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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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泰山 〈天书 附〉
[编辑]太平与国八年六月,兖州泰山父老及瑕邱等七县民四千七百九十三人,诣阙请封禅,观察判官廖文铎䕶送之,上谦逊不允,各赐束帛遣还。
雍熙元年四月乙酉,泰山父老千馀入,复诣阙请封禅。戊子,群臣上表奏请封禅,表凡三上。甲午,诏以今年十一月有事于泰山。是月丙申,诏翰林学士承旨扈蒙、学士贾黄中、散骑常侍徐铉等,同详定封禅仪。己亥,命南作坊副使李神祐等四人,修自京抵泰山道路。庚子,以宰相宋琪为封禅大礼使,翰林学士宋白为卤簿使,贾黄中为仪仗使。宋琪等议所过备仪仗导驾,上曰:“朕此行盖为苍生祈福,过自严饬,非朕意也。”乃诏惟告庙及至泰山下用仪仗,所过不须陈设。辛未,以驾部员外郎刘蟠、监察御史索湘为泰山路转运使。癸卯,遣仪鸾副便康仁宝等,部丁匠修宫墙于泰山。五月丁丑,乾元、文明二殿灾,六月壬寅,上谓宰相曰:“封禅之废已久,今时和年丰,行之固其宜矣,然正殿被灾,遂举大事,或未符天意,且炎暑方炽,深虑劳人,徐图之亦未为晚也。”乃诏停封禅,以冬至有事于南郊。
雍熙二年十一月甲子,诏泰山前代石检坛壝有隳坏者,并令修葺如故,州县常谨视之。
四年六月丙子,起居舍人田锡上书请东封泰山。
真宗景德四年十一月庚辰,殿中侍御史赵湘上言请封禅,中书以闻,上拱揖不荅,王旦等曰:“封禅之礼,旷废已久,若非圣朝承平,岂能振举?”上曰:“朕之不德,安敢轻议。”
初,王钦若既以城下之盟毁冦准,上自是常怏怏,他日问钦若曰:“今将柰何?”钦若度上厌兵,即缪曰:“陛下以兵取幽蓟,乃可刷此耻也。”上曰:“河朔生灵始得休息,吾不忍复驱之死地。卿盍思其次。”钦若曰:“陛下茍不用兵,则当为大功业,庶可以镇服四方,夸示戎夷也。”上曰:“何谓大功业?”钦若曰:“封禅是矣。然封禅当得天瑞,希世绝伦之事,乃可为。”既而又曰:“天瑞安可必得,前代盖有以人力为之。若人主深信而崇奉焉,以明示天下,则与天瑞无异也。陛下谓《河图》、《洛书》果有耶?圣人以神道设教耳!”上久之乃可,独惮王旦曰:“王旦得无不可乎?”钦若曰:“臣请以圣意谕旦,宜无不可。乘间为旦言之,僶俛而从。”然上意犹未决,莫适与筹之者,他日,晚幸秘阁,惟杜镐方直宿,上骤问之曰:“卿博达坟典,所谓河出图、洛出书,果何事耶?”镐老儒,不测上旨,漫应曰:“此圣人以神道设教耳。”其言偶与钦若同,上由此意决,遂召王旦饮于内中,欢甚,赐以尊酒,曰:“此酒极佳,归与妻孥共之。”既归,发视,乃珠子也,旦自是不复持异,天书封禅等事始作。此据苏辙《龙川别志》及刘攽所作《冦准传》
大中祥符元年正月乙丑,上召宰臣王旦、知枢密院事王钦若等,对于崇政殿之西序,上曰:“朕寝殿中帟幕皆青絁为之,旦暮间非张烛莫能辨色。去年十一月二十七日,夜将半,朕方就寝,忽一室明朗,惊视之次,俄见神人星冠绛袍,告朕曰:‘宜于正殿建黄箓道场,一月当降天书《大中祥符》三篇,勿泄天机。’朕悚然起对,忽已不见,命笔志之。自十二月朔即蔬食斋戒,于朝元殿建道场,结彩坛九级,又雕木为舆,饰以金宝,恭伫神贶,虽越月,未敢罢去。适睹皇城司奏左承天门屋之南角,有黄帛曵于鸱吻之上,朕濳令中使往视之,回奏云:‘其帛长二丈许,缄一物如书卷,纒以青缕三周,封处隐隐有字。’朕细思之,盖神人所谓天降之书也。”旦等曰:“陛下以至诚事天地,仁孝奉祖宗,恭己爱人,夙夜求治,以至殊邻修睦,犷俗请吏,干戈偃戢,年榖屡丰,皆陛下兢兢业业,日谨一日之所致也。臣等尝谓天道不远,必有昭报,今者神告先期,灵文果降,实彰上穹佑徳之应。”皆再拜称万岁,又言:“启封之际,宜屏左右。”