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庵集 (四部丛刊本)/卷第三十二
| 牧庵集 卷第三十二 元 姚燧 撰 元 刘致 撰年谱 景上海涵芬楼藏武英殿聚珍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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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庵集卷三十二
元 姚 燧 撰
赋
乌木杖赋
去年史仲威得乌木杖大径尺高可过颡尝析
一杖遗余许为赋报之其秋仲威疾历三时未
勿药也今年余生朝使人肩木之半相寿且促
曰吾疾于以婴绵者岂思不偿赋致耶不佞诚
得一诵其辞或可释杖而起矣余勤其言而赋
曰
或曰炎海之山珍木产焉金为之声石与其坚魋结伐
荷投诸泷渊依居蛟蜃漱沫濡坎岁月俟之化而为元
要出人为非得自天此岛夷假以售利于中土之微权
也抑齐闻而笑之曰昔贾鬻鞭栀蜡其肤市者一濯已
呈苍枯胥是黝材里表一如从可占知迺受形其本初
者也胡子以由彼而然乎今夫中山之山有众其植斧
取观之内各异色樟作稠文杜枣栵赤檀柏柘黄蒲𣘴
棫白与尔万里遐裔绝域泸嶲杉紫儋黎沉褐罽宾鸡
舌相半白黑一隅斯举三可反赜兹度品之烂烂果熟
沤以何泽况于两间滋雨嘘风敷土华耀为白为红深
浅浓淡万不齐同令人感之欣心悦瞳问谁为之能然
皆著妙于化工夫其见诸柯叶之外者如此又何惑理
质于其中哉且水火之赤黑不一其色者虽童子犹能
知之至语其相贼而为用有戴白之老所未思维男丁
与妇壬实雄黑而赤雌始若离而难驭终为夫之所移
今其色之幽幽乃昔赤之由基是何资于远譬只炀灶
亦可窥彼炎赩而烈者焰也其烟液为煤必黔而缁因
以晓夫巧缯之弃铅朱亦惧夫既久漫漶而为黟又以
信道书坎盛之侵离也不然南服之洲祝融之宅也歊
金石而焦流盖火炽之己极非盛其水以灭之则物将
不能以生活故伊人之睟面不渥赭而深黑亦火色索
藏惟独见夫水而己矣其木理之如漆者又何惑乎哉
史䲡之孙其畏可象析而杖之奔走相饷辍矛庐于猛
士配几屦于席上试扶衰以起策触爪甲而铿响思卷
铁而含簧陋柳侯之为匠必求同于所异才黑蛇之彿
彷噫物之变化不可期兮犹足以乘雷而腾往也
五言古诗
寄王宪使立夫
庭树生秋风炎炽夺如失小虫鸣喓喓高隼飞鴥鴥缅
怀素心人若发未忘栉百年能几见过眼徂电疾而君
有官事出言千里律何暇喜蛩音情与逃空一昨因赵
至戒遣书新述篇轴不害多无惮费纸笔且约来北
州樽酒留十曰晴天逼佳夕共看华月出非不思馀论
门无一亲即吾私如汲车己脱复萦繘晩菘生待种早
稻行可铚少须黄花发秋风亦萧瑟倒冠独山巓兹游
或能必
次韵阎子济二首
我友宋佥宪颇闻思湘中每云所遇奇未易言说穷崇
兰春风花岩桂秋露丛三年一官内身在香国东朝航
汨罗波翻动海日红暮揖岳麓寺苍烟楼观窿喧喧名
都邑百货聚商工何时访君游尽历西南雄
