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记析疑 (四库全书本)/全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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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定四库全书    经部四
  礼记析疑      礼类三礼记之属
  提要
  等谨按礼记析疑四十六卷
  国朝方苞撰苞有周官集注已著录是书亦融会旧说断以己意如文王世子以大司成即大司乐辨注疏以周官大乐正为大司乐师氏为大司成之非于郊特牲郊血大飨腥序荐璧用乐荐血实柴之次一条谓凡经传中言郊礼而有献荐者皆为荐稷之事其论至为明晰于飨禘有乐而食尝无乐一条取荆南冯氏之言引楚茨之诗以为尝当有乐于内则天子之阁一条谓疏以阁为庖厨非是盖阁所以置果蔬饴饵也又付豚一条注疏解为豚全而羊析不知是豚牂共鼎羊以羔耳于丧服小记慈母与妾母不世祭一条谓庶子之子立祢庙则可以祭父之生母于士不摄大夫士摄大夫惟宗子一条谓大夫以公事出而家人摄祭则义当使亲子弟虽无爵者可摄无摄以宗子之义也祭之日一献一条谓祭礼献酬交错所以和通神人不冝献饮未终而爵命群臣以间之惟特假于庙故简其礼而用一献今注谓一献一酳尸疏谓其节当在后编者误列于前皆具有所见足备礼家之一解他如谓执雁奠皆为舒雁非雁鸿之雁不知礼用雁贽取其不失时能守节也若舒雁则何守节之有又谓深衣纯袂縁纯边纯即縁也縁字疑衍其意盖谓当纯袂纯边案郑注曰縁緆也孔疏曰既夕谓郑注在幅曰𦈉在下曰緆方民悫曰褎口谓之袂裳下谓之縁衣侧谓之边其纯皆半寸縁字自有典则非衍字也凡斯之类未免武
  㫁然无伤于宏旨其最不可训者莫如别为考定文王世子一篇删文王有疾至武王九十三而终一段又删不能莅阼践阼而治八字及虞夏商周有师保有疑丞一段周公抗世子法于伯禽一段成王幼至不可慎也一段未世子之记一段夫礼记糅杂先儒言之者不一然删定六经惟圣人能之孟子疑武成不可信然未闻奋笔删削也朱子改大学刊孝经后儒且有异同王柏吴澄篡乱古今则至今为世诟厉矣苞在近时号为学者此书亦颇有可采惟此一节则不师宋儒之所长而效其所短殊病乖方今录存其书而辨其谬于此为后来之烱戒焉乾隆四十四年八月恭校上
  总纂官纪昀陆锡熊孙士毅
  总 校 官陆 费 墀
  礼记析疑原序
  自明以来传注列于学官者于礼则陈氏集说学者弗心餍也壬辰癸巳间余始悉心焉视之若皆可通及切究其义则多未审者因就所疑而辨析焉盖礼经之散亡久矣群儒各记所闻记者非一时之人所记非一代之制必欲会其说于一其道无由第于所指之事所措之言无失焉斯已矣然其事多略举一端而始末不具无可稽㝷其言或本不当义或简脱而字遗解者于千百载后意测而悬衡焉其焉能以无失乎注疏之学莫善于三礼其参伍伦类彼此互证用心与力可谓艰矣宋元诸儒因其说而䌷绎焉其于辞义之显然者亦既无可疑矣而隐深者则多未及焉用此知古书之蕴非一士之智一代之学所能尽也然惟前之人既辟其径涂而言有端绪然后继事者得由其间而入焉乃或以己所得瑕疵前人而忘其用力之艰过矣余之为是学也义得于记之本文者十五六因辨陈说而审详焉者十三四是固陈氏之有以发余也既而复校以卫正叔集解去其同于旧说者而他书则未暇遍检盖治经者求其义之明而已岂必说之自己出哉后之学者有欲汇众说而整齐之则次以时代而录其先出者可矣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析疑卷一
  翰林院侍讲衔方苞撰
  曲礼
  毋不敬俨若思安定辞安民哉
  貌肃言乂敬之徴也外貌斯须不庄不敬而慢易之心入之言不昭则无守气又所以制于外而养其中也 事无不敬则天地明著应之不违其则民所以安之本也俨若思则见者莫不敬安定辞则闻者莫不信自修笃谨非以求民之安而民自安矣 安者言有序而不迫促也定者言有物而无游移也
  安安而能迁
  安安者安其所安也处境者每安于所便习而自頺务学者每安于所已得而自画故能迁者鲜子路终身诵雄雉之末章安于所已得也夫子抑之欲其迁也
  狠毋求胜
  已无以狠接人之礼而人以狠来亦不可求胜也
  疑事毋质直而勿有
  有为人所疑之事苟无恶于已志久将自明不可急于质辨以求伸也直虽在已若据而有之则形人之曲君子所不敢 先儒或谓质为成言之或谓决而正之苟事为众人所疑而已实有见何妨决正何妨成言若己心有疑又无从决正而成言之矣此以知为质辨也
  礼从宜使从俗
  圣人制礼乃从义之所宜而使民行礼则必因其俗而利导之居山以鱼鳖为礼居泽以鹿豕为礼君子谓之不知礼义所必革则因其俗而变通之可也
  礼不逾节
  逾节与逾等异义或当后者而先之当缓者而急之皆逾节也如妇人职当缝纴而有女缝裳则风人刺之
  道徳仁义非礼不成
  道徳必以礼实之然后顺于性命仁义必以礼逹之然后察于伦物老庄之道徳杨墨之仁义所以自贼而祸天下者不知有礼故也
  教训正俗非礼不备
  众不可以遍告俗不可以相通先王制礼事举其中物为之节故惟是为能备
  行役以妇人
  疏云本国巡行役事盖谓四方之事不宜以妇人从但地近时暂尚虑供养有阙况远役乎七十不与宾客之事则会盟聘吊自不宜使老大夫其或致女问省姑姊妹宜用姆傅则亦可以内御者从与七十虽丧可处于内谓笃老无嫌
  自称曰老夫于其国则称名
  蓝田吕氏谓石碏告陈自称老夫得礼荀罃对荀偃士匄自称老夫失礼非也叔彭生对仲遂吾子相之老夫抱之彭生贤者必无越礼之称盖对他国君大夫皆得自称已国则于君名于大夫得称耳
  谋于长者必操几杖以从之
  谋非讲问之比或长者欲避人而语不可烦他人代操几杖也
  冬温而夏凊
  冬室严密则皆可温若夏室之凉必宽闲深静非窭人所能构故于夏曰凊如蚊虻咋肤狸虫毒物之潜隙青蝇之污几席非除窒薰洒使洁净清虚则寝兴不能安靖也
  三赐不及车马
  不曰不受而曰不及何也君之命赐虽固辞终不能不受特不敢乘耳内则支子有归服器车马则必献其上而后敢服用其次也如非所献则不敢以入于宗子之家况父母乎不言车服何也服王事与国事必以命服惟车可不乘觐礼侯氏乘墨车春秋传鲁叔孙婼聘于周王赐以三命之路季孙使勿以葬杜泄曰若生不敢服死又不以将焉用之此受而不乘之明徴也其兼言马何也卿乘夏缦则马之缨勒各有等级明矣
  群居五人则长者必异席
  公食大夫礼蒲筵常加萑席㝷四人共席必倍寻始可容然则三尺三寸三分有竒者盖独坐之席也
  祭祀不为尸
  父主祭则子不得为尸也不然祭必有尸安得尽孤子为之祭统夫祭之道孙为王父尸所使为尸者于祭者子行也曰子行则知不用主祭者之子矣其曰父北面而事之谓世父叔父也古者伯叔父统称父文侯之命父义和是也祭礼拜献者惟主人加爵者惟长兄弟一人众兄弟不与故为尸者得避其父
  听于无声视于无形
  父母爱子委曲周悉或悯其力之不足或虑其心之不安有意所欲而不忍发于言所不欲而不肯形于色者子不能曲体而微察之则父母幽隐中有不能自适者矣
  孤子当室冠衣不纯采
  古者三十而后娶子逾三十而除丧则父母必以耆老终矣虽纯采可也故未满三十则谓之孤
  负剑辟咡诏之
  佩剑者斜系于背辟咡诏之则斜俯童子之背形如负剑也
  客至于寝门则主人请入为席然后出迎客客固辞主人肃客而入
  客已至门俟拼除而后出迎则比于慢矣故至寝门然后请入为席客固辞不敢重烦主人出入也主人必先入或人有宜避物有宜彻必入视然后无失礼也主人肃客而入者肃以为礼而自入为席也主人请入为席二句连读义始可通
  凡为长者粪之礼必加帚于箕上以袂拘而退其尘不及长者以箕自乡而扱之
  按少仪汜埽曰埽埽席前曰拼此曰为长者粪则席前也拼席不用帚加于箕上示不用也少仪拼席不以鬛即此篇所谓以袂拘而退也执箕膺擖即此篇所谓以箕自乡而扱也其义相表里但据少仪则凡拼席皆然据此篇则専用之长者所传微异耳 郑任钥曰加帚于箕上者始进两手奉箕以为恭也继则置箕于地一手举帚一手举袂以拘尘终则弛袂一手取箕一手举帚而扱之
  奉席如桥衡
  卷席之法宜与䌸币略同卷其两端而中稍穹横奉之则左右如衡之平而中穹者如桥
  将即席容母怍
  不㛠于礼即席之顷必有怍容盖心不安定故外若无所措宋李文靖云后生新进相见之顷尚至愧怍失容是也下文执尔颜正恐其怍
  两手抠衣去齐尺
  齐裳下缉也抠衣去裳之下齐尺便坐而整饬以为仪也若齐去地尺则当曰摄齐去地尺玉藻圈豚行不举足齐如流席上亦然则登席不摄齐明矣 或疑衣之长若与裳相差则裳之章恐为所掩然𡩋戚之歌曰短布单衣适至骭韩退之铭辞曰佩玉长裾不利走趋则衣必覆裳而不逹其下齐可知矣古者衣裳之外尚加鞸则不以相掩为病明矣
  先生书䇿琴瑟在前坐而迁之戒勿越
  古者席地而坐故有此戒
  执尔颜
  凡坐暂为矜庄久则不能自持故以执戒之
  长者不及毋儳言
  周官㕓人注立而以物求市者曰儳儳者急于求市往往人不与言而强搀以言故以为比
  毋雷同
  雷声或小或大或疾或徐或震或洊随地皆然终古不易故曰雷同
  烛不见跋
  旧说炬将尽则藏其馀恐客见以夜久辞非也易炬不愈见夜久而速客之退乎此承上烛至起而言即主人固留亦不见跋而必退也诗曰厌厌夜饮燕礼无算乐后有执烛为烛之文故以不见跋为之节
  游毋倨立毋跛坐毋箕
  嬉游之时易至傲慢其立易跛其坐易箕若礼法之地则不必用此为戒矣
  敛发毋髢
  以纚韬发有定制无事以垂为戒也妇人寡发益以髢若男子则第敛其发不得施髢嫌为妇饰也庄子曰秃而施髢亦谓妇人若男子虽秃不得施以秃者不免知之也施髢则可免矣
  就屦跪而举之屏于侧
  长者就屦则跪而举之以适长者屏于侧待长者著屦也下节乃乡长者而屦之仪
  诸母不漱裳
  旧说敬父之道亦所以远别非也曰诸母则非以例父之群妾也盖体兄弟之心而逹其敬尔
  姑姊妹女子子已嫁而反兄弟弗与同席而坐弗与同器而食
  远同等之嫌第曰女子已嫁而反可矣列言姑姊妹女子子者见逾等及尊卑悬绝者不必嫌也
  故买妾不知其姓则卜之
  卜之以决其为同姓与否非决其吉凶古者有姓有氏氏者庶姓之别于下者也鲁之姬姓也季孟臧展氏也齐之姜姓也崔庆栾高氏也周道繋之以姓而不别虽百世而婚姻不通若第知其氏则数世以后有同姓而通婚者矣惟门祚显赫姓与氏始并著单微转徙则氏存而姓失者多矣故妻之姓氏并著者为多而妾或但知其氏其出微也丧服小记复与书铭男子称名妇人书姓与伯仲若不知其姓则书氏为氏存而姓失者多故礼文备此 或曰知其氏则知其姓矣不知古以王父之字为氏最易相混如晋有栾氏齐亦有栾氏齐有国氏郑亦有国氏鲁卿同时有二叔氏若式微转徙安知其氏之所从出乎
  主人未辩客不虚口
  客虽已饱而主人未辩必微有所食而不虚口嫌于憎弃主人之品味也
  共饭不泽手
  与人饭则先自盥濯不可使有汗泽非当食而摩手也古人于事尊亲宾长之礼无微不逹而坐则以席饭则以手非智不若后人也其体验于天理者盖详而所以便其口体则有不暇悉也 按饭黍毋以箸似馀食皆用箸毋搏饭及此条又似専用手未详何故
  毋放饭毋流歠
  放饭者馀粒散布流歠者馀沥沾溅也
  卒食客自前跪彻饭齐以授相者主人兴辞于客然后客坐
  礼无不报饭齐主人所亲设虽敌者亦宜自彻惟降等乃自前跽以致其恭主人兴辞辞其跪非辞自彻也主人辞而客坐时相者已受所彻而降也若敌者则自彻而不跽主人无所用其辞故礼无其文不得据为不自彻之徴至公食大夫乃君臣之礼故宾自取粱与酱以降而不敢以授人彻时亦不跽乃事之体宜然注疏重复伦类举彼以证此多所发明然必各就其事分别观之然后轻重之差见焉
  侍饮于长者酒进则起拜受于尊所
  疏谓此记与燕礼合与士相见玉藻违而燕及乡饮酒礼不闻拜受于尊所疑文不具非也礼以义起各縁其事经所举乃国政官司之守记所传乃乡党燕私之仪其事夲异不可比而同燕者君饮其臣之典礼也士相见玉藻所称则偶值君之稍事而赐之饮非献酢正礼故越席以拜卒爵而俟其义比于司正举觯者之导饮宰夫之先尝若燕则宰夫为献主自宜待君之卒爵而后饮犹侍食于君有尝羞者则俟君之食然后食也此记乃私家偶然之饮长者酌于尊所自宜就其所拜受若燕及乡饮酒礼则宾之受爵有席位主人酌致有常仪安得群就尊所樊然淆乱而漫无统纪乎记特举卑者之拜受于尊所则敌者无此仪侍饮于父兄师长异于君臣不宜有宰夫先尝有司导饮之义则俟长者之釂而后饮宜也若祭祀旅酬子弟举觯于父兄则有先父兄而饮者亦取导饮之意礼之各以义起而即乎人心类如此 祭礼惟见尊彝与酌数而五齐三酒之寒温无文窃疑尸宾主人正爵必四五举虽春秋仲月不能冻饮况严冬乎傧尸之俎犹燅而后进楚辞挫糟冻饮惟盛夏为然窃意齐酒必经火齐而后以注于尊罍器大有盖幂可久而不寒及三贰再贰则仍以温者益之其法必已见于天子诸侯祭飨之礼故卿大夫以下文略耳循数推理祭祀飨燕正礼有酌数者必就尊彝酌献其馀卿大夫士相饮虽陈尊而未必皆于尊酌之故韩奕之诗曰清酒百壶必酌于尊则安用百壶此记曰酒进则起拜受于尊所则并非士大夫相饮之正礼也若正礼不宜有少者先列坐之事必偶然会聚少长皆坐及时而陈尊故曰酒进其当受爵者至是始起敌者则立而待献卑者乃趋尊所以拜受耳虽祭祀之严主人所献不过祝侑长宾长兄弟众宾之长则㝷常燕饮主人酌献不过所为设饮及为客者公父文伯饮南官敬叔酒以路堵父为客至众宾则献敌者宜使人代酌如冠礼使赞者酌而后宾受之降等之客别有行爵者如无算爵其拜受于尊所必长者加礼而欲亲酌故就拜而辞焉若众人皆然亦不胜其扰矣或曰齐酒理固宜温而周官食医职饮齐视冬时何也彼谓六饮食后用以漱演无妨于寒非献酬之饮也
  馂馀不祭
  按馈食礼馂馀皆祭此云不祭者疑朝夕恒食子妇佐馂父母舅姑既祭则子妇不更祭也宗庙之祭尸亦馂鬼神之馀尸祭故其下馂者皆祭若朝夕恒食而馂是以人之馀事鬼神先炊虽卑亦不敢以䙝也
  父不祭子夫不祭妻
  此自为一莭与上文不相蒙不祭谓不亲馈献也父祭子则使其子主之无子则使其兄弟或兄弟之子主之夫祭妻略同盖馈献必拜非尊者所宜亲也旧说妻子所进不祭而食未安舍宾祭而外人之恒馔无非妻子所进者 祭法王下祭殇五盖使人举其事丧服小记妇之丧虞卒哭其夫若子主之谓无子又无兄弟之子者不得不以夫主然必无拜而馈献之义若有子则夫虽与事而不主也
  言不惰
  父母有疾必志气明清乃能虚中以体事言而惰是无守气也于侍养之莭必多疏忽矣
  有忧者侧席而坐
  兄百川有言未有礼变于外而内行不变其常节者岂惟天属之疾身家之患哉凡国邑侵削师旅挠败荒祲札厉以及三党闵凶师友在难皆宜揆其分谊寝处饮食以丧礼差之
  献田宅者操书致
  采地君所赐不当私献诸人或受君之赐久而复归诸公或前人受之子孙不敢専而归之如春秋传所载伯石归邑子尾多受邑而稍致诸君子产为丰施归州田之类
  尊卑垂帨
  虽尊卑异等彼此皆垂帨故特表而出之旧说尊卑相等则然非也此主宾授受之礼虽有尊卑其仪则同若尊卑悬绝君于士大夫之献则无亲授之礼矣
  饰羔雁者以缋
  礼所谓执雁奠雁皆舒雁也观与羔并列而可覆以缋则为家禽可知雉用死以难生得也夏用腒以死者亦难以时得也若鸿雁则必以机弋罻罗致之岂能生得而听人之畜扰且随地可立具哉
  已受命君言不宿于家
  出车之诗至于牧而曰自天子所谓我来矣则不宿于家三代之逹礼也聘礼必待使者告祢载旜而后入朝受命正以君有命即不得更至于家耳
  礼曰君子抱孙不抱子此言孙可以为王父尸子不可以为父尸
  疏引春秋传晋祀夏郊以董伯为尸尚书传帝乃称王而入唐郊以丹朱为尸谓祭天亦有尸非也曰夏郊曰唐郊盖配享者之尸也董伯夏之未裔丹朱尧之子即此可知祭天无尸矣张子谓周官节服氏郊祀送逆尸从车不害为后稷之尸得之
  君知所以为尸者则自下之
  君致齐则不出齐宫尸亦宜然不宜道遇此散齐时事也祫祭尸非一人或以家故入齐宫有先后卿大夫散齐于家以官政家事不可旷也尸无他故散齐皆宜在公宫有故则未及致齐之前皆可入也而散齐期内或有朝宾聘客君亦不容不出故有与尸相遇之礼曰知者既卜而知其为尸则自此见之必下也
  尸必式乘必以几
  君自下以其将为神像也尸不下以其既摄尊位也惟式而不见君之下为安犹聘使见主君迎拜则旋辟疏谓庙门之外尸尊未伸不敢亢礼似未得其义 旧说几尊者所凭以养安故尸之乘车用之似用之车上车上无用几法昏礼妇乘以几从者二人坐持几谓登车时用之也凡登车皆以绥尸贵安重舒泰故用几妇人始嫁用几恐于婿前失容也 坐而后凭几尸式则立乘可知矣以是知用以登车也 周公有事于泰山以太公为尸五岳视三公姜姓乃四岳裔胄也以是推之外祀之尸非其苖裔则畴以爵等
  不胜丧
  丧虽主哀而视听少昏则附身附棺之事悔无可追筋力既困则含禭赙赠君长亲宾之临礼不能答皆所谓不胜丧也
  知生者吊知死者伤知生而不知死吊而不伤知死而不知生伤而不吊
  吊而不伤谓与死者不相知虽吊其子哀情不可作而致也伤而不吊乃礼之变盖或与死者相知于异国同事于异时其子未之或知而往吊则嫌于以父之行自居而使主人心愕焉故心则伤之而不行吊礼耳若亲交邻里虽不识其子可不吊乎注以所致之辞别吊与伤而所举吊辞义皆伤死未足为据
  送丧不由径送葬不辟涂潦
  送丧谓死于他国而族姻朋友送其柩以归者不由径不辟涂潦互相备也 送葬必执绋若避涂潦恐柩因之倾侧
  国君抚式大夫下之大夫抚式士下之
  抚问其人而式以礼之非式齐牛入里必式之类
  刑不上大夫
  刑不上大夫贾谊所谓造请室而请罪闻命而自裁是也乃罪之犹可宽假者至九伐之法虽国君不免于残况卿大夫乎故周官有爵者与王之同族刑杀于甸师氏其义并行不悖
  士载言
  周官土训掌道地图以诏地事道地慝以辨地物诵训掌道方志以诏观事道方慝以诏辟忌以知地俗王巡狩则夹王车所谓载言应主此类其不指名何官之属而统之曰士者如朝觐会同太史协礼事太师抱天时师有功大司马执律以先恺乐士师掌军旅会同之誓诰王巡狩殷国大行人辨其位正其等协其礼其属士必皆载故籍以待事疏専以盟会之辞释恐未安
  前有车骑则载飞鸿
  赵武灵王变服以习骑射则要荒二服之有骑法旧矣周官四翟之隶于王官者使各服其服执其兵则王巡狩征伐戎夷君长散处并雍河淮间者必与庶邦君同会时事有车有骑宜也朝会者众必各以其班序之故载飞鸿以示其义
  前有士师则载虎皮
  士师在前无警备之理盖太师之误也注疏皆以士师为兵众或尔时尚未讹虽天子征巡或所过之地正值蒐阅筑城凿池而众聚焉或诸侯奉王命讨不庭而师屯焉亦宜举类以示众
  招摇在上急缮其怒
  偏战必备三军有主有辅决机制胜挫锐乘瑕或先用左右或先用前军招摇所指则将士奋勇推锋而前或敦陈鏖战以守所谓急缮其怒也
  父之仇弗与共戴天
  周官调人有辟诸海外之法盖过误而杀伤或在八议不得已而宥之以远者然正其名曰辟则孝子必伸其志亦不复加罪也
  逮事父母则讳王父母不逮事父母则不讳王父母此即子与父同讳之礼盖讳王父母所讳也王父之诸父兄弟王母之父母兄弟皆父母所讳而已所不必讳也故于父母之前亦不敢举其名若王父母则恩隆义重岂以父母之存没间哉大功小功不讳则旁期皆讳矣况王父母乎
  大功小功不讳
  大功小功以同等言如外祖父母之小功则讳矣与从祖昆弟名同则讳岂国俗或有异耶
  外事以刚日内事以柔日
  内外不宜以国中郊外为断社稷在库门之内天子大学在国中皆不得为内事惟王宫之五祀或不得为外事耳
  卜筮不过三
  陈从王曰再三之凟易所明戒记者岂専据春秋传郊三卜礼四卜非礼而言与
  卜筮者先圣王之所以使民信时日敬鬼神畏法令也古者立法施令必降命于社稷宗庙山川五祀正祭之后而祭之时日必决于卜筮故民知敬鬼神信时日则益知法令之可畏三者合而为一其义乃著离之则畏法令与卜筮全无交渉易曰圣人以神道设教亦谓此类耳
  所以使民决嫌疑定犹与也
  决嫌疑如买妾不知其姓之类
  疑而筮之则弗非也
  既问于筮不可复以私意拟议谓占者所决为非也
  若仆者降等则受不然则否若仆者降等则抚仆之手不然则自下拘之
  仆者降等虽可受然必抚其手以示不敢当敌者虽不可径受而仆终不可以不授故自下拘取之
  乘路马必朝服载鞭䇿不敢授绥左必式
  曰乘路马盖始以马驾路而闲习之所以别于乘路车也必朝服仆与车左右之所同也载鞭䇿不敢授绥谓御者也盖不敢授左右以绥而使自登乘君之乘车不敢旷左左必式已前见而覆举左必式者明不独陪乘必式调驾时亦必式也右不式者时视险易而登下无常也 旧说自驭以行不敢使车右以绥授已似据周官有自左驭之文然惟太仆前王则然非乘倅车者之常仪也果自左驭尚可以式乎
  步路马必中道
  曰步路马所以别于乘也谓无事时行之以逹其气非然则马以生疾














  礼记析疑卷一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析疑卷二
  翰林院侍讲衔方苞撰
  曲礼下
  士不名家相长妾
  曰长妾则不辨其有子与否以积劳绩故异其礼
  去国三世爵禄有列于朝出入有诏于国若兄弟宗族犹存则反告于宗后去国三世爵禄无列于朝出入无诏于国唯兴之日从新国之法
  陈氏集说谓去国三世之久在来出入他国仍告于本国之君亦不胜其扰矣盖即出入于本国也其暂归入也旋反出也爵禄无列于朝则惟告于宗后不敢复告君矣
  无田禄者不设祭器
  注疏诸侯大夫非四命无田禄不得造祭器非也诸侯之国命大夫不常有皆不得造又将谁假乎况士寓祭器于士则士亦得造矣孟子曰惟士无田则亦不祭又曰卿以下必有圭田盖以田之有无为断若下士与庶人在官者有禄而无田则第以养器设荐耳
  大夫士去国逾竟为坛位乡国而哭素衣素裳素冠彻縁鞮屦素簚乘髦马不蚤鬋不祭食不说人以无罪妇人不当御三月而复服
  注谓三月一时天气变可以遂去疏谓事事反还吉礼而后去又云大夫待放三年得玦乃去从郊至竟三月乃行皆非也经言逾竟则已出其畿疆矣于逾竟后始言为坛而哭变用丧礼则哭后即行至所之之国计数三月而后复常明矣
  大夫士见于国君君若劳之则还辟再拜稽首君若迎拜则还辟不敢答拜
  注疏并以聘礼诂但事序既倒辞意难明且首节视聘礼又多还辟之节疑别言见本国君之礼次节乃聘使初至主君迎拜之礼也大夫士或始受爵或承王事逹邦交逾时而反或以丧疾久不见君而君劳之故旋辟示不敢当而稽首以拜君之劳若聘礼主君劳客则一定仪节不宜曰若
  凡非吊丧非见国君无不答拜者
  吊丧不答主人之拜所以体孝子哀敬之心痛深事剧不敢更与为宾主之礼以扰混之也
  士饮酒不乐
  国君祭事尚不县则士不御琴瑟不必言矣士无故不去琴瑟乃以弦歌肄业及之未闻礼饮而以琴瑟娱宾也盖岁凶为时久长或门内嘉庆族姻招延饮酒必不可禁但不得以为欢乐而遂忘忧恤耳
  临诸侯畛于鬼神曰有天王某甫
  鬼神非独百辟卿士也五岳视三公四凟视诸侯故鲁语曰山川之灵足以纪纲天下其守为神社稷之守为公侯皆属于王者先王制礼辨等称物虽鬼神亦受纪焉故天地祖宗日月先古圣帝明王而外王不称名曰某甫以接之自唐以后有天下者自惟徳不足以配天地故于社稷岳凟并自降抑而称名亦不得以非礼相讥也
  天子未除丧曰予小子生名之死亦名之
  记多据春秋所书以为典法此即据王猛生卒皆称名而与成君异也
  天子建天官先六大曰大宰大宗大史大祝大士大卜典司六典天子之五官曰司徒司马司空司士司寇典司五众
  五官与周官同独无宗伯盖大宗以下五职皆周官宗伯之属也大士谓大司成及凡有道有徳使教国子者蓝田吕氏以司巫当之司巫乃大祝之属中士也而尊以大士之称与官正同列则名不当物矣
  五官致贡曰享
  周官惟礼职无赋贡天官司会以九贡之法致邦国之财用大司徒令地贡大司马施贡分职秋官大行人掌九服之贡司空之篇逸无可考是侯国之贡必因五官以致之也
  五官之长曰伯是职方其摈于天子也曰天子之吏尚书康王之诰太保率西方诸侯入应门左毕公率东方诸侯入应门右注疏未及
  于外曰公
  于外畿内吏民及诸侯之国也
  天子同姓谓之叔父异姓谓之叔舅
  外诸侯为二伯终周之世无有也襄王命晋侯称叔父时共主之威柄始弛而王犹有志于谨持之故仍用旧典至鲁昭公之世则王室衰微倚晋以自固故过礼以求得其欢心本不可为典要疏乃据此谓时又以晋为二伯固矣
  于外曰侯于其国曰君
  于外曰侯邻国称之也于其国曰君臣民称之也旧说自称恐未安
  庶方小侯入天子之国曰某人
  五等诸侯虽国小亦宜以爵称此后儒以春秋书邾人牟人葛人来朝而为此臆说耳
  诸侯未及期相见曰遇相见于郤地曰会
  先王盛时诸侯或因朝觐而道相遇不应豫有期约舍天子巡狩会朝于方岳亦不应有见于郤地之事疑皆因春秋所书而立文非旧典也
  夫人自称于天子曰老妇
  畿内命妇无进见天子亲接语言之礼惟春官宫卿世妇佐王后奉齍在庙大宾客飨食及献茧或间有问答故礼辞具此古者合男女必当年徳况佐王后掌内治彰女教为嫔妇内外宗所仪式者乎况男子五十始命为大夫则妇官之为下大夫者年必近五十可知矣累日积久以至宫卿则不惟徳优而年过艾耆必矣其称老妇以著事实兼明凡列职于宫中者皆不宜少艾也应氏乃谓始嫁者则配以卑小之称谬矣佐王后领大礼事者不过一二人而宫卿至十二人视六官之长倍焉正以年徳俱称而事皆敏炼者于妇人中求之尤难故广其员选以待简任耳
  自称于诸侯曰寡小君
  自字衍内言不出外言不入恶其声之闻也况亲接语乎助祭夫人献尸不过荐璋致敬大飨荐其笾豆酒醴无与宾客通言之道也况寡小君乃臣下所施于君夫人非夫人所得自称如诸侯自称曰寡君义岂可通乎 夫人吊于诸臣视世子而踊古者男女有别虽礼之必不可废者不过以礼相示无亲接语言者
  列国之大夫入天子之国曰某士
  惟大国之上卿得比于天子之士而承事于王室故晋献齐捷王使责让曰不使命卿镇抚王室子太叔对晋亦曰灵王之丧先大夫印段实往王吏不讨恤所无也可徴周典之旧
  于外曰子
  此据春秋书高子来盟而云然其实诸侯之大夫无于外称子之礼春秋书齐高子仍鲁史之讹而不能正也
  于其国曰寡君之老
  于本国而称寡君之老者或礼贤士或谕吏民使者将命之辞然也
  天子不言出
  自周无出传者之臆说也春秋不书出者皇狄泉皆畿内也书出者越在郑地也
  诸侯不生名君子不亲恶诸侯失地名灭同姓名周公之典礼不宜有此记者盖就春秋书名者拟议而为之说亦非其本指辨见春秋通论 记者之意谓诸侯而生名者以其行恶故君子不敢亲于其身为不善耳注疏似失其意
  支子不祭祭必告于宗子
  若宗子有疾庶子代摄则必受命于宗子不必复告若宗子去国支子为摄主则礼有常经可以不告且所之国有远近岂能遇祭必告按内则云若富则具二牲献其贤者于宗子夫妇皆斋而宗敬焉终事而后敢私祭谓适子庶子为大夫士者欲致祭于大宗之祖庙则具牲使宗子代祭已往助焉终事乃归祭其祖祢正此经所谓盖支子不得祭大宗之祖庙若为大夫士而愿致宗敬则必告于宗子而使宗子主之也
  犬曰羮献
  羊豕有豚解体解皆先荐骨体而后及肤与肠胃惟犬则専用其肉以为羮馀皆不荐
  水曰清涤酒曰清酌
  明水涚齐以其体至清可用以涤五齐而得名酒则去糟而为清始可酌以祭飨非若恒食清糟可并用耳
  祭王父曰皇祖考王母曰皇祖妣
  皇大也王父王母假义也父母之上复有父母犹君之上复有君故假其称以为义
  君命大夫与士肄在官言官在府言府在库在库在朝言朝
  君命大夫与士肄其职业则在官者各言其所司之事府库朝条举之以例其馀也在朝言朝如太仆则言燕朝之礼司士则言治朝之礼朝士则言外朝之礼命大夫与士肄者凡职事必其官之长与属共议之也若别有创作营为不宜曰肄




  礼记析疑卷二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析疑卷三
  翰林院侍讲衔方苞撰
  檀弓
  公仪仲子之丧檀弓免焉
  聘使至他国主君赐饔先荐于祖考卜一尸或昭或穆则子姓未有不从者而卒于他邦朋友为之祖免以从之者非主丧之子姓耳仲子舍通孙立庶子故以子不在之服感动之 何居谓义何所处
  昔者文王舍伯邑考而立武王
  伯邑考疑无子未可为舍孙立子之证设有子而未立武王周公封建所必先未有不见于书传者
  微子舍其孙腯而立衍也
  非独从殷礼也作宾定国以成其仁舍孙立弟以明其义其事与泰伯不嗣传国于仲雍略同泰伯盖不忍挟商之天下并不欲受周之封国皆遭变而止于至善孔子所以目为三仁称其至徳也
  事君有犯而无隐
  疏引晏婴之事以证注盖据左传既以告于公故与叔向语而及之但非记者本义记谓不隐情以成君之过耳
  左右就养有方
  古者列国分土君臣甚亲不独公孤卿大夫及朝廷之士朝夕御于君所即乡遂公邑都家群吏凡有事于郊野亦各承其事故曰左右就养也视学养老则学校之官左右供奉郊望类蜡师田朝会则所至之地有司左右供奉故曰有方
  季武子成寝杜氏之葬在西阶之下
  古者万民族葬墓大夫掌之兆域必在郊野卿大夫居国中即休沐之居亦宜在私邑无縁有成寝而墓在阶下之事盖周礼久废势家纵侈作苑囿于郊野因成寝室以恣淫乐也观鲁公薨于台下则强臣则而象之苑囿中各有寝室可知矣吴夫差宿有妃嫱嫔御焉郑伯有之臣曰吾公在壑谷则当时列国君臣之淫侈皆可见矣
  道隆则从而隆道污则从而污
  疏以父在父没别隆污非也伯鱼子上皆为父后之子而遇出母之丧皆父在之时则张子谓道隆道污就所出之母以定之无疑矣盖或见出同而过有小大也
  吾闻之古也墓而不坟今丘也东西南北之人也不可以弗识也于是封之崇四尺
  周官冡人以爵等为丘封之度与其树数墓大夫掌邦墓之地域正其位掌其度数墓而不坟盖殷道故曰古也惟兴之日从新国之法自防叔奔鲁未有起家为大夫者当从殷礼孔子封识盖以义起故自白之
  防墓崩
  古者墓而不坟正为封土岁久必崩坏也今始为封而甚雨败之自不得不更筑遭事之变惟隐自痛而无可言者是以不应及三告则不得不以其故语之矣
  遂命覆醢
  醢朝夕必陈之物而可久留故命以巾幂覆之旬日中勿以醢进也若已陈之醢则宜命彻不宜覆之也
  丧三日而殡凡附于身者必诚必信勿之有悔焉耳矣三月而葬凡附于棺者必诚必信勿之有悔焉耳矣诚者物必坚良也信者用无僭忒也
  丧三年以为极亡则弗之忘矣
  亡以人子而言盖丧期虽以三年为极至于哀慕之心则至于身亡之后而弗能忘犹三年问所谓子之于亲至死不穷也
  孔子少孤不知其墓殡于五父之衢
  司马迁野合之诬郑康成以注此记故孔氏子孙辑家语以别白之备载前母施氏生九女妾生孟皮圣父年馀七十孟皮废疾乃求婚于颜父年齿不伦故误传为野合其情甚蹙颖逹奉诏疏郑注不敢正言其非故谓马郑之说与家语文义无殊乃不得已之游辞耳不知迁以身被宫刑为百世之垢乃于自古圣贤皆传诬妄语以污之于尧则曰知子丹朱不肖念以天下授丹朱则天下病而丹朱受其利授舜则天下得其利而丹朱病尧曰终不以天下之病而利一人于汤则曰吾甚武号曰武王于文王则曰阴行善又曰闳夭之徒求有莘氏美女骊戎文马有熊九驷他竒怪物因殷嬖臣费仲而献之用此脱羑里之囚而得専征伐果尔则是诸臣陷君于不义而文王之立身曽鲁叔孙婼之不若也且方是时伯夷太公召公毕公安在乃怀奸挟诈而为此回面污行之举乎于武王则曰以轻剑击纣以黄钺斩其头悬太白之旗卫武公则传为弑君兄而篡立之贼孟子则劝齐伐燕曰此文武之时不可失也又传战国游言曰启与交党攻益而夺之天下谓禹名传天下于益实令启自取之其无忌惮至此则至圣身无可疵而重诬其父母何足怪哉自汉唐以来群儒皆欲辨其诬而未得其要领故特著之 颖逹谓非全不知墓之处所乃不知柩之所在是也自殷以前墓而不坟鄹大夫虽仕于鲁其官卑自当守殷礼不封不树古无墓祭圣母少寡谨于礼法无为数适墓所故久而失迷此事理之无足怪者五父之衢必圣父平生游处熟习之地度当年送葬者必多故殡焉以发人之疑而启问端卒于此焉得之陈氏谓必无殡于路衢之理不知遭事之变不可以循故常与棺入肂而加攒涂并象西阶为壁以依肂为檐以吐霤而庐于其侧非礼之可以义起者乎今圣墓之右有子贡筑室旧址亦古礼所未有若竟无郰曼父之母则如之何孔子无不知父所葬之方所而宴然终身之理如知其在防而终不知柩之所在则近其地而别葬焉可也既得之则身为司冦不可不从周法而合葬与鄹大夫卒时异矣
  有虞氏瓦棺夏后氏堲周殷人棺椁周人墙置翣曰有虞氏瓦棺则夏后氏以木矣堲周者殡葬时以堲周于外以护棺也故殷人因之加椁焉 疏谓堲土为陶冶之形大小得容棺似未安既有瓦棺又为瓦椁则广轮有加而陶冶益难义无所取盖即以甓周于棺外耳殷以后之椁以众材攒涂乃用堲周之意而以木易堲耳
  齐斩之情
  古者父在为母期故兼言齐
  末之卜也
  马惊败车御者之过不应让卜国且不名而姓非称也古者军事御与右皆卜吉然后用今贲父败绩是卜不应故曰末之卜也古末莫通鲁论末之也已记不忍一日末有所归也
  死而不吊者三畏厌溺
  伤死之礼起于生前之恩义设周亲昵好而死于非命则痛隐更深岂反有不吊之礼盖奔赴而号泣呼抢不复置吊辞以重伤主人之心也 朱轼曰孔氏云非理横死谓以非理而横死于畏厌溺者非谓畏厌溺皆非理横死也
  先王制礼行道之人皆弗忍也
  行道之人犹言涂之人涂之人寡兄弟者皆有不忍之心而不闻有易丧期者以先王制礼不敢过也
  伯鱼之母死期而犹哭夫子闻之曰谁与哭者门人曰鲤也夫子曰嘻其甚也伯鱼闻之遂除之
  为父后者为出母无服而伯鱼得为期何也为出母无服丧者不祭故也父在则父主祭嗣举奠之礼轻虽暂废可也此圣人縁情而变礼者韩愈以兄命服嫂以期未有非之者故曰礼虽先王未之有可以义起也
  曽子谓子思曰伋吾执亲之丧也水浆不入于口者七日
  曽子至性过人每疑古礼或失于寡恩小功不税及朋友之墓有宿草而不哭是也其问丧于夫子时亲尚存未知孝子不食之情状若何其后身执亲丧自觉三日不食于哀亲之分尚若未尽故与子思商论而子思直言其不可过所以能传曽子之学守孔子之道也注谓以疾时礼之不如己已失之而疏云夸已能执亲之丧益误矣
  徒使我不诚于伯高
  注宜作忠信则无礼何传乎
  丧尔亲使民未有闻焉
  民未有闻未闻其哀毁之异众也韩退之裴少尹墓志居丧必有闻从郑注
  非致齐也非疾也不昼夜居于内
  经传中内外所指各异此内谓正寝丧祭致齐及有忧居之文王世子篇素服居外亦谓正寝盖对内宫而为外也国君则路寝之外别有小寝为夫人嫔妇进御之所士大夫所宿止则即其妻之正内内则虽及七十同藏无间是也所谓禫而从御吉祭而复寝国君则小寝士大夫则内寝也所谓致齐于内散齐于外者内谓路寝之室外谓路寝之堂也散齐七日国君犹出御路寝之堂以听政士大夫犹赴公朝治官事其退还于家犹得于正寝之堂接亲賔家臣故曰散齐于外也致齐三日则国君惟居路寝之室不复听政于堂士大夫则入居君之齐宫而不返其私室故曰致齐于内也曽子问卿大夫将为尸于公受宿矣而有齐衰内丧则出舍于公馆以待事则凡有执于祀事者必入宿于君之齐宫明矣
  衰与其不当物也宁无衰
  升缕不同亲疏重轻之等也山阴陆氏谓尊者服精卑者服粗据杂记大夫为其父母兄弟之未为大夫者之丧服如士服而言不知此数条乃刘歆所増窜在礼端衰无等
  小子识之我未之能行也
  未之能行非谦言也圣人明于幽明死生鬼神反不能有如慕如疑之情状也
  孔子蚤作负手曵杖消摇于门
  消摇于门盖全其所受而归故知将死而志气甚自得也疏乃云放荡以自宽纵示不能以礼自持谬矣
  孔子之丧二三子皆经而出群居则绖出则否
  所传不一或以为群居时则绖出则否也孔子没门人三年然后归是以群居则绖与
  主人既祖填池推柩而反之降妇人而后行礼
  既夕礼朝祖之后载柩而束之商祝饰柩一池设披属引所谓填池即繋鱼下垂池中所谓鱼跃拂池也于是商祝御柩乃祖而妇人降于阶间盖曰御柩则已转柩而郷南矣故推柩而反之降妇人而行受吊之礼记文辞事夲明注疏未喻其义乃易填池为奠彻谓曽子来吊当既彻祖奠之后设遣奠之时主人乃彻去遣奠更设祖奠又令妇人升堂至将旦妇人从堂更降而行遣奠之礼不惟于记文绝不可通独不思祖与遣隔日若吊当遣奠之时而又反宿则葬期且为之更易矣况曽子云祖胡为其不可以反宿则为葬前一日朝祖后之事显然而可凭臆为无稽之说乎
  谋人之军师败则死之谋人之邦邑危则亡之
  军偏师也师大众也危则亡之者避贤者路不敢赖宠専谋以覆人之邦邑也注谓非义退苟非义则不当著为教矣古者人臣有故而去非尽负罪出亡也春秋传宋郑有难华元子产皆出奔国人复之而后入盖时势所宜亡无害于义也
  哀则哀矣而难为继也夫礼为可传也为可继也故哭踊有节
  鸟兽失其群匹鸣号踯躅亦有如不欲生者而过时则亡故君子贵有继也 疏谓使后人难继学非也为可传谓他人易从为可继谓本身难继
  叔孙武叔之母死既小敛举者出尸出户袒且投其冠括发子游曰知礼
  卫司冦恵子之丧子㳺尝正其舍适立庶之失矣叔孙州仇毁仲尼不可与庄语故反言以讥之俾学者喻其意而州仇闻之亦无所施其怨怒也
  从母之夫舅之妻二夫人相为服
  二夫人皆对甥而言母之族三故甥服从母而不及其夫服舅而不及其妻时有甥依舅以居而兼服其妻依从母以居而兼服其夫者故习礼者诧之以为君子未之言也疏义甚明不知陈氏集说何故以臆说易之
  鼎鼎尔则小人
  陶潜诗鼎鼎百年内似以驰骛追逐为义此读书不求甚解之病也
  嫂叔之无服也盖推而远之也
  朱轼曰丧服记夫之所为兄弟服妻降一等乃后人杜撰勉斋经传通解删之是也
  公叔木有同母异父之昆弟死问于子游子游曰其大功乎狄仪有同母异父之昆弟死问于子夏子夏曰我未之前闻也鲁人则为之齐衰狄仪行齐衰今之齐衰狄仪之问也
  同母异父则途之人也不宜有兄弟之称称兄弟俗言之鄙倍也为之服是谓悖徳而伤父之志知礼如子游不宜有大功之疑子夏既未之前闻亦不宜更举鲁人之慝礼岂鲁人亦心知其非而绐托圣人诸贤之言以自解饰传闻既久记者遂不能辨与
  子思之母死于卫柳若谓子思曰子圣人之后也四方于子乎观礼子盖慎诸子思曰吾何慎哉吾闻之有其礼无其财君子弗行也有其礼有其财无其时君子弗行也吾何慎哉
  礼父没为父后者于出母无服则嫁母亦宜同无所用其慎也不忍质言其故故以无其时为辞盖母死于父没之后而已为父后则无礼之可行矣
  小敛之奠子游曰于东方曽子曰于西方敛斯席矣小敛之奠在西方鲁礼之末失也
  始死脯醢之奠就尸床小敛有敛席无奠席大敛加设奠席在敛席之西鲁礼末失小敛即设奠席于西曽子习而未察故云敛斯席矣谓始死之奠无席小敛斯设奠席也疏义似未晰
  子蒲卒哭者呼灭子皋曰若是野哉哭者改之
  子蒲名灭无考疑灭非考终之辞哭者呼号以死为灭故子皋正之
  有无恶乎齐
  齐谓分之所际也周官食医职羮齐饮齐寒热之分际也考工记金有六齐多少之分际也月令火齐必得缓急大小之分际也此则以贫富之齐为丰约之齐凡经传中言齐者皆可类推
  司徒旅归四布
  适公卿之丧曰听役于司徒周官州长党正闾师各掌其地之丧纪乃司徒之属也故献子之丧得使司徒之下士归布
  今一日而三斩板
  斩板与诗削屡之削同义盖脱下版而叠于上砉然开解有似于斩削注疏谓斩束版之绳未当事理
  父兄命赴者
  赴于君则大夫亦宜亲命赴者父兄不得代赴于族姻则孝子心绝志摧匍匐啼号如不欲生岂能一一亲命即士亦必委之父兄不得以士丧礼惟载赴于君而谓凡所赴皆亲命以大夫丧礼既亡遂强定父兄命赴为大夫之礼而赴于君亦不亲命也
  既殡旬而布材与明器
  士丧礼筮宅后有井椁之文故注谓材为椁材此礼惟士则然若天子诸侯用輴则菆涂以为椁于輴上尚书顾命伯相命士须材乃用为明器及抗木与折之材也周官小宗伯葬献器不言献材以抗木与折亦包于葬器中耳大夫攒于西序涂不暨于棺则椁已在肂亦不与士礼同
  父母之丧哭无时使必知其反也
  朱轼曰哭无时盖念念不忘哀慕惟君命不可违故事毕而反必祭而哭告大夫士既葬公政入于家既卒哭金革之事无辟则事在国中郊野者必时使之可知矣文繋于哭无时之下明此为既葬卒哭后之礼也
  有殡闻远兄弟之丧虽缌必往非兄弟虽邻不往朱轼曰虽邻不往以未葬也若卒哭而后吊生可已哭死乌容已乎
  所识其兄弟不同居者皆吊
  知死而不知生伤而不吊子且不吊况其兄弟不同居者乎知生者吊吊所以哀生也此人吾所识则其兄弟不同居者死吾皆往吊所识在死者之侧则于丧次吊之若其兄弟死在异国则吊于所识之家伯高死于卫孔子使子贡为之主曰为尔哭也来者拜之朋友尚为主受吊则兄弟可知
  天子之殡也菆涂龙輴以椁加斧于椁上毕涂屋天子之礼也
  注疏皆云既涂丛木加斧后更为屋于上而尽涂之如以布帛为屋则不可更涂以瓦甓则輴车重不能胜而不可引与设輴之义相左盖攒本加之龙輴之上以为椁四面毕涂涂干然后加幄如大夫攒外有帱士肂外有帷颜桞曰天子龙輴而椁帱诸侯輴而设帱则屋即帱而加于攒木之外明矣
  鲁哀公诔孔丘曰天不遗耆老莫相予位焉呜呼哀哉尼父
  左传子贡曰君其不没于鲁乎夫子之言曰礼失则则昏名失则愆失智为昏失所为愆生不能用死而诔之非礼也称一人非名也君两失之周公制礼谥以易名诔以表行诔不列行谥不昭徳而以字为谥无非失礼失名者以见圣而不用称名而上干其过甚大故独举二者而无暇及乎其馀耳
  祥而缟是月禫徙月乐
  二十四月期尽以二十五月之初举大祥之祭是月之末举禫祭过是月而乐作如此则与二十五月而毕及中月而禫皆不相背鲁人既祥而歌孔子曰逾月则其善也逾月可歌则亦可乐矣记云禫而内无哭者乐作矣故也盖禫而乐者礼之常故孟献子县而不乐孔子以为加于人一等也
  君于士有赐帟
  曰有者不尽然尽然则有司供之矣