上曰:“天若谪示阙政,固宜与卿等祗畏改悔,若诫告朕躬,朕亦当侧身自修,岂宜隐之而使众不知也?”上即步至承天门,焚香望拜,命内侍周怀政、皇甫继明升屋,对捧以降,王旦跪进,上再拜受书,置舆上,复与旦等步导,却伞盖,撤警跸,至道场授知枢密院陈尧叟启封,帛上有文曰:“赵受命,兴于宋,付于讳[1],居其器,守于正,世七百,九九定。”既去帛启缄,命尧叟读之,其书黄字三幅,辞类《尚书·洪范》《老子道徳经》,始言上能以至孝至道绍世,次谕以清净简俭,终述世祚延永之意,读讫藏于金匮,旦等称贺于殿之北庑。是夕,命旦宿斋中书,晩诣道场,旦趋往,而上已先至。丙寅,群臣入贺于崇政殿,赐宴,上与辅臣皆蔬食,遣吏部尚书张齐贤等奏告天地、宗庙、社禝及京城祠庙。丁卯,设黄麾仗于殿前,陈宫悬,登歌,文武官、契丹使陪列,酌献三清,天书礼毕,上步导入内,行避黄道。司天监奏三日、五日有瑞云覆宫殿,乞付史馆,从之。戊辰,大赦,改元,文武官并加恩,改左承天门为左承天祥符门,擢䕶门亲从官徐荣为十将,赐衣服、银带、缗钱,荣先睹天书故也。
三月甲戌,兖州父老吕良等千二百八十七人,诣阙请封禅,对于崇徳殿,上令引进使曹利用宣劳,而谕之曰:“封禅大礼,历代罕行,难徇所请。”良等进而言曰:“国家受命五十年,已致太平,今天降祥符,昭显盛徳,固宜告成岱岳,以报天地。”上复曰:“此大事,不可轻议。”良等又曰:“岁时丰稔,华夏安泰,愿上答灵贶,早行盛礼。”诏赐缗帛遣之,知州邵晔又率官属抗表以请,亦不允。乙卯,诸道贡举人、兖州进士孔谓等八百四十六人,伏阙下,请封禅。
四月辛卯朔,天书又降于大内之功德阁。此据天禧元年正月壬戌诏追书,本纪、《实录》并不载也
先是,宰相王旦等率文武百官、诸军将校、州县官吏、蕃夷僧道耆夀二万四千三百七十人,诣东上阁门,凡五上表,请封禅。甲午,诏以今年十月有事于泰山,杨亿草诏,有“不求神仙,不为奢侈”等语,上曰:“朕不欲斥言前代帝王。”遂改云:“朕之是行,昭答玄贶,匪求仙以邀福,期报本而洁诚,珪币牲牷,并资丰备,服御供帐,悉从减省。”遂遣官告天地、宗庙、岳渎诸祠。乙未[2],以知枢密院事王钦若、参知政事赵安仁并为封禅经度制置使。初,议封禅未决,上以经费问权三司使丁谓,谓曰:“大计固有馀矣。”议乃决,即诏谓计度泰山路粮草,引进使曹利用、宣政使李神福相度行宫道途,翰林学士晁迥、李宗谔、杨亿、龙图阁直学士杜镐、待制陈彭年与太常礼院详定仪注,王旦请依郊禋故事,面命五使,上曰:“升中大礼五使之职,当于中书、枢密院以班次领之。”冯拯曰:“臣等叨居重位,又忝使名,虑未为允,乞仍旧贯。”上曰:“大臣为之,盖重祀事也。”丙申,命王旦为大礼使,王钦若为礼仪使,[3]其礼仪桥道顿逓使事,令拯、洎、尧叟分掌之。钦若、安仁并判兖州,仍更迭往乾封县。禁于泰山樵采者,山下工役,无得调发,丁夫止用兖、郓州兵充。行宫除前后殿,馀悉张幄幕,金帛、刍粮,委三司规度,收市或转输供用,他所湏物,悉自京辇,致无得辄有科率。
戊戌,命皇城使刘承珪、龙图阁待制戚纶、崇仪副使谢德,权计度封禅发运事,纶上䟽言:“臣遐览载籍,验天人相与之际,未有若今炳焕者也,请诏侍从大臣摹写祥符,勒于嘉玉,蔵之太庙,别以副本秘于中禁,传示万叶,世世子孙,恭戴天命,无敢怠荒。然臣窃谓流俗之人,古今一揆,恐托国家之嘉瑞,寖生幻惑之狂谋,或诈凭神灵,或伪形土木,妄陈符命,广述休祥,以人鬼之妖词,乱天书之真旨,少君栾大之事,往往有之,伏望端守元符,凝神正道,参内景修行之要,资五千致治之言,建皇极以御烝人,宝太和而延圣算,仰荅天贶,俯惠群黎。”上嘉纳焉。以兵部员外郎、知兖州邵晔为京东转运使,巡䕶齐州泰山路,禁止行人,兖州别给公用钱月二十万。壬寅,以吏部员外郎、判三司勾院卢琰权京东转运使。诏东封縁路禁采捕;修建行宫,无得侵占民田;扈驾步骑辄蹂践苗稼者,御史纠之;兖州民供应东封外,免今年徭役及支移税赋。
丙午,诏于皇城西北天波门外,作昭应宫以奉天书。命皇城使刘承珪、入内副都知蓝继宗典其役。