霜水收风涛江船稳归路惟应江间月照汝来往屡长
沙隔南云尚饱艰险趣天涯念棋错睽阔皆旧故新知
苟会心何必欢有素黄锺未悬业众目齐瓦釜大音故
希声欲说难至戸况我言毛𬨎谁复听其句所恃君盛
年学仕犹未暮丈夫重道义自足轻外骛观今纷华俦
愠喜随一芧愿终藏山书荣于鹿鸣赋
寄徐中丞容斋
李侯安庆来遭君江间柂问云归湍水示声偶及我自
揆衰钝质旧学日兼堕百事于大贤资取无一颇始疑
逄𫎇弓亦有虚发笴终知匠石斧材不捐琐琐增惭失
喜馀背觉芒刺荷平生声相接睟面见未可文字亲友
间屡得观藻火况闻闲世故盘走夜光颗仰止高山思
愿并馀子伙历推天日行蚁右风轮左吾徒不相值其
故正此坐何时广陵游倾盖愿终果
寄岳教吴忠亩
我友右辖公人物慎臧否独于瓯闽士推心一忠亩胜
国己太博椽笔入其手用之敌干将可断奸窳首一轨
名始北上彻宸纩黈蒲车尝及门竟以疾自守不使桥
门观执酱馈黄耉余闻敢藐藐日月藏心久秋风归天
岳往绾州学绶堆盘青青橘求荐倾盖酒何人天壤间
亦有牛马走问知为高贤重压邱山
行年满卦数不
见颜如叟翻比少九龄衰悴先蒲柳只看形诸外已卜
内所有如何辞万锺反就禄升斗无乃仁人心终始一
善诱非有金镛德安应小大叩且温石辖语通诵或盈
口因知人有媒言出随好莠岂但资娶妻亦赖用择友
不期一日中三接杖履后甚欲进所业一尝恐辄呕至
今贫贾肆深椟千金帚浉泉闻素心亦误见私厚讽读
卷阿篇明玑照轩牖其称媚天子例必登拜受鄙言何
足道鱼目辱兼取敢不先木桃旋期报琼玖
挽孟商州元亨
六里商于山而子往倅之人尝隘其邑霜蹄跼权奇所
欣多旷暇得以放琼辞城𬮱四晧坟下有馀紫芝长吟
薄采采荐以松醪卮娱乐岂不仙久此寿奚疑如何夺
善地调降华判卑方闻有力俦扬誉于云逵佳城郁长
夜白日见无期因伤先待制抱业既未施积焘宜及躬
年位亦如斯览古事每尔为昌来者基秦藩官联曹生
别且长思虽余后闻讣宿草宁不悲春水清涟漪营魄
今何为
挽甥婿
赵啇来扣门袖出史侯书开缄倏恻怆知汝巳元闾是
侯太尉子两尝妹婿余汝视则妇翁见讣语岂虚有疑
读反复不见日月初汝昔似犹子嗣业文贞馀文贞今
留侯乏世埋可嘘吾甥颜蕣艳令誉由闺居及妇刘氏
门帨纷结华裾其姑况难事厉色岁一舒前年一子生
在亡未知渠兹焉抱𢝼嫠茹苦何日除南州穰侯国临
湍上高墟东望酹一肠老泪血涟如呼魂远致否己矣
何言欤
京师病中六首
埏土以为杯小大不异形尺棰以叩之千百不同声耳
去目能几同异乃尔争二物于吾身受形与俱生云何
一易地闻见皆聋盲况于六合间扰扰群𥠖行妍丑既
殊状贤德岂齐情区区出门交心曲安可明膴仕初足
华终竟外侮撄人云御之策惟有安归耕
古人不若意得酒以自欢而我不能饮安敌忧患千卧
病两月周曰夜防痹残神州桂玉地富室居犹难三千
里外身驱率就一官吹灰终不然岂但枳𣗥寒囊空到
称假岂能久盘桓又顾穰城家新立四壁单小儿虽善
步神骨尚未完吾家三族中慰意独此看思之肠九回
何以生羽翰
少年厌治生但慕官爵好骑马杂高盖奔走长安道虽
有良田园废没但芜草及为荆楚宪尽室辞丰镐登山
复渉水往费尤浩浩黄金火销冰质卖无一保岂无升
