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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北巡抚张映汉奏覆讯取传习天主教刘方济各等人供词情形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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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北巡抚张映汉奏报审讯传习天主教沈方济各等人及派员缉拏沈方济各等人情形片 奏覆讯取传习天主教刘方济各等人供词情形
大清湖北巡抚 张映汉
嘉庆二十四年七月十五日
1819年9月4日
吏部尚书英和奏报讯取传习天主教刘方济各等供出西洋人喇弥哟即南弥德供词请交刑部严审折
据军机处录副奏折,朱批时间为嘉庆二十四年七月二十四日。

  湖北巡抚臣张映汉跪奏,为讯取传习天主教犯供词,遵旨由驿覆奏,仰祈圣鉴事。

  窃臣前奉谕旨:刘方济各现已解往楚省,著张映汉即提该犯,讯以自本国到澳门与喇弥哟同舟时,是否已改称刘姓,抑仍用本国姓名;其喇弥哟到京后,与伊通信系在何年,托何人带至湖北交与伊手;喇弥哟在京曾否传教,谅伊亦必知悉,俱令据实供吐。该抚讯明后,录取供词,由驿覆奏。将此谕令知之。等因。钦此。

  维时,刘方济各尚未准河南解到,臣当将湖北已获之沈方济各及馀犯等讯取大概供情,及派员缉拏逸犯各缘由,先行附片奏闻在案。兹于七月初三日,准河南抚臣将刘方济各并续获之龚保禄、靳宁等委员押解到楚,臣随亲督委员提犯逐细研究,据刘方济各供称,年七十二岁,系西洋拂郎西亚国人,在该本国名克肋得,乾隆五十六年间,同喇弥哟、卑呢额斯定三人自本国一路同船到广东澳门,喇弥哟即进京当差,我同卑呢额斯定起意到中国来传教,适遇一广东习教人,不记得姓名,曾说起湖广谷城县地方信这教的多,我同卑呢额斯定随要到湖广谷城县来。又听得广东人说,西洋人到中国,必要个汉姓称呼,我就将克肋得三字对音切为刘姓,卑呢额斯定即切为李姓。又恐路上官人盘问,不敢一同行走,卑呢额斯定先起身,我后起身,前后都到谷城县天主堂内落住,半年后,卑呢额斯定就因病身故,只剩我一人。嘉庆十七年,天主堂奉官拆毁,我就在已获的孙瑞章家住。我自到湖北,京中的喇弥哟曾寄与我书信约两三次,是何人寄来,年久都记不清。今沈方济各供说二十一年上他曾寄来喇弥哟书信一封交给我,我想起来是他曾寄过喇弥哟书信一次,书信内都是问候套语,并无别话。至喇弥哟曾否在京传教,实不知道。当日与他在澳门分路时,他有二十六七岁,微须圆脸,中等身材,这多年不见,不知他是何相貌了。我从前自澳门一直到湖北谷城,并没到过京在东堂当差,也没到过王家营在客店里住宿。我初到谷城,是在天主堂里坐瞻讲经,我的中国话说不全,本地人又不懂西洋话,每坐瞻讲经时,只得学著中国话讲西洋经内的些道理与众人听,若自己念经,是西洋的本话。自天主堂拆毁后,我就在孙瑞章家坐瞻,凡来听讲的人,就算我的学生一样,称我为神父,或称刘爷,不过是尊敬的意思。后来不记年分,又有一直隶人何依纳爵来到谷城,也会讲经,就在一处坐瞻,同教人也称他为神父,凡来听讲的各出钱一二百文,以作香火之资,报名入教。本年春间,谷城县查拏严紧,有在逃的陈量友邀我逃到现获的胡元家住了几日,又到老河口遇见在逃的南漳县同教人王老四,一同雇船逃至河南已获的靳宁家。那王老四、陈量友各自回去,我一人在靳宁家住了七八天,闻河南查拏的也紧,就同靳宁雇车想同逃别处,先到了河南已故的周玉贵家住了几日,又向前去,因无处藏匿,仍回靳宁家,就被河南拏获。等语。臣当将搜获之西洋经,令该犯与沈方济各译出数句,是我们该钦崇爱慕并礼拜一个天主,在万物之上;又我们该当爱慕恭敬父母,懂得是世上的尊长;我们该当爱别人如自己,并禁止我们自己的本权不杀人,也不伤害别人。等语。臣又向其追问,你在襄、郧一带传教,地方上如有习白莲、牛八等教之人,你等自然系属一气。供,白莲、牛八等教俱是犯法惑众的事,我们西洋教迥是两道,断不与他们往来。臣又查,该犯久来湖北谷城县多年,谷城与河南接壤,其于两省所到地方必多,其传徒自亦不少,当不止湖北已获之二十馀犯,及在河南供出之五十馀人。复向其逐细追究,据供,我自来湖北谷城多年,实止到过郧西县已获的徐作霖家一次、南漳县已获的彭廷相家一次、房县已获的杜均珩家一次。至河南,止到过南阳县已故的靳文成家一次。每处不过住七八天就仍回谷城,因为日不久,听讲的人甚少,并没到过别处。其在谷城,来听讲入教的人本多,有本县人,也有外县人,这现到案的孙瑞章们二十馀人,多半都是听过讲的,其前在河南供出的五十五人,也多半是听过讲的。至此外尚有何人,因年分已久,人数众多,我年老昏愦,实在不能全数记得指出名姓。臣当又将节年奏明各州县到官投悔免罪各犯花名清册内所载姓名,逐一念与该犯指认,据供,其中有记得曾听过讲的,也有不记得曾否听过讲的。臣又查,该犯当年同卑呢额斯定与喇弥哟同到澳门,喇弥哟系奉调来京当差之人,该二犯系私入内地,何以与喇弥哟附舟同行,喇弥哟岂有不问其意欲何往,难保喇弥哟不有指引其来楚传教情事。随又向其切实根究,据该犯供称,我与卑呢额斯定起意要进中国传教,原告诉过喇弥哟的,并非他指引来的。当日在逃的何依纳爵自京来到谷城,说起他在京时见喇弥哟,曾向他说我现在湖广谷城县传教,所以何依纳爵才寻来的。各等语。再三究诘,此外别无可供指。

