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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溪先生集/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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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牛溪先生集
卷之五
作者:成浑
1621年
卷六

简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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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尹左相斗寿壬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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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再拜言。窃见前史。外国被寇。中原遣兵救之。必有本国兵。其王自将。与之共讨。未有只靠外援。本国无兵。拱手坐观者也。曾在义州时。以团结精兵。以备缓急言于兵曹。则议者以为骚扰不可为也。无食不可馈也。溃散终无益也。以三者见拒而不从。逮玆晋州被围。苍黄无策。乃以军功一等力战之士抄送。则行者大怨。所抄亦至少。无以赴敌。已试之患。诚可寒心。今者乘舆还都。南路把截。极为虚疏。贼兵压境。凶谋叵测。部分诸将。各守要害。斯为至急之务。伏愿相公急急料理。最先区画。使有可恃而无危。幸甚。李镒令公亦忧此事。倘蒙一赐访问。则方略之便。必有可行者矣。今日军国重事。只在选将炼兵。修器械峙粮储而已。及今秋冬。贼在一隅未动之前。团结乡兵。分部诸将。旬试月按。三令五申。兵将相识。俾无仓卒溃散之祸。又修治器械。使士心有所恃而不惧。及此秋成。多般讨谷以备军粮。此等大计。日急一日。蹉过此时则明年坐而待亡。岂不痛哉。义兵军功。纳粟推赏。曾被有司沮格。不行者甚多。今宜急急推恩一如事目。而募粟峙粮。曲尽方略。及期措置。不可一日两缓者也。且暴敛重征。在处皆然。民怨日深。土崩之势有加于前。今日供军之外。其馀赋民。一切停止。以纾民力可也。而宫府内外所下科敛。多是丰亨之规。此宜痛加节抑可也。金城汤池不可恃。坚甲利兵无所施。此相公之所亲见也。奈何犹蹈覆辙而不少改耶。大抵道路之言。以行朝贿赂公行。纪律日环为讹。多口噂沓。声流远迩。小民不服。有识扼腕。此等虚实。诚不可知。然相公当国。不宜使外廷有此声也。且惟贼将凶狡有馀。善用间谍。长于掩袭。我民怨深。走归贼阵。请为向导者相属。如使贼轻骑疾驰。径路追逼则乘舆所在。切宜有备。相公不可不重虑也。我朝丧败之祸。成之者非今日。相公代前人受责。安危存亡。交急于前。最宜虚心访问。一馈十起。集众思广忠益。一以诸葛孔明为师法可矣。而严毅不可犯。下情郁而不通。窃深忧之。思欲一诣台座之下。罄竭愚妄之怀。而病困殆死。未申素心。玆具一状。略陈梗槪。伏惟相公垂察焉。所欲言者非止于此也。今日之事。殆同儿戏。恐未足以济事。区区忧迫。如在锋刃之上。情溢辞蹙。百未宣一。尤所恨焉。谨奉状。不备。

冬候舒惨异常。伏惟台座起居何如。适见京来人。伏闻台候违豫。良苦而复。未知信然否。不胜仰忧之深也。伏惟比日。调摄康和。以复乎常。瞻慕无任。浑。辞免书状。已在月初。想即有镌免之命矣。不敢久糜官廪。退伏于石潭书院。身疾既痼。谐粮亦难。思欲归死坡山。以成首丘之志。而畿辅之地。盗盛难居。伏闷伏闷。海州日。伏蒙台轩赐临。慰存厪至。仰惟下士之风。施之不称之人。无所报塞。第切兢惧。奉书陈我妄见。承颜申告前说。俱是掇拾道路。无所裨补。追而思之。悚仄无已。鄙性轻妄。不能静默。虽蒙大度包容已久。而想不契于高明多矣。然区区素心。实切忧念。不敢疏外。而辞语浅陋。纳忠反格。归来山谷。静惟夙昔。不觉慨叹。呜呼。愚下之人。上不能报君父之恩。下不能答朋友之望。生而无益。死而负愧。可悲也。夫自义州以来。累被深轸。分衣与金以济涸辙。逖怀旧惠。尤极驰情。自前恒欲趋诣台座。极论鄙怀。而不得自遂。如今身返草莱。永阻青云。一奉书札。亦云修邈。况望其更接具瞻之光乎。虽然。所谓选将炼卒修械峙粮四事。愿相公致意。脱有疏虞。则必归咎于庙堂而有难处者矣。伏惟忧深思远以居功成。无任拜祝之至。谨不备。奉状起居。癸巳十月

答海原府院君尹公斗寿丁酉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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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读赐喩。林下旧臣不可退居者。不觉感叹之深而继之以流涕也。倘非合慈至怀相念。何得蒙此诲耶。拜谢无已。愚蔽之见。每谓今日罢职人其罪极轻。而亦不敢赴朝。人亦不以退身责之。如浑负犯非此等之比。圣训之严。昭示法戒之重者至矣。浑何敢自处无过之地。进身于朝班耶。且今日比之八九月。危急则亦缓矣。既不得赴于前。则何敢赴于后乎。每闻人人责我以臣节亏损。岂不悚然惶惧。思所以迁改乎。老谬迷昧。守死而不悟。祗自闷悼而已。

与李大谏海寿壬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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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问起居何如。仰恋仰恋。浑。得病深闭。不闻外事。今因人闻所启蒙允。未知果然否。今日之事。非高识沈虑。不足以济事。切欲往拜座下。极陈鄙见。而病不能出。可闷。倘蒙令公左顾鄙栖。则可以输写心肝矣。至祝至祝。此外莫动一毫言论。唯以镇静保合为急。则庶救得一半矣。垂死残生。老婆心切。家国两亡之秋。岂得默默而已耶。伏惟心照。

答李大司成海寿癸巳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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瞻慕恒深。伏因朴天瑞。奉承手札之赐。恭审比日起居万安。感慰无任。且蒙下示松江之讣。不觉失声。设位而哭。哭之长恸。浑。恒疾不死。久生于世。常恐逆理。今而又送松江在先。谓之何哉。浮生修短。同归于尽。只是早晩事耳。而逝者甚好。只留生者苦耳。长羡长羡。浑。月初伤寒。迄今未复。澌惙方深。可苦可苦。伏惟令鉴。谨奉状不宣。

与李佥知海寿别纸甲午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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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念鄙人官高而退处任便。中情惶恐。不敢自安。昼思夜念。不知措身之所。方以挠闷也。以古今通义言之。则如浑官位必须致仕。乞骸纳禄。然后方可在野矣。然近世随时之例。如退陶,思庵皆以呈辞去国。出于不得已也。况在今日。又非平时之比。固不可以呈辞在野。然窃惟圣意之所在。又覵庙堂之所处。非唯病痼不能自进。实有惶恐不敢自进之心矣。鄙人私见。恐是错谬。而意向如此。不敢冒昧。新春已回。一向退身。极为罪累。揆之时势。又复如此。诚可闷也。似闻外言指浑为观望。又认为任便。罪责固所甘受。而措身实无所处。近欲上章乞骸。而非唯国难不可烦渎。圣旨绝臣僚引疾之请。尤所隔阂。又欲献言陈时则如前所陈。退缩之不暇。何得强聒而不已乎。如何如何。伏愿一言赐诲。俾知所向。不陷于悖理之域。至祝至祝。

答李佥知书甲午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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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参奉入州。自欲奉状申谢。既而思之。曾奉书请教。蒙诲言矣。仰认至怀。窃深感叹。方今三思未定。而徒驰书尺。恐烦酬酢。乃以付语李生。只陈摧谢之情而已。何意终被深遇。有加无已。复赐手教。谆谆牖告。感领以还。不胜叹息也。平生固滞。不能闻义即迁。如今恋著旧见。虽承明教。窃疑随时之义未安也。欲固守愚见。则中心戚戚不安。自以为所见若真。则心之不安何至于是乎。欲改而图新。则其不安于中者又如之。一进一退。彷徨不决。不过为一大心恙。徒自伤悼耳。大抵来教则臣子之大经大法。鄙见则又是一道。死一也而死于野不害其为忠。今日非不欲扶曳一进也。乃不敢进耳。天时尚寒。病人未开蛰。姑俟春温亦未晩。故如是不决。尤可愧也。伏惟赐览一哂焉。谨奉状陈谢。

与李佥知书甲午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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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寒生。伏惟令体起居何如。瞻慕无任。曾拜赐札。仰审谆喩之旨。令人深感。浑。即欲入州以俟南归奴马之还。而近日病发。苦恼增添。玆不得发。残生可闷。盖所居房屋。蔽遮周密。土床烘热。浑思如此燠暖。不可以冒春寒远行。乃稍撤去之。又步出溪边以试之。因玆洒洒增寒。流汗不已。又所食不消。眩晕大作。昏然如寐。困乏长卧。是以不能行矣。窃闻宋英耈以耈不早还朝被驳。如浑任便。其罪又倍于宋。则今玆赴京。不足以补愆。然欲躬诣阙下。待罪乞骸耳。入京诸困非病身所堪。然亦复任之。以死为期而已。昨见郑孝子书。言永葬于高阳先陇。葬期在今月廿二日云。幷惟令鉴。谨奉状。

