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柏轩先生文集/附录卷二
年谱
[编辑]三十四年丁酉〈先生五十五岁。〉
答权云焕,郑凤基,河宅祖孟子好辩章讲义。〈书见文集。〉
五月。哭子妇李氏。
八月。校虚斋权公诗集于丹城之追远斋。
斋权石愚载斗先世墓阁。石愚因先生河阳之行。请校勘其先集。既游陇云斋。〈斋在牧溪。李氏先阁。〉转至断俗村。〈门人权奎寓所。〉门人李宪洙朴煕珵,女婿李基相从之。
十月。会许南黎于雷龙亭。看寒洲集。
答曺惺溪锡晋太极图说箚疑。〈书见文集。〉
冬居竹村草堂。
草堂在宜宁之新蕃。竹村权公〈思学〉藏修之所。权氏诸公请先生。数月留讲。
三十五年戊戌〈先生五十六岁。〉
正月。著妙合说。
太极图说妙合字。或谓合字当轻轻看。重在妙字。或谓气与气合而理实妙之。先生著说以辨之。〈说见文集。〉
三月。撰先妣卢夫人行录。〈见文集。〉
撰鹪鹩堂柳公遗墟碑。〈见文集。〉
撰竹村权公墓志铭。〈见文集。〉
游宜宁之武夷溪。
溪有九曲。山水甚佳。宜嘉诸士友来会。咸请修契以资每年会讲。先生许之。案成。以先生为首。后门人南昌煕,台煕兄弟置亭溪上。以为会讲之所。先生命名曰偶爱。因记之。〈记见文集。〉
四月。哭门人权基德。
基德早岁及门。志专学邃。及卒先生痛惜之。素带三月。为文祭之。撰圹志。〈祭文及圹志见文集。〉
著物则赋不粹然底五常辨。
先辈盖有物则赋不粹然底五常之语。而后儒或有祖述之者。故辨其说以明之。〈辨见文集。〉
著以心使心辨。
程子有以心使心之语。而似近于释氏之以心观心。恐或学者滞于句语而迷其指。故辨之。〈辨见文集。〉
十一月。作勿溪亭上梁文。〈见文集。〉
亭先世墓阁也。先生仍居讲道。
三十六年己亥〈先生五十七岁。〉
二月游锦山。
门人李养浩,朴泰锺从之。
撰梧斋李公墓志铭。〈见文集。〉
三月。子铉昱生。
往参乡饮礼于东华斋。
斋在新蕃。权氏书堂。将行乡饮礼。请先生为宾。门人郑邦烨陪焉。
李日峯教文来访。
四月。赴观善堂讲会。
堂在驿坪郡北。人士会讲之所。是岁延先生主讲。门人郑洪圭,赞圭兄弟从之。
答新安精舍诸生讲目。〈见文集。〉
撰从先祖白枣堂先生旌闾移建记。〈见文集。〉
八月。赴灆溪书院享礼。
门人田兑秀从之。
郑月波来访。与之转游丹丘。泛月于赤壁之下。
会者甚众。权石樵斗煕办济胜具。有唱酬诗。〈见文集。〉
答门人权奎书。论四七说。
奎辨李道复四七疑义以质之。先生答之。〈书见文集。〉
十一月。会许南黎于雷龙亭。讲程子好学论。
门人宋在洛,郑淳中等十数人从之。有讲录。
读周易于勿溪亭。
时踵门请业者二三十人。不论敏钝。苦口剖诲。必令解悟。终日无闲隙。而少无倦疲色。夜必读易。定数成诵。鸡三鸣。又起微诵。○常曰心不可一刻闲。亦不可一刻忙。天命常流行于吾一身之中。日用间居处恭执事敬。便是对越在天。如有一刻闲忙。便与天隔绝。又曰儒者事固不外乎日用之常。而究而言之。则天下第一等事业。有非浅量可测拙规可办。必须渊然深思旷然远览。高著眼大著肚。举天下之物无以易之然后。始有可至矣。
三十七年庚子〈先生五十八岁。〉
四月。登国师峯。
门人权晩煕,南廷燮及崔炳祜七八人从之。有诗。〈诗见文集。〉
撰伯曾祖处士公遗事。〈见文集。〉
撰曾祖考妣墓表。〈见文集。〉
答门人李铉五太极图说发问对目。〈书见文集。〉
