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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沙先生文集/卷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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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三 芦沙先生文集
卷十四
作者:奇正镇
1883年
卷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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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吴德行骏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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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书未去。哀札先到。令人颜发赪。不知所以为答也。吊死问生。人间茶饭人事。而癃老者此亦阙废。况其他乎。愧愧负负。满幅示喩。今亦不能逐条奉答。非徒眩迷使然。亦缘惭负在心。语不通情。或可恕谅否。

若言经礼。则丧人本无出入。然而有行不得处。故后世墨衰出焉。已非正礼。从俗之外。恐无他道矣。

丧服斩衰三年父为长子条传曰。何以三年也。正体于上。又乃将所传重也。礼记又有二条。庶子不为长子三年。不继祖也。又曰不继祢也。此皆承吾一身。不为三年之明文。孰敢异议于其间哉。

答吴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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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后祇挹坐处之馀芬。匪意人到。宝缄入手。谨审重省诸节一卫。何慰何慰。书末緖馀振发四字。足见属意之不偶然。而自念少不勤学。老而无闻。坐在崦嵫之景。但觉死生之忙。有何说话可副盛托之万一。但念从上圣贤一生费心为万世后生计者。昭如日星。人病不求耳。求之则岂有不得之理乎。只在硬著脊梁。牢著脚跟耳。

世父母者。伯父母之称。考尔雅可见矣。私亲之云。虽出于近世。而其意思则无妨。然而不如本生字之稳。孙妇有姑。古礼当为大功。而今则一从夫服。既是从夫。则被发似在其中矣。

既大祥之后。在家兄弟。以何名目不除服耶。几筵之撤。亦当在大祥时。但出外一人。不除服耳。

答吴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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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镇未冷尸。凡干人事都阙。前此奉慰书耶。茫然不记。承问愧赧。因审哀体支护。俯询祝文之式。见于丧礼吉祭条。祖以上祝下注脚者。似已消详。今致疑于此者。或以承重丧与亲母丧有分别。而愚见既承重服。则礼节恐无异同。详之如何。末段赴举一节。从仕出于上令。赴举断自己意。所以不同。如何如何。

答宋圣泽荣淳问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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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以本生无后。罢继归宗则可矣。而岂有以一身为两家主祀之理耶。

父在而降母。以其为三年重服故也。为人后。为其本生不杖期。本非重服。何再降之有。

心之病不一。故心字头上下字不同。若欲实下工夫。则须以正心立标的。而以存心为路程可也。

天高地下。万物散殊。岂非发见昭著。发是发于我。著是著于彼。

动而无动。静而无静曰理。动则偏于动。静则偏于静者气也。

古不用理气字而理气明。后世理气字用而理气始晦。

既言男而又言气。此勇便是气之证也。力不足。便是气勇之不足。何必叠言耶。

此段浩烦丛杂。非老人精力所可劈破。叹叹。抑虽言之。恐贤者信不及。奉劝贤者。姑停东儒讲说。但就朱子议论。反复久后。自当有见解。如何如何。

答金国衡以权○壬申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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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蕴此书而后得之。孰谓书不如面。因念孝孰为大。立身为大。足下傍无师友。而能屈首黄卷。自澡洁若是。立身之孝。庶几近之。由是而益勉焉。则他日所到。岂浅者料度所及哉。愿倍励素志无忽。所示谨已领悉。但惠饷似劳神观。虽不敢却。亦不敢安。病生尚能龁饭饮水。今年腊三。似当无事经过。庶有重逢。惟冀省欢加祉。

答金国衡癸酉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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耑人惠幅。慰沃深矣。老侍下长夏安过。洪福洪福。正尚抬形壳。肌脱神离。又非昔时人矣。且目下忧故层叠。无展眉日。莫非老物馀厄。柰何柰何。学问不在高远。只是日间勿放过。寻个是处。存诸中而应诸外耳。经传也师友也。皆此中事也。所患其初诚意不足。其后私意未除。则零星掇拾。皆成画脂镂冰矣。此当反而求之。岂可谋之于人耶。况此少不笃学。老而无闻。何能有所补助万分耶。来书珍重。有若求福于木居士。使人惭愧满面而已。承惠然在迩。庶可刮青。

答金国衡癸酉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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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立也。见追远之诚。儿啼也。卜流荫之大。以此事亲。其顺矣乎。仰贺仰贺。正又见一年之过。人间贱格。柰何。长冬咳喘。今亦未平耳。书中每不忘本分事。足见雅意之所存。可爱。然而此事譬如掘井。自今日为始。亲犯泥土。一篑又一篑。方有得泉之日。若从傍徘徊商量而已。则毕竟不救渴死矣。如何如何。开正之约。企企。

答金国衡乙亥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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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纸细书。笔画终始如一。非心定者不能也。然而年月之下。无三字衔何也。决非无心失著。或是欲警我之昏迷颠错。故为此态耶。若是则可感。所论从头至尾。非不看过。而甚矣吾衰。才过三四行。已失上文意脉。安能包罗剔抉。下绳尺于措辞用意之间耶。姑就其皮子而言之。贤者之论经义。何其劳心极力也。不见饥食而渴饮者乎。不惟当人不觉其劳苦。其滋味之津津。能令傍人口中生涎。若入海求仙。登山采药则劳矣。贤者不以经训为饮食而以为仙药故劳耳。贤者之言。何其多疑而少决也。圣人有言。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贤者于可疑处。下欤字耶字。不当疑处。亦下欤字耶字。累纸连幅。以欤耶终篇。易曰中心疑者其辞枝。必是内无定见。都无向背。致得发语如此。贤者必自解曰。质问之辞。不得不然。贤者见饥人得食。渴人得水。而亦欤耶者耶。吾意贤者姑舍庸学大片段说话。将论孟二书。仔细用心。务于当句当章内。寻一条路如此则是。不如此则不是。心下另别。如黑白昼夜之相反。积二三年工夫。从前依违隔靴爬痒之习。庶其有瘳。吾老昏人也。自家手脚不能自运。况可教人邯郸步耶。来意不可全虚。故略贡愚见。

答金国衡戊寅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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窀穸事成就。若是神速。从今可以舒脚眠矣。贺不容喩。此是诚孝中得来。老昏者一言。何力之有焉。病人姑能咽水谷。大遗则能登溷。比昨年可谓差胜。然而气力之不保朝夕。犹夫前也。柰何。返老还童。秦皇,汉武之所不能为。柰如之何。纸末数条。非若前书之不成说话。无乃近日静中所得。长一格耶。可喜。然而以前书无答。不能忘情。终是馀暗犹在格致二字。今始论之。亦见其晩矣。朱子曰。格物致知。仔细读书之异名。只此一语。别走之弊。庶乎免矣。若其字义则到底根核之谓。大抵人之常情。以一知半解。谓吾事已了。鲜能直竆到底。故格致二字所由生也。太极动静。濂闽非有别语。朱子怕世之不知者见太极动静之语。疑太极有手脚。能自蠢动。故其言如此。若世无不知者。则只留濂溪本语。已自足矣。末段性善云云。亦是合当疑处。然而言之未必信。且遽信非真悟。惟当留置心下。凡遇圣人贤人论及此事处。猛著精神十年后。恍然如大寐之得醒未晩也。神昏不能多及。

答金国衡戊寅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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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见朋友鱼书。此阳界所以差胜黄壤。仍审岁竆。省奉稳谧。正尚未皋呼耳。性即理。在天曰理。在人曰性。异名而同实也云尔。曰所赋则允。曰所具则语稍生。具字合于心而生于性耳。理包首末。有万人一同底。有人人各一底。若自各一者言之。岂无贤愚之分乎。然而一同者即此而存。故圣人每还其同者。抑其异者。承欲于开春一来。固所愿也。而监试日迫。安能然也。惟自爱。

答金国衡己卯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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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夏潦炎。能化尺地为参商。况重岭复川乎。专人相问。如结得解。寒暄已闻平安。不须要提。知其不义则不为。此是立身第一件事。书意如此。必是内有独得。岂不敬服。然而又有岭外岭。不义之显然者易辨。而其或义不义。错综难辨。则误认不义以为义者有之。又万锺则不辨礼义。孟子之所言。直到行一不义。得天下不为。方是歇脚处。岂易言哉。岂易言哉。朽物以病为粮。不足言。问病问老。非不是人情。而君之事力。安能为此。不安不安。