与李大司成海寿甲午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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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霜阴厉。伏惟起居闲胜。瞻慕倍增。浑。谬妄负罪。终逭刑章。蒙恩褫免军职而归。永辞丹陛。不堪流涕。以坡山不可居而白川有女息。初欲相依。而法戒初立。不许州县收接亲知。以此不敢留白川一寸地。方欲栖泊于平山,延安地。而不得居停之所。彷徨中野。靡有底定耳。窃见时论未靖。方生之势不止于此。深忧永叹。何可胜喩。伏想尊兄在朝。其忧有深于沟壑之人也。晓灯修此短纸。未宣。只祝自爱保重。

答李大司成书乙未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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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冬寒盛。伏惟颐闲起居万安。瞻傃冞增。前者伏承赐札。兼受空帖。委托之重。不胜感怍。无以为喩。浑。尚存澌骨。久保乡井。以见妻子之还。非始愿之所及也。第负罪深重而迄稽刑诛。惶恐罔措。不知所处耳。西贼凭凌。远近大震。人人各谋逃生。不知向后安危又如何也。生也不辰。遭此乱离。谓之何哉。每思奉状以申报谢。而穷谷便稀。有诚未展。愧负实深。今逢申敬夫之回。奉状起居。别纸略具鄙怀。伏惟令鉴。谨奉状以谢。不宣。

谢李参议海寿丁酉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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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热盛。伏惟还城起居康颐。瞻傃无任。前者伏遇远访穷庐。款承晤言。初非始愿之所及。恍如异境奇遇出于世外者。令人忻耸。无以为谢也。绿阴满溪。禽声上下。共对颜范溪山闲寂之中。无异昔日之情境。而中怀萧索。悲叹随之。窃仰素心以退耕为急。而专乏归资。恐不能遂初。奉送之后追思良切。不胜叹息也。别时功成之言。虽出戏谈。而亦知尊兄穷约之甚。不能早归也。未知以为如何。浑则既归矣。负罪而归。不可以言归。残生垂尽。不知真闲之趣。诚可嗟叹耳。成汲以事入城。俾令一候安信。以慰悬恋。谨拜状以谢。

与李参议别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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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松山奉审。朝廷大会于草次。几三十员。以玉体奉安民舍甚狭。不可齐进。最先大臣四员入审。次二相一员判书三四员入审而出。第三次浑与申公点,李公齐闵,宋公赞。又一员某公同入。浑在先。故先入跪于尸傍。诸公以次罗列于后。浑手阅尸体。摩按反复几一食顷。诸公在后但谛视而已。且敬谨之地。不敢言论。亦无喧哗。默观形状而出而已。其后又一队诸公入审者凡二三次。既毕则大臣先起入京。浑亦退宿村家。翌日还赴京师改葬都监。则大臣令多官各具所见书于单字。俾来呈纳。故多官皆退私地草定。浑亦循例呈纳而退。凡多官所陈之陈之说。随早晩自纳而出。大臣则皆览阅之。其馀诸人皆不能通见。实未知众见之同异矣。馀外实无辩论同异之端也。今闻经筵官进启之说。则以为宋替辈商议可疑之际。有一宰臣大言其不可。其议遂寝。岂可大言止之乎云云。此则同入诸公知之。宋公赞亦知之矣。况受命奉审真伪。则同异之间。自当各尽所见而已。非他人所当止。又非受他人止之而遽废其所见也。且同入诸公皆默无一言而出。何以知所见之同异。而必言其不可也。殊以怪叹。然浑所纳文字具在谬妄之言。无所逃罪。以此受罪。何恨之有。伏愿一览而弃之。勿使人见。至祝至祝。

答沈文叔礼谦癸酉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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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喩守口之诲。敢不佩服。前承颜范。实有在我之失。于尊君有何不慎耶。鄙人轻妄。自以草泽之身。闻生民利病人物贤否。则中心慨然。辄忘其身之饥瘁垂死。而为之忧叹。是以出位之言。枢机之罪。每多于人。不但丧德之戒。而实有刑祸之惧焉。咋指镌铭。深荷规警之赐。自今倘蒙常加激厉则幸甚。

答宋士强大立别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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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吊必于丧次。然后其礼成。若在行路野外。则非受吊之所也。杞梁之妻所以不受君吊于野。必欲受吊其庐是也。昔者将军文子之丧。既除丧而越人来吊。主人深衣练冠待于庙。垂涕洟。子游观之曰。将军文氏之子其庶几乎。今若遇人于野。垂涕洟而见之。既见之后。不与之坐。不与之款话如平日。则庶几于礼矣。鄙见如此。未知得否也。

在丧次则客来虽无意于吊。当使人先问来吊与受吊之意。然后以礼接之。亦不难处矣。大抵古者居丧。不脱衰麻。不绝哭泣。不与人坐。故宾客皆以礼相接。今也或不如礼。而接外客略如平日。所以客忘于执礼也。浑非谓哀候从俗也。但论礼之失有其本也。

辞受之节。当论在已合义处。不当言拂人情而难处也。尊者有赐。贱者不敢辞。礼也。然今日使此说亦不得。城主来访。有礼物将之。近于古者贽币之义则受之可也。然亦有非时无名之馈。则时物则可以受之。米面布帛则国有明禁。安敢受之乎。至如往来称念成风。与者既不出于诚。本州送物。又甚不乐。则非礼非诚。似无拜受之义也。浑居乡村。亦有称念馈遗。初以本州残弊。一切辞之。至如城主自赍如岁时或助祭有名之馈。则不敢辞焉。至乙亥年。国家发按赃污。因得闻律令之详。米一斗以上。与者受者皆杖罪。则凡千州县米布。皆不敢受矣。

圣人酌天理人情之中。立为礼制。反哭正礼所以为至者。以其人死而魂升。彷徨眷恋于旧家故也。反哭者。欲以慰安其亲之灵于旧室也。庐墓虽近于情。然非礼之正也。是以朱子许其省墓。而不欲立庐墓之名也。今俗庐墓固是美风。亦便于人子致哀守礼之一节。然孝子以礼自守而情文皆备。则何必以在家丧礼不专为惧耶。先儒言。墓藏体魄。而致生之。不智。庙奉宗祏。而致死之。不仁。盖魂魄既分。则当以魂之所在为致诚敬之地。体魄之藏。但当保固敛藏而已。节祠。俗祭坟墓。如哀候往祭于墓亦可。但如正朝冬至。则时思之哀乃属几筵。不可虚其所而使人摄奠也。鄙见如此。未知如何。

答禹见吉伏龙戊子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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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承专使赐札。恭审冬寒哀体支胜。欣慰之至。感叹亦深。浑。年来衰老顿添。昏耄谬迷。人事全废。不能奉状修问于倚庐之下。有若相忘者。悼叹无已。窃承祥事迫近。廓然之恸。何以堪居。浑。身居傍邑。不得趋慰。尤增悲恨。辱询丧礼数条。非浑所敢言者。但以私见回禀于逐条之下。伏愿更谋于礼学君子何如。伏惟哀察。

尝见朱子许用张横渠祫祭之论。以用意宛转。此为得礼美之。今之好礼者亦有行之者。然丘氏仪礼。以新主位于何处疑之矣。又见皇朝冯善家礼。具其仪节祝文甚明。如欲行之。必须考据可也。然祫祭似在禫后。而冯氏列于禫前。此可疑也。小宗无祖庙则不可奉新主往祔他家之庙。又不可以祔礼祔于祢庙。此甚难处。未知如何而可也。尝见新主入祔东壁下之文。亦可依此具文。告于祢庙而为之欤。祫祭之美。美在桃迁。若无桃主。只合依家礼祥前一日改题之礼欤。鄙人懵于礼学。不敢质言。略此申禀而已。

祢庙不迁则改题姑未可为。必须祫前一日改题。而祫毕升迁也。

迭迁继序。其礼至重。而酒果行事。果为未安。好礼者似当参用横渠说矣。尝见仪礼经传通解续。丧祭二礼极为详备。不可不考据也。

主人以下诣祠堂奉新主。是禫祭仪节耶。禫服非丧服。家礼使之入庙无毕论。则可知其无他服也。先丧父后丧母。上冢之祭。不可以母服行事。尝见执礼者以白巾白衣带奉祭哭拜。未知如何也。

答柳君复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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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喩古圣贤应世成物之道。耸叹无已。第末世凡人。未宜妄有假托。而深惟古义。程朱之所处又不同。盖缘时义之异而然也。如浑者。昏耗垂亡。旧闻亡失。而方为世人所持。指摘隐慝。攻发无馀。至有人所不忍闻者。非但为馆学上章深攻其妄为人师而已也。是以屏息丘壑。杜门待死。不敢见外人之面耳。

与尹可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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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见一儒士自殷山历安定而来。路逢士夫回自行在者。皆言下情不通。军功不录。呵叱过度。皆归咎于台前云。闻之不胜过虑之深也。仆窃见天下事。有憎我而毁之者。有爱我而规之者。闻者不察。合之而为一。视爱我者而混之于憎我。是以忠臣结舌。终至于不闻其过而败德败身。可胜叹哉。今日谗夫仄目。上下之交不成。犹当尽忠王室。鞠躬尽瘁。无愧于心。则可以自靖自献而生顺死安矣。愿以此进陈于侍立之下。必须求得一正直忠信底士子置之药笼中。以为参木之用。最是切要。愿哀候博求而豫图之。幸甚。