斗入丧失岳山倒沧海去悠悠白曰行杲杲朱颜先憔
悴素发乱蓬葆今年四十九知非殊不早稔嚼世味薄
满口木肤槁人云丰城后接武瀛州岛安知走朱门惟
去是求祷朝允暮载途南土甘投老买宅亦巳得求田
不多宝此
衣食易宜稻及桑枣时节劳农苦对酒槃
一考与汝车上妻从人唤翁媪
束发慕元理佩服三皇篇千周粲可睹不受天老传得
此西南朋飞龙亦潜渊神哉中夜气使我沉疴痊如何
负道德亹亹区中缘逝将脱尘鞅庶永桑榆年
寒风振虚幌兰膏淡无姿披衣复抚枕倾耳候晨鸡夙
昔不成梦怃然嗟吾衰盛年苟无闻光景忽若驰欲为
流水吟朱
为谁挥耻从季主卜将与陵阳期
古来方术士越人与长桑采芝炼五石系肘皆神方伊
余抱微病汤液己遍尝斯人不可见反侧心烦伤倏悟
养生理静极神明康致物以𨚫老嗤此竟渺茫
平章廉公挽章
呜呼平章公懿质天所性气锺三光粹量包九泽净加
以资学问寸晷如与竞不有斯人徒孰佐天子圣山立
当轩陛侃侃言议正蒐贤及耕钓岩薮沾币聘十年泰
阶平四海弓不檠奇才管萧匹馀子非季孟事随乃来
毁辇毂奉朝请名园平泉比花石不可姓门前施行马
外物轩冕盛相过尽词伯闻至倒履迎清风佳月夕剧
谈杂肠咏绝口温室树肯干兰省政屡典千金裘好客
远慕郑焉知灵台上忧世常炳炳天下尚可为惜哉司
马病何期龙蛇岁寿仅满知命忆昨讣下初远近声泪
并胡夭陋巷仁反福东陵横巫阳不可作百载生不更
岂其黔嬴游默运元化柄其栖景星凤出为斯世庆将
遂为神明山川主雩禜苍苍高在上此理幽莫镜优孟
效叔敖犹足楚人敬况公自有子毓德宜尔令不见提
刑君气岸殊豪劲秋风鹰隼厉肝胆裂枭獍他日霜澜
平勋业未可竟一门周司徒竹帛看辉映
时苗留犊图
君子中庸贵不专行怪高尝读稗官书抵掌嗤时苗生
犊当去县还汝故主牢得妾以其子宜往何所留理在
不可推如瑟柱傅胶画师断章耳意取警贪饕貌为盈
尺轴丹青烂生绡二十馀七人妍丑兼𦒿髦目既殊盼
睐手亦异持操或戴炉炷香或捧卮荐醪或拥板伏揖
或抚手逍遥或结领伫思或左顾有求或岸巾爪额或
拳拱偻腰或赏弹指嗟或戚反袂号或向缁黄列致辞
前不休或含春风姿鬓发云为翘仍携两童女芳年未
兰苕婆娑辍缉麻倚巾颜弗妖或荷槖鞭犊或弛担挟
辀可伤辕下牸满脰黄锺牟忍割舐子爱如彪念杨修
凡此举隅耳曲折态岂周名不著为谁代可必前朝位
置内供奉无乃王云曹忆与三害图高下不相超所恨
百里侯骨相寻常流不见操介介盎睟容昭昭以是方
古作如武美箾韶余评法鲁史功罪不少饶诗拾画记
唾僵走追韩豪已架屋下屋他日从人嘲
萑苇叹
濒江不可禾岁惟蒹苇茁青林无端倪永与江水匹由
为薪蒸恃责以租赋出园人诚贪夫苞苴黄金镒暮夜
钻权幸入牒妻子质输课或未偿没之良不恤他家岂
办为得者皆富室秋风霜霰落百谷时巳实处处佣千
夫豚酒健刀铚稛载向城市官外私羡溢遗滞狼籍陈
入者必见叱或因取束蕴随以盗米律春风将新萌剪
伐未十七下策付一炬灾火赤天日坐视煨烬空不丐
民贫疾因推是为心可见无仁术周官行虞禁为法未
尔密亦巳开市源千年谁能窒
舟中落梅
折梅天门山含白未舒萼东风登舻去一笑破孤酌嗟
汝如佳人赋命所向薄纵㧞榛菅蒙还持媚篷箬方彝