天何尝有心于善其性而善恶其气乎。天本有善而无恶。分排人性时。何处贷来恶而淆杂与之乎。此所谓性善也。及其抬扛运用。不能无过不及者。亦理势之所必有也。此所谓气之不齐也。

理气一时事。而人不能以一口双说话。故自源头说时。不得不先说理。自流行言时。不得不先说气矣。

答宋圣一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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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承顾晤。而赫蹄之来初事。色色慰沃。第闻宿痾添苦。方事刀圭。为之奉念。不知身之在远也。服人仅能支过。而三庚在前。如吴牛望月。未知何以捱去也。所示祝辞。其室内生存。而他无三年者。则当依备要妻告夫条行之。有何可疑耶。

答宋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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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跫音。殆一年矣。亲患耶。身恙耶。虑无所不到。此书之来。诸疑皆豁。所未知者。十朔旅食。有甚紧干。还可菀也。惟俟早晏一来。正以咳喘为伴。日夜无宁息时。苦哉苦哉。都留不宣。

答闵周贤致亮○癸酉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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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伯父不意凶变。何堪云亡之恸。忝在故交之末。平日荷属意不浅。今此文字之需索。难以荒拙老昏为辞。起草如此。而决知其不合用。览后灭稿。别求能手。千万之望。眩甚不能他及皇悚。

答闵周贤甲戌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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衰病杜门。远地一幅。曾是不图。仍审凡百崇护。醒豁之馀。馀事不遑缕悉也。正仅支朽壳耳。储书屋子。既出式谷之念。公能不负此意则甚善。但文字之需。吾之阁笔砚久矣。柰何。抑又有一说焉。秀才变为学究亦非易事。薇垣名士。猝然变为章句腐儒。人谁信之。非但他人不信。自家亦必不能自信。不能自信而先之以文。其于言必信之义何如。公能拄脚坚实。则三五年之后。必有为公作文字者。勿汲汲也。

答闵周贤乙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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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病如极醉未醒。书不具礼勿嗔。寒暄都除之。𫖯询谨悉。言之出不出。必胸中多可言之事。颇有忍住不得者然后可论。若备礼塞责。谓之言出则左矣。吾实未详左右见识地负何如。出不出之当否。不敢悬想妄论。若出身太早之云则真格言也。然则为足下今日计。汲汲懋学之外。岂有他哉。知携书入山。似已得计。但以努力二字奉献。出继者生父先亡。告由似当以门长为之。然而此事极难处。恨不于生父生前。早为区别也。

答郑士一禧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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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札甚是奇事。常常存得小札时心。何患不将进也。仍审慈候始愆终平。尤以为贺。服中闰朔之疑期以上不筭闰。大小功岂有不计闰之理。病夫日就昏倒。他无足言。

答郑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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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中复对兰仪。嘉悦无比。况新旧岁之交。两侍馀浑仪吉庆。岂不可贺。病人若过两宵。将为七十七岁人。虚费日月。岂不无廉。妻之于夫所天也。其告辞或无异同于告父母。更详思之可也。继子之为其继子。丧服传文。有正体之说。愚见或不当三年。而我东中叶先儒多以为亦当三年。择而行之可也。

答郑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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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礼。宁卫经夏吉闻。每书必有难疑。足见心不忘道。可慰。心制人之墨笠带。盖已脱服而不忍遽纯吉之服也。及再期之后。欲脱服则服已脱矣。欲纯吉则不忍犹在也。是故因以此服过二七之期。吾之所闻如是耳。

答郑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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禫期已过。窃计慨廓如新。即闻省侍晏卫。仰慰。废人病情。迄无加减。只俟符到耳。头著之当用黪似然。更与知礼者商确如何。𭅞头即孝巾。加一襞积者。然而吾亦非有传受。不能质言耳。

主式欲用皇字。所谓生乎今而反古之道。奚可哉。皇显言其义则无甚异同。而后世避嫌渐密。故回避不用。

墓所本非安神之地。故必先求神而后参拜。

庙谒。主人之礼。非主人而独谒。或未安。

虽偕丧。必有后先。愚意袭敛一款。以死之后先。为后先似当。

知死之赠。用于近身。知生之赙。用于杂费。

虽一日之间。母先亡则不得不短丧。

答李文赞周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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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晤已经数朔。泄郁可知。匪料令族从氏袖致情翰。奉审岁竆省节安卫。且闻三馀之工。吃紧于灏噩。慰沃不减相对。病人咳证相属。似是岁暮日斜之致。柰何。

答李文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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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尽怀仰。忽承手缄之惠。奉审省节晏卫。且黄卷中日有新得。甚慰甚慰。病人昏垫日甚。自是崦嵫景色。无足道者。俯询疑义。置对以去。而如举子答逐条。无所发明。甚愧见问之意。

无适。主于一事而不他。如著衣时心在著衣。吃饭时心在吃饭。

理气先后。随人见而言耳。其实非有先后也。

明明德于天下。见体用皆明德中事也。

诚意为行之始。故不连知为说。

先茔告辞。似当宗子主之。先葬告辞。当近亲主之。告辞措辞为之。

答李公三渊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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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之枉。至今坐处生香。手幅坠地。益令人摩挲不释手也。谨审秋节乍届。省奉康卫。何等仰慰。病人涉夏粗保。老昏日甚。可怜亦可憎也。记事一通。谨已奉悉。自量心力。无以少发诸贤不匮之思。愧赧愧赧耳。

答金润化尧悳问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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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即理之全体。命是理之分派。大文与注。其意元无不同也。

上古时。衣鸟兽之皮。无布帛。及以布帛为衣。则以存古之义。著一条皮于膝。谓之蔽膝。即韠也。必著之膝者。衣之当膝处易穿故也。

未造之主。临丧造成。甚轻遽。当俟三年毕后吉祭时。事之缓急不同。岂有母先祖后之嫌也。

大小祥。不可以过时不祭。时祭及禫不祭。

邵子曰。君子少小人多。独不见阳一而阴二乎。凶多吉少。亦犹是也。祸福原于一身之气数。无不自外来之理。但自家不作招祸之道则可矣。

假手应举。今之世廉耻顿丧。故视为常事。而自家能有心如此。此乃先世所传来之心一脉。不坠于地者也。保此一脉。可见先祖考于地不。无愧怍之色。世俗人妄评。何足挂齿牙间也。但所可深长思者则有之。能读古书行古道。自拔于俗人。则科之见不见。已落第二义。勿论可也。若自同流俗。埋头尘臼而已。则向所谓科场间廉耻。不过一脚长一脚短。

答赵和一相燮○乙亥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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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后兰芬。犹在心目。书来奉绎。意趣所在。未尝不佳。而如此伥伥迷涂。无有了期。少间岁月飞奔。将不免枉过一生。柰何。读书有窒碍处。方是好消息。其无窒碍。必是以书看书。不把作自己担著故也。请以问路一事喩之。他人将行。己从傍听其问答。则一闻别无可疑。若躬亲作行。则山回水曲。长亭短亭。告之者虽详。而闻之者馀疑。此其验也。又上段既云未觉碍滞。而下段却云多碍。此非上下段相左乎。是以吾妄疑其为伥伥迷涂。试思之如何。害于心术者。莫如时文。巧言左丘明耻之。而时文之士。逐日所习者巧言。先儒之欲兼治者。岂其所欲哉。不得已也。其他非无可答之语。而徐思之。将必自得。或日后面讨未晩也。

答赵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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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海之说。闻虽熟而见未曾。过去数年事。无乃是耶。今既登岸。馀外勿说。老物尚未呼皋。而其癃丑之状。不言可知。一字涂鸦极难。故笔砚放黜门外久矣。来书寄意。非等闲比。答此将柰何。闻之先德。人间万事。皆可借众力而为之。惟惩窒迁改一段事。非自著力做不得。若曰朝悔而暮复然。则虽圣贤在座。耳提面命。不过成一场闲说话。了无所益。况此菲薄者老昏者。安能为君谋乎。大抵此患在于一志字不诚笃。西楚霸王。虽万人之敌。无沉船破釜甑之志气。则不能成钜鹿之功。吾事之成不成。于此决矣。不在多言也。翳甚不能烦及。