答尹可晦书丁酉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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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已深矣。国将亡矣。负罪孤臣。彷徨中野。欲事吾君而不可得。欲尽其忠而无可效。忧伤同极。老病将绝。此时猥被手札。寄意恳恳。开示至怀。欲援而纳之贳罪之地。何意垂眷之深至于此耶。感彻中肠。何以为报。浑之得罪于朝廷。得罪于宗社。非他犯法之类。有司之断律。或可赦除。而圣教之至严。建诸天地。倘非开一线自新之路。有差除号召之命。则安敢自比无罪之人,而虽身于阙下哉。谬妄之见。守株不易。虽以此而得罪诛死。万万无复恨矣。来喩缓急轻重之义。毫厘不爽。可谓察理之精矣。然曰。奸人邪说及御笔勾抹。法义之严。又非流窜削夺之常律。则贱臣何处更有转身一路乎。言之至此。不觉沫血而泣也。又有一说。在野逃生。若有可得之便。则谓我爱身自私。不赴君父之急。可也。如今独卧路傍。衣袴不备。夜痢不止。挼穗而粥。食不下咽。奴马未具。走亦不得。霜朝闭户。夜榻寒呻。在此而死于乱兵。死不得分明。曷若归死朝廷。使人人知赴朝而死则等死而荣。诚吾愿也。惟是如前所陈。名在罪籍。不可刷除。无可奈何。只得雪涕盈襟而已。

答尹次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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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蒙枉顾。方挹见遇之重。继此专使手札。寄意惓惓。发人深感。老病昏耗。且无以称塞厚意之辱。秪自愧谢而已。今世师友寂寞。连离多难。六籍沉没。无可倚靠。贤者苟有志于此道则始初清明。闭门独学。亦足以自立也。有此根本。方可旁寻讲论之益。以为深造之地。所谓自此大有事在者。亦可以从事矣。如余者。何足以见语耶。

答或人书甲申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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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巫蛊之喩。鄙见则有异矣。栗老之死。关时运系安危。固非么么左道所能为也。今若治之。则是此兄之死由于蛊。而世间左道真能生人杀人也。况盘问之际。若连引他家人则大狱必起。其间亦有无辜者死。不如置之之为安也。栗老任运迁化。有何怨尤。君子之终。决非小小诅祝所能左右也。如何如何。昔者宋史嵩之置毐于异己之家。君子二三人相继暴卒。太学生上书讼冤。有诏盘问。竟不得踪迹。此则非鸩毐之比。而踪迹之难得。与之同焉。今日起狱。恐非易也。鄙见如此。

与或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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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见士之操守欲一而世变无穷。以欲一之操守。应无穷之世变。升沈荣辱祸福相推。乃理之常。而亦无可免之道也。为士者不以外至者为趋避。一以内守者为益坚。自持权衡。先加取舍于其间。荣有所不喜。祸有所不厌。前定不跲。优游闲暇。得之而心安。遇之而不惧。其故何哉。以其精择于义而有以豫待之故也。尊兄既有世患而方困于晩节矣。鄙人者。愿以不惧而安且守者勉之于左右。泊然自适。清贫静还。不厌其久而亲近书册。尚友古人。以礼义名节自砥砺。则无愧于俯仰。有得于吾心矣。此是老生常谭。姑此略布之。一视而弃去。不令人见。幸甚。

答或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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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示朋侪间议论进反。有此未安者。未知指何人何事而言乎。大抵议论不同则辄有不悦之意。因生不平之气。此是物情之常事。君子或不免焉。况今日之人物乎。只应平心处之。虚心从善。不自失己可也。

与或人论奏本事别纸甲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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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儒之言曰。在物为理。处物为义。又曰。义者心之制事之宜也。又曰。正其义不谋其利。义利之辨。亦甚严矣。以此观之。所谓已发之中。流行于时中之用。中无定体。随时而在者。皆处事之恰好处也。然利害之利。便在私欲便利处。与公平正大无过不及之体背驰甚矣。所以欲明辨而遏绝之矣。在古用义之难晓者无如汤武。以其分言之。则臣不可以伐君。以其时言之。则桀纣暴虐。失其所以为君之道。天下亿兆皆在涂炭。天以生物为心。必须生物。然后天道流行。君臣之义推不去。救民之义。此时为当然。二者不可得兼。故随时而处中。是以汤武奉天而讨罪。为万世之通义。然君臣之义。天地之常经也。亦不可屈。故伯夷与武王抗。所谓天地之常经。万世之通义。各有攸当。而不可废一者也。古人言。经是一定之权。权是未定之经。权者称锤也。随时轻重。游移前却。未尝执一而使一于平者。即所谓时中之中。中无定体。随时而在者是也。自古敌国相乘。强弱非一。以正自守。无如诸葛孔明。然亦自守。然后行大义于天下。所以为国在于先自治也。范文正与元昊对垒。不能制伏此虏。中国日弊。乃欲连和。此自治之道未尽。而出于不得已之下策。然文正岂弃义趋利之徒哉。汉昭烈伐吴败归。愤崩于白帝城中。后主之于吴。可谓深雠。而诸葛武侯当国之初。即遣使通吴。诚以天下大势吴蜀合从。然后可以讨魏故也。然则我国之于皇朝。必合而后国家可保。虽愚人亦知之矣。今日之事。丧败危急。抑又甚矣。外则倭贼以大兵压境。内则中朝将相衅隙大萌。倘使专守鸭绿。撤兵西归。则贼肆于前。穷无所归。此存亡之大机也。宗社丘墟。祸及山陵。万世必报之雠。岂忍忘哉。而天兵不可来讨。我国不能自守。如此相持。亦不战而自灭。虽使孔明谋之。亦无如之何矣。适于此时。中朝将相不能制敌。欲受其降。使贼归国。贼之归国。虽不可豫知。然逊出京城。退守南鄙。又遣小西飞奉表京师。今年以后敛兵不出。以此观之。似有欲降之意矣。自中朝而受降。在我国初无预焉。虽以不能剪灭雠贼为至痛。而邦内无贼。得以务农训兵。以为报雪雠耻之地亦可矣。而去冬奏请。发露欺罔之事。因而科道力攻石尚书,顾侍郞。今将得罪。顾公遣人。欲令我奏请倭贼封贡。以实渠受降请封之意。以义言之。我国岂欲为贼请封于天朝乎。然既不能自守。死生存亡。惟在天朝。其势不得不为天朝将相所胁持。如其不从则辍兵不救。祸败立至。岂当不以宗社为重。而违异于顾侍郞哉。况又箚付之言。深察贼势。实得事情。亦近于范文正受西夏之降。在天朝处置。亦或一道。在我国相持累岁。不战亦亡之势。使贼归巢。稍宽渴涸之危。亦国人之所愿为也。既不免胁持上本。则当言顾公箚付深得情实。送贼归巢。以宽危急。为后日复雠之地亦皇恩也。恭听指挥云云。则我国复雠之大义初无愧屈。而天朝将相稍解愠怒。亦有向后拯救之望矣。求之大义。亦无所害矣。处事之制。有第一义。有第二义。在第一义上推不去。则就第二义上行将去。所谓无害于义者也。以此观之。今玆奏请。为害于义乎。为无害于义乎。苍黄困迫。不知所出。宗社图存。当无所不用其极。而任成败于自然。唯以度辽为第一义。愚不知其可也。周旋顾虑。艰难沈郁。用意极苦。庶几于万一。亲病虽重。不忍不下药者。皆律以弃义趋利之罪。则不亦过乎。凡事有是非有利害。主于利害则见物而不见理。主于是非则见理而不见物。是以。是非利害鲜有并行而不悖者。至于公朝之利害。即是非之所在。忠忱远虑。至诚恻怛。何莫非义理之当然乎。事之不快于心者。亦不可皆谓之私耶。不得已而出于此。如文正之受降是也。今玆之举。虽不得为第一义。亦不失为第二义。所以谓之无害也。如其快于心。则何但谓之无害而已。直谓天下之大义可也。鄙见如此。如有悖理。愿垂镌诲。愚不惮愧服而受益也。

答赵汝式甲申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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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喩别纸文字。具知曲折。不胜开释。数日之前。金察访士元贻书详言。因知顽民之为梗矣。然尊兄只当治方犯之罪可矣。岂合追咎已往乎。如何如何。天夺栗谷。何其酷乎。如今已矣。复何言哉。浑胃疾与眩晕方发。焦枯柴毁。朝夕且死。所谓悲不几时而不悲者无穷期。不久当得之矣。四度呈辞。加给由。惶闷罔措。呈辞褫免之后当归死沟渎。不得久留于京师矣。贤兄之事。何能向人分疏。然贤兄微有过当处。则切愿反躬深省也。僭易及此。悚仄悚仄。

与赵汝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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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见质厚而近于守者多固滞。气清而近于敏者多轻浮。二者之▣▣古今同一蔽也。如吾尊兄。美质强勇。笃信力行。非吾党之所及。至于发微诣极。精义入神。窃虑犹有所未至也。叔献平日语余曰。汝式可望以实体力行。而所见则非所长。然喜于论事。而不思见事之疏则可忧也。敢为尊兄诵之。切愿加之意也。今日犹有拜章之意。则窃以为忧焉。陈少阳当日。累数十疏而不止者。以国家危亡系于呼吸故也。然律以圣人之中。则犹有过于忠者。至于吕祖俭,吕祖泰二贤。则皆一疏而被窜。待尽而无言。朱子名在从班。而亟焚遇遁之章。夫语默之义精微难见。亦无定本如此。今日使兄犹可以复言。则浑受恩与位岂在兄之下哉。浑则可以言。而兄不可复言也。诚愿勿作此意思也。至祝至祝。且前书所言还山躬耕之请。非以数月之间为急也。吾兄仇怨溢世。无地容足。在州县则必陷于赃。在庶官则必陷于刑矣。作如许章疏。而犹欲食禄。岂非误乎。躬耕山间。犹惧不免。况在食禄之地乎。兄可知此而自处之。去官早晩则非所论也。提督无他职事。可以稍久。然强颜车尘马足之间。万目睽睽。指点訾笑。不知其有何乐也。自馀万万不能宣寄。伏惟进学自爱。丁亥二月