答门人黄澈源书。论心性。
澈源见世之论心者或以为理。或以为气。又本然气质性同异之说。纷纷多端。欲俱收幷取。为浑全不偏之地。先生辨之。〈书见文集。〉
夏避暑新安精舍。
门人权云焕,朴煕珵,南廷瑀,权奎,权凤铉,李教文,李教宇及韩愉来会讲大学。有讲录。
游白云洞。转入大源庵。讲近思录。
回路游仙游洞。至内湖之壁山亭。〈门人李教文先斋。〉有诗。〈诗见文集。〉
七月。撰三忧堂文先生墓表。〈见文集。〉
撰芦沙先生言行总录。
先生以为状文宜详。详故不免支离。而读者或难提要。铭文宜简。简故不免疏漏。而读者或昧全体。别为总录一篇。〈緫录见文集。〉
八月。游陜川之龙门及黄瀑。
门人陈载学,宪弼陪从。时三陜人士会者甚众。
答门人宋在洛书。论心性。
在洛辨东儒心性之说以质之。先生答之。〈书见文集。〉
三十八年辛丑〈先生五十九岁。〉
二月。撰明庵郑公行状。〈见文集。〉
作新安精舍重修上梁文。〈见文集。〉
答门人南廷瑀书。论格物之义。
廷瑀以格物格字贴吾心。物格之格贴物。先生辨其谬。〈书见文集。〉
四月。赴新安精舍礼延。行乡饮酒礼。
撰赵云坞性璹行状。〈见文集。〉
五月会奇松沙,崔溪南,赵南洲性宙于新安精舍。议重刊芦沙先生文集。
六月。赴新安精舍道会。
会者凡百馀人。皆乐于出力助扶。以先生倡之有道也。
七月。设刊役于新安精舍。
先生严定刊规。务要节约。凡百酬应。无不句当。而常闲闲如也。盖以择人任事。措画一定。无有差错故也。
三十九年壬寅〈先生六十岁。〉
四月。刊役告成。会湖岭诸儒。行乡饮酒礼。
作辨诬文。示诸同志。
一边人以集中猥笔为攻斥栗谷。飞文构捏。将为叫阍毁板之举。先生曰。噫此世变也。道理无竆。是非至公。后学之于先贒。大体则终身钻仰之。微言则极力思辨之。其有一理之未明。亦必辨白而不敢放过。使后生不迷于所择而后。先贒之道。可以大明于世。是乃十分尊慕之道也。若如今人之遗却定论。而主张其可疑者。欲以御人。则适所以暴扬其过差也。岂尊之之谓哉。且投通召党。欲以势力胁制之。自以为尊先贤。于古未之闻。然天地有盛衰之运。圣贤有屈伸之会。以栗牛之大贤。而遭诬贤之律。有黜享之变。况于今日罔极之时乎。然则此非我师门一时之厄会。又非我诸子容力之地。只得静以俟之而已。但后生少年知见未甚端的者。或不无为众口所铄之虑。乃作此文以示之。〈文见文集。〉
记临渊亭。〈记见文集。〉
亭先生六世祖藏修之所也。至是重建。先生仍居讲道。
五月。崔勉庵先生来访新安精舍。因与之登头流绝顶。遍历伽倻双七。至南原泉隐寺而别。
勉庵闻一边人举措乖当。感而作诗。有蘗水芦山镇吾东之句。先生和之。〈诗见文集。〉
秋移还勿溪。
四十年癸卯〈先生六十一岁。〉
是岁先生周甲也。元朝次芦沙集中韵。以寓莪蒿之感。及生朝。子侄欲举觞称寿。先生止之曰。孤露哽怆。昔贤不云乎。终其日不乐。
三月。吊曺复庵于德山。因访月皋赵公。转到碧溪庵。留数日而归。
门人权奎从之。
夏辨田艮斋愚凉议记疑及猥笔辨。
先生见田艮斋两辨叹曰。彼咆哮之辈不足道。此则自以明道也。自以发挥先贤也。而亦遗却先贤宗旨。头戴其偶失照管者。张皇敷演。使先贒真面。掩翳而不章。不可但已。遂逐条答辨。〈两答辨见文集。〉
九月游寒雨洞。转至白鹤洞有诗。〈见文集。〉
李遁溪龙坤,崔炳祜偕之。
十月。除肇庆庙参奉不就。
