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川先生文集 (四部丛刊本)/新刊外集卷第一
| 荆川先生文集 新刊外集卷第一 明 唐顺之 撰 景上海涵芬楼藏明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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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刊荆川先生外集卷之一
廷试䇿一道
御批 条 论 精 详 殆 尽
臣唐顺之
臣对臣闻保民所以格天也正百官所以保民
也振纪纲所以正百官也何则君者代天理物
者也百官者行君之令而致之民以共亮天工
者也百官弗正则下有倒悬之危而莫为之恤
上有子惠之仁而莫为之施而欲民之安也不
可得矣纪纲弗振则憸邪者或以矫饰取容循
良者或以朴鲁见黜任者不必贤贤者不必任
而欲百官之正也不可得矣故曰君得臣而万
化行言安民在乎能官人也曰正朝廷以正百
官言官人在乎振纪纲也立法以任人任人以
安民则人心和而天地之和亦
矣于此见上
下交修之责焉见天人合一之理焉盖自古帝
王敬天勤民以致天下之治者其要端在乎此
而不可易也我
皇帝陛下上畏
天变下究民隐
临轩一诏于知人安民二者拳拳焉臣知
陛下此心即殷汤桑林自责之心也即
高皇帝仲夏不雨席稿露坐之心也臣虽至愚其于
官吏贤不肖与夫民生利病之原则草茅之下
尝有感于中久矣况当
清问之勤敢不悉心以对乎臣谨稽之洪范徴之
春秋大抵政善民安则嘉祥生政荒民困则灾
沴作天降灾祥在徳吉凶不僣在人
陛下敬一以昭事中和以立极宜乎休徴至而六沴
消矣而顾有不可以常理测者盖虽
天心仁爱欲以𦔳
陛下宵旰之忧而隆嘉靖之治意者民之危苦无𦕅
所以感伤和气者亦容有之乎
陛下蠲租以阜民财赈贷以周民急恤刑以苏民命
天下之至仁也其为安民计者至矣亲贤去奸
以别取舎行久任之法以图治效天下之至明
也其为官人计者至矣而民未必皆安官未必
皆得其人者意者贤否倒置授任失宜劝惩未
著如
圣䇿所虑者亦容有之乎则夫振纪纲以正百官以
安万民信不容缓也臣𮗚知人安民之谟始自
虞廷发之皋陶之告舜曰在知人在安民禹曰
知人则哲能官人安民则惠𥠖民怀之分之以
三徳六徳皆以广知人之旨也详之以惇典庸
礼皆以广安民之旨也要之官得其人则善政
行而天下蒙其福官匪其人则横政行而天下
受其害约而言之非二致也哲也者成其惠者
也知人非哲弗能知人而至于能官人则非纪
纲之振亦弗能也纪纲也者济其哲者也虽哲
如尭舜而三载考绩三考黜陟幽明内则九官
十六相以为岳牧之倡外则四岳十二牧以任
总领之责规为精密斯哲有所寄而其为哲也
大矣哲大而惠斯大矣仁急亲贤知急先务此
之谓也勲格上下治底平成由此其致也是故
陛下欲弭灾沴则莫若安民矣欲安民则莫若正百
官矣欲正百官则莫若振纪纲矣纪纲之所以
振者臣虽不能悉举请得以其㮣言之其一曰
精监司以察守令臣按永乐中
太宗皇帝谕蹇义陈瑛等曰为国牧民莫切于守令
吏部选授皆出仓卒未能悉其才行必察所行