每观古人理明义精。深潜涵养。养心之功。已自积累培植之馀。凡遇逆境。自家得力。非别人之所可助也。此外将理修养之方。莫大于刘元城过岭一誓。举意真绝。无宵寐之变。烟瘴不能侵。章惇不能杀。贤兄必已早见而豫待之矣。伏惟深察而讲服之。千万至祝。死生在天。唯当尽心。不容少懈。静中观书。玩理日深。进学明睿。弃去前时缴绕外事之病。体履康乐。唯此之祷。己丑七月

答吴孝元希舜辛卯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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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喩先先生吴是栗谷门人先先生指栗谷。配食朱子祀之举。鄙人不敢独决。乃所以重其事耳。窃惟先先生天才之高迈。造道之超诣。卓绝之识。规模之正。非近世学者所可窥测其藩篱。虽处配享之列。有何不可。第以表倡推明必得其人。而后可以建诸天地而不悖。今与门生朋友相与汲汲行之。亦恐在我力量有不足以任其事。将欲俟后世之子云。故前与诸尊兄略道鄙见。亦恐传布之有疑晦也。玆者奉对李景任。备陈其槪。伏惟岁察何如。

答朴舜卿汝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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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喩祭礼。程子俱祭考妣。朱子只祭一位。程朱祭礼各异。然鄙人则用程礼矣。既用程礼则身在他地。用纸榜设祭位。而亦宜并设两位也。鄙人来京。先忌祭亦并设而祭矣。

答安景容丁酉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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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冬之吉。伏见前月十三日手札。展玩忻慰。恭审冬寒。供职京师。官况万安。乱世好音。何以逾此。不觉感喜之深也。浑。久活于世。何事不见。八九月京城危急。限以负罪。不得奔赴国难。彷徨中野。不知所归。今幸稍定。作蛰深室。时于午日开户负暄。依然是昔年佳趣耳。第罪重稽诛。诚行险者之侥幸。惶悚屏息。不得为田间之老农。良可叹也。且今年失稔。耕而得馁。明春无食。不得已欲令豚犬般家入龙川。求食于奴婢间。浑则澌顿不可行一千里外。又无便近可往之地。况老病之人。一去乡井。那可复还。以此情计二三。不知所以为策也。伏读来书。恳恳至怀溢于辞表。令人感叹。人情穷而后知惠。弊而后知完。今而后有以仰识故人恋恋于旧交也。今年六十三。精神气力。什去八九。鬼事迫矣。不知何故迟回至此。日阅世变。吃紧辛苦耶。伏惟尊察。谨拜状以谢。

答韩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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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喩云云。此固学者一作常人之通患。古人所谓主一者。专为治此病而设。所谓静而主于一。则客念不复作矣。动而主于一。则外诱不能夺者。正说治病之法也。虽然。所谓居敬主一。用力之方。大学或问详之。当依此用力。使之通贯动静。无有间断。又知用力不疾不徐。勿忘勿助。毋令压重。毋令拘迫。退溪先生所谓平平存在。略略收拾者。正是心法切要之方也。虽然。此非立大志专一刻厉。读书穷理。使之理明心静。浸灌存养。则何以得路而成习耶。若不识路而徒欲制缚杂念。则心恙必生。为疾非轻矣。

答韩莹中问丧礼别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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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发引之日。载举即行遣奠。而若殡于墓山累日而窆。则祖奠遣奠。又可行乎。

遣奠行于发引之日。以离乎家而人道尽矣。虽到葬地稍久而葬。不可又行也。曾见儒先之论如此。

问。衰服。以礼考之。则卒哭及练祭。皆换去乃是正礼。而今人或不换卒哭而或换练时。或只换冠巾。去负版辟领衰。而衰服则不换。或全换练服而以熟麻为腰绖。何所据而如此也。古礼则练时以七升生布为服。而以葛为腰绖云。则练服及腰绖。别无熟布熟麻之用矣。

古礼变除。自初终至祥禫凡数十项。而家礼则节其繁而但存数项。是以卒哭变除。家礼无之矣。练之得名。以冠不以衰。通解续图。以稍细生布制新衰。其日以旧服入哭。出易新服。入而承祭乃礼也。今人贫困不易衰。但去负版辟领衰三物。此不可准也。或改制练服非礼也。仪礼练用葛带。今用熟麻。又非礼也。

问。练服以七升生布为之。而冠及头𢄼,中单衣用练布。则所谓练布云者。今之何布耶。今人或以市上灰濯白布为冠巾中衣者。如何。

练之得名。以冠也。以白熟布为冠。升数在仪礼经传通解续图式矣。衰服则用生布。升数同于卒哭后冠矣。中单衣则用白熟布制之可矣。

问。练后当著葛带。而以降杀之节言之。则麻与葛别无精麤差等。练后之葛。去麤粗稍白如何。

葛是古人所定。今不可改易。盖麻者生麻。葛者俗称青忽致是也。以此观之则精粗可知也。

问。当著麻鞋云而不言其色。岂以生麻为绳而不为白饰者耶。

麻鞋当用僧人所制熟麻芒鞋。庶几近之矣。

问。今人居丧。或以布子代网巾为封发之具。如何。

以布子为掠头。恐未害义。

问。禫祭卜日行之。而值国忌则不可行乎。

禫祭是丧祭之馀。哭泣行事。虽值国忌。何不可行之有耶。

问。凡丧。兄弟俱存。以长为丧主。则依家礼行之。而若长子先卒。虽有次子。不得为丧主。而以嫡孙为丧主。以奉馈奠矣。时俗以侄为丧主而位在叔父之上。凡受吊与发引返虞时。皆以侄为叔父之前行。此义何如。以家礼时祀设位之图考之。则世各为异行。虽宗子立于诸父之后。而至于丧礼则其位反在叔父之上。何也。服则皆是三年。而等列则子行也。以子之列而尊于诸父可乎。

家礼。初丧立丧主。所以重宗统绝窥僭也。家庙作阼阶。唯主人当之。虽诸父位于前。而皆不敢当阼阶之前矣。然则孝孙承重。必以主丧受吊。而当主人之位。无可疑矣。

问。国俗父在为母丧。十五月而禫。三年后又追祭禫。此礼如何。

国俗父在母丧。再行禫祭。无谓甚矣。再期之祭。只是忌祭。非祥祭也。

问。出嫁女既有舅姑之丧。而又遭私亲父在为母丧。则当其母练祭之时。别无杀服之义乎。

出嫁女降服期。则只于初期。脱服如期丧之礼矣。十一月练祭时无容变服。盖以当初制服只是期服故也。

问。小祥陈练服注下。唯为妻者犹服禫。尽十五月而除云。然则此祭。十五月晦日行之。而服吉服乎。

为妻服禫。尽十五月而除者。恐未必然。禫既十日。今俗用上丁。岂合不卜上丁。而必待尽其月而除乎。当依礼经。卜日祭之。而尽其月不服华盛之服似可。期丧除服。亦尽其月不服华盛矣。

问。礼文中初丧发引。前一日仍朝奠以迁柩告。而遂朝于祖庙者。盖象平生将出必辞尊者也。以此揆之则今人庐于其先祖墓下者。丧三年后奉主返魂之日。有以灵车瞻礼先垄遂行之仪乎。

初丧象生。故出必辞尊。况坟墓非致生之地。恐不可以奉主而辞也。

问。庐墓三年后返魂之日。奉神主入祠堂安于椟中。而别无奠酌之礼。人子私情。似为未稳。奉安新主于祠堂。而以酒果设行如何。

家礼。大祥前一日。以酒果告迁于祠堂且改题意。而此则无迁改之事。似当于大祥后一日。以酒果具由告于祠堂毕。奉新主升付祢龛而已也。然非礼经所定。但出于私臆。恐不足以仰答来询之辱也。愿更问于礼学君子何如。