答赵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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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足不踏阈外一步地。已几年矣。每见来幅。杳然动江湖之思。此亦可以少泻幽菀耶。倩笔。寒暄都除之。邹书疑义奉悉。逐段略注其下。而大抵是不当疑而疑。足下文眼疏阔。居然可知。柰何。

桓文之事。管仲之力。

事字指其经营谋为。力字指其霸业成功。

公刘好货。太王好色。

因其近似而引君当道。

难言也。孟子实有是气而善养之。则其所难者何言欤。

可以心悟而难以言传。

权然后知轻重。度然后知长短。物皆然。心为甚。

心之所发。千差万别。岂无轻重长短。理之本体。精微的当。何难权之度之。

非礼之礼。非义之义云云。

上礼字上义字。合乎天理人心者。下礼字下义字。以一人之私情。自谓礼义者。舜与武王。皆圣人之处变。若如来说则嫂溺。终不可援之以手乎。

学问之道无他。求放心而已。求放心之外。无他道耶。

学问之道。固不出求放心。而求放心之中。煞有许多工夫。更觅他道何哉。

答李礼伯教文○丙寅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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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久仪形。常常往来眼中。此书可敌一对。令堂叔母丧变。至于卒襄。悲扰中周旋工程。自不能专一。柰何。第以书面观之。笔画极酝藉可爱。辞意缕缕。足见心不忘问学。但觉路迳茫昧。终始如迷津之筏。此病非一朝夕可医。大抵格致二字。乍看虽若高远。其实不过反复思量之异名耳。平生不读一卷书者。才能反复思量。其人必有开悟处。虽读破千卷人。不知反复思量。则所得全然卤莽。所争只在此耳。此语相对时。非不仰告。而感来书之意。聊复及之。年来昏迷益甚。人在数十步之外。一人辄成两人。花似雾看。杜老大是明眼人。可笑。

答李礼伯丁卯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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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头一幅。若接颜面。况闻省奉靖谧。课读方在鲁论。此是由周公以下第一书。宋之赵韩王。岂会读书者。犹云半部佐太祖。半部佐太宗。今之徒读者。岂非骍颜处。故曰未读时是这样人。读了后是这样人。便是不曾读。可畏可畏。求以书字教诲。此意非不善也。我之白首疏脱若此。柰君何。大抵君之心地。素来短于细商量。此是气质之病。变化气质。难仰他人。幸深念之。眩甚作字益艰。不能展底。

答李礼伯丁卯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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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惠字。一番开眼。此非循例语。看君淳实之态。足令纸面生香故云尔。虽然长处还他长处。不能细心耐烦。是礼伯所短。学问正欲矫其气质。此在自家自著力耳。记性之云。学子未有不以此为病者。然病此者。乃退步之张本。勿患其多漏。但患其收拾之不勤。久久必有所至。陈烈先生。何可遽学。勿为此等闲商量可也。

答李礼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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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归侍安稳报。便人如此神速。出于望外。可慰可慰。服人仅支愦愦耳。示意谨悉。而吾衣麻衣时。未尝以此等事求请于人。亦未尝为人作此等语。今老白首。抱此拙规而入地。岂复中道改路乎。君相从几年。专不谅人始末。可叹可叹。

答李礼伯己巳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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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间事。或悬望而不见。或裁书而失传。间又闻有门内丧威。最所关虑者。君之病情未全平。不瑕有损。今见惠幅从头至尾。无一字告病。大槩痊安可知。其慰可量。僧家言魔之为物。每欲败人事。惟定力可以胜之。今此一年败事。亦病魔也。末后退听。无乃君之定力耶。病加少愈。古人有云。更宜加意自持。对证下药之云。吾所不能承当。先觉不云乎。决意而往。难仰他人。盖往不决意。则无药可医。此惟在自下药耳。病人冬令来。颇有疑危之候。自分不保朝夕矣。月内少平。今年经过似无虑矣。未知就木前。可相见耶。

答李礼伯甲戌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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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忙别多。人间世自古如此。柰何。即见手幅。知省下多率无别忧扰。洪福所凑。固宜如此。但自家身病。终不言快祛。人生少年几日。以一病字销磨好光阴。此亦有数存乎其间。非人智虑趋避所及耶。可惜又可叹。此书中又以身病之身字。推上一层。归咎于心。吾意病根不在远。只此归咎于心。便是病根。盖心是活物。非可把捉。非可拘束。但得此心长游于义理之中。则此便是求放心。非谓收兀然不用之知觉。束在腔子内而谓之求放心也。故吾意君之病根。不在放心未求。在于向善未实。义理无味。习俗之虑。长留在一边。自然使心灵摇摇如悬旌。惹起无限。不好光景耳。然乎不然乎。求川上斋韵。此亦习俗之虑。留在胸中之一证。不欲相为陪奉。而既成之韵。不敢隐也。

答李礼伯大学问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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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质所禀。固有不齐者。更何用力而变化。

亦曰惟精惟一而已。其纯熟而融化。久自得之。非卒乍间可袭取也。

一有一字之义。

朱书一有字比比。大抵皆或有之义也。

继天立极之极字。

立人极。朱子注太极图说。可谓竭两端。

外曰规模。内曰节目。三纲中至善规模。八条中平天下规模。

规模如云范围匡郭故曰外。节目是匡郭里面事故曰内。至善当云准的。非规模也。

顾其为书。是程子所定之书而未成者。

书是散出而未辑者。

小学而大学。大学为初学何也。

论语。吾十有五而志于学。盖十五以前。先生施教。弟子是则而已。到志学。方是学。

朱子于论语则曰立其根本。此书曰定其规模。

规模如家宅之开基。根本如家宅之安础。

论语释学以效。而于此不释何也。

大学一篇。都是学字注脚。不必别释。论语单句内。已转为时习。又转向乐与不愠去。须急释。

明德理在气中。洞然无不明者是耶。

此须反而求之于身。是何样物事。禀赋时是如何。昏蔽时是如何。欲明之。又当如何。一一现在眼前。如别黑白。方始学问。说理说气。济得甚事。

虚灵不昧。朱子云心之本体。陈氏云合理与气。

心之本体四字。难容改评。体非体用之体。乃体段之体。北溪说或未安。其说甚长。

未尝息者理耶。

未尝息者心也。若理则不当以息不息论。

情者性之发见。故有善无恶。善既在我。何用明之。

公试自反于身。其所发果有善无恶乎。善念之发。果皆扩而充之。足以保四海乎。如此问难。直是梦中说梦。

敬是一篇纲领。而大学不言敬字。

程朱之意大槩如此。今以大学本文考之。顾𬤊明命。敬莫加焉。正心一章。已说到敬字十分尽头矣。为今日学者计。不必开口说敬。但自容貌辞气上。存心收敛。不敢忽不敢慢。或有走失。还复提醒。此便是实下手处。读书竆理。方有可议。不如是而坐谈龙肉。不为吃猪肉者所笑乎。读书之法。微文琐义。固亦不可放过。虽然所务则在乎通其大义。此所谓识其大者为大人。今此问难。可谓不得其蹊迳。初入安得不然。更为猛著精彩。求其立言本意。而一一反己思惟。胸中必有切害难疑搔痒不禁处然后。方是疑了问。不为拣难底问。

答李礼伯丁丑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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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头得字。省侍益卫。遥慰满万。花树一会。先荫也遐福也。奚但以松茂柏悦论也。文字于君岂有所惜。而缌功一布带。尚不参人宴席。况以四竆凶服之身。首题人庆宴诗轴。岂是事体。君之筭误矣误矣。贱疾其间加减亦不常。数日间。似微有生意。未知下回如何。