乃见贤否其令巡按御史及按察司凡府州县
官到任半岁之上者悉察其能否廉贪之实以
闻臣愿
陛下光昭大训精择监司或得于群臣之公举或得
于
睿鉴之独照必其风采素著秉节刚烈者而后任
之其既也果能激浊
清不畏强御者量加旌
奨其徇私容奸及蔽贤不举者量行黜责不但
以得官吏之贤否而因以为监司之殿最监司
惮宪典之严孰敢不竭力于旬宣官吏恃监司
之公孰敢不劳心于抚字监司贤而守令亦贤
矣其二曰清铨法以彰黜陟臣按成化中大学
士丘濬议曰
朝制三年天下官吏赍册来朝六部都察院查其
行事未完报者劾奏之以行黜陟后因选调积
滞设法䟽通之辄凭巡按考语不复稽其实迹
录其罪状立为贪𭧂不谨等名以黜退之殊非
祖宗𥘉意况贪者未必𭧂𭧂者未必贪素行不谨不
知何所指名何以厌服其心哉臣愿
陛下修复旧典申戒铨司核功过勿循毁誉量才能
以责名实曰贪𭧂必指其为贪𭧂者何如曰不
谨必指其为不谨者何如则人不得饰名以求
功而亦不得巧文以避罪矣其三曰信赏罚以
激人心臣闻之有官而无赏罚是无官也有赏
罚而不足以奔走天下是无赏罚也今也循资
而擢之累劳而进之人将曰我资我劳固宜然
也富贵爵禄皆若其身之所自致而效报之心
薄矣奸吏浚财大刻于民而恒幸其不敢露也
不幸而败露也则止以罢免而幸其不及于戮
辱也则徼幸之心滋而莫知惩创矣臣愿
陛下离照旁通乾刚独㫁政绩显著虽待以不次之
位而不嫌于躐等贪污有状虽加以五刑之诛
而不嫌于伤恩或玺书劝励如汉家故事以𭣣
其全功或戴罪供职如
大诰中所以处置朝臣者以责其后效用不测之刑
用不测之赏以奔走天下而后可也其四曰信
命令以敷实惠书曰慎乃出令令出惟行易曰
涣汗其大号臣𥨸谓
陛下有恤民之美意而有司奉行者之未至也
陛下尝下诏曰蠲租矣赈贷矣恤刑矣然有司之于
民也则徴催之苦极矣民之毙于饥毙于刑者
过半矣上徳隐而靡宣下情迫而莫救凡以此
也臣愿
陛下严慢令之戒重沮格之罪限某日至某所于某
日蠲租于某日赈贷慢违者必坐以罪而不少
姑息焉则庶乎不为虚文而民皆霑实惠也此
四者皆以振纪纲而尽官人之道以为安民之
本者也
夫除盗贼御夷狄固为安民者之所
当务臣以为其要亦在扵得人而巳夫民之为
盗贼者岂其本心哉迫于不得巳或䧟于不知
耳故曰丰世无盗者足也治世无盗者化也
陛下得良吏如龚遂如虞诩者而任之威信所孚则
足以折其气仁恩所
则足以结其心劝相有
方则足以安其业盗贼不期息而自息矣天子
有道守在四夷今之诸夷乘间𥨸发侵扰我
陲䖍刘我民人信可患也臣则谓所患者不在
夷狄而在我中国之无将耳盖今之所谓将者
取诸世胄取诸武举非不可得人也惟纨绮之
习或未熟于经略
马记诵之材或未足于奇
正之变也臣请
陛下行苏洵之
令大臣各举所知勇而有谋可以
出入险阻者然后尝之以治兵寄之以障养
其望专其任而良将可得矣将良则士练而
备饬矣至于财充而食足此亦百官有司之事
耳百官得其人则经理有道储畜有方而
之
财可充敛散得宜𥙷助以时而民之食可足要
不足以烦
陛下也以此言之纪纲克振百官之所以正者此也
民之所以安者此也
天心之所助顺而反灾为祥者亦此也抑臣犹有
献焉中庸曰为政在人取人以身则人固立政之
本而身尤取人之本也朱熹曰纪纲不能以自
立必人主之心公平正大无偏党反侧之私然