丙辰,有司言:“巡狩有燔柴告行之礼,皇帝亲行事。又封祀至泰山下,柴告昊天上帝于圆坛,如巡狩告至之礼,有司摄事,即不载摄事之仪,车驾至泰山,合行告至,望令太尉以酒酺币帛,于山下坛告至。”奏可。又言:“车驾所过山川及古先哲王、名臣烈士,皆州县致祭,所经十里内神祠、桥道,并合致祭,今参详其数颇多,虑有司供祠不逮,请除名山大川、先代帝王、功徳赫奕者遣官外,馀委本州祭告。”从之。遣使驰诣岳州,采三脊茅三十束,备藉神缩酒之用,有老人董皓识之,授皓州助教,赐束帛。
戊午,诏东巡取郓州临酅路赴泰山,礼毕,幸兖州,取中都路还京。先是,自京抵兖州,有路二:由曹单者为南路,太宗朝尝置顿于此;由濮郓者为北路。时命王钦若、曹利用由南路,赵安仁、李神福由北路同赴泰山,计工用之繁简,且言南路虽近而用功多,北路邮传有素而功省,故从北路焉。
五月壬戌,王钦若言泰山下醴泉出。
有司详定仪注,请于泰山上置圜台,径五丈,高九尺,四出陛,上餙以青四面如方色坛,外一壝,广一丈,围以青绳三周。燎坛在圜坛东南,高一丈二尺,方一丈,开上南出户方六尺。山下封祀坛,四成十二陛,如《郊祀录》圜丘之制,上餙以玄四面如方色,设三壝,燎坛如山上。社首坛,八角,三成八陛,三壝如方丘之制。又为瘗塪于壬地外壝之内,天地玉牒、玉册并刻字填金,聫以金涂银䋲,缄以玉匮,置石䃭中。配坐玉册,缄以金匮。牒广五寸,册广一寸二分,厚三分。金匮之制,并长一尺三寸,检长如匮,厚二寸,阔五寸,当纒绳处,刻为五道,封匮以金泥,和金粉、乳香为之,印以受命宝,宝方一寸二分,文曰“恭膺天命之宝”,封匮当宝处,刻深二分。石䃭之制,用石再累,各方五尺,厚一尺,凿中广深,令容玉匮,傍施检处,皆刻深七寸,阔一尺,南北各三,东西各二,去隅皆七寸,纒绳皆刻三道,广一寸五分,深三分,又为石检以㩎䃭,皆长三尺,阔一尺,厚七寸,刻三道,广深如纒,其当封处,刻深二寸,取足容宝,又皆为小石盖,与封刻相应,其检立䃭旁,当刻处,又为金绳三以纒䃭,皆五周,径三分,封䃭以石泥石末,和方色土为之,印以天下同文宝,宝铸以金,制同御前宝,距石十二分,距四隅皆阔二尺,厚一尺,长一丈,斜刻其道,与䃭相应,皆再累,又为五色土圜封䃭,上径一丈二尺,下径三丈九尺,其二宝分寸,并以今尺为凖,金匮回日奉置太庙本室,诏皆从之。
乙丑,王钦若言锡山苍龙见。
丙寅[4],命王旦、冯拯、赵安仁等分撰玉牒、玉册文,上谕之曰:“其文当首叙上天降鉴,符瑞沓委,次述为民祈福之意。”
初,有司请依唐故事,皇帝告庙出京,泰山、社首山并用法驾,上以前诏惟祀事丰洁,馀从简约,于是改用小驾仪仗,寻改小驾名曰銮驾。辛未,赵安仁奏得太仆寺状,金玉辂合先赴泰山,辂高二丈三尺,阔一丈三尺,所经州县城门桥道有隘狭处,请令修拆,上曰:“若此则劳人矣,可于城外过,有坟墓处,避之。”
令诸州所贡方物,并取十月以前集泰山下。[5]
甲戌,上以东封,路供顿刍粮数广,召丁谓,出扈驾兵籍示之,曰:“盖有司不知此数,广为营备耳,曽不虑烦扰于下,其少数未曽转送者,俟秋成和市。”
庚辰,有司请登封日,圜台立黄麾仗至山下,坛设爟火,将行礼,然炬相属,又出漆牌,遣执仗者传付山下,牌至,公卿就位,皇帝就望燎位,山上传呼万岁,下即举燎,皇帝还大次,解严,又传呼而下,祀官始退,其社首瘗坎,亦设爟火三为凖,从之。始,定公卿就位,亦用[6]传呼为节,上以接神,务在严静,遂更为漆牌,礼毕,仍听传呼,又恐传付漆牌不即达,辰刻或差,先遣司天,以漏壶设山之上下,及以日晷覆校,复以坛侧击版相应,又自太平顶天门、黄岘岭岱岳观,各以长竿揭笼灯,下照参候,使不愆其节云。
辛巳,对王旦等于龙图阁,出《封禅坛图》示之,上曰:“郊禋日,祀昊天上帝,位不以正坐,盖合祭皇地祇。今封祀日,昊天上帝坐宜当子位,天书置于东侧,太祖、太宗位比郊禋日,次西北,侧向,以申祖宗恭事上穹之意。”