答李礼伯己卯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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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纸书非不披豁。但此书即告别物色。若尔则何不于历路一面。十馀年相从之谊。若是恝乎。南朝沈攸之曰。早知竆达有命。恨不十年读书。沈非儒家人。而其言犹如此。况不为沈者乎。来书中别置文房。十年读书一段。最是开眼。苟此书不为空言。则无上事业在此。今日之别。何足道哉。况山水糚点。自是外物。幻化世界。随机应接而已。岂足以过役灵台耶。惟千万珍重。吾之动息勿问。不见下山日乎。又不见泥醉人乎。扶东则倒西。扶西则倒东。若是而已。

答金公实稶○乙亥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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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想何时不切。而此时见手书。诚谓外也。况携书者。是平发季方。回思昨年兄弟联袂时。如昨日事。心乎爱矣。瑕不谓矣。非此之谓欤。但书中有难安处。有可疑处。令人恧缩而讶郁。所谓难安者。吾早既失学。老又荒废。岂堪为人师者。所大愿云云。无乃失人欤。所谓可疑者。君子求诸己而已。内省不疚。日亦不足。奚暇点检他人也。贤者隐然有与世争曲直底意思。古人不云乎。最下者与之争。以此为心则广大天地。必无容身之地。非小病也。以非其道养亲。不知贤者果疑之而问耶。谄谀之不止。必至于日攘。日攘之不足。将至于穿窬。可乎不可乎。圣人所谓安则为之。此类之谓欤。神昏笔颤。不能多及。触而长之。在乎贤者而已。

答金公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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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汝远到。已豁幽郁。况惠札随之乎。凡百晏卫。尤慰。借听于聋。足见求道之勤。祇恨空疏。无以仰裨万一耳。大抵严师在方寸间。非在外也。早晩戒惧。勿自欺其心。则思过半矣。朽物形壳尚存。亦支离矣。

不动心必自知言养气来。方是真不动。未习礼而欲其行礼时不动心。此告子之不动心。学此何为。

道无空隙。生则有处生之道。死则有处死之道。但能朝闻则夕可。自在其中。元无朝闻而但求夕可。何可得也。

愿从曾孟之后。非无此理。而不能充此志。则下梢归乎迂滥。

伤哉贫也。当大事。无忧贫之心则木石也。然而内重则外轻。君子之忧。与俗人之忧。意味不同。

答许益新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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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改未闻信。忽承赫蹄。仰审重省多祉。慰沃何可量也。但所馈便成年例。虽感亦愧。正衰朽日甚。自怜柰何。儿辈对书已久。为渠惜青春。

答许益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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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迹入眼。有敷腴气味。足见存心文字所致。可贵可贵。仍审重省康宁。诸节均宜。善门完福慰贺。老生耳目全塞。四肢不举。而其口尚能饮啖。真食虫也。有一老妹。四五前闻讣。怀事惨怛。如何可言。

答朴翰中彦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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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电奔。终祥奄过。孝子慨廓。何辞仰譬。既承制中支卫。粗慰企望。正镇未冷一尸。奄奄度日。文字事非其力之所任。柰何。至于筭闰之疑。凡以月计者筭闰。礼经所谓中月而禫。非以月计者乎。

答李述古承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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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对兰仪。比前丰盈。别犹嘉悦。即接耑书。省奉卫吉。尤以为慰。老物路上尚可支吾。归税澌顿。迄今以昏睡度日。儿辈尚未还。束伍调发。闾里有奔播之患。目下愁乱。潭邑能免此耶。左右想皆平安。不得一字面面致意。如何。

答崔而仰济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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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镇顿首。尊祖妣违世。奉慰后时。𫖯问先及。惭悚上面。伏惟哀恸摧裂。何可胜任。笃老在上。家庭衔疚。周旋慰安。担著不轻。并切悬仰。正镇形壳虽存。魂魄离散久矣。昨年事以后。日夕益难镇定。薄命谁咎。谨奉状。伏惟照亮。

答郑五铉问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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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子各居。当自主其妻丧。

老病不能行祀。祝辞当云孝子某病不将事。使某告云云。

灵车别有陪行未闻。而有之似无所妨。

制服时绞带。本是带于衰服者。今之所谓服带。乃是出入之服。本不必太大。

为人后者不杖期。与父在为母服不同。

今人所谓时享。乃岁一祭之别名。亲尽之墓。门长率族人。岁一祭之。

忌日丧之馀。故用丧礼。

横渠之礼。配用奉祀子所生母。而朱子正论。凡系正妻。不论前后。皆合配。

答朴道谦海量○乙亥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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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逢仙乡人。闻知足下尚未回驾。忽承德音。良慰良慰。数朔师门。所得必富。恨未闻其一二也。正镇未冷尸耳。明德但以得于天之本心看。大煞分明。理与气在其中矣。何故舍明就暗。说入理气去。鄙人平日所不解。

答朴道谦乙亥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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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竆。侍彩贞吉。得书倾慰。俯询又见占毕孜孜。仰贺之多。陈衣之节。非有宿讲。难乎为答。而第以臆见言之。则死者北首。贵贱不殊。君之陈衣。北领正也。大夫士之西领。似是避尊之义。然而士之陈衣。丧大记又与士丧礼不同。此则当从注家天子诸侯之士不同。恐无他说矣。廛无夫里。国中之无横敛可知。举一以见其馀。文法多如此者。其必言廛者市与朝对。仁声之远播。自市里起故耶。朽物近又经旬日感冒。下部痿弱。大小便之行极难。苦哉。

答朴道谦丙子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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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生黑山回路。自言经宿仙庄。获承安否之槩。即又𫖯存。侍馀看读佳胜。何慰何慰。明德说其理气苗脉。足下可谓见得大意。顾此耄昏。何能措一辞于其间耶。但近世学者说理说气。吾所不好。前圣以来。但说是非。事到是处。器亦道道亦器。到是非相杂处。不得已而有不备不明之说。此意不可不知也。大抵明德云者。本心之表德。知此则许多说理说气。皆是乱道之言。心丧人重服。似当以重服常持。盖缁带是无服之服。不得不屈于重服。此非宿讲。临时杜撰。未知合当否也。日间神益昏手益颤。不能具答书之仪。

答朴道谦戊寅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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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宿泄复肆数日间。比顷奉时。又眩倒一层矣。人物性说话。语类中极浩穰。而能誊出其紧关处入思议。只此亦也自不易。但此非初学者急切公事。且置一边。时时意到。或遇先辈议论有及此处。更将宿见翻覆看可也。不必生忙迫心。欲于当场贯彻也。盖强探之得。终非真得。必优游厌饫。开口之前。胸中先了然然后为得耳。况吾老病至此。呼吸危浅。君所目击。而以此汗漫书幅相寄者。恐非时然后发之义。如何如何。吾儒事只在实心做去。吟咏恐亦第二事也。力疾艰谢。

答朴道谦己卯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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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书未答。如含物未吐。咸平行果未果何居。吾意则停之以待凉风为当。示喩谨悉。凡同异者事物之粗迹也。性即理也。理也者一同涵万殊。愈异而愈同者也。奚同异之有。圣人说同异。吾未之见。说同说异。末学之陋也。吾宁受不知性理之诮。不愿随其后也。性同而率性则异。道同而修道则异。其言尤可笑。率其同修其同。而所谓异者何处得来。千千待别时说。

答朴道谦己卯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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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山不多日。四卷邹书过多矣。书贵精熟。不贵多也。太极图云云。图象本为不知者作。故初一而次五。欲其近于人情耳。其实男女万物。一齐都具。岂今日明日。逐些添补而成者耶。以先天图观之。可知矣。一阴一阳。而四千九十六卦都具矣。此说无乃有病败耶。神昏不具。

答朴道谦中庸问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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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庸不言心。序言心。大学不言性。序言性。

曩者咸阳禹君书问此语。当从云峯说耶。吾答云今人之说心说性。乃心性之皮壳也。如口说大枣而不知枣之甘酸。中庸大学之说心性。乃心性之骨子也。中庸开端第一义。说中和二字。心之全体大用尽之矣。此非说心耶。大学八条工夫。首先格物致知。欲知性也。次以诚意。欲复性也。此非说性耶。序文之言心言性。一从经文之旨趣而然也。云峯谓中庸不言心。大学不言性者。无乃习见今人皮壳语。以心性字之不露出。谓之不言耶。答禹说话。今不记首尾。其大意如此。未知吾说果何如也。