朝廷以儒臣筵荐有是除。三递而还付本职。先生曰。匪据呈辞。政府乃递。○或曰自上三付不递。一出以答上心。在所难已。先生曰。祠官一命。初不系于出处之重轻。但出身事主。由此为权舆。则岂可不量而后入乎。○尝语学者曰。辞受出处。是立身大节。于此一错。他无足观。大丈夫心事。当如青天白日。不可有一毫幽暗邪曲之气藏在傍边。如此方办得行一不义得天下不为之志。
十一月。明宪王后昇遐。率村人登后山举哀。
四十一年甲辰〈先生六十二岁。〉
二月。定里约节目。
族党海山,柏川诸公。欲与坊内人行里约。请于先生。先生为之定其节目。而以劝善惩恶力本救患四者为纲。其规例甚严。条目甚详。而竟不果行。
四月。许南黎讣至。为位哭之。
许公同乡同德。契分最深。比卒为文祭之。每于朔朝。设位而哭。三月而止。后撰墓志。〈祭文见文集。〉
五月。李刚斋承煕来访。
八月。迁考妣墓于县西文谷宕巾峯下。
以葬地之未叶也。积岁经纪。殚竭心力。至是凡三迁焉。○平生自奉甚俭约。衣麤食恶。人所不堪而常晏如也。至若奉先仪物。必尽其力。有无不为计焉。
月皋赵公讣至。
赵公同门先进也。比葬往哭之。为文祭之。〈祭文见文集。〉
四十二年乙巳〈先生六十三岁。〉
三月。观海二旬而返。
闻权校理凤煕灵车过山外。赋一绝以悼之。〈诗见文集。〉
答门人郑在爀书。论气质性。
在爀以为气质之性。是喜怒哀乐之发不中节者。圣人分上。恐不可言。先生辨之略曰。气质性有因形气而发者。孟子所谓耳目口鼻之于声色臭味者是也。有发而为气质所汩者。程子好学论所谓七情之炽荡而性凿者是也。因形气而发。即大禹谟所谓人心惟危而圣人之所不能无者。则固可谓之有善有恶。发而为气质所汩。即太极图解所谓欲动情胜而众人之常失于动者。则不可复谓之有善也。众人之失于动者固可谓气质之性。而圣人之不能无者。亦名气质之性可乎。然其所触感者。是形气边事。则与仁义礼智之粹然直发者。亦不同矣。故因形气而发者。欲其节之忍之。四德之发。欲其扩而充之。于此可见矣。且通书曰。性者刚柔善恶中而已。朱子曰。此所谓性。以气禀而言也。虽所感者义理边事。而其发却因所禀之刚柔故也。至于中则宜若可以纯粹至善者目之。而朱子一例以气禀释之。曰此以得性之正而言也。然则于圣人分上。固不可言气质之性。而其所就而言者在气禀。则不得不以气质言也云云。〈书见文集。〉
四月登阇山。
知旧门生从之者四十三人。先生命南廷瑀记行。
答门人南廷燮,南昌煕四七讲录。
廷燮,昌煕录其所讲论四端七情为一册以质之。先生条辨之略曰。无论某情。理是所发之主。气则其所乘耳。理之发也。不为气拘而直遂者。当属之理发。或为气拘而横出者。当属之气发。原其初则一而已。而自发后而各就其所重者言之。则有二名耳。单言七情则四端包在其中。对言四端则四端乃七情中剔拨出者也。既剔拨出四端。则七情之纯于理者。四端已管领去了。所谓七情乃拘于所乘之势而横发者也。既以四端为理之发。则七情不得不归于气之发也。然则所谓气发者。乃善之流于恶也。七情有三说。中庸以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中。发而中节为和。则大本达道。而亦可以气言乎。惟其发而不中节。乃气质用事而然也。始可以言气。好学论以七情为五性之动而出焉。则五性之动。而亦可以气言乎。惟其炽荡而性凿。乃气质用事而然也。始可以言气。礼运泛言七情之不学而能。而以父子兄弟君臣等十义。