  礼记析疑卷三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析疑卷四
  翰林院侍讲衔方苞撰
  檀弓下
  公之丧诸达官之长杖
  疏谓不达于君者府史胥徒但服齐衰三月非也曰官则非庶人在官者明矣盖乡遂之官族师鄙师酂长之类乡大夫所辟除其名尚未达于君者是也曰达官之长则惟宫正宫伯膳夫内宰内府外府司书之长官则然尚书所谓百尹是也其属则服焉而不杖矣
  及出命引之
  陈氏集说孝子攀号不忍君命引之夺其情非也送葬必执引君于臣不亲执故命引以为礼即称言视祝而踊之义也吊曰寡君承事盖吊丧以相助执事为义虽君于臣亦然
  朝亦如之
  如之谓命引者三也出宫哀次柩已行故命引朝庙之日柩尚不行不得命引岂商祝御柩旋车时命车少进而记者遂以为命引与
  季武子寝疾蟜固不说齐衰而入见曰斯道也将亡矣士唯公门说齐衰武子曰不亦善乎君子表微及其丧也曽点倚其门而歌
  季氏有无君之心自宿始曽点之歌以其死为快也蟜固之言愤国人视犹君也记者举此亦见宿虽自矫饰而贤者固得其肺肝非徒美固之得讥点之失
  大夫吊当事而至则辞焉
  辞以当事不降拜也丧大记士之丧于大夫不当敛则出是当敛则辞也杂记当袒大夫至虽当踊绝踊而拜之注当袒盖敛竟时也士丧礼大敛有大夫则告注后来者则告以方敛盖先至者已曽出拜视敛有定位后来者敛毕然后降拜之据此三条皆当敛则辞而疏并言殡者士丧礼主人奉尸敛于棺踊如初乃盖主人降拜大夫之后至者曰乃盖则殡后也杂记当袒绝踊而拜之者大敛之初主人西面袒直至视肂卒涂置铭复位后始踊袭则既殡降拜大夫后至者其时主人尚袒也
  吊于人是日不乐
  朱轼曰是日终竟是日也既吊不乐哀未忘也未吊不乐乐则不吊也
  丧公吊之必有拜者虽朋友州里舍人可也
  主人亲往拜谢于经传无考以文义测之曰必有拜者则非主人也士丧礼君视大敛亦无亲往拜文君子不夺人之丧故许以他人代也注谓无主后盖因注士丧礼成服之日拜君命及众宾误谓主人亲往拜谢而援既夕篇乘恶车以为据不知所谓拜君命者三日之后君命歠粥也拜众宾助执事及来吊者也又曰不拜棺中之赐盖大小敛既毕或有后时而致含禭者固辞不受故无拜礼乘恶车则以筮宅主人当往视掘土为圹耳古者臣有丧君三年不呼其门而忍令成服之日匍匐而如公所乎答君之礼犹可言也创钜痛深心绝志摧水浆不入者三日而使遍拜众宾之门先王制礼乃如是不近于人情乎以彼注决不可通知此注亦误也舍人谓其同居之亲也先朋友州里而后及舍人何也庶人不得与国君为礼必使其同僚中之朋友州里中之姻亲爵位与同者代之拜皆不可得然后使同居大功之亲则不必其尽有爵位矣
  妻之昆弟为父后者死哭之适室子为主袒免哭踊夫入门右使人立于门外告来者狎则入哭父在哭于妻之室非为父后者哭诸异室有殡闻远兄弟之丧哭于侧室无侧室哭于门内之右同国则在哭之
  此谓不同国者如同国则疾革时妻当归视属纩至卒哭然后还夫及甥当往吊哭不宜为位以接来者盖此及下有殡闻兄弟之丧皆不同国者同国则往哭乃总结上文特起夫入门右之文于袒免哭踊后者明袒免哭踊乃甥之为舅夫哭妻之兄弟无袒免也 朱轼曰女主不拜男宾故使其子主之若女宾至则妻自为主
  子张死曽子有母之丧齐衰而往哭之
  孔子之丧二三子皆绖而出三年始治任而归皆礼所未有故子张之丧曽子齐衰而往哭之志同道同情亲义重不异于同气他日又曰有宿草而不哭焉是朋友之心丧不异期之兄弟也
  哭而起则爱父也
  常礼无哭而起之文重耳痛不得执丧于殡所故过礼以明哀是以秦伯称其爱父也
  周主彻重焉
  盖棺之后父母音容不可再见故设木以象神而魄体尚在柩故名之曰重及既葬迎精而反立主以栖神子姓之心精専注于此故名之曰主既作主复悬重义无所取不若彻而埋之为安
  奠以素器以生者有哀素之心也唯祭祀之礼主人自尽焉尔岂知神之所飨亦以主人有齐敬之心也似因奠而概论其祭祀之礼皆主人自尽其心不必分吉凶为义
  歠主人主妇室老为其病也君命食之也
  亲丧三日不举火故乡里为之糜粥以饮食之士庶人之礼也大夫之家则贵者君命歠馀同士庶人君命食之即命歠也若命疏食则主人主妇不宜同命
  是日也以虞易奠卒哭曰成事是日也以吉祭易丧祭明日祔于祖父
  疏先儒以第三虞与卒哭同是一事郑据杂记上大夫虞用少牢卒哭用太牢破之以为三虞后更有卒哭之祭按士虞礼三虞曰哀荐成事而别无卒哭之文则第三虞即卒哭明矣记多舛驳恐未可据以破仪礼也且礼于虞祔多连举之以卒哭为虞之一举虞可包卒哭也间有虞卒哭并举者亦不害末虞为卒哭也即以郑所据杂记之文言之安知非以末虞为卒哭而易牲以祭哉如士遣用少牢之类此记义本连及言虞则以祭易奠卒哭则以吉祭易前二虞之丧祭而卒哭曰成事繋以虞易奠后文亦相承正因末虞即卒哭但古文简径未明著三虞卒哭曰成事耳 严陵方氏谓或祔于祖或祔于父各从其昭穆非也祖父犹王父仪礼称祖父母曽祖父母是也或曰祔于祖则并告于祢故连及之 未殡之前既启之后每遇大节主人踊无算则哭亦如之三虞既毕则无算之哭踊至此而终若庐垩室之中哀至而哭情不能止义亦不宜禁也别记曰父母之丧哭无时使必知其反也承君命而使即未逾练祥期必近矣旧说卒去无时之哭似不可通
  其变而之吉祭也比至于祔必于是日也接不忍一日末有所归也
  据大夫三月而葬五月而卒哭诸侯五月而葬七月而卒哭自葬日虞至卒哭祔相去尚两月不闻有连接其祭之礼何也盖天道三月一变速葬速虞苟不接其祭则三月之内魂魄已若无依孝子所不忍也若大夫五月而卒哭则所伸之期已在三月之外诸侯七月而卒哭更在五月之外则哀宜渐杀且为期远必间日接之过于数矣大夫五月而卒哭虞亦五诸侯七月而卒哭虞亦七窃意前三虞与士同其后则大夫每月一虞诸侯每月再虞以接于卒哭之祭旧说大夫五虞八日诸侯七虞十二日于葬后则过于数于祔前则过于疏非义所安也
  为旧君反服古与
  仪礼仕焉而已者齐衰止三月非薄于旧君也既夺其爵则与齐民等而不敢逾越耳
  吾三臣者之不能居公室也四方莫不闻矣
  古者大夫次于公馆以终丧士练而归丧大记大夫练而归士卒哭而归或衰周礼坏而后有此然其居公馆则一也自季宿不臣先公之丧皆即安于私室而不能复居公馆久矣故曰四方莫不闻然用此见三桓之外鲁臣犹秉周礼四方之臣尚未若三桓之无君也
  昔者吾有斯子也吾以将为贤人也吾未尝以就公室祭则命妇卿大夫皆与若宫中妇女之事不应得与其子俱且母观子之所行岂在与就公室之顷乎古者小学在公宫南之左周官师氏居虎门之左国之贵游子弟学焉侯国制应同文伯少孤岂敬姜未使就学于公宫南而至是始悔之与家语姜戒诸妇曰吾闻好外者士死之好内者女死之今吾子早夭吾惧其以好内闻也盖始以其质美独学于家自能为贤人未尝使就公室薫习于师友不料其不好外而好内以致陨生耳
  礼有微情者有以故兴物者
  孺子求索于亲而不得恋慕谿勃必哭且踊先王制哭踊之节实縁于此盖恐至性笃厚者常如孺子哀情中迫则后不可继即能继力亦难胜故即以哭踊之节泄其哀情而使之渐杀又使人要其节而必哭必踊则中人之性必感物而有动于中即顽薄者要其节而强为哭踊亦自觉其中情不应而愧怍难安以故兴物莫切于此衰绖之制其浅焉者耳以杖关毂而髁轮者岂不衰绖乎
  夫子疾莫养于下请以殉葬
  谓方疾时所以养疾者未备故请使人殉以致其厚也曰下对尊者之辞犹云在下之人集说误
  卫有太史曰柳庄寝疾公曰若疾革虽当祭必告公再拜稽首请于尸曰有臣柳庄也者非寡人之臣社稷之臣也闻之死请往不释服而往遂以禭之
  先儒多美卫献公能亲贤庐陵胡氏谓献公与弑未必能亲贤如此皆未得其实卫献之亲柳庄以从出之私耳诸侯祭服岂得私禭其臣以干王章且庄已死何妨终祭往吊若欲请其遗言当于寝疾时不当于疾革也时君骄汰故记礼者以为盛徳之事而录之其实皆远于礼未可以训
  仲遂卒于垂壬午犹绎万入去籥
  陈氏驳吕氏说尚未安鲁颂万舞洋洋宗庙之乐未有不兼文舞者春秋传所称以习戎备疑楚之先世未尝赐乐至熊赀始作万舞亦文武二舞皆具而其为此之意则主于习戎备耳
  则岂不得以其母以尝巧者乎则病者乎
  疏以母为无陈氏集说以其母为己之母皆不可通其母即谓康子之母也记文本平易明白解者乃以艰深失之
  子路去鲁谓颜渊曰何以赠我曰吾闻之也去国则哭于墓而后行反其国不哭展墓而入
  子路好勇颜子必见其有轻身犯难之道故动以祖宗丘墓之重而望其复返也与孔子以大昏之礼告哀公同意
  襄公朝于荆康王卒
  见于记者楚皆称荆盖七十子所私记观此则春秋始称荆继称荆人继称楚继君爵大夫氏皆旧史之文而非孔子所损益明矣然春秋于国号及辞之详略从史文以见时事而君仍称子以遵周制记则号举而仍其淫名此春秋之辞游夏所以不能赞也
  天子龙輴而椁帱诸侯輴而设帱为榆沈故设拨注以拨为绋似未安虽士庶人丧车必有执绋者疑拨以去彼而易此为义盖设数拨使执绋者番代也属棺大棺及椁并载于輴以其过于沉重故设拨使引车者更相代若播榆皮之汁以浇地则车且溓土而不利于行矣
  季子皋葬其妻犯人之禾申祥以告曰请庚之子皋曰孟氏不以是罪予朋友不以是弃予以吾为邑长于斯也买道而葬后难继也
  子皋不买道而葬所谓不违道以干百姓之誉也盖途次犯禾无多使民以为当买则伤忠敬之俗若大有毁于人君子必不为也宓子治单父齐师将至父老请曰麦已熟矣请使邑人出自刈傅郭者三请宓子不许曰宁使齐人刈之使吾民有自取之心其创必数年不息凡此类皆仲尼之徒深明于先王以道立民之意也
  仕而未有禄者君有馈焉曰献使焉曰寡君违而君薨弗为服也
  此谓贤者托于异国如孔子在卫孟子在齐君以客礼待之故有馈曰献而不曰赐使人存问使者将命称寡君旧说初试为士而未赋廪禄误矣既正君臣之礼与辞徒以无禄而不反服是重禄而轻君臣之义非礼意也 春秋传晋荀寅奔齐陈恒与之言称寡君盖当时之礼辞如此
  天子崩三日祝先服
  疏祝先服为服杖恐未然未殡主人免括发祝佐含敛必先易服将事与免括发之礼称特制无所考耳先祝次官长次国中次天下各服其服一直递下
  截分上二服作服杖下二服作服衰亦决无此文义
  三月天下服
  康成以丧服齐衰三月章曰庶人为国君遂谓圻外之民为天子无服不知曰国君者以明大夫君则其臣有服而民无服耳又据穗衰七月章谓诸侯之大夫以时接见于天子故有服而士则无服不知穗衰在大功之下小功之上大夫服此则士正服小功无疑矣二注既误遂谓三月天下服専指侯国大夫穗衰者而言独不思此记文承五日官长服七日国中男女服之下则谓天下之民明矣周官太宰职以九两系邦国之民一曰牧以地得民则虽诸侯不过为天子繋属此民与师长主友等耳元后作民父母天崩地坼而天下之民赖以生成仰其怙冒者无一日之服于义安于心忍乎掌客职凡作事王之大事诸侯次事卿次事大夫次事上士下事庶子则侯国之士庶子固有时接见于王且使从君朝觐适遇大丧卿大夫皆穗衰圻内之民皆缟素而侯国之士庶子及府史胥徒之承事者独以吉服间厕其间可乎不可乎丧期之变自汉文帝始诏曰令到出临三日皆释服毋禁娶妇嫁女祠祀饮酒食肉则文帝以前天下之民皆齐衰三月不得嫁娶祠祀饮酒食肉甚明群儒惑于康成之说者特未之思耳
  虞人致百祀之木可以为棺椁者斩之不至者废其祀刎其人
  致百祀之木者令守者各以材告然后择可用者斩之陈氏集说悉斩畿内百县祀木非也 不致之罪在人不应废神祀且人之罪亦不至于死必记者之误
  晋大夫发焉
  左传茅戎入王发币于公卿凡伯弗宾注云发礼以往夲此
  鲁庄公之丧既葬而绖不入库门士大夫既卒哭麻不入
  此庆父夫人主之也淫逆之人所深忌者群臣百姓有先君之恩故亟废丧纪以变易人之耳目耳
  夫子助之沐椁
  郑任钥曰非身助之沐如敦匠事之类耳
  自吾母而不得吾情吾恶乎用吾情
  曽子水浆不入口七日不自悔非情者出于自然而不自知也子春自谓不得吾情者过三日已若能食而勉为之也不及礼不可不自强也过礼而强焉则疑于为名而非心之本然矣


  礼记析疑卷四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析疑卷五
  翰林院侍讲衔方苞撰
  王制
  诸侯之上大夫卿下大夫上士中士下士
  侯国不设中大夫何也王朝六官之贰及官中要职皆中大夫故侯国小司徒小司冦之类必爵以下大夫乃与王朝有别旧说五大夫于经传无徴疑三卿之贰以次分摄治典礼典刑典之事而治职之司会礼职之大司乐体大事殷故别设一大夫而为五也既不立中大夫而下记大国乃别有上大夫何也于下大夫之中又分上下也其诸贰三卿者为上而别设者为下与既曰上大夫卿又曰下当其上大夫而不虑称名之混者文承次国之中卿当大国之下卿后则于五大夫中别分上下明矣春秋时更有嬖大夫则庶邦之乱制耳
  天子之田方千里公侯田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不能五十里者不合于天子附于诸侯曰附庸周官与孟子封国之数悬殊而按其实则不甚相远盖孟子言班禄之制故惟计榖土周官言封国之度故并计山川薮牧疆潦附庸以定邦域见于春秋者公惟宋男惟许其始封疆域于传无徴至于分土惟三以诸侯之国方四百里计之为方百里者十六山川城郭涂巷三分去一为方百里者十有一方十里者六有竒又以一易再易之数除其半为方百里者五方十里者八有竒又以薮泽汎流五而当一十而当一者计之又以附庸在邦域者除之其岁耕口授之榖土亦不过百里有竒耳伯三百里子二百里略同犹今壮县四封常数百里而编赋籍者不过数十里群儒特未之察耳详见周官析疑
  次国之上卿位当大国之中中当其下下当其上大夫小国之上卿位当大国之下卿中当其上大夫下当其下大夫
  郑任钥曰小国之二卿命于君者若系上卿则当大国之下卿若繋中卿则当大国之上大夫若繋下卿则当大国之下大夫
  天子百里之内以共官千里之内以为御
  凡祭祀宾客师田皆天子所御不独服用也与周官大府颁财式法微异者记所述不独周制也
  三十国以为卒卒有正二百一十国以为州州有伯疏卒是卒伍州犹聚也俱未安卒疑萃字传写之误或简剥也分州以建国故总所建之国而曰州不必别为之义
  大国三卿皆命于天子下大夫五人上士二十七人篇首诸侯之上大夫卿下大夫上士中士下士凡五等则五人皆下大夫也马氏谓有上中下似据左传郑子产谓公孙楚子晳上大夫女嬖大夫然春秋时列国多僭制郑伯男也而具六卿有冢宰未可据以言礼 疏谓士统称上对府史而言府史非士不得与士差分上下盖国中之中士下士皆命于君故对乡遂之士其长所自辟除者而称上耳
  其有中士下士者数各居其上之三分
  此简原系下当其下大夫后移置此盖篇首已分上中下为三等而又云上士二十七人若不明著其数则不知二十七人中包三等之士故特表而出之示中士下士与上士各居三分之一而无多少之差也若如注疏为聘会之相当则当云其中士上士位各当其上之中下其义始明不宜言数言居且曰其有者正承上文上士二十七人而言其中又有中士下士之别者爵等虽异而设官之数则与上士同也然则二十七人何以通称上士也此为朝廷之士对乡遂公邑都家之士而为上也然则三等之国士介之相当何以不言也观于卿大夫之相当而可得其差也
  小国二卿皆命于其君
  注谓小国亦三卿一卿命于天子是也周官太宰施典于邦国统曰设其参盖国虽小而六职无一可阙非立三卿不能兼摄又以次国二卿命于天子差之则小国宜一卿得命也左传晋使巩朔献齐捷于周王让之曰不使命卿镇抚王室设小国无命卿则节春秋以承王事将孰使任之疏乃以郑注周官三命受位谓列国之卿三命始有列位于王朝与此记相纠挐不知康成注诸经不过望文为义各据一方非圣经贤传安能义无不贯哉
  天子使其大夫为三监监于方伯之国国三人
  汉儒以三叔监殷周官太宰职施典于邦国而建其牧立其监尚书又云王启监厥乱为民故臆为此说非先王之制也命为一州之伯必忠诚素著威徳众孚而复遣大夫三人以监之汉唐英主当艰难仓卒之际且不肯为而先王乃定此为国典乎周官所谓牧五等国君也尚书以倡九牧史记武王徴九牧之君登豳阜以望商邑则非八州州牧可知所谓监即属长监五国连帅监十国层累而上以至州伯是也梓材王启监亦谓此至于三叔各有国号则非大夫明矣殷地广大故建周亲之国参错其间武庚乱萌周公必预见之故使监察不得为大夫监于方伯国内之徴
  天子之县内诸侯禄也外诸侯嗣也
  仕者世禄盖一世二世之世非世世子以田禄也三十年为一世父为公卿大夫则禄及其子而止若世世予以田禄则无田可给而不得不世官矣诗称曾孙盖王子弟或公卿有大勲劳而赐以采邑非凡仕者皆得世有其田且变雅多宣平以后之诗或周制之末失也观此记内诸侯禄外诸侯嗣则知公卿大夫之不世矣若世其田是嗣也 天子县内之诸侯则禄也俗读县字断句误 注疏以称县内决此为夏制非也县之名肇自周官六遂中大邑也畿内与侯国皆有之吕不韦作月令始云合诸侯制百县以百县与诸侯相对则秦以百县为畿内明矣曰制始为此制也康成时犹近古故凡言古法后儒不敢轻易然经传为所蔽蚀者亦不少矣
  大国之卿不过三命下卿再命小国之卿与下大夫一命
  汉儒作王制者各述所闻或参以己意注疏必以周官之法求之其不合者则推而属之夏殷皆无益之辩也但学者宜知先儒于经传内一字一句必遍考群书以求尽其义类亦可以破学而不思之习
  爵人于朝与士共之刑人于市与众弃之
  疏谓二者皆殷法引洛诰祭统甸师之文以证之皆近之而非也记者盖举其大略谓司士论辨官材必与同进之群士共定其议于朝士师协日刑杀各陈尸于乡遂县方之治所是为与众弃之耳若洛邑初成告周公留后乃成周时最大之事即祭统所云祭之日君降立于阼阶下而命之者亦必贵臣要职若始进序迁之士一一待大祭而命于庙势不能行至杀于甸师氏惟王族及有爵者其事甚稀故略焉若谓殷法贵贱皆刑于市则舜初命官即云五服三就殷先王何故必易之
  示弗故生也
  故家语作欲圣人心如天地而有不欲其生者何也先王之世生养遂教化明而淫用非彝是皆生有害于人死实无可惜者也故不蓄不养而屏之远方使恶无可逞求生不得而少自敛辑则裔荒之人必用其所能而役使之使为患于乡里而未罹于法者知上不欲其生与求生于远方之苦必怵然于邪恶之害身而不敢犯是即先王好生之心拯民于陷溺之道也
  命大师陈诗以观民风命市纳贾以观民之所好恶命庶邦之大师陈诗司市纳价而王朝之大师司市以白于王使王知民风之不淳好恶之不类非民之过乃庶邦君臣之失其职而庶邦之失职由于王徳之不型也
  山川神祇有不举者为不敬不敬者君削以地宗庙有不顺者为不孝不孝者君绌以爵变礼易乐者为不从不从者君流革制度衣服者为畔畔者君讨
  不孝不敬之罪重而罚转轻者继世之君怠玩无志者往往有此如鲁文公是也以削地绌爵警之足矣变礼易乐革制度衣服之罪似轻而罚转重者作聪明乱旧章则桀骜难驯末流之祸将有不可测者革制度衣服其迹尤显故正其名曰畔 陈从王曰不敬不孝罪止其身故削地绌爵以惩恶变礼易乐革制度衣服则包藏祸心非流讨不足以弭祸也
  归假于祖祢
  伊尹训太甲即云七世之庙可以观徳则殷已前天子七庙旧矣疏云唐虞五庙殷六庙特据纬书不足信也
  考礼正刑一徳以尊于天子
  躬行不敦则礼虽考下不能化怀恶而讨则刑虽正令不能从故必一其徳然后礼与刑之本立能安其国以崇天子观此则知亮采有邦者必日严六徳而皇建其有极宜先慎徳以作之型矣不曰一心惟曰一徳何也欲民之循礼畏刑凡为人君者有同心而徳则多至于二三故记曰后王命冡宰降徳于众兆民内则所言齐之以礼也不曰布教而曰降徳者必后王能明明徳以为天下先而庶邦君臣罔不惟徳之勤然后群黎百姓式于礼而不入于刑诗所谓遍为尔徳也天子之尊莫过于是矣
  诸侯赐弓矢然后征赐𫓧钺然后杀
  戎狄内侵臣子篡弑必待天子之九伐则恐失机会之宜而后或难制故使方伯専征六服辽廓狱讼放纷三刺三宥必与国民共之非王官遥制所能得其实情也故使诸侯専杀此三代常法至周官则又设讶士掌侯国之狱讼四方之有治于士者得造焉盖虑本国司政典狱听断或失其平而民穷于无告也其有乱狱则讶士往而成之以狱有疑必讯于介众也此又朱子所称周公运用天理烂熟处 凡命为方伯必赐弓矢建为五等之君必赐𫓧钺非有赐有否也
  未赐圭瓒则资鬯于天子
  成国赐圭必并赐瓒子男执璧无以为瓒柄故不赐也五等之君得専刑杀而不赐弓矢则非方伯有命不敢擅兴国虽小刑杀当使得専而圭瓒不轻赐又所以使庶方小侯勤思其职以冀加地进律得圭瓒之赐以致孝享于先君也
  小学在公宫南之左大学在郊
  古者王太子学在虎门贵游子弟亦学焉故侯国之小学亦在公宫南之左制与王朝同也公卿大夫元士之适子不学于公宫者则入太学少长同之其众子则庶子之官掌之㓜者学于家塾渐进于党庠及成人然后升于州序以待乡大夫之宾兴或隶于宫正以备宿卫
  天子将出征类乎上帝宜乎社造乎祢祃于所征之地受命于祖受成于学出征执有罪反释奠于学以讯馘告
  古者天子出征受成于学以授律合谋必与有道有徳者同其议也周官大司乐职凡有道有徳者使教于成均反释奠于学以讯馘告禁暴正乱质诸先师先圣而无所疑也是之谓王者之师
  天子诸侯无事则岁三田
  周官四时皆田此或夏殷之制陈氏集说似指下干豆宾客君庖为三田于辞事皆不可通注疏夏不田亦无以见其然
  丧三年不祭唯祭天地社稷为越绋而行事
  丧三年不祭盖主孤不亲即事而摄主代之商书伊尹祀于先王周官量人职凡宰祭与郁人受斝历宗伯职王不与祭则摄位则宗庙之祭可摄明矣曽子问天子崩诸侯薨祝取群庙之主藏之祖庙卒哭成事而后主各反其庙未卒哭藏群庙之主为不祭也主既反其庙则时祭安可废乎既殡五祀行于宫中况五庙七庙之祭而可废至三年之久乎盖惟祭天地社稷主孤越绋而往若宗庙之祭则摄主代之五祀则祝史荐之山川百祀则有司举之宗庙之祭重大与天地社稷等而可代者主孤之痛先祖鉴照非外事比也外事而可代者卑小也宰我云三年不为礼据主丧者之身而言未可为不祭之证且如天地社稷越绋而行事即主丧者亦何尝不身为礼特他礼则皆废不举耳 张子曰父在为母丧则不敢见其父不敢以非礼见也天子以父之丧见上帝是以非礼见上帝也按父之丧非时见乎母不入门母丧不见父未知何据即或有之恐为不敢以哀容感动尊者与父在不杖堂上不杖同意非谓无礼也天子承兆民于天地与士庶人不同如康王以冕服受顾命见诸侯必成王即位时周公所用之礼未可轻议
  庶人县封葬不为雨止
  庶人无雨具疑或为雨止故特明之贵者不必言也郑任钥曰庶人分微礼简县䋲下棺虽雨可以集
  事贵者礼事重大不嫌更举
  丧不贰事
  大夫士既葬公政入于家而庶人三年不从政者非独遂其哀情亦宽其财力使得自营其生以更丧之所费也
  祭从生者
  郑孔辨卢植奠从死者之非皆未得其要领试思子为大夫父母在时既以大夫之牲鼎养而死后忽以士庶人之礼奠其义何居且士之遣奠且加隆而用少牢则其谬不攻而自破矣
  天子七庙三昭三穆与大祖之庙而七诸侯五庙二昭二穆与大祖之庙而五大夫三庙一昭一穆与大祖之庙而三士一庙庶人祭于寝
  自适士至庶人皆得祭祖祢知然者殇与无后者从祖祔食若庶人不得祭祖尚何祔食之有楚语士庶人不过其祖
  五岳视三公四渎视诸侯
  疏云牲器之异非谓尊卑非也惟尊卑不同故牲器不得不异耳所引周官大行人惟飨献之数可视若牢礼则饔饩弘多以非一人一日之用也祭安得视之
  天子社稷皆太牢诸侯社稷皆少牢
  天子社稷皆太牢举其下则上焉者不必言也诸侯社稷皆少牢著其杀知宗庙必加隆也
  大夫士宗庙之祭有田则祭无田则荐
  疏据晏子春秋谓祭以首时荐以仲月强汨经传本义以成其说谓周官四仲祭者因田猎而献禽非正祭经曰献禽以享礿献禽以享烝而谓非正祭可乎春秋乱世之事固不足凭而烝尝禘不用孟月或乃以不弃周礼而用仲月也月令荐以孟月季月正祭用仲月之徴而又以人君人臣用月不同自掩饰不亦谬乎
  庶人春荐韭夏荐麦秋荐黍冬荐稻
  荐必用新方春榖皆陈故独举蔬也
  司空执度度地居民山川沮泽时四时量地远近兴事任力
  兴事任力兴民事以任其力也周官以九职任万民皆所以尽其力山川沮泽限隔寒燠四时之气所行各有先后程子以食韭知地气之异如今皖桐稻熟以季夏金陵则在季秋故必量地远近以候验四时之气然后可以兴事任力也注谓力役之征方言度地居民不应舍民事而遽及力役之征
  凡居民量地以制邑度地以居民地邑民居必参相得也
  地耕地也邑四井之民所聚处也故必量四井地形以制之度地以居民中田之庐也邑既与四井之地相得中田之庐又与一井之地相得故曰参相得
  司徒修六礼以节民性明七教以兴民徳齐八政以防淫一道徳以同俗
  冠礼修然后童嬉之性可节昏礼修然后嗜欲之性可节丧礼修然后哀乐之性可节邪薄者节其乐笃厚者节其哀祭礼修然后敬怠之性可节怠者不敢不勉敬者各有其差乡饮乡射之礼修然后敖惰之性可节相见之礼修然后高亢之性可节卑㓜者必致其恭尊贵者亦不敢汰明君臣之教所以兴其仁敬之徳也明父子之教所以兴其孝慈之徳也明夫妇之教所以兴其和正之徳也明兄弟之教所以兴其友恭之徳也明朋友之教所以兴其信义之徳也明长㓜之教所以兴其逊悌之徳也明宾客之教所以兴其敦睦之徳也淫者过也有政以齐饮食则丰凶有限贵贱有等老者黎民有制所以防其贪饕之过也有政以齐衣服则吉凶有差上下有经制作有法所以防其淫侈之过也有政以齐事为则百工技术毋敢自作聪明所以防其淫巧诡异之过也有政以齐别异则五方器械毋敢变其故常所以防其喜新改作之过也有政以齐度量数制则工不敢妄作贾不敢滥収市不敢杂陈所以防其奸伪靡害之过也然道徳不一则六礼七教八政皆虚器而下视为具文民俗岂可得而同哉必自家塾党庠州序国学皆崇四术明先王之道以正人伦而无异见异闻以溷其耳目惑其心志则自王太子王子群后之世子公卿大夫士之子以及田野之秀民惟道之知而由王朝以达六服朝无不信道之君子则道可一矣天子议道自己自昭明徳以正朝廷百官则而象之乃布徳于众庶兆民则观感兴起莫不遵王之道遵王之路而徳可一矣自周衰幽厉变道宣平失徳然后老庄杨墨之说横而道不一王臣内乱诸侯放恣强家僭逼奸豪百出而徳皆悖所以大败天下之俗至于抵冒殊捍熟烂而不可振救也
  命乡论秀士升之司徒曰选士司徒论选士之秀者而升之学曰俊士
  周官使民兴贤出使长之使民兴能入使治之所谓出者进而为王朝之官即司徒所升是也所谓入者退而为乡遂之吏即司徒所不升者是也盖兴其才徳之大者而升于太学则将为公卿大夫以临长之兴其行能之小者为乡遂之吏则遂治其比闾族党之事三王之世所以不患选举之不公而百官得其宜万事得其序用此道也
  升于司徒者不征于乡升于学者不征于司徒曰造士乡所升士曰选者选于侪辈而得之也司徒所升曰俊者非才俊不足以语大人之学也既升于学又名曰造士者以乐正所造之士不独俊士也凡公卿大夫元士之适子十五以上并入大学曰造士始足以包之诗曰肆成人有徳小子有造才徳未成而方有造之时亦不可以征役慁之
  乐正崇四术立四教顺先王诗书礼乐以造士春秋教以礼乐冬夏教以诗书
  崇四术标诗书礼乐为四术也立四教立为四时之教即春秋教以礼乐冬夏教以诗书也诗书弦诵而已礼乐则执其器习其容有进反趋走袒踊舞蹈之事非盛暑严寒所宜也文王世子春夏学干戈秋冬学羽籥者统举二时则不必于盛暑严寒之月
  王太子王子群后之大子卿大夫元士之适子国之俊选皆造焉
  群后诸侯入承王官者
  不变王三日不举屏之远方西方曰棘东方曰寄终身不齿
  三日不举俾王愓然于躬行之不足以化民而自责也
  大乐正论造士之秀者以告于王而升诸司马曰进士学所升士曰进者造之而徳成始可进而用之也不曰论俊士之秀者而曰造士何也升诸司马者国子为多不独司徒所升俊士也总而言之则皆大乐正所造之士耳
  司马辨论官材论进士之贤者以告于王而定其论论定于司马者司徒乐正所教以徳行为王及入官则天资之材刚柔敏钝各有所宜必使司马论之然后内外文武各得其任
  有发则命大司徒教士以车甲
  军旅司马之事也而有发则司徒教之者非徒作其武勇亦声以礼义使知亲上死长也教田猎以习五戎司徒搢扑北面誓之义亦如此扑作教刑军旅而用教刑使秉礼向方之意
  邮罚丽于事
  邮如字置邮传命递相历也罚之轻重上下必递考之如邮之遍历使与所犯之事相附丽而后可断也
  凡听五刑之讼必原父子之亲立君臣之义以权之意论轻重之序慎测浅深之量以别之悉其聪明致其忠爱以尽之疑狱氾与众共之众疑赦之必察小大之比以成之
  轻重曰序制刑之差也浅深曰量犯法之情也比如吕刑上下比罪之比法无明条则或上或下比附而成之 先王议事以制不为刑辟所以轻重浅深事与罚得相丽也自晋郑制刑秦汉造律意论慎测无所用之而吏胥假律例以售其奸典狱者莫能正矣朱轼曰五刑之属三千皆为无恩无义者设恩莫
  亲于父子义莫大于君臣以是二者权衡所听之讼而定其刑刑无不平矣
  史以狱成告于正正听之
  疏云乡师不掌狱是也然合乡士士师而曰乡师则辞不当律疑注本乡士而传写误师耳盖正掌乡狱者乡士正掌遂狱者遂士也士师则与大司冦共听者本文云正听之正以狱成告于大司冦则不得以士师为正故独以乡士遂士等当之
  凡执禁以齐众不赦过
  既曰凡作刑罚轻无赦又别出此条其事各异也周官大司冦以五刑纠万民刑也圜土嘉石所収罢民及书所称五刑不简正于五罚者罚也士师以五禁左右刑罚一曰宫禁二曰官禁三曰国禁四曰野禁五曰军禁皆以木铎徇于朝书而县于门闾则此记所谓执禁以齐众也过者怠慢而违禁尚未丽于刑罚也各随其轻重而惩之无赦则习而陷于大恶者必渐少矣
  有圭璧金璋不粥于市命服命车不粥于市宗庙之器不粥于市牺牲不粥于市戎器不粥于市
  此数条不粥同而所以不粥则异圭璧金璋天子所以命诸侯也粥于市则委王命于草莽矣寄公之子孙无所用之则以献所寓国君或遗兄弟婚姻之邦俾以共聘享亦所不禁但不可粥于市耳车服君所命也宗庙之器君所以隆其祖考也粥之则辱国与亲莫大焉即终见废退不敢复用亦使子孙守藏之可也大夫虽用索牛不得如天子诸侯有养兽之官然必前期求索毛体完善者异其牢栈丰其刍豢旬日而后用之若旋取于市是侪神飨于生人之膳羞也且祭以牺牲必有田禄者也牲不夙具得非苟简于追养乎故禁其粥所以使用牲而不预备者知所耻也戎器非弓矢之比故戈㦸必出师而后授漫陈于市近于不祥士大夫休老而无赋于军行则以假其同官卒伍则与比闾交易可也 戎器不粥而兵车得粥者古者家不蔵甲而大夫皆有赋乘周官士大夫之兵器司兵司戈盾临事授之卒伍之兵器小司徒率其属以岁时简稽故不得私粥若大夫中废或既没所有兵车不听其粥则弃于无用故无禁也
  衣服饮食不粥于市
  防民之惰也
  大史典礼执简记奉讳恶天子齐戒受谏
  受谏即受简记中所列之仪法所避之讳恶也郊特牲云卜之日王亲立于泽以听誓命受教谏之义也春秋传申之会楚子使椒举侍以规过犹古之遗法
  司会以岁之成质于天子冢宰齐戒受质大乐正大司冦市三官以其成从质于天子大司徒大司马大司空齐戒受质百官各以其成质于三官大司徒大司马大司空以百官之成质于天子百官齐戒受质然后休老劳农成岁事制国用
  陈氏集说司会质一岁之计要于天子而先之冡宰非也观下文司徒司马司空以百官之成质于天子则司会所质乃径达于天子明矣冡宰齐戒受质者天子省之而复下于冡宰使听决也三官以其成从质于天子者继司会而质非因司会而达也司徒司马司空齐戒受质者亦复下使听决也又谓六官独不言宗伯为无可岁会亦非也司会曰岁成计要也周官司会职所谓以岁会考岁成也三官及百官第曰成乃治状非财用之计也周官小司徒所谓考属官之治成也冡宰岁终令百官府各正其治受其会所谓受其会即司会所考之岁成也所谓正其治乃百官之治成也谓宗伯无可岁会是以百官三官所质为财用之计也误矣大乐正大司冦市三官特以其成质于天子者人材之成败刑狱之多寡百物之丰耗尤天子所当留听也百官各以其成质于三官大司徒大司马大司空以百官之成质于天子者百官所治各有定式或其事细微故先之三卿三卿先自听决而后总质于天子不每事以烦天子之听也此三官即大司徒大司马大司空也大司冦以六官之长而与乐正司市同质其成天子受之以下于司徒司马司空而不使参决者刑狱至重司冦所听不复使自决之欲参伍出入以得其情实慎之至也司冦以狱之成献于王王命三公参听之意亦如此宗伯无所质亦不受百官之质者国子之进退则乐正主之其馀所莅礼乐之事无可质者又秩宗之职惟寅惟清不宜以他事纷扰其心故百官之成亦不使听也百官之成不关于冢宰者冢宰统众职不能一一致详故先之三卿使听决而后冢宰正焉小宰职所谓岁终令群吏致事冢宰职所谓令百官府各正其治受其会听其致事而诏王废置是也
  五十养于乡六十养于国七十养于学达于诸侯五十养于乡乃乡遂都家公邑庶士之老也知非庶民之老者乡饮酒义六十者坐五十者立侍以听政役党正县正之类属而饮食故曰养于乡也六十养于国七十养于学则朝士大夫之老也党正县正以上之老宜附焉其庶士虽至六十七十仍宜乡之大吏州长遂大夫主养之不言者五十且养则过此不待言矣朝士之五十者无文何也祭祀宾射凡士之与执事者皆赐爵有荐俎至于煇胞翟阍无遗马又何事特聚而饮食之哉庶民之老则引年者是也 万二千五百家为乡州有序所谓乡学也五十者家一人亦万二千五百州序能容之乎即置远县邑国中及郊外六十者亦不可以数计国中小学能容之乎此于经传虽无明文而以理测之决知不然也
  有虞氏养国老于上庠养庶老于下庠夏后氏养国老于东序养庶老于西序殷人养国老于右学养庶老于左学周人养国老于东胶养庶老于虞庠虞庠在国之西郊
  国老卿大夫之老也庶老庶士之老也庶人之老及死事者父祖则有司各就其地养之引年之政是也若并养于学则无地以容其席位先王制礼以辨上下定民志故士爵卑则朝不坐燕不与五十养于乡六十养于国七十养于学皆谓士大夫于学校设舆台席位而天子诸侯亲与为礼非所以示民也
  凡三王养老皆引年
  注谓庶人之老众多当校其年以行复除疑复除之外尚有恩赐如汉法百户牛酒之类至死事者之老孤其有爵者君亲飨食之周官外饔职邦飨耆老孤子是也庶人则有司各就其地飨食之记春飨孤子秋食耆老是也庶民之老之有徳行者则当附乡遂庶士之老而地有司飨食之
  自恒山至于南河千里而近自南河至于江千里而近自江至于衡山千里而遥自东河至于东海千里而遥自东河至于西河千里而近自西河至于流沙十里而遥
  此举南北东西大界故青兖扬梁之域无及焉盖自东河至于东海徐州之域也举此而徐北之青徐南之兖东西之界视此矣自江至于衡山荆州之域也举此而荆东之扬荆西之梁南北之界视此矣
  古者百亩当今东田百四十六亩三十步
  东田疑秦人语也春秋传晋人使齐尽东其亩齐人曰惟吾子戎车是利秦开阡陌必多东亩以利戎车故汉初儒者犹相承而曰东田
  七教父子兄弟夫妇君臣长㓜朋友宾客
  五伦独朋友列而为三盖其道非一长㓜者以齿相次泛交也朋友者以义相合深交也宾客者以政事相接邦国之交也