后纪纲有所系而立则心者尤立纪纲之本也
臣伏读
陛下敬一之箴则于尭舜禹汤文武之心法而为知
人安民之要机者固自有在矣惟
陛下始终此心弗以隐显异其功弗以久暂易其守
弗以宴安荒其志必讲学以涵养此心必亲近
君子以维持此心由是心纯而贤才辅已正而
物自正将不待于庆赏黜陟之及其身而风声
气习之所加众正遂彚征之愿群邪沮窥睨之
心亦其势之必至者矣故以之知人则其知如
神者也以之安民则其仁如天者也以之除盗
贼则如舜之玄徳在上而冦贼奸究者自消也
以之御夷狄则所谓无怠无荒四夷来王明王
慎徳四夷咸宾而御戎之上䇿在乎此也即董
仲舒所谓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正
百官以正万民远近一于正而罔有邪气干其
间者也即公孙弘所谓心和则气和气和则形
和而天地之和应者也即刘向所谓众贤和于
朝万物和于野而和气致祥者也由是而三光
全寒暑时天地位万物育天不爱其道地不爱
其宝诸福之物毕致而王道终矣则夫知人安
民以臻盛治又在
陛下此心转移间耳臣不胜拳拳忠爱之至幸
陛下垂听焉臣谨对
诰
工部侍郎顾璘诰辞
朕祗承二圣懋建寝陵虽徙邑置园已扩藩维之旧
而丰碑大隧未崇无上之规义取必诚朕不敢俭顾
式昭轨物裁自朕心而董课章程须资石画尔工部
左侍郎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顾璘以宏才素劲逸
气望于江东迩者伏节褰惟奠兹南服饰吏事以文
学众论久㱕借小宰于司空朕心简在昔灞上之役
仅及因山不坟而曲亭之营至于㸐火夜作或靡而
不就或约而难遵惟尔节赢缩以输材量简繁而作
众遂使三泉下锢倏
工百雉外环屹为天险鸣
呼丰沛汤沐之邑昔赖底绥鼎湖劔舄之藏兹惟巩
固恪勤屡著报赉用彰特进尔阶通议大夫锡之诰
命尔尚底于厥绩慰朕孝思经营告成爰效股肱之
力大僚有报益输夹辅之勲往惟钦哉
父
昔诗人美召虎宣力江汉之间本之文武而当时䇿
勲懋赏亦上及召祖著于大雅以为美谈朕尝嘉悦
此道今工部左侍郎璘为朕经营显陵是璘有劳于
我二圣也尔封吏部主事某则璘之父朕不忘诗人
召祖之义是用有以报尔惟尔含章可贞积善是宝
不当其身发之于子翊我国家特赠尔通议大夫云
尔其有知尚钦承朕命
母
惟尔封安人杨氏乃某官某之母㛠于内则以有人
子 朕曩者祔安 慈圣懋建 寝园传不云乎帝
王亲以及亲以广孝也矧璘寔董兹役懋著劳绩
慈圣之𤫊亦昭鉴尔是用推及其母赠尔杨氏为淑
人锡类之恩惟璘亦有劬劳之报时乃休哉
祖
传不云乎积厚者流光高门之祥效于三世尔顾诚
乃某官某之祖操行郷闾不求闻逹亦既有孙服劳
王家朕兹赠尔为工部兼云呜呼积善之庆岂惟其
身是图惟其子孙之绍匪躬之勤岂惟其国是为惟
其祖先之光尔尚服兹休命
祖母
令甲自三品而上得推恩其祖父母以优劳臣广孝
道也尔陆氏乃某之祖母阴徳克备高年令终列鼎
之养沾于生前
管之褒久而无斁兹特赠尔为淑
人尚歆承之
妻
昔在周时诸侯累功积行以致爵位夫人起家而居
有之鹊巢之诗所为作也尔某官某之妻某氏嫓徳
君子闲于厥家有鸡鸣解佩之谊朕用嘉尔兹封为
淑人呜呼阙狄之锡既彰尔贤石 之贤尚期于后
议
故礼部左侍郎薛瑄从祀议