缩颈脰借润江一勺固泛水月奇复避霜雪虐晓芳惟
衣袭夜影灯与约相携千里行十日春有脚开敷既烂
漫理亦宜飘落正愁邻樯姝横玉裂纤搦遥应故山树
缟袂巳寂寞纷然委泥尘无此藉茵幕𨚫有和羮须旁
求到岩壑幸否相倚伏世事安可度益感先民言贵贱
随所托
书怀二首
南州仲冬月天气如春暄旅贫无衣褐差便卒岁温矧
又稻麦价倍蓰贱都门不待付千钱翠涛潋盈樽浏浏
水泮冰举网鲿鲤繁蔬茹不盐酢旋撷青青园谋腹易
为饱足頥道义尊地偏席门外时有驻高轩华簪惠秀
句欣赏难具言巳可慰离索适我从弟晜五马近守裕
思往三日暾考槃在兹陆吾驾无回辕
麹生素狂士濡首相祸贼誓言远绝之麹生愠见色前
陈君处世𬖂笏巳鸡肋贫贱交态薄独我时在侧既通
知旧好亦健文章力衰颜借渥丹愁垒助攻墨论功犹
小小况有此大德君看无何乡与彼华胥国百年忘彭
夭万事齐失得是去人间奚翅路千亿非我导之往
君安有羽翼不知何所而乃见猜愎君诚中道弃岂
无他人迹闻之始自曲前语吾其食愿终平生欢相对
怡朝夕
送朱教授野翁赴都下
江东穷秋月风露已凄清候虫息沸响朔鸿喧哀鸣壮
哉驺人子裹粮事北行都门于兹时飞雪九衢平市求
一狐腋委掷黄金轻广文先冷官未愁与寒争况恃身
上衣手线留纵横不须更挟纩袭可春晖生但愁观国
光牛后羞群英长安足故旧朱轮照华缨蒐才佐昭代
不遗一艺名譬彼求王人路无弃连城夙料身未至荐
剡有飞声借此一篑基旋观台九成相挚或见问为言
亲𫾣搒晨夕几间书促促衡石程无庸移文至始反北
山耕
题姚嗣辉南桤堂
彼桤有土性生植惟峨岷栾栾千云姿才与樗散邻匠
石过不睨焬夫取蒸薪所贵故山树宁计世莫珍一别
十亩阴清溪俄几春华名堂楣上如对故乡亲请事小
弁诗桑梓亦惟寅盛德古自卑木恶何关人不见樗里
疾智囊终相秦君才栋柱未许沟断均无以桤自期
上孤明堂晨
送梁贡父尚书使安南诗〈并引〉
贡父吏部交予最密以年偶先尝兄之较其逸
足绝尘予辈皆瞠目乎后者今使绝域赋长韵
以送之
茫茫今皇舆历古疆理褊溟海无洪波乔岳失绝𪩘万
方争率职象胥不能件如何南交宅琛贡走籓衍中𡍼
俄固至尔劳师遣崛强尚与争为识无巳浅圣量终
含宏恐彼宗社殄前迷许新之未忍再禽狝亲阅庭臣
中谁可衔命选曰汝吏书曹是境尝入践更往喻斯旨
首鼠疑必免君闻拜奉诏臣技等鹰犬惟所纵使之绵
力犹思勉仍命百僚右相率华饮饯鞭马辞神州遭我
乎汉沔鼓榜壮于役未暇儿女
似闻陈王氏学以究
坟典文物知慕华举俗巳丕变因失事大礼无媒自求
戬君至敷利害亹亹专对善正如沉疾人发药得和扁
必感丹扆衷偕来觐旒冕白雉随以入黄屋亦席卷何
减陆大中儒生服邹兖玺书入南越坐屈尉佗辩但乏
槖中装归路千金辇功成貎麟阁竹帛日星显多少前
使俦垂头视人
云东楼
君家云东楼未畅昔所题问言云之东下有吾东溪翩
翩多诸黄玉槊华簪齐无因我其舍屡容蹑丹梯于时
十月半风雨号双凄八荒同一云岂辨东所倪平生未
至地愈望溪愈迷但爱楼中儿鸿序参差低大儿行酒
肠小儿盘栗赍婉娈肤玉雪峣峣头插犀门楣巳可占
奚由坠涂泥且欢尽今夕明日当分携归舟何所逐泛
泛并凫鹥云东楼中床竹里双鸦啼云东楼下花移芳