  礼记析疑卷五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礼记析疑>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析疑卷六
  翰林院侍讲衔方苞撰
  月令
  天子居青阳左个
  陈氏据孔氏曲礼疏谓王有正寝一在前小寝五在后正寝听政小寝燕息小寝一居中四居四角春居东北夏居东南秋居西南冬居西北或据以释此记非也小寝五不宜用明堂之制且与此记分左右个不合周官闰月大史诏王居门终月则此记谓居明堂以听政明矣门中可居以终月且与嫔御同居乎
  某日立春盛徳在木
  易大传曰帝出乎震则元气发动实有主宰以鼔其出入者迎春当祭位东方而主春气之天神配以太皥勾芒从祀康成专主纬书固为蔽惑贾逵马融蔡邕谓独祭人帝及其臣亦偏而不该盛徳即帝之神所以妙万物者
  还反赏公卿大夫于朝
  赏不及诸侯者诸侯来朝锡予有常典也
  命相布徳和令行庆施惠
  注徳谓善教内则后王命冢宰降徳于众兆民是也教典故曰布岁有丰凶事有变迁则政令当革易以从宜故于岁始调剂而播之庆行于有位者惠则施于庶民
  乃命太史守典奉法司天日月星辰之行宿离不贷毋失经纪以初为常
  典历象旧籍也法推步候验之成法皆治历之事注作六典八法非也离丽也陈氏集说以宿为止离为行非也日月星辰之行昼夜不息不可以行止相对而言诗云月离于毕亦谓所经历耳
  天子亲载耒耜措之于参保介之御间
  参保介者参乘之保介也加参者明保介即与天子同车之车右也如曰措之于保介之御间则似别有保介之官乘副车以从而无以显其即天子之车右矣天子居左御者居中举车右则知不措于天子之旁矣盖恐尊者动作偪仄也 朱轼曰御侍也谓置于保介所侍处也又吕氏春秋参字在于字上更觉直截
  命田舎东郊皆修封疆审端径术
  后世郡县狱讼出于争田界水道墓地者十六七旷日相持吏疲于听断民失其作业盖由此疆彼界乃郡县吏所不习一旦有争即亲履其地无由别其真伪周官司徒之属有遂人以掌田莱沟洫宗伯之属有墓大夫居墓中之室以巡墓厉民有争质即时可决且耳目素习奸人无所施其变诈此吏治所以不烦而民安其业也此记命田舎东郊审端径术犹有周官遗意然详考篇中所载诸地政乃秦开阡陌后所用为补苴之法若遂人之职不废又安用此纷纶哉
  善相丘陵阪险原隰土地所宜五榖所殖以教道民同曰丘陵而其土地又各有所宜阪险原隰亦然
  存诸孤
  春飨孤子并存恤其家也
  去桎梏
  周官掌囚上罪梏拲而桎拲既在手安得更以梏加易曰童牛之牿防其触也则梏在脰拲在手桎在足明矣所谓关三木也易又曰何校灭耳则校与梏其一物而二名与
  以太牢祠于高禖天子亲往
  此秦人妄举之慝礼或吕不韦欲立而未立之祀也周官宗伯之属凡国之典祀细大毕具参以仪礼春秋三传国语无一语及禖祀者内宰专掌王后之礼事以下五职无一及焉佐后共祀事者九嫔以下五职春官世妇内外宗三职无一及焉女祝所掌王后之内祭祀至于祷祠招梗禬禳女巫所掌至于岁时祓除衅沐以及吊事无一阙遗内宰佐后立市设次特著祭以阴礼若果祀天而配以高禖天子亲往六宫嫔御尽从王后则宜如宗庙賔客之事大书特书且散见于各职而竟没其文则三代以前绝无此典礼断可识矣且先王制礼养廉远耻莫严于男女故妻将生子夫出居侧室使人日一问之乃于稠人广众中别其孰为天子所已御使带弓韣受弓矢于高禖之前凟乱不经甚矣王莽篡汉娶史氏女为后依古备嫔御之数同日入宫皆使带弓韣正与此记相合或亦莽歆所増窜也周官惟九嫔有数以应九卿世妇女御本无数以三相加而定其数自莽始先儒不察乃据月令之数以训周官据此记为诗笺传误矣详见大雅生民诗辨 六国僭王秦欲称帝而众不从至不韦时并兼之势已成故篇中皆称天子而王后亦称后妃盖以称王及王后则侪于六国也
  是月也日夜分雷乃发声始电蛰虫咸动启户始出凡再记物候后所记必是月之末也雷电蛰出必仲春之末麦秋至必孟夏之末蝉始鸣必仲夏之末雷始収声水始涸必仲秋之末草木黄落蛰虫墐戸必季秋之末芸生泉动皆感阳气必仲冬之末馀可类推
  日夜分则同度量钧衡石角斗甬正权概
  量既同而又曰角斗甬者量之器多斗正则升合以下皆正矣甬正则锺䉤以上皆正矣盖举其中以括上下也
  乃修阖扇寝庙毕备
  周官比长爵下士即耦耕之农也故耕者或得有庙周官闾胥比长通计为中士下士者十馀万人岂能遍禄必于百亩之外量増其田而以礼数宠厉之非朝廷之士之比惜古籍湮灭无可考耳
  天子乃鲜羔开冰先荐寝庙
  卯月尚寒而开冰者岁或早燠则祭祀賔客殽羞夙具者宜用冰鉴丧浴亦不可无冰也
  冦戎来征
  令违于时其应冦兵者凡十盖春秋战国时列国分争奸宄攘夺无时无之若一统承平之世则其应又当在别事
  天子乃荐鞠衣于先帝
  非圣人不能创物先帝宜为始教民以蚕桑者但经传别无可稽恐亦秦人所创立
  句者毕出萌者尽达
  草木始生必屈既出土然后直上萌即句之出者郑注句屈生者芒而直曰萌词义本明陈氏易之以直生屈生对列若种类有二失之矣
  天子布徳行惠
  发仓廪以下行惠也开府库以下布徳也
  下水上腾
  近夏江河之流浸长而腾起非雨潦所积故以下水别之
  田猎罝罘罗网毕翳餧兽之药毋出九门
  匠人营国方九里旁三门则王畿通十有二门春秋新作南门以非礼书而内外传无言侯国之南门者则降杀可知此记所称九门或举侯国之制或秦变周礼皆未可知而其为国门无疑也路门应门内不宜有田猎罝罘罗网毕翳餧兽之乐疏集说并误
  禁妇女毋观
  观游观也妇容宜修若艶冶之饰虽无蚕事宜有常禁
  分茧称丝效功以共郊庙之服毋有敢惰
  分茧之多寡称丝之轻重则蚕者之勤惰巧拙可辨所以效其功也或曰辨其良苦之物以授嫔妇使效其功以共郊庙之服
  命工师令百工审五库之量金铁皮革筋角齿羽箭干脂胶丹漆毋或不良
  金铁皮革箭干宜为三库其物多也筋角齿羽为一库脂胶丹漆为一库其质细也
  乃合累牛腾马游牝于牧
  于牛曰累则马亦系纲可知于马曰腾则牛亦求牝可知牛马在栏廏并维娄之不得通淫及宜乘匹先解纵其牡之累者腾者于牧然后使牝游而就合焉所以防涂中风逸之患也
  天子亲帅三公九卿大夫以迎夏于南郊
  周官大司马时田春秋具列王暨诸侯之旗鼔而冬夏第举群吏盖盛暑隆冬所以优尊者又军礼繁重虽有宗遇之诸侯不以与苗狩也详见周官析疑若首夏初冬迎气之祭诸侯宜与而月令于夏冬亦第举公卿大夫盖朝觐者既归而宗遇者未至尔
  封诸侯
  冬夏不合诸侯而封国何也朝觐跋涉山川蒙犯霜露不宜于冬夏此始封之国䇿勲锡命宜于盛夏若加地进律由附庸而赐国由子男而晋阶则宜于岳狩命之
  命大尉赞杰俊遂贤良举长大行爵出禄必当其位周官司马论辨官材司士诸子皆属焉故秦仍其法亦使大尉掌之
  是月也继长増高毋有坏堕毋起土功毋发大众毋伐大树
  继长増高即动植之物以验天地之气也天地之气畅达故不宜有所坏堕马氏乃以继増为人事不识所谓
  命野虞出行田原为天子劳农劝民毋或失时
  命司徒循行县鄙命农勉作毋休于都
  严陵方氏以内外官为别临川吴氏谓由卑而尊皆近似而非也周官山林川泽各分三等虞衡之设随地遍布秦之四监即山虞泽虞林衡川衡各巡其境内故能周视田原见农夫则劳之遇园圃薮牧之民及百工商贾则劝之大小司徒不过三人庶政繁殷故惟躬临县鄙申戒有司命农勉作毋休于都使震动恪恭于穑事而已必不能遍历田原与农民相劳劝乃分职命事之理势如此不以内外而分亦无所为先后也统之曰司徒或正或贰不可预定也曰县鄙则至六遂而止其公邑家稍小都大都则各有其长皆以司徒之命命之 周官以九职任万民一曰三农生九榖其馀八职俱不可失时故劳农劝民并列也野虞司之以不専于农事
  断薄刑决小罪出轻系
  于此月断之决之出之者非极恶大罪不忍使盛暑之月困于囹圄也
  蚕事毕后妃献茧乃収茧税以桑为均贵贱长幼如一旧说内命妇献茧于后妃乃収外命妇茧税非也季春之月分茧称丝效功则内命妇之蚕事毕矣无縁孟夏复献茧盖外命妇献之也収茧税则并士庶人妻女故曰贵贱长㓜如一季春専言王宫之茧事故曰既登孟夏兼言国中之蚕事故曰毕盖事蚕者众成有早晚至是始毕也 周官闾师职任嫔以女事贡布帛则非匹妇不税其茧贵贱长㓜如一秦法也周官人达其情物有馀裕考课剂量而教化行于其间秦则一断以法以取必于下而待上用凡事类然
  农乃登黍
  下文曰以雏尝黍则不得为旧黍明矣蔡邕云今蝉鸣黍是也乃目见耳闻之辞管子亦云河汝之间四种而五获则黍必有登之最早者故继麦而荐之
  毋烧灰
  灰烬无更烧之理盖烧石为灰也燕地暑月不烧石为灰窑者曰地气上蒸窑内湿强烧即粗矿不可用推此则艾蓝暴布亦为非时不能为良非恐伤时气干盛阳也 后汉书礼仪志日夏至禁举大火止炭鼓铸消石冶皆绝止至立秋如故事
  挺重囚益其食
  陈氏集说轻囚则不如是非也轻者巳月巳出矣其未出之重囚至此亦稍宽假也
  止声色毋或进
  祭祀賔客所奏雅乐自不可废此声与色并举则必燕私之乐所谓繁手淫声慆心堙耳者也听之而有动于中必摇其精齐戒静定之时不宜以此乱其心曲
  命渔师伐蛟取鼍登龟取鼋
  吴楚山泽间时有蛟起则水涌山崩沙徙损民田宅动数百千家相传卵如石其未起时恒埋藏山谷中有能辨其土壤物色者先期掘发而戕败之则不能为害惜乎能传古法者鲜也取他物但以网罟惟蛟必掘以锄鏄会其既成形而将起则必以戈矛斧钺断之故曰伐
  命四监大合百县之秩刍以养牺牲
  季秋之令以制百县与合诸侯对举则百县为畿内无可疑者仲夏雩祀疏谓百县兼内外诸侯至秩刍不可通复迁就以合郑注曰止于乡遂不兼公卿大夫之采邑注云之属正兼采邑不思周分稍县疆之地以处公卿大夫王子弟虽颁秩祀而祭祀必致福于国祷祠必反命于王况秦制郡县畿内幷无所谓内诸侯开阡陌废井田岂尚如周之乡遂而乃凭臆以决之乎且下曰以共皇天上帝名山大川四方之神则通乎畿内甚明毋庸别为异义也
  命妇官染采黼黻文章必以法故毋或差贷黑黄仓赤莫不质良毋敢诈伪
  染采虽用法故然使黑黄仓赤之料或不质良则所染亦漫漶不鲜料有精粗美恶其产之地取之时皆有辨焉故以诈伪为戒也
  命虞人入山行木毋有斩伐
  周官山虞职仲夏斩阴木故季月则止之入山行木行视其已斩未斩而稽其数也古者山泽官守之而不颁于民山虞之法万民斩材有期日则取者不敢滥以时计林麓而赏罚之则守者不敢怠凡窃木者有刑罚则耗败之涂闭此材木所以不可胜用也后世山泽赋于民则非时妄取竭用无馀官司不能禁而盗窃者无所忌是以山则弥望而童道无列树暂遇水旱薪刍不属黎民重困然后知先王之虑民远也
  鹰乃祭鸟用始行戮
  始戮鸟也季秋豺乃祭兽戮禽
  専任有功以征不义诘诛暴慢以明好恶顺彼远方罪大者征之其次诘诛之古称诛戮有重有轻周官司烜职邦若屋诛则为明竁谓刑辟也宰夫职治不以时举者以告而诛之曲礼齿路马有诛则责让也以九伐之法言之如冯弱犯寡野荒民散犯令陵政必责让不改而后加罚焉馀六者非征罚则势不行
  命理瞻伤察创视折审断决狱讼必端平戮有罪严断刑
  伤谓伤于疾病者创谓疮痏者断谓当大辟及宫剕者仲秋百刑皆决故先于此月察其伤者创者折者或应放流或当宫剕必少宽其期恐以重伤致死也而断者不可以复属尤宜审定既曰审断而又曰严断刑者前则狱已成而将致刑于仲月者故更审之后乃狱讼之将决者故戒以严慎也
  完堤坊谨壅塞以备水潦
  古者井田之沟洫所以备水潦非如东南下湿可蓄水以溉田小雅滮池北流浸彼稻田盖丰镐之间偶或有此周官稻人掌稼下地盖必积水之区始可用溉其馀平原广陆惟望雨泽故旱则雩祀未闻有蓄水溉田之法季春之令曰修利堤坊道达沟渎毋有障塞此月完堤坊谨壅塞以备水潦修完堤坊者近川之地以防汎滥如齐赵沿河为堤也导沟渎去壅塞者使垅间之水顺达于川而不害稼也尚书曰濬畎浍距川孟子曰七八月之间雨集沟浍皆盈其涸也可立而待也则主于宣泄而非蓄以灌溉明矣井田既废齐鲁周郑之间往往困于水灾无沟洫而积潦不得达于川也春秋书鲁雩旱甚多而大水仅一见于宋盖非常之灾始害于粢盛其馀水潦俱不能为败 季春修利堤防毋有障塞孟秋则完堤防谨壅塞何也修利者沟浍间之小堤防也自四月至六月雨之大小久暂无常惟开通其障塞使田陇之水得达于川而已季秋所完则近江河之大堤防也伏秋之汛期日有定虽水潦盛昌但堤防完固于水势冲激土性坟垆之所壅塞惟谨则汛期一过即终岁无虞矣
  养衰老授几杖行麋粥饮食
  王制春飨孤子秋食耆老此篇仲春存诸孤仲秋养衰老即其事也曰存则不独飨之而又存恤其家曰授几杖行麋粥饮食则不独食之而又有赐予也授几杖行麋粥饮食必各就其地行之始能周遍而无烦扰天子诸侯所养于学中者非庶人之老于此益可信矣
  乃命司服具饬衣裳文绣有恒制有小大度有长短衣服有量必循其故冠带有常
  文绣有恒者毋乱以奸色也制有小大度有长短者制作必以法也衣服有量必循其故者贵贱各有等也冠带有常则文从省而兼此数义
  五者备当上帝其飨
  五者以全具肥瘠物色小大长短言刍豢因肥瘠而及之不得为五者之一也 五者指牲体言故曰备当
  易关市来商旅
  周官聨门市讥不物所征甚薄而为之符节以通达之皆所以便商旅无所为难易也孟子曰今之为关也将以为暴盖战国分争凡转货鬻财经其境内者必厄之于关市以夺其利所谓难也而秦法于百货皆成之候易关市以来商旅尤争利之巧者盖不惟便己国之民丰己国之财又所以窘邻国之用而乏其事也
  凡举大事毋逆大数必顺其时慎因其类
  孟秋之令选士厉民以征不义则举兵众合诸侯之事正在此月完堤防修宫室墙垣城郭则土功徭役之事正在此月然有大数焉如车马将卒之有缺资粮屝屦之无因则兵众不可轻举也适当凶饥厉疫之作或承军旅丧荒之馀则功役不可轻举也而事又有其类焉如征讨不能骤举则先之以文告威让或授意于方伯大邦以震慑之凶札之方堤防不能自筑则移用其民以救之冦戎之后城郭不能自完则藉力于兄弟婚姻之国以图之皆所谓慎因其类也
  大飨帝尝牺牲告备于天子
  注谓尝群神以月令圜丘方泽宗庙之典祀皆不载又宗庙时祭周以仲月后世以孟月不宜用季且亥月曰饮烝非烝祭之正则戌月之尝亦非宗庙之尝也但谓大飨不问卜即此记所云则恐未然周官大宗伯职国有大故则旅上帝及四望有故而飨无一定之期理宜卜日曲礼所谓不问卜者惟圜丘方泽耳若大飨则或以为宗庙之祭礼器大飨其王事与三牲鱼腊四海九州之美味也或以为賔客之事杂记子不见大飨乎卷三牲之俎归于賔馆群儒各记所闻不可以单辞片言之合而强为傅会也
  合诸侯制百县为来岁受朔日与诸侯所税于民轻重之法贡职之数以远近土地所宜为度以给郊庙之事无有所私
  受朔外诸侯内百县之所同也税民之法贡职之数独举诸侯何也税民无异法外诸侯皆有贡职以给郊庙之事则县内公卿大夫之采地不待言矣六服辽廓丰凶不齐而来岁民赋之重轻可预定何也若此年其国有冦戎荒札则来岁税宜从轻至本年则或上或中或下税法自有常经不待言也 旧说秦建亥此月为岁终非也亥月祈来年于天宗丑月之令日穷于次月穷于纪星回于天数将几终岁且更始又曰饬国典论时令以待来岁之宜则非以此月为岁终明矣所以饬颁朔及税法贡职之数者以此月合诸侯故预敇之也吕氏此书盖杂采古法参以己意欲待秦并天下而行之所以合诸侯议贡职于此月者春朝秋觐而夏与冬不合诸侯也立夏立冬之日皆曰天子亲率三公九卿大夫而不及诸侯
  司徒搢扑北面誓之
  扑作教刑军旅之事而掌以教官誓以教刑教以亲上死长之义也
  収禄秩之不当供养之不宜者
  陈氏集说供养之不宜谓膳服僭侈逾制者果尔则有常禁不当曰収注所云贪耆熊膰之属亦未尽盖凡嫔御及王子姓服膳之过靡者 古者位定而禄安得有不当羞服有式安得有不宜凡此皆战国之乱政也奸回如不韦尚思立法以止时君之欲唐宋而下虽大臣忠直者亦以为难矣
  是察阿党则罪无有掩蔽
  周官司冦之属所以求狱讼之情者至详至悉矣而无一语及官司之枉法者盖道教彰明忠质之风未远也不数世而吕刑之命遂列五过之疵世教之难持人心之可畏如此凡罪有掩蔽皆由有司之阿党阿者或怵迫于威权或承迎乎长吏即吕刑所谓惟官也党者挟私偏徇所谓惟反惟内惟货惟来总于是矣故是察不可废然使能守周公之旧典乡士遂士县士方士分掌之狱讼司冦听断于外朝群士司刑咸在各献其议以丽其法而又询之群臣询之群吏询之万民则阿党者皆知公道难违人言可畏而奸心自不蕴矣
  功有不当必行其罪以穷其情
  不当者或不能密致或伤于淫巧也
  天子乃祈来年于天宗
  祈来年不于岁终而于此月者阴极于此过此则一阳复生为生育长养之始所谓天地盛徳之气始于东北而盛于东南也
  乃命水虞渔师収水泉池泽之赋毋或敢侵削众庶兆民以为天子取怨于下
  周官泽虞使其地之人守其财物以时入之于玉府颁其馀于万民䲣人凡䲣征入于玉府曰入于玉府者明所征即角人羽人掌葛所徴齿角骨物羽翮葛材草贡以当邦赋者而别无他赋也秦法乃别収其赋而并及于水泉其以侵削取怨为戒盖由始立苛政故用此自涂饰耳
  土事毋作慎毋发盖毋发室屋及起大众以固而闭起大众谓兴师征伐之类大阅于境内行之且一日而罢不可云起
  命奄尹申宫令
  周官小宰治王宫之政令内宰申之宫中之事无细大皆掌于外臣此则一归于奄尹盖列国不用周礼久矣故群儒述所习见而不知其非耳 秦变周法自襄公立国之初已废太仆群仆之职并属寺人始皇卒于沙丘受遗者惟丞相斯中车府令高则奄尹即以宦者为之必矣
  省妇事毋得淫
  省察也
  可以罢官之无事去器之无用者
  此亦战国之乱政也盖必游士驰说嬖幸希恩而后有无事之官必放意声色恣情游宴而后作无用之器当道揆法守尽失之后而欲求罢之去之也难矣
  命农计耦耕事
  此秦所未尽变之周制也周官里宰以岁时合耦于锄盖以共井之家或有疾病死亡耦非更合力不可齐故岁合之又以时合之秦法惟于岁终一命农民而无官司以董之则是时乡遂之法已久变矣
  专而农民毋有所使
  农民不惟三时勤动即孟冬尚坏城郭完要塞塞蹊径公旬三日必于是给焉将帅讲武习射御角力则卒伍必预习焉古之卒伍即农民也仲冬取疏食田猎禽兽伐木取竹箭涂阙廷门闾筑囹圄舎农民无使也惟季冬岁宴公私之事皆毕可以休其馀闲为父母妻子兄弟族姻闾党之欢故不得复有所使所以体其情弛其力而蓄之以勤东作也古者四民之中士与商贾自宿其业而无役于公家百工官作霜始降则休之使得自营其私惟弓人寒定体冰析灂事极轻简日力无费惟农则必待岁之将终而后得暂息焉是以先王畏敬戚农以其为四民之根柢万事所总会也可不戚哉可不敬且畏哉
  命宰历卿大夫至于庶民土田之数而赋牺牲以共山林名川之祀凡在天下九州之民者无不咸献其力以共皇天上帝社稷寝庙山林名川之祀
  周官九式之用待以九赋农夫自合作公田及公旬三日而外百役不与焉所以养生送死绰有馀地而宽然自乐其生也古惟社事民咸与焉然用其力而不敛其财秦法乃历卿大夫至于庶民土田之数而赋牺牲以共皇天上帝社稷寝庙山林名川之祀又大合百县之秩刍以养之其于民悉矣不韦作月令田赋徴输之法无一见焉独因祭祀而附见者其科条烦细若此足徴其取民之术多端而不胜其扰矣又収池泽之赋幷及水泉则知依山滨河通流之地田赋之外别以水泉之赋故曰秦人収泰半之赋盖总计岁収私家衣食之数尚不及所入于公之半也此书乃吕氏集诸儒为之将以继周而维世者乃于养君徳求民隐教民育士之大政无一及焉所举皆粗迹耳而李斯相秦所建立又不能及此汉兴多仍秦制此世教所由大变也













  礼记析疑卷六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析疑卷七
  翰林院侍讲衔方苞撰
  曽子问
  卿大夫士从摄主北面于西阶南大祝裨冕执束帛升自西阶尽等不升堂命毋哭
  不曰冢宰而曰摄主者或冢宰丧疾亦得以他卿摄也告子生摄主莅之子见则就群臣之列以执事而不称摄主别嫌也子未生朝夕之奠宰为摄主宜升堂闻子生则与卿大夫同位于阶下而不与祝同告三日子见然后从子以升示既有嗣君则致摄主之事而共宰臣之职也 尚书顾命太保太宗与太史俱此记子见宰宗人从祝以是知先君在殡太宰宗伯有大事必偕而四卿皆无堂事大司徒掌属引大司马平士大夫大司冦前王皆无堂上之事有司必专司其事然后得与故顾命无祝以无告神之事子见无史以无册命之事也告嫔而不升堂以别于子见而前导也
  反位遂朝奠
  曰遂朝奠则知告必以朝如既朝奠而生则以次日之朝告也
  三日众主人卿大夫士如初位
  生时三月而见薨则三日而见者重嗣续急欲慰先君魂魄也
  少师奉子以衰
  世子始生见于君卜士负之君薨则奉子以少师以生即嗣国故视犹君也
  宰宗人从
  前曰太宰太宗后曰宰宗人省文也
  入门哭者止
  告子生祝升尽阶始命毋哭子见则有列于殡宫者已前知之故入门而哭者自止也礼行必以朝故并当朝哭之期
  子拜稽颡哭祝宰宗人众主人卿大夫士哭踊三者三降东反位皆袒子踊房中亦踊
  始哭而不踊者象始死之啼也后乃踊者象敛时之踊也问丧篇三日小敛而后有踊之文士长礼未敛君使吊则踊大夫吊则不踊是常礼敛而后踊也皆袒者子袒则众从之象始死之礼也疏谓堂上堂下之哭非正位故不袒今反朝夕哭位故袒非也袒止于三天子诸侯即致隆恐亦以五与七为度不闻朝夕哭皆袒也堂上堂下不袒者子未袒也子未袒者象始死将饭含而后袒也知子袒者以后称袭也子在抱所谓袒者特弛其外服非及体也 奔丧哭踊时位亦异序祝于宰宗人之上以奉子者哭则祝继之以倡踊也
  奠出
  世子之生急欲闻于先君故既告而后朝奠子见之后曰奠出则奠已先陈矣盖世子生三日见于君接以太牢必朝食而后行礼内则冡子未食而见乃三月名子故朝奠亦设于子见之前也祝既称子之名以见则宰宗人必前期预定其名而记无文盖一时问答非如记礼之书仪节具详既称名则知名已预定犹云奠出则奠已前设可知也
  大宰命祝史以名遍告于五祀山川
  遍告于五祀山川于当作及下以名遍告及社稷宗庙山川及当作于盖互讹也未葬子生无不告于宗庙社稷之理云遍告及五祀山川则宗庙社稷不必言矣既备举宗庙社稷山川而曰及则赘矣故知当作于也
  三月乃名于祢
  疏云告殡宫中主以斯时尚未有祢庙也但虞而作主诸侯五月而葬设始殡而子生三月殡宫安得有主盖即以殡宫为祢也始生即云告于祢则为假祢之称而非有庙有主明矣经传多称殡宫为庙与此同义 陈从王曰君之魄体尚在殡宫子三日而见故早名之既葬而告于祢则迟之三月以安养孺子宜也
  以名遍告及社稷宗庙山川
  序社稷于宗庙之上者国君主社稷既名于祢则先社稷而后群庙宜矣
  乃命国家五官而后行
  不言卿而举五大夫卿数不一而大夫必五也命及大夫则卿不必言矣
  诸侯相见必告于祢朝服而出视朝命祝史告于五庙所过山川亦命国家五官道而出反必亲告于祖祢乃命祝史告至于前所告者而后听朝而入
  诸侯见天子则庆赏黜陟行焉故告于社稷宗庙山川以致其震动恪恭之意也诸侯相见非社稷之役故不告于祖而境内山川亦不遍告也反必亲告于祖祢者自祢以上出未亲告也见天子不言者不必言也
  自启及葬不奠行葬不哀次反葬奠而后辞于殡遂修葬事其虞也先重而后轻礼也
  礼以义起事死如生母殡启则父不奠原父之情而而辍之也父未葬则母不虞原母之情而俟之也或曰启以后柩车为重主人不敢擅离而父奠又非他人可摄故不奠也 既夕礼夙兴则夜过中即兴而至祖庙灭烛则已质明矣以陈馔设器启肂载柩事充时迫故无暇更设奠于在殡者盖下室之馈馔具如常虽缺殡宫一日之奠情可安也
  会子问曰将冠子冠者至揖让而入闻齐衰大功之丧如之何孔子曰内丧则废外丧则冠而不醴彻馔而埽即位而哭如冠者未至则废
  外丧谓丧家在国外也盖伯叔父兄弟仕于异国或被放闻丧不得奔或奔而未得遂行故即冠所彻馔而埽为位而哭若死者不同居或客死而妻子在本国则宜奔哭于其家不宜为位于己之庙矣至王臣于后侯国之臣于夫人虽当祭闻丧而废不宜于冠乃不废也旧说大门内外误矣
  如将冠子而未及期日而有齐衰大功小功之丧则因丧服而冠除丧不改冠乎
  陈氏集说谓齐衰以下可因丧服而冠斩衰则不可盖因会子所问自齐衰而下求其义而不得遂意为之说非也将以冠为嘉礼不可加于凶服则小功之之轻且因丧服而冠矣将谓斩衰痛深不可以举嘉礼则齐衰之服兼父没为母三年与祖父母之期其痛不为浅矣曾子所问自齐衰以下正为斩衰因丧服而冠至除丧之日去冠期已远而服又极重自不得改冠故以齐衰以下或尚可改冠为疑耳
  天子赐诸侯大夫冕弁服于大庙
  大夫而有未冠者亦谓内诸侯世有采地如周召之支子耳卿大夫士之子未冠皆无爵者也故可因丧服而冠若继世之诸侯与畿内公卿之适子则爵列甚尊将以冕弁冠则天子未命不敢私服也而又不可以无爵者之服冠故诸侯之嗣必因类见卿大夫之子必待终丧而后请命于天子天子假于太庙以赐之所以无冠醴者醴乃加冠之賔所以礼冠者天子既赐以冕服不敢更加冠故惟设奠以告祖祢因使人酌酒而自卒爵焉自醮以荣君之赐而无加冠之賔则亦无飨賔之礼故云酌而无酬酢曰醮耳仪礼不醴而醮者亦有賔谓国俗不同用醮而不用醴者若此篇所谓冠醮则无賔知然者既已加冠则奠后有司执事者进醮爵而无賔犹女子未许嫁而笄则妇人执其礼而无女賔也礼以义起加冠重礼故以属賔賔亲加因亲醮冠者若専以醮属賔则䙝矣故知有司进之也归奠而补醮者以受服于公朝无醮也
  已祭而见伯父叔父而后飨冠者
  古者期之亲即异宫必同都宫故可见伯叔父而后飨冠者举伯叔父则同室之兄弟姊妹姑见于内寝者不待言矣
  天子诸侯之丧斩衰者奠大夫齐衰者奠士则朋友奠不足则取于大功以下者不足则反之
  天子诸侯斩衰者奠皆异姓之臣同姓不与所谓众主人是也大夫齐衰者奠其臣斩衰者皆与不足然后取于齐衰也士则朋友奠不足始取于小功盖亲者不使执事以间其哀上下所同也知大夫齐衰者奠以补斩衰之不足者礼盛于士而専取齐衰之兄弟则事不给也下文天子诸侯之丧祭不斩衰者不与大夫齐衰者与则以补斩衰之不足明矣士取于疏者而大夫取于亲者何也执事者皆斩衰而以轻服间焉则不称也士取于兄弟大功以下者明从祖父从伯叔父之小功不与也
  缌不祭
  缌不祭屡见于经然似不可通行如郑宋诸大族缌功之丧无时无之宗庙之祭必旷绝矣为父后者为出母无服丧者不祭故也于母之恩尚以承祭断之乃以功缌废祭不亦舛乎假令大夫之子为士乃以四世兄弟之服而废高曽之祭先王之礼必无是也详见大夫之祭条
  昏礼既纳币有吉日女之父母死则如之何孔子曰婿使人吊如婿之父母死则女之家亦使人吊父丧称父母丧称母父母不在则称伯父世母婿已葬婿之伯父致命女氏曰某之子有父母之丧不得嗣为兄弟使某致命女氏许诺而弗敢嫁礼也婿免丧女之父母使人请婿弗取而后嫁之礼也女之父母死婿亦如之女不嫁以待婿婿免丧而别娶已非人情婿不娶以待女女免丧而别嫁尤害义伤教此注家之误也其礼与辞乃为有吉日而设不得嗣为兄弟者谓不得继嗣前所择日而成婚礼也吉事先近日必在旬之内而致命在既葬之后故曰嗣谓继续前期而更择日也女氏许诺许以改期也免丧而请请其日也婿弗取馀哀未忘不忍速受室也而后嫁之强而后可即嫁于免丧之婿也若既纳币而未请期则无此礼与辞矣 设彼家父亡此家母在又无伯父叔父将不吊不致命乎礼穷则变称母以致命可也无女主则男主拜女賔于寝门内无男主则女主拜男賔于阼阶下面拜犹可况致命乎设父母皆亡又无伯叔父母则婿自称名使人致命可也女则兄弟称名致命可也
  男不入改服于外次女入改服于内次然后即位而哭熊氏谓若妇已揖让入门内丧则废外丧则行昏礼非也齐衰之轻者亦伯叔父兄弟姑姊妹也大功九月不御内之期同于齐衰而忍以初丧成昏礼乎女宜入居内次男则赴丧家三月后成婚一同于旧为夫妇者若女有齐衰大功之丧则在涂可不反礼与婿有丧同
  除丧则不复昏礼乎
  朱轼曰窃意既殡当择日妇以深衣见舅姑除丧合巹无陈设拜赞之礼厥明即庙见不俟三月
  三月而庙见称来妇也择日而祭于祢成妇之义也舅姑以妇见于祖庙则祝辞称来妇盖舅姑称之无舅姑则三月后夫妇择日而祭于祢然后遍见于祖庙 庾氏曰若舅姑偏存则厥明盥馈如常不复庙见非也存者致养而不礼于亡者可乎若舅没姑存则春秋时享子妇宜承之即姑没舅存铏簋豆笾亦舍妇无供也如时祭适当庙见之期则先择日庙见而后共祀事如庙见期远则宜供具而使室老或佐食摄荐焉王后有故大宗伯摄祼摄荐而不使宫卿世妇摄以俟庙见盖未有不庙见而遽承祀事者也 朱轼曰庙见则祖祢皆见矣又择日奠菜于祢犹舅姑存妇见讫以特豚盥馈如是而后妇道完备也
  婿不杖不菲不次
  未婚而女死尚为之齐衰既葬而后除则未庙见齐衰以终丧可知也
  夫死亦如之
  女宜斩衰而不吊期而后除泣而无声
  作伪主以行
  木主而曰伪何也送形而往迎精而反作虞主以莅几筵及练易栗主以依先祖孝子之精诚结聚于是则亡者之灵爽亦凭焉祀于庙而藏于祏多历年所而更作一主非伪而何
  丧之二孤则昔者卫灵公适鲁遭季桓子之丧卫君请吊哀公辞不得命公为主客入吊康子立于门右北面公揖让升自东阶西乡客升自西阶吊公拜兴哭康子拜稽颡于位有司弗辩也今之二孤自季康子之过也注未明有司宜辩者何事唐宋诸儒皆谓哀公为主礼也公既拜賔季孙不宜更拜误矣古者国君虽有亲吊士大夫之礼然不过始至升阶而哭既敛当心而冯奠设要节而踊未闻有拜礼也吊与燕飨义异燕礼臣拜稽首而君答焉可也吊则尸柩偃然于堂而受君之拜死者之心安乎卫侯之吊即固辞不获命有司宜陈君临臣丧之礼有哭踊而无拜俾公与卫侯立于堂上而季孙拜于阶下季孙虽横亦无以夺之也卫侯屈体于邻国之权臣哀公不能自强而下同于季氏之孤天泽易位乃人纪莫大之变当时有司畏季氏而不敢正后之儒者亦懵然不知其非转以公之答拜为礼甚不可解也 卫辄不能自定于卫而求亲于鲁故不惜辱身以媚季氏拒父之人何足深责所惜者哀公之昏懦耳蒙之会齐侯稽首公能据礼不答而卫辄之拜季斯转不敢不答非倨于齐而恭于卫也怒齐之祸小而憾于季氏之祸深也然终不免适越之辱不能以礼持国而徒屈志于强臣岂纾祸之道哉 会子以丧有二孤问而孔子曰今之二孤则一时尤而效之者众矣盖政在大夫自是列国强臣皆受邻君之吊拜而其君亦以答臣丧之拜为当然矣
  天子巡狩以迁庙主行载于齐车言必有尊也今也取七庙之主以行则失之矣
  迁庙之主无时祭故可载以行巡狩而载主于齐车舎于诸侯之祖庙皆所以止邪于未形起教于微渺也
  君去其国太宰取群庙之主以从礼也
  此非周公典礼盖周衰国灭而君奔者有此记礼者因及之若为天子所放流则宗祊不患无主即以内难出奔国中亦当改立君不应取主以行也
  丧慈母自鲁昭公始也
  左传载鲁昭公失礼事多季氏诬辞公于慈母尚不忍而齐归之丧三易衰如故衰时公年又非甚少诬可知矣盖縁民不知君而惟季氏是徳故其诬辞众皆信之久而不能辨也
  如诸侯皆在而日食则从天子救日各以其方色与其兵
  如非朝觐之期诸侯不皆在则方色不备虽从救止常服不以方色与兵也
  天子崩未殡五祀之祭不行既殡而祭其祭也尸入三饭不侑酳不酢而已矣
  周官冢宰宗伯皆摄王祭亮阴则宰摄有疾则宗伯摄惟祭天地社稷越绋而行事天地者大命之所承社稷者蒸民之所依也然曰天地而不曰上帝则圜丘方泽而外四郊迎气之祀亦不亲也天地之外但言社稷则四类四望畿内山川因国帝王先圣之祭亦不亲也乃于始殡之后躬亲五祀颇其类矣注疏自䕶其说乃云天地社稷去殡处远故越绋五祀去殡近暂往则还不为越绋独不思社稷在库门之内与五祀在宫中等耳不权以义之重轻而较其地之远近何其蔽也
  大夫之祭鼎俎既陈笾豆既设不得成礼废者几孔子曰九请问之曰天子崩后之丧君薨夫人之丧君之大庙火日食三年之丧齐衰大功皆废外丧自齐衰以下行也
  缌不祭观此条义乃明盖必同宫然后废祭也知然者以外丧自齐衰以下行也诸侯之大夫服夫人期天王七月皆废祭则外丧齐衰谓世父母叔父母兄弟不同宫者可知以同宫为断则祭之废者寡矣杂记如同宫虽臣妾葬而后祭况缌服乎所祭于死者无服则祭亦谓母妻之族或有故而与己同居者非然则既曰外丧自齐衰以下行而复立此文亦赘甚矣门内大功废祭者大夫之大功皆期之降也
  君之丧服除而后殷祭礼也
  注不得追祭惟适子为庶人庶子仕则然若并仕则追祭二祥庶子亦与无适庶子亦得自追二祥
  宗子为士庶子为大夫其祭也如之何孔子曰以上牲祭于宗子之家祝曰孝子某为介子某荐其常事周人贵贵祖庙以大夫得立恐于礼有变故特明其祭于宗子之家也礼至大夫每有变而不得自立庙则庶子为士宗子为庶人者无变可知矣所问不及庶人者古者卿大夫元士之适子并入国学舎不帅教而屏之远方鲜不为士者官族士族之适子降为庶人者至少也 古者命士以上父子必异宫盖有僚友有属吏若与父同宫则已之事难展而父之事亦多碍然父子宫不可同而庙则可立于宗子之家何也庙中之事春秋有期而宫中之事朝夕无间也宗子得为介子主祭而无父为子有爵者主祭之
  礼何也古者三十而娶四十而仕子为命士则父必老而传矣经传内无庶人为宗子得为大夫士主祭之文然义起于祖祢则宗子虽庶人义不可夺诸侯之礼祖庙未毁公族为庶人恩礼一与贵者同罪在大辟君为之变如其伦之丧况臣下乎 聘使之副曰介正使有故则介摄其事故子妇亦以是为称曰为介子某荐其常事以礼仪牲器皆介子之邀君赐也诗曰于以奠之宗室牖下谁其尸之有齐季女尸者主其事也岂大夫割牲而宗子为之荐大夫之妻治具而宗妇为之荐与
  摄主不厌祭不旅不假不绥祭不配
  注但言荐岁事于皇祖伯某不言以某妃配非也五者皆摄主自损抑之义非所以施于神也不隋祭示不敢为主也故尸则隋祭如常矣不假不敢受其福也不旅不敢尸其惠也不厌祭示主人不在未能必神之厌饫也事死如事生以主祭者不在而屏先妣不得受祭何义乎设宗子终不反国先妣之祭遂自是而绝乎旧说以摄主即庶子为大夫者更非也按公羊传大夫闻君之丧摄主而往盖凡以国政出子皆摄祭无子则兄弟或兄弟之子此记摄主正公羊传所云盖暂摄也惟暂摄则使主妇与之同荐彻不可也主妇在而使摄主之妻代主妇更不可也故使有司代之周官大宗伯凡大祭祀王后不与则摄而荐豆笾彻等而下之可知而不必夫妇相比以供祀事所谓不配也如宗子得罪居他国而庶子承祀则庶子之妻宜为主妇而礼无减损盖祭必夫妇亲之宗子无归期主妇之事有司可暂摄而不可常也且记特以摄主别之正恐与上义相蒙若五者即庶子主祭之礼则语直相承摄主之文为赘设矣下文所谓宗兄宗弟宗子在他国者即摄主告賔之辞也惟朝聘暂寄他国故以不得亲祭告賔若被放出奔而失守宗祊尚何告之有 祭莫重于阴厌僾见忾闻所以思成而为合漠之本也必不可废故知摄主所损乃堂事既毕后之阳厌耳
  宗子死告于墓而后祭于家
  注疏云容宗子之家无庙非也义起于己之无爵不关庙之有无宗子去在他国不敢就其家之庙以祭而望墓为坛以庙乃君所以优有爵者而非庶人所得干也既以罪去而其身又死即其子亦当毁庙而祭于寝况庶弟之无爵者乎如死于官则庙可存得用其牲礼于子祭于孙止
  宗子死称名不言孝身没而已
  公羊氏谓小宗无后当绝盖据仪礼丧服传云后大宗及此记身没则已但丧服传乃谓百世不迁之大宗决不可无后非谓继祢继祖之小宗不宜立后也小宗无后者盖遭事之变间一有之或庶子仅一子尚㓜而身没其子长不忍父无主后不肯嗣世父在礼长子不为人后则无兄弟而独承父重亦义所不得禁也若庶子有子二人凡有人心者皆知当以一嗣其兄而先王制礼乃谓宜绝以教民忍乎吾友此平王源仅一子以嗣兄遗令他年若有孙二人则以少者承已后后之君子所宜取法也
  今之祭者不首其义故诬于祭也
  首当作省
  殇不祔祭何谓阴厌阳厌
  会子意谓成人祔祭于庙而有尸故縁尸之未入而有阴厌既起而有阳厌殇既无尸何以有此名故夫子举其礼以示之也
  宗子为殇而死庶子弗为后也
  庶子即代宗子者弗为后谓庶子以其伦代而不得为殇子之后也对宗子言则代者无问适庶皆称庶子
  凡殇与无后者祭于宗子之家
  以是知自适士至庶人皆得祭祖祢也适士二庙则分祭之官师一庙则合祭之庶人祭于寝亦得兼祖祢然后祖以下殇与无后者乃得祭于其家 注云凡殇惟死祭之过此以往不祭又云凡庶殇不祭未知何据齐衰大功皆亲者也殇与无后者从祖祔食则宜以祖之祭为凖祖祧则止其祔食宜于祭之明日简其仪节而合飨之 仪礼丧服传乃儒者释经之文其精者必承授于先贤而粗者或参以臆说不皆中于理也如为人后者为其父母报传禽兽知母而不知父野人曰父母何算焉都邑之士则知尊祢矣大夫及学士则知尊祖矣俱鄙倍而不确
  且君子行礼不以人之亲痁患
  痁当作阽楚辞阽余身而危死汉文帝诏阽于死亡盖边近之义
  下殇土周葬于园遂舆机而往涂迩故也今墓远则其葬也如之何孔子曰吾闻诸老耼曰昔者史佚有子而死下殇也墓远召公谓之曰何以不棺敛于宫中史佚曰吾敢乎哉召公言于周公周公曰岂不可史佚行之下殇用棺衣棺自史佚始也
  陈氏集说曽子问不用舆机则当用人举棺或用车载非也果尔则当以人车所宜示之矣盖曽子所疑者以机载尸舆而往敛于葬所以在园也若墓远则尸不宜暴于道路故孔子答以自史佚以来已有棺敛于宫中之礼也曰棺敛者舆机则棺在园以尸就之敛于宫中则入棺而后行葬也棺衣衣字当作平声周人以夏后氏之堲周葬中殇下殇堲周者以砖周于棺之坎非不用棺特不以棺敛于宫中耳
  三年之丧卒哭金革之事无辟也者礼与
  丧大记君既葬王事入于国既卒哭而服王事大夫士既葬公政入于家既卒哭弁绖带金革之事无辟也春秋传闵子要绖而即事曰若此乎古之道不即人心则此为周制明矣孔子惟举夏殷之礼而证以古记与子路问鲁大夫练而床答以吾不知同义及子夏再问则举鲁公有为为之而惟病时人之以丧从利大义耿著终不言周制之非圣人之语言气象如此
  夏后氏三年之丧既殡而致事殷人既葬而致事朱轼曰初丧哀痛不暇及此故待殡葬毕然后告君而致其职事也















  礼记析疑卷七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析疑卷八
  翰林院侍讲衔方苞撰
  文王世子
  命膳宰曰末有原
  玉藻夕祭牢肉则夕膳所进亦朝牲肤体但已彻之俎实则不可再用耳
  胥鼔南
  谓二南也诗曰以雅以南四裔之乐先王不废以示声教之四讫耳教世子及国子而首以南蛮之乐何义哉前儒既知旧说之非又谓象箾南籥或谓南亦雅乐名盖以春诵夏弦已包二南不知正始之风尤切于修身齐家故始学者于四诗中又时习之也
  春诵夏弦大师诏之瞽宗秋学礼执礼者诏之冬读书典书者诏之
  诏书与礼者不目其人何也周官大司乐掌成均之法凡有道者有徳者使教焉不必其有职司也诗乐弦诵有音声度数必乐师始可教礼与书専明义理则深于礼者皆使执礼深于书者皆使典书于职未有列其人亦无定故不可指名
  大乐正学舞干戚语说命乞言皆大乐正授数大司成论说在东序
  舞干与乞言合语皆小乐正所诏而大乐正复教之何也小乐正诏以仪法及将成熟大乐正复教之而使进质于大司成以讲明其义理也凡侍坐于大司成者远近间三席可以问则大司成论说乃以义理开示学者后语于郊始及才能优劣疏义未安 舞干戚则有进反周折疏密疾徐之数语说则有辞让坐兴先后久暂之数乞言则有瞻视俯仰应唯趋走之数必有授之者乃不违其节三者有礼仪而无所为篇数注似误 注疏以大乐正为大司乐大司成为地官之师氏似未安师氏掌教太子及贵游子弟从学于虎门者且王举必从朝夕听治必在左右诏美谏恶安能更与成均之国子讲问故其职并无一语及于大学者大司乐二人爵皆中大夫与师氏等其职掌成均之法建治国之学政凡有道有徳者皆属焉则大司成即大司乐明矣注疏盖以记有小乐正而周官惟有乐师故迁就而为此说不知乐师下大夫四人即记所谓大乐正也上士八人即所谓小乐正也且周官别无籥师丞记者盖以籥师上士四人教舞羽籥而籥章中士四人外别有下士四人故以下士为丞正与乐师之上士称小乐正同耳
  凡始立学者必释奠于先圣先师及行事必以币释奠释菜皆祭也释币则告也或释奠或释菜将教士而礼于先圣先师也行事则特行于学中之事如出师受成归告讯馘语于郊而取贤敛才王亲视学以简不帅教者则惟以币告而无释奠释菜之礼盖义无取于祭也
  凡语于郊者必取贤敛才焉或以徳进或以事举或以言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曲艺皆誓之以待又语三而一有焉乃进其等以其序谓之郊人远之于成均以及取爵于上尊也曲艺皆誓以待又语者仍望其能自进于徳事言也三而一有谓于徳事言大段不能成就而微有一端之合也盖非粗明于理法虽小职不可使治故虽擅曲艺必于三者微有合然后可因能任使及当作次盖以次第取爵于其长官不得达于君也如医则繋籍于医师卜则繋籍于卜师俾试以所能程其功而授之爵凡官中下士皆其长所假之爵凡选士不升于学者仍归之乡遂使其长量能而授事焉义与此同 司徒所升选俊皆徳行道艺出于伦辈者不宜于徳事言一无所成而仅通于曲艺盖卿大夫元士之适子并入于成均则其中宜有质不逮于中人者矣故使习曲艺亦可以収束其身心而艺之成亦可假微职以食于上耳
  始立学者既兴器用币然后释菜不舞不授器乃退傧于东序一献无介语可也
  东序即所立学中之东厢盖释奠于堂上而礼賔于东厢非与虞庠相对之夏学也使先有东序则虞庠之立不可云始若虞庠与东序并立又不应虞庠不礼賔东序不释菜以此知为注家之误也 旧说不惟与始立学相背即两学并立后亦不应释菜于此又彻俎豆几筵而礼賔于彼况一献无介语礼既甚略何故复多此烦扰乎顾命东序西序特牲馈食设庶羞于西序皆谓厢 熊氏谓秋颁学合声不释菜非也承春入学释菜合舞之后则合声礼同不待言故文略耳春官释奠于其先师秋冬亦如之旧说谓夏不释奠其误亦类此
  太傅审父子君臣之道以示之
  世子之于君兼有父子君臣之道而体势与臣庶异处之难得其宜故必审察以示所当行
  其在外朝则以官司士为之
  外朝惟有职司者乃与故惟以官序之
  其在宗庙之中则如外朝之位宗人授事以爵以官官谓有职司者爵谓无职司而有爵命者无职司而有爵命亦或授以事无爵者序立而已盖宗庙之中与外朝异虽无爵者得与而事则不及焉故特文以著之也
  其登馂献受爵则以上嗣
  注以特牲嗣举奠礼为献受爵之序非也举奠主人之嗣子也此记所谓上嗣公族也所谓献即长兄弟之加爵也所谓受爵即受尸酢爵也献受爵惟长兄弟一人馂则与者稍多然皆以上嗣而馀子不得与焉馂者有常数故不能遍也
  其在军则守于公祢公若有出疆之政庶子以公族之无事者守于公宫
  疏云朝觐会同则庶子留守不从行非也周官大会同大司马帅国子而掌其政令诸子作群士从春秋传同盟於戏郑六卿门子皆从故官中下大夫二人中士四人正分掌公出及留守之政令也公族之无事者谓学于虎门太学及诸子所存游倅使之修徳学道者盖公族为六官之属者或从公或治官中之事其名在宫伯之版者则有八次八舎之常职惟君行出疆而守宫庙则诸子职所谓国有大事则帅国子而致于太子惟所用之者也国子且致则游倅不待言矣卿大夫士之子则掌固颁其守政盖以公族守宫庙则卫士作其义心以卿大夫士之子守边圉则众庶咸有固志矣 诸侯朝觐会同必载迁主则庶子亦宜守齐车宫庙亦宜警守不独征伐故以出疆之政包之
  其刑罪则纎剸亦告于甸人
  周官掌囚职士加明梏以适市而刑杀之有爵者及王之同族奉而适甸师氏据此告当作梏旧读曰鞠非也鞠者狱未成之辞也既成而致刑于甸人不宜曰鞠
  外朝以官体异姓也
  以徳诏爵以功诏禄皆与异姓一体有罪则体百姓虽亲不以犯有司亦此义也
  正室守大庙尊宗室而君臣之道著矣
  继世之君臣诸父昆弟以承祖之正体也公族之适子犹守太庙而其父兄不敢先焉况君之继序者乎此所谓君臣之道著也
  天子视学大昕鼓徴所以警众也众至然后天子至乃命有司行事兴秩节祭先师先圣焉有司卒事反命先圣先师使有司祭而先老亲释奠焉非义所安也盖天子非有事不视学五年视学则有比校群士徳艺之事简不帅教者则有习射习乡之事皆有司掌之天子亲临特用以兴起震动之故至即命有司行此而天子自举常典祭先圣先师也天子视学当在太学中堂祭先圣先师亦当在此设有司就此行释奠事则天子亲见之无庸卒事反命矣 如出征有受成之事则必主兵者受之反有讯馘之事必典狱者讯之诗曰淑问如皋陶在泮献囚则君不亲讯审矣推之春秋视学亦必有教国子之事有司掌之而君不亲焉者
  始之养也适东序
  东序即太学东厢
  适馔省醴养老之珍具遂发咏焉退修之以孝养也遂发咏焉退为句盖适馔省醴乐声既发则天子遂退乐记天子执醤而馈执爵而酳冕而总干正与此篇义相发明盖醤者食之本执醤示欲亲馈也爵者饮之具执爵示欲亲酳也干者舞之器冕而总干示欲亲舞也皆用以为礼而不亲执其事此篇云适馔则不亲馈可知矣曰省醴则不亲酌可知矣发咏而退则不亲舞可知矣盖养老于东序而天子位在太学中堂乐声甫作即退反其位故乐阕有司复以告乃发命而归也使天子亲馈献则老更当拜亲舞老更当立而待非所以安养之也先儒论燕礼宰夫为献主义亦如此
  反登歌清庙既歌而语以成之也
  天子将退时老更必离位致敬既退然后各反其位也
  言父子君臣长幼之道合徳音之致
  文王之徳所以播诸乐歌者不过父子君臣长幼之道止于至善而已清庙之诗曰济济多士秉文之徳故既歌而语凡为父子为君臣为长幼者必合于文王之徳音而后为人伦之极则也
  王乃命公侯伯子男及群吏曰反养老幼于东序王制五十养于乡六十养于国七十养于学乡遂之老有进养于天子之学者故乡遂之吏偕焉命反养老谓当养于乡者观此则庶人之老各就其地而行引年之政也审矣幷及幼者周官养耆老孤子事每相连天子视学虽専养耆老而命公侯伯子男及群吏不可遗孤子故连类而及之
  朝夕至于大寝之门外
  惟朝夕至寝门者正昼君与百官图事世子亦修业于虎门也惟至寝门外者或嫔御在侧必君召乃敢入也