朱子作六大节。王氏作四大支。支节何分。

节如竹节。是从头直劈下之说话。支似支体。是其中自有脉络之名。朱子说固平铺。而王氏说亦段落明净可喜。不可偏废。

不睹上言戒慎。不闻上言恐惧。

睹自我出。但能戒慎于不睹之先。则庶无非礼之视。闻自外接。仓卒入耳。或难取舍。用字轻重。或以是耶。此是临纸办得语。非以为定论也。更思之如何。

不睹不闻。即独字之意。下文又言慎独何也。下文言动时工夫。上文言静时工夫耶。

康节诗曰。思虑不起。鬼神莫知。不由乎我。更由乎谁。不睹不闻。即鬼神莫知之地。独不足以言之。至隐微之地。始可以言独矣。戒惧之工。通贯动静。慎独即戒惧全体中著精彩处也。若与上文戒惧分动静则误矣。

于七情。只言喜怒哀三者而加以乐何也。

七情名目。虽出于礼记。情岂止于七乎。不可历数。故姑举其七。若总言之。则阳舒阴惨而已。所谓喜怒哀乐。则阳舒阴惨。比之七情之说。尤完具。

致中和。致字即率修二字之极功耶。

率非工夫。则曰二字之极功似未稳。虽以修字言之。乃功用之著见者。与致中和意味不同。若以致中和论之。则惟戒慎恐惧之纯熟者。乃可议到。若霎时之中。则资禀安定者。容或有此时节。然终亦必亡则何足以立大本哉。

人皆曰予知云云。

予知一节。恐不须如此费辞。但以翻覆看斯可矣。曰予知时有若白昼。曰莫之知避则忽成黑夜。此非翻覆乎。

先言南北之强。而后言而强。欲使子路反省耸听。使知血气之强外。有君子之强。末端和而不流。与宽柔以教相照。至死不变。与死而不厌相照。以义理率血气。则北方之强。亦为君子之强。

南北强之说。所论大槩得之。而末段北方之强。亦为君子之强尤好。

中庸之道。至诚忠恕而已。诚是人之合于天。忠是天之在于人。恕是合天人而尽其理。

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乃进一步说。非忠恕正义。中庸曰忠恕违道不远。则是忠恕正义。今以忠恕二字。敷衍说去。乃曾子所言之忠恕。非中庸本文之义。大凡读书。当谨守本文。若引之使高。凿之使深。则自我作经可也。何为读古经耶。

说鬼神。以费隐之可证。莫此为切故耶。

朱子曰。中间说鬼说神。都无理会。以此言观之。说鬼神之意。盖难言也。有一条路可通者。上章鸢鱼是也。道若大路。而欲为不知者言之。则无可说。子思子欲极口发明道体。使人晓得。故明而说鸢鱼。幽而说鬼神。如此看则说鬼神之意。颇明白耶。盛论虽推说得浩穰。似非本意所在。

诚是一篇之大旨。而始言于鬼神章何欤。

诚字之始见鬼神章。初非含情留置。盖极言竭论至鬼神章。而费隐之道无馀蕴。故诚字亦自语势中发出耳。

以其费之大者言。而以孝立言者。修齐治平。以事亲为本也。孝之极功。至格天则国自治。天下自平。盖必得位禄名寿。非是天去与圣人也。只是圣人格天之德。与之为一。故天命在我。必受命亦非我去受命。我为便是天命也。故大舜德为圣人而尊为天子。文王受命。武王缵緖。周公制礼作乐。通乎上下。而其孝达于四海也。故下章以达孝起头。而以所制祭祀之礼明之。明乎禘尝之义。而先王先公之神洋洋来飨。明乎郊社之礼。而天神地祇昭昭歆格。都是实理实事。治国平天下。安得不示诸掌乎。其事皆费之大者。而其所以然则至隐存焉。

吾虽眩晕。不能详见。其论费之大者一节。似通贯浃洽。未知高眼目见之。当以为如何。恨傍无其人也。

大抵修齐治平。事亲为本。故以大舜文武周公之孝极言之。盖干父坤母。赋吾以实理。天地之塞吾其体。天地之帅吾其性。其体既实则其用亦实。所谓实即诚也。诚之大用。始于事亲。若亲没则所以尽心致诚者。祭祀而已。事死如生。事亡如存。推而至于禘尝。又推而极之。至于郊社。其实一而已。孝之极功。至于格天。则虽天下之大。而无一人不归吾之仁。所以云示诸掌乎。

此段所论。极有根据。而吾之私意明乎此似易。示诸掌似难。终不能洒然。寻常所叹。

二十一章。复就首章性教而言。此性即天命之性。此教即修道之教。此所谓散为万事。将成为一理也。九经若非至诚。徒为文具。故到此又提说诚耶。曲能有诚。虽一偏之善。各有其诚之谓耶。抑积累而终至至诚耶。

性固此性。教固此教。而文义则不同。当先讲其不同处。则同者自在其中矣。即性即教两句。使人精神眩乱。散为万事。合为一理。盖言其文字体段如此也。若其实理则何时不一。而岂中散末合之有。将成二字。可怪可怪。诚字归其脉络于九经。未知果然乎。曲能有诚。似是成功一也之意。

自诚自道。承上至诚之极致。两自字诚之骨子耶。

两自字为诚之骨子。未达其意。吾意则道无自他。而不能立本于己。则无以成己成物。故拈出自成自道之义。

三达德先大知。而此先仁后知何也。

言达德则固以知为先。言体用则以仁为先。同为心德。一体相成。岂先后之截然不相入乎。

故君子之道本诸身。故字承上文不从之意耶。承寡过而言耶。

上焉者下焉者。既非同时。与得位何承接。故字之有。下说似长。但古人用故字。非必承上文。试看易大传。可知矣。

聪明睿知一句。包得下四者。而章句云五者之德。

深言之则当言四者。而就文面上泛论则曰五者。亦无不可。

言不显之德。而至无声无臭。都是实理。真无极之真。二五之实也。

说不大声色。而必说到无极二五。此亦病痛。盖吾心终未消详。故引最尊位。作傍证。知理者其言必不如此。

庸学相为表里云云。

表里之义如此看。虽非郢书燕说。当思其大体而融通之。若掇拾语句。以为表里。则何书非表里耶。

答朴道谦大学问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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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止如射之有正鹄。为学者初头下手处耶。

知止亦非容易事。章句曰物格知至则知所止矣。岂可曰初头下手处耶。

或曰。必著古者。以二帝三王为证。此说何如。

二帝三王为证。其意好。

致知在格物。固无先后之可言。而又言物格而后知至。必著后字何也。

物格如啖蔗。知至如啖蔗而知蔗味。此所谓有先后处无先后。

言本末。又言厚薄。

自初所言者本末二字。忽添厚薄字。可谓无渗漏。

心既偏于有所。则便有不在之病。而蛟峯方氏注。上说有心之病。此说无心之病云。果何如。

仰面耽看鸟。回头错应人。两节是一病。大体则然。而人之病痛。许多般样。亦或有都无住著而然者。方说不妨置之一边。作一说耶。

不曰齐家在修其身。而特曰身不修不可以齐其家者。由己及人地头。故倒翻口气。拉成丁宁之义耶。

倒翻口气四字。说得有力。

治国章。独言必先何义。

三代以后。孰不欲治国。而不知先齐其家。

齐治平。其根基于修身上立得尽。而修身及家。不言絜矩何也。

此矩何处得来。得于格物致知。此矩何能立得。立于诚意正心。至齐家治平。只是絜已得之矩。

以义为利。能恕则尽仁。而特言义者何也。

义是利之的对。盖裁制事物。非义则利也。仁未有与利对者。

平天下章无结语。平治自是一事故耶。

似当如此看。

或曰。大学明德。即中庸天命之实体。格致诚正。率性之工。修齐治平。修道之效。新民。费隐章以下之万事至善。中和位育之极致。此说何如。

此节所论。大槩则然。而看大学时。但知天下有大学一书可也。不必傍引为说。且率性非有工夫。率性谓道。天不变。道亦不变。岂待人功而谓道耶。

答金丰五显玉○庚午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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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已出谓外。岂谓手字踵至。未知书后居哀一卫否。正前状耳。示意缕缕。深认不我遐弃之情。而左右胸中之不能定叠。因此可见。以吾拙计。姑舍比方悬想之劳。自处以初上学小儿。课日作程。念不及他。如此三五年。庶几心地平稳。道理有凑泊处。若说河不已。则非但无补于渴。反为手掬涔蹄者所笑。深可虑念。便促不能展底。