答申子方应榘论奏本事别纸甲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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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日金宇颙上章请治和事之罪。前月台箚继上。又请治罪曰。必须早正王法。然后无愧于祖宗。有辞于后世云云。其意欲加显戮。归罪一人。以谢先王。以免后世之责。鄙人之罪必不止于流放矣。圣教既以榜示朝堂为旨。又以奸人邪说惑世诬民一至于此为教。又以网漏呑舟云云。则其罪之极深可知。只得朝夕待罪而已。亦无毫发分疏之念也。浑老耗谬妄。自犯宪纲。自作之孽。何可复逭。唯有安分服罪。受命于天而已。且凡人于朋伴间有妄发之言。终身以为瑕衅。况妄发于君父之前乎。此则诚浑之罪。无所复辞。至于奏本之意。适承清问。略有陈达。未及详复。而眩疾益甚。径辞而退。辞不达意。今日圣旨如此亦宜也。但首倡之罪则诚有可言者。五月望后接见胡参将时已许奏闻如顾侍郞之指。其后李廷馣书状至。请与倭贼连和。又其后五月二十六日入侍。而浑有所陈。假使浑真如李廷馣请与贼和。乃在第三。非首倡耳。而凡今朝廷处置及边将所为。乃为浑邪说所误云云。则似是冤枉耳。然浑所进说。非如李廷馣之说也。乃谓顾侍郞操兵权临我国。中朝将相皆怀愤怒于我。而今日之势。无可奈何。宗国将亡。无可救拔。顾侍郞之言。势有所不能违云云耳。大抵人之所见必有误入于前。然后发为言论。贻害于后矣。鄙见每谓事有是非有利害。主于是非则见理而不见物。主于利害则见物而不见理。是以。董子谓正其义不谋其利也。然在朝廷。则或有是非利害合而为一处。朝廷利害之所在。即是非之所在也。坐此一句所见。而陷于一世之大戮。亦可笑也。当初见刘总兵将撤兵而还。又移咨言贼将动兵。须整饬兵马以待云云。又有黄某者自贼中来。言倭兵大举而来。以此都下一月三四惊。人民皆有溃散之志。中外大震。莫知所以为计。当此之时。顾侍郞遣胡参将来言。吾请受贼之降。而朝廷以你国奏萌告东征将士之罪。以此科道力攻。吾将得罪。受降又不成矣。你国之言则朝廷必信之。愿将贼势与你国危急之实。备细奏闻则受降之事成矣。你国得纾危急。得以闲暇。治农训兵。以报大雠。于义何害云云。窃观其时中朝既不可再发大兵。以我国之力。不能抵敌此贼。如此相持则不战而自灭矣。不战自灭。犹以贼未动为言耳。若数百之贼挺刃长驱。则京师再溃。大驾度辽而国亡矣。是以犹欲观中朝受降。以为架漏度日之计。虽不能必其退贼。而犹得少延日月。以待事变之来而已。至如我国与贼和。虽欲为之。贼不以为之轻重。既与之通则终无以纾祸。而终必至于亡灭。徒为取辱而已。是故。浑之本心。毫发不萌于意虑者矣。中朝受降而退贼。我国告急而请受贼降。于复雠大义。有何害正之有耶。此则鄙人妄见。千万以为无可疑耳。虽受腹背之诛。为一世之大戮。万万无所恨耳。大抵中国以击高丽一事。隋帝三来而亡国。唐皇一来而不得志。欲再举而不果。诚以动天下之兵。远征万里之外。天下之至忌也。中朝大臣通达古今。洞晓天下之势。今日一举兵而来救我国。天下已骚然矣。其再举而来。决不可望也。中朝既不再举则我国更有何恃。只有亡之一字而已。自中朝而言。则与外夷通和受降。何代无之。今日之与倭贼通和。亦汉唐宋故事也。何至于大不可乎。但我国不可参涉于其间耳。而奏闻东征将士之失。以此而激将相之怒。必欲使我参涉于其间。不从则胁制万端而国从而亡。其势终不可以不从。盖以保全宗社为重故也。备边司皆有此见而不敢上达。鄙人秪以愚妄之故。率尔略陈。而后来又与李廷馣之罪滚合为一。又加首倡之罪。将归罪于我。以塞天下后世之责。未知于情实何如也。去岁五月。圣旨初下。浑即呈辞而退。则所陈之说。人人以为戒。不欲挂于齿牙间。而不知何故备边司奏请咨文文字皆依顾侍郞之指。又今夏遣告急使。至请天使速来。则又未知何人主张。做出此等举措也。深攻和议。自是清议。谁人不欲为耶。顾不易为耳。近来外廷之论甚峻。上章力诋非一人。而至今鄙人之罪未结正。此又不知何故也。尤可怪焉。来喩告申之说。非可以口舌相争。其间一二有未契者。所以略此布之。便忙走笔。烦芜不明。无以少宣中心所欲言者。可痛恨也。

答崔丕承继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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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秋远来。不能留读数日。败意而归。令人愧仄不能忘也。大抵为学要须穷理。穷理必在读书。而读书之法。必通达文义。然后可以究极义理。以为己见。在贤者今日所急。正须汲汲开达文义。使之即书。而知疑发问。日有通明。为最先之务。切愿与一乡文义通达者同处。而咨问求益。勤苦不舍。以就新得可也。乙酉正月

示喩学不专一之叹固宜。虽然。学非但读书之谓。事亲从兄。得其当然。乃学也。但使操持之功贯通动静。而行有馀力。可加讲习之方耳。

寒食风雨。仰惟学履佳胜。前承三访。殊荷见顾之重。愧无以少谢厚意之辱也。适会多客。亦未能少款而别。尤所恨焉。第惟三者之来。言不及讲学。赍持亦无册子。如此闲出入。恐非有惜于分寸也。潭虽非可与语者。而窃所疑焉。又被贤者见与之厚。则不可以无一言。故僭易及此。幸惟察之何如。日月易得悠悠。可惧。正宜早自知也。

示喩欲得名言以自服行者。甚盛心也。虽然。以愚思之则圣贤之言。备在方册。今欲求之今人之言。而不以古训为重。则所见之误。已是可虞。况一言之际。安得使人感悟启发。持久而不变哉。贤者持空心以向道。而书册之功。常不接续。义理疏漏。向方未开。日用之间。实功扫地。其何能渐次有见。存久而有得哉。切愿贤者无以空心为可靠。奉亲之外。一以读书躬行为急。则一日有一日之功。而稍改旧习矣。

浑。徂夏及秋。澌骨益危。得罪之事。台论极严。日夜恭俟刑诛。而迄未闻指挥。方此惶悚耳。自家七尺。亦不能保。况可通书当路。以副君所大欲者耶。闻来发笑。且羡君野外闲闲。不知外间风色也。古人言今日吾辈存活得过。已是十分亨泰。斯言差有味也。唯愿力持旧业。耕田凿井。以为𫗴粥之计。此外毫发不愿乎外也。蒙人之德。何可复得。唯应耕芸食力。待尽丘壑是为求。则得之之道也。伏惟深察之。

与赵景至守伦癸巳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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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欲奉晤开心。而不可得。今玆会合一城中。倘非病甚。岂不一相就耶。未委今日学履何如。昨见瘦容。令人深念。浑。昏眩大作。今晓戒行而不发。深闷深闷。残生欲尽。尚尔迟疑。早晩事耳。小留何关。苦楚无堪。诚不能自聊也。此等言语。近于鄙俚。然其苦无比。不觉出之于口也。今日国事。以愚观之。似无收拾之望。未知行何策而救得一半。如有独至之见。愿以相示。固知闻之无益。然区区不能忘情。有此妄发耳。病不能供职。虽生到大朝。其势不得不呈辞而归。归死故土。但恐气力不堪还到坡山而死也。此别甚长。临书悒悒。不宣。谨奉状以问。

与韩士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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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命驾。来慰患难。此意至厚。何以为报。感叹愧佩。第深缩恧而已。虽然。贤者之应世。最宜畏慎。而与浑相从。其害最深。今日奉亲庭居京师。岂合一切断置利害。而无所顾籍耶。士之出门。当以强学为至大至急。君之访友。以此为务。有相观之善丽泽之益。则不计外患而讲明推阐可也。不然而但以人事寒暄相过从。岂非未安者耶。愿贤深居简出。潜心为己。酣饫古圣贤之言。玩乐而终其身。则操持深厚。涵养笃实。而所造者高明光大矣。间以索居。惧有钝滞。则时访同志。以发其趣。其馀俗间酬酢。日省月减。以为明哲远害之道。不胜至祝。浑。夏月例增澌顿。今年特甚。只存皮骨。鬼事迫矣。加以亲知间丧亡日闻。惨痛塡胸。生意已尽。力疾供职。每多妄发。公私俱病。忧愧交至。前日向人道吾侪朋友鲜有不负愧于晩节者。如浑作何䩄颜而死乎。今而后知我死不远而颠沛至此也。甲午

浑今玆愚见。未敢自以为是。而权宜得中。又是大贞之用。非愚妄之所敢言。则宜乎时论斥之为邪也。亲迎不亲迎而得妻与否存焉。以礼不以礼而得食与否决焉。古人亦有不亲迎不以礼而有得妻得食之论。则今日之事亦犹是。未知孰得孰失也。正俟千载之后而知也。甲午

答李台征寿俊丙戌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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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命驾。勤访病人。此意至厚。知何以为报。相对之际。不觉垂泣而已。适有外客。不能尽怀款晤而别。追思不已也。令人未委入城陪奉亲庭。起居何如。深恋深恋。以仆之今日。固不敢劝学于贤者。然念先契之重。思宿昔之托。不可无言。所以尽情献言。而亦未毕其说也。切愿就其言而加念听。则区区之望也。朱子大全奏箚中行宫便殿甲寅箚子论为学之道者。不可不洗心专一。精读而深玩也。读此而有得。则所谓入道之门。积德之基者。即此而在矣。伏惟深察之也。多少不宣。谨奉状布谢。