  礼记析疑卷八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析疑卷九
  翰林院侍讲衔方苞撰
  考定文王世子
  文王之为世子朝于王季日三鸡初鸣而衣服至于寝门外问内竖之御者曰今日安否何如内竖曰安文王乃喜及日中又至亦如之及莫又至亦如之其有不安节则内竖以告文王文王色忧行不能正履王季复膳然后亦复初食上必在视寒煖之节食下问所膳命膳宰曰末有原应曰诺然后退武王帅而行之不敢有加焉
  文王有疾武王不说冠带而养文王一饭亦一饭文王再饭亦再饭旬有二日乃间文王谓武王曰女何梦矣武王对曰梦帝与我九龄文王曰女以为何也武王曰西方有九国焉君王其终抚诸文王曰非也古者谓年龄齿亦龄也我百尔九十吾与尔三焉文王九十七乃终武王九十三而终
  九龄梦锡先儒皆识其妄而未知谁实为之以王莽事及当日所伪乱经语证之盖亦刘歆所增窜也盖莽称宰衡受九锡居摄践阼南面朝群臣称假皇帝皆托于周公唯即真于公无可托故特起符命而兴昌亭长首言梦天公使者告以摄皇帝当为真哀章继称汉高帝降金䇿书传位于莽故歆增窜此记以示周之兴文武尝见此异徴以为莽事之证验其称武王养疾亦为莽而设也莽侍王鳯疾不解衣带连月其孤贫时以孝母著闻则一饭亦一饭再饭亦再饭必莽之饰行莽革汉命亦三夜不御寝三日不御食故增窜此记以见莽天性合道凡事皆与古圣同符以义裁之武王必无是也父母有疾当时已之饥饱而饭每减焉或偶辍一饭亦顺其自然必以父母之一饭再饭为凖是伪也设旬月不入勺饮子亦如之可乎
  成王幼周公相抗世子法于伯禽欲令成王之知父子君臣长幼之道也成王有过则挞伯禽所以示成王世子之道也
  不能莅阼践阼而治文王之为世子也去不能莅阼践阼而治八字辞意始相承仍之则义悖而辞意亦梗盖周公抗世子之法于伯禽为成王不逮事武王非为其不能践阼也且公于伯禽何待践阼而后法可抗其为歆所増窜无疑 末缀文王之为世子也义无所处故先儒以为衍然非衍也盖歆于世子之谓也下缀周公践阼以示古有周公践阼之礼故于此节缀此句于一献无介语可也下缀教世子以示三语乃记礼者各标其名目使人疑古记所传或有同异盖故乱其绪以揜饰其所増窜正公孙禄所谓颠倒五经使学士疑惑也
  凡三王教世子必以礼乐乐所以修内也礼所以修外也礼乐交错于中发形于外是故其成也怿恭敬而温文立大傅少傅以养之欲其知父子君臣之道也大傅审父子君臣之道以示之少傅奉世子以观太傅之徳行而审喻之大傅在前少傅在后入则有保出则有师是以教喻而徳成也师也者教之以事而喻诸徳者也保也者慎其身以辅翼之而归诸道者也
  记曰虞夏商周有师保有疑丞设四辅及三公不必备唯其人语使能也仲尼曰昔者周公摄政践阼而治抗世子法于伯禽所以善成王也闻之曰为人臣者杀其身有益于君则为之况于其身以善其君乎周公优为之
  古书言师保者多矣未有言疑丞者言三公者多矣未有言四辅者莽置四辅以配三公又为其子置师疑傅丞阿辅保拂故歆増窜此记或谓庄子有舜问于丞语疑古或有此官不知庄子皆寓言与汤之问棘等耳果虞夏商周之旧典胡他书更无及此者先儒谓前言周公相践阼而治此阙相字下文又有周公践阼皆记者之失不知此歆之微意也记之本文乃成王幼周公相歆窜入不能莅阼践阼而治二语欲并削相字则辞意不安故仍之然恐解者谓相成王践阼而治故覆出此文以见践阼而治者乃周公而下文又特缀周公践阼以见当时即有此名目也其特称仲尼见不独事为周公之事而美其事者复有仲尼之言即莽下书称康诰王若曰朕其弟小子封春秋隐公不言即位此二经周公孔子所定盖为后法之意也于其身以善其君亦阴为莽解也周官师氏保氏教王世子于虎门凡国子弟及国之贵游子弟学焉祭祀賔客会同丧纪军旅王举则从伯禽乃诸侯世子本当抗世子法以教之以亲属为国子在学在朝本朝夕王所王甚幼而有过为师傅者法当督责左右亲近卫翼之人以警王心即伯禽之挞礼亦宜然无所谓迂其身也莽自居摄践阼以至称假皇帝皆曰将以隆就孺子此歆所谓迂其身以善其君与
  是故知为人子然后可以为人父知为人臣然后可以为人君知事人然后能使人
  成王幼不能莅阼以为世子则无为也是故抗世子法于伯禽使之与成王居欲令成王之知父子君臣长幼之义也君之于世子也亲则父也尊则君也有父之亲有君之尊然后兼天下而有之是故养世子不可不慎也
  以义求之宜曰武王崩成王幼以为世子则无为也与不能莅阼何与其称此至再至三不过为周公践阼证耳君之于世子也数语亦无谓且辞意蒙混与莽传内制诏书疏相似疑亦窜入
  君子曰徳徳成而教尊教尊而官正官正而国治君之谓也
  数语本在语使能也下今移置于此盖承上文能为父能为君能使人而言养成世子之徳所以如是其重者以此日之徳成则他日之教尊而官正国治然后可以为人君也徳成而教尊则可以为人君而又可以为人父矣官正而国治则能使人之效也
  行一物而三善皆得者唯世子而已其齿于学之谓也故世子齿于学国人观之曰将君我而与我齿让何也曰有父在则礼然然而众知父子之道矣其二曰将君我而与我齿让何也曰有君在则礼然然而众著于君臣之义也其三曰将君我而与我齿让何也曰长长也然而众知长幼之节矣故父在斯为子君在斯谓之臣居子与臣之节所以尊君亲亲也故学之为父子焉学之为君臣焉学之为长幼焉父子君臣长幼之道得而国治语曰乐正司业父师司成一有元良万国以贞世子之谓也
  周公践阼
  凡学世子及学士必时春夏学干戈秋冬学羽籥皆于东序小乐正学干大胥赞之籥师学戈籥师丞赞之胥鼓南春诵夏弦大师诏之瞽宗秋学礼执礼者诏之冬读书典书者诏之礼在瞽宗书在上庠凡祭与养老乞言合语之礼皆小乐正诏之于东序大乐正学舞干戚语说命乞言皆大乐正授数大司成论说在东序凡侍坐于大司成者远近间三席可以问终则负墙列事未尽不问凡学春官释奠于其先师秋冬亦如之凡始立学者必释奠于先圣先师及行事必以币凡释奠者必有合也有国故则否凡大合乐必遂养老凡语于郊者必取贤敛才焉或以徳进或以事举或以言扬曲艺皆誓之以待又语三而一有焉乃进其等以其序谓之郊人远之于成均以及取爵于上尊也始立学者既兴器用币然后释菜不舞不授器乃退傧于东序一献无介语可也
  教世子
  此篇首言文王之为世子武王帅而行之继言成王幼周公抗世子法于伯禽文武履常而尽其道周公遭变而制其宜皆可以法后王立人极者若夫教世子之法崇礼乐择师保兴齿让则三代之所同也古今无异教上下无异学故列序学世子及学士之通礼而释奠之礼次之始立学之礼又次之释奠而合乐养老又次之语于郊而敛贤取才又次之始立学而器未备礼未成者又次之学既立礼既成教既备而后天子视学焉故次之庶子之官为世子领国子及其倅王举则从以观礼而听事者也而其教尤详于公族皆所以辅成世子之徳也故以是终焉篇末世子之记则古所传世子之疏节而述礼者因以附焉尔
  天子视学大昕鼓徴所以警众也众至然后天子至乃命有司行事兴秩节祭先师先圣焉有司卒事反命始之养也适东序释奠于先老遂设三老五更群老之席位焉适馔省醴养老之珍具遂发咏焉退修之以孝养也反登歌清庙既歌而语以成之也言父子君臣长幼之道合徳音之致礼之大者也下管象舞大武大合众以事达有神兴有徳也正君臣之位贵贱之等焉而上下之义行矣有司告以乐阕王乃命公侯伯子男及群吏曰反养老幼于东序终之以仁也是故圣人之记事也虑之以大爱之以敬行之以礼修之以孝养纪之以义终之以仁是故古之人一举事而众皆知其徳之备也古之君子举大事必慎其终始而众安得不喻焉兑命曰念终始典于学庶子之正于公族者教之以孝弟睦友子爱明父子之义长幼之序其朝于公内朝则东面北上臣有贵者以齿其在外朝则以官司士为之其在宗庙之中则如外朝之位宗人授事以爵以官其登馂献受爵则以上嗣庶子治之虽有三命不逾父兄其公大事则以其丧服之精麤为序虽于公族之丧亦如之以次主人若公与族燕则异姓为賔膳宰为主人公与父兄齿族食世降一等其在军则守于公祢公若有出疆之政庶子以公族之无事者守于公宫正室守大庙诸父守贵宫贵室诸子诸孙守下宫下室五庙之孙祖庙未毁虽为庶人冠取妻必告死必赴练祥则告族之相为也宜吊不吊宜免不免有司罚之至于赗赙承含皆有正焉公族其有死罪则磬于甸人其刑罪则纤剸亦告于甸人公族无宫刑狱成有司谳于公其死罪则曰某之罪在大辟其刑罪则曰某之罪在小辟公曰宥之有司又曰在辟公又曰宥之有司又曰在辟及三宥不对走出致刑于甸人公又使人追之曰虽然必赦之有司对曰无及也反命于公公素服不举为之变如其伦之丧无服亲哭之公族朝于内朝内亲也虽有贵者以齿明父子也外朝以官体异姓也宗庙之中以爵为位崇徳也宗人授事以官尊贤也登馂受爵以上嗣尊祖之道也丧纪以服之轻重为序不夺人亲也公与族燕则以齿而孝弟之道达矣其族食世降一等亲亲之杀也战则守于公祢孝爱之深也正室守大庙尊宗室而君臣之道著矣诸父诸兄守贵室子弟守下室而让道达矣五庙之孙祖庙未毁虽及庶人冠取妻必告死必赴不忘亲也亲未绝而列于庶人贱无能也敬吊临赙赗睦友之道也古者庶子之官治而邦国有伦邦国有伦而众乡方矣公族之罪虽亲不以犯有司正术也所以体百姓也刑于隐者不与国人虑兄弟也弗吊弗为服哭于异姓之庙为忝祖远之也素服居外不听乐私丧之也骨肉之亲无绝也公族无宫刑不翦其类也
  世子之记曰朝夕至于大寝之门外问于内竖曰今日安否何如内竖曰今日安世子乃有喜色其有不安节则内竖以告世子世子色忧不满容内竖言复初然后亦复初朝夕之食上世子必在视寒煖之节食下问所膳羞必知所进以命膳宰然后退若内竖言疾则世子亲齐玄而养膳宰之馔必敬视之疾之药必亲尝之尝馔善则世子亦能食尝馔寡世子亦不能饱以至于复初然后亦复初
  余少读世子记怪其语多复𠴲枝赘既长益辨周公践阼之诬武王梦帝与九龄之妄而未有以黜之及观前汉书王莽居摄群臣献议称明堂位周公践阼以具其仪然后知刘歆之徒实为之而是篇诬妄语亦当时所増窜也是篇所记教世子之礼也而称成王不能莅阼者再周公践阼者三成王幼而孤无由习世子之礼非关不能莅阼也周公抗世子之法于伯禽岂必践阼而后法可抗哉其强而附之増窜之迹隐然可寻莽将即真称天公使者见梦于亭长故伪附此记以示年齿命于天而梦中得以相与则亭长之梦信乎其有徴矣尝考周官显悖于圣道者实有数端而察之莫不与莽事相应故公孙禄谓歆颠倒五经使学士疑惑其罪当诛意当其时老师宿儒必具见周官礼记本文而愤其伪乱故禄亦疾焉余于周官之不类者既辨而削之乃并芟薙是篇稍移其节次而发其所以然之义孟子曰予岂好辨哉予不得已也之数者乃礼义之大闲自前世或疑而未决或习而不知其非故不自揆刊而正之以俟后之君子莽之乱政皆托于周官而僭端逆节一徴以礼记其引他经特迁其说谬其指而未敢易其本文其受九锡奏称谨以六艺通义经文所见周官礼记宜于今者为九命之锡盖他经则迁就其义而周官礼记则増窜其文之征也盖武帝时五经虽并列于学官而易诗书春秋传诵者多故说可迁指可谬其本文不可得而易也仪礼孤学自高堂生而外学者徒习其容而不能通其义故于丧服微窜经文附以传语至戴记则后出而未显周官自莽与歆发故恣为伪乱然恐海内学士或间见周官之书而传仪礼戴记者能辨其所増窜故特徴天下有逸礼古书毛诗周官尔雅天文图谶钟律月令史篇文字者并诣公车至者以千数皆令记说廷中而又使歆卒父业典校群书而颁布之使前见周官戴记之本文者亦谓歆所増窜杂出于廷中记说而疑古书所传或有同异其巧自盖者可谓曲备矣自班固志艺文壹以歆所定七略为宗虽好古之士无所据以别其真伪而每至歆所増窜则鲜不以为疑盖书可伪乱而此理之在人心者不可蔽也戴氏所述礼记无明堂位至东汉之初马融始入焉其为歆所伪作无可疑者而此记所称周公践阼及他诬妄语莫不与莽事相应一如莽之乱政分窜于诸官先圣之经古贤之记为歆所伪乱者转赖其自盖之迹以参互而得之岂惟人心之不可蔽哉盖若天所牖焉后之人或以専罪余则非余之所敢避也
  莽之求书先逸礼以戴氏所传无明堂位及此记所増窜也次古书以称周书逸嘉禾篇假王莅政也次毛诗以毛氏后出未显俾众疑其引诗而迁其说谬其指者或出于毛氏也如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为以天下养之类次周官其乱政皆分窜于诸官也并及尔雅杂家使众莫测也易春秋无求焉以莽事无所托虽有称引而于本文无増窜也昔朱子谓戴记所传或杂以衰世之礼然相提而论其诬枉未有若周公践阼居天子之位者其妖妄未有若武王梦帝与九龄而文王复与以三者其悖谬未有若大夫为其父母兄弟之未为大夫者之丧服如士服及士之子为大夫则其父母不能主者凡此皆先儒所深病蒙士所心非也莽为其母功显君服天子之吊服而不主其丧则杂记之文毋亦歆所増窜以示大夫士相去一间耳而古者子为大夫于父母之服即有变况践阼居天子之位乎子为大夫父母之为士者尚不敢主其丧况居天子之位与尊者为体而可私屈为母丧主乎歆既邪恶而文学乃足以济其奸凡所增窜辞气颇与戴记周官为近故历世以来群儒虽究察其非终怀疑而未敢决焉班史谓自书传所载乱臣贼子无道之人考其祸败未有如莽之甚者余考自古承学之士通经习礼而为妖为孽亦未有如歆之甚者也然莽以六艺文奸言当其时即交讪焉而歆蠧蚀经传以诬圣人乱先王之政至于千七百馀年而莫敢薙芟则歆之罪其更浮于莽也与










  礼记析疑卷九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析疑卷十
  翰林院侍讲衔方苞撰
  礼运
  如有不由此者在埶者去众以为殃是谓小康
  在埶者去谓有国有家者而不由礼必致倾覆也众以为殃谓齐民而不由礼必以致殃咎也旧说与上下辞意不相承接
  故失之者死得之者生
  古人威仪言动毫末不在于礼而观者决其有死亡之衅后世人猖狂偷惰无毫末之在于礼而未见所为祸变者以其身心原未尝习于礼也然悖礼之甚亦未有不招殃致凶者
  列于鬼神
  即下命降于社云云之义注甚确不可易也
  故圣人以礼示之故天下国家可得而正也
  幽厉以后诸侯大夫僭逼天下国家不可得而正矣然究其源则由天子坏法乱纪而后诸侯僭于天子诸侯君臣为谑而后大夫逼于诸侯其致乱之由因不能示之以礼则拨乱之道亦惟礼可以已之要绾前后乃一篇之枢纽也
  坤乾之义夏时之等吾以是观之
  孔子不言之意盖谓夏殷礼既无徴周礼虽存而诸侯放恣大夫僭横亦不过如坤乾夏时仅留其书册吾虽学周礼亦不过以观二书者观之而已因推原上古中古皆本仁敬诚孝制丧祭之礼以正天下国家至周而大备圣人创制如此其艰难而今已扫地无遗是以不能不痛惜于幽厉之伤周道也
  然后饭腥而苴孰
  饭腥苴孰恐系上古之礼于周无考旧说以生米为含非也生米不得谓腥
  故天子祭天地诸侯祭社稷祝嘏莫敢易其常古是谓大假
  天子诸侯各有典祀所谓常古也常古不易乃得大嘏下所列皆易其常古以生祸乱者故以是起之
  祝嘏辞说藏于宗祝巫史非礼也是谓幽国
  礼者圣人所以正天下国家而莫重于祭君人者明于郊社之礼禘尝之义而身体力行之然后仁义有所推事物反其本今乃视为具文及时临事惟视宗祝巫史执其事荐其辞君臣昏暗至此则万事皆冥行矣是以谓之幽国也
  盏斚及尸君
  杞宋尸象前王他国尸象国君故曰尸君
  冕弁兵革藏于私家非礼也是谓胁君
  孤希冕大夫玄冕礼也而不得藏于家何也冕弁皆助祭于君之服也周官司服凡大祭祀大賔客共其衣服而奉之其文繋孤卿大夫士之后则大夫士之上服皆临事而官授之其家不得私制所以大为之防也内司服嫔妇及凡命妇共其衣服追师为内外命妇之首服以待祭祀賔客弁师职凡诸侯及孤卿大夫之冕弁各以其等为之而掌其禁令凡诸侯朝觐归国天子必赐车服则亦不得自为但可藏于国耳大夫而藏于家是自为且私用之也必料君之不能诘而后敢擅藏私用非胁君而何周公制礼以冕服优卿大夫而临事授于有司不得私为以军事任卿大夫而兵具藏于卒伍不得私作圣人之法所以万世而无弊也
  大夫具官祭器不假声乐皆具非礼也是谓乱国记曰大夫无故不彻乐又问大夫之富曰祭器衣服不假周官大夫有判县之乐岂皆王朝大夫之事而在侯国大夫则为非礼与春秋传晏子曰惟卿为大夫言侯国之卿降于王朝一等得用大夫之礼大夫则当用士礼也
  以衰裳入朝
  古者士大夫既卒哭而服公事自不能不入朝故脱齐衰存弁绖此礼以权制者也当孔子时齐晋虽有强臣然陈氏包藏祸心而方假仁义以収民望自不敢显悖礼之外节晋则知悼子在殡杜篑谏平公鼓钟诸臣亦必无衰裳入朝之事惟鲁君如寄生臣民久而安焉史记称鲁如小侯卑于三桓之家则三桓不肯以临鲁君之朝而易已之衰裳明矣总言衰裳期功皆不脱也
  与家仆杂居齐齿
  记者于篇首即曰孔子之叹盖叹鲁也春秋时大夫之强逼列国亦有之而未若鲁之甚晋之荀赵家有藏甲而未若三桓尽夺君之土地人民而公室转无兵也歌雍诗舞八佾则所藏者岂独大夫之冕弁哉陪臣执国命则岂独与公士杂居齐齿哉孔子惟汎举其未至已甚者而隐痛愈深矣然究其源则由君用郊禘不能以礼示下故末流至于此极耳
  大夫有采以处其子孙
  此畿内大夫有勲劳赐世邑如周召分子见于春秋者金縢王与大夫尽弁与此篇所举皆该公卿
  故天子适诸侯必舎其祖庙而不以礼籍入是谓天子坏法乱纪
  舎其祖庙而奉礼籍以入则荒乐匪僻之事无因而至矣
  刑肃而俗敝则法无常
  刑以正俗而肃刑之世俗未有不敝者以徳教无闻民不能服而藏恶于其心也俗敝则民抏敝以巧法而上不得不多方以御之故法无常
  法无常而礼无列礼无列则士不事也
  民避法不暇何暇从事于礼礼虽列犹无列也故曰礼无列则士不事也
  故政者君之所以藏身也是故夫政必本于天殽以降命命降于社之谓殽地降于祖庙之谓仁义降于山川之谓兴作降于五祀之谓制度此圣人所以藏身之固也
  此周末诸儒目击乱政之君而假圣言以警之也盖乱国之君以政乃身之所主命惟心之所欲而纵恣以自适不知国乱位危虽欲藏其身而无所也圣人之政皆所以达天心故效以降命必临之以天地鬼神示非身之私也舎此则命为乱命而政必以之败矣所谓命降于是者非独因祭而出命也如山川之禁令岂必因祭而发哉凡命之涉于社事者皆法地以尽地利也凡命之发于祖庙者如爵命征讨之类皆所以昭仁而率义也凡命之施于山川者皆所以兴民财作民事也至一切制度皆顺四时以分布而首时必祀其方之帝并中央之帝为五所谓降于五祀谓之制度也五祀见于经传者不一而知此为五行之帝者祀门行戸灶无命之可降也
  故圣人参于天地并于鬼神以治政也
  圣人与天地合其徳故所治之政可参于天地以赞化育与鬼神合其吉凶故所治之政可并于鬼神以效祲祥下文处其所存玩其所乐即治政之根源参于天地并于鬼神之实事也
  处其所存礼之序也
  物必有则其所存也节之文之各就其本然之则处其所存也是乃礼之所以序也
  玩其所乐民之治也
  玩与易六传居则观其象而玩其辞动则观其变而玩其占之义略同谓思索而体验之也观周官于民治凡利于民者皆曲尽而无遗乃知圣人玩其所乐之实
  四者君以正用之
  敬授人时圣人以正用天时也咸则三壤圣人以正用地财也蕃其生安其性以正成父之恩也敕五典崇四术以正建师之极也
  故君者所明也非明人者也
  君能自昭明徳则人皆观而喻焉故曰所明也若已昏而欲人之明则有诸已而非诸人无诸已而求诸人已实有过故曰明人则有过也百姓则君以自治正以君乃所赖以明者耳陈氏澔谓宜改明为则于文义可通而按以事理则悖盖君当为人所则尤当则人舜舎已从人禹闻善言则拜前世谊主皆以虚中受谏而寡过未闻以则人致过也
  故用人之知去其诈用人之勇去其怒用人之仁去其贪
  知仁勇之成徳者自无诈怒贪之病而中人之性则不能无累于气质惟礼可释回増美质故知者知有礼则知诈之累于知而明可进于诚勇者知有礼则知怒之累乎勇而气可配乎道仁者知有礼则知贪之累乎仁而仁且兼乎义郑注无悖于理而于三其字不可通陈氏澔诂去为弃谓但用其长不责其短则恐诈怒贪之祸深而知仁勇之效浅久且尽失其故行也
  大夫死宗庙谓之变
  大夫死国事常也若死已之宗庙则必族有乱人为君所讨如晋八郤或同列相戕如晋灭祁氏羊舌氏皆事之变也
  父慈子孝兄良弟弟夫义妇听长惠幼顺君仁臣忠十者谓之人义
  春秋传齐晏婴对景公曰君令而不违臣共而不贰父慈而教子孝而箴兄爱而友弟敬而顺夫和而义妻柔而正义更周密晏子所陈増姑慈而和妇顺而婉以景公溺于私爱不能正家酿兄弟相戕之祸则妇姑间必尽失其道矣此记増长惠幼顺以君人者修十义以明民则兄弟而外族姻乡党中长幼之教不可阙也晏子欲其君正家以正国故自君臣父子始此记言人君以礼正天下国家欲民之率义必自君臣之行义始故以父子兄弟始而以君仁臣忠终皆古人立言之义法也
  故人者其天地之徳阴阳之交鬼神之会五行之秀气也
  健顺之性秉于继善之初所谓天地之徳也然必阴阳交感而后万物化生人生始化曰魄既生魄阳曰魂是谓鬼神之会具五性之全而能通故知为五行秀气之所凝而超然异于群生也
  故天秉阳垂日星地秉阴窍于山川播五行于四时和而后月生也是以三五而盈三五而阙
  山下出泉风云皆出于山故曰窍于山川 李光地曰日星从天而属阳四时日星之所经也山川从地而属阴五行山川之所主也然五行之气实上播于四时之间如雷电风霆云雨霜露之感遇聚散无非山川所郁五行之精地所载之神气皆应天之时与之同流故天虽有春夏秋冬之四时而所以化生万物者亦不离乎风雨霜露而已夫五行播于四时是天地阴阳之和合也和合故月生焉阴精阳气会于太虚而成象生之谓也 朱轼曰非五行播于四时之中阴阳协而五行调何以十二辰各顺其序而划然为三旬之十二月故曰和而后月生也 月生者至每月之三日而生明也惟以月生验和者以有生有盈有阙可计日而知是月之始终且以定闰而成岁也此天垂象圣人效天奉时之最大者若日之出入终古有常非以月为徴何以分每月之大小而定闰哉
  故人者天地之心也
  天地生人畀以形气而不能使长育致其相生相养之道者圣人也赋以性命而不能使顺达牖以可知可行之道者圣人也人能致中则天地位犹心安而体舒也人作慝乱常则三辰为之失次川岳为之不宁犹心病而形变也揆诸裁成辅相之实事验以感应流通之实理则人为天地之心昭昭然矣
  五行之端也
  人有五常可以见五行之理有五脏可以验五行之气故曰五行之端
  食味别声被色而生者也
  言此以见人当明于天性而知自贵于物也
  以天地为本故物可举也
  朱轼曰物可举谓万物之理皆备也
  月以为量故功有艺也
  贪欲无艺无限极也功有限极则人乐趋而事不匮矣
  鬼神以为徒故事可守也
  冠婚丧祭朝聘会盟师田学校无事不以鬼神临之所以使人敬慎郑重守之而不敢过越也
  五行以为质故事可复也
  注义与四时为柄同非也盖四时之政令皆以五行之理为质干而依之以生故百物息耗之应天时顺逆之徴其事一一可复也
  礼义以为器故事行有考也
  周于礼义而后为成人一行亏则如器之败阙而不可掩矣故曰事行有考也
  人情以为田故人以为奥也
  生民之初人情蒙塞所知者情欲利害而已圣人修礼以耕之陈义以种之讲学以耨之本仁以聚之播乐以安之然后天地万物之理五常百行之义莫不函蕴于方寸中犹奥区之毓百物也人以为奥者有圣人之教然后知其为奥而自垦治也
  五祀所以本事也
  尧命羲和曰敬授人时又曰允釐百工庶绩咸熙盖四民之术业百官之职事皆顺四时以兴作故凡有法度必降命于四郊五帝之祀以凡事皆本于天时也
  礼行于五祀而正法则焉
  惟祀五行之帝而布时政故法则可正若门行户灶其祀甚卑不应于此正法则也
  其降曰命其官于天也
  朱轼曰其降于人曰命中庸所谓天命之性也通节皆言太极阴阳之理至下节始言先王本此为礼以教人 天以健顺之理降于人而为命人秉之而为性以为形气之主宰是即其受于天之职分故曰官于天凡人纪之不能修五事之失其则皆自淆于物而旷其官获罪于天者也
  夫礼必本于天动而之地列而之事变而从时
  天命浑然万理皆备而不见其形圣人本天以治政使民震动恪恭以从事者莫大于通山泽之气辨种植之宜即上文所称列地利也故曰动而之地由是四民之术业以次而布百官之职事以次而颁上下内外之典礼以次而详即上文所谓礼行于五祀而正法则礼行于郊而百神受职礼行于祖庙而孝慈服故曰列而之事也而因革损益必随时以通其变故其事既列之后又必变而从时焉 随时而变损益无常注谓即四时以为柄未安
  协于分艺
  艺事也与下义者艺之分同义协于分者五品之人伦皆安其位协于艺者万事之仪节各得其宜也
  小人以薄
  礼本于天性附于人伦虽小人不能尽去也惟薄而已若尽去之则乱国败家亡身之人也
  修礼以耕之
  耕则有疆畔行列礼立则物有所纪以礼开人心之蒙塞犹耕以垦土而发其膏脉也
  陈义以种之
  义者节文之根柢修礼而不陈其义则失其本而礼为之虚矣
  本仁以聚之
  礼义皆本于仁讲学而辨之明然后知所谓礼者皆吾本心所不忍越所谓义者皆吾本心所不忍悖则有以观礼义之会通而心之徳日以凝固矣
  故礼也者义之实也
  义虚县而无所丽著于事物而礼生焉故曰礼也者义之实也
  合之以仁而不安之以乐犹获而弗食也安之以乐而不达于顺犹食而弗肥也
  以治教言之文武勤周永清大定而未遑制作使天下斟酌饱满以饬厥性犹获而弗食也周公制礼作乐师保万民而未至于成康刑措之时犹未能万事顺叙百嘉畅遂犹食而弗肥也以学修言之则知正心诚意而戒惧慎独以体认之犹获而食戒惧慎独以至于心广体胖犹食而肥
  大臣法小臣廉
  小臣以廉自守足矣大臣为上为徳为下为民廉不足以尽之
  天子以徳为车以乐为御
  徳裕于身乃可载物故以为车有声教而徳之流行以远故以为御
  故事大积焉而不苑并行而不谬细行而不失深而通茂而有间连而不相及也动而不相害也此顺之至也并行而不谬与动而不相害语近而异义并行而不谬者如曾子问君与父母同时而丧未殡既殡既启归于家与反君所各有其节而不相戾也动而不相害者如庶子压于父为母无服然居处饮食犹三年则无害于仁违诸侯适大夫不反服违大夫适诸侯不反服而无害于义于礼之常经虽有变动而不相害也茂而有间与连而不相及语近而异义茂而有间如祭礼献酬交错可谓密矣然事以逓代而成各有间可暂息连而不相及如前丧遇后丧其服之变除包特祭之前后事虽连而不相及也
  故礼之不同也不丰也不杀也所以持情而合危也礼有丰有杀是礼之不同也然非丰也非杀也惟其称尔礼达而分定则当其常可以持情而不至于骄盈当其变可以合危而自固以分义上记人皆爱其死而患其生正合危之事











  礼记析疑卷十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礼记析疑>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析疑卷十一
  翰林院侍讲衔方苞撰
  礼器
  措则正施则行
  措则正礼之体也施则行礼之用也 正如易大传静而正之正言不用时其礼自具于事物之中
  如竹箭之有筠也
  以竹与均成字似当为竹节谓其长短略均也竹有节所以约束而能固礼亦君子之所以自约束也郑注竹之青皮故先儒相承以为致饰于外与下贯四时而不改柯易叶义不相应
  人官有能也
  人之五官各有所能如目能视耳能听之类
  故必举其定国之数以为礼之大经礼之大伦以地广狭礼之厚薄与年之上下
  旧说数为地物所出多少似与以地广狭义复盖隆杀之礼数也如公九侯伯七子男五之类其数之所以有此伦次者不独尊卑之等亦以地有广狭而定数之中用财复有厚薄则与年上下 与年之上下之字疑衍
  天地之祭宗庙之事父子之道君臣之义伦也社稷山川之事鬼神之祭体也
  天地之祭报本反始不忘其所自生故曰伦社稷山川之事因其体之轻重而隆杀焉故曰体于宗庙之外别言鬼神盖谓五祀司中司命风师雨师九皇六十四氏之属
  羔豚而祭百官皆足
  疏谓士特牲大夫少牢此用羔豚乃王制所云大夫士无田则荐者又曰无田则无臣助祭而云百官喻众也俱不可通牲礼之隆杀视祀事之大小天子献羔开冰乃谓士大夫有田者即不用羔豚可乎且如五祀井灶之类岂能备具牲俎记云百官皆足正谓王公之群小祀耳
  五重八翣
  朱轼曰五重三重再重皆谓棺丧大记所谓大棺属椑是也 天子水兕革棺如合甲为二重地棺一梓棺二故五重
  鬼神之祭单席
  据周官司几筵席下尚有筵记所传或异或不计下筵也
  天子诸侯台门
  台门筑台于门外也疑今官府大门外左右筑土正方四面甃之即其遗制
  礼之以多为贵者以其外心者也徳发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诩万物大理物博如此则得不以多为贵乎故君子乐其发也天子诸侯居得为之位操可致之势徳之发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可以周遍诸物其理之所成者大则用物宜博故以多为贵也
  徳产之致也精微
  以徳致其感格较之以物产政报更为精微故祭天仪物最略也
  微者不可大也
  微者不可大盖以人情言隐晦之义也如父在为母不杖堂上不杖及庶子无服之类止可隐致其痛若张大于声音容貌之间则非礼矣
  有美而文而诚若
  美而文而不诚若则非所以为礼矣
  三代之礼一也民共由之或素或青夏造殷因
  言三代之礼为民所共由者本无二也其由质而文如素之加为青盖造者从质因者趋文物理之自然也
  周坐尸诏侑武方其礼亦然其道一也
  其礼亦然亦犹素之加为青也至周不惟坐尸且诏侑无方礼加于夏殷矣然其致爱致悫之道则一也
  周旅酬六尸
  时祭必祫何也古之祭礼繁重自国君以上祭之明日绎而傧尸若每庙犆祭则人力穷百政废矣以六尸旅酬知每献七庙之尸必同时而毕献也匪是则三献五献且日不暇给况九献十有二献乎以旅酬者六尸知世室文武二尸亦以尊不与旅也如献至于七尸又遍酬六尸则力不支时不逮矣上大夫傧尸即于祭之日诸侯以上则以明日正为庙过于三则献酬礼殷必不能同日而毕事耳虽分二日其侑食之仪酬酢之节必大减于士大夫惜邦国礼亡无可徴信耳 适士二庙大夫三庙亦宜有尸自相酬之礼而不见于经何也六尸四尸之相酬已见于邦国礼则于大夫士不覆举亦如诸侯入王在国在涂之礼已见于春朝夏宗则觐礼惟具郊劳以后之仪节耳至尸酬主人主人酬侑侑酬宾长以下之礼宜与卿大夫别
  曾子曰周礼其犹醵与
  疏谓敛钱饮酒必非忘怀之酌故饮必平遍不得偏颇辞鄙义陋恐非曽子之意也盖士大夫相饮必立宾介备鼎俎具献酬庶人工商则财不给礼难成故穑事既终以国法合钱共饮正犹五庙七庙之尸欲依次各发爵以酬宾则时不给礼难成故变而通之为尸自相酬之礼盖非此不足以洽欢心成礼节故曰犹醵盖推究圣人縁情制礼所以不得不然也七尸备献六尸旅酬之后疑惟具尸酢王后宾长三节及嗣举奠而无暇及祝侑宾长众宾以诸父兄弟备言燕私必于祭之夕故祝侑宾长众宾兄弟之旅酬则于绎而傧尸举之亦如上大夫傧尸则旅酬之节与特牲礼异耳兄弟燕于宗而未得与宾相酬则傧尸必与旅也
  君子之于礼也非作而致其情也此有由始也是故七介以相见也不然则已悫三辞三让而至不然则已蹙君子非作为是礼以强致人情使从之盖有所由始皆出于人情之自然也如七介以相见三辞三让而至似乎繁曲然其始由于宾主相接不可以未同而言不可以径前不让乃人情之自然尔
  鲁人将有事于上帝必先有事于頖宫
  谓有事于頖宫盖告后稷似未安天子有事于圜丘不闻先告后稷鲁有閟宫即告后稷亦不宜于頖宫盖非常之礼必先择士于頖宫以习仪配林恶池亦于礼轻者习仪而后举重故曰慎之至也
  故凶事不诏朝事以乐
  旧说哭泣擗踊不待诏告非也杜乔之母死宫中无相君子以为沽孝子沉痛昏迷啼哭擗踊拜兴出入必待诏告然后能赴礼节记所谓凶事不诏即春秋传所谓君三年不呼其门也凶事不诏朝事以乐顺而达其哀乐之性乃所谓反本修古不忘其初
  故作大事必顺天时为朝夕必放于日月为高必因丘陵为下必因川泽是故天时雨泽君子达亹亹马先王制礼因天地之自然君子体道法化机之不息故观天时雨泽而达于人道之当亹亹而不倦也
  是故昔先王尚有徳尊有道任有能举贤而置之聚众而誓之
  将言事天地之礼而先举此者所谓先成民而后致力于神也有徳者未必皆有道有道则于徳兼之矣故尚与尊异焉 周官大宰以八柄诏王驭群臣四曰置以驭其行
  因名山升中于天
  周官天府职凡官府乡州及都鄙之治中受而藏之小司寇职岁终则令群士计狱弊讼登中于天府治中及狱讼之中每岁必登于天府则时巡柴望必以治民之功状告于皇天此升中之义也
  蘧伯玉曰君子之人达故观其器而知其工之巧观其发而知其人之知故曰君子慎其所以与人者
  承上文而言礼乐不独可以观世之治乱亦可以辨人之愚知古人交接以礼乐相示春秋传所载执玉歌诗观者以知其祸福故所以与人者不可不慎也
  洞洞乎其敬也属属乎其忠也勿勿乎其欲其飨之也洞洞者虚中而无一物之杂也属属者内诚继续而不解也勿勿者欲其飨而惟恐其不飨祭义所谓如将失之如语焉而未之然乃致其恍惚之极思也
  羮定诏于堂
  熟肉曰定者熟而蹙缩然后大小有定形也
  内金示和也
  内金谓进乐工举金奏也
  丹漆丝纩竹箭与众共财也
  古者庭实旅百宗庙之祭亦陈之以示威徳及远非若币玉用之以祭也康王之诰一二臣卫敢执壤奠即此记所陈
  孔子曰诵诗三百不足以一献一献之礼不足以大飨大飨之礼不足以大旅大旅具矣不足以飨帝毋轻议礼
  注大旅祀五帝非也祭山曰旅大飨之礼虽繁然祖宗一气相承诚意犹易贯注至山岳之祭则精神与相感召为难飨帝则徳足昭事为尤难也仁人为能飨帝孝子为能飨亲其大小浅深之间实有不可一视者矣 周官大宗伯职国有大故旅上帝盖因灾而遍祀五帝故言旅犹小宗伯职天地之大灾类社稷宗庙也此对飨帝而言则为山岳之祭明矣