答金丰五问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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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诀曰。一毫之顷。不忘父母。乃名为孝。彼持身不谨。出言无章。皆是忘父母。持身而谨。出言而章。斯为不忘亲之方乎。

逐物日多。则良心日浅。主宰凝定。不与物俱往。斯为不忘亲之方乎。若身之谨言之章。是不忘亲。非方也。

凡侍坐于尊长。客至。尊长不起则亦不起。然客若相知之人。而不起则近于侮慢。起迎何如。

相知不起。在极尊处。恐当如此。

乡饮礼用乐。而古乐不可考。俗乐甚陋。当如何。

乡饮雅乐。非卒乍可办。柰何。

外舅闵玑容绘藏先圣之像。以晦庵栗谷两先生列书。行朔望参谒。小子或当其参谒之日。而不从而参谒。及今思之。不参亦为向学不诚之一端耳。

参谒居常既不能行。则卒然逐人日参。或近于不诚。

或事已前知者。事到便错了。事过追悔。无补于事。何以则无悔乎。

圣人犹曰寡过。仓卒欲其无悔。似太早计。

意诚则善。不诚则不善。何以则使不善者遏绝。善者流行乎。

格致得力时。诚意省力。不然。终是说食饥夫。

人有三不幸。小子幸无三不幸。而不知所以为幸。

三不幸。皆人之所大幸。而我以为不幸者。其实不幸。岂止于三乎。凡不幸去处即是幸也。

程门学者。已仕者忘爵禄。未仕者忘饥寒。人既有血肉。敢问所以忘饥寒之方。

忘饥寒。岂不饥不寒之谓也。当饥寒则有处饥寒之道。内重则外自轻。此之谓忘饥寒也。

答金丰五辛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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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支安字。馀外可都付勿论矣。诚字以生质言之。则曰忠信。以行事言之。则当自不妄语始。若言其实体。则纯于天理而无一毫人伪者。乃可当之。岂可与敬字修字一例说去乎。此则人事也。诚则天理也。人事尽而后天理复矣。闻今夏颇亲农亩云。反哺之道。安得不然。鄙人未冷尸。何足烦云。不具。

小大学。亦相为表里欤。

表里字不宜用于小大学。如八卦九畴是两件事。而实相配合。故曰相为表里。小大是一事首尾。何表里之可言。

程子曰。常视毋诳以上。皆是教以圣人言动。以上字。

曰常视云。则此幼子是孩提也。能食而有教。能言而有教。能步趋而有教。此非以上乎。

太极图五行圈位置。以其阴阳之互为其根而然耶。天一生水。地二生火。则水阳也。火阴也。而今以水为阴盛而居右。以火为阳盛而居左何欤。

图中阴阳圈下两画。交互相承。已有一生水二生火之象矣。

敬之用功节次。于朱子之斋箴详矣。若诚则如何用功。能动静不违。表里交正乎。

敬之不贰不息。即诚也。然则动静表里。岂有别般乎。此又滞之滞者也。○所问甚滞。似短于文理者。而所作谱序则却明白滂沛。可怪。

答金丰五问目甲戌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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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序文。当作六节看云云。

凡长文如此分段看。则旨趣易明。非徒大学序为然。然而六节之中。性为宗旨。此亦不可不知也。

礼曰。已孤不改名。小子初中二名。皆语嫌。不可不避。故今以显玉改之。未知于孤子不改之义何如。

有嫌而改。何可拘于常法也。

尝与鄙县闵百忠。语及变化气质之说。小子曰。变化气质。亦有浅深。浅言之则如吕东莱有得于躬自厚薄责于人是也。深言之则以复圣公之不迁怒不贰过。犹未免乎不入化域。百忠曰。变化二字。何如是深看也。小子之言。未免穿凿否耶。○凡事之是而善者为理。虽不知理为何物。而凡于事上。务求其是而决去其非。疾恶必深而迁善必力。则性不期复而自复矣。

前后所论。皆与迂左之见符会。而务求其是而决去其非。疾恶必深而迁善必力云者。尤是学问宗旨。学者学此而已。教者教此而已。由此而入则为正路。不由此而入则为邪说。鄙人每以此意举似于人。而听者皆寻常听之。今见君言。令人豁然。

答金丰五乙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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㧛弱一字为难。寒暄除之。祝是私家事也。可行私义。而籍则公家物件也。私义行不得矣。判书云云。要在素行之服其心。若欲临时善处则没策矣。科弊说。孟子之答周霄。正是说破此义。君既不信孟子而有此问。则吾虽有言。安能信也。不宣。

答洪文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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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君与蒲洞相从。似亦未频数。消息无阶。伻来得安信。何等慰泻。正镇一身。都是厄块。四五年。又是厄运都会。怨天则不敢。自怨亦无益。柰何柰何。近日三年泄证。稍有减势。而下部之无力。甚于前。盖年到之致。非人力所能容也。所惠数种。皆切于病人。谢谢。但百无用之土木块。坐受朋友之费精神。思之可憎。

答郑大舒荣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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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往复。不为无人。而每见君手迹。必摩挲不能释手者久之。岂无所以耶。愿君体老友此心。益自勉励。以继前人之志事。岁末重省晏卫。甚副瞻望。病人朽散日甚。自怜而已。承有开春一贲之诺。是之企耳。

答郑大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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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不可见。见其后承。能自树立。传其家业。绰有馀望。岂不悲且喜也。君之顷时一顾。使人动感旧之怀。不但以寻常过访论。此书益觉珍重。良慰良慰。更愿加懋。以副此心。老物尚滞阳界。而崦嵫景色。与日俱深。何足奉浼。

答金良贤洪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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耑书安报。阻馀多豁。山斋之云。真喜消息。虚负青年。白首无及者。人人皆是也。君能早自发愿。能不懈益勉。何远不到。第一在信得及圣贤千万语决非虚诳。知此则自然有用心处。若信一字不足。则不期退而自退。君曾以此自验于心否。病人一番岁去。一番衰来。可怜。

答金良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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贲然未几。伻书又到。足认倾向。何慰如之。仍承省侍佳迪。尤可喜也。正癃丑仅支而已。示喩满纸。非胸中有所琢磨。岂能如是。只此便是前头将进之好消息。然而其间或未免辞不通情。使人把幅茫然。此读书不多。文理未能优长之致。为君计。姑停书字问难。专意于看读。凡古书中一言一句。无不反复咀嚼。得其语意向背旨趣所归。若有疑难未通处。则箚记于纸上。积成一圆。待异日相面时商量。必欲以书字相通。则问者本䵝昧。答者必糢糊。恐不济事也。婚礼今俗所行。是俗礼非古礼。何可混杂而论之也。

答金良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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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馀得幅书。良慰。况省奉之安。第山讼但云其纷纭。不言其爻象委折之大槩。可郁也。长子三年。马融以为继四世之长子。而郑玄则以为不待四世。然而礼记有两段明文。其一曰庶子不为长子三年。不继祖也。其一曰庶子不为长子三年。不继祢也。后世说者曰。不继祢者。言己身不继祢也。不继祖者。言子身不继祖也。以此言之。则凡己身继父之小宗。皆可为长子三年矣。制服之本意。不以继己身而为之重服。来书当代亦服三年之说误矣。礼有适子则无适孙。虽累世长子。其祖父若生存。则父不得为之三年矣。

答金良贤庚午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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僮来手缄。仰审归侍百福。何慰如之。病人呻吟如昔。但食味差胜耳。白鱼新鲜。非不醒眼。而此等问遗。禀命行之可也。寻常能致谨于此否。每欲一问。因便及之。冬月做工何书。勿浪过光阴。是所望也。不一。