与李台征书辛卯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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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君怀章畿邑。窃想奉檄之喜。而未能修贺。今玆远承专使手札。寄意眷眷。展读再三。岂胜感叹。恭审上官万安。忻慰倍增。浑。七月例极柴立。而今岁特甚。残生垂尽。理势之常也。得保馀龄。闲居啖饭。亦云过分。何敢念及滋味耶。今承远惠干鱼生蟹。珍异之物。感领以还。亦深未安。作宰百里。生民休戚系焉。君是京洛高华。或未尽民间之疾苦。愿以视民如伤四字为本原。而以清慎勤三字为日用端的用心处则幸甚。真西山谕俗谕邑宰文。栗谷与松江节要而刊行。并附今俗民间疾苦合为一帙者一册送呈。愿熟观而体行之也。伏惟下照。谨奉状以谢。不宣。

答李台征书丁酉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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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之滨。一念相属。何意远承手札。寄意惓惓。令人感慰。备审两岁三时官况万安。忻愫无比。浑。衰老逐日而增加。呻痛虚损。厌食澌困。残生能几何哉。负犯之刑。近将结末。皇朝赵阁老,石尚书以和事见罢。以此朝廷当有指挥。而迩来两月。久未闻知。延伫徒勤。惠贶五种海味。既多且新。感认诚意。谢与愧幷。然此是私事。何足留意。当今存亡未决。民生涂炭。州县困于奔命。喘不及息。何暇顾念亲旧。私相馈遗乎。况如鄙人。老丑谬妄。澌骨垂亡。依托蓬蒿之下。苟存朝夕之命。藜藿之食。乃其常事。何能想得珍膏。重犯逾分之罪哉。玆承珍馈。对之发惭。且帷尊君长才多能。恢刃盘错。而遇事生嗔。拽出精神向外。以此居乱世而处官位。非徒不能平心干蛊。上下兼济。诚惧疾恙随生。大贻切己之患。深望素位安分。随遇任运。以召和平之福。幸甚。故人情深。不觉率易而言也。大贼压境。先声恐喝。南陲固先受敌。而京师亦无坚守之望。田野之人。但有塡委沟壑暴骨沙场而已。自馀未暇言。先公文字在坐侧。常恐不能保护耳。伏惟下照。谨奉状以谢。

答黄思叔论奏本事第一书甲午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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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谕和事之非。令人愧服。浑亦有知觉。岂不为自家惜名节耶。第见国家危不容喘。此贼一动。便至灭亡。而又与皇朝将相相激。势不能与中国合而为一。以冀保全宗社。故顾摠督胁持之言。不能不少副其意云云耳。蜀之昭烈。为吴所败。愤崩于永安。自后主视之。可谓深雠。而孔明当国。即通使于吴。诚以吴蜀合势。然后可讨汉贼故也。今日之当与中国合。然后可以存国。又十倍于蜀汉矣。而又可与中朝将相相戾乎。食色之于礼义。轻重固有大分。而于其中又各自有轻重之别。礼食亲迎。礼之轻者也。饥死灭性。不得妻而废伦。食色之重者也。今日之事有类于此。而又非紾兄之食。搂邻之女之比也。近见南边巡抚上状。则岭南左道七阵见卒一千八百。而饥饿不堪战。此贼等待中朝和议。过限不决。将欲出战以为危急云云。凶贼情状。初不可测知。而贼出则国不可为则较然矣。中朝主和。初非出于我。而又令我国干涉者。乃前岁金睟行次。悉奏东征诸将斯罔之实故也。然中国之不可来讨此贼。我邦之将至灭亡。则顾侍郞之言。非诬也乃实也。据其实而告之以急。请令早决策以全我邦。非我请和。乃就其事而告以情实也。与自请封贡不同。所以鄙见谓之无害于义耳。遗君后亲。委靡颓惰。初非见此和之一字而后作。我邦公卿。虽曰不免亡国之责。而谓之甘心雠。则岂非冤乎。以事势至此。朝夕且亡。不得已而或冀中朝和款之成。以存一脉之国命耳。如尊君此论。诚可叹恨也。今日扶植大义。亦自有本。当于未乱未危之前。正色直言。使国势不至于土崩可矣。而及其颠覆之日。大言扶植之可为。岂非晩乎。今见士类如郑时晦,申敬叔辈极陈正论。屡蒙天奖。可谓正矣。而但言此易言之事。至于难言。依旧是不敢言。愚亦以为恨耳。中朝不能发兵来讨。已见于皇敕中。贼势更盛。似将冲突。我邦所以自守者。万无一非。诚为危急。鄙见但欲与中国合。冀其终始全济而已。外贼不退。中朝又恶我国。群盗蜂起于四方。都下汹汹。人心屡惊。多有散之四方者。以此事势。难保存国。中夜思之。宁欲溘死而已。来使立索书。胡乱草谢。览付丙丁。勿令人见。

第二书甲午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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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承今月八日书。奉读再三。不觉瞿然而作。继以感叹之深也。今而后知贤者之念我厚忧我至也。呜呼。秦桧在前。千载之下。孰不欲剚刃其腹。所以人人痛心裂眦。馀愤激烈。是以言涉于和。众共弃之。虽有小人者。亦知避忌一本作忌避之所在。好名者惜名。求利者趋利。谁肯自近于秦桧之故迹哉。鄙人之言。不幸而欲顺中国之意。宜乎贤者忧我之尽弃平生。污蔑其身。而莫之救以死也。虽然。制事者必察其时。论人者当原其志。不可以疑忌之心。遽律之以一切之法也。鄙人所言。不过曰我邦残灭。一本有必字须与中国合。然后可以少延其命。一本其命作宗社中国将相。激恼已极。操重兵临属国。安危生杀之权在手。加以胁制之计。我邦不能自立。不得已少副其意。决知其无害于义也。所陈止此而已。与贼通和非萌于心。而贤者直以和议之非责于我。我将何辞而对乎。请先论今日之势。而后及于鄙人之本心可乎。皇朝救我。诚千古之所无。而亦因事势而生。自古天子都中原。我国在东偏徼外。虽有战争。中国何恤焉。今则皇朝燕山与我密迩。而许仪后屡奏倭奴窥觎中国。故发天下之兵来救之。所谓存朝鲜所以存中国者。即其意也。东征诸将。不肯死战。贼强粮少。乃谋和事。贼又颉顽不恭。则匿其迹而蒙蔽。欺罔之事作矣。去冬奏请。尽发其斯罔。科道又从而力攻之。主兵将相。不能反躬服罪。致怒于我曰。以怨报德。又曰。人心之险。一至于此哉。又曰。君臣狡诈。又曰。我怕你国杀我了。其为激恼极矣。当此之时。方仰中朝以冀保全。其可与之相抗。而置存亡于度外耶。抑将不得已而顺其意。以就其大者乎。当初和出中国。我无干涉。而去冬之奏。有以激其机。顾公之使我相参。欲以自保者。亦理势之必至也。其咨曰。中朝决不可再举大兵。帝敕亦曰。朝鲜尺土一民。朕无与焉。国王善自为计云云。其不发大兵也明矣。顾咨又曰。虽发大兵。汝国不能支粮。以你国之兵力。不可抵敌此贼。如此相持。亦不战而自亡。中国与贼对境。则辽蓟不可独御。必须征天下兵粮。中国亦为之骚然云云。以势观之。其言正是。而我为中国所怒。而不为之拯溺。则必亡而无可说。故愚但曰。节略顾咨之文。以明事势之危急。以请终始保全。庶望不激其怒。调柔其心。冀其发之不暴也。率然妄陈。虽曰无谓。而其意则如是而止耳。来喩乃曰。俛首乞和于仇雠之贼。而鄙人之论。偶与之合。见喩如此。尚何容喙于他人乎。自古兴亡多矣。同异之迹。各有时势。不可追古而画一以为论也。今日之事。不与宋,金同。宋人有天下半。为贼所惮。故贼以要盟为急。今日则衰微不立。仇贼视之如无人焉。得其和。不足以为悦。假使误国者欲称臣再拜于其前。亦不足以荣慰其心。当其来也。岂假衅得名而来。敛兵而退也。岂其不得名而去欤。贼之为心。岂其讲论礼节。较量曲直而后动欤。其所以稍戢者。畏天兵而不得极其凶恶耳。来喩执此以为辞。将以起衅于我而甘心焉者。抑何谓欤。由其如是也。愚以为孔明尚欲与孙吴合。况我邦之于中国乎。见喩吴,蜀之事非今日之所拟。愚不知其何说也。中朝将相。不惮欺罔。安可望反己自责而无怨恶于人乎。顾公把握大权。高下在心。大则变易情节。召还刘挺。小则沮遏奏请。闭关不通。危机交急。更无去处。朱子曰。既不枉尺而直寻。又不胶柱而鼓瑟。天下道理只有上一句而已。则又安用更说下一句哉。皇朝和议。自有庙谟。自我请之勤勤。不足以助其断。沮之切切。不足以赞其决。但恐与顾公抗。而增我颠覆之势耳。来喩我言不足为轻重。是矣。而又谓之天朝必令我同盟。抑何见欤。顾咨之言曰。贼降归巢。得以闲暇之时。务农训兵。为尔复雠之地。又曰。通贡道于宁波。则又何以知其必令与之同盟。必令为西道主人乎。当初通和。不令我国知之。今使同盟。即无轻重。执义死辞。自有其说矣。且贼已遣使。与唐一本作天兵贯穿国中。同渡鸭绿。在我非唯不能禁。又从而馈食之。我之不能自立如此。已在此事之前矣。岂必由今奏请。而后为西道主人乎。中朝亦有人焉。岂令倭奴通贡道于辽蓟。以开窥觊之心乎。愚决知其无是事也。高论以为由此奏请而开祸端。愚以为不顺其意而速危亡。见之不同。一至于此哉。来喩忍令和议由我而成。与其讲和而存。无宁守义而亡也。读之至此。一则亡国之日。士气不衰。可为忻贺。一则宁亡不顾。宁死无他。人臣守节之言耳。宗社存亡。异于匹夫之死。如此立说。不觉涕泗交颐也。今日可守然后可战。不足以守。不足以存。则内修之实。专在本原。而人人避而不言。畏而不顾。独于欲合中国之说。攻之如此。无畏故也。然吾恐本源不立而大义不可单行。亦不足以救宗国之亡。而同归于亡国之大夫。安能免后世之责哉。南宋乞和。千古之至痛。伉胄伐金。可谓伸大义于天下。而先儒以几危宗社罪之。执言而论。则一本有亦字可谓欲保和议耶。南轩先生受父师之训。以复雠为行道事业。而虞允文之入相也。召南轩以伐金。则以金不可伐为言。此亦缓于雠而守于和欤。凡以此者。宗社为重。而相时度力。为时中之义耳。今者不论中国和与不和。势穷而理极。贼兵压境。群盗蜂起。百城无民。蓬蒿千里。都下一月数十惊。四方又甚焉。讹言扇动。上下皇皇。不保朝夕。所幸者贼不出一作动耳。倘有数百骑驰入湖南。则京城已溃矣。当此之时。所赖以图存者天朝耳。天下事皆出于将相大臣。今日当与中国合。而隐忍羞辱以冀万一耶。抑为正辞直遂。宁亡而无悔耶。区区老眊者。过于畏怯。窃愿与中国合而侥幸于万一。虽为法受恶。枉死东市。万万无所恨矣。若者班超班师。疏勤王抱其马足泣请勿去。以其势至急至危故耳。我邦待天朝将相。诚有未尽。自义州以来每切忧闷。是则当国大臣之过耳。今日我国臣僚。皆以抱马足之心为心。则必不失天朝之懽矣。来喩讲和之说已成国是。虽不敢显言。而无一刻相忘者。指谁人而言欤。愚也初来未知庙谋之所在。然此等高论。当待发于言作于事。而后攻之可矣。抑为诛心之法。未发之律。则不亦过乎。又谓因循姑息。不复知忘雠释怨之为可耻。人心之涣散。国事之溃裂。皆由于是。亦恐未安。未知何事发于其政者。为忘雠而释怨。以今日之人才。当今日之祸败。才分力量。各有长短。家国两亡。岂不怀痛在心。而才不能自办。诚不能持久。因循姑息以至于此耳。自古匡复之难。未有甚于此时。虽使孔明当之。亦不能如全蜀之可为。虽使贤者为之。能言之而已。未必能为之也。委靡溃散。固当国者之罪。而非必以和之一字念念歆艶。私相劝诱。使人心至此也。又非必豫以和为必可成。恃之而怠其事。以至于此也。要我以必不可从之事。称臣割地。岁币质子。皆古语也。亦生于匹敌之势相抗之形耳。今时则地不要割而谁禁。质已拘执而放去。一本作还放贼之所重。又不在于此也。贼已致书于王子。每以不答为言。则执此为兵端。亦有辞矣。非必因奏本而起衅也。逊出京城。退居南服。是何故欤。岂非以天兵为崇惮耶。此所谓与中国合而后存者也。来喩之言曰。我不可干涉于许和一事者。极是极是。当为之说曰。正其义以告之。逊其辞以谢之。顾公必哀其情而韪其心。何至于怒之暴耶。凡言不可不顺者。一本有皆字畏怯之徒也。以此相责则愚也当稽首而服之矣。明见万里。古人所难。料事制宜。愚何敢言。其所谓不可不顺其意者。安知其出于妄料者欤。昏眩比剧。神思闷瞀。是以累累千百言。烦芜如此。不足以说出我心。尤所愧惧。一本所作可惧作叹愿一览而投之水火幸甚。恐有人窥。增我之罪戾也。不宣。谨奉状。