壬午,诏天书出京至岳下日,用道门威仪百人,在路三十人。旧制:郊祀正坐褥皆以黄,皇帝拜褥以绯。至是,诏配坐以绯,拜褥以紫。诏縁路行宫止以旧屋就加涂塈,不湏别创。诏于泰山要路置门,非执事赴役者,无得升。有司言天书出京日,创新几褥,置玉辂中,备仪仗导从七百五十人,前后部鼓吹,中使二员夹侍,仍命官充使。
癸未,以王旦为天书仪仗使,王钦若、赵安仁副之;丁谓为扶侍使,蓝继宗为扶侍都监;内官高品周怀政、入内高品皇甫继明并为夹侍。[7]诏车驾离京至封禅以前,不举乐,经历州县,勿以声伎来迎。上谓王旦等曰:“自醴泉发,朕即周问泰山祠宇,有言王母池,因念诏许东封以来,凡有灵迹,靡不醮告,独此尚阙,乃命中使赍青词致告,未发而王钦若奏至,言池水变紫色,验之,乃遣使之信宿也。”旦等曰:“休应响答,如是之速,实至诚所感也。”
六月壬辰,详定所上封禅仪注,上览之曰:“此仪久废,非典礼具备,岂为尽美?”即手札疑互凡十九事,令五使参议,厘正而行之。
丙申,有司请前祀七日,遣官以牲币分祭天齐等八神,又祀云云、亭亭、肃然、徂徕、会稽五山,及于泰山下择地望,祭前代封禅帝王;前祀一日,以太牢祀泰山,少牢祀社首,并从之。
先是,五月丙子,上复梦向者神人,言来月上旬,复当赐天书于泰山,即密谕王钦若。于是,钦若奏,六月甲午,木工董祚于醴泉亭北见黄素曵草上,有字不能识,言于皇城使王居正,居正见其上有御名,驰告钦若,钦若等就取视之,遂建道场,明日跪授中使,捧诣阙,奏至,上亟召王旦等,谕其事,欲自出奉迎,即命旦为导卫使。己亥,旦与扶侍使而下,具仪仗奉迎天书入含芳园之西门。庚子,群臣诣园,迎导升殿。辛丑,上致斋。壬寅,备銮驾以出,北面拜殿下,导卫、扶侍使自殿上奉天书,置上前,上再拜,授陈尧叟,尧叟跪读其文,曰:“汝崇孝奉吾,育民广福,赐尔嘉瑞,黎庶咸和,秘守斯言,善解吾意,国祚延永,夀历遐岁。”读讫,召百官示之,复奉以升殿,酌献毕,上先还,旦等导卫扶持至朝元殿,上迎拜入内,时久雨顿晴,景色澄廓,苑中有云五色,读天书次,黄气如凤驻殿上。癸卯,擢董祚为八作副都头,王居正为右班殿直。
壬子,取封禅之义,改郊祀乐曲名,俟礼毕,仍旧,其后祀汾阴后土,亦如之。
七月,广州言大食国舶主陁婆黎,愿以方物赴泰山修贡,诏许之。封禅用玉牒册凡七,文思玉工言用玉追琢难成,宰相请代以珉石及阶州采进,上曰:“此珷玞之类,目之为玉以奉天,于礼可乎?”即遣中使遍询玉工,有赵荣者,言太平兴国中,令与众工治美玉为牒册,岁馀方就,寘崇政殿库,亟取而用之,上曰:“此盖先帝圣谟已成,垂裕冲眇也!”仍出示辅臣,时王旦宿斋中书,即遣中使谕焉。
己巳,命秘书丞、直史馆刘锴,摄将作监,与内侍张承素领徒封圜台石䃭,太常博士、直集贤院宋皋与内侍郝昭信封社首石䃭,并先规度。锴、皋请对便殿,以䃭式进御,上起更袍而视之。
辛未,濮州举人郭垂等四百六十二人,以车驾东巡,献菽粟二千石、草四万围,上曰:“意虽可嘉,然纳之,则诸州尽以为贡,益成烦扰耳。”令优给其直,仍谕京东诸州民无复然。
八月,诏升山有大石难越者,筑土平之,或委曲而过;树当道者,用彩帛萦其支干,咸无动伤。有司言:“西汉祭天于甘泉泰峙,祭地于汾阴后土,后汉始定南北郊。然则今之汾阴后土,本汉祀地祇之所也。将来既禅社首,祀皇地祇,则后土不当同日更祭。又按唐开元十二年,祀后土于汾阴脽上,十三年,封禅,不别祀后土。欲望车驾出京日,遣官就汾阴告祭,封禅日,更不致祭。”从之,乃命给事中冯起祭告。
辛丑,诏审刑院、开封府,自九月一日后,勿奏大辟案,止令中书拟定施行。
甲辰,详定仪注官晁迥而下,习泰山圜台封祀仪于都亭驿。
乙巳,令天下禁屠宰一月,自十月旦始。
丙午,王钦若等奏泰山道路、祀坛、御幄咸已毕工,上谓辅臣曰:“每有自泰山使至者,朕必首询役作劳苦,皆言景色异常,众共乐成其事。”王旦等因称颂圣徳,上曰:“兹乃上天敷佑,祖宗积累所致也,朕何足以当之!”详定仪注官再习仪于都亭驿。
己酉,王钦若来朝,献芝草八千一百三十九本。
刑部尚书、知陕州冦凖,表请从祀,诏可。[8]
九月己未,诏告太庙日,以芝草、嘉禾、瑞木列于天书辇前,及陈于六室,仍各标所贡之处。