答金良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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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来变年难得事。而重制惊怛罔喩。门父兄在时。家事犹非单身担著。猝然当此。诸般忧遑。如在目中。忧戚玉成。或将在此加勉。勿遽自陨获。区区之望。老物泄痢三朔。尚未快复。馀难尽提。显辟傍题。前此未有所闻。而夫于妻丧无傍题。若以敌体之义无傍题。或无甚妨。广询而行之。

答李道观泰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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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皆有一边是一边不是。圣人之饮食居处坐立起动。与众人一同。而何者谓之圣人。何者谓之众人。圣人全是是一边。众人是不是相杂。是不是相杂。则毕竟不是一边胜矣。后学不学圣人则已。苟有愿学之心。则无多般事。自微细事。不厌不弃。一念注著全在是一边。非但知得是。又欲行得是。若是则虽未能遽舜是。亦舜之徒也。道岂远乎哉。事岂多乎哉。

仁为明新之本。而始言于止至善。

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都不言一仁字。而曰仁在其中。以此推之。则克明克新。仁在其中。人君止仁之仁。是亦偏言之仁。若全言之仁。只在明新上。

慎独。中庸以显微言。大学以好恶言。何慎独兼身心言。而小人闲居此节所言。以身言耶。

显微是境界。好恶是实事。小人闲居一段。虽似身所独处。然其大义当以心所独知看。

五辟。不言治病之方。

朱子曰。知其病而欲去之。则只此欲去之心。便是能去之药。然则治病之方。只在五辟字。非别寻大黄甘草。

既言五辟。又言好恶。好恶二字所包甚广。

盖自格物致知。已包好恶在里面。

答郑彦国凤铉○丙子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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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镇老而不死。获戾于天。八十之年。罹此竆独。冤结无告。柰何柰何。即蒙专人存慰。感不容喩。足下方在巨创。卒襄之安否。哀体之支护。岂无悬情。顾以脏腑溃散。魂魄不守。一书相问。愿莫之遂。近又以偏头风气流注作梗。㖞斜瘫痪。不一而止。其将以此大归耶。抑无边苦海。尚在前头耶。只得恭俟命物者处分耳。化者窀穸之事。仓卒权行于新寓家后。今已一朔。惟冀节情自护。

答郑彦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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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外一札。甚慰渴望。第闻侍汤盖久。翔矧未复。远惟焦𢭏。实劳奉念。朽生残壳仅支。而神气益痿。命也柰何。试场既过。能不戴儒巾云。雅尚所存。从此益明。岂不洒然。更愿努力。以副夙心。

答郑彦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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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人手字。孝履支卫。慰慰。第此时是何时。守屋者烟火萧瑟。出屋者道莩相望。乃问讯至此。实不安心。正镜中形容。视昔差胜。而辅车木强。吹嘘横出。诸般里证。无不摇动矣。大抵元气既逝。千怪作梗。自是常事。柰何。不学礼。无以立。丧中读礼。何可已也。正镇蹉过少时。晩后虽有意蚕丝牛毛。精力不贯。因为罢休矣。人间岂无好姿质。扩而充之为难。最初患在志不立。君既有此姿。又有此志。须努力趱进。勿虚负青年。区区仰祷。

答郑彦国己卯十二月二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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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更新。是元者善之长时节。此时闻信。与他时自别。曩者妄发。吾岂乐为此者。乐为此则生世望九十初发口耶。勿虑。病状数朔若粗可支吾。旬日内卒然失摄。若未保朝夕。未知下梢如何。不备。

答郑周允冕圭,陈仲文朴。○丁丑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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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云不隔怀思。济济仪表时时入翳眼。但别后经一番劫运。有无故。非悬想可知。是以耿耿。鱼书双至。知已无他。慰沃可量。自有志者观之。投之险艰。反以玉汝。天饷不亦厚乎。正镇仅不损眷下人命。他无足言者。身以九朔泄痢。岁已竆而未得快效。非病之深。元气不能抵敌故也。恭俟符到。敢有他商量。吾党苟不懈自家分上事。这便是朝暮遇。远役寻访。劳而无功。况老物成蜩翼已久。今则蜩翼亦失本形。不堪对人。贲然之诺。非不领情。而亦所不安。望须停之。合状欠敬。亦望谅恕。

答郑周允问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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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志不可不高。而志高者易于近。非知要也。姑当从事于小子之学。然若是则胸怀未拓。地步未广。

若先无向京城之志。则去将安之。然而举足必自面前第一步始。此是理势之常。百事皆然。今以从事于小子之学。为胸怀未拓。地步未广。恐是过虑。

程子曰。涵养须用敬。盖众人亦或有不待安排而偶然回纯底时节。因此涵养。存而不失。固为切要工夫。而众人此时节。不过瞥眼顷。虽欲存养。已无及矣。必须如程子所谓制之于外以安其内。方有下手处。然外邪之来。欲制不得。譬如御寇。东驱西入。终日劳攘。将如何可以制外安内而驯致乎存养工夫也。

偶然回纯因此涵养此一节甚好。制外安内。又是夹助之妙方。若东驱西入之病。无乃竆格未至。根柢未拔而然。须从一念起处。分别其是非。直至源头。勿藏苗脉在里。则邪思之来。必渐渐轻歇矣。

私欲当十分禁绝。而明显之地。虽或勉强不行。其心盖有潜滋隐伏者存。幽独之地。鲜不为他引去。盖焰焰不灭。则终至必炽。既炽则虽欲扑灭。愈扑愈炽。防微谨独。所以为要。而心志未固。未能硬著做去。

内所甘美者在此。禁绝非其实心也。此所以愈扑愈炽也。此亦痛理会拔根为先。禁之一字不济事。

答郑道麟学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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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在上而有诗书。圣人在下而有论孟。此天地闲正脉。然而在上之事。未可遽议。先为屈首于论孟而已矣。舍此而别求所读之书。则非拙者之所敢知也。读书之诀。勿以书看书。一一反求诸己而已矣。见古圣贤一句语。辄反求曰此语果合于吾心。如目视耳听。手持足行否。一有勉强扞格。则必是吾心有所蔽。思之又思。俯而读仰而思。直至竆极地。必至于心安理顺而后已。如此读了一书。则程子所谓手舞足蹈者。可庶几矣。

问孔子虽富。亦不当为颜子椁。朱子答曰。朋友有通财之义。孔子若富则岂不为颜子椁。若是则门人之厚葬亦义也。而孔子责二三子者何也。

其根由专在颜路请车一句。门人若以己意当初准备。则岂至于请夫子之车也。请之不得而后厚葬之。则此必颜路之求请而然也。责二三子者。乃所以责颜路也。

答权舜卿云焕○己卯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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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不漏境。画不越矩。一纸上操守著矣。非曰当场炜烨。可卜向后树立。佳甚盛甚。不谓垂死。获此奇宝。宝翫无斁。朽物挥戈返日。未学鲁阳。病状非无少加减。而气力魂魄。日渐逝矣。惟是升屋呼皋。为歇脚处。他无可言者。曩贡愚。十不记一。今承示喩。颇有不能自晓其意。自晓且不能。听者如何晓得。青春好时节。初入贵于得正。朽物无乃自误而误人耶。然而其本意则未始不欲正也。惟在宥其昏迷而察其本情。则他山之石。未尝不是攻玉之物。是之冀耳。把笔如踏虚空。虽欲吐情。力所不及。可叹可叹。惟努力以副相爱。

答金圣吾鼎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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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首。俯问五条事。其实二事也。服一事也。题主一事也。杖则服中事也。不必别言。庐次则斩齐衰未闻有别庐。以旧庐新其苫块。无柱楣剪屏之节则斯可矣。后丧葬前。当著后丧之服。不可变改。葬后则出入灵筵。各服其服。常著之服。则后丧卒哭后。服前丧之服。以至前丧之练。练后还著后丧之服似可。此杜元凯之意也。题主孝子既入土。而曰孝子奉祀非诬乎。千万不可。以承重者书之可也。