对饮食男女之欲。死亡贫苦之恶。此欲恶等情。既外十义而为七情。则不可以理言而当属之气者也。前二说。自本原竖看而统说将来者也。后一说。自分歧横看而偏说将来者也。统说则所谓七情。善者本然之理。而恶者拘于所乘之气也。气发上。不可更论善恶也。偏说则所谓七情。是感形气边事。而从形气边去者。即与道心为对之人心也。上智之所不能无者。则亦自有善恶也。中庸学论所谓七情。亦岂无从形气之私而发者乎。同一七情。而要须识得所指之如何耳。又曰形气之发。亦有中节以得理之节度也。即人心之听命于道心者也。人心虽听命于道心。不可便唤做道心也。气虽得理而中节。不可唤做即理。此处少差。则不免认气为理也云云。〈书见文集。〉
五月。入处凤栖斋。
闻雠夷胁我君上。有五条之议。叹曰。国君在仇围之中。为臣民者。岂忍食息如常时。遂含痛入山。不受妻子之养。
八月。奇松沙来访。
柳龙溪讣至。为文付友人祭之。〈祭文见文集。〉
九月。寄诗京中儒约所。
国事日急。八域有志之士萃于京中。号曰儒约所。将与彼夷为谈办计。赍通遣人问质于先生。先生指陈措画。寄诗一绝以勖之。〈诗见文集。〉
十月。答郭俛宇书。论时事。
郭公承召将西上。以万亿齐声。与彼夷谈办之意。致书于先生。先生答之。因陈数条。勉其鞠躬尽力。〈书见文集。〉
闻二十一日国变。布告诸同志。
变报至愕然大惊曰。吾东人士。虽草野闲散。五百年受国恩泽。有中州世禄之义。今贼臣卖国。宗社将墟矣。图籍将输矣。吾君之为青城五国。迫在呼吸。乃曰我无责也。恍也永叹而已。则其于道理事体。何如也。且吾辈将为俘虏矣。不死何为。死矣声义而死。然驱市举旗。是自送死。惟万亿齐声。一边叫阍。使上心有所凭依。一边控于各国公馆。以明公法之不然。又与彼夷谈办。以著士气之不屈。彼虽欲殄灭之。万国公法。犹有顾忌。庶有望于万一之中矣。且方圣上之拒绝彼约也。内自大小廷臣。外及儒贒。以至绅士人民。悉数而备言之。此便是龙湾哀痛之诏也。哀我人士。将何以报答上意。遂驰文遍告湖岭诸同志。〈文见文集。〉
十一月。发西行至定山。与崔勉庵先生会于鲁城之阙里祠。图义举不谐。
与赵监役镛韶,郑冕圭,权云焕,陈朴,宋在洛,柳远重,宋镐完,郑龙圭,柳稚均,崔德焕,郑司果在镐,南廷瑀,李教文,郑在爀,闵致德,金景文诸人。慨然登程。为死于道路之计。至沃川闻郭俛宇下来。移书勉以不可归之义。直向定山。与勉庵商度。布告湖岭章甫。约会于鲁城阙里祠。以图举义。及会众议不一。事竟不谐。遂取路湖南。
十二月。到奇松沙光州寓舍。
四十三年丙午〈先生六十四岁。〉
正月。操文痛哭于芦沙先生墓。〈告文见文集。〉
与奇松沙会湖南士友于谷城。事又不谐。二月还。
与奇公昼宵商度。收议诸同志。约会于此。有从中尼之者乃罢。
四月。吊崔溪南于晋州。
于鲁城闻其丧逝。为之恸甚。至是为文祭之。后校其文集。撰其行状。〈祭文及行状见文集。〉
与李是庵直铉,崔松窝济泰,门人郑邦绎游镇南。泛海至闲山岛之制胜堂。
堂李忠武公歼贼之所也。郡之人士从之者数十人。有同游记。〈记见文集。〉
五月。撰芦沙先生墓碣铭。〈见文集。〉
答郑观察泰铉书。
郑公将投疏论时政。请先生点化疏本。先生以主意不契辞之。〈书见文集。〉
六月。闻崔勉庵先生举义于湖南。
先生闻勉庵将举义。喜曰此翁若起。吾不可坐也。未几败报至。喟然叹曰。此翁已作死人。从此吾无死地矣。又曰朝举旛而夕被执。宜为时辈所窃笑。然一番义声。亦可以扶得一分阳脉。成败不须论也。