满城畦两皆思君物凝望云东凄毎壮尚意气门马常
满蹄诵我云东诗回首还云西
田氏乐门堂
忧乐惟圣人万古无小蔽所乐乃乐天其忧在忧世不
悖可并行譬彼巫医艺巫云疾当死无日中野
为子
犹拜医恳悃求投剂巫者由命言医则以义制万事天
人杂略不相凿枘后人昧乐天顾托门永誓揆道良不
可忘君自为计一涂或庶几奔竞差可砺田侯非楚产
今卜宅三澨良驷满千蹄连阡禾稻翳考槃愿止此暇
食谁之惠岂惟忧世忘其乐亦已细南风堕华教堂扁
托书隶巳有雪崖笔妍壮安敢俪翻思汉诸田实岀重
华裔吾姚源妫汭循本皆同系平生未倾盖深言应速
戾要为兄弟警慎莫轻裂眦作诗至元年十月戊子岁
题肖斋覆瓿稿
至元戊子十月上澣余啜茗肖斋偶见覆瓿稿
漫不知何人之诗质诸梦始得为渠作持下
帙归再日反复究观古意踈畅洞达近体清㧞
奇警有作者风实足起余为次首章岳祠韵以
见推服之私其词曰
将种张用道六籍穷轲邱矧于前人光克对实无羞清
名海岳著廉洁冰露修惜也蕴未伸封犹千戸侯兴移
登石廪万象供冥搜东睐扶桑波北瞰洞庭流一杯英
皇吊为洗苍梧忧重华老南征其故难询诹复思灵均
降摄提贞孟陬真堪书咄咄已矣赋休休
至元辛卯再过吴城王祠师云谷示东坡所藏石
砮留诗赠之
别来四周星尚尔双鬓绿且矜气弥厉能新火馀屋因
知道气深举嬴当时屈我发已霜草衰薄不禁沐岂但
形容然志亦忘石镞今年雨何甚湖涨冬未伏白浪如
银山行舟避腾蹙倚栏乘云阁聊以寓归目非君谁能
来宽此冰炭腹
夕隹亭
甲午冬十月洪都雨潺潺三旬乃一霁羁思忽若删驱
马柴君居突兀㧞市阛炎州清霜晩林叶恰半殷已有
朱茶花照耀菊斑斑亭依湖东岸坐对江西山西山两
舍外如立步轫间鲜鲜沐濯馀翠葆万烟鬟夕阳借隹
景尽发天所悭只知柴桑翁芳躅人无攀焉知此凝睇
亦与飞鸟还主人退自公时得兼尔闲明朝驾君去依
稀动心颜
吴君澹轩以大德甲辰冬自潭移录道教于洪示
内相踈斋前为潭宪日赠别之什燧赋跋之误书
澹轩为鹤臞亦道流善诗者还之欲余改书以无
暇幷前书失之而来求数数不置为别赋此
诗仙石崖殒继作惟澹轩尝示余三稿披阅再朝昏尽
卷长太息造语清而敦岂于三百萹口吟瓶水翻非然
学犹龙寄身道纪尊理洞万物母气完中夜存所以兼
儒能由心征其原洪都一倾盖以受仪茶温旋岀踈斋
叟湘东赠行言宝唾楚臣拾结贻皆荃荪既为大夫誉
月旦穷疵论因羡灵奇赋偏尔锺斯门闲闲隔神州联
璧难弟晜何时聚伯仲贯如吹篪埙当今载赓軰噤舌
无庸扪
题赵平江令清溪
昔我行简地生齿经战伐萧条烟火稀路纡豺虎窟是
时霜天后黄叶陨林樾弥望皆青山岩岫高兀兀下有
清溪流未审何源发溅溅寒碧流爽欲彻毛骨朝漱巫
峡云夜泛峨眉月主人已避地何所犹奔突安知即今
君膴仕方吴越且恐清溪名寂寂人不曰身纵不果归
取名自表揭而我岂善文咏诗惭求谒知君桑梓志未
忘西车𫐄何时真脂韦一吊故城阙还访清溪水独喜
存不没但虑彼沦漪反不识华发开樽磐石上坐歗遗
𬖂笏莫使猿鹤俦相嗔涴尘袜
落照
落照在东壁倒影西墙红我身恍自失如坐虹蜺中问
谁为此幻无乃由天公故出新巧奇欲试诗律工彼哉
诚善戏拙技恐易穷斯须忽变灭寒云翳苍穹