  礼记析疑卷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析疑卷十二
  翰林院侍讲衔方苞撰
  郊特牲
  郊血大飨腥
  疏谓祭天七献有尸而后有献献者生人饮食之道也天地至广大灌且不用不敢以神道求之也乃设尸而以生人饮食之道献焉可乎其礼始宜荐璧以礼神次用乐以降神次荐血以告幽全次实柴以达馨香齐尊陈而不酌黍稷与牲同燔祀天之正礼至此而终凡经传中言郊礼而有献荐皆祭稷之事也祀天之犊已燔又安得有腥肆爓熟之荐乎颖达博极群书必偶见郊礼中有言七献者遂误以为献天而不知其谓献稷也盖宗庙之中稷为太祖自宜用天子之礼备十有二献而天终古不变后稷之灵陟降郊坛在帝左右则依然唐虞之侯伯也故献止于七不敢以在庙之私礼尊之或疑生民之诗曰于豆于登其香始升上帝居歆似祀天亦具豆登不知经文辞意浑成而其中事义之节次则井然可辨载谋戴惟卜日卜牲之始事也取萧祭脂取羝以軷出宫道祭之节也载燔载烈祀天实柴之节也登豆升香祀稷馈献之节也然事天事稷之礼文虽异而自始至终致诚致悫之内心所以对越在天者则无间于帝与稷故以稷之馨飨而知上帝亦居歆耳 先儒又谓郊坛祀天则燔柴明堂飨帝则献荐亦非也周官大宗伯以禋祀祀昊天上帝以实柴祀日月星辰以槱燎祀司中司命风师雨师则凡天神皆燔柴无献荐之礼而况上帝乎盖上天之载无声无臭而四时之行百物之生必有为之主宰者故易大传谓帝出乎震由是四郊迎气及中央土有五帝之称而以上古五徳之君配焉而上帝实非有二也日月星辰风雨佐天成化必有推行是者人所受之中物所禀之命必有秉持是者是即妙万物之神不可得而见不可得而名也故无人可以相配而飨五帝于四郊惟典司五行之臣得从祀焉周官大宗伯职日月星辰司中司命风师雨师止于实柴槱燎则无献荐昭昭然矣何独于明堂之上帝而以为宜有献荐乎或又疑惟郊坛可燔柴明堂与宫庙等则宜献荐亦非也宗庙之祭肝膋黍稷可燔于堂上则牲体虽大独不可燔于庭中乎祀昊天上帝惟曰禋祀谓致精意以合莫虽升香不足道也而乃荐以俎簋献以盏斚其偞卑不已甚乎周颂曰惟羊惟牛惟天其右之陈牲实燔而无献荐之徴也伊嘏文王既右享之则荐俎备献而祝告飨之徴也即以本记证之曰郊血大飨腥正谓郊则荐血之后即以牲实燔无由有豚解之腥惟宗庙大飨乃具荐腥以下之礼节耳 岂惟祀天按祭法瘗理于泰折则祭地亦无献荐也周官大宗伯以沉埋祭山林川泽则地祗亦无献荐也所异于日月星辰者其先古守土之君配享而立尸则宜有献荐耳社稷则封土筑坛本人之所设其肇祀即主报柱与勾龙五祀之神则或为五行之官或为始造门霤井灶之人本人鬼之祭宜同宗庙之礼此古籍间阙而可以义推者也
  飨禘有乐而食尝无乐
  荆南冯氏曰楚茨之诗曰以往烝尝又曰礼仪既备钟鼓既戒又曰乐具入奏则尝无乐无稽之言也
  宾入大门而奏肆夏示易以敬也
  入门而乐作变易以示敬也
  为人臣者无外交不敢贰君也
  此因私觌之非礼而推广言之古之大夫束修之问不出境人臣体国苟索交于外是自贰于其君也
  大夫强而君杀之义也由三桓始也
  入春秋之初有以公子争国而为乱者矣未有大夫以强横胁其君以基祸如三桓者故曰自三桓始
  相赂以利
  利者其所欲得非货财也春秋时伯者主齐盟凡先会者爵卑而先歃载书先列或世子与会而先于国君皆以利诱之
  诸侯不敢祖天子大夫不敢祖诸侯而公庙之设于私家非礼也由三桓始也
  三家歌雍季氏舞八佾皆由始立桓公之庙遂自谓可用诸侯之礼故末流驯致此极其端必开自僖公之徳季友也惟器与名不可以假人可不惧哉 疏引左传凡邑有宗庙先君之主曰都而谓公子得祖先君公子为大夫得立宗庙于其采地非也左氏见乱世之事误以为典礼而记之耳战国时薛文欲立先君之庙犹必因间以请于其君则出于特赐而非有定制可知矣陈氏集说引周官都宗人家宗人掌祭祖王之庙而谓王子母弟得立祖王庙于采地益非也周官无此文乃注语耳王于公卿大夫士皆颁禽不必有祖王之庙公卿王子弟致福于王亦非以王之赐禽郑注周官纰缪多如此不足据也左传宋祖帝乙郑祖厉王乃虚言世系所自出亦未可为立庙之徴
  是以尊天而亲地也故教民美报马
  朱轼曰尊天故臣民不敢祭惟天子为民祭之亲地故庶民皆得祭也
  唯社丘乘供粢盛
  不惟王社大社侯社国社之粢盛宜取诸耤田即卿大夫之置社亦宜取诸圭田丘乘供粢盛盖州党县鄙之社事使民咸出其力而有司为之主盖示以报本反始之义而震动恪恭于农事也
  流示之禽而盐诸利以观其不犯命也
  盐当作验音近而误也
  大报天而主日也
  祀天之礼见于经传者甚略然周官大司乐奏圜丘之乐则天神皆降记曰礼行于郊而百神受职焉是凡天神皆从祀于圜丘而莫尊于日故曰大报天而主日也特邦国礼亡屏摄次主之位度不可考耳其牲礼则并统于祀天之骍犊养牲必二帝牛之外惟稷牛而已大宗伯以实柴祀日月星辰以槱燎祀司中司命风师雨师盖分而特祀之则牲币各殊而从祀于圜丘则一统于帝牛之燔燎也
  郊之用辛也周之始郊日以至
  此祈谷之郊也故有卜日之礼春秋所书鲁卜郊亦祈谷之郊若冬至祀天于南郊则大司乐有明文又冡宰祀五帝帅执事而卜日则圜丘不卜日明矣
  天子大蜡八
  八蜡猫虎为二无昆虫昆虫祝其不作而已非祀典所及也诗曰田祖有神秉畀炎火且祝以熸灭可知无祀之之义 张子知昆虫不当祭而以百种为蜡之一亦未安祭百种以报啬谓陈百种以祭先啬耳郑注甚明
  蜡也者索也岁十二月合聚万物而索飨之也
  万物当作万民下所列八者皆主啬事与万物之神无与也盖蜡之祭乃合聚万民以一日之泽慰其终岁之勤而主报先啬以重其事则乐而不荒曰索飨者因先啬司啬而及先农因农而及邮表畷以至坊与水庸之为田利猫虎之能除田害者皆报马则有关于啬事者求索殆尽矣
  祭百种以报啬也
  凡祭粢盛有定品惟先啬司啬则百种皆陈以报其功
  土反其宅水归其壑昆虫无作草木归其泽
  中原多坟壤若甚雨骤至川涨暴作则沙土随流而㵼田多破坏故祝以土反其宅曰反其宅者古法一亩三甽广尺深尺起其土以为陇苗生叶乃𬯎其土反之故土而陇渐平也 四语乃八蜡祝辞之总疏以土为防以水为庸似误
  罗氏致鹿与女
  周官罗氏蜡则作罗襦盖鹿则与罗并致女则但以襦致而申好女好田之戒也旧说亡国之俘女未安灭国而俘其女又致于众以为戒王政不宜有此
  天子树瓜华不敛藏之种也
  此自为一节旧说亦令使者归戒其君之事误
  顺成之方其蜡乃通以移民也
  移民者鼓之舞之使民乐事劝功而不能自己也
  故既蜡君子不兴功
  以此知十有二月蜡乃夏正也盖至丑月则公私土功皆毕可报诸神息民以为一日之乐一切功役皆不兴矣若蜡用亥月则过此以往正索绹乘屋公司三日之期也其误盖由月令孟冬腊先祖五祀劳农以休息之不知是乃秦国之法吕氏之书可执以决先王之典礼乎疏所据惟既蜡而收然记谓山林川泽疏材木材凡蓄之物无不备收非谓农收也若农收则惟稻之再熟者至十月而收耳
  适子冠于阼以著代也醮于客位加有成也三加弥尊喻其志也冠而字之敬其名也
  疏据仪礼前载三加后总一醮又曰若不醴则醮用酒其礼每加一醮故谓后乃殷夏之礼也但曽子问于斯乎有冠醮无冠醴孔子所述周礼也似周礼醮与醴并用未详何故
  委貌周道也章甫殷道也毋追夏后氏之道也周弁殷冔夏收三王共皮弁素积
  委貌章甫毋追始加缁布之冠也弁冔收再加布弁也皮弁素积三加之爵弁也
  无大夫冠礼而有其昏礼古者五十而后爵何大夫冠礼之有诸侯之有冠礼夏之末造也
  丧服记大夫而有兄殇其兄若为大夫则不降服此二条乃莽歆増窜多端以证其尊同不降之说不足援据
  天子之元子士也天下无生而贵者也继世以立诸侯象贤也以官爵人徳之杀也死而谥今也古者生无爵死无谥
  殷道或生或及虽天子亦然则古者继世以立诸侯必择其能象先人之贤者而立之不专与子也微子之命曰维稽古崇徳象贤微子以支庶承商统故首发此义以明建国以贤乃古之道可与此记相证以官爵人官字疑有误
  取于异姓所以附远厚别也
  附比附也以远相附惟夫妇为然
  币必诚辞无不腆告之以直信信事人也信妇徳也壹与之齐终身不改故夫死不嫁
  告以直信者欲其以信事人也盖妇徳莫重于信终身不改信之至也集说失之
  亲之也者亲之也
  哀公问篇全见家语而文小异家语亲迎者敬之至也记误作亲之也者亲之也观此篇承以敬而亲之益知当作亲之也者敬之也
  玄冕齐戒鬼神阴阳也
  男女配匹乃阴阳之始交家国之兴衰于是乎兆先祖社稷之灵实式凭之故曰鬼神阴阳也
  乐三阕然后出迎牲
  商颂那三阕之一也其二或在所逸七篇内或用先代之乐周官大司乐祀先祖先妣皆舞先代之乐是也
  故既奠然后焫萧合膻芗
  膻当如字牲之脂膏膻也黍稷芗也与萧同焫合膻芗也
  血祭盛气也
  牲方杀即荐血用其气之方盛也
  由主人之絜著此水也
  言主人明洁之心即著见于此水也
  祭称孝孙孝子以其义称也
  使顾名思义必尽其实然后临尸而不怍也
  缩酌用茅明酌也
  缩酌用茅者所以明洁此酒也缩而去其滓则明洁矣酒久故乃清明以新作者为清不知何考
  盏酒涗于清汁献涗于盏酒犹明清与盏酒于旧泽之酒也
  涗欲其清也当以浊者涗于清者不当以清者涗于浊者注疏辞意俱晦盖酒陈久则愈清故以旧醳之酒明清与盏酒耳




  礼记析疑卷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析疑卷十三
  翰林院侍讲衔方苞撰
  内则
  后王命冡宰降徳于众兆民
  司徒掌邦教而内则使冢宰布之者冢宰掌王后之内治六宫之阴礼王后世子之服羞故兆民之家礼亦使布焉不曰敷教而曰降徳者凡子妇孝敬之事皆王后世子所躬行而以为民则者也
  栉縰筓总
  朱轼曰以縰韬发四周乃可竖其馀而盘之
  敛枕簟
  正昼长者或欲自偃息少壮则不得昼寝故晨兴即敛之
  由命士以上父子皆异宫
  子为命士则宜与父异宫以治公事僚属朝夕讲肄于父起居之适亲友之交必有阂也若父为命士则子无为异宫设有子众多安得每人别为之宫乎
  昧爽而朝慈以旨甘日出而退各从其事日入而夕慈以旨甘
  此下乃凡为子妇者之通礼也若命士以上则同宫者辨色而入君朝其自家出正当昧爽时宜先朝于父母若父母未寤则问安否于御者而行群子妇以时进旨甘即异宫亦然退朝乃归侍也凡耉老多好早起若无子妇在旁则所求难致故初起必以鸡鸣为度
  将衽长者奉席请何趾少者执床与坐御者举几夜卧有常所有定向此昼卧也席与床卧具也坐与几备其时起坐而凭之也老者惟所便安卧起无常故有此礼
  敛席与簟县衾箧枕敛簟而襡之
  昼卧无常处故起则县衾箧枕敛簟而襡之以是知长者夜卧之枕簟无县敛箧襡之法
  朝夕恒食子妇佐馂
  尸宾之食必侑朝夕恒食无所用侑子妇在旁时其温凉节其多少皆所谓佐也
  父没母存冢子御食群子妇佐馂如初
  冢妇不与者主馈也
  进退周旋慎齐升降出入揖游
  尊者之侧进退周旋固当慎齐至升降于阶出入于门或见同等而揖或从尊者而游亦无在而不慎齐也
  寒不敢袭痒不敢搔
  退袭而复进侍也不敢当父母姑舅之前而袭于痒亦然
  其无篚则皆坐
  皆当作背坐当作立不相授器以远嫌也若皆跪则转使迫而相向之久其义何居
  男女不通衣裳
  特言男女别于内外也寝席之类独内外不通衣裳则虽夫妇不通也
  父母有婢子
  婢子侍女也陈干昔命其子使二婢子夹我 朱轼曰大夫二妾士一妾有定数外此曰婢
  舅没则姑老
  疏舅没姑未老则其妇不得专知家事与则字义不协当以庆源辅氏不以年计之说为优舅没则姑老盖使子专之而妇从其夫也先王之闲有家其严如此况国政而可寄之妇人哉此古者冢宰摄政之制所以非后世所能及也
  子弟犹归器衣服裘衾车马则必献其上而后敢服用其次也若非所献则不敢以入于宗子之门不敢以贵富加于父兄宗族
  上节适子庶子祗事宗子宗妇谓大宗也此别言子弟者谓共祖祢以别于大宗也大宗宗子之家不敢众车徒以入而已器服车马不先献也若弟于适兄诸子于世父则人有馈不敢私焉非所献不敢以入焉盖恩近而义隆且同居未尝异财也上节曰宗子之家此曰宗子之门者同居而异宫故独言门不敢以贵富加于父兄宗族则大小宗之所同也盖总结二节之意
  若富则具二牲献其贤者于宗子夫妇皆齐而宗敬焉终事而后敢私祭
  适子庶子始为士大夫而欲致敬于大宗之祖庙则必献上牲于宗子使主其事而夫妇往助焉诗曰于以奠之宗室牖下谁其尸之有齐季女盖谓此也终事而后私祭者以得致敬于大宗之祖庙为荣而归告其祖祢也若祖祢常祭已所得专不必告于宗子知必适子庶子为大夫士者非大夫士则私家无庙且具牲非庶人之事也 不举爵而曰富何也古之仕者舍田禄君赐无由得富若举大夫士则似中士下士皆然曰富则知必命士以上矣知必始为大夫士者如时祭皆然则岁得祭上祖与天子诸侯无异且族大而有爵命者多会时祭宗子且日不暇给矣疏谓事小宗子亦然非也大夫士祖祢之庙皆立
  于宗子之家其祭本宗子主之无所为私祭也继高曽之宗子苟为庶人则自祭祖祢于寝不得上及高曽也支子之为士大夫者有大勲劳而请于君乃得干祫及其高祖则四时之祭不得干明矣且有君命偶于祫及之则合祭于己所立祖祢之庙大夫三庙亦立于继曽祖适子之家而非于继高祖之宗子家明矣又安有所谓宗敬乎大宗之远祖得祭而高祖不得祭何也大宗之祖别子也非君之兄弟则有勲劳于国者故其庙得不毁然亦惟子孙之冠者婚者告焉女子之将嫁者教焉始为大夫士者得用牲而特祭焉其馀四时常祭不敢干也
  大夫燕食有脍无脯有脯无脍士不贰羮胾
  当为燕居常食若燕飨备物以养宾无脍脯不兼羹胾不贰之义下文所云自诸侯至于庶人无等谓羹与食耳若脍胾之类则有等也疏谓燕食非朝夕常食误
  羮食自诸侯以下至于庶人无等
  贵贱之等辨于鼎簋之多少庶羞之有无至于羮食则所用之物制作之方上下同之不容有异也
  大夫无秩膳大夫七十而有阁
  天子诸侯朝夕膳品有常大夫则惟所便七十而有阁非秩膳也恐不时需食故庋置于其旁
  天子之阁左达五右达五公侯伯于房中五大夫于阁三士于坫一
  疏以阁为庖厨所庋为三牲鱼腊非也君子远庖厨未闻置正室之序外也盖非朝夕常膳乃果蔬饴饵脯醢之属所以备不时之需耳据上文大夫七十而有阁则士亦当然 以文义测之似天子除中央正室外自左右房达左右夹室皆有阁数各五诸侯则于一房之中设五阁而不论左右大夫于房中设阁三士设坫一承诸侯于房中之文皆设于房中也无以见大夫之阁于夹室士之坫于室中也室中正寝不宜庋食物 注达夹室以最远故云达
  乐其心不违其志
  统言之曰乐其心凡其心之所乐者必务称也不违其志则以心之偶发者言之
  以付豚
  注疏以前言豚若牂此独言豚遂谓豚全羊解析非也曰豚若牂或豚或牂也曰以付豚则牂可知矣如曰以付豚若牂则豚牂共鼎之辞也先儒所以为是说者谓牂为牡羊则其体大耳不知曰小鼎芗脯于其中则羊亦以羔可知矣不曰羔而曰牂兼辨其牝牡耳
  深宫固门阍寺守之
  内则后王命冢宰所降也故举宫廷之制以示则焉
  夫不在敛枕箧簟席襡器而藏之
  敛枕箧与簟席襡䙝器而藏之也䙝器虎子之属
  夫妇之礼惟及七十同藏无间
  及七十则无专妒之嫌故可同藏无间若夫年方盛则宜御妾□以广嗣续释幽怨妻不得专寝也先王制礼后宫进御之夕皆掌于内小臣而冢宰授以节制虽天子不得专君不就后夫人之寝而后夫人各以所当之夕进御于君之内寝则专妒害嗣之祸何由而作哉
  妾虽老年未满五十必与五日之御将御者齐漱澣慎衣服栉縰筓总拂髦衿缨綦屦
  媵妾将御恒情所用为燕私狎昵也而教之以齐所以辑男女之邪心而使谨于礼也必如是然后内和而家理
  妻将生子及月辰居侧室夫使人日再问之作而自问之妻不敢见使姆衣服而对
  将娠而夫妇异居夫不自问而使人问及作而自问妻不敢见而使姆对所以彰羞恶之原存人道以别于禽兽也男子不死于妇人之手妇人不死于男子之手义亦如此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盖主敬去私谨微慎独必始于此
  诗负之
  诗负谓以手维持而承奉之义长所以别于背负也谓之负者子面向君而背负抱者之怀也于特牲馈食礼诗怀亦可通不可以本于纬书而废之
  妻抱子出自房
  房即侧室于燕寝则为东房也妻得有其室故子生于侧室即于侧室以子见妾不得有其室而綂于妻故见子于妻之燕寝夫及女君临视焉以夫就妾子于侧室则与妻无别也
  子师辩告诸妇诸母名
  注谓后告诸母欲名成于尊者迂晦难通命士以上父子异宫而必同都宫诸妇盖子之期亲同在都宫内者诸母则或异居故告先近而后及远耳
  宰告闾史闾史书为二其一藏诸闾府其一献诸州史州史献诸州伯州伯命藏诸州府
  周官乡遂无府史胥徒而此记有闾史州史何也二十五家不应别设史闾史即闾胥也其职聚众庶既比则读法书其敬敏任恤者则兼掌史事可知矣州史必州长班序属吏而使典司焉者故府史胥徒之数不见于周官
  世子生则君沐浴朝服夫人亦如之皆立于阼阶西乡世妇抱子升自西阶君名之乃降适子庶子见于外寝抚其首咳而名之礼帅初无辞
  士大夫名子有辞而君无辞何也辞即钦有帅记有成之谓也家人情亲而事近故夫妇以相朂世子之事守大矣君不得以钦有帅命夫人夫人亦不敢以记有成答君也命世子无辞则适子庶子不得有辞此礼之所以曲当也 君之燕寝对夫人正寝称外非对侧室称外也观此则世子见于路寝明矣盖国君尊以子见而就夫人之内寝于义未安故世子以外皆见于外寝先儒谓庶子实见于侧室以与世子之弟连文故曰见于外寝记礼者不宜卤莽灭裂至此
  公庶子生就侧室
  䟽谓公见庶子于侧室据此不知此言庶子就侧室而生非谓公就侧室以见子也大夫尚不可就侧室以见庶子而见于妻之内寝况国君而就妾子于侧室乎上文庶子见于外寝下文又曰其母沐浴朝服见于君则见于外寝明矣若在侧室则何为朝服乎
  庶人无侧室者及月辰夫出居群室其问之也与子见父之礼无以异也
  礼不下庶人而夫妇之礼则与士大夫同盖必闺门有礼而后三族和非然则妇始勃豀家人诟谇其流不可御矣先王之所以一道徳而同风俗恃有此也
  祖亦名之礼如子见父无辞
  曰祖亦名之者谓父既名子以见于祖祖因以命之也夫妇名子既有辞祖不复申之故无辞礼如子见父谓姆相及执子之右手咳而名之也家统于尊而孙之名不主于祖何也相戒勉以教子夫妇为切又恐子孙众多不敢以烦尊者公庶子使有司名亦此义也且舅姑不必并存设舅以钦有帅命而妇独置对不可也子妇各置对而别为礼辞无谓也即舅姑并存必舅姑别为礼辞以命子妇而后子妇交相命亦无谓此先王制礼所以曲当人情也
  冡子未食而见必执其右手适子庶子已食而见必循其首
  未食未朝食也盖见子而后与后夫人礼食也适子则王后君夫人各朝食而后见子不举礼食所以别于世子也礼食为见子也未见子而先与后夫人礼食非义所安
  十年出就外傅居宿于外
  始十岁居宿即于外而临以师傅视听言动无由接于非礼养徳养身之要也
  衣不帛襦袴
  非为太温也自孩提至毁齿或以帛为之及就外傅则宜示以素朴俾无纷华之慕
  礼帅初
  帅初谓帅循古先相承出就外傅之礼而不敢变易弟子职所载是也疏谓帅循初日所为义无所著陈氏集说谓初教之方则书计幼仪非礼帅初之谓也前记适子庶子见于外寝礼帅初亦谓帅循古先相承众子见父之礼疏谓帅循世子见于路寝之礼非也适子庶子之见事事与世子悬殊而谓帅世子见之礼可乎
  请肄简谅
  请肄业则授以篇章而不烦教以语言必信盖所肄者简则诵数历久而不忘所以为精知之本也所主者谅则言动不欺其本志所以为力行之本也
  孙友视志
  友以明道辅仁故志常以友而定友之性资学行高下大小不一视其所顺之友则可以知其志矣
  方物出谋发虑
  方与义以方外伺义盖有物必有则其理一定不易而又随时异形必遇物而以此方之然后不逾矩也方物而出谋乃无过计方物而发虑乃无邪心



  礼记析疑卷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析疑卷十四
  翰林院侍讲衔方苞撰
  玉藻
  听朔于南门之外
  熊氏云周立明堂于洛邑惟大飨帝就焉毎月听朔当于文王庙非也明堂敷政为周公特创之典天子在镐之时多朝会于东都之事少宗祀文王之礼岁必一举若镐京不设明堂设王笃老或童稚能岁一至洛乎观此记听朔于南门之外则为镐京之明堂而非文王之庙明矣其礼宜先告朔朝飨于太庙然后出国门而颁是月之政令于明堂兼听是日之政故谓之听朔亦曰视朔告朔以告于神宜在朝庙之始未飨之前春秋书不告月犹朝于庙听朔以颁政令宜于朝飨之后也注谓凡听朔必以特牲告其帝及其神配以文王武王尤非也庙无二主当季秋飨帝然后迎主于文王之庙以配焉今既告朔于文王之庙而又以牲空告于明堂何义乎大飨之礼与圜丘并重惟祀上帝而配以文王今乃毎月以特牲告五帝及其神不亦凟慢矣乎五人帝及五臣之主当在四郊不闻又设主于明堂也且既告朔朝飨于太庙而又迎文武之主于明堂不可也告朔于明堂先飨文武而后告于太庙及群庙而设朝飨更不可也未告于先王先公未朝飨于庙而先听朔事有是理乎盖明堂颁政之堂惟大飨一有事焉听朔则不宜有祭告也朝飨之礼当终朝而毕记曰饮酒之礼朝不废朝暮不废夕盖朝本朝事也然后可出国而听朔于明堂曰飨则非币告也其用牲则天子必以太牢诸侯必以少牢鲁告朔有饩羊则飨用少牢明矣无用特牲之理盖月朔大食王后膳以太牢君夫人膳以少牢而庙飨乃杀焉可乎其礼节宜简无灌鬯告血荐腥之节周官以馈食飨先王说者谓即朔月朝飨自馈熟始又无后夫人之献尸宾祝侑群下之酬酢则亦可以终朝而毕事矣如聘使归释奠于祢三献行酬须㬰而毕事其仪简故也
  闰月则阖门左扉立于其中
  郑氏谓反宿路寝又谓听于明堂门中还处路寝终月非也诸侯视朝退适路寝听政使人视大夫大夫退然后适小寝释服天子礼宜同其处路寝门中特听政时耳居食与宿仍在燕寝也春秋讥薨于小寝以男子不死于妇人之手疾革则当迁于路寝以正其终非谓平时皆当宿于路寝也虽礼文残阙以义测之必齐丧之期始宿于路寝以人君听政之所而日与嫔御燕休焉非所安也 周礼宫人掌王之六寝注路寝一以治事小寝五以休息 文王世子篇公族以刑死君为之变素服居外疑即宿路寝也疏终竟一月所听之事于一月中耳当是于门中衍误
  御瞽几声之上下
  声音与政通吉凶先见理固有之而朝夕恒食之乐必使御瞽几声之上下所以警人君俾时惕然于天心人事之不可常也箴诵则责之师蒙诔谥则作于众瞽盖以废疾之人于世无求使陈法戒于君侧告行迹于皇天可以正言不讳而听者无猜也
  年不顺成则天子素服乘素车食无乐
  顺者庶徴时叙成者百榖丰登惟顺故成惟不顺故不成也而雨旸燠寒风之不时实由肃乂哲谋圣之罔念故年不顺成以丧礼处之使人君念用庶徴也
  皮弁以听朔于太庙朝服以日视朝于内朝
  天子听朔于明堂颁是月之政令于畿内也诸侯听朔于太庙听王朝所颁之月令而宣布于国中也听朔于明堂则兼听是日之政以六官庶司既从王告朔朝飨于太庙又从听朔于明堂无暇更复逆于路寝也诸侯听朔朝飨既毕则易服以反路寝而听政焉孔子曰朝服而朝卒朔然后服之是也所省者惟视朝之节耳
  朝辨色始入君日出而视之退适路寝听政
  不于视朝时听政而退适路寝者不敢以仓猝决事且使群臣各以次效其功状毕其计虑而详察其得失也
  又朝服以食特牲三俎祭肺夕深衣祭牢肉
  曰特牲明择用羊豕而不得兼也于夕曰祭牢肉者明用牲馀体而非以朝食之馀进也日中则馂朝食之馀而不祭 诸侯之礼然则天子日中及夕食亦用牢之馀体可知足证王安石说周官膳夫奉 膳赞祭之误
  子卯稷食菜𡙡
  非以为忌也夏正虽革而服事殷者仍夏之诸侯殷命遐终而服事周者仍殷之诸侯故于庙社不祀之日而稷食菜羹以示其不敢安焉此必汤武躬行而因著为令典也于此见圣人遭变虽君臣易位而忠敬之心仍不失其常
  凡有血气之类弗身践也
  山阴陆氏谓践读如字血气之类盖若蝼蚁得之而未尽也若蝼蚁之类则曰弗践可矣弗身践者如遇毒螫害人之物则使人驱除刈杀特不躬自蹴蹋之耳
  至于八月不雨君不举
  朱轼曰此言周正也八月乃夏之六月虽不雨犹有待至灾成则不止于不举
  君衣布搢本
  年不顺成天子以丧礼处之示天降丧乱亡无日也诸侯则贬从臣下之服物示不能康济国民则无以保其爵命也此义明尚安有视民如草芥者乎
  关梁不租
  周官之法关聨门市以讥不物商贾贡其货贿而无所为租山泽之农贡其物以当邦赋而无所为税此春秋战国苟且之政记者妄述以为先王之制耳后儒傅会乃谓周官有租有税所谓道听而涂说也
  山泽列而不赋
  列谓分别其孰为可取孰为宜禁而颁布之或以地之广狭或以材之大小疏密恐民愚以岁凶恣取而后不继也周官角人羽人掌葛皆征其材物于山泽之农以当邦赋山农泽农授以山泽可耕之地而使守其材物者材物之外别无所谓赋不赋即谓免其材物之征耳
  土功不兴
  后世兴功筑以救荒上佣之也古者力役征于民故土功不兴
  大夫不得造车马
  大夫体国有资聚则当尽出以佐民之急无暇及自奉之服物也
  君定体
  朱轼曰体必君定者福以徳凝殃以徳弭使君自度也
  君羔幦虎犆大夫齐车鹿幦豹犆朝车士齐车鹿幦豹犆
  士齐车虽与大夫朝车同其皮物之精粗攻治之良苦必有与大夫之齐车异者矣 或曰末鹿幦豹犆字必有误也果与上同则其文当曰大夫士齐车朝车鹿幦豹犆无为别举而覆出 陈氏马氏谓式有衡以横于上有犆以直于下而异饰非也式之衡者以人凭之故设幦其直者无事于饰
  出杅履蒯席连用汤履蒲席
  浴用二巾以上下洁污不可比而同之也入杅坐而浴水之沈澜不能分上下洁污故出杅履蒯席别用汤立而濯上体以𫄨巾拭之然后㵼汤于异器以濯下体而履蒲席焉旧说汤专濯足则无为易汤矣考工记湅丝湅帛易水以淘练之义
  将适公所宿齐戒居外寝
  古礼君日出而视朝自命士以上皆曰与君相见而有复逆此乃乡遂之吏公邑都家之长以时以事入国见君之礼也
  书思对命
  君所问及对答之辞岂可豫料夙设君命当奉行者亦不应得豫书也盖思者己所欲陈于君对命者君夙昔所命当复对之事二者皆豫书于笏以备遗忘不得为三则
  揖私朝煇如也登车则有光矣
  其事非竒然非职业具修操行高洁俯仰无惭无由得此气象与召南之羔裘言退食委蛇同义非美其其仪观乃古人之善言徳行也
  徒坐不尽席尺读书食则齐豆去席尺
  以豆去席尺故坐与席齐则书几之去席尺不必言矣
  饭饮而俟
  朱轼曰饭毕亦饮而俟君之飧也
  君既食又饭飧
  又疑乃字误
  君既彻执饭与酱乃出授从者
  饭与酱皆已之馀不敢虚君惠又不敢使公士食已之馀故出授从者使馂之犹周官之法王在丧宰摄祭不敢饮福则使郁人与量人受举斚之卒爵而饮之也疏谓此食合已之所得故授从者似将以饭酱归恐非礼意饭酱非牲俎之比偶然侍食无为侍食者特设之俎则无可归故饭酱宜使从者馂若君与臣礼食则亲彻奠于阶西而不授从者以有司将归宾俎必与黍酱同归大夫相食亦亲彻奠于阶西以归俎之礼与公食同也
  凡侑食不尽食
  饭之数尊卑有等故不尽食然后可量其多寡而不虚后侑也
  退则坐取屦隐辟而后屦
  不敢郷君而屦故就隐辟之处非逡巡而退之谓
  惟飨野人皆酒
  蜡者听民自为一日之乐而非上飨之也惟飨耆老孤子则有爵者不与故曰野人
  冠而敝之可也
  非时王之服私居亦不敢常著而始加之元服又不宜毁裂以充他用故敝之置而不用久将自敝
  缟冠玄武子姓之冠也
  父小祥以前子尚服受服之冠父小祥则子之服释矣故反常服惟冠犹缟其上以祖父母乃正綂之期又恐父见子服之全吉而不安于心也知非父大祥以后所服者未有小祥已全吉而大祥后转用缟之义也其义与父有服宫中子不与于乐同圣人教孝之仿偟周浃如此
  垂緌五寸惰游之士也玄冠缟武不齿之服也
  惰游之士王制所谓不帅教者不齿周官所谓罢民
  五十不散送
  此谓旁亲君子之居丧也颜色称其情戚容称其服五十始衰于父母之丧亦不能致毁矣况等而下之乎故不散送也若主人则不宜有异一麻之散与绞而不敢苟同者所以责其哀情之实也若居处饮食百事无变焉而苴绖苞屦是作伪于亲非人道也
  缝齐倍要
  郑注缝或为丰或为逢义当从逢儒行逢掖之衣楚辞后嗣逢长皆大也若以缝为义则曰齐倍要足矣于文为赘
  衽当旁
  谓裳衽也衣衽无不当旁者裳则前三幅后四幅衽之相交或不当旁惟深衣与裳连则裳衽亦当旁也
  长中继揜尺
  中人臂长三尺自背之中至指则近四尺深衣反诎之及肘必五尺馀乃可揜疏言幅广二尺二寸以半幅继续袖口仅三尺六寸安能反诎而揜尺岂除衣身正幅而惟计两袖之度耶古尺短其度正合
  朝服之以缟也自季康子始也
  王制革制度衣服曰叛非有无君之心轧上之势未敢然也季康子时政在大夫天子诸侯若缀旒久矣故以意而更朝服也
  裘之裼也见美也吊则袭不尽饰也君在则裼尽饰也服之袭也充美也是故尸袭执玉龟袭无事则裼弗敢充也
  裼袭或言裘或言服者于见则举内之裘于充则举外之服也 君在丧所也古者卿大夫之丧君皆吊临
  既搢则盥虽有执于朝弗有盥矣
  入朝时既搢笏必盥手故执笏于朝弗再盥盖登车不执笏至朝而后执也疏义甚明方氏乃谓在庙搢笏必盥及有执事于朝不再盥恐未安庙中之事无中辍者方执事于庙无因忽又执事于朝且庙中设罍水今曰盥于庙则于朝弗再盥似平时朝中可盥未知何据
  大夫大带四寸杂带君朱绿大夫玄华士缁辟二寸再缭四寸
  于大带四寸下更举杂带则自君及士皆二寸盖四寸而复缝之也杂带狭取其便旧说再绕要一匝则于四寸义难通于大带举大夫于杂带二寸再缭举士明自君以下皆同也盖带之广加于四寸则不便于束既取简便而再缭则君大夫不宜有异如有异则宜有明文以别白之盖带之辨在縁而不在长短广狭也
  肆束及带
  肄者纽约之馀带者下垂之绅束者组绶所束之玉佩也盖惟佩玉不利于勤者之事及走趋故收拥玉佩则并事佩及绅约之垂者此礼盖为士大夫设若寻常男女事佩不碍走趋及有事也
  韠君朱大夫素士爵韦圜杀直天子直公侯前后方大夫前方后挫角士前后正
  旧说圜杀直三者韠之形制非也言尊卑之等圜者杀于直耳公侯前后方则杀于天子之直矣大夫后挫角则又杀于公侯之前后方矣注疏杀者去上下各五寸所去之处以物补饰之使方亦非也直者以全韦为之而边幅皆直也前后方者上下皆尺以取方而旁以别韦合之所杀者下广左右各五寸而上广无变也知然者上广一尺下广二尺非下广左右各去五寸以达于上广则不得云方矣大夫亦上下皆尺以取方但上角微挫耳正即直也
  其颈五寸肩革带博二寸
  韠之有颈所以缀于腰也韠以韦为之颈太广则不能顺贴故止用五寸又恐其左右偏侧故于两肩各为革带以缀于腰而革带之博则二寸也 朱轼曰颈与肩乃安于韠上者取足以繋而已故不言长
  君命屈狄
  疑惟子男之妻五命然后得受命于王自四命以下其妻皆有司等其爵命犹君之众子使有司名之注谓受王后之命非也杂记夫人之不命于天子自鲁昭公始
  唯世妇命于奠茧其他则皆从男子
  三夫人九嫔必亲受命于王世妇必累积功勤乃因献茧就而命之其他皆从男子则自王之卿大夫公之孤以下妇从夫爵而有司命之可知矣外命妇然则内官自世妇以下亦有司等其班次以为服命而王不亲可知矣侯国之夫人不得亲受命于王明矣而记曰夫人之不命于天子自鲁昭公始盖谓达其姓氏于王而内史赐以册命耳
  凡君召以三节二节以走一节以趋
  朱轼曰一节二节谓一使方往又一使随后也不言三者三亦不过走且见不待三也
  童子之节也缁布衣锦縁锦绅并纽锦束发皆朱锦也童子多具大父母饰以朱锦盖用为亲欢又发扬其志气使知兴于道艺而欲为秀民矣
  无缌服听事不麻
  知其哀情之不能称而空加之服是使习于欺也观此则知先王制丧服之义矣
  凡燕食妇人不彻
  注谓妇人质不备礼陈氏集说遂谓弱不胜事非也特牲馈食宗妇彻祝豆笾彻主妇荐俎少牢馈食告利成后妇人彻室中之馔周官内宗荐加豆笾及以乐彻则佐传笾豆外室佐王后荐玉豆及以乐彻亦如之质不备礼弱不胜事之说不可通决矣古无奴婢事舅姑者即子妇也朝夕盥馈或夫妇居室子女尚幼非妇彻而谁哉此所谓燕食盖有庆事而女宾众至或宗妇合食既不可立一人为宾而独与之为礼若主妇一一自馈众宾一一自彻则不胜其扰而义无所取故使内御者妇赞者中代彻而不敢以烦宾也
  有庆非君赐不贺
  君有赐而已无庆不贺也已有庆而君无赐亦不贺也违此则贺者为谄受者为骄矣
  孔子食于季氏不辞不食肉而飧
  季孙之用孔子盖将以便其私图而未知孔子之能从与否也故食孔子而故违于礼以微试焉孔子盖如见其肺肝矣故亦以无礼答之示虽一饮食之微苟违于礼虽令不行也与取瑟而歌使孺悲闻之同义
  君与尸行接武
  注疏指不分明陈氏集说遂谓君大夫士与尸行之别非也特牲少牢礼尸入主人待于阶间而不为礼尸既入祝继入然后主人从之从无与尸同行之礼盖至献荐时然后主人视尸犹祖考若同行于庭中则尸子行也孰先孰后难让难辞故惟拱立以待其入此圣人运用天理也士大夫且然况君乎此言君至尊尸象先君亦至尊故在庙之接武同大夫士则各有差等耳记曰君迎牲而不迎尸正所以昭揭此义也
  徐趋皆用是
  陈氏集说或徐或趋皆用此与尸行步之节非也趋有疾有徐疾趋则岂可接武继武哉惟徐趋始可用是为节耳国䇿左师入而徐趋
  立容德
  朱轼曰必德成然后诸美皆备若手足头目间一事有失则立不足观矣
  视容瞿瞿梅梅
  庄子知北游篇媒媒晦晦睡寐之貌也想周时方言有此而传写或作梅或作媒
  立容辨卑母讇
  惟立容应有辨别如对君父接宾客莅官临民各有当然之则不可混也
  盛气颠实扬休
  盛气填实于中则休美发扬于外也
  玉色
  颜色如玉即休美之外扬者










  礼记析疑卷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析疑卷十五
  翰林院侍讲衔方苞撰
  明堂位
  明堂位列戴记先儒以为诬旧矣而余尤疑是篇不知何为而作也谓周人记之则于明堂方位度数朝会礼仪宜详谓鲁人自侈大则宜先周公勲劳法则以及山川土田附庸殷民周索命诰典册而无一具焉至鲁君臣相弑三传无异辞初诵经书者皆识焉记者能详四代之服器官而独昧于此岂不异哉及读前汉书然后知此莽之意而为之者刘歆之徒耳莽之篡无事不托于周公其居摄也群臣上奏称明堂位以定其仪故记所称莫不与莽事相应其称周公践天子之位以治天下朝诸侯于明堂以莽践阼背斧依南面朝群臣也贼臣受九锡以为篡徴自莽始故傋举鲁所受服器官以为是犹行古之道耳其称鲁君臣未尝相弑又以示传闻不可尽信若将为平帝之弑设疑也其篇首曰昔者周公朝诸侯于明堂之位天子负斧依南乡而立易周公以天子与当日群臣所奏周公始摄则居天子之位非乃六年然后践阼隐相证也莽赞称假皇帝则奏称书逸嘉禾篇周公奉鬯立于阼阶延登赞曰假王莅政勤和天下书既逸矣云云者谁实为之又况漫无所稽之杂记哉或疑周公践阼倍依以朝诸侯别见史记鲁燕世家而荀卿儒效篇亦曰以枝代主疑明堂记或有所授不知古用简册秘府而外藏书甚稀太史公书宣成间始少出自向校遗书歆卒父业以序七略东汉宗之凡后世子史之传皆歆所校录也歆既伪作明堂记独不能増窜太史公荀子之文哉诗书而外周人之书成体而不杂者莫如左氏春秋传史克之颂祝𬶍之言于鲁先世事详矣无一语及此而悖乱之说皆见于歆以后始显之书则歆实伪乱増窜以文莽之奸也决矣尝考鲁世家削去成王少至摄行政当国燕世家削去成王既㓜至召公乃说前后文义吻合无间而周本纪所谓周公摄行政当国与尚书位冢宰正百工义正相符是则刘歆之徒所未及改更而尚存其旧者儒效篇首与中间语复按以文律如附赘县疣盖自秦昭王问孙卿以下乃其本文也昔韩子论学首在别古书之正伪取其正者以相参伍而得其会通昭昭然如分黑白矣
  九夷之国东门之外西面北上八蛮之国南门之外北面东上六戎之国西门之外东面南上五狄之国北门之外南面东上九采之国应门之外北面东上四塞世告至此周公明堂之位也
  据此则四面皆有门天子南乡东西面朝者尚有相向之义南面则出背后恐非所安周书康王之诰大保率西方诸侯入应门左毕公率东方诸侯入应门右此正成周盛时所用之礼以此推之四裔之国虽多皆于南门外分左右以次而上无四面分布之理 列序朝位忽曰四塞世告至即承以此周公明堂之位也即以文义求之暗昧支离亦与莽传中诰令书疏相类
  命鲁公世世祀周公以天子之礼乐
  春秋传子家驹曰诸侯僭于天子大夫僭于诸侯久矣昭公曰吾何僭矣哉子家驹曰设两观乘大路朱干玉戚以舞大夏八佾以舞大武此皆天子之礼也使成王果赐而伯禽受之不当以为僭矣
  纳夷蛮之乐于太庙言广鲁于天下也
  按莽传群臣始奏宜益莽封三万户此大将军霍光萧相国何继以莽女立为后有司请以新野田二万五千六百顷益莽封以应古者后父百里尊而不臣及陈崇颂莽功徳遂倡言成王之于周公度百里之限逾九锡之检开七百里之宇鲁公之外六子皆封宜敕尽伯禽之赐无遴周公之报自是吏民上书者千八百馀人咸曰周公享七子之封有过上公之赏及莽将即真群臣尚据此复奏此莽始终布置渐次上逼以革汉命之本谋也故歆作此记因纳夷蛮之乐而云广鲁于天下以隐相证焉
  百官废职服大刑而天下大服
  周官王朝祭祀肆师相治小礼诛其怠慢者所云诛责让谴呵之谓耳何至遂服大刑且鲁虽受礼乐之赐并不闻有废职服刑之事而曰天下大服更不可解如谓赐礼乐时即降废职服大刑之命则天下宜恫疑骇遽而不知其何所为何以遂大服乎盖莽以穷治吕宽之狱灭卫氏及汉宗亲郡国豪杰死者数百人海内震焉故歆为此记以示共周公之祀事而废其职者即服大刑况显与安汉公为敌及阴谋变怪以相惊惧者乎虽钩党蔓诛亦未为已甚也
  反坫出尊
  凡爵奠于席上有坫则隆然高出故曰出尊
  崇坫康圭
  康安也为面坫以安圭也
  拊搏玉磬揩击大琴大瑟中琴小瑟四代之乐器也当是揩击玉磬拊搏大琴大瑟中琴小瑟文错也