十一月。崔勉庵先生卒于对马岛讣至。为位哭之。
及柩还。迎哭苞山。为文祭之。比葬又有挽祭。〈挽及祭文见文集。〉
十二月。作山阴行。
与湖南人士约举义于南原。及期行至山阴。先遣门人郑铉洙探之。亦不谐矣。归路口号一绝曰求死靡由独抱忧。人间无地读春秋。经营几度归虚筭。从此山人万念休。
隆煕元年丁未〈先生六十五岁。〉
正月答门人柳远重书。
远重书以为勉翁门下诸公。方谋为师门声讨布告之举。先生答之以为纵不能往斧其项。亦足以诛其心而夺之气矣。亦足以嘘起八域已灰之人心矣。亦足以有辞于天下万世矣云云。〈书见文集。〉
闻朝廷内禅。
先生叹曰。此盖出于雠夷之巧诈贼臣之怂恿也。向于勒约之时。矢以殉社。拒之不从。此其为彼人之胆冷而以致今日之事也。
二月。撰陶丘李公墓碣铭。〈见文集。〉
书权云焕答金周铉心说问目后。
周铉举世儒性理心气之说以问于云焕。云焕辨之而犹有未尽者。故先生为著一说以明之。略曰。程子曰心也性也一理也。又曰心即性也。今之儒者。皆以性为理。以心为气。理气决是二物。然则程子之言。亦可废矣。性有真无妄。而心该真妄。性有善无恶。而心有善恶。此性理心气之话欛。泛言之则然矣。而心之妄与恶。乃其末失也。揆其初而言之。心者天之明命而人之所得以为明德者。所谓得于天之本心也。故程子曰。在天为命。在人为性。主于身为心。其实一也。心性只是一理。则何为而有二名也。就心而言其条理则曰性也。就性而言其统体则曰心也。心之统性。犹身之具四軆。统四体为一身。而四軆各自有名也。惟其有条理也。各有界限面貌。惟其为统体也。自能主宰具应。故邵子喩心于郛郭。喩性于形軆。朱子以性为实底。以心为虚底。只是一物而随其所指。各有地头。非若理与气之以二物而合为一体也。然所藉以为地盘。所乘以为运用之机。乃其一身之精神魂魄。朱子所谓气之精爽者也。除却此魂魄精爽之界至。则无说讨个心字处。亦不可卸气而言。又曰心统性情。仁义礼智性也。爱敬宜知情也。以仁爱以礼敬以义宜以智知者心也。以之者为主而性情其条理准则也。未发而知觉不昧。心之主乎性者也。已发而品节不差。心之主乎情者也。性情皆以心为主。今乃遗却其主者。但讨个精神魂魄闪闪烁烁地光景。谓心是气。判心性为二物。而至有尊性而卑心者。气而主理。卑而主尊。亦有是欤。抑又论之。泛谓之心即理。则举本而遗末。使学者不察乎危微之几。而弊或至于认贼为子矣。泛谓之心即气。则举末而遗本。使学者不知有天命之尊。而势将至于主仆无分矣。然则心果是何物。所谓合理气者是耶。人之魂魄是阴阳之灵而为心之当体互机也。性情是无极之真而为心之实体妙用也。真为之主而灵为之资。以此而谓理气之合则亦得矣。若或错认合字。昧主资之分。对峙而迭发。则恶乎可哉。程子言仁不可以一字训。愚于心亦云。但知气之精爽为之资。理之妙用为之主。而加存养之功。知主或失职则所资者反为横走。而加省察之功则足矣云云。〈见文集。〉
四月。撰龟潭郑公墓碣铭。〈见文集。〉
八月。作盘谷书堂上梁文。〈见文集。〉
堂在巨济。尤斋宋先生俎豆之墟。重建者也。
二年戊申〈先生六十六岁。〉
撰从先祖栖岩先生墓表。〈见文集。〉
九月。书郑在爀答客说后。