陛下懋建皇极身作君师惠然留意理学之臣博采
于庶官之论欲以定祀典而彰潜徳甚盛心也夫瑄
之为人诸臣论之详矣臣可无也臣请折𠂻之祀
典以答明诏可乎臣闻圣人之道有宗传有羽翼盖
孔门身通六艺者七十人其徳行称者𦆵四人而夫
子独许回庶几其三人又不与也一贯语之参赐而
性与天道赐又自以为不可得闻则其精微之际心
授心受毫厘不差者固亦难矣所谓宗传者也然文
学政事言语亦得与徳行分科而居而皆不失为圣
人之一体至于门人之辨之勇之艺圣人亦自让以
为贤于我也且曰自吾得某也而恶声不入于耳自
吾得某也而门人加亲是圣人与人之周也所谓羽
翼者也此孔门人物之衡也亦后世论孔门从祀者
之衡也如使必其宗传而后可以从于祀也则颜曾
思孟而下及于濂洛四三钜儒而足矣虽七十子亦
有在所略者矣而况于经师之口传与王韩軰之疵
而未醇者乎然且群然而爼豆焉则羽翼之故也故
曰与其过而废之宁过而存之至如瑄者以复性为
䆒竟以持敬凝静为工夫非圣人之道不以志而学
非濂洛关闽之不以尊而信虽其于所谓精微之
际未知其何如也而历其平生其背于圣人者亦少
矣谓其为圣门之羽翼也复何疑乎此瑄之可附于
祀典者一也臣闻众心安定而成俗俗必有尚众志
鼓舞而成尚尚必有倡倡之者始之也祭之为言报
也以报本而反其始也我 朝理学彬彬乎盛矣然
自瑄以前儒者犹泪于辞章事功之习而未有能卓
然于道徳性命之㱕者也而瑄实倡之矣自瑄以后
其有如瑄者
踵而出乎未可知也其有能直接孔
氏之心传者出乎未可知也而瑄实倡之矣是则瑄
其我 朝理学之一辟也比之濂洛倡道于宋虽其
所自得或有深浅而功则并之此瑄之可附于祀典
者二也臣闻之记曰凡释奠者必有合也有国故则
否解之者曰国故云者虞则䕫伯夷周则周公鲁
则孔子也此代各自释奠于其代之人之证也而国
又自释奠于其国之人之证也又曰春官释奠于其
先师解之者曰汉高堂生制氏毛公伏生也此汉
代释奠于汉之人之证也故夔伯夷周公孔子虽不
能接世而生而高堂生制氏毛公伏生固亦非旷世
之所希有然而与于释奠者代有其人则自建学以
来皆然未有空一代而绝无其人也 明兴且二百
年弦歌之化畅乎远近竖子皆知诵法孔氏而壁宫
之侧至今无一人得爼豆其间者非所以鼓士气而
彰 圣朝棫朴之盛也元之世且推其臣许衡而从
祀焉我明乃无一人之几于衡者其不然矣由此言
之苟为圣人之徒者犹宜援而进之而况如瑄之真
可以羽翼圣门者乎如是而曰我国之故也而祀焉
以比于汉高堂生制氏毛公伏生许衡其亦可以无
愧矣乎况今之所谓祀者乃其偃然于累代群儒之
后而非如记所谓特祀以为先师者也奚不可哉此
瑄之可附于祀典者三也臣闻周礼大司乐曰凡有
徳者有道者使教焉没则以为乐祖祭于瞽宗瞽宗
者殷学也此学宫祀其能为师者之证也其衅噐舎
菜而神之者乃其摄斋鼓箧而师之者也瑄尝督学
于齐鲁而诸生翕然尊之曰吾薛夫子也故其时师
道之尊而庠序之饬始自齐鲁而风于天下盖在胜
国时许衡实为祭酒胜国时之能尊师道而作人材
者莫如衡而我 朝之能尊师道而作人材者莫如
瑄其亦近乎乐祖瞽宗之义否耶此瑄之可附于祀
典者四也然或者谓瑄于六经少所著述宜不得与
从祀臣𥨸以为不然夫圣人所为作经者何也以摹
写此心而巳儒者求诸心而有得也是真能发挥六
经者也且自古儒者经之多莫如马融其体认本