  礼记析疑卷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折疑卷十六
  翰林院侍讲衔方苞撰
  䘮服小记
  斩衰括发以麻为母括发以麻免而以布
  朱轼曰括发免髽三者名异而制一麻亦布也以未成布故曰麻郑注广二寸似不足以括发马融谓广四寸为是愚意两头宜渐杀长可自顶交前绕于髻又析其末可以结三者之制一也
  庶子王亦如之
  谓旁支继大统者专奉四庙而不得顾私亲也
  别子为祖继别为宗继祢者为小宗有五世而迁之宗其继高祖者也是故祖迁于上宗易于下尊祖故敬宗敬宗所以尊祖祢也
  古之宗法所以収族乃为生者而设非使各领其族以祀先祖也所谓五世而迁者五世中族人合食犹以继高祖之宗子为主至六世则各以其亲者相属而递迁也惟宗法为生者设则虽庶人亦得各领其族若祀其先祖则贵贱各有等差虽宗子为大夫止立三庙无由得祭高祖也大传干祫及其高祖乃有大勲劳请于其君而特举之惟别子之庙则常存而不毁而宗子得摄族人之祭知然者诗曰于以奠之宗室牖下内则若富则具二牲献其贤者于宗子夫妇皆齐而宗敬焉终事则后敢私祭则私家有祖祢之庙所谓宗敬乃祭于大宗之庙可知矣然亦惟族人始为大夫士而告于大宗之祖庙宗子代为之荐其岁祭之常适子则自主之庶子则小宗之适主之耳别子之庙时代久远子孙岁祭合食必有典法而礼文残阙今不可考矣春秋传楚灭戎蛮子立宗以诱其遗民盖有宗子然后支庶皆往依之其族可复聚耳
  庶子不祭祖者明其宗也
  立庙虽由庶子而必立于适子之家使适子主祭不敢贰先人之统也曽子问曰宗子为士庶子为大夫其祭也如之何孔子曰以上牲祭于宗子之家祝曰孝子某为介子某荐其常事曰祭于宗子之家则庶子家无庙可知矣曰为介子某荐其常事则宗子主祭可知矣
  殇与无后者从祖祔食
  祔食之礼宜于绎祭于祊后当室之白陈殇与无后者次主设俎敦豆笾一如尸未入设馔祝神之礼宗子献奠祝一一致告但不主尸无酬酢则终朝可毕然后傧尸未晚也若正祭之日则无暇及此古礼必别具此节附卿大夫祭礼之未如祀方明之附觐礼而今无考耳
  庶子不祭祢者明其宗也
  虽庶子为大夫士适子为庶人庶子家亦不得立庙所以然者既自立祖祢之庙而仍就适子家祭于寝非所安也使适子废寝祭而来主祭于庶子之家亦非所安也适子自祭于寝庶子自主庙祭尤非所安也
  亲亲尊尊长长男女之有别人道之大者也
  或曰此泛论礼之大经不专指䘮服
  从服者所从亡则已
  惟臣从君服不得以所从亡为断而辨于臣之失位去国与否盖君虽亡君之母妻服制冇常臣虽失位而未去国亦宜从国民之服循数以推惟嗣君之父以废疾不立设若卫灵公无子其兄挚之子嗣立而嗣君又亡承国者其旁支兄弟则诸臣于嗣君之父无服耳若道其常则君之妻嗣君之母也君之母嗣君之祖母也而服可已乎
  世子不降妻之父母
  外䘮不废祭故也
  父为士子为天子诸侯则祭以天子诸侯其尸服以士服父为天子诸侯子为士祭以士其尸服以士服朱轼曰大夫士相去不远故葬从死者祭从生者至于天子诸侯则宜有变易主人冕旒而尸士服礼不宜然此汉儒附会中庸而推之非其类也○三代相继无父为士而子为天子者父为士子为诸侯者则有之既建国立庙则宜仿周初上祀之礼矣若父为天子诸侯子为士则王子公子之奔及寓公之子皆是也惟寓公之子得祭其父馀皆不得祭疑周衰礼坏越礼私祭者多而不敢用天子诸侯之服以衣其尸故记者误传以为典礼耳
  大功者主人之䘮有三年者则必为之再祭朋友虞祔而已
  朋友不得主练祥何也虞祔姻宾咸在故朋友可为之主若练祥则子㓜妻可自举而以异姓之男子与焉则当自嫌非大功同居同财者比也夫无族前后家东西家可主䘮则小功丝之族人亦可主而第举大功则族疏者亦宜引嫌与朋友同也若有子则祭时当以衰抱用曾子问君薨而子见之礼
  生不及祖父母诸父昆弟而父税䘮已则否
  祖父母上脱从字谓从祖父母及从祖父母所出之诸父昆弟也从祖父母及其子若孙于父为期为大功于己皆小功小功不税谓此盖恩本轻加以生不及见则哀情不属故过时可不税耳下节降而在缌小功者则税之可证此必文有脱误
  降而在缌小功者则税之
  此条皆以至亲之降服言陈氏集说引从祖兄弟之长殇非也
  虞杖不入于室祔杖不升于堂
  哀情渐杀不至于甚病而服杖则非诚矣故凡䘮礼之每杀皆所以责其诚也
  为君母后者君母卒则不为君母之党服
  此从服也君母卒则无所从矣父再娶则从继母而服其党父殁则自服其母之党父未殁不再娶亦不服君母之党盖不可以徒从而紊于属从也 曰为君母后以此知妾有子则适免于出所以重恩义化嫉妒 女君死妾犹服其党何也媵多以娣侄则于所服者有骨月之恩焉即取诸家仆隶子弟亦有君臣之义故徒从者惟此不可绝也买妾而不知其姓者间一有之耳
  妾为君之长子与女君同
  先王制礼女君殁妾犹服女君之党又为君之长子服与女君同重其分谊以长恩爱化嫉妒所谓止邪于未形也
  斩衰之葛与齐衰之麻同齐衰之葛与大功之麻同麻同皆兼服之
  兼服谓男子首仍重䘮之葛要则服轻䘮之麻兼服重䘮之葛也知非以麻带易去葛带者间传斩衰之䘮既虞卒哭遭齐衰之䘮轻者包重者特男子则首绖不易要绖以葛包妇人则要绖不易首绖以葛包不易者以其本同包者重䘮之痛可外加而不可中变也 注妇人上下皆麻谓要仍重䘮之麻首则轻䘮之麻也齐斩则然大功以下祔后易葛带
  报葬者报虞三月而后卒哭
  虞所以安亡者之灵故不可一日离卒哭所以节生者之哀故必三月而后举葬日虞三虞卒哭与祔接则再虞必介乎葬与卒哭之中可知也
  大夫降其庶子
  礼有降服先王之所不得已也盖古者诸侯大夫无时不有朝聘会同之事而在䘮则礼不得行齐衰杖期虽公门不脱不杖期脱衰而仍绖故诸侯绝旁期大夫降在大功则事不废曾子问卿大夫将为尸于公受宿矣而有齐衰内䘮则如之何孔子曰出舍于公馆以待事礼也以受宿为限是未受宿则废也齐衰未受宿废是大功以下不废也推此以例其馀则大功以下凡公事皆不废可知矣大夫之子亦降者恐废祭也曾子问大夫之祭礼器既陈内䘮齐衰大功皆废大夫朝聘出逾时其子当摄祭不降服则宜废者多矣公之昆弟亦降者恐不得为尸也然所谓降者不过降其衰麻减其时月而已其不饮酒食肉御内听乐之实则不废也知然者文王世子公族有死罪君素服居外不举不听乐如其伦之䘮诸侯且然大夫可知旁䘮且然子厌于父而降其母者可知汉戴徳䘮服变除天子诸侯庶昆弟大夫庶子为其母哭泣饮食居处思慕犹三年也义甚当而未得所据可以文王世子记证之 公羊传大夫闲君之䘮摄主而往虽与曾子问不合足徴凡有国政祭皆摄大夫之庶子为适昆弟不降不摄祭也
  大夫不主士之䘮
  䘮纪以服之轻重为序不夺人亲也此莽歆所增窜详见总辨
  士祔于大夫则易牲
  其与葬以大夫祭以士异义何也特祭于祖祖为大夫不宜用卑者之牲若四时常祭以己所得致而追养不敢过越也又时祭祫父祖不同位亦不得同牲
  继父不同居也者必尝同居皆无主后同财而祭其祖祢为同居有主后者为异居
  䘮服传必尝同居然后为异居疑此篇引用其文而脱然后为异居五字 有主后者为异居专指继父言或本自有子或母生子于其家也疏此子有子亦为异居当是此母有子文误
  士大夫不得祔于诸侯祔于诸祖父之为士大夫者其妻祔于诸祖姑妾祔于妾祖姑亡则中一以上而祔祔必以其昭穆
  祔者告以新主将入此庙也若祔后仍各立庙于家则此告甚无谓若竟奉主入诸祖父之庙则旧主当祧以让新主无故而祧人之祖其人之孙当祔者转无可祔之庙周公制礼岂如此凟乱不经莽歆伪附也 如此则妾亦祀于祖庙至曾元而不废矣其妄可知
  宗子母在为妻禫
  舅没则姑老宗子之妻承宗祀而领宗妇久矣故特申其恩
  为慈母后者为庶母可也为祖庶母可也
  旧说非有子而死不得立后非也设其人服勤之久或经父母䘮疾而能竭其力乃以无子禁不得立后于义协乎况为父之妾立后则恩义并起于父何得论其曾有子与否
  慈母与妾母不世祭也
  庶子不得立庙故虽妾母亦适子主祭而祔食即殇与无后者从祖祔食之义此记及春秋传于子祭于孙止皆主适子适孙而言也即妾子为父后亦止及其身得祔食于君母盖妾而祔于祖姑是二适也然身之所出不可使无祀于后庶子之子立祢庙则可以祭父之生母矣周祀姜嫄商祀简狄前圣所行可为标凖
  为殇后者以其服服之
  宗子为殇而死庶子弗为后也此曰为殇后者代殇以继大宗犹官司相承之有前后耳故以兄弟之服本应服者服之而无加也
  箭笄终䘮三年
  妇人重腰小祥则除首绖疑笄亦有变故特立此文
  诸侯吊于异国之臣则其君为主
  古者君于本国之臣有疾亲视有䘮躬吊则邻国之君相朝或过宾会其卿大夫之䘮而吊临礼宜有之主君亦宜临其殡宫以接宾但据礼经两君宜立于阶上要节哭踊而主人拜稽颡于下先儒不能辨鲁卫之君屈拜季孙为失位季氏任君之拜为无君转引以证此记谓君为主则君宜答拜惑且悖矣
  诸侯吊必皮弁锡衰所吊虽已葬主人必免主人未䘮服则君亦不锡衰
  前四句以诸侯贯之异国之君也后一句以君别之兼本国之君也 山阴陆氏谓天子重绖诸侯重衰未知何据周官司服王为三公六卿锡衰为诸侯缌衰为大夫士疑衰其首服皆弁绖弁加绖则服必衰上下同之
  养有疾者不䘮服遂以主其䘮非养者入主人之䘮则不易己之䘮服
  朱轼曰期大功未葬斩衰为母齐衰未练则使人养而已不得亲已所服之䘮或疾者所不服或有服而已除则释服以养之若有疾者与已同服或彼别有服则养者亦不必改服也所养者死其服或同于己所本有之服或轻焉或重焉重则服其服同则已服已变而受亦服其服若同而已服未变或轻则于新死者初成服及当事拜宾服其服事毕反已服非养者入主䘮本无服则素服有服则不易服至成服然后释已之服而服其服馀与养疾而死者同 未小敛主人主妇尚未变服养疾者不得于此时反已之䘮服故遂以吉服主其䘮直待成服之后权其轻重以为反前服与竟服新服之凖也
  妾无妾祖姑者易牲而祔于女君可也
  此及前记妾祔于妾祖姑皆衰世慝礼记者所误入也春秋传不祔于姑不称夫人继室且然则妾无祔庙之礼可知矣其祔食于庙应同殇与无后者俟正祭既毕而别举之特礼文残阙故于传无考耳注女君谓适祖姑非也曰可也盖礼经无文记者以意度之谓无妾祖姑者或祔于女君尚可以明祔于祖姑之必不可耳祔于祖姑则嫌于嫡之再祔矣若祖姑与女君皆存妾又安所祔乎然则妾无祔庙之礼审矣
  士不摄大夫士摄大夫惟宗子
  此条似言宗子得兼摄庶子之祭虽异爵亦然即曾子问篇宗子为士庶子为大夫以上牲祭于宗子之家祝曰孝子某为介子某荐其常事是也䘮主当以亲疏为序君子不夺人亲设士之䘮应主者实大夫大夫之䘮应主者实士义不得以他人代也若大夫以公事出而家人摄祭则义当使亲子弟虽无爵者可摄又无摄以宗子之义也但礼于爵位悬绝者必有变观此篇及曾子问第以士大夫为言设宗子为庶人庶子为大夫其摄祭之礼必有损益而今不可考矣
  父不为众子次于外
  虽不次于中门之外然所居必外寝也公族以罪死君为之居外如其伦之䘮况父子之戚乎
  与诸侯为兄弟者服斩
  始封之君不臣诸父兄弟封君之子臣兄弟而不臣诸父既臣兄弟则同于臣而不得曰与诸侯为兄弟矣此记盖谓与始封之君为兄弟者封君之生虽不敢臣及其死则兄弟亦当为服斩也或曰如在本国虽诸父亦宜服斩若有故而越在异国则诸父及兄弟之子或可持服于异国如其伦之䘮惟兄弟天显本父母之一身必归奔而服斩也春秋传秦楚之公子隐身于晋晋人尚以本国之班底其位禄则骨月之恩之不可绝也明矣
  下殇小功带澡麻不绝本诎而反以报之
  朱轼曰凡䘮大功以上小敛后散带垂至成服乃樛之小功则散带不樛注疏反报之义不明愚意报扱也以其下垂者反屈而扱于要间是不散亦不樛也然则大功之降一等者胡弗然情少疏也长中殇之降一等者胡弗然止降一等也九月七月较五月为少伸也
  其妻为大夫而卒而后其夫不为大夫而祔于其妻则不易牲妻卒而后夫为大夫而祔于其妻则以大夫牲祔葬也将祔葬必先祭苦于其主疏谓始来仕无庙者非也既为大夫则必立庙矣
  母为长子削杖
  方以象地且降于夫也子为母削杖义起于母也母为子削杖义主于己也
  奔父之䘮括发于堂上袒降踊袭绖于东方奔母之䘮不括发袒于堂上降踊袭免于东方绖即位成踊为母括发以麻免而以布奔䘮则不括发者初闲䘮时已括发犹闲父䘮已筓纚徒跣礼过时不再举也
  三日而五哭三袒
  奔䘮之礼三日止于五哭何也其闻䘮于异国心绝志摧痛不欲生哭踊无算必有过于亲汤药而视含殓者矣故归至家不得复行无算之哭踊疏谓闲䘮久故礼杀非也



  礼记析疑卷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析疑卷十七
  翰林院侍讲衔方苞撰
  大传
  大夫士有大事省于其君干祫及其高祖
  有大事有大功勲也若无功者皆得请则为礼制之常而不当谓之干矣观下文牧之野武王之大事也可见为非常功伐
  追王太王亶父王季历文王昌
  西汉之末绝不闻有纬书自王莽假符命以篡而光武亦以名应赤伏符不能禁绝谶纬驯至东汉之末诸老儒遂据纬书以释诸经传康成至谓文王已自称王孔颖达据合符邪说谓文王立后稷以配天追王太王王季中庸所谓周公追王乃以王礼改葬耳其不改葬文王本以王礼葬也贼经诬圣为妖为孽遂至于此诸经之各有纬书乃莽徴诣公车集廷中者所记说也刘歆承莽意以著七略未有不以诸经之纬附入者班固志艺文壹本七略而无一语及纬书则东汉之初明者已弃置而不道矣而群儒乃据以释三礼至莽臣劝进之文称周公践阼召公不悦康诰王若曰朕其弟小子封为周公摄位称王之徴而据以说尚书名贤魁士亦不能辨程朱出始一以义理斥之而肤学鲰生至今尚有以不用汉儒训诂为程朱疚者是之谓失其本心
  不以卑临尊也
  柴于上帝祈于社然后设奠追王盖以三王之功徳告于皇天后土而后与天下共尊之是以天地临之而非敢以己之卑临祖考之尊即至于南郊称天以诔之义也
  所且先者五民不与焉
  所言五者本若无与于民事然治亲报功存爱贞教之本也举贤使能立政之源也一物纰谬则教迷而政乱故民莫得其死
  五曰存爱
  凡古先圣王及其辅佐有功徳于民者皆建置后裔兴灭继绝所以存其遗爱也
  缀之以食而弗殊
  合食之礼岁时必举者以五服为限若始为大夫士而祭于大宗之祖庙及女子将嫁而教于宗室则凡同姓者皆然缀之以食而弗殊不独合食为然故百世皆可考也
  自仁率亲等而上之至于祖名曰轻自义率祖顺而下之至于祢名曰重一轻一重其义然也
  祖之义不宜重于祢而曰重者此记所论宗法也设同父兄弟数人各一子惟宗子无后则必以一人之子后宗子而不得顾私亲同祖亦然是之谓祖重于祢也仪礼䘮服传多后儒臆说非先圣之旧如经有为人后之文传遂谓独后大宗何休因谓小宗无后当绝设三人同父而适长无子馀各一子任适长之绝则其次将自承父而为宗子乎抑以己之子继祖而为宗子乎自承父则父本有适以己之子继祖则上无所承而使兄弟及兄弟之子宗之义不安情不顺也必以己之子继兄承祖以为父之小宗俟其子姓蕃衍或兄弟之子姓蕃衍然后使继已而为己之小宗此天理人情之极也独子且不可自私而任父宗之绝况多子乎等而上之至于高曾之小宗则所系愈重皆各自私而任其宗之绝先王制礼不若是之舛戾也记言宗法甚详而无及于后小宗者盖大宗无后惟义不可以苟止而小宗无后则情亦不能自安故以为不必言而略之也适子不得后大宗以族人可继者多故各留其适以后小宗若父祖之小宗无后而已无支子虽适子亦安得不使为后乎经曰为人后者正以该大宗一小宗四果小宗无后当绝则第曰后大宗者而不宜曰为人后矣
  族人不得以其戚戚君位也
  生则诸父兄弟皆臣不得言本亲之尊卑长㓜没则有服无服者皆斩不得言天属之远近以君所居天位族人所居臣位也
  绝族无移服亲者属也
  先王制礼小功则不责以同财非导以薄量其力之不能周也六世则不使相为服非绝其恩度其忱之不能属也且使财之当同者知其力之不可私服之未绝者知其情之不可饰焉
  宗庙严故重社稷重社稷故爱百姓
  古者王公有田以处其子孙即卿大夫之后亦聚族而居如殷民七族怀姓九宗自当立社有社则有稷重社稷以无田禄则无以飨宗庙也爱百姓不独卿大夫有采地者各私其地子其民也即士之食田禄者亦惧土荒民敝而求其生养之遂矣旧说以百姓为百官于下文爱百姓则刑罚中不可通
  百志成故礼俗刑
  财用不足则百志不成教以礼而民不能从坐视其俗之败而君不能正矣












  礼记祈疑卷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析疑卷十八
  翰林院侍讲衔方苞撰
  少仪
  篇中所载事父兄师长之仪皆童子时所当服行也其中事君承公卿接宾客交朋友祭祀朝聘会同军旅燕食献遗皆成人所有事而仪度辞令必讲习于童子时故统之曰少仪注疏诂少为小似未安
  不得阶主
  将命者主通宾客不得主进见之人末由自通也邵氏说得之
  适者曰某固愿见
  惟闲名宜称将命者盖欲将命者以名闲于主人也曰愿见于将命者曰朝夕于将命者则辞不当物矣盖以敌者而请见无论同国异国因縁会合必有其由主人已知其名故第曰某固愿见也亟见则交亲第曰某愿朝见某愿夕见无庸更溢一辞矣
  适有䘮者曰比
  比附也愿自附于执事之人也 与左传莫与比而事吾君同义
  适公卿之䘮则曰听役于司徒
  周官三公六卿之䘮宰夫与职䘮率官有司而治之凡有爵者之䘮职䘮以国之䘮礼莅其禁令而惟曰听役于司徒何也宰夫职䘮掌其礼度及禁令而已州长则凡州之大䘮身莅其事党正则教其礼事掌其戒令遂匠纳车乡遂之民共正柩下棺复土凡䘮之役事莅而共之者皆司徒之属也
  受立授立不坐
  受立而跪则近于谄而形授者之倨授立而跪则重劳受者之以跪答也
  始入而辞曰辞矣
  将入门主人先客故始入即诏以让客使先也
  排阖脱屦于户内者一人而已矣
  皆同等则年长者一人脱屦于户内若有异爵者及族姻行辈之长者在则年长者亦不敢以长自居而用此礼也
  不疑在躬
  此节皆以接人之礼言凡性之直者及久相狎者多疑人有身过以为戏谑既失忠敬之道尤人情所忌故戒之若朋友有过而知之审则当忠告亦不宜为疑辞
  不度民械
  度谓试其与已称否恐以欲得相疑也
  不訾重器
  訾与齐语訾其相质之訾同盖拟议其所值也观君子之衣服服剑乘马不价义与此类
  拼席不以鬛
  用袂拘也
  不贰问
  专问一事不可更端或卜不吉而更以筮问也
  手无容
  不以手修容也如循面拂须之类燕居则可对尊长则为不敬
  执君之乘车则坐仆者右带剑负良绥申之面拖诸幦以散绥升执辔然后步
  此与曲礼车将驾节可互证坐统初升及既步而言初升取贰绥跪乘既驱五步而立则又跪而执辔也曲礼取贰绥即此记所谓良绥散绥也绥之本应结于车上献车者说绥而执之故知常时结于车上故仆者自取散绥以升而置良绥于背更从背缭而出于前故曰申之面也负绥而必申之面者仆常乡车前也必负绥而缭于前者君登则侧身左转而授绥为便也
  师役曰罢
  师不得已而后用役不得已而后兴君民上下无不愿其罢休故在师中者用以为礼辞
  不旁狎
  君子不身为狎即人有相狎者亦不可近其旁也
  有亡而无疾
  亡者以礼去国所谓有故而去非逃也
  车马之美匪匪翼翼鸾和之美肃肃雍雍
  仆者御得其道则车马匪匪翼翼君子在车闻鸾和之声则其容肃肃雍雍
  问国君之子长㓜长则曰能从社稷之事矣㓜则曰能御未能御问大夫之子长㓜长则曰能从乐人之事矣㓜则曰能正于乐人未能正于乐人问士之子长㓜长则曰能耕矣㓜则曰能负薪未能负薪
  大夫之子皆入成均大乐正小乐正教之故以正于乐人为言士之子非秀者不得入乡学故以耕与负薪为言若国君之子虽六艺在所必学而不应以仆御为言古者臣子之侍君父并曰御射义小大莫处御于君所内则父殁母存冢子御食是也祭祀之终有嗣举奠之礼故长曰能从宗庙社稷之事将冠则能问寝视膳侍御于君孺子则不能故㓜则曰能御未能御也曲礼以言大夫之子则义当为射御之御盖国子学六艺御其最下者国君之子礼辞不当与大夫之子同
  妇人吉事虽有君赐肃拜
  祭礼主妇献尸受尸酢及献祝侑佐食致爵于主人受主人致爵自不得用肃拜所谓吉事乃平常嘉礼庆事与族姻为礼止于肃拜而有君赐亦然玊藻有庆非君赐不贺盖此类也
  亦曰乘壶酒束修一犬
  或下有阙文或此句亦衍也
  剑则启椟盖袭之加夫襓与剑焉
  袭因也重也反椟盖以承椟底是因而重之也
  小饭而亟之
  亟之非速咽恐有问也盖虽后君子而已常恐君子早已则已当随之故不敢任意需缓
  酌尸之仆如君之仆
  旧说犯軷时饮仆非也周官大驭掌驭玉路以祀及犯軷王自左驭驭下祝登受辔遂驱之则犯軷时仆无受饮之事明矣下云及祭酌仆则正祭之后始酌仆明矣祭之末有畀煇胞翟阍况君之御仆乎其酌以献仆宜使膳宰或礼官之属与大射礼司马正献获者司射献释获者司马师献隶仆与巾车获者之礼同曰其在车则有受饮而不在车者盖王朝大驭为中大夫爵列畴六官之贰亲且贵王入郊宫祖庙宜从王以入祭毕然后先出升车以待王之出则宜与诸公卿同受爵于坛庙若王时巡蒐狩省耕省敛偶有燕饮及稍事而赐仆以饮则宜在车耳诸侯之仆亦然惟尸之仆宜常在车故总见其受饮之仪
  饮酒者禨者醮者有折俎不坐
  燕礼大射礼必彻俎然后脱屦升堂坐此饮酒之正礼也禨与醮宜用脯醢有折俎时少冠醮有干肉折俎但酌而无酬酢曰醮则亲宾偶聚而有稍事皆宜用醮不独冠礼为然故记者因举正礼而并著之疏谓饮酒者即谓禨冠则三字为赘设矣
  其有折俎者取祭反之不坐
  上言有折俎不坐此明取祭反之之后乃得坐也
  道瞽亦然
  道瞽亦然为句言道瞽者亦当以在者告也
  执烛不让不辞不歌
  主人欢心未尽而以火继之所谓厌厌夜饮不醉无归也故此时众宾传饮不让不辞并不得相和而歌惟务尽主人之欢成礼以退也金华应氏谓执烛之人不暇为此非也凡燕食之礼执事之有司并无相让相辞及歌诗之礼安得执烛者独有此戒禁

  礼记析疑卷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析疑卷十九
  翰林院侍讲衔方苞撰
  学记
  就贤体远
  体远体恤幽远小民之疾苦也
  君子如欲化民成俗其必由学乎
  教学之法莫备于周凡有地治者皆兼教事不独师儒也虽农工商贾少时皆受小学于里塾不独秀民也是以无人不明于伦理而仁让之心易生无事不为之制防而邪恶之涂自闭故化民成俗其本由于圣人之徳化而谓专由于学者文武周公之徳化至昭穆而不能承矣而赖其礼教以相维持者且数百年东汉及前明之衰政乱于上而义明于下以其开国之初君臣上下皆知教学为治本而积为礼俗也
  家有塾党有庠术有序国有学
  陈氏集说谓术宜为州不若注易为遂之当也盖举州党而遗乡学则事无统纪且未知野法之异同于乡举细于野举大则知互举以见义而凡家稍县都之采地及散在乡遂稍县畺之公邑苟地邑民居相等则建学立师考挍宾兴更无异法矣周官司徒考徳兴贤详于六乡劝耕课织详于六遂正此义也
  比年入学中年考挍一年视离经辨志三年视敬业乐群五年视博习亲师七年视论学取友谓之小成九年知类通达强立而不反谓之大成
  临川吴氏谓七年以上皆小学之事九年则入大学之次年自始入小学通数为九年非也小学九年始教之数日七年尚未学书岂可责以离经辨志盖谓入大学也经书多十五以前所诵习故一年内挍其成熟与否既成熟则离经而辨其志所趋向耳以入大学为始九年而大成乃中人所难况可责之成童以后乎 不曰毎年而曰比者兼明学者各以年时比次而入也 十五入大学又期年则志必有所向而不能自掩矣为之师者非徒辨之而已也使志在利禄则必告以名义之重志在艺术则宜示以小道之轻必至九年出学始各以其所就进退弃取之自一年以至七年四曰视者为师者以是布为教即以是程其学也九年则不复言视者知类通达强立而不反非教者所能程惟学者之自致焉耳周官之法自族师至州长按时月以书其徳行道艺而后乡大夫宾兴焉大学之法自一年至九年积日累月以验察之然后升于司马以辨其材盖自一命以上所代者天工苟非其人则天职以旷所治者民事苟非其人则民病以滋故教之不可以不详取之不可以不慎也自唐宋以后教士以课试之文章而决以有司俄顷之心目即所取不失亦无以知其人贤能而使之亮天工治民事可乎
  蛾子时术之
  术宜即衔字之误
  皮弁祭菜示敬道也
  服以皮弁示王公所以持国保民者惟道故敬修焉而非徒占毕之业即学者他日以道事君之根源也祭以芹藻示先圣先师所以维世立教者惟道故敬承焉而不以鼎烹为隆即学者终世以道检身之凖则也
  时观而弗语存其心也
  语默动静时时有以观示之而不语以所以然之故俾学者存其心以体道也
  凡学官先事士先志
  古者四十而后仕出学之后从容蓄徳者近二十年不宜有未学而仕者而曰官先事何也盖国子弟及公卿之子有世邑者或将冠既冠而嗣封守则有人民社稷之事宫正宫伯所掌宿卫之士庶子则有陛枑周庐之事司士所作升于司马之士诸子所作群子及国子之倅会同宾客则有从王之事军旅则有守宫庙及边境之事其人虽未为命士而已各有官守平居无事时或仍来学于太学虎门庠序则就师讲问必以其职事为先也
  藏焉修焉息焉游焉
  藏入学时也入学之时则修其正业退息之时则游于艺
  多其讯言及于数
  不能罕譬而喻故多其讯不能约而达故言及于数理明则言约而达若循诵习传而胸中实无所主
  以此待问则有反复敷言游移枝蔓而指意终不可明者故曰言及于数也
  进而不顾其安使人不由其诚教人不尽其材
  若诚心望学者之进则进之必顾其安不顾其安即不由其诚即材之所以不尽也
  夫然故隐其学而疾其师苦其难而不知其益也惟教者不顾其安而求之也佛故学者匿其不知之实而冒为知匿其不能之实而冒为能所谓隐其学也
  当其可之谓时不陵节而施之谓孙
  旧说二句义无别当其可者十岁学书计十二学乐诵诗年力可任则及时而授也不陵节者春诵夏弦秋礼冬书前业未终不更授以他务也若杂然并授是陵其节而必至两无所成矣故曰杂施而不孙则坏乱而不修
  燕朋逆其师燕辟废其学
  燕安也安于朋比之人则必至于逆其师安于邪僻之事则必至于废其学
  道而弗牵强而弗抑开而弗达
  于力行则道以前路而不牵以迫促之于立志则强以进取而不抑以畏阻之于致知则开其端绪而不达以使自得之
  道而弗牵则和
  牵谓曵之使前也导以前路而不牵则知教者望其行而操之不蹙其愠心化而为和矣
  强而弗抑则易
  学者之所知所能不可强而志则不可不强恺以强教之是也学者之所行所言可抑而志则不可抑强之犹恐其不能进取而或抑之则重以为难而自沮䘮矣
  善歌者使人继其声善教者使人继其志
  管弦律度成数可循而善歌者则必有心通神遇之妙使闻者入耳而动心然后有继其音者术业记问教法有定而善教者则必有深造自得之处使学者倾心而乡道然后有继其志者故尽乎师道者惟孔孟次则程朱是以其教至今不废而志可继也
  微而臧
  微者微辞相感动无用正言极论也臧者即人之心闻者皆知其善也
  能为长然后能为君
  凡为长者于所属之吏必知其职业之难易并知其才质之美恶然后能使喻己之志如臂指之使而事不旷于所治之民必知其生理之难易并知其习俗之美恶然后能使喻上之教如风草之偃而化可成至于君不过所属所治者愈多而所喻愈博其道实无二也
  善问者如攻坚木先其易者后其节目及其久也相说以解不善问者反此
  木之有节处似目最坚而难攻相说以解即以攻木言与庄子所谓斵轮徐则甘而不固甘字义略同盖攻而不入如相苦者及顺理而解如相说也 待其从容仍以钟声言不应攻木杂出正义且后其节目语意亦未终相说以解下承以不善问者反此则非谓相证而晓解明矣
  待其从容然后尽其声
  从容悠裕也必悠裕声乃得尽尚书从容以和
  古之学者比物丑类鼓无当于五声五声弗得不和水无当于五色五色弗得不章学无当于五官五官弗得不治师无当于五服五服弗得不亲
  执一物以求其理未必能尽是物之理也比方众物则彼此互证而理无不尽矣下四者皆外若无涉而中实相资之喻穷理者知此然后能参互众理以尽其变也
  君子曰大徳不官大道不器大信不约大时不齐察于此四者可以有志于本矣
  上节求之于万殊以观其会通此节探之于一本以成其变化也


  礼记析疑卷十九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礼记析疑>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析疑卷二十
  翰林院侍讲衔方苞撰
  乐记
  先儒以为公孙尼子所论撰然于荀子论乐篇所取过半颇有删易且不循其节次而分剟以他从则为汉初所采集审矣自史记以前文有篇法者惟三传国语国策其他诸子陈义指事意至言从多不可求以篇法况捃摭众说乎离为十一篇而以意名之是以义不安名不当也刘向别录具其名不识作记时故有名或向为之名也
  声相应故生变变成方谓之音比音而乐之及干戚羽旄谓之乐
  凡人出言或通情款或道事故其辞意未有不首尾相应者辞意相应则其声之或高或下或疾或徐自然而变者可次以宫商而为之节族即诗歌曲调之所由成故曰变成方谓之音也然后以金石丝竹匏土草木比附诗歌之音以为乐章而兼配以文武之舞乃谓之乐
  乐者音之所由生也
  当作音者乐之所由生也与上下文意义始贯
  六者非性也感于物而后动
  感物而动性之欲也非人生而静之初矣故曰非性
  是故先王慎所以感之者
  心之感而形于声人所同也而所感之善恶则异感之以正则善心生所谓莫不和敬莫不和顺莫不和亲是也感之者不正则乐心喜心爱心专趋于流荡淫污哀心怒心亦发于邪辟暴乱故所以感之者不可以不慎也凡人之情怒起于恶欲生于爱惟敬心则有补于天性有益于人事而于乐声则难为感故圣人为雅颂之音以导之所以感其敬心也敬心作则惧心生而五心之感咸得其正矣
  所以同民心而出治道也
  治民之道有礼乐政刑然后能载之而出
  凡音者生人心者也情动于中故形于声声成文谓之音是故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乱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国之音哀以思其民困声音之道与政通矣篇首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言心感于物而声以之生也就一人一事而分言之也此节凡音者生人心者也言政感人心而音以之变也合一世一国而统言之也政和则人心安乐而音随之政乖则人心怨怒哀思而音亦随之故曰声音之道与政通非政乖之极不至于亡国故直言民困不复言政乖也 怨以怒犹冀君之一寤政之一改也哀则绝望于是矣故惟追思治世之民沐浴于先王之徳教者盖困极而不可奈何曹桧之风是也
  五者皆乱迭相陵谓之慢如此则国之灭亡无日矣必君臣民事物皆失其道然后五音迭相陵故可决其灭亡无日也
  凡音者生于人心者也乐者通伦理者也是故知声而不知音者禽兽是也知音而不知乐者众庶是也唯君子为能知乐是故审声以知音审音以知乐审乐以知政而治道备矣是故不知声者不可与言音不知音者不可与言乐知乐则几于礼矣礼乐皆得谓之有徳徳者得也
  伦者宫商角徴羽清浊大小之伦也理者君臣民事物得失盛衰之理也生于人心者无定而列于伦理者有常故必取其声之和者以播之乐器然后合于伦理而为雅乐也惟有伦理故审之可以知政得之可以兼礼君子所用以成徳莫要于此 或曰亲踈贵贱长㓜男女之理皆形见于乐故曰乐者通伦理者也
  钟鼓干戚所以和安乐也
  人当安乐之时而无以和之则荒纵慢易之情生以乐和之周子所谓淡则欲心平和则躁心释也
  四达而不悖
  谓四者之理交相通达而无悖于人情也止就礼乐政刑言尚未及民不违悖观下文则王道备矣可见
  乐文同则上下和矣
  自朝廷邦国以及闺门乡党皆用雅乐所谓乐文同也故正声感人而顺气应焉若杂以奸声淫乐则𨗳欲增悲而失其和矣
  乐由中出故静
  琴瑟箫笛苟得其传即能使听者心静况雅颂徳音乎观烦手淫声慆堙心耳则知太音希声之静矣由其出于心之和平淡泊故也
  合父子之亲明长㓜之序以敬四海之内天子如此则礼行矣
  合父子之亲明长㓜之序宇宙之达礼也然必能敬四海之内然后仪则可以使民观感政教足以达其分愿不如是则礼不行 以敬四海之内者明于天叙天秩乃天子与下民所共禀承必克绥厥猷俾四海之内咸得其恒性而后无负于君师之责也
  和故百物不失
  乐者天地之和言气化也故曰百物皆化大乐与天地同和言人事也故曰百物不失言不失其性也
  明则有礼乐幽则有鬼神如此则四海之内合敬同爱矣
  人之所以不能合敬同爱者以教化不行而阴阳气駮所生多乖戾之人也明则有礼乐幽则有鬼神理本一贯故礼乐之用能行乎阴阳而通乎鬼神圣人以节与和者著为教化而气感阴阳所以陶冶而成之者无不粹美此四海之内所以合敬同爱也
  礼乐之情同故明王以相沿也故事与时并名与功偕和与节爱与敬礼乐之情也事与时并名与功偕礼乐之文也惟情相沿故文不必相袭也 礼乐之情同非谓礼与乐之情同也五帝不相沿礼三王不相沿乐而节以合敬和以合爱之情同故明王以此相沿
  过作则暴
  不咸不容感以生疾所谓过作则暴也
  论伦无患乐之情也
  论即雅颂之乐章也无患者辞义纯粹而无疵也伦谓律吕之条理也无患者宫羽克谐而不相夺也此作乐之实理故曰乐之情
  其治辩者其礼具
  如夏殷以前䘮服则上下各以其亲婚姻则族尽不复相避至周公辩之而后具是礼也
  礼粗则偏矣
  礼之常如曲礼少仪所以事父兄君长之礼无微不达使稍有疏略则于其本然之体当然之则不能合矣礼之变如曾子所问并遭君与父母之䘮或在君所或归于家或私事毕而后之公或公事毕而后治私其间先后缓急之节毫厘不失然后动而处其中凡礼之参差交会处皆然观此则知稍粗必偏矣
  乐者敦和率神而从天礼者别宜居鬼而从地
  敦和则人心国政皆得其平而率神其大者也别宜则兆民百物皆得其所而居鬼其大者也神者天地之气化乐达天地之和则气化之行顺而不愆如有以率之也居鬼者庙社坛兆各有其方也
  礼乐明备天地官矣
  官者得其职也大人举礼乐以明天地之序达天地之和则四时顺序三辰不忒而天得其职矣河岳奠安品物畅遂而地得其职矣
  动静有常小大殊矣
  天地万物动静有常而小大之事法之其作动也其止静也礼乐之限节政事之张弛以至于日用饮食一动一静莫不有自然之理皆所以象天地万物动静之有常也殊谓动静异宜非谓小与大殊
  乐著太始而礼居成物
  史记引古乐书语圣人知天识地之别故从有以至未有以得细若气微若声圣人因神而存之虽妙必效情有者天地之形也未有者天地之神所谓太始也著者因六律五声而发著神之存情之效也居成物者因已成之物而措置之也君臣父子物之已成者也而制礼以明其分谊聨其恩爱所以居之也尊者置之上卑者置之下所谓居成物也
  著不息者天也著不动者地也一动一静者天地之间也故圣人曰礼乐云
  天地之间一动一静往来而不穷者阴阳鬼神而已而礼乐能行乎阴阳而通乎鬼神故圣人所以赞化育者必曰礼乐也
  大章章之也咸池备矣
  二句辞意以倒转而相承盖黄帝之咸池徳巳备矣至尧又大而章之也
  教不时则伤世
  古圣人之于民也自能食能言以至入小学大学苟其聪明志力之所及则教之如不逮焉恐后其时而不能补则性命之理亏也一人之教失其时则其人不成而有伤矣失教者多则世为之伤矣古者田事既毕入学四十五日农工商贾之子弟无不与焉盖惟恐失其时也后世小学不行虽或长而闻道其容貌辞气之安肌肤筋骸之固则有不能强者教与学之不时其弊如此况荡然无所谓教与学哉
  壹献之礼宾主百拜
  宾介主人献酢相酬之拜有数而合众宾众兄弟子姓之旅酬则略计必百拜矣献酬交错以次而遍故终日饮酒而不得醉也
  礼者所以缀淫也
  淫过也舞者有行缀则不可妄动犹礼节之不可过也
  哀乐之分皆以礼终
  哀之分以礼终则适至其分而可以节乐之分以礼终则少过其分而即为流
  夫民有血气心知之性而无哀乐喜怒之常应感起物而动然后心术形焉是故志微噍杀之音作而民思忧啴谐慢易繁文简节之音作而民康乐粗厉猛起奋末广贲之音作而民刚毅廉直劲正庄诚之音作而民肃敬宽裕肉好顺成和动之音作而民慈爱流辟邪散狄成涤滥之音作而民淫乱
  有血气心知之性故易感无喜怒哀乐之常故感之者不同则其心亦异正声雅乐善物也奸声淫乐恶物也以善物感之则应而动者其心术必形于善以恶物感之则应而动者其心术必形于恶起物兴起于物也志微噍杀之类所以感也思忧之类心术之所形也刘氏谓此申言篇首音之生本在人心之感于物也一条之义又谓乐作而有志微噍杀之音则民心之哀思忧愁可知皆非也篇首言音之生由人心之感于物此六节言乐之作又能感人心而使之各以类应也故下文言先王之有乐教取其和声以厚民徳又言礼慝乐淫则灭和平之徳意义盖相承心感物而动各有所之犹路之条分也 疏以前
  数事属君心国政后数字属乐音观啴谐慢易一条则知其不可通若君心国政而慢易则万事隳坏民穷于无告矣尚得康乐乎惟乐音则慢可谓迟缓易可谓显亮
  是故先王本之情性稽之度数制之礼义合生气之和道五常之行使之阳而不散阴而不密刚气不怒柔气不慑四畅交于中而发作于外皆安其位而不相夺也然后立之学等广其节奏省其文采以绳徳厚律小大之称比终始之序以象事行使亲疏贵贱长㓜男女之理皆形见于乐故曰乐观其深矣
  音之感人如此故先王作乐必本之情性以建中和之极然后稽之度数而寓礼义于其中以合造化之和气著生民之常徳然后其声为正声乐为和乐以之教人可检束其徳性也所以然者乐之小大终始皆象人之行事亲疏贵贱长㓜男女之理皆形见于此故听之者心术形于正而不及于邪先王所以感人心而天下和平者于乐可以观其深矣 制之礼义谓声音中伦次如宫商角徴羽象君臣民事物以次降杀而不可相陵之类 阳而不散四句皆言声律之节奏分际非以天地人心言也其音之乍发也如阳之动而既往而仍留未尝散也其音之暂止也如阴之静而应节则复作不终密也音之宏厉者其气刚而不至过暴也音之㓜妙者其气柔而不至中竭也交于中者律之谐乎声者也作于外者声之达于器者也作乐之始以度数礼义剂其阴阳刚柔之分而无不调所谓四畅交于中也是内之安其位而不相夺也由是声之发也无少乖戾焉是外之安其位而不相夺也 广其节奏如自一成而九成也歌咏其声则有文舞动其容则有采
  慢易以犯节流湎以忘本
  音之迟重以赴节也若烦手趋数必慢易而犯其节矣音之平中以贵本也若狄成涤滥则流湎而忘其本矣 哀而不庄以下皆以乐言不兼礼故以其声贯之如孔子赞易称蓍龟而所言皆蓍也
  凡奸声感人而逆气应之逆气成象而淫乐兴焉正声感人而顺气应之顺气成象而和乐兴焉
  郑卫之风奸声也闻之者不觉好滥趋数所谓逆气应之也一国若狂则逆气成象而淫乐必兴矣二南之风正声也闻之者皆思秉礼度义所谓顺气应之也上下清明则顺气成象而和乐必兴矣
  是故君子反情以和其志比类以成其行奸声乱色不留聪明淫乐慝礼不接心术惰慢邪僻之气不设于身体使耳目鼻口心知百体皆由顺正以行其义
  此承上文言万物之理各以类相动君子欲兴和乐以导民必先使一身之内有顺气而无逆气然后能辨正声兴和乐以移风易俗下节所陈是也陈氏集说此学者修身之法与上下文意义不贯 荀卿曰一出焉一入焉涂巷之人也故必比类乃可以成其行
  周还象风雨
  方氏曰周旋者乐之节似与终始象四时无别盖人声丝竹之相比歌声舞节之相会如风雨相依以为作止也
  五色成文而不乱
  干戚羽毛旌题服物杂用五色各成文理
  百度得数而有常
  屈伸俯仰缀兆舒疾之度皆有数以纪之 或曰度十二律之尺度也数黄钟八十一分宫声八十一之类是也凡乐器皆凖十二律尺度故曰百度凡乐器之度皆以十二律五声之数纪之故曰得数而有常
  故乐行而伦清
  亲疏贵贱长㓜男女之理皆形见于乐故乐行而伦清
  徳者性之端也
  五常之徳性之发见者也性浑然中涵有五徳而其端倪始可见故曰性之端
  三者本于心然后乐器从之
  谓徳本于心可也谓性本于心可乎且既曰本于心则徳与性为二而不可云三王氏之说非也
  是故情深而文明气盛而化神
  情深文明作乐之事气盛化神用乐之效气盛如庄子所称在谷满谷在坑满坑涂郤守神以物为量是也化神如周官大司乐所称致天神地示人鬼五土之物及此记所陈天地䜣合煦妪覆育万物乐在宗庙族党乡里闺门听者莫不和敬莫不和顺莫不和亲是也
  和顺积中而英华发外惟乐不可以为伪
  情之深气之盛和顺积中也文之明化之神英华发外也非情深文不能明非气盛化不能神故惟乐不可以为伪
  声者乐之象也
  奸声正声感人气皆应以成象故曰声者乐之象君子所乐其顺而成象者也 或曰清明象天广大象地故声可以言象
  再始以著往复乱以饬归
  一成有一成之始再始所以著前奏之既往而不相混也一成有一成之乱复乱所以示毎奏之有归而谨其终也旧说专以舞言似未安
  奋疾而不拔
  乐重在声故论乐多主声奋疾而不拔于声亦然旧说专属舞亦未安
  备举其道不私其欲
  备举其道广乐以成其教也不私其欲闻者皆得以荡涤邪秽也即下文君子好善小人听过之事
  是故情见而义立
  乐在宗庙之中君臣上下同听之则莫不和敬在闺门之内父子兄弟同听之则莫不和亲所谓情见而义立也感于乐则人之情见事之义立和敬和亲情见也而君臣上下父子兄弟之义由是而立矣
  小人以听过
  乐在宗庙之中听者莫不劝于和敬则慆慢者亦自觉其不类矣族长乡里之中听者莫不劝于和顺则悖慠为患者必自觉其取憎矣闺门之内听者莫不劝于和亲则乖戾勃豀者亦自觉其不情矣虽闲居习于作非而对众不能无怍即过此以往未必能改而当其时必有动于心驯习既久则自易其恶者必多矣故曰生民之道乐为大也
  所谓大辂者天子之车也龙旗九旒天子之旌也青黑縁者天子之宝龟也从之以牛羊之群则所以赠诸侯也
  疑是明堂位错简
  乐也者情之不可变者也
  情情实也揖让征诛与夫功徳浅深之情实不可变也
  穷本知变乐之情也
  穷本究其声之感物而动者知变知律吕宫商之变也
  著诚去伪礼之经也
  丧礼有轻重久暂岂惟责其诚于重者久者亦以去其伪于轻者暂者也宾礼有隆杀疏数岂惟效其诚于隆者数者亦以去其伪于杀者疏者也故老庄伪礼告子外义贼民祸世酷于申韩
  凝是精粗之体
  道体之精者存乎中和敬顺位育参赞之微惟致礼致乐乃能凝之于性命之中道体之粗者见于日用饮食往来酬酢之迹惟礼具乐行乃能凝之于事为之际故大人举礼乐然后人纪有节而天地将为昭也
  君子于是语于是道古
  语谓乐之伦理皆礼义所寓可讲议也道古谓古圣王之功徳事行于是可称述也
  獶杂子女不知父子
  自周以前虽桀纣之乱未闻有女乐以昭徳象功无縁使女妇参其间也自郑卫之风作则所歌者本男女淫辟之事此女乐所由兴也自是见于经传者齐人归女乐郑赂晋以女乐二八屈原九歌姱女娼兮容与娼女獶杂则必有父子聚麀而不自知者矣孔子论为邦首放郑声不使接于耳目也
  民有徳而五榖昌疾疢不作而无妖祥
  自春秋以前经传所载民之死于兵革者甚少即困于饥馑者亦小且希以先王之政教未尽亡而民鲜悖徳也自战国秦汉以后兵戈屠戮饥馑连延民之死者动数十百万乱之生也动数百年以民多无徳也而民之无徳由于政教之不行政教之不行由于君心之多欲故文侯问乐而子夏言五榖之昌疾疢妖祥之息皆由于民之有徳使文侯能职思其由则自知溺音之不可好矣其曰君好之则臣为之上行之则民从之正为此也
  克明克类
  克类者明之极也谓能尽其义类也世有明于此事而不明于彼事者不能尽其义类故也传曰勤施无私曰类惟能尽事物之义类乃能勤施无私
  克顺克比
  克顺不逆于民心也克比使民皆亲比于上也或曰克顺能使民从上之教也克比能使民自相亲比也
  郑音好滥淫志宋音燕女溺志卫音趋数烦志齐音傲辟乔志
  据此则宋自有风而所传惟颂岂诸侯于鲁宋观礼故其君臣不肯以怨刺之风谣达于周大师而惟好溺音者传其曲调与卫与齐之诗不独淫于色且逆于伦其文显著故兼举其趋数傲辟以为戒而总之曰淫于色而害于徳也
  为人君者谨其所好恶而已矣
  文侯已自言好郑卫之音故正告之使知臣且为之以蛊其心民且从之以败其俗一国若狂政散民流而不可止也引诗而易牖为诱谓不宜诱民于淫辟也
  此六者徳音之音也
  独以六者为徳肯之音以其为古帝王始作之乐器而郑卫之音无所用此也后言钟磬丝竹鼔鼙而不及土木二音者以二音质朴不能感人心而使有所思也
  鼓鼙之声讙讙以立动动以进众
  周官大司马仲冬教大阅中军以鼙令鼓鼓人皆三鼓故曰讙以立动动以进众
  君子之听音非听其铿锵而已也彼亦有所合之也卜子在圣门不过文学之科曾子且罪以不能推崇夫子之道然观其对文侯则春秋中国侨羊舌肸无此语言气象也文侯自言听古乐则惟恐卧而正告以古乐和正以广文武具备可以修身及家均平天下受祉于上帝施及于子孙文侯自言听郑卫之音则不知倦而正告以是谓溺音推其害至于父子聚麀人纪无存臣民殉欲国维尽丧故为人君者不可不谨其好恶言徳音所由兴则推本于天地之顺四时之当五榖之昌疾疢妖祥之不作而皆由于民之有徳言听音之有所合则示以欲正朝廷不可无志义之臣欲保众庶不可无畜聚之臣四方有事不可无立武进众之臣封疆有故不可无守死捍患之臣使人君而少知义理必当怵然为戒慎徳求贤日夜劳来其民之不暇而暇为溺音之好乎此与孟子好货好色之对异道而同归皆引君当道志仁之义也管夷吾自溺于三归故任其君好内以蓄祸曾西羞与为伍岂虚语哉 所思者五臣而立武进众死封疆居其三以春秋之末列国分争魏初立国偪介强邻所最急者莫如武守故导之以所明也人非财不聚故思畜聚之臣然非有志义之臣则上无以正君徳下无以为民依即子贡问政孔子告以足食足兵民信之义也金石匏竹非修礼合乐无所用之琴瑟则无时而不在御人君能时思志义之臣则放心邪气不觉其日消矣无信则兵食虽足而民不能立臣无志义则府库之财亦不可托而况封疆之守三军之命哉圣贤之言本末该贯根极义理而未尝不切于时势孰谓其迂阔哉
  声淫及商何也对曰非武音也子曰若非武音则何音也对曰有司失其传也
  旧说以贪商为义则必乐章之辞意有近焉而后解者妄传之大武之乐章具见周颂与春秋传所称无是也盖淫者过也商者杀伐之声祭祀不用大司乐用宫角徴羽而无商朱子谓无商调非无商声而舞大武之时乐音之应诗歌者或过而入于商声商调必有司失其传授耳
  敢问迟之迟而又久何也
  贾言戒备之久既已闻命而又发问则所疑乃六成复缀之后迟之又久而后退也盖至二成灭商之事已毕三成以下则归而敷政施教之事故孔子历序至丰以后诸大政而曰如此则周道四达礼乐交通则夫武之迟久不亦宜乎其迟之又久正以俟周道之达且通也安得仍以舞者未出以前戒备之久为义乎
  久立于缀以待诸侯之至也
  如谓武王伐纣待诸侯之至则不宜倒序于分夹而进事蚤济也之下按武成王来自商至于丰乃偃武修文丁未祀于周庙来相祀者不过邦甸侯卫至大诰武成然后庶邦冢君暨百工受命于周则必六成而南又久立于缀象既告武成而待庶邦冡君之至也盖南国是疆必待诸侯皆至而后制可定周召分陜必待诸侯皆至而后事可命祀乎明堂朝觐耕耤大射养老必待诸侯皆至而后可使之观礼事之实言之序本自显明无可疑者
  使之行商容而复其位
  行商容者使西归于周也使箕子行之者以类相招而不敢迫也
  理发诸外而民莫不承顺
  礼者理之不可易者也以理之不可易者施诸事为是以莫不承应即下记所云举而措诸天下者是也
  故礼主其减乐主其盈
  凡礼之行皆是逐节自収敛故曰主其减乐则动荡而出故曰主其盈
  礼减而进以进为文乐盈而反以反为文
  礼之行也少者贱者必深自抑下老者贵者亦致其严恭盖主于减也然抑下而无不展之仪严恭而有必要之节礼之减而进也由是卑者志事必达尊者徳誉愈光礼之得其报也礼以进为文易见而乐以反为文难明盖物相杂曰文色相问曰文五声之大小相成八音之作止递代人声之欲往而留舞节之奋疾不拔皆乐之以反为文也
  使其文足论而不息
  文谓乐章也两汉郊庙乐章音节近古而意义无可推寻魏晋以下益不足观惟二南之风二雅之正商周之颂其所以修身及家均平天下者古圣昔贤称引咏叹老师宿儒诂释阐明二千馀年其蕴终不能尽是之谓足论而不息也辑此记者汉儒也智不足以及此必七十子所传述也
  故乐者审一以定和比物以饰节
  一者中声也审得中声乃可以定其和物者事也乐必比附于郊庙射乡食飨之事而因以饰其节也
  故乐者天地之命中和之纪人情之所不能免也人情发于声音形于动静既不能免非以正声雅乐达天地之命存中和之纪则必为奸声溺音之所诱而入于邪辟矣
  宽而静柔而正者宜歌颂广大而静疏达而信者宜歌大雅恭俭而好礼者宜歌小雅正直而静廉而谦者宜歌风
  雅颂正始之风性与之宜者皆曰静盖乐由中出者本静故歌者非静不能直已以畜其徳而合徳音之致也
  肆直而慈爱者宜歌商温良而能断者宜歌齐
  肆直者质本能断以慈爱或有所牵明乎商则能以勇决之温良者质本能让以能断或有所执明乎齐则能以义裁之
  夫歌者直已而陈徳也动己而天地应焉四时和焉星辰理焉万物育焉
  必洗濯其心内无不直然后歌咏以陈古人之徳则动于己而天地万物无不应也 孔子习琴操则见文王使他人习之自不能见故非直已不能陈徳也