庚申,命兵部侍郎向敏中权东京留守,即赴内殿起居,上以敏中旧德有人望,故自西京召而用之。皇城使刘承珪诣崇政殿上新制天书法物,有鹤十四来翔,天书扶侍使丁谓奏:“双鹤度天书辇,飞舞良久。”翌日,上顾谓曰:“昨所睹鹤,但于辇上飞度,若云飞舞良久,文则文矣,然恐不为实,卿当易此奏也。”谓再拜曰:“陛下以至诚奉天,以不欺临物,正此数字,所系尤深,皇帝徽猷,莫大于此,望付中书,载于《时政记》。”上俛然许之。按《实录》云刘承珪上法物,有鹤十四飞舞于庭,本志云有鹤十四至殿上,宛转飞舞,正与御座相直,《封禅记》亦同。据丁谓所奏,止有双鹤尔,岂至殿上者凡十四,而飞度天书辇者,特其十四之二耶?本记幷承珪上法物皆不书,乃于告庙日书有鹤十四来翔,按《实录》止云告庙有鹤随步辇至万岁殿,不言其数,本志云还至乾元门,有八鹤盘飞空中,又曰四鹤飞随步辇,天书初出及还,皆有双鹤翔辇上下,疑本纪所称,即通此数也,然则上法物及告庙,皆有十四鹤来翔矣。今两存之,具载上语,使后世有考焉
泰山玉女池在太平顶,泉源素壅而浊,初营顿置山下,醴泉发,池水亦涨,及工徒升山,其流自广,清泚可鉴,味甚甘美,众赖以济,王钦若请浚治之。池侧有石像,颇摧折,诏刘承珪易以玉石,既成,上与辅臣临观。辛酉,遣使砻石为龛,奉署旧所,令钦若致祭。
礼仪使言:“准典礼,皇帝饮福酒以上尊,太尉而下以罍。今参详告庙及封禅日,皇帝所饮福酒,盖上灵降祚,以交神明之福,望令尚食奉御一员,于上尊酌酒以进,庶叶礼文。”从之。[9]
癸亥,以权三司使事丁谓为行在三司使,盐鐡副使林特副之。是日,奉天书于朝元殿,上斋于殿之后阁。初,有司撰仪,止致斋一日,特诏散斋二日。
甲子,扶侍使等奉天书升玉辂,赴太庙南城门内幄殿,有顷车驾至,诣殿酌献讫,奠告六室,至太祖、太宗室,告以严配之意,上涕泗交下,左右执事无不感动,行礼次,白云如龙凤仙人,正在庙室上,有鹤十四来翔。
辛未,诣启圣院朝拜太宗神御,告行也。[10]诏:“祀事所用醴酒,令有司别择器用,精加醖酿,至时进内,朕躬亲题检,以付有司。”卭部川蛮王阿道[11]遣将军赵勿婆来朝贡,勿婆请赴泰山陪位,许之。
癸酉,诏文武官奉使至兖州当升岳者,并公服,令王钦若等察之。步军都虞候郑诚,部前军先赴泰山。
甲戌,命诸司副使二员,视岳下诸坛、牲牢、祭器,有不恭其事者,遇赦不原。诏诸司奉祀升山人,官给衣服,令祀日沐浴服之,从官卫士至郓州,即禁荤茹,公私羊豕,不得至岳下。
己卯,以签署枢密院事马知节为行宫都部署。
庚辰,赵安仁来朝,献五色金玉丹紫芝八千七百十一本。
乙酉[12],上亲习封禅仪于崇政殿。初,礼官已再肄习,且言职在有司,无帝王亲习之文,上曰:“朕以达寅恭之意,岂惮劳也?”既毕,谓辅臣曰:“适见典礼颇有未便 —— 如天书未下圜坛,朕已先降,又金匮先天书降坛,送神毕,始奉玉匮寘䃭石,礼仪使奏礼毕在望燎前,似未协冝置匮䃭中,将作监即领徒封固,惧为喧杂,可与礼官再议以闻。”有司言:“按《开宝通礼》则燔燎毕封册,𨳩元故事则封䃭后燔燎,今若不对神封册,即未称寅恭,或封䃭后送神,则并为喧渎,欲望俟终献毕,皇帝升坛封玉匮,奉置䃭中,印讫,次饮福送神,乐止燎举,天书降,次金匮降,礼仪使奏礼毕,皇帝还大次,俟封䃭讫,再拜坛省视。縁祀礼已毕,更不举乐。”从之。又以亚献、终献皆不作乐,问礼官,且言:“按《𨳩宝通礼》,亲郊,坛上设登歌,皇帝升降奠献饮福则作,坛下设宫悬,降神迎祖,退文舞,引武舞,迎送皇帝则作,亚终献在退文舞,引武舞之间,有司摄事,不设宫悬二舞,故三献升降,并用登歌,今山上设登歌,山下设宫悬二舞,其山上圜台亚终献,准亲祠例,无用乐之文。”上以对越天地,严配祖宗,不欲分等威,特令亚终献并同登歌作乐。
十月戊子朔,上谓王旦等曰:“朕以封禅非常祀,自今日素膳。”旦等曰:“陛下方将冒寒沍渉道途,保卫圣体,恐未得宜。况南郊亦祀天地,不闻预禁荤茹,望于致斋或散斋后,议进蔬食。”遂三上表恳请,终不许。