心绝不肯为六经注脚者莫如陆九渊
陛下尝进九渊而黜融则 圣明照鉴固有取于躬
行妙悟之实而不徒以闻见讲解为功矣况瑄所著
读书录且十馀万言固濂洛关闽之绪而六经之旨
也其为著述则亦巳繁此瑄之无碍于祀典者也然
宋儒之贤尹焞罗从彦李侗黄干皆不得与今瑄
所得未知其与数子何如乃得与或者亦有是臣
又以为不然夫瑄之所得诚未知其与数子何如也
然自濓洛倡道之后群儒连茹而出耳目薫染亲相
授受故其兴起为易而瑄独崛起绝学之后故其树
立为难其连茹而出也不得不择其尤者而祀之其
崛起也不得不援而进之譬如繁星丽空非五纬不
能𭥦芒而晨星相望则维参与昻嘒然而见微显阐
幽之义也安得牵彼以例此乎此又瑄之无碍于祀
典者也故臣以为宜如御史臣曕臣得仁所䟽臣愚
昧死谨言
表
奉
敕视军情陞通政司右通政谢表
经略海隅外则瓜牙之寄出纳
帝命内维喉舌之司愧以微才叨兹重任窃念岛夷
为寇海荐惊庚戌戊午首尾垂及十年南粤
东齐绎骚且亘万里数战数胜我虽巳𫉬百全
之谋一岁一来贼竟未有终身之创相机剿抚
秪谓𫞐宜大计兵财莫如经制向非识时务而
可致诸用何能佐督府而克咸厥功臣顷以兵
戎起于罪谪蓟门阅武未封松谷之关舟山视
师莫系岛酋之颈介胄两窥敌垒作士气之凌
腾楼船五渉惊波穷贼踪之来去虽不敢爱身
而辱
命亦安能决䇿以除残顾贼尚据于三沙功未𭣣于
一鼓罪戾是惧任使奚堪悉中机宜误督臣之
特荐同经兵务荷
圣笔之亲题峻其阶资俾之展布在古文臣建阃或
以𫞐任轻浅而偾师大将临戎或以章奏壅隔
而败事臣任同总帅官系纳言 锡命俯颁董
熊𧴀之八校辕门仰瞩通虎豹之 九关戎衣
真插侍中之貂 朝位已厕诸卿之棘处益非
据 恩则逾涯兹盖伏遇
皇上并包华夷如
天地之能容庶类旁招俊乂如江海之不择细流经
营四方有臣曰虎传宣 九命任官惟龙讵意
樗材亦尘噐使臣敢不仰体
圣明之异眷期与督帅而同心勉竭短才共图长筭
土著可练不用徴兵于四方仓粟有储亦免馈
粮于千里百艘万队永清东海之波三岛十洲
并献
南山之寿建牙责重敢忘枕甲于师中恋
阙情深犹兾鸣环于门下
谢 赐银币表
简书将命惭江海之无功 御府赐珍忽帑笥之兼
至谨服用而勿替示将士以为荣臣感激感激
顿首顿首恭惟
皇上模范两仪文明六合行健不息乾坤垂黄帝之
裳凝命无𭛌法象式禹王之鼎四夷酋长咸袭
衣冠九牧荒遐举修职贡蠢兹岛寇窃敢弄兵
上厪
庙堂亦为旰食祼身突发毒我东南者十年濡首焚
舟殱之海隅者百级是皆
帝谟之丕冒日出岂云人力之敢贪
天功况于微臣尤居末品廿年丘壑巳甘衣白之夫
一旦遭逢猥横金之 𠖥分符阃外两转银
台 锡命师中三章赤芾誓清豕突几渉鲸波
方图稍效于㳙埃讵意仰承乎濡霈顾将士之
勲可纪臣则安有微劳督抚之赐有差臣亦滥
叨
上赏袅蹄出职金之箧非布非泉雁𥙷分司服之蔵
载绯载绿顿増中戸三家之产且适穷海四时
之温昔汉帝宠帷幄谋臣徒夸金溢宋祖赐征
南将帅祗羡貂衣独以庸流𩀱承
𠖥赉遂使散金酬士不藉私财衣绣临戎争看命服
臣窃愧
恩深力浅任重才踈敢忘伏弢益思敌忾金常在槖
与贞心百炼而弗移服不离身恍
天威咫尺而如见至于捐󠄂赀购敌挟纩抚军奋不为
家今日未敢出赐金而买宅服以拜赐他时尚
当肃容𮗚以趍朝
谢 赐银币表
驰南骛北微劳未效于㳙埃函一袭三