  礼记析疑卷二十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析疑卷二十一
  翰林院侍讲衔方苞撰
  杂记上
  其輤有裧缁布裳帷素锦以为屋而行
  朱轼曰帷上接于輤如裳续衣故曰裳帷丧大记素锦褚加帷荒荒即輤褚即屋也
  至于庙门不毁墙遂入适所殡唯輤为说于庙门外于大夫言载以輲车而后入及阶说车而后举以升此曰不毁墙遂入适所殡则在路即用輴车而因以殡明矣疏在路自天子至士皆用蜃车乃以意测遂师及既夕礼而误辨见周官观颜柳以废輴设拨为窃礼则诸侯在路用輴礼也
  士輤苇席以为屋蒲席以为裳帷
  举屋与裳帷之用席明輤及裧皆用布与大夫同也犹于大夫曰以布为輤明备裧与裳帷与诸侯同但布无染色耳
  大夫次于公馆以终丧士练而归士次于公馆大夫居庐士居垩室
  注谓惟大夫三年无归似未安如三年中父母有疾岂能不归但当比类于君与父母同时而丧或先或后之礼旦书归视而返宿于公馆耳若无变事则士亦不宜无故而归曰公馆则不在殡宫殡宫之门外嗣君庐焉子姓众主人庐于东西序岂能更容卿大夫士及邑宰其制宜于都宫之内别为一馆前后区分各有室房庭阶而界以中门卿大夫朝士庐于中门之内邑宰次于中门之外又其外有门塾以为有司供事之所朝奠则皆会于殡宫礼毕公卿大夫士各返内朝平时治事所次舍以治官中之事邑宰则适外朝群士听狱讼之所各居其次俾吏民之有复逆者造焉夕哭皆归于公馆丧次以序其业虽国恤礼亡循数以推非此不足以展礼命事也古者大国四封不过五百里都邑四面分布远者信宿可至有司庶民有复白则就焉故邑宰既练而归政事不废
  大夫为其父母兄弟之未为大夫者之丧服如士服士为其父母兄弟之为大夫者之丧服如士服大夫之适子服大夫之服大夫之庶子为大夫则为其父母服大夫服其位与未为大夫者齿士之子为大夫则其父母弗能主也使其子主之无子则为之置后
  此数条自宋以后儒者莫不知其悖而未有悟其为莽歆所増窜者盖莽以居摄为其母功显君服天子吊诸侯之服不主其丧故歆窜此说以示士大夫相去一间耳而子为大夫于父母之为士者服即有降子为大夫其父母之为士者即不敢主其丧况居摄践阼与尊者为体尚可重服为母丧主乎歆与博士议摄皇帝奉汉大宗与尊者为体不得服私亲又于仪礼丧服传窜尊同则不降之文凡丧服中可牵合者无不变乱盖莽以侍大将军凤疾尽心竭力过于父母用此得其欢心而深言以托于太后故谓周人以贵贵夺亲亲虽同等及卑㓜者尊同则不降况世父位极人臣在日月之际乎其馀所增窜害义伤教之礼莫不与此意更相表里互相发明盖多端以惑乱学者之耳目心志也
  大夫卜宅与葬日有司麻衣布衰布带因丧屦缁布冠不㽔占者皮弁
  周官卜师簭人外别有占人占者服吉非为其尊于有司也方其卜筮所以致生者之志而决其疑故用吉凶相半之服及卜筮已定而占之则求吉以安先灵故不可以凶服耳
  大夫之丧既荐马荐马者哭踊出乃包奠而读书哭踊二字当在既荐马下 朱轼曰荐马者三字疑衍
  大夫之丧大宗人相小宗人命龟卜人作龟
  周官三公六卿之丧宰夫与职丧帅官有司而治之二官之考也大宗人礼官之正小宗人礼官之师安得相大夫之子盖都宗人家宗人假此名号以莅事亦如大射之司马正司马师耳大射礼公卿自为耦于堂上岂得执有司之事司马正献服不司马师献隶仆人巾车获者则其位当卑于膳宰故知假号名以莅事也
  夫人税衣揄狄狄税素沙
  朱轼曰妇人衣不单取阴成于偶也
  内子以鞠衣褒衣素沙下大夫以襢衣其馀如士朱轼曰下大夫之襢衣得兼士之褖则内子鞠衣得兼襢褖而褒衣在三服之上可知矣夫人不言褒衣即有赐不过揄狄也 世妇命于献茧然后有鞠衣其未受鞠衣者则惟用始命之褒衣故并举之古者春官世妇乃卿士大夫之妻列职于内宫故有从夫人而献茧者其馀外命妇则内史以爵等册命君不亲命也故曰惟世妇命于献茧主命内世妇也而外命妇间得与焉
  大夫附于士士不附于大夫附于大夫之昆弟无昆弟则从其昭穆
  此亦莽歆所窜不过欲示爵等少异礼法之限隔如此其严以旁证莽之悖行皆本于先王之旧典耳独不思祔者告以新主当入此庙也若祔之后别祭而不入此庙又焉用祔若入此庙则迁从祖而以其庙祀从孙乎设从祖为士者一人而从孙众多将并入此一人之庙乎此人之孙宜祔于祖者又将焉祔至无兄弟则从其昭穆是祔于高祖之兄弟而乱五世则迁之宗法也若高祖又无兄弟则将不附于庙乎大夫尚不得有高祖之庙况士乎凡衰周慝礼创始者必有所为不宜无故而强人以悖天经乱人纪决不能行之事盖非莽不能设此心非歆不忍为此语也
  无妃则亦从其昭穆之妃
  无妃谓殇而立后者
  妾附于妾祖姑无妾祖姑则亦从其昭穆之妾
  妾母不世祭而高祖之妾尚著位于庙不经甚矣
  公子附于公子
  公子则必有兄弟一人为宗主者其馀群公子死者其子自当别立庙而祭之以为小宗不应祔于祖之兄弟
  君薨太子号称子待犹君也
  未免丧岂得与朝会而与诸侯并列待犹君谓国之臣民耳 春秋时诸侯在丧而列会者乃乱世之事典礼不应及此
  有三年之练冠则以大功之麻易之唯杖屦不易斩衰之葛与齐衰之麻同齐衰之葛与大功之麻同麻同则兼服之谓卒哭后也练后首绖既除服大功麻绖要亦服大功麻带闲传所谓重麻也练则葛绖已除陈氏集说仍言易葛绖误
  主妾之丧则自祔至于练祥皆使其子主之其殡祭不于正室
  此亦衰周俗礼也妾母不世祭无列于庙何祔之有其身为主者或妾子有徳位而尊者来吊不敢使其子拜宾与 独言练祥者以有献宾设荐之礼疑主丧者宜亲之若虞祭无献宾礼则其子主无疑矣练祥有宾而子可主助祭之宾卑非吊賔比也
  女君死则妾为女君之党服摄女君则不为先女君之党服
  徒从惟妾于女君服其党所以笃恩义化疾妒也摄女君则礼异又所以劝贤徳也且摄女君则宾祭之事皆属焉以徒从之服而废其事则轻重之伦失矣
  母在不稽颡稽颡者其赠也拜
  明虽父殁母存亦不敢稽颡也既以父母在不稽颡不应重赠物而废礼稽颡者三字疑衍古人轻财重礼赠物不得例于大夫吊虽缌必稽颡也其赠也拜总承上五句言吊者赠者皆以拜答之而不稽颡也
  遣车视牢具疏布輤四面有章置于四隅载粻有子曰非礼也丧奠脯醢而已
  注遣奠之馔无黍稷以死者不食粮非也死者不食粮又能食牲体乎诗以峙其粻式遄其行楚辞精琼爢以为粻皆以备行路之用则粻必黍稷之既熟而可食者朝夕之尊惟脯醢以黍稷具于下室之馈也遣奠不载粻以入蔵之黍稷实于筲也饭用米则入蔵之黍稷必以生者故用筲而不用敦也 宋襄公葬其夫人醯醢百瓮曾子曰既曰明器矣而又实之按士丧礼筲三黍稷麦瓮三醯醢屑则明器固不虚也岂在礼虽实不满器又各依其命数以为差而不若生时之备物与
  端衰丧服皆无等
  戴记言丧服精粗制作之法周官辨贵贱冠服之等无微不悉未有言衰裳之异者观此记则前言大夫为其父母兄弟未为大夫者之丧服如士服为莽歆所增窜益明矣盖忘篇中有此语也非然则一人所记一篇之中而自相谬戾至此哉
  委武玄缟而后㽔
  朱轼曰或玄冠缟武或缟冠玄武虽微凶犹得有㽔陆氏之说是也然以委为委貎则非委貎士祭服大夫士朝服也而与子姓不齿之服同论可乎委即武当从郑注
  重既虞而埋之
  尸柩尚在肂而刊木置铭以依神故命曰重虞则更立桑主故埋之
  主孤西面
  主孤不言所立以下文主人升堂则知此时立于阼阶
  上介赗执圭将命曰寡君使某赗相者入告反命曰孤须矣陈乘黄大路于中庭北辀执圭将命客使自下由路西子拜稽颡坐委于殡东南隅宰举以东
  客使乃陈乘黄大路者卑贱不敢与主孤为礼故自下而由路之西也客使下则主人有司已受之可知不言者上介将命委圭宰举以东则其馀不必言也特言客使者见陈车马乃客之仆从非群介也 当上介执圭将命时客使由西路而下
  上客临曰寡君有宗庙之事不得承事使一介老某相执綍相者反命曰孤须矣临者入门右介者皆从之立于其左东上宗人纳宾升受命于君降曰孤敢辞吾子之辱请吾子之复位客对曰寡君命某毋敢视宾客敢辞宗人反命曰孤敢固辞吾子之辱请吾子之复位客对曰寡君命某毋敢视宾客敢固辞宗人反命曰孤敢固辞吾子之辱请吾子之复位客对曰寡君命使臣某毋敢视賔客是以敢固辞固辞不获命敢不敬从客立于门西介立于门左东上孤降自阼阶拜之升哭与客拾踊三客出送于门外拜稽颡
  临者入门右介立其左由入者言右东也左西也客立于门西介立于门左由内言之左东也 公事自𫔶西私事自𫔶东临哭之礼介在公私之间哭以致其殷勤私也而辞曰寡君不得承事使一介老相执绋则公也故曰介在公私之间故始由𫔶东固辞而后由𫔶西也 上客之始吊也介西上而临则东上何也吊之后群介以次而将含襚赗事故与上客比次而以西为上临则升哭者惟上客群介不与焉故东上而远于上客以示无事于临哭也










  礼记析疑卷二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析疑卷二十二
  翰林院侍讲衔方苞撰
  杂记下
  如三年之丧则既顈其练祥皆行
  练祥行者补祭非除服也既顈行眀未顈不得行也三年之丧行明馀丧不得行也馀丧有主者则彼自及时而举练祥即此人为主既顈后亦不得追举知然者上除服兼诸父昆弟此独举三年之䘮以别之也祭与除服事聨而义不相蒙小记曰期而祭礼也期而除䘮道也祭不为除䘮也故合行者其常也而遭变则废举各以义起有君䘮服则私服不得除而练祥可追举曾子问君之䘮服除而后殷祭是也并系私服则前䘮服皆得除而祭惟重䘮可追举此记是也 祥主人之除也于夕为期朝服祥因其故服是祭之前夕已除前服而服后服矣故知除服与祭各为一事 注既顈虞后山阴陆民以为禫后俱未安禫则后䘮大祥皆毕矣然后补前丧小祥练祭则过缓虞后则后䘮甫三月馀而饮福衣朝服可乎礼文残缺顈惟此记一见未知以顈代葛何所据而云然以义揆之当为练后服也曰练祥皆行者至后䘮练期则前䘮练祭可以次并举有君䘮服父母练祥可俟君服除而追举三年而后葬者必再祭并有䘮葬先轻而后重母之虞可俟父葬毕而并举则前䘮之练可俟后葬并举眀矣其大祥之期至亦可先举也练则后䘮大祥亦近矣虽暂服前丧大祥之服无害也曰既顈者将练必先易顈而后祭也大祥之祭也主人于前夕除服易朝服祥因其故服则练祭亦前夕易服可知矣除诸父昆弟之䘮于父母䘮期内不著其得除之节者旁亲不主祭不过暂服其除服而旋释之虽初䘮可也 曾子问所谓过时不祭者乃四时常祭禘祫及䘮之练祥则可追举
  王父死未练祥而孙又死犹是附于王父也
  周人卒哭而祔逮孙之卒哭则王父之主已祔于庙而反于寝矣故孙亦得告于寝而祔也若孙死在三月内则宜俟王父既祔而后祔若王父存则孙中一以上而祔可也
  有殡闻外䘮哭之他室
  知䘮在远方者若同国虽缌必往也据非兄弟虽邻不往则三党中异姓无赴吊之礼据下记如有服而将往哭之服其服而往则既练始得往然三月五月之期已过如姑之子姊妹之夫母之父母兄弟亦无练而后往吊之义其当巳䘮既祔彼服未除之期而往与
  大夫士将与祭于公既视濯而父母死则犹是与祭也次于异宫既祭释服出公门外哭而归其他如奔丧之礼如未视濯则使人告告者反而后哭
  祭必齐齐者齐不齐以致其齐者也父母危疾子不视父母死反次于异宫而禁其哭踊不独非人情所安其哀痛中迫尚能齐一以交于神明乎此必春秋之末及战国时慝礼而汉儒误述之也
  尸弁冕而出卿大夫士皆下之
  致齐则不宜复出齐宫此宜在散齐期内盖为君尸者必卿大夫宫中各有职业故虽宿齐宫散齐时可仍出而治事也
  如同宫则虽臣妾葬而后祭
  士之臣妾贱葬事简旬日可毕又家徒少不能兼共祀事故葬而后祭疏谓天子诸侯臣妾死于宫中不得为虞祔卒哭之祭误矣天子诸侯绝期为废祭也乃以臣妾而稽丧之大祭乎此疏在曾子问缌不祭下
  敬为上哀次之瘠为下
  朱轼曰哀而尽礼附身附棺一无可悔方谓之敬瘠非不敬但恐毁不胜䘮则于礼或有阙耳若敬而不瘠则敬为虗文五十者于毁但不致耳若未满六十而不瘠戚容称服之谓何 瘠为下者鲜食则皆可瘠也
  请问兄弟之䘮子曰兄弟之䘮则存乎书䇿矣
  凡小功者谓之兄弟此所问兄弟之䘮谓小功以下也自大功以上哀声戚容各有所宜则必求其称小功以下则饮食居处去无䘮者不远而哀声戚容无责焉独循书䇿以备礼文可矣注疏谓上所言独斩衰之䘮及为母齐衰果尔则尚有祖父母世父母叔父母姑姊妹子兄弟之子不应专以兄弟为言
  在垩室之中非时见乎母也不入门
  注谓居庐不入门非也设父母有疾可不入视乎母有父母之䘮能不从母而往哭乎先王制礼以人道待人谓期之内创钜痛甚虽以奠祭夫妇时接惟各致其哀敬而已始䘮朝夕会哭既祔主反于殡宫朔望之奠必夫妇亲之既练居垩室则悲忧渐杀设以见母而时接其内人哀敬之心移焉虽强居于外衰麻哭泣皆伪也故虽见母亦有时而母以外不得见所以责人子哀敬之诚而大为之防也
  视君之母与君之妻比之兄弟发诸颜色者亦不饮食也
  孔子曰居君之母与妻之䘮居处饮食衎尔兄弟之期其痛如剡胡可比也按仪礼凡小功者谓之兄弟此兄弟谓小功也小功比葬饮酒食肉故此云发诸颜色者亦不饮食也微有别者盖秉于国法 按功衰无盐酪谓斩衰之末也则此为比于小功益信矣
  祥主人之除也于夕为期朝服祥因其故服
  祥为吉祭前夕当视濯省牲不得仍练服
  既祥虽不当缟者必缟然后反服
  不当缟谓有新䘮之重服也 朱轼曰注疏以缟为朝服缟冠之缟陆氏以缟为素缟麻衣之缟陆氏为安
  当袒大夫至虽当踊绝踊而拜之反改成踊乃袭于士既事成踊袭而后拜之不改成踊
  士䘮礼大敛毕主人奉尸敛于棺踊如初乃盖主人降拜大夫之后至者北面视肂设熬卒涂置铭复位踊袭正与此合入棺及加盖时当踊不绝以降拜大夫故绝之加盖则殡毕若方殡虽有后至者不降拜檀弓大夫吊当事而至则辞焉䘮大记于大夫不当敛则出是也疏既事谓毕大小敛诸事恐未安若事为大小敛及殡则于大夫亦既事而后拜不独于士然所谓既事者即视肂设熬卒涂置铭诸事也盖于大夫则加盖后即降拜然后视肂于士则直至置铭踊袭后然后拜之故曰不改成踊也于大夫绝加盖时踊以前踊未终故曰改成踊
  下大夫之虞也犆牲卒哭成事附皆少牢
  䘮者人之终也故上大夫之卒哭附加隆焉士之遣奠加隆焉惟下大夫之虞则降而用特牲何也以别于上大夫也然则与士何以异也士之摄盛惟遣奠下大夫则成礼于䘮祭之终加隆于祔庙之始则等威著矣然用少牢至祔庙而终迁庙之后则惟用生者之鼎俎矣
  夫曰乃
  称乃夫某
  凿巾以饭公羊贾为之也
  朱轼曰含袭之时何时也过此以往欲睹亲可得乎制于礼者孝子无如之何礼得不巾而巾之有人死斯恶之意山阴陆氏乃谓君子有取焉谬矣
  冒者何也所以掩形也自袭以至小敛不设冒则形是以袭而后设冒也
  朱轼曰三日而后敛本冀其生设冒以掩形恐人之恶之也既设帷矣人不得而见在帷中者子妇之外亦亲者也乃冒而避其形乎凡此皆后儒驳杂之论未足信也 士丧礼袭而设冒似非为人之恶之也亲既死矣魄体宜安静形不掩则亲戚自远至者及朋友中昵好或启其手足或搴巾幎而视其形貌凟且䙝矣又鬼神之情既之幽则不欲向明皆教人以奉死如生之义也 毛西河谓既加冒则手足尽韬小敛如何加衣时人多用此疑古礼不知小大二敛无复衣尸之法也衣有著者谓之袍袍必有表不禅衣必有裳谓之一称明衣不在算袭衣裳至四称以后更欲外加袖必不可入要领必不能容矣故设冒而櫜之幠用衾则小敛大敛之衣惟包于冒衾之外而不复入于冒衾之中明矣故小敛之衣惟祭服不倒大敛之衣惟君襚不倒所谓不倒者顺铺以荐于下而左右掩之以覆于上也其馀则卷叠颠倒以实左右肩之上股肱足胫之旁以与当身之广厚相称故可用十九称三十称之多盖惟用绞衾以束而非以被于身故也敛衣之多至此何也父母生平朝祭亲身之服孝子不忍自服又不忍以襚人惟入圹为宜此古人之厚也
  三年之䘮如斩期之䘮如剡
  父殁为母齐衰三年故不曰斩齐而曰三年之䘮
  如有服而将往哭之则服其服而往
  檀弓有殡闻远兄弟之䘮虽缌必往专举同姓此曰服其服则兼异姓之小功缌麻也又权以人情姑姊妹之夫虽无服亦不容不往姑姊妹痛不欲生可无唁乎子张死曾子有母之䘮齐衰而往哭则父之执友之䘮亦不容不往又如父䘮之后母又有父母之䘮在未葬以前则宜奔䘮视殡而反于夫之䘮次在既葬之后则宜守父母之殡至卒哭而归母居外家逾时又重有忧孝子可旬日不往省视乎凡此类皆礼虽先王未尝有可以义起者
  既葬大功吊
  既葬则大功者可吊眀期以上不得也
  凡䘮小功以上非虞附练祥无沐浴
  小功之疏而不敢自洁饰则居处饮食一式于礼可知矣礼教明则人道益深此民之所以有耻且格也
  惟父母之䘮不辟涕泣而见人
  谓身执事者情势有所穷也
  曾申问于曾子曰哭父母有常声乎曰中路婴儿失其母焉何常声之有
  观此可知苏氏以亲在知䘮礼讥程子之谬矣太原阎百诗云子夏子张子㳺欲师事有若曾子不可记称子张死曾子有母之䘮则曾子问一篇皆亲在时所讲议也如非礼孔子当正其失而勿与言矣
  王父母兄弟世父叔父姑姊妹子与父同讳
  王父母总贯下盖王父母之兄弟伯叔父姑姊妹父讳之则子在父侧亦不敢举其名也王父之兄弟姊妹父讳之不待言即王父之伯叔父及姑王母之兄弟伯叔父姑姊妹皆属亲而行尊人子于父母亲属尊行直举其名义亦未安故凡此皆父所必讳也檀弓逮事父母则讳王父母与此义正相发盖人子逮事父母则于王父母亲属父母所讳者从讳焉父母没则不必更讳矣若直以讳王父母为义则子于父母所爱亦爱之所敬亦敬之虽父母没不衰王父母义重思隆可以父母之存殁异乎曲礼大功小功不讳谓同等也知然者自父母以上尊行亲者期疏者小功无大功者以大功小功为言则兄弟行也疏又谓庶人不讳王父母士以上讳亦无义理礼不下庶人为其力不能备也讳王父母何故异其礼而教以薄哉
  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可以嫁子父小功之末可以冠子可以嫁子可以取妇已虽小功既卒哭可以冠取妻下殇之小功则不可
  朱轼曰此就父言父就子言子也大小功之服有父有子无者有子有父无者有父轻子重者有子轻父重者父可冠子取妇而子不可冠不可取妻不得冠取也即已可冠取妻而父不可冠子取妇亦不得冠取也此记谓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嫁子若小功末可以冠子嫁子亦可以取妇矣二段补出父字起下文已字谓小功之末不但父可取妇巳亦可取妻惟降服之下殇小功则父与巳皆不可此为冠取失时者言故但云可以非谓礼当如是也
  孔子曰伯母叔母疏衰踊不绝地姑姊妹之大功踊绝于地如知此者由文矣哉由文矣哉
  知此则知哭踊之节乃中心殊异故礼探其情而见于外岂徒由其外之文哉
  君于卿大夫比葬不食肉比卒哭不举乐为士比殡不举乐
  比葬不食肉恐当作殡侯国三卿五大夫皆为之三月不食肉恐未能行也知悼子之䘮杜蒉谏鼓钟而不谏饮酒且自言刀𠤎是供则食肉非越礼独不宜举乐耳曰知悼子在堂则未葬非卒哭以前也
  君子上不僭上下不偪下
  国卿而俭陋若此则其下服用又当每下而拂乎人情矣故曰偪下
  既得之而又失之君子耻之
  得失以行能言若守正而退非君子所耻也与知及之仁不能守之虽得之必失之同义即以居位者言始骨鲠而后脂韦始洁清而后污墨令名不终皆既得之而又失之也
  孔子曰凶年则乘驽马祀以下牲
  王制祭丰年不奢凶年不俭盖国体也士大夫则何敢然贬损自祀牲始则妻子食用之不节自有蹙然于心者矣 驽当作髦
  张而不弛文武弗能也弛而不张文武弗为也
  此以治民言之故不能不弛所谓制法以民也若议道自巳则当自强不息岂可或弛韩子于自修之事引此多见其疏矣
  外宗为君夫人犹内宗也
  曰君夫人以国中为断也若异国不独从母舅之女不得比于内宗即内宗适他国为君夫人亦无斩齐之义当以贺循等说为正
  厩焚孔子拜乡人为火来者拜之士壹大夫再亦相吊之道也
  以救火来者拜之聚观者弗遍拜也
  寡君敢不敬须以俟命
  俟后命也虽国君之夫人可出所以正家则警妇行也既出尚可以反所以许改过教迁善也
  妇见舅姑兄弟姑姊妹皆立于堂下西面北上是见巳见诸父各就其寝
  妇见舅姑后赞醴妇妇馈舅姑舅姑飨妇姑飨妇人送者若更与兄弟姑姊妹相见则正礼且不能毕矣盖兄弟姑姊妹每急欲见新妇而观其容止故有立于堂下之礼记者本谓是时已见新妇若诸父则不宜以尊临卑故必俟正礼既毕就其寝而见之而注遂谓不复特见误矣诸父诸姑等也诸父就见于其寝诸姑在舅姑之宫而妇乃不特见乎兄称兄公姊称女姑所以示妇当敬礼也而始至竟不特见乎兄嫂之嘉礼始成而弟妹不特见可乎婚礼经记无妇与兄弟姑姊妹相见之仪者乃人事之常无关于婚礼之正无为具其仪耳若以兄弟为引嫌而不特见则姑姊妹何缣且舅姑恒食群子妇佐馂朝夕相见并无所嫌而初至乃以礼见为嫌乎子思之哭嫂为位所谓不通问者不无故而接语言或使仆婢通问耳此记见诸父各就其寝则兄弟姑姊妹见于宫中不必言矣
  会去上五寸
  郑氏曰会谓上领缝盖即玉藻所谓颈也玉藻言颈广此言其长云去上五寸者高出于鞸之上端五寸也


  礼记析疑卷二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析疑卷二十三
  翰林院侍讲衔方苞撰
  䘮大记
  君夫人卒于路寝大夫世妇卒于适寝内子未命则死于下室迁尸于寝
  统言路寝以夫人正寝亦可谓之路耳熊氏谓卒于君之路寝非也君与群臣治政之所而夫人寝疾于是可乎皇氏谓世妇以夫人下寝之上为适寝亦非也内子未命死于下室迁尸于寝适寝其生时所居也以未命犹不敢死于是况小寝乃夫人所燕居而世妇死于是可乎且死于是则将殡于是吉凶可同域乎盖世妇非一人生时各有所居私室又必有共治内事之公所具堂阶焉死则迁尸于是君夫人就而视敛
  司服受之
  周官司服共复衣故受之将以蔵于寝也复衣不以衣尸
  其有命夫命妇则坐无则皆立
  莽以居摄不服其母故于仪礼之记多窜周人以贵降亲之文而不顾其悖天理拂人情试思大夫坐而立其诸父诸兄大夫之妻坐而立其姑姊妹世母叔母从祖母从祖姑族中之庶子庶孙以为大夫而坐世父叔父从祖父以为士而立庶女庶妇庶孙女庶孙妇以嫁于大夫为大夫之妻而坐世母叔母从祖母从祖姑以为士之妻嫁于士而立非用𫓧钺之威不能强之使会胁之使从也汉唐以后天子私燕犹有用家人之礼而谓周公有此过制乎
  凡哭尸于室者主人二手承衾而哭
  小敛前尸在室亲戚自外至者入哭则主人以哭答之其仪如此主人承衾以吊者或枕尸股或启其手足也
  士于大夫亲吊则与之哭不逆于门外
  古人行吊未有不哭者孝子自当与之哭而特设此文承上文于君命而言也士䘮礼君若有赐则视敛主人出迎于外门外见马首不哭君使人吊使人襚使人赗使人赠君及使者始至皆不哭主人亦不敢哭至君哭使者致命然后主人以哭答故用此见大夫来吊则主宾皆哭如邦人也
  君拜寄公国宾大夫士拜卿大夫于位于士旁三拜夫人亦拜寄公夫人于堂上大夫内子士妻特拜命妇汜拜众宾于堂上
  注疏得之如熊氏之说则似国君惟拜寄公夫人惟拜寄公夫人矣诸侯朝觐天子无答拜之礼而康王在丧则答拜诸侯在丧乃不答其臣非义所安也诸䘮记未载国君夫人答臣下拜之礼故详著之
  君䘮虞人出木角狄人出壶雍人出鼎司马县之乃官代哭大夫官代哭不县壶士代哭不以官
  亲䘮所自尽也而使人代哭自元明以来世儒多用此议古礼之迂不知圣人智无不周所以尽人之性而起教于微𣺌者正当于此类求之盖小敛以前三日不食哭无停声力则不能继矣而如斩如剡之初使瞬息之间心思或别有所虑耳目别有所营则闻代哭之声怵然自觉哀敬之不属而内省无以自安又使族姻之递代而不哭者知出位逾阶错立族谈之非礼而不失临䘮之色皆所以大为之防也礼有以故兴物者其斯之谓与
  为后者不在则有爵者辞无爵者人为之拜
  金华应氏駮注谓有爵无爵以吊者言不知注义实优如应说设国卿卒为后者不在同僚卿大夫竟不入视殡敛乎设君加恩礼而视大小敛卿大夫从君而至亦可辞乎
  大夫于君所则辑杖
  注独以从子言者大夫为君之父母妻长子不杖期故知非成君也
  大夫有君命则去杖大夫之命则辑杖内子为夫人之命去杖为世妇之命授人杖
  集说此大夫指为后子而言非也此因大夫之䘮并及身为大夫而遭父母之䘮者盖父为士庶人子为大夫其居䘮亦必有君命大夫之命也所以不详大夫为后之子者古者卿大夫适子教之大学舍不帅教而屏远方未有不为士者下文士于君命夫人之命如大夫则大夫为后之子其礼具见矣又服问大夫之适子为君夫人太子如士服则私䘮亦得用士礼可知
  子皆杖不以即位
  杖以辅病故皆授以杖以爱亲之心同也
  管人汲不说繘屈之
  非以遽促不暇说也升降于阶与人相授受故手绾其繘以防失坠
  大夫设夷盘造冰焉
  周官凌人大䘮共夷盘冰或以兼后世子而统举夷盘或此所举非周制也
  纳财朝一溢米莫一溢米食之无算
  古䘮礼惟此难行博野颜习斋勉为之苦病㡬死盖二十四分升之一以为粥不能盈杯安能持至三月五月乎朝莫一溢盖定其每食之数中间饥则更食但不得过一溢故曰食之无算也若如疏云一日之中或粥或饭虽作之无时不过用此二溢之米则一饮不能充何由食之无算乎疏食则但言食之无算而不言纳财之数盖为饭更不可以溢计也
  妇人亦如之
  妇人初䘮既疏食水饮疑既葬复有变故更立此文
  比葬食肉饮酒不与人乐之
  曰比葬者自殡后比至于葬也用此见小功缌未殡亦不得食肉饮酒
  既葬若君食之则食之大夫父之友食之则食之矣不辟梁肉若有酒醴则辞
  大父母母伯叔父不得食何也君大夫父之友之食不常也家人而姑息之爱行焉则䘮纪为之废矣陈从王曰酒醴则辞注疏主变于颜色言之窃意君母妻之䘮发诸颜色者亦不饮食哀情本轻也父母之䘮岂为变于颜色而畏人之见乎盖酒醴或至忘哀非粱肉之比故必以自闲耳
  大敛布绞缩者三横者五布紟二衾君大夫士一也缩用布三幅横用布五幅也小敛时十有九称之衣不悉著于身故有祭服不倒之制盖衣有著者并表单衣裳为一称著身再三称势不容加矣旧说袭后衣皆不著亦未安其馀颠倒横侧置尸上下两旁以取方故必覆以衾束以绞然后可举也小敛衣尚少故缩一横三以束之以一衾藉于下而转以上覆可周遍也大敛衣衾更多故藉用一衾覆用一衾绞之幅亦毎加然后可束疏以缩者三共一幅横者五为五片非也小敛用布三幅大敛衣衾多而缩者用布一幅横者乃用布二幅裂为六片而去其一乎
  君陈衣于庭百称北领西上大夫陈衣于序东五十称西领南上士陈衣于序东三十称西领南上
  君棺在輴应南面故陈衣北领大夫士殡于西序故陈衣西领西上南上皆上左也小敛皆西领北上者迁尸于牖南首君大夫士所同也
  绞一幅为三不辟
  总言大小敛绞皆以布一幅析其末为三片而中不擘裂也盖不析其末则布全幅不可结而所束衣衾不得平贴 前既分举二敛绞数故复总言其制注谓小敛之绞广终幅而析其末以为坚之强大敛之绞一幅三析之以为坚之急亦非也
  升降者自西阶
  者当作皆
  君之䘮大胥是敛众胥佐之
  临川吴氏谓大祝下大夫䘮祝上士非能亲执敛役者故各以其下之胥服劳义甚悖君亲之终臣子所尤严也故含玉赠玉嗣王亲之而冢宰赞焉大肆大祝渳而小宗伯莅焉迁尸大仆射人举焉大祝赞敛小宗伯率异姓而佐故郑氏以为亲执敛事者必事官之属盖必其贰于考也大䘮之窆乡师执斧以莅匠师而忍使贱胥及君之体乎
  小敛大敛祭服不倒皆左衽结绞不纽
  观此则敛衣不若袭衣之被于身益明矣凡朝祭之服皆生时所服也必无改造而左其衽之理惟铺被于冒衾之外衽不用结故可使左衽揜于右衽之外耳记恐其义不显故申之曰结绞不纽言衽所以可左覆者以用结绞不若生时必以细带缀旁纽合也
  自小敛以往用夷衾夷衾质杀之裁犹冒也
  士䘮礼袭设冒以櫜之幠用衾小敛幠用夷衾注疏未别白陈氏集说遂谓小敛有冒故不用衾误矣谓之夷衾者袭之衾取足周称身之衣冒而巳小敛之衾则必量十九称之广厚而与之等至大敛又必量三十称之广厚而与之等故以夷名曰自小敛以往则包大敛故大敛第言铺绞紟衾衣而不复言幠用夷衾耳大夫五十称君百称则衾之宽广因之故统之曰夷衾袭一床小敛一床大敛又一床皆取其宽广之相称也丧浴用冰君设大盘大夫设夷盘其义略同 质杀二字疑衍质杀即冒上巳具言其制此复云犹冒不可通 疏云夷衾所用上齐于手下三尺所用缯色及长短制度如冒之质杀按质杀为二物故上齐于手下三尺不闻夷衾亦上下分为二也犹冒谓冒之广狭取足周袭衣夷衾之广狭亦取足周小敛大敛衣物耳
  君将大敛子弁绖即位于序端卿大夫即位于堂廉楹西北面东上父兄堂下北面夫人命妇尸西东面外宗房中南面
  子即位于东序之南端而空其东以大敛衣物陈于尸东敛者便执事也尸自室中由堂北迁阼阶上则堂北亦宜空故外宗房中南面而不位于堂上也父兄之恩不若卿大夫之义之重故位在堂下命妇当兼内世妇及卿之内子而君之姑姊妹女公子则当在夫人之北内命妇在夫人之南外命妇继之以卿大夫位在堂廉外宗位在房中推类而知之也
  卒敛宰告子冯之踊夫人东面亦如之
  注告敛毕非也自铺席以至敛绞紟一一亲视而踊何事告敛毕哉盖告以当冯之节耳于夫人覆举东面以见子之西面而冯也独举夫人明世妇视敛而不敢冯也士大夫之䘮子妇得冯而众妾无冯文义亦如此
  主人房外南面
  主人房外南面虽移位以避君而不敢远于尸主妇尸西东面不入房避君以附身之事必诚必信非迫视不能详也疏南面欲视敛非也君既即位于序端西面视敛则主人不敢与君并立同乡故南面视敛而偏向君也大夫士既殡而君往焉君即位于阼祝负墉南面义与此同
  迁尸卒敛宰告主人降北面于堂下君抚之主人拜稽颡君降升主人冯之命主妇冯之
  君降使冯尸者得致其哀兴而踊也主妇言命不言升本在堂上也
  既葬柱楣涂庐不于显者
  朱轼曰倚庐者两木相倚上合下开夹草为障前北向不设戸既葬傍东墙为披屋有柱有梁外剪檐草内以泥涂
  凡非适子者自未葬以于隐者为庐
  明庶子与䘮主异庐也未葬已然则既葬可知矣
  君既葬王政入于国既卒哭而服王事大夫士既葬公政入于家既卒哭弁绖带金革之事无辟也
  所谓王政入于国公政入于家皆谓金革之事也天子微守在诸侯四方有故不得不命诸侯以敌忾四郊多垒卿大夫之辱疆埸有警不得不用卿大夫以守御舍此则王政公政皆有常经无所为入于国入于家也孔子曰昔者鲁公伯禽有为为之也今以三年之䘮从其利者吾不知也
  禫而从御吉祭而复寝
  禫后使妇人从而御事吉祭后始复内寝也孟献子禫比御而不入即此义盖使比次侍御而不入居内寝也郑氏谓御妇人杜预谓从政而御职事皆未安盖未复寝则尚在殡宫或居外寝无御妇人之道诸侯大夫既卒哭已服王事君事既练已谋国政家事不待禫后始从政御职事也 疏间传大祥居复寝者去垩室复殡宫之寝大记禫而从御吉祭而复寝者谓禫后得御妇人必待吉祭然后复寝果尔则将于殡宫御妇人乎既御妇人而不入寝是放饭流歠而问无齿决也
  期居庐终丧不御于内者父在为母为妻齐衰期者大功布衰九月者皆三月不御于内
  先王制礼非重妻而轻伯父叔父兄弟子姓也古者士大夫备媵妾观历代侯王传志生子动至数十可知贵者子姓易繁上而世叔父母中而兄弟下而子姓兄弟之子使一断以终䘮不御于内设族大支繁而死䘮相继必至旷绝人道而人情亦有不能强止者若妻则一人而巳诸侯不再娶卿大夫非宗子娶亦不再皆媵妾以次摄内政故于礼可伸且古人之于妻也责之严故待之不得不厚三月而后反马妇道微缺则遂出之非以狎昵为爱也其能成妇顺则可与祀先祖养父母托幼孤故始则冕而亲迎卒则为之终䘮不御于内所以厚人伦美风俗也何以不言祖父母母与妻疑为父在而屈者也祖父母之伸则不待言矣 曰齐衰而又曰期者以齐衰之有三月也曰大功而又曰布衰九月者以大功中殇七月也高曾正体䘮期虽杀礼宜加隆而无别焉何也古者男子三十而娶既受室而有曾大父之䘮者鲜矣故礼文弗虚设也 子路有姊之䘮过期而服不除故孔子禁之若寡兄弟者于食肉饮酒御肉之类虽过礼以伸恩无害也
  妇人不居庐不寝苫丧父母既练而归期九月者既葬而归
  䘮礼最严御内而食肉饮酒次之既葬君食之大夫父之友食之不辟粱肉而复寝则祥禫之后犹不忍也盖食粱肉而中心恻怆者犹或有之若男女居室则哀敬之心绝矣非独御内不可非时见乎母也不入门盖恐与妻妾相见而暂易其哀敬之心则居庐寝苫皆文具耳女子既嫁若使遽反夫家则婿哀妻之亲属不能久而不怠故非练后葬后不得归此圣人所以立人之道而尽其性也秦汉以后礼教不明女子能终父母兄弟之䘮者鲜矣此灭天理纵人欲之最大者而习而不察可痛也 妇人宜深宫固门故不居庐寝处不可苟简故不寝苫示身之不可轻也
  公之丧大夫俟练士卒哭而归
  公者天子畿内公卿故其属有大夫士
  大夫士父母之丧既练而归朔日忌日则归哭于宗室诸父兄弟之丧既卒哭而归
  果尔则既练居垩室者独适子经不宜没其文杂记君之䘮邑宰之士既练而归朝廷之士与大夫同次公馆以终䘮况子致其哀于父母而可以适庶别乎此必春秋战国有违礼任情而为此悖行者世儒不察而误记之也
  父不次于子兄不次于弟
  以尊者而次于其宫则其妇其子当勤于供养而不得致其哀故但居己之外寝以毕不御内之期
  于大夫外命妇既殡而往
  古者夫人有吊大夫外命妇之礼必君之伯父叔父兄弟故䘮纪不可废若异姓之臣或君之甥舅与宫卿世妇 君于外命妇既加盖而往夫人于大夫外命妇既殡而往是之谓天理之节文
  见马首先入门右
  注迎不拜为君之答巳非也凡吊䘮宾不答拜况君于臣下乎君之临为死者非为巳也故必俟君之见殡而后拜稽颡若拜迎则嫌于君之临已耳
  巫止于门外
  巫以桃茢驱鬼故止于门外以示在路祓除而非为死者设也楚子之䘮强鲁君以亲襚故鲁亦以非礼报之而巫先祓殡荆人始不能辨既乃悔之
  夫人吊于大夫士
  周官士甚多夫人岂能一一往吊此以知为同姓亲属也
  妇人即位于房中
  疏谓前记君临大敛主妇尸西东面以哀深故不辟君此既殡哀杀故辟非也大敛与殡同时哀心岂得遽杀以附于身者必诚必信正在敛时主妇不容不视今已在殡则妇人无为列位于堂上耳
  其君后主人而拜
  君与邻国宾客加礼于己之臣适见其来不可竟不为礼故俟主人拜命拜宾之后然后更拜以展巳敬以示非为䘮主也此亦衰周慝礼士不与家仆杂居齐齿而君有命四邻宾客礼焉必陪臣执国命以后事也然即此可证曾子问有司莫辨谓辨公与卫君不当拜而非谓季康子不宜拜矣
  君吊见尸柩而后踊
  如君有朝会征伐既葬而后吊于其家则不复踊以此知吊有哭踊齐感发于中心而非徒外之仪节也大小敛则见尸殡后则见柩杂记无柩者不帷谓
  葬后也见殡即见柩不得以加涂而谓之不见 殡者先置棺于肂而后奉尸以入棺无襢柩而使人得见时
  君殡用輴欑至于上毕涂屋大夫殡以帱欑至于西序涂不暨于棺士殡见衽涂上帷之
  注天子诸侯之欑木广而去棺远大夫欑狭而去棺近所涂者仅仅不及于棺非也欑外加涂不论内之广狭涂无及棺之理不暨于棺乃对君毕涂士涂上而为言暨犹既也天子诸侯四面尽涂大夫涂三面贴序壁西面不涂则所涂不遍于棺士则棺在肂中所涂惟上盖而已自君至士皆欑外加涂涂外复有帷帐以蔽之君四注其形如屋故名屋大夫三面名帱士覆棺而下被于衽故名帷毕涂屋者尽涂之而外加幄也注谓欑木形似屋误矣士大夫欑外有帷帐不应君反无杂记素锦以为屋苇席以为屋即幄也 注谓輴当为载以辁车之辁非也檀弓记天子龙輴而椁帱诸侯輴而设帱为榆沈故设拨则载柩以輴明矣周官巾车小䘮共𣡛路则大䘮即用在殡之龙輴而别无载柩之车明矣小䘮尚称𣡛路则遂匠所纳之车乃臣下所用明矣王后𬮱圹用蜃则遂师所共蜃车之役或以载蜃无以见其必为载柩之车而士䘮礼记遂匠纳车于阶间但言纳车亦无以见其必为蜃车也古礼散亡惟汉为近古故后儒墨守康成之说而按以经传实多不合不可不察也
  熬君四种八筐大夫三种六筐士二种四筐加鱼腊焉棺旁用熬榖鱼腊岂穿圹时以引蚁虫迹其窟穴而掘去之而非下棺后所用与
  士葬用国车
  庶人葬具与邻里共之士不能如大夫用其命赐之车又不可下同于庶人故用公家之车即遂匠所纳是也















  礼记析疑卷二十三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礼记析疑>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析疑卷二十四
  翰林院侍讲衔方苞撰
  祭法
  周人禘喾而郊稷祖文王而宗武王
  禘非圜丘之祀朱子既据大𫝊以绌之而郊与眀堂先儒之说犹樊然散乱窃意尝禘郊社尊无二上圜丘祀天惟以稷配眀堂享帝惟以文王配四郊迎气各祭其帝与其官惟大旅乃合祭五帝与五官盖岁事之常则天地四时宜分有故而旅则上下四方之神祗不容不合也圜丘祀天则天神从祀焉方泽祭地则地示从祭焉而四郊与眀堂则无天神从祀盖皇天后土式临则百神皆宜备降而四时功各有持明堂精意以享不宜汎及群神且岁事之常天神地示各以其时其事其地专事之故圜丘方泽而外无为别有从祀也祖文王而宗武王谓二世室不祧与眀堂无渉旧说郊祭一帝眀堂祭五帝小徳配寡大徳配众又谓眀堂兼祀武王宋以后诸儒又谓历世皆以父配不惟于古无徴亦非心理之同
  大凡生于天地之间者皆曰命其万物死皆曰折人死曰鬼此五代之所不变也
  鸟兽虫鱼多死于斩割虽植物亦必刈伐故曰折人则全而归之故曰鬼董子曰人受命于天超然异于群生眀于天性然后知自贵于物观此亦可见矣独言五代者唐虞之后义类始大明上古浑朴人物之死尚未辨其名也
  七代之所更立者禘郊祖宗其馀不变也
  七代宜作四代本记自有虞氏始国语亦然旧语俱不可通
  设庙祧坛𫮃而祭之乃为亲疏多少之数
  亲疏多少之数即下亲者祭多疏者祭少之谓也庙祧坛𫮃之多少义亦得兼但记曰设庙祧坛𫮃而祭之则宜主祭之多少方氏以有昭有穆有祖有考为亲疏之数而属之亲亲之杀以或七或五或三或二为多少之数而属之尊贤之等似未安
  是故王立七庙一坛一𫮃曰考庙曰王考庙曰皇考庙曰显考庙曰祖考庙皆月祭之远庙为祧有二祧享尝乃止
  五庙月祭后儒傅会之说也礼之严重者莫如祭自天子以及公卿百执事皆散齐七日致齐三日祭之眀日又绎而宾尸倘月举之民治将为之不详矣记所据盖周语日祭月祀之文不知所谓日祭者在䘮朝夕上食也畿内诸侯即公卿大夫朝夕上食与执事焉故曰甸服者祭所谓月祀者朔望䘮奠也侯服以时至者则与执事焉故曰侯服者祀此记误会国语而韦昭注周语日祭祖考月祀高曾又因此记而误也必欲曲为之说岂月朔朝庙亦有奠馈而非若正祭之备礼与长乐陈氏谓月祭为荐新荐新有时不闻每月而一举也 张子谓兄弟数人代立止当一世虽亲庙不害为数十庙非也特祭七庙五庙尚苦献酬难遍况数十庙乎以义权之兄弟数人共为一世则共一庙亦如祫祭合享也朱子曰宗之数虽无定恐亦止始为宗者特立一庙后皆祔焉盖庙有定址若以时增则每立一宗以下亲庙皆当更造先王制礼不若是之烦扰也