皇朝发兵万里。赴战于东莱。此兵家之所忌。又非薄伐之故事也。然则中朝再发大兵。决不可期。必且雠贼之不可共戴一天。我国之义也。非中国之所先。而我不能自立如此。宁能禁中国之许和乎。又不可以决死讨贼责中国之将相。则我在其间。诚无如之何。所以不欲激恼顾公。自促其孤立无助之祸耳。今日之势。正是如此。圣人复起。不易斯言。

答黄思叔书丙申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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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天茫茫。东望驰怀。何意得承七月二十七日手书。翫而复之。岂胜忻慰。想惟冬寒。奉使异域。神明扶持。行役万福。朝鲜臣民。皆得在家安眠。而使君入海。蹈不测之危。何其独贤哉。虽然。使君得全节以归。而复相见。则天之厚报于君。而慰我东人之望。万万何加焉。窃承来喩。到今时势自不得不尔。始知高明久已先得。从前妄诋不能逃罪者。不觉长叹而潜悲。又以知来喩有未尽也。当初妄论。岂以是为可。而战争方始。初未尝以此少纾危急也。吾愿还朝之后具一疏痛陈必亡之势。请为自治自守之计。救焚拯溺。不可宴安富贵。燕巢于幕。庶几少救灭绝之急。而贤者亦免后世之罪也。大抵此等事。祸至之日。奸臣例归罪奉使之臣。贤者异日之患。愚甚忧之。愿长虑却顾。忧深思远。毋徒为幸之于姑息之举也。反复来意。颇怪不如前书之直截而遽改先见也。然愚何敢甚疑于贤者。不过无可奈何而为是不得已之言也。尤可悲痛。至如不敢贪生辱命以负师友之云。三复辞旨。不觉涕泪之横臆。此心炳然。天地神明已知之矣。老病者唯愿君舟已回泊釜山。先声到阙下。得闻此言。死而无所恨也。

答李实之春英癸未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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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书知梦应已作累囚。不胜惊恻。且读来示。缕缕之意。尤极伤怛。虽然。以愚料之。圣明在上。安有死理。梦应诸子。其心罔极。所以有此闷也。昔余靖为大将。遣师兵败。而狄青只诛陈曙辈。顾谓余靖曰。舍人文臣。何预焉。今日之事。小小边警。而圣主洞烛事情。安有意外之事乎。吾于梦应。分义至深。宁有一毫不尽之理。自闻事变。惊忧不置。发于梦寐者屡矣。祈奚,汾阳。皆身为大臣。有官在朝。故可以无不尽。如浑愚贱。退伏民伍。安能有所论列以申至怀耶。情至而无所泄。只有愤郁之气横格不能抑耳。苦痛苦痛。且谏院之言虽如此。亦是例事。必不久而止耳。倘其累日力请。必欲置之死。则因事挤陷。难掩其私。人心岂能服耶。必有抗言公正以救之者矣。方痛偏头。仅能把笔。不能为书于李正字昆季。愿以此书示之。

与李实之书辛卯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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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谓君有此事。不意我及见之。唯愿生还。拜于北堂前而已。又愿平心素位。吃紧辛苦。以为己任。勿以忧恼生疾也。常以今世人取祸甚于吾者持以自聊。则亦可以少宽矣。今作一书永诀。相见唯在九原。不宣。

答金善庆兴宇甲午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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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妙连袂。殊喜跫然。况承手札。展读良慰。第审远出初还。起居少愆。深念不已。浑。决意赴京师而病深无马。闷极闷极。近将市马而发。尤未易行。可叹。闻州官恻隐之发未广。顾遇之礼不备。不觉长叹。世间惟有青山绿水不带利欲。向人无厚薄耳。栗谷有诗曰。江上青山不相厌。世间交道在无情。令人讽咏而重发长叹耳。

答洪善应锡胤丁酉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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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馀生无几。澌骨垂亡。每惟昔日师友之义。慨然而悲。独立穷山。顾影无俦。无所资诲。伥伥而死。诚可哀矜。尊先师子侄间在世唯贤者。可告以此语。唯愿毋负先师教育之意。亲近书册。俯读仰思。操持玩索。交致其功。一日常业。有端的用心处。则可以不坠初志。不为尘俗所汨。而渐有得力处矣。然此非大段奋发著实为已。则终是游惰。不能自拔矣。临别有求益之意。略此开端。惟贤者察之。

示喩欲学之志。更切于旧日。反躬之密。多察于悔吝。此由时驰境新。感慨兴怀。而将以毕志旧学。接续新功者也。所喩乍存乍亡。不能执持。扰攘酬酢。尤见失去。不知所在者。皆是初学工夫间断之病。且此心放逸已久。岂能一朝而易驯。一如吾之欲速之心哉。正宜鉴前时之久放。惜今日之分阴。默默加功。平平存在。最于主一上吃紧下手。要使志气清明。随事专一。则庶几有个入处渐次清明。而专一之习。通贯乎动静矣。朱子书节要。尊书室有之否。此书切宜读之。精究而深玩。则凡士之受病处。病之发药。皆具于是书。不待远寻师友讲求义理。而操持玩索之方。明白痛快于吾胸中矣。其书之言曰。知得如此是病。即便不如此是药。又曰。即此欲去之心。便是能去之药。见此数句。亦可知用力之方矣。其馀主敬之方。穷理之要。具于大学或问。而此书中讲明尤详。贤者苟取而读之。实用其力则亦不患不得其门而入也。如何如何。丁酉七月