庚寅,诏以御史中丞王嗣宗,摄御史大夫为考制度使;右正言、知制诰周起,摄中丞为副使。所经州县,采访民间不便事,并市物之价、车服、权衡、度量不如法者,举仪制禁之。有四方异行,隐沦不仕者,与所属长吏论荐。鳏寡惸独不能自存者,量加赈恤。官吏政迹尤异,民受其惠;不守廉隅,昧于政理者;孝子顺孙、义夫节妇为乡里所称者,并条析以闻。
辛卯,有司宿设天书仗位于乾元门,昼漏未上三刻,自宫中奉天书出乾元门,升玉辂,黄麾仗、前后部鼓吹、道门威仪、扶侍使等导从而行,从臣望拜于殿下,有顷,上服通天冠、绛纱袍,御大辇,发京师,次含芳园之行宫,诏行事官职掌人,尽恭奉祀,有渉懈慢,令宪台及监察使纠举,遇赦不原。
壬辰,次陈桥驿,命宫苑使赵承煦等检视山上下诸坛、牢馔。诏行在诸色人有犯罪,并赴行宫都部署马知节,诸军即送殿前副都指挥使刘谦量罪区断,情理重者,以军法从事,不湏奏闻。所在州县犯罪人,送军头司,未得引见,令枢密院详度指挥。上䖍心祀事,不欲决罚,且虞小民轻冒禁法,故预戒之,自降诏至讫事,未尝戮一人。
癸巳,次长垣县。
甲午,次韦城县,王钦若等言泰山芝草再生者甚众。
乙未,次卫南县。
丙申,次澶州,命殿前副都指挥使刘谦、西京左藏库副使赵守伦,于山门阅视升岳之人,著籍乃许上。
丁酉,次永定驿,诏:“应乘舆仪仗,如城门不可入者,由城外而过。”时大辇至澶州,有司以城门卑下,将撤之,上不许,因降是诏。
戊戌,次濮州,诏郓、齐、单、淄等州长吏,赴泰山陪位;车驾所经黄河护埽军士,并优与特支。
己亥,次范县。
庚子,次夀张县。
辛丑,次郓州。
壬寅,驻跸知制诰朱巽言:“奉玉册、玉牒至翔銮驿,有神光起昊天玉册。”上亟遣翰林学士李宗谔驰往致谢。
癸卯,命入内高班邓守恩覆视诸坛、牢馔。
乙巳,发郓州,夕次迎銮驿。
丙午,次翔銮驿,命行宫都部署马知节于山门驻泊,都大管勾山下公事;殿前副都指挥使刘谦,都大提举山下人马;马军都虞候张旻、步军都虞候郑诚,扈从升山,提举宿卫兵。
丁未,法驾入乾封县奉高宫,上即诣昊天玉册前焚香再拜,以谢神光之贶。占城、大食诸蕃国使,以方物迎献道左。大食蕃客李麻勿献玉圭,长一尺二寸,自言五代祖得自西天屈长者,传云:“谨守此,俟中国圣君行封禅礼,即驰贡之。”
戊申,上斋于穆清殿,王钦若等献泰山芝草三万八千二百五十本。
己酉,五色云起岳顶上,与近臣登后亭望之,名亭曰“瑞云”。知制诰朱巽奉玉册牒及圜台行事官并先升山上,以回马岭至天门路险绝,人给横板各二,两首施彩帛,选亲从卒推引而上。
庚戌,昼漏未上五刻,上服通天冠、绛纱袍,乘金辂,备法驾至山门,改服靴袍,乘步辇以登,卤簿仗卫列于山下,黄麾仗卫士、亲从卒,自山阯盘道至太平顶,凡两步,一人彩绣,相间供奉,马止于中路御帐,亚献宁王元偓,终献舒王元偁,卤簿使陈尧叟从登,有黄云覆辇上,道经险峻,必降辇步进,有司议益扶卫,皆却之,导从者或至疲顿,而上辞气益庄,至御幄,召近臣观玉女泉及唐高宗、明皇二碑。前一夕,山上[13]大风,裂帟幕,迟明未已,上之至,天气温和,纎尘不动,奉祀官点馔习仪于圜台,祥光瑞云,交相辉映,是夕,山下罢警场。
辛亥,享昊天上帝于圜台,以太祖、太宗配,命群官享五方帝、诸神封祀坛,仪卫使奉天书于上帝之左,上服衮冕奠献,侍从导卫,悉减去拂翟,止于壝门笼烛,前导亦撤之,摄中书侍郎周起读玉册、玉牒文,上饮福,摄中书令王旦跪称曰:“天赐皇帝太一神䇿,周而复始,永绥兆人。”三献毕,封金玉匮,王旦奉玉匮,置于石䃭,太尉冯拯奉金匮以降,将作监领徒封䃭,上复登台阅视讫,还御幄,司天监奏庆云绕坛,月有黄煇气,宰臣率从官称贺,山上下传呼万岁,振动山谷,上即日还奉高宫,百官奉迎于谷口,日有冠戴,黄气纷郁。