右丞索赋复有此作
南地秋冬际五月无云阴上帝遣心膂用汝作傅霖新
苗饱新泽布地胜布金吾民未乘高示尔风云侵世事
祗如此忧乐长相寻皇天老眼在一如父母临人心惟
顺受天意良自斟助尔耕恳力实我丰穰心无非圣所
感共戴君恩深
和浉泉二诗
老成稀何如月出数萤爝一粲见典型诚想优孟谑三
年东吴走敬望缝掖绰归𡍼得夫夫欲灌四邻瀹馀事
乃文字嘘动如槖籥愈出愈益奇险韵安足缚又凛如
干将脱鞘烂霜锷勿云乏镂冰灭迹郢斤垩问渠笔何
力砥柱干不弱可方驺雕龙不下韩逐鳄仆仆虽亟拜
未酬嘉意酢由兹一餍饫噎哕屠门嚼自许宜何施庶
几晨门柝遽以安石辈月旦无太错视君千仞凤巧弋
避缯𥐊何时鸣朝阳免聒鸺鹠虐寿人百年耳过眼奔
电灼难聚真抟沙易散剧飘萚相逢一觞咏岂不贤棋
博由渊尔何人愿学言志各
草木凡根荄托土乃恒性独畅吊兰生无藉地气应悬
丛危檐上朽索以为命青青虽弱质不挫霜雪劲敷花
况妍好妆陋桃李靓依依光风汎皓皓华月暎香疑非
人间恍若来空迥诗老杖其下清芬谁汝竞儿女奚自
攀安辱宝
并但愁姑射仙绰约玉颜颈一朝乘龙过
袖去逐无迳我来昌邑山豪欲分庙令必云付环珓与
夺神所柄不如且止之俟旋沧江艇殷勤先杯酒随以
奇货聘归詑石城人管且化工盛
杨补之墨梅〈原注肖斋家藏〉
古之贤达士名托技以传由来含毫人不及缣楮年虽
求异世知存一遗百千伟也清富君绿发金印悬脱落
贵介习博雅嗜奇偏钜唐邺侯架宝晋沧江船墨梅取
无咎轴首珠犀塡使有透绢诗讵让花光前虚堂清风
夕敛襟泛炉烟对此冰雪姿若失炎燠然令人起幽思
杖履西湖泉
武昌寄刘时中
思君诵君诗贤于对君颜昔也坐我侧守口如闭关今
兹言尽怀翻宜隔湖山文章灵奇气赋与天所悭古人
游巳遥古风力孤攀及肩曹刘垒窥奥长信班不取为
贫仕伤和霣清潸仲尼且委吏重耳尝险艰丈夫无不
为大弨况能弯入手无眼箭安识邕容蛮归来弄绿绮
九霄鸣佩环挟是文武资未忧身恫𤸄大路横至宝谁
不收裹还报章因南鸿灭影秋色间转令感白发羁思
无由删
过开先寺
天人喜游戏试剑当层峦截落万丈崖泻出千丈湍𨼆
如白琼瑶蕴此青琅玕仰睐转飞动有物相控抟散空
摩尼珠受以颇𥠖盘龙公日夜汲旸旱不敢干才足供
骚人万古诡异观我来过中岁素发纷
冠穷源历绝
𪩘自惧身不完但能至其麓荫翳松栾栾嘉与万上人
枵然坐苍磐挥杯吸微液已足当朝餐明发入黄尘复
尔俗务干未期江山会石城清梦寒
过大孤山
左山如腾龙右山如伏猃约束彭蠡湖秋夏傍泛潋我
行正穷腊豪浪殊未歉危樯蒲帆舞日出风力赡大孤
水中央千尺入惊觇何人插云根上刃馀折剑留示尔
后人万古断鳌验至今锋锷赤犹带膏血染昔当南北
裂梦寐尝在念一朝获身历偿尽平生欠山灵必知诗
投𢌿未为僣
小孤山
彭矶拥千山布阵如刘沛小孤乃穷羽独战气弥倍滟
滪仆命之砥柱非其对层巓摩晴穹云木摇斾斾大江
中贯流万顷纳一嘬东溟供潮汐日夜至一再去帆天
马奔回首苍霭外巳愁风鹢还进尺亦寻退不及蹑巑
岏一览淮甸槩
〈臣〉吴玉纶㳟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