  随复提沈方济各讯据供称,我自嘉庆二十一年由京来谷城,在已获的孙瑞章、徐光美家才遇见这刘方济各与何依纳爵在那里坐瞻讲天主教经,我亦即入会。我从前在京城天主堂时,原学会说些西洋话,才识得些西洋字,来到谷城,又经刘方济各随时指教,所以也会讲西洋经卷,后来也曾在徐光美家坐过瞻,所有听讲的人,也仍是听刘方济各讲经的人,但不如他的人多,自己并未另收徒弟,也没到过别处,现在到案的二十馀人俱认得的。至刘方济各在河南供出的五十馀人内中,我认得的少,不认得的多,此外指不出别人来了。嘉庆三年我在京时,曾听得人说东堂内一充当画工差使的西洋人刘姓,不知他名字,并未见过面,听说已回西洋去了,那喇弥哟所指在王家营客店的刘姓,是否即是此人,不敢混供。再,我于二十一年自京起身来湖北时,那喇弥哟约年五十多岁,圆脸浓黄须,中等身材,曾交给我书信一封,转寄刘方济各收拆是实。馀与该犯前供相同。质之刘方济各,供亦无异。

  又据河南解到之龚保禄供,年六十三岁,谷城县人,在白云沟地方居住,父母已故多年,弟兄四人,三个哥子也都身故,我祖上习天主教,经咒俱是父母口传,并没师父,也没传徒。我女人李氏,娘家在河南南阳县城外住,离靳宁家三四十里,岳父母等俱故,只有妻侄李猫,从前也曾习教。这刘方济各同沈方济各在谷城坐瞻传教,我早已认得,本年二月内,因本县拏习教的人严紧,我害怕,即逃往河南岳丈家躲避,不料妻侄李猫业已悔教,就将我呈首到县的。

  又据河南解到之靳宁供称,河南南阳县人,年五十三岁,父亲靳文成,我家祖习天主教,并没传徒。嘉庆十八年,刘方济各到小的家住过七八天就仍回谷城去了,父亲于十九年病故,二十一年我到过谷城一次,住在孙瑞章家。今年二月,有在逃的陈量友、王老四送刘方济各到我家,陈量友、王老四当就回去,独刘方济各在我家住过七八天,听得南阳查拏甚紧,我就雇了车想与刘方济各同逃,因路上无处藏匿,走了几天仍一同回来就被拏获的。等语。质之湖北先获之孙瑞章、孙瑞锦、胡元等,供俱相符。其馀各犯,切究均只习教听讲,并未传徒。惟内有情愿改悔者,有始终执迷不悔者,自应于将来定案时分别定拟。此以上系臣连日亲讯各犯之供情也。

  至奉旨饬拏刘方济各在河南供出谷城等县之教犯五十五名,兹按单内姓名、住址,复向刘方济各及龚保禄等逐名根问,据该犯等供,此五十馀名在河南问官追问时,内有多半系该犯等认识者,亦有该犯等并不认识亦不知其住址者。查应缉各犯,前已经臣由省检派文武员弁会同该地方文武按照姓名、住址密往缉拏,连日以来,据各委员等先后禀报,已于谷城、南漳、郧县、郧西等县地方陆续拏获单内之犯三十六名,又查明已故者四名。臣当飭令将已获之犯速解来省质审。其未获各犯,无论刘方济各等是否认识,既有姓名、住址,自应一律跴缉,务期全获,以凭归案审办。仍谆饬安静密缉,不得借端滋扰良民。

  除俟全案人犯缉获到日,再行逐一覆讯,照例定拟具奏外,所有臣亲讯各犯供情,钦遵谕旨由驿具奏,伏乞皇上睿鉴。谨奏。

  (朱批):另有旨。

  嘉庆二十四年七月十五日

  (宫中朱批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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