壬子,禅祭皇地祗于社首山,如封祀之仪,上至山下,服靴袍,步出大次,侍臣言山路峻滑,请乘步辇,上曰:“接神在迩,敢不徒行?”五使等复固请,终不许。前夕阴晦,风势劲猛,不能燃烛,及行事,风顿止,天宇澄霁,烛焰凝然,封䃭讫,紫气蒙坛,黄光如帛,绕天书匣,悉纵四方所献珍禽奇兽于山下,法驾还奉高宫,日重轮,五色云见,鼓吹振作,观者塞路,懽呼动天地。诏以奉高宫为会真宫,増葺殿屋,务从严洁;九天司命上卿加号保生天尊,青帝加号广生帝君,天齐王加号仁圣,各遣使致告。
癸丑,有司设仗卫、宫悬于朝觐坛下。坛在奉高宫之南,方九丈六尺,高九尺,四出陛,其南两陛。上服衮冕,御坛上之夀昌殿受朝贺,中书门下文武百官、皇亲、诸军校、四方朝贺使、贡举人、蕃客、父老、僧道皆在列。大赦天下,常赦所不原者咸赦之;内外诸军将士,比南郊例,特与加给;文武官并进秩;赐致仕官本品全俸一季;京朝官衣绯绿十五年者,改赐服色;兖、郓州免来年夏秋税及屋税,仍免二年支移税赋、工役;所过州县免来年夏屋税十之五,河北、京东州军供应东封者,免十之四,两京、河北免十之三,诸路免十之二屋税,并永免折科,徳清、通利军例外,更给复一年;令开封府及车驾所过州军,考送服勤词学、经明行修举人,其怀材抱器,沦于下位,及高年不仕,徳行可称者,所在以闻;三班使臣,经五年者,与考课;两浙钱氏、泉州陈氏近亲,伪蜀孟氏、江南李氏、湖南马氏、荆南高氏、广南、河东刘氏子孙,未食禄者,听叙用;赐天下酺三日;改乾封县为奉符县;泰山下七里内禁樵采;大宴穆清殿,又宴近臣及泰山父老于殿门,赐父老时服、茶帛。始议肆赦,上谓宰相曰:“此赦与常时不同,但常赦所不能行者,卿等并录出条目,共议之,务令实惠及民也。”上斋于行宫,晁迥进所草赦书。故事:召对学士,天子著帽,而学士止系鞋。迥以方行大礼,乃秉笏请对,上入改服见之。
甲寅,车驾发奉符县,次太平驿。是日,始复常膳。诏以十一月朔旦幸曲阜县,谒文宣王。
乙卯,次回銮驿。
丙辰,次兖州。以州为大都督府,特赐酺三日。
十一月戊午朔,上服靴袍,诣文宣王庙酌献。有司定仪,止肃揖,上特再拜,诏加谥曰“至圣文宣王”。以右正言、知制诰朱巽权知兖州。
己未,上御回銮驿覃庆楼,观酺凡三日。
庚申,赐辅臣、亲王、百官宴于延夀寺,凡二日。有金龟集游童衣袂,大如榆荚,丁谓得之以献,上亟命中使赍示群臣。
辛酉,上作《庆东封礼成》诗,从臣皆和。
壬戌,发兖州,次中都县。王钦若、赵安仁还奉符县,诏令蔬食升岳,省视圜封。
癸亥,次郓州。
甲子,宴百官于行宫。
乙丑,御升中延福楼,宴从臣,又宴父老于楼下,诏节度、观察、防御、团练、刺史,因东封为诸州驻泊部署、钤辖者,并赐袭衣、金带、器币。旧制:蕃侯在外,遇大礼,无赉及之例。今特赐焉。
丙寅,次夀张县。
丁卯,次范县。赐曲阜县至圣文宣王庙九经三史,令兖州选儒生讲说,又赐太宗御制御书,又以经史赐兖州。赐兖、郓知州羊酒、缗钱,令宴设僚属。
戊辰,次濮州。
己巳,宴从臣于告成均庆楼,父老于楼下。诏縁祀官物合辇还者,俟来春于清河、广济河水运至京师,其铺卒悉放归营,仍给赐。
庚午,次永定驿。遣翰林学士李宗谔祭澶州河渎庙。
辛未,次澶州,幸河渎庙酌奠,以顿邱县令兼充庙令。以兖州父老吕良摄本州助教,良首请东封故也。
壬申,王钦若、赵安仁自兖州来见。
癸酉,发澶州,次韦城县,宴从臣、父老于行宫。
甲戌,次长垣县,宴从臣、父老于行宫。
乙亥,次陈桥驿。
丙子,发陈桥驿,次含芳园。时近辅、淮甸、京东、河朔之民,自泰山迎候车驾,奔走以望天颜者,道路不绝,诏増天书仗卫六百人,其后遂以一千六百人为定制。诏天书仪卫使副、扶侍使、都监、夹侍等,自今著令,凡遇大礼,即与五使并命,从丁谓之请也。
丁丑,车驾至自泰山,扶侍使丁谓奉天书归大内。上御乾元楼,召近臣观卫士甲马还营,赐百官休假三日,中书、枢密院一日。上之巡祭也,往还四十七日,未尝遇雨雪,严冬之候,景气恬和,祥应纷委,咸以为诚感昭格,天意助顺之致也。
壬午,诏以正月三日,天书降日为天庆节,休假五日。京师于上清宫建道场七日,宰相迭宿罢日,文武官、内职皆集赐会锡庆院,是夕,京师张灯五日,内无得用刑,仍禁屠宰。诸州建道场三日,群官亦赐会。丁谓请以天书降后祥瑞,编次撰赞,绘画于昭应宫,诏谓与龙图阁待制戚纶、陈彭年同编次其赞,令中书门下、枢密、两制、尚书丞郎、给谏、待制、馆阁官分撰。