世变日甚。新学大炽。先生叹曰。此为夷为兽之前茅也。纲常伦理断绝无馀。而五千年圣贤之道讲之无地。人无有不死。国无有不亡。惟是圣道灭绝。使来世无种子。是无疆大忧也。在爀作答客说一通以进之。先生曰。此皆吾与人发端而未竟之说也。遂著一说。书其后。〈见文集。〉
三年己酉〈先生六十七岁。〉
二月。校晦亭闵公文集。撰其行状。〈见文集。〉
撰望日斋柳公墓志铭。〈见文集。〉
十月。李斗山准九来访。
答门人李教宇书。论经书大旨。
教宇论四书四经大旨以质之。先生答之。〈书见文集。〉
十一月。序晦轩安先生文集。〈序见文集。〉
四年庚戌〈先生六十八岁。〉
正月。老柏书舍成。
七月。语类节略成。
先生以语类是朱门讲学旨诀。而卷帙浩漫。竆乡措大每患难得。又不便于老人精力。乃与门人若干对读参考。删其重复。节其烦支。积数年而至是始断手。
无国之报至。
先生闻变报。顾谓诸生曰。不交一刃。宛转纳国。古今天下。宁有是也。吾辈不死则俘矣。苟且偸生。一日为耻。平生读书所讲者何事。今于结局之日。若为羞鬼而止。则上天昭临。是岂敢忍。又曰死期已迫。非若从前讲论可已。须励志猛烈。如韩淮阴背水阵格。不容一步退足。乃可耳。如今坐此堂。便视此以临杀时。勿以闲地看也。
十月仇金至。以书却之。
彼夷以金爵优域中之儒绅耆旧。彼所谓大定后恩霈也。即却之曰。恩金之名。名亦痛恶。及彼督屡至。则曰事有大小。理无大小。此金其终杀我乎。遂以书斥之曰。士可杀不可辱。不须如此烦恼。即断吾头。以快汝心也。〈书见文集。〉
作题壁一诗及告先圣先师及先世祠板文。
先生没后出于布匣中。此盖作于却金时。断然以决义自处。而彼督旋已故未果。〈诗及文见文集。〉
作文谷省楸行。
先生谓大命将至。未死前一省扫不可已也。舁疾作行。○先生每展省。涕下著地。迟迟出洞。见山下人。虽卑贱必加遇焉。
十一月。哭长女李氏妇。
后书圹志后。以寓恸惜之意。〈文见文集。〉
十二月。郑日新讣至。为位哭之。
与郑公出入师门。有四同之称。及卒恸甚。为文祭之。〈祭文见文集。〉
辛亥〈先生六十九岁。〉
二月庚辰〈十一日〉夜得疾。
是日权石愚载斗来访。夜静月朗。先生命酌酒曰。此生何日。更酬此酒。因逍遥庭除。痛言时事之罔极吾道之衰败。慷慨歔欷。夜分后疾猝发舌讷。郑在爀趍而入。子铉春执烛侍坐。即迎医士诊之。退曰脉绝无及矣。试药四五贴。竟无效也。日中忽开眼顾在爀曰。语类节略。痰塞不能言。还复阖眼。是夜明灯经夜。柳稚均,郑元永,吴锡杓等侍疾。夫人朴氏请归本第。摇手曰。死于此。挥而出之。
壬午〈十三日。〉考终于书舍。
鸡鸣。疾益笃。从弟冕圭请曰。无所欲言者乎。曰吾无可言者。但彼夷作事。渐而不骤。故沦胥而人不自觉。慎之。又问后事。曰殡于此可矣。又问此固先贤已事。而葬后返主以祠堂所在为正。恐合情理。遂无答。恬然而逝。寅末刻也。○先是彩虹立于中庭。光气玲珑。是日又雨雪交注。震雷大作。○袭用生熟䌷深衣。制用先生所定。玄用墨𫄸用丹木。○仪节遵家礼及备要及先生所定礼。或而参用之。
四月戊寅。葬于旧勿溪负干原。
门人知旧持服者一百三十馀人。奠酹者以千数。
十二月。文集成。
凡四十九卷。
壬子
三月行状成。
从弟冕圭撰。
六月丙申。改葬于陜川郡南三鹤洞案山负巽原。
冬墓碣铭成。
奇松沙宇万撰。
甲寅
五月辛酉。又迁于勿溪圣仁洞负庚原。
乙丑
九月。配享长城之高山祠。
庚午
三月。行菜礼于老柏书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