恩赐特昭乎法象身虽远 阙忽承咫尺之
天颜禄巳浮人载颁服用于
御府臣感激感激顿首顿首窃惟蠢兹岛寇敢肆狂
图几年构乱于东南今岁寔繁于淮海虽师武
臣力卒就殄殱而豕突鲸奔已深荼毒民之𥜗
缊为贼褁包民之货钱充贼囊槖臣奉 简书
而视军情同总督而理兵事未能为百姓保𥜗
缊而乃 赐服于司衣未能为百姓护货钱而
乃 赐金于 内帑加以幄中胜筭阃外擒戎
则总督宗宪之遣援机提督李遂之临阵决
䇿顾臣何力之有亦叨克咸厥功感不胜惭劳
岂堪录兹盖伏遇
皇上 包天地以为度使人不求备于寸长 体尭
舜而用中劝功特致重扵疑赏凡在曾援枹之
列均获不逾时之
恩六币相承本出染人之朱绿一镒有半叨分土贡
于荆贮以满籯既生壮士之颜色服以耀武
式増绣使之威容臣敢不赋无衣而修戈矛永
夜不忘乎敌忾悬重价以収䇿画群力毕屈于
纡筹集诸将校射而分金尚恐䙝乎
天赐巡三军深寒而挟纩或能广乎
圣恩伏愿 陶铸华夷黄河带而㤗山砺 弥纶造
化玉衡正而台阶平
提督军务兼巡抚凤阳等处地方都察院右佥
都谢表
温纶洊锡岁敢冀于三迁雄镇特分官遂叨于
独座仰思
恩赉之深厚益惧才力之迂踈臣感激感激顿首顿
首窃惟
国家托重而恃力要在抚臣人臣纬武而经文更如
提督但事体一同所职而建置各有攸司浙福
两台本非为盗而祗以御夷郧赣二阃无与于
夷而专以弭盗特承兼
敕维是此官加以 陵寝尊严 畿辅要害二山
狼福分南北惟今海贼咽喉两州徐𪧐亘东西
自古奸豪窟穴非得熊罴不二心之士
堪锁
钥寄千里之臣樗栎散材䇿非韬虎章缝寒
士力不传鸡秪縁兵事而起家遂欲行间以自
效义同解闘寕辞发而缨冠愤切除𠒋恨不
寝皮而食肉敢谓过家门而忘入徒然对郊垒
以多惭视师无功顾臣自知其罪转官太骤惟
皇上入圣克优勤民愈切无外之治既守四夷有征
之师不忘一怒时听鼓鼙而思将帅遂
赐节𨱆以宠儒臣臣敢不益竭愚忠上酬 殊遇
但以闾阎之杼轴巳尽恐桴鼓之易鸣岛屿之
氛祲未销惧海波之再沸终岁急攘夷之备百
方塞致盗之源受牛羊而求牧刍敢云立视其
毙戮鲸鲵以为京𮗚更耻与之俱生抚顺摧强
誓竭股肱之力清河宴海冀宽 宵旰之忧锦
绣名城拱极常瞻乎
京阙郁葱佳气周庐永护于 寝园
谢 赐银币表
神功默运丑类虽既遁而复擒
天赉宠颁臣子𫉬记功而宥过对 赐函而感涕捧
在笥以惊惭臣感激感激顿首顿首伏念臣铅
刀微噐袜线短才谬承韦弁之司忝属金戈之
役南沙逸贼虽云帅臣之失律而臣则厥罪惟
均刘荘破巢实维骁将之先登而臣则何功之
有仅免铄黄金于众口秪堪裭鞶带于一朝忽
荷玺书之洊加礼先诸将兼承金币之三锡数
并督臣袅号出御府之𤤽永以为宝豸绣炫天
孙之锦岂曰无衣用餙军容敢希方叔之命服
以収谍间讵比陈平之赐金幸免不𠂻更惭浮
食兹盖伏遇
皇上垂衣
有道之长凝鼎弘无外之治皮服卉服
悉是𨽾臣荆金金咸修禹贡独此倭夷之倡
乱特厪渊𠂻俯念文武之宣劳式颁
大赉遂令末品亦荷
殊恩臣敢不仰戴 鸿慈益图㳙报怀金励志纵
百錬而不渝挟纩推仁虽一寒而必顾冀肤功
之可奏岂惮祍金傥暮齿之未衰尚期褁革伏
愿蛮夷戎狄尽㱕神化之𬬻锤礼乐文章益广
声明之衣
新刊荆川先生外集卷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