  礼记析疑卷二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析疑卷二十五
  翰林院侍讲衔方苞撰
  祭义
  春雨露既濡君子履之必有怵惕之心如将见之举雨露则秋可知雨露通春夏故必举首时霜露与凄怆实相感召故曰非其寒之谓也春日载阳雨露华滋万物欣欣恒情多为之舒畅惟君子感时而思亲则怵焉惕焉哀亲之不得见而如将见之所以怵惕也荀卿子曰人之欢欣和合之时则夫忠臣孝子亦愅诡而有所至矣即此义也
  致齐于内散齐于外
  于内不出齐宫也于外犹日出而听政于路寝或有事于国中近郊君知所以为尸者则自下之是也
  思其所乐思其所嗜
  乐以事言嗜以物言
  出戸而听忾然必有闻乎其叹息之声
  谓佐食阖牖戸后也与篇末宿者皆出其立卑静以正如将弗见然及祭之后陶陶遂遂如将复入然义正相发
  致爱则存致悫则著
  悫爱之笃也存如见其亲也著亲之形声志意无微不著也爱与悫存与著有浅深而无彼此观下文著存不忘乎心则安得不敬及篇内致其悫而悫与敬信并列则悫非以敬言可知矣三不忘皆致爱致悫之事见乎其位三者皆存著之事陈氏以分觧存著误矣
  君子生则敬养死则敬享思终身弗辱也
  思敬养之义则知非身之诚不可谓顺于亲思敬享之义则知非慎行其身不遗父母恶名不可谓能终是谓思终身不辱也
  惟圣人为能飨帝孝子为能飨亲
  受于天者惟圣人能全而归之而天地所生成莫不有以尽其性所以能飨帝也受于亲者惟孝子能全而归之而父母所爱敬莫不有以充其类所以能飨亲也
  飨者乡也乡之然后能飨焉是故孝子临尸而不怍圣人之心自曰明曰旦以至民胞物与无时而不乡乎帝也孝子之心自慎行其身以至齐家睦族无时而不乡乎亲也惟其平日如此所以临尸而不怍言孝子之不怍则圣人之对越在天者可知矣
  其亲也悫
  亲当作视
  济济者容也远也
  谓风度之远也故曰容以远
  荐其荐爼序其礼乐备其百官奉承而进之于是谕其志意以其恍惚以与神明交庶或飨之庶或飨之孝子之志也
  百官奉承而进或谕乎孝子之志意而孝子独致其恍惚以与神明交也旧说总以属助祭者误矣上记荐其荐爼序其礼乐备其百官君子致其济济漆漆夫何恍惚之有乎明助祭则无所用其恍惚也此曰以其恍惚以与神眀交则谓主祭者明矣谕其志意即诗奏格无言时靡有争之义
  尽其悫而悫焉尽其信而信焉尽其敬而敬焉
  悫者思亲之笃也信者反身之诚也敬者即事之恭也于悫敬外别言信者春秋传称范武子其祝史陈信于鬼神无愧辞晏子对齐侯其祝史荐信是言罪也其盖失数美是矫诬也盖古者祭祀祝史必陈主祭者之徳美以告于神所谓荐信也悫敬者即事齐肃之心信者平日诚身之事 临祭亦有信文王之祭也思死者如不欲生倘祝以孝告而主人无爱存悫著之实则拜献之节肃敬之容皆不信也
  日出于东月生于西阴阳长短终始相巡以致天下之和
  日月之行有冬有夏阴阳迭为消长或昼长而夜短或昼短而夜长然后寒暑分四时平运而岁功成故圣人之报天主日而配以月也 致天下之和𬘡缊化醇而百物生也
  致和用也
  服物采章之用各得其宜然后尊卑上下之分谊无不和故曰致物用以立民纪也
  致反始以厚其本也致鬼神以尊上也
  致反始慎终追远之类故曰厚其本也致鬼神谓天地社稷百神之祀在民上者犹震动恪敬以奉之则民当严上可知矣
  气也者神之盛也魄也者鬼之盛也合鬼与神教之至也
  盛者著见之义神不可见而人之有气即神之著见者也鬼不可见而人有魄体即鬼之著见者也天道至教以人之一身而为鬼神之所会合眀乎此则知二气之精五行之秀凝于人而万理毕具曰明曰旦圣贤事天之学所由立也阴为野土发为昭明存其精而一气相感爱存悫著子孙追远之礼所由生也故曰教之至也 在天风雨霜露在地庶物露生无非教也而莫若人之一身兼会鬼神之体最为切著故曰教之至或曰合即合漠之义魂魄离散而有报气报魄之礼聚生者之精神以合鬼神于幽冥之中所以为教之至也
  其气发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于上为昭明焄蒿凄怆此百物之精也神之著也
  百物之死泯然澌尽惟人之死其气焄蒿而见者凄怆传所谓䘮氛是也此神之著见者百物之精犹云万物之灵言百物中惟人得此气之最精而其神可识也
  因物之精制为之极明命鬼神以为黔首则百众以畏万民以服
  古民愚芚视人之死犹百物之澌尽而巳惟圣人知鬼神之精状因物之精制为祭祀以彰仁义之原而立人极眀命鬼神使民知追养继孝之道以为之则是以无不畏服畏者凛于义之当然服者惬其心之同然也
  圣人以是为未足也筑为宫室设为宗祧以别亲疏远迩教民反古复始不忘其所由生也众之服自此故听且速也二端既立报以二礼建设朝事燔燎膻芗见以萧光以报气也此教众反始也荐黍稷羞肝肺首心见闲以侠甒加以郁鬯以报魄也教民相爱上下用情礼之至也
  始制祭祀不过献奠于新死者圣人以为未足故筑宫室设宗祧以别亲疏远迩教民追思古始则其事益详矣又建设朝事馈食之礼以分报气与魄则其义益备矣祭祀之终献酬交错教民相爱上下用情则文益周泽益洽矣故曰礼之至言无以复加也主人主妇嗣子兄弟宾长献爵尸必酢主宾献酬大小以遍贵贱有爼畀及翟阍所谓教民相爱上下用情谓此
  及岁时齐戒沐浴而躬朝之
  岁时将祭君必齐戒沐浴召养兽之官而躬朝之讯察牺牲之中用者以待卜也朝与曲礼朝诸侯春秋传朝国人而问焉同义旧说兽官躬朝未安
  君皮弁素积卜三宫之夫人世妇之吉者
  天子则卜三宫之夫人诸侯则卜世妇也首举天子诸侯故中以君包之
  世妇卒蚕奉茧以示于君遂献茧于夫人
  献茧之礼举世妇则三宫之夫人献茧于天子及后视此矣
  夫人缫三盆手遂布于三宫夫人世妇之吉者
  夫人亲缫则后视此矣后布于三宫之夫人侯国之夫人布于世妇故下总之曰君服以祀先王先公也不举后以见夫人何也如曰后缫三盆手遂布于三宫夫人世妇之吉者则似后布于王宫之夫人世妇而不见侯国夫人之布于世妇矣或曰当是后夫人缫简偶阙
  大孝尊亲
  尊亲不独严父配天也使国人称愿以为君子之子亦近之
  先意承志谕父母于道
  先意承志凡有深爱者皆能之谕父母于道则必本于反身之诚而先意承志亦有助焉盖父母既感动于子之躬行而又谅其深爱笃敬则凡有过行必隐度其子之心以为病而不敢言又不忍不言则潜移而默化者必多矣是之谓谕父母于道也
  敬可能也安为难
  庄严俨恪未尝非敬也而父母或为之不自适盖所难者父母之安也与恭而安之义异矣
  仁者仁此者也
  于父母而仁恩不笃则外此无可推矣
  礼者履此者也
  凡礼之存乎书䇿者皆可以率而由之惟事父母之礼则视于无形听于无声不可以言传能履此则知凡礼之行皆所以著诚而去伪矣
  义者宜此者也
  义可直行惟事父母之义则难得其宜故曰孝子惟巧变故父母安之能宜此然后知凡事之义皆宜礼以行之孙以出之也
  信者信此者也
  于父母而爱敬悫诚不能尽其信则百行无一能信者矣
  强者强此者也
  亲之存竭力尽诚而无瞬息之懈亲既殁尊仁安义而不遗父母之羞非自强不息未足与于此
  刑自反此作
  五刑之属三千而罪莫大于不孝是刑之作由不孝者始也人而不孝则忘身殉欲凡可以入于刑者无不为矣
  尊仁安义可谓用劳矣博施备物可谓不匮矣
  当是博施备物可谓用劳矣尊仁安义可谓不匮矣备物以养口体而巳博施而族姻皆赡然后父母之心安所谓养志也
  天之所生地之所养无人为大
  董子曰人受命于天超然异于群生其义本此眀于天性然后知自贵于物眀善诚身之本也
  有虞氏贵徳而尚齿
  注谓燕赐有加于诸臣疏谓于有徳者又校其齿俱未安贵与尚其事各别所施之地亦殊牵合而言之其义转晦矣
  八十九十者东行西行者弗敢过西行东行者弗敢过欲言政者君就之可也
  不敢过者遇诸涂必下车而问劳之虽齐民亦然若有道有徳则经其闾必就见焉其所居远或老疾不能行闻王时巡而欲言政者其国之君就见之而以其言达可也敬老之礼至于此极者以夀耉则能稽谋古人之徳审察政治之变也盖自有虞氏以来士之顽谗者则有侯眀挞记之法三代益详简不帅教者则有移郊移遂寄棘之法庶民之有罪过为患于乡里者则有坐诸嘉石収之圜土之法终不能改则甚者杀戮次亦放流其各守职业以至笃老者自士以上皆修饬自好之君子即庶人工商亦谨身无慝之良民也是以君长礼之俨如师友乡党敬之次于事亲至于天子巡行而不敢过国君就见以传其言后世有学校而教不行有令长而政不修则所谓老者宜投远方终身不齿之士宜入圜土眀梏有加之民溷其中者实过半焉概加体貌则彰善瘅恶之谓何往者江南大府初至有以耆民公辞革除弊蠧者其后渫恶之老所在结党成群其地有讼狱则索赂聚众升堂颠倒黒白有司不敢主断久之乡民持鱼蔬担薪柴入城求售者停交衢列路旁群老日夕要索地租故并记之俾有天下国家者知万事得理必由本正课士以文章而不考其徳行责民以租赋而不问其礼俗其敝也至用先王宪老乞言之典法而害及于民不可以不察也
  悫善不违身耳目不违心思虑不违亲
  悫善不违身谓平日耳目不违心谓临祭惟耳目不违心故僾然如见其形肃然如闻其声若视听他用则心亦偷而自行矣 悫善兼思亲之笃反身之诚即前所云尽其悫尽其信也耳目不违心即前所云尽其敬也思虑不违亲即前所云思其居处及入室僾然必有见乎其位二节之义也祭之本义尽于是矣故以结通篇














  礼记析疑卷二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析疑卷二十六
  翰林院侍讲衔方苞撰
  祭统
  统者总也绪也篇中所论祭之大体义理之总会也三重十伦之类节文之条绪也 此记惟篇首心怵而奉之以礼二语似古贤遗言其馀义甚肤浅辞亦冗漫多疵如言祭而曰不求其为言齐而曰不齐则于物无防嗜欲无止言铭先祖而曰知足以利之皆害义伤教之甚者观其举卫孔悝之铭以为凖则陋可知矣独末节可徴周公践阼之诬盖记者见春秋书鲁郊禘不能辨其为僭而以为成康所赐然曰周公既殁成王康王追念周公之勲劳而赐鲁以重祭则二戴以前绝无周公践祚之说可知也然则眀堂位乃刘歆辈所伪作而文王世子及史记荀卿之书有言周公践阼者皆歆所增窜决矣其实鲁之禘自闵公幼而庆父当国始郊自僖公始谓成王赐伯禽受皆妄也详见鲁颂閟宫篇解
  夫祭者非物自外至者也自中出生于心者也
  凡祭而怠于礼与僭于礼者皆以礼为物自外至者也知凄怆怵惕生于心则知怠为虗其祭矣知悫敬诚信生于心则知僭为诬于礼矣
  言内尽于己而外顺于道也
  内尽于己者春秋霜露凄怆怵惕之心也外顺于道者尸宾族姻敬让亲睦之教也
  顺于道不逆于伦是之谓畜
  殷高宗典祀独丰于昵鲁跻僖公立炀宫皆不能顺于道不逆于伦者也
  养则观其顺也
  啜菽饮水尽其欢斯之谓孝惟其顺于道也上记内尽于巳外顺于道曰用三牲之养犹为不孝惟其不顺也语大则慎行其身不遗父母恶名以至立身行道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名于后世以显父母皆顺也语小则苟訾苟笑以至杀一兽断一树不以其时皆不顺也
  八簋之实
  伐木天子燕食之乐歌也曰陈馈八簋又以仪礼士二敦大夫四敦推之故知天子之礼八簋以宾祭礼多同也
  防其邪物
  谓君子必齐乃防其邪物陋矣
  然后会于大庙
  以是知散齐期内君有王事国事可以出齐宫独不得入内宫与夫人嫔妇接耳
  大宗执璋瓒亚祼
  上言夫人会于庙下言夫人荐盎荐豆则夫人亲祼不待言矣故举大宗之摄以互相备也摄祼则并摄荐盎荐豆不待言矣周官大宗伯凡大祭祀王后不与则摄而荐豆笾外宗王后荐豆羞齍及献皆赞王后不与则赞宗伯其不于荐盎豆举摄以包前何也使于祼举夫人于荐盎豆举大宗之摄则似夫人主祼大宗主荐盎豆而无以见其为互相备矣
  宗妇执盎从夫人荐涗水
  郊特牲云祭齐加眀水盖凡齐献时必旋加眀水此不云荐盎齐眀水者盎齐前巳涗于清酒而至是又加眀水云荐涗水然后前后之事义皆眀且可以见诸齐涗与加眀水之通例若云荐盎齐眀水则似分荐二物而事义为之蔽隐矣 从字当属下句
  及入舞君执干戚就舞位
  乐歌瞽蒙所习乐舞童者所执而君独亲就舞位何也天子必能张皇六师四征不庭然后能合万国之欢心以事先王诸侯必能敌王所忾立武保疆然后能得百姓之欢心以事先君舞莫重于武宿夜总干山立武王之事故嗣天子帅而行之而诸侯赐乐皆得执干戚就舞位以眀彰此义周官舞用成均之学士以与君并列舞位也汉代相沿贱者之子犹不得入舞列
  此与竟内乐之之义也
  上言与天下乐之与竟内乐之此独举竟内何也举天下则似冕而总干乃天子之礼而非诸侯所得用覆举而并出则于文为赘矣
  凡三道者所以假于外而以增君子之志也故与志进退志轻则亦轻志重则亦重轻其志而求外之重也虽圣人弗能得也
  前云祭者非物自外至者也谓先王制礼非以强人乃生于孝子之本心也然无其心者虽兴物不能强致其情而有志之君子则又可假于外以增之盖祼鬯以求神则先王先公如在其上而可增继述纂承之志矣升歌清庙则愀然如见文王而增其秉文之徳丕显丕承之志矣就武宿夜之位则知先王顺天应人止戈为武而增其禁暴戢兵保大定功安民和众丰财之志矣若无其志则外举重礼而内怀轻心是谓薄于徳于礼虚者也而求外之重岂可得哉三重之礼祭所必用使君心不以为重则人亦轻之此鲁之灌后孔子所以不欲观也
  是故尸谡君与卿四人馂君起大夫六人馂臣馂君之馀也大夫起士八人馂贱馂贵之馀也士起各执其具以出陈于堂下百官进彻之下馂上之馀也
  士大夫之祭主人不与馂而君则与卿同馂盖君至尊疑礼绝于人臣而不可馂尸之馀故与卿同馂以彰为子为臣之义而比于嗣举奠也大夫士之祭也必特筮一宾而国君所献惟卿大夫士是不立宾也盖立宾者求贤徳以为亲荣也在诸臣则奉君之祀事义不得为宾在君则以示所与共国者无非贤徳而不専于一人仁之至义之尽也大夫之嗣为上馂以有承家之道故上不敢同君而下以别于士也卿大夫之馂有数而献无数以退老者虽无所共之职事必陪位也七十不与宾客之事至八十乃不与齐䘮之事侯国三卿五大夫而馂之数有加焉则退老者必与祭眀矣 注谓进当作馂以既各执其具陈于堂下则无为复进彻宜为馂之而彻其器也据本文则似士之馂者各执其具以出而疏谓所司彻之盖以公食大夫礼宾自执酱黍以降因馔具皆为巳设也祭之馔具为神与尸设而君卿大夫馂之士为末馂而巳理宜有司彻之此礼之各以义起者
  凡馂之道每变以众所以别贵贱之等而兴施恵之象也是故以四簋黍见其修于庙中也庙中者竟内之象也
  馂之道每变以众自卿大夫以至有司莫不与焉盖周人之祭自朝至阍凡执事者皆不免饥渴矣先王制礼馂以广神恵亦以充其饥也酬以洽人情亦以解其渴也故曰恵术也可以观政矣盖礼修于庙中无一人不饱其徳即政行于竟内无一人不被其泽之象祭之末有畀煇胞翟阍者以各守其局未得与于馂与旅酬而不敢遗也
  外则教之以尊其君长内则教之以孝于其亲
  礼行于宗庙则凡与于祭者皆观感兴起而外知尊君敬长之义内笃事亲之恩疏义未安
  尽其道端其义而教生焉
  尽其道者躬致爱悫诚信之道也端其义者正眀尊君孝亲之义也
  是故君子之事君也必身行之
  此言国君之祀事而忽及君子之事君必身行之何也国中无在君之上而为君所尊事之人惟在庙中则全于臣全于子故事尸之礼一同于事君所谓身行之者此也所以然者必能事人然后能使人故世子入学而与群士齿太学之礼虽诏于天子无北面国君与卿并馂尸之馀皆使身行事上之事以庶㡬无恶于下也 此篇义多肤浅辞亦散漫而就中推寻时得奥义盖七十子所传已有浅深醇杂数传之后汉初诸儒衍之益失其真而先王之典法先圣之格言犹有存焉在学者慎思眀辨而巳
  铺筵设同几
  陈氏集说生则形体异死则精气无间故不设女尸而同几陈氏谓人道贵别神道贵亲皆非也虞有女尸以在寝且独设之也于庙则非仪况为女尸必为男尸者之妇而后可后夫人一身承祭尚或以故不得亲四时之祭设尸甚多尸必以孙孙必与妇偕何可备也况大祫乎先王制礼乃缘人情究事理不得不然过而求之斯失之矣
  尸饮五君洗玉爵献卿尸饮七以瑶爵献大夫尸饮九以散爵献士及群有司皆以齿眀尊卑之等也
  至祭之末虽强有力者亦以终事不怠为难故饮与食必上下同之馂则遍于百官献则下逮于群有司是也又必分时异地节文乃得终遂故诸臣之献则于昼于堂阶宗人之燕则于夕于寝也
  古者眀君爵有徳而禄有功必赐爵禄于太庙示不敢专也故祭之日一献君降立于阼阶之南南乡所命北面史由君右执䇿命之
  注一献一酳尸也疏谓其节当在尸饮五献卿时又引周官大宗伯王命诸侯则傧以为天子命群臣则不因常祭特假于庙皆非也祭礼献酬交错所以和通神人之际其事相因其意相续不宜献饮未终而爵命群臣以间之惟特假于庙故简其礼而用一献天子诸侯之所同也下文于禘发爵赐服亦谓举行于禘祭之后耳
  夫人荐豆执校执醴授之执镫
  上记宗妇执盎以从夫人则执醴者亦宗妇也周礼惟大宗伯可摄王后之祼献而笾豆敦铏以授后者皆妇官记云非䘮非祭不相授器祭之相授器惟外宗之彻当传致于有司耳此记盖言妇人以器相授亦不相袭处继言夫人与尸献酢亦然末言虽夫妇致爵亦然以渐而深示男女之别如此其严耳观此又可徴夫人所献惟尸与主妇异盖大夫以下之宾侑朋友也即祝与佐食非族姻必公士也故主妇亲献之国礼则自卿以下与事者皆群臣也君亲献之而下逮于有司礼意已厚矣夫人则不宜与臣下相献酢又五庙之主各毕应献之数而四尸又相与举酬宗人又于是夕也燕则亦无暇与宾侑祝佐食为礼矣
  夫妇相授受不相袭处酢必易爵
  按特牲馈食礼主妇致爵于主人席于戸内礼毕主妇出反于房主人致爵于主妇席于房中南面夫妇相授受不相袭处谓此盖授爵受爵易地不相袭耳
  恵均则政行政行则事成事成则功立功之所以立者不可不知也
  庄周曰严乎若国之有君其无私徳若优贵而简贱昵近而忘远于同等之中恵有逮有遗则群下必私憾其不均而政之行无实心以应之传所载羊斟子公之事尤可惧也则事何由成功何由立哉故人君不可不知也然恵不可以不均而事则不可以不辨故周官之法必以事之繁简剧易共事者之敏钝勤惰月稽岁考以上下其爵禄増损其稍食盖均其恵于庙中以象仁之公核其事于官中以示义之正故曰礼乐刑政其极一也所以同民心而出治道也
  凡赐爵昭为一穆为一昭与昭齿穆与穆齿凡群有司皆以齿此之谓长幼有序
  昭与昭齿穆与穆齿谓诸父兄弟之燕也群有司皆以齿谓继士之后而得献者故统曰赐爵以包之疏谓献时不以昭穆为次故注云酬盖未达于诸侯之礼祭之日众兄弟与宾无旅法凡宾侑祝佐食众宾众兄弟旅酬皆在绎而傧尸时
  古者不使刑人守门
  周官墨者守门以义度之不过仓府廏库苑囿之守未可以概朝庙也
  禘者阳之盛也尝者阴之盛也
  阳主于进其盛在终以天地岁功言之至辰巳月然后相见于离百物皆昌故夏为阳之盛也阴主于退其盛在始助阳成岁功皆在申酉之月过此则积于空虚不用之地故秋为阴之盛也
  眀其义者君也能其事者臣也
  能其事即祭事也百官各承其事然后主祭者得致其恍惚以与神眀交
  不眀其义君人不全不能其事为臣不全
  不眀于祭之义则凡政教皆眀不能周诚不能达故君人之道不全不能于祭之事则凡职业皆昏而不能辨怠而不能守故为臣之道不全
  其徳薄者其志轻疑于其义而求祭使之必敬也弗可得已
  此承上文而言君之徳厚则祭之义章虽或有故不能亲莅而使人摄其人必震动恪恭而不敢慢若君之徳薄其志本以祭为轻则群下怀疑不知其义之重如是而求所使摄祭承事之人必敬岂可得哉周官祭仆职掌受命于王以视祭祀而警戒祭祀有司紏百官之戒具既祭帅群有司而反命以王命劳之诛其不敬者盖王以䘮疾不得亲莅故列此职也可与此记之义相发
  六月丁亥公假于太庙
  注至于太庙以夏之孟夏禘祭盖以此证一献一酳尸之说其实非也曰假于太庙正以见特至而非常祭耳若常祭则宜曰有事于太庙
  兴旧耆欲
  耆音旨义训致兴起旧勲而致其所欲效于国家也春秋传抚弱耆昧亦训致
  作率庆士
  庆士谓善士用之而国有庆者也犹尚书立政篇所谓吉士















  礼记析疑卷二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析疑卷二十七
  翰林院侍讲衔方苞撰
  经解
  此记中间所述多荀卿语疑出于汉之中叶传荀氏之学者为之也三代盛时国不异政家无殊俗诗书礼乐布在庠序以为四术降至春秋王道虽微而周礼未改孔子赞易作春秋其徒守之陵夷至于战国百家放纷儒术大绌焉有一国而専立一经以为教者哉遭秦灭学至汉景武之间诸老师各抱一经以授其徒于是齐鲁燕赵邹梁之学兴承其学者复以教于乡邑各自为方不能相通而其人之性质行能亦渐摩于经说而别异焉记者既列教之所由分并其说之有所失而又念一道徳而同风俗非群儒之私教所可冀也所以养君徳施政教正俗化莫急于礼而礼非天子不能行礼之兴然后君徳可成而百官得其宜万事得其序和仁信义得其质宗庙朝廷得其秩室家乡里得其情礼之废则君臣父子夫妇长幼恩薄道苦序失行恶其乱百出而不可禁御凡此皆荀氏之学所谓原先王本仁义礼正其经纬蹊径不道礼宪而求之于诗书不可以得之之本指也夫六经火于秦并出于汉而礼之废则自汉始河间献王献古邦国礼五十六篇武帝不用而沿袭秦故以定宗庙百官之仪其士礼之仅存者亦未布颁以为民纪自是以来学者循诵易诗书春秋之文而虗言其义有得有失一如记所称而礼则湮沉残阙每至郊庙大议众皆冥昧而莫知其原闾阎士庶䘮祭宾婚荡然一无所守而竞于淫侈记所云以旧礼为无用而去之者意在斯乎学者可习其读而弗察与经本无弊解者失其意而愚诬贼乱之弊生此篇
  别其教并著其失故以经解名
  属辞比事春秋教也
  春秋属辞必与其事相比故义皆曲当有得于春秋之教者亦然
  诗之失愚
  诗可以兴但性情之感发或乐之过而溺于所爱哀之过而毁以灭性忧惧之过而慑隘以伤生则其失也愚
  书之失诬
  通达事理者或强不知以为知远慕上古之事或以后世为可复行是之谓诬
  乐之失奢
  玩心于歌舞则凡可以娱情志悦耳目者必备致而后慊则渐流于侈肆而不自觉矣
  礼之失烦
  记者意主于礼故言礼之失与诸经异盖诸经义失则人心或为所蔽陷礼则人之仪则所当服行虽过于烦无他害也
  春秋之失乱
  辞与事比事同而辞异则义必异矣若妄起义例而失圣人之本指则大乱经常之道如公羊氏祭仲知权不以父命辞王父命之类是也 秦以易为卜筮之书而不焚则自秦以前未有国立易教者眀矣春秋绝笔于获麟又二年而孔子殁即七十子有传之其徒者孔子不及见也况与诗书礼乐并立为教而一国之人性质皆为之移易哉为此记者乃西汉武宣以后之老儒眀矣
  天子者与天地参故徳配天地兼利万物与日月并眀眀照四海而不遗微小其在朝廷则道仁圣礼义之序燕处则听雅颂之音行步则有环佩之声升车则有鸾和之音居处有礼进退有度百官得其宜万事得其序诗云淑人君子其仪不忒其仪不忒正是四国此之谓也
  荀子曰学至乎礼止矣礼者法之大分群类之纲纪也是谓道徳之极此记上言诸经之失惟礼无大疵以下则极言礼为道徳之极群类之纲纪也天子当立人极与天地参必徳配天地利兼万物明并日月然后可而非礼无由致此也居处言动一式于礼然后身可正正身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万事诗所云其仪不忒正是四国隆礼由礼之谓耳 徳配天地利兼万物圣人之仁也与日月并明眀照四海圣人之智也然非以礼检身无一不式于度亦不足以为表仪而正四国即身能秉礼而所以治百官制万事者毫末不在于礼亦不能尽得其宜得其序此与论语所云知及之仁能守之庄以莅之而动之不以礼犹未为善义可相发
  发号出令而民说谓之和上下相亲谓之仁民不求其所欲而得之谓之信除去天地之害谓之义义与信和与仁霸王之器也有治民之意而无其器则不成信义和仁之本在知仁而其实用在礼最上者如圣人之徳配天地眀并日月动容周旋中礼以为民极其次必知信义和仁非礼无以达之而谨礼以为正国之器是犹执权衡而不可欺以轻重陈绳墨规矩而不可欺以曲直方圆也最下者则以旧礼为无所用而去之则乱人纪败国维如大防之隳坐视奔流之溃败决裂而不可振救矣 康成郑氏曰义信和仁皆存乎礼是也号令有礼然后顺于民心政教有礼然后上下相亲而各得所欲兵刑有礼然后天地之害可除 荀子书多并举王霸故记者因之
  礼之于正国也犹衡之于轻重也绳墨之于曲直也规矩之于方圜也故衡诚县不可欺以轻重绳墨诚陈不可欺以曲直规矩诚设不可欺以方圜君子审礼不可诬以奸诈
  荀子曰礼之所以正国也犹衡之于轻重也绳墨之于曲直也规矩之于方圆也又曰绳墨诚陈则不可欺以曲直衡诚县则不可欺以轻重规矩诚设则不可欺以方圆君子审礼则不可欺以诈伪
  是故隆礼由礼谓之有方之士不隆礼不由礼谓之无方之民敬让之道也
  方犹所也万事百物凖以天理皆有一定之方所即物之则心之矩也不知有礼则其心之所向身之所处倾侧反复而无方所之可求矣 荀子曰隆礼虽未明法士也不隆礼虽察辨散儒也又曰不法礼不足礼谓之无方之民法礼足礼谓之有方之士 敬让之道也上应有阙文
  以旧礼为无所用而去之者必有乱患
  春秋之末列国君臣皆以旧礼为无所用而去之战国益甚及秦遂尽废先王之礼故大败天下之民俗未有如秦而君臣身受乱亡之祸亦未有如秦者盖礼既亡则纵横权变奸诈百出而不可穷而一时君臣皆不知有礼故无从而辨之也
  故昏姻之礼废则夫妇之道苦而淫辟之罪多矣废非谓六礼之不备也将嫁教于公宫宗室既昏三月而后庙见妇之去留一听于舅姑而子之宜与否不得以自专夫是以家节正而子妇皆安以和也废礼而任情则妇或无道以苦其夫夫或无道以苦其妇而入于淫辟者必多矣
  䘮祭之礼废则臣子之恩薄而倍死忘生者众矣子之不忘兄弟族姻以父母之恩不可倍也臣之不忘嗣君民社以先君之恩不可倍也观春秋所书列国臣子之薄于君父者众矣前此胡未之闻也以先王之礼教尚未尽废也
  易曰君子慎始差若豪牦缪以千里此之谓也
  礼与法皆所以禁民为非然使任法而不由礼则风教之所积民气之所感差若豪釐缪以千里矣故君子必慎其始

  礼记析疑卷二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析疑卷二十八
  翰林院侍讲衔方苞撰
  哀公问
  然后以其所能教百姓不废其会节
  巳能老老然后教民以孝巳能长长然后教民以弟不废其会节因事而为之节文也
  有成事然后治其雕镂文章黼黻以嗣
  经纶大经立纲陈纪既有成事然后治其服物采章以继之也
  卑其宫室车不雕几器不刻镂食不贰味以与民同利人君不能躬行节俭居处服用少自便安则不能与民同利利之不同则所制䘮祭之礼虽详明周浃民且以身不能备而蓄愠于君尚安望其观感而兴起乎
  固民是尽
  朱轼曰固専固也务欲竭尽民财而后已
  百姓之徳也
  君念及于人道则徳将及民而民之徳亦可兴矣
  敬之至矣大昏为大
  君臣父子之敬人所共知也惟夫妇居室易狎而难敬故必夫妇能敬而后为敬之至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盖慎独主敬必始乎此匡衡说关雎之诗所谓情欲之感无介于容仪宴私之意不形于动静必如此然后为敬之至圣徳之极功也 公问行三言之道而孔子独言大昏观唐宋之末有劫于悍妇溺于宠嬖以悖父子之恩失君臣之义者然后知圣人告君以是为本其义深其虑切矣 记称哀公为妾齐衰孔子盖早见其微矣
  亲之也者亲之也
  家语作亲迎者敬之至也下亲之宜作敬之
  是故君子兴敬为亲舍敬是遗亲也
  兴敬其亲乃正而可常舍敬则为私爱而小者凟大者伤是遗弃所亲爱之道也
  以继先圣之后
  哀公以冕而亲迎为巳重盖视昏礼为男女燕昵之私故孔子不曰先君而曰先圣以示公乃文王周公之裔不可不自敬其身而欲敬其身以兴敬于民则必自妻子始公问为政而孔子首言夫妇于父子君臣之上盖早知公之溺于爱而不能敬也
  以为天地宗庙社稷之主
  凡夫人不与外祀而日为天地社稷之主盖粢盛必亲舂服冕丝物必亲缫也疏谓大宗伯摄未知何据经传所载后夫人所共无非内祀者
  物耻足以振之国耻足以兴之
  惟敬足以抑人之邪心惟耻足以作人之敬心鲁自襄昭以来外屈于晋楚齐吴所谓国耻也内偪于三桓相欺相夺受闵忍诟所谓物耻也至于哀公强臣觌面而相陵侮孔子不忍斥言故举物耻于国耻之上以隐动君心使知振之兴之非修政无由而礼之不先政无其本身之不敬礼不能行念及此尚可溺于嬖幸以失臣民之望乎此圣人就君心之所明而苦言以相感发也
  妻也者亲之主也敢不敬与子也者亲之后也敢不敬与君子无不敬也敬身为大身也者亲之枝也敢不敬与不能敬其身是伤其亲伤其亲是伤其本伤其本枝从而亡
  不能敬妻子以恒情观之过之小者耳然究其本原则为不能敬其身不能敬其身则伤其亲而祸至于亡其身乃理势之相因而必至者 李光地曰哀公不用衅夏之言立公子荆之母为夫人荆为太子国人始恶之孔子或先觉其微或时已嬖幸而以是儆之皆未可知而公卒由此失国惜哉
  三者百姓之象也
  象犹表仪言身与妻子百姓所则而象也
  君行此三者则忾乎天下矣
  祭义出户而听忾然必有闻乎其叹息之声忾言其气之感通震动也
  君子过言则民作辞过动则民作则
  左传季康子死公吊之降礼杜注不备礼非也方是时鲁君如小侯卑于三桓之家敢不备礼乎盖降君临臣䘮之礼而用同列相吊之仪也无论降为自贬为不备礼而皆为过动三桓无君久矣间隙已成孟孙彘至面侮公谓郭重肥而公他日忽问彘曰余得死乎故传言三桓患公之妄则公平日之过动过言必多矣故以是切告之
  君子言不过辞动不过则百姓不命而敬恭如是则能敬其身能敬其身则能成其亲矣
  晋栾书中行偃弑其君迎立悼公年十四始见诸大夫于清原言即有伦用人行政次第井井国人信服而书偃之奸心自辑晋霸复兴是之谓能敬其身能成其亲也哀公长君季氏自康子嗣位非若宿与意如之横悖难制也使公能谨言慎行何至孟孙彘借戏郭重以面侮公孔子所言皆哀公之针石也
  古之为政爱人为大不能爱人不能有其身不能有其身不能安土不能安土不能乐天不能乐天不能成其身
  此非氾论为政成身之道乃哀公当日所宜审处之时义也盖民不知君数世矣自季孙宿以后务以私恵自结于隐民而民所苦之事则尽委于公以离公于民如筑囿帅师朝霸主会强国之类故昭公孙齐传称国人如释重负齐侯取郓以居公而郓民旋溃皆为季氏所愚也哀公此时非爱人之心大信于民将不能有其身矣安土者随所遇而安也乐天者知其不可奈何而修身以俟命也其后哀公不忍季氏之诟而隐身于越则不能安土乐天而无以保其身孔子已见其端倪矣 自古蒙难而安土乐天身以光亨者文王也艰贞守道以成其身者箕子也哀公若身具文王之徳或能用孔子则鲁国之乱可拨而反之正即不然苟能敬身守礼爱人终身无过言过动则民望所归季氏之奸心自不能逞保邦继序以有待于后亦可谓成其身用此知能行圣人之言则无不可处之变而如公之不寤何哉
  公曰敢问何谓成身孔子对曰不过乎物
  物则即身而具不过乎物则身成矣恐公以成身为难或不知所用力故示以约而易守之道也 过言则民作辞过动则民作则已前陈之矣犹惧公以为偶然之言动而忽之也故因问成身而言不过乎物凡附于吾身者日用酬酢物之小者也纲常名教物之大者也小物或过于身必有所亏而况夫妇父子君臣之间有物有则身之成败恒于斯而可以或过乎
  公曰敢问君子何贵乎天道也孔子对曰贵其不巳如日月东西相从而不已也是天道也不闭其久是天道也无为而物成是天道也已成而明是天道也
  不闭其久三句皆以天道之化育言造化之功皆既成而后灿然有迹其未成之先所以转运密移者不可得而见也 不巳则久于中而其徴不可掩矣所谓不闭其久也惟不闭其久故无为而物成惟无为而物成故已成而明 哀公于孔子之言亦未尝不心知其善特所知者浅其眀易蔽是以不能设诚而致行故夫子朂以自强不息如天道之不已继眀日新如日月之相从也不闭其久在天道则秋冬之闭冻也固而春夏之发生也盛在君徳则至诚之久而徴也无为而物成在天道则转运密移不见其所为而时行物生在君道则笃恭而天下平也即以哀公之时位言之信能敬身爱民无一言一动之过则其感国人之心系诸侯之望而闭强臣之奸自有不见其所为而默以成之者矣已成而眀在天道则岁功既成生长収藏之迹显然可见在君道则巍乎其有成功焕乎其有文章而后众著于尧之则天也即如晋悼公之承国其艰危亦不异于鲁哀而用贤训官息众保邻不动声色而臣民效顺诸侯威怀然后知其善収操柄动皆中乎机会亦中主之所谓已成而明也圣人之言穷高极远而不阔于事情守正道常而可该乎万变学者宜于此类求之
  仁人不过乎物孝子不过乎物是故仁人之事亲也如事天事天如事亲是故孝子成身
  不过乎物既前陈之矣及公欲闻切要之言复以此进者仁孝乃人道之总会百政之根源也凡前所陈敬身成亲爱人正物皆具于是矣苟过乎物则为不仁不孝之人岂惟不能成其身将欲有其身而不得矣可不念哉 父母全而生之子全而归之孝子之志也尽其所受于天而无缺非仁人不能此小大之辨也 张子西铭盖本此记而推广言之














  礼记析疑卷二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析疑卷二十九
  翰林院侍讲衔方苞撰
  仲尼燕居
  使女以礼周流无不遍也
  先王制礼随时随事运天理而取其中人之行身遇物能以礼周流则大中之理无不遍矣即一贯之指以礼言之乃其显而易见者
  子产犹众人之母也能食之不能教也
  孔子以求仁为教而曾子谓子张难与为仁仁者天徳之首也子产过于慈仁犹失政体如母之不能教而张也过于矜高则不能反求诸身而无进徳之基矣故切言以警之若不及则勉之而已故不复言
  敢问礼也者领恶而全好者与
  领字之义或取承领祭义领天下国家贾谊陈政事疏谁与领此是也或取统领杨恽报孙会宗书统领从官魏相传统领庶职是也或取率领左传鄢将师为佐领晋书职官志中领军是也惟此记及乐记领父子君臣之节注皆以治训未知所据以文义推之此记宜以袪而去之为义乐记则以统领为义但于古书未得其徴
  郊社之义所以仁鬼神也
  老庄以礼为华而乱道荀卿以礼为化性而起伪皆不知礼之生于仁也仁以体事故眀无不照仁以感物故诚无不通明于郊社之礼禘尝之义则治国如指诸掌职是故也此仁鬼神独于郊社举之者禘尝之为仁显而易见
  是故以之居处有礼故长幼辨也以之闺门之内有礼故三族和也以之朝廷有礼故官爵序也以之田猎有礼故戎事闲也以之军旅有礼故武功成也是故宫室得其度量鼎得其象味得其时乐得其节车得其式鬼神得其飨䘮纪得其哀辩说得其党官得其体政事得其施加于身而错于前凡众之动得其宜
  上五者第曰礼原礼之所以制也此五者曰以之以人之用礼言也 礼所以决嫌疑别同异明是非也知礼则得失从违判若白黑故辩说得其党 凡此皆所谓好也惟有礼故能全
  子曰礼者何也即事之治也君子有其事必有其治先王縁人情而制礼依人性而作仪原其体之所以立也君子有其事必有其治究其用之所以行也原其所以立则知心有所不容己究其所以行则知道不可须臾离事无其治则性命之理不顺此精粗本末所以一贯也
  若无礼则手足无所错耳目无所加进退揖让无所制是故以之居处长幼失其别闺门三族失其和朝廷官爵失其序田猎戎事失其策军旅武功失其制宫室失其度量鼎失其象味失其时乐失其节车失其式鬼神失其飨丧纪失其哀辩说失其党官失其体政事失其施加于身而错于前凡众之动失其宜如此则无以祖洽于众也
  凡此皆所谓恶也惟无礼故无以领而去之也 如侍于君足如履齐頥霤垂拱视下而听上视带以及袷听乡任左之类如不知此则无所错无所加矣其仪法多见曲礼苞始受戴记先兄曰汝口诵其文必心惟其义凡曲礼少仪玉藻内则所载不独事父母君师也即长幼朋友宾客往来酬酢少不由礼则于心不安而人情亦不能顺故张子曰礼仪三百威仪三千无一事非仁又曰仁体事而无不在不知此则虽能记诵不可谓之学礼
  礼犹有九焉大飨有四焉
  李光地曰入门一也升堂二也升堂乐阕三也升歌下管四也陈其荐爼五也行中规旋中矩六也和鸾中采齐七也客出以雍八也彻以振羽九也
  乐也者节也
  春秋传曰先王之乐所以节百事也
  君子无理不动无节不作
  不惟宗庙朝廷闺门乡党之际会非礼有常经不敢轻动也即寻常无事一举足一发言非理所当然亦不敢动必如是而后谓之致礼以治躬不惟祭祀宾客射乡之乐歌非比物饰节不敢轻作也即燕居退息御琴瑟调磬管非适会其节亦不敢作必如是而后谓之致乐以治心
  不能诗于礼缪
  古者于旅也语多赋诗以见志不能诗则闻人之歌而不达其义如诵茅鸱而庆封不知或答人之赋而不应其情如高厚歌诗不类故于礼缪也
  不能乐于礼素
  明于乐然后从容和顺之意周浃于拜跪揖让之中野人相敬直朴无文则为素而已
  薄于徳于礼虚
  无如斩如剡之隐痛则衰麻哭踊皆虚无守道致身之实心则拜稽恭顺皆虚
  言而履之礼也行而乐之乐也
  凡人之言或汎论事理或评议他人未有不依乎天理者若能身履之则礼之实在是矣凡人之行必合乎天理当乎人情然后返之于心而安且乐焉其然则乐之道具是矣 子张志意高广则检身或疏故示以反身之要以抑其过也身之所履必自顾其平日之言事之欲行必先察乎人心所乐则无无实之言无虚高之行而政必宜人矣
  万物服体
  万物皆范围于礼体之中而无不服从即下文贵贱长幼远近男女莫敢相逾越是也


  礼记析疑卷二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析疑卷三十
  翰林院侍讲衔方苞撰
  孔子间居
  志之所至诗亦至焉诗之所至礼亦至焉礼之所至乐亦至焉乐之所至哀亦至焉
  君子为民父母则恺悌之心所以经其衣食拯其灾危者无所不至而所至有广狭久暂则感于徳化而形诸风谣者亦应之为纯驳浅深故曰诗亦至焉观二南之风则一一可验矣君子之徳化至形于风谣则比闾族党冠婚䘮祭射乡酺蜡所以成其礼俗者非一日矣故曰礼亦至焉诗即乐之章也礼既修则正声雅乐必随时而兴作矣乐者乐也君子乐民之乐如此则凡事之与民同忧者亦无所不至可知不曰忧而曰哀者哀之义足以包爱忧之义不足以包哀也
  夙夜基命宥密无声之乐也
  成王日夜敬徳于幽独而升闻于天以为祈天永命之基亦犹乐之和顺积中无假于器数音容而足以感动天神地祗人鬼也
  无声之乐气志不违无体之礼威仪迟迟无服之丧内恕孔悲无声之乐气志既得无体之礼威仪翼翼无服之丧施及四国无声之乐气志既从无体之礼上下和同无服之丧以畜万邦无声之乐日闻四方无体之礼日就月将无服之丧纯徳孔明无声之乐气志既起无体之礼施及四海无服之丧施于孙子
  方氏所论五起之序甚善所未备者曰不违曰既得巳之志气也曰既从曰既起人之志气也从者与人无忤而已起则善端兴起化及于人也 五至三无五起俱不似圣贤之言而精语亦间出盖汉儒述其所闻而不能无失也
  天有四时春秋冬夏风雨霜露无非教也地载神气神气风霆风霆流形庶物露生无非教也
  天地之化不可得而分风雨霜露皆地气所蕴蒸而于天言之者风行天上雨及霜露降自天其迹显著也风霆之起于地迹亦显著又动万物者莫疾乎雷挠万物者莫疾乎风故于庶物露生举之
  耆欲将至有开必先
  耆致也谓致其所欲也祭统曰兴旧耆欲疑古语有之注训王天下之期疏谓王位圣人所贪误矣孟子曰广土众民君子欲之欲非必不善也此节盖因天道至教而言人事之与天地相感通以申昭格迟迟上帝是祗之义也言人果清明在躬则志气如神所欲致者若将可得则必有开其先者如时雨将降而山川出云自然之理也嵩岳降神生申甫以辅周乃文武之徳所遗此王者所以必奉三无私以劳天下也 家语作有物将至其兆必先有与耆其与有形近而讹也物与欲音近而讹也兆与开疑亦剥蚀形近而讹














  礼记析疑卷三十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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