与郑士朝宗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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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君陪元帅入江都。不胜喜慰。何无一字相问耶。国家事至此。泪尽血继。知复何言。君登上第。吾以为嫌。尊府今日岂合多种桃李以为荣乎。愿君深会此理。尽忠国家。志不在温饱可也。万万不宣。壬辰

一别依依。宁复有后期耶。思欲往访。而旅床夜寒。朝起风盛。不得就拜。秪自凄黯而已。凡人不学。则虽有英才美质。不能守本分而为乡里之常人。虚过一生。岂非可惜耶。贤者有美质淳厚之材。可与为学。进于希贤希圣之地位。及此盛年。闲暇致志。专心于读书。则其所成就必有过人者矣。学非但读书之谓。然非书。何以寻个路脉以入门庭耶。今之时利欲滔滔。无复有大志者。皆是常俗之儒。求富贵利达而已。是以世道益下。终见亡国之祸。复何言哉。愿贤者勿轻于自待。劬书刻厉。玩索操持。交致其功则庶有入处。而深造自得。即此而在矣。所当读之书。别纸书送。程子言。精神长者博取之。气衰者必须节约之功也。心经以上。皆节约之书也。贤者盛年壮气非气衰之比。然知要守约。可以蹊径无差。泛观博索。或恐流于多岐也。人参之惠。珍感珍感。略此布之。谨奉状。

答郑士朝书丁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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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八九月危急。以为国必亡矣。不欲其生。寝食俱损。因而得病。迄今众疾交作。近日胸痛弥月。腰痛骨节之痛皆生。衰迈之状。比之前春。多争十年。可知死不远也。加以失农。百口不相保。文濬妻子远入丰川。新春无食。浑亦欲入龙川。而老人去乡井。情亦不忍。馀无善计。或劝移往松都。求活于市酤间。贫病交侵。未知攸济也。八九月。浑以负罪不敢赴难于朝。盖以前夏宰列退居其乡推考时。姓名入启。御笔抹去。尤惶恐不敢进。而时论以为大罪。当今天兵大捷。将扫灭丑虏。凯还之日。浑必蒙结刑。其目不但和事之罪而已也。老谬愚蔽。自蹈刑祸。毁尽素履。为世大僇。无足惜者。数月以来精神肤革。什无八九。自知鬼事迫矣。言念先相国负冤。身后状事亦无乘笔者。悲叹悼恨。不能自已也。别纸略具所闻。此亦大段关系。愿力加访问。以为异日申冤之大据也。眵昏草此。附运粮奴以复。

答安士彦邦俊辛卯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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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一访。祭晤之始。未开深款。遽然奉别。报谢之情。无所宣寄。玆者续承前后手札。眷惠尤勤。殊极感叹。思欲奉状布谢。而便信无凭。迄用废阙。愧负深矣。即日暑热。远惟侍旁学履万安。驰傃无任。浑。夏月柴立。若将澌溘。无足言者。孱疾昏愦。猥被千里顾遇之重。其何以报塞来意之辱。窃见士之为学。必有真实心地。刻苦工夫。师友夹辅。内外交养。然后庶几有得。而尤当先察自家气质之病。克己矫治。损其有馀。补其不足。而后根本稍培。行持稍立。亦可以行乎州里。免于僇辱也。贤者年富颖异。气锐而发外。居今之世。恐非安德之基也。诚愿一意下学。必以孝悌忠信为本。以谦逊拙讷为质。以沈潜笃实为功。劬书玩索。坚苦操持则以清明之美志。终必有所至矣。荷相与之厚。僭易及此。愧仄傀仄。二扇全鳆。拜惠珍感。无以为报。病困不宣。

答朴生癸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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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心气。从容安静。实是治疾之大药。备身之切要。愿致意力守于此。则不唯进学有得。又养寿命之妙法也。

与朴生书甲午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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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覵贤者有迈往不屑之韵。落落不凡之趣。慕学好善。清疏自将。尘俗难染。略于趋利。此鄙人之所深喜者。第以早婴疾恙。聪听不达。相对颜范。不能达意。是可恨也。况又美质所长。在于俊爽。是以从容潜玩。致诚耐久有所不足。读书之际。习于奔趋文理之间。略略看过。只于对案之时宣读过目。取办终篇。专乏意味。以此事则虽终日勤劳。有何所得。愿贤者以为戒。一改旧习。一以朱夫子答宋容之书为读书之法。则存久渐明。可脱然而有得矣。然为学非但读书之谓也。其所谓专一严整。操持玩索。交致其功者。不可一日而或弛。未知贤者亦有意于此乎。此说甚长。非所究于纸笔。恨不能开怀晤言以尽余怀也。

答李生景临丙申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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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喩处事多失之意。可谓大段会省察也。良喜良喜。大抵处事。于吾心有好恶。于事理有是非。当舍其好恶。而从其是非而处之。则所失者少矣。如今迁葬之事。最为大段。君可舍其好恶。而从其是非。不惮勤苦。死生以之可也。其馀日用。皆以此法从事。则岂非至要之诀乎。惟愿完养心气。力学自立。不坠家声。唯此之望。

与南宫甥乙未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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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奉谢札。想已呈彻。今有归人。更奉一书。愿垂示安信以付其还。幸甚。且君家宅势胜致不减上家。舍前清渠。横一木以渡。入于长林中。则外溪水阔。澄潭清澈。游鱼溪鸟自在飞跃。堤柳绿岸。嫩绿成阴。洲渚清浅。手弄潺湲。处处可坐。幽深夐远。无异深山绝远之地。倘令益树佳木异花。修葺茅亭则亦可以把竿终日。大有水石之趣矣。但恨村人不爱此林。多来剪伐。君亦未惬于素心。不加护惜耳。近日门无剥啄。不见人面。倘非老病。岂不终日看书。而辜负此生。慨叹无已。幷惟照之。

答申生敏一乙未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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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喩学不勤之叹。今以治疾为主。何能致志于读书。唯愿专精神。收摄杂念。不令散乱。所谓清明专一之方。时习而有得焉。则亦治疾之妙法耳。

承喩赵月川笃学力行。酣饫图史。玩乐之趣。老而弥深。令人向风竦厉。未知得此于何人。必有观德之深者。可以见到此老襟怀也。贤者美质迈往。有大志于此学。深所期望。然始初发轫。寻个路脉。正宜深信方策之训。一于服行。而屏绝浮慕驳杂之言。拙讷将事。既读或问主敬之方。则料理此事。食息不置。又读五章格物之训。则又当一意下工。如不知更有他事可矣。以此诚意。以此工夫。为日用端的用心处。而委己于月川。则赵丈必将感动惠许。而不靳启告之劳矣。然贤者大病未复。真元虚损。亦须谨于将息。必先完养。使气力可堪服役先觉之门。然后久远为学。充吾志之所大欲矣。愚愿养心养疾。合为一事而用力焉。可也。

与申生书戊戌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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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气初生。茅檐之下。可以负暄。溪涧之滨。流泉有声。山村颇有佳趣。恨不与贤者共之也。

寄子文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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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于物情事势。不能通晓。凡使奴仆。不能量宜。且不打紧。殊可闷。此岂学得于人而为者哉。天赋之所致也。然诚至则明生。明则或可照察得中也。但恐诚心未至而怠忽耳。

赵使来见书。知产妇气不平。深以为虑。吾之劝肉。非偶然计。而竟不从。何耶。可叹可叹。须问于医。以药服之可也。以新脯作细末。丸如赤豆大。日服一二钱如服药之状。则口不知味。而滋补肠胃。此为近日变通至妙之方云。汝可依此令服之可也。

闻大学疏竟上。不觉惊愕失措。措躬无地也。以我无似。而至于馆学上章。天下安有不称之举如是者乎。置身矫妄之地已三四十年。今已极矣。居末俗而表见如此。持此欲安归乎。以异日世患言之。诚非小祸也。奈何奈何。

婚姻。凡事务从俭约。不徇时习。切告汝母。毋为华侈可也。汝亦点检。母付之妇人之手。至可至可。庚寅八月

婚期已迫。凡事皆措置耶。务从简略。以示可继为善。吾家极贫俭。今示以稍侈。后难以继之矣。庚寅

昨日。亲事善成耶。新妇谒庙仪节。汝言非也。初谒之人。岂可入家众序立之列也。若行参神。则其时已谒庙矣。又安用特引至两阶闻拜耶。讲礼最难识礼意。汝言非是矣。然则既谒之后不入家众辞神之列。径先退去亦可矣。家礼所谓复位者。指主人而言。非谓新妇也。庚寅见书知汝得官。天恩感激则极矣。第汝病不能从仕。而有此意外。必以不仕之名归之于汝。此可谓不幸者也。须速谢恩。即又供职。到二十日后呈旬吏曹以病。至于二十三四间下来为可。当伻人马矣。以我病告人可矣。辛卯

寄孙栎书丙申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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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书知汝平安。可喜。又有力学之意。深以为喜。汝之心以不学面墙为深耻。此是深可喜者。弱冠之年。不以浪游为得计。而以读书请于我。可谓我家文献遗风不绝矣。极以为喜也。唯望汝勿游惰。诚心求学。长使志气清明。读书专一。则可以渐次开明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