甲申,命宰相王旦摄太尉,奉上太祖、太宗谥册,知枢密院事王钦若、参知政事冯拯摄中书令,读册文,礼毕,亲享六室。
乙酉,大宴含光殿,劳旋也。
十二月丁亥朔,诏泰山路以廨舎、仓驿为行宫,并依旧,其奉安天书位,谨䕶之。
庚寅,知枢密院事王钦若等言:“皇帝受册尊号,百辟就列称庆,臣等与诸司使副于殿上侍立,欲俟上受宝册毕,太尉归位,臣等于殿上率侍立群臣致词称贺。”从之。
辛卯,御朝元殿受册尊号。
壬辰,谒启圣院太宗神御。命丁谓、李宗谔、戚纶、陈彭年等编修《封禅记》,从彭年之请也。
丁酉,内出泰山封祀上尊酒及玉女、白龙王母池水新醴泉赐辅臣。诏东京留守司及在京掌事内臣不该赐物者,特给之。
二年正月丁巳朔,召辅臣至内殿朝拜天书,自是岁以为常。
封禅经度制置使王钦若等,上祗应祀事京朝官、使臣、艺术官功次,诏第一等优与改转,其次迁官,仍加阶勲;艺术官人,第改章服。
上自东封还,群臣献歌颂,称贺功徳者相继,惟进士孙籍献书言:“封禅。帝王之盛事。然愿陛下谨于盈成。不可遂自满假。”上善其言,即召试中书,庚午,赐同进士出身。时知制诰周起亦上言:“天下之势,常患恬于安逸,而忽于兢畏,愿毋以盈成为恃。”上深纳之。
四月癸丑,权知兖州朱巽言泰山修封毕,诏奖之,赐兵匠等缗钱。台増高一丈五尺,又増社首坛,高一丈六尺,并广五十尺云。
五月壬戌,诏兖州长吏,以天书降泰山日,诣天贶殿建道场设醮,以其日为天贶节,令诸州皆设醮,从知并州刘综之请也。其后又禁屠宰、刑法,赐会如天庆节之制。
丙寅,召宰相至龙图阁观道像,又观崇和殿瑞物凡四百馀种,王旦曰:“祖宗以来,瑞应丛集,四方无不传闻,今获亲睹,实为神异。”上曰:“国家符命彰灼,盖祖宗积徳所致,至于寰海混同,干戈不用,成封禅之礼,有由然也。朕每念前代虽有徳之君,能行封禅者盖寡,朕乃克行此,盖由雍熙中尝有经度,制度已备,朕何力之有?”旦曰:“非陛下励精善继,力致太平,则不能奉承先志。今又归美祖宗,实宗社无疆之休也。”
十二月[14]辛丑,三司使丁谓等上《泰山封禅朝觐祥瑞图》百五十,昭宣使刘承珪上《天书仪仗图》一,召近臣观于滋福殿,俄又示百官于朝堂。
三年十月庚申,丁谓等上《大中祥符封禅记》五十卷,上制序,藏秘阁,赐谓等器帛。
七年五月乙未,诏模刻天书,奉安于玉清昭应宫。
- ↑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68作“付于恒”,下有小注:【案原本作“付于讳”,盖“恒”即真宗讳也,今仍改本字而附识,以存其旧】
- ↑ 原作“甲午”,据《续资治通鉴长编》卷68 及《宋史》卷7 改
- ↑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68 下有“陈尧叟为卤簿使,赵安仁为桥道顿逓使”
- ↑ 原作“丙辰”,据《续资治通鉴长编》卷69 改
- ↑ 案《续资治通鉴长编》卷69,本条系于丁丑
- ↑ 原作“重”,据《续资治通鉴长编》卷69 改
- ↑ 案《续资治通鉴长编》卷69,下有小注:【王钦若、赵安仁为副使,《实录》在九月丙子,今从本志并书之】
- ↑ 案《续资治通鉴长编》卷69,本条系于庚戌
- ↑ 案《续资治通鉴长编》卷70,本条系于壬戌
- ↑ 原作“朝拜太宗神殿是行也”,据《续资治通鉴长编》卷70 改
- ↑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70 作“阿遒”
- ↑ 原作“乙丑”,据《续资治通鉴长编》卷70 及《宋史》卷7 改
- ↑ 原作“山下”,据《续资治通鉴长编》卷70 改
- ↑ 原作“十一月”,据《续资治通鉴长编》卷72 及《宋史》卷7 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