答李国瑞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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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论馀事。只下手著跟四个字。吾意大段好。盖此四字不见于经书大文。国瑞何处得来。苟非的见面前有好田地。可以屈首著力。必不敢如此道。百姓日用而不知。虽日日读圣贤书。其实上下四方。皆茫然虚空。尚何下手著跟之论。吾之为君谋。不在于他。但欲于下手上加实字。著跟上加牢字。蹊迳在此矣。若犹以为未足。别求蹊迳。则是骑驴觅驴。终无可觅之日矣。天下虽大。文字虽繁。其实惟有一个是一个非。更无他事。曰善曰正曰吉。皆是之别名。曰恶曰邪曰凶。皆非之表号。格物致知。寻此是也。诚意正心。存此是也。吾之事岂多哉。孤军遇强敌。舍死向前。此外岂有他法哉。

异端虚无寂灭之教。其高过于大学而无实。吾儒以心观物。老佛以心观心云云。

大槩如此。而吾之学益进。则所见必一层明的矣。大抵无实二字病源。不在是高过二字上。病已膏肓矣。乾道变化。万物发育。此事之外。更无他事。欲超此而别求道。则是道也何道也。

孟子曰求放心。求之当如何。

此段宜最先讲求者。心活则有主人。心放则无主人。无限好事无限不好事。皆自此出。如何而可以活。常存敬畏。如履虎尾涉春冰。则所谓求放心者此也。大学或问第一段论敬条。可归而细翫。

答宋海士汉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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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问思辨。欲其博审慎明。此皆知边事。至于行。本无多说话。但默默向前而已。不关傍人。今君之说话。何其张皇也。此程夫子所谓杨时也未释然。难言难言。

答宋海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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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问甚近里。令人动心。吾意真知觉。亦非从外拾来。只在略知觉之中。大抵人之知觉不真。有所蔽而然。蔽之甚者。与之俱𨓏。如弱丧而不知归。其未甚者。必明暗相半。半边明者。天机之未全泯。半边暗者。不免于蔽也。明暗混淆。如土和水成泥。则未全泯之天机。亦不光鲜。于是灵台中。无真知觉。终亦胥溺而已矣。必有酷吏按狱手段。察其所蔽而根核之。直竆到底。罔有毫发遁情。则其蔽自消融。而天机始皦然如日方升矣。此非真知觉耶。吾所谓非从外拾来。只在略知觉之中者。此之谓也。此亦不可一例说。前圣于此既三层说。生知学知困知是也。大分之。有此三层。则细分之。必千百层也。大抵方寸本自清洁。则不待矫揉磨砻。而所知所觉自然透彻。此上也。下此一层则谓之学知。学一字中。千般矫揉磨砻皆在矣。然而此犹不待困而学者。故在中层。困而始学则下层也。君我辈既困矣。犹不能矫揉磨砻尽力。则此所谓民斯为下矣者。真知觉。何可望也。吾上段所云。矫揉磨砻之一事也。其实则灌漑培壅。不遗馀力。费得几岁几年工夫而后。始有消息矣。虽然自知知觉之不真。则此真知觉之渐。故曰此问近里。

答安圣赞时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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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阔几乎忘面。一幅非眷厚不忘。宁能有此。谢谢。第贱齿渐成榴核。积病亦然。座下亦知旧日我耳。岂知今日我乎。远望旷然。太息而已。朋友书问。十九不能作答字。非逋慢也。力所不及也。至于贤者。不能知后便之有无。不可但已。故力疾草此。多少都停。

答郑贯一道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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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生一味鬼关中人。不意不鄙。专人垂问。辞意缱绻。感出寻常。而此是足下误以腐生置之生命而然也。可愧可愧。来月初贲然之诺。尤不敢当。幸望停之。惟冀斯迈斯征。日新又新。造主未遑而新造。在自家似为。大吉礼。必于今日行之。稍涉斑驳。如何如何。

答卢季玉柱铉○辛未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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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幅优续颜面。况袖书者尊岳翁。相对慰泻曷已。黄卷所得。书中略窥一二。尤不胜忻倒。病人万事都冷。奄奄待尽而已。人各有得天虚灵。明师原在自家皮里。况圣贤迭兴。大训既明。但当暗然日修。潜心古训。久之当有到处。最不可架虚凿空。务腾笔舌也。如何如何。眩迷不宣。

答卢季玉辛未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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癃老人事。如步百尺竿上。一跌不可收拾。安宁二字过矣。公辈青年。当以吾为前车之鉴。如悉达怯老病死。及时勉励则斯可矣。示意谨悉。而士生圣贤之后。大训既明。勤勤服行。到行不得处。方好与朋友商量。若泛然请益。则谚所谓南大门入纳。未见其有益也。眩迷不具。

答廉景甫洙学问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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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最大病痛在于弱。而未知克治之方。

中庸四矫。宜细看。铭心久之。必有得力处。

欲下工夫。而无所依据。

存是心以检其身。悠悠万事。都不关我。此外有何别依据处乎。

答廉敬儒在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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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纸便是真实心地。若别求真实。则所谓骑驴觅驴。但夙夜提撕。勿失此心。则久之自当完实。

答高锡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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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则心自存。自尧舜以来无他法。敬是不敢忽不敢慢之谓。惟畏近之。

就事论事。直要源头。是竆理也。不就事物而若竆理。则理无形影。怎生柰何。

答金兴瑞在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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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用而至于体则曰情性。自体而达于用则曰性情。其实一也。

约其情。使合于中。则便是性其情。

本然之仁四字甚碍眼。盖本然云者。对气质而名者也。仁无气质之仁。何得云本然之仁。

答金性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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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中四种之说。自丧服本经传文推演为说。盖传文曰。何以三年也。正体于上。又乃将所传重也。然则父之所以为长子三年者。正体传重两事也。于是疏中解其义曰。正而不体。体而不正。皆不得三年。传重而非正体。正体而非传重。亦不得三年。故兼此两事而可三年者。独为父后之长子而已。故其说如此支离。微激之而不怒。则水中可容此一石。此可矶也。可矶云者。谓可容此石也。反之则不可矶也。

大学父子兄弟上。有其为二字。其为云者。谓处之各尽其道。此所谓可法也。

答金德兴敬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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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山阻修。一幅岂易得乎。仍闻省读之安。多慰多慰。一言而终身行之。务实之外。岂有他哉。其得力之浅深。各在立志之如何。他人爱莫助之。柰何。病人泄证。自八月来稍减。而气力之难振。反有甚于前年也。非病也柰何。诸般动息。朴君目击。不须言。

答安处仁秉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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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茁玉润。闻之久矣。手笔今始入眼。与见面何殊也。君之大人。九月十七日到此。十月三日作别。意谓其间已得稳涉。到今迟滞可疑。去时与家儿辈。有经过黑山之言云。必因此而费多日。大黑山则水路艰于耽罗。谪客皆在小黑山。比大黑则坦路。且诚力所到。自应利涉。岂至别有他虞耶。安心俟焉。老物七朔泄痢。形壳仅存。他无可言。

答边德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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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挐岂非天外。一面犹属奇遇。鱼书真是过望。得之若惊。犹歇后语。惟履庸增吉。正镇鬼录中未招魂者耳。下山之日。冉冉曛黑而已。人老曰发短。又曰秃翁。梳子何庸。若是伙然。为感远意。自手蚯蚓。

答葛细凉夏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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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书虽无所言。亦足照眼。始知书尺不须费辞也。秋气峥嵘。重奉多祐。实叶瞻望。病人近日。颇能进食。而萎弱不能起步。反有甚于前。要之腊月三十日。始能清快。柰何。

答葛细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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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来。凡百无损。慰甚慰甚。吾病数朔来呑咽。非昨年比。而此是气虚而食。非胃气调和而然。是以所食不能少补气力。柰何柰何。临贶有诺。企企。

答李基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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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图是易有太极之有字中来。易图是四象生八卦以后事。极岂有内外方圆也。不得已而写出一圈耳。今欲以先后天论内外。不亦滞乎。读书常失于疏阔。今见左右笔迹。此病庶乎免矣。虽然不疏不阔者。又或入于穿凿固滞。千回思量。勿遽以为得可也。

答文启元颂奎问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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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门先求仁。濂洛先主敬。以敬求仁何如。

敬是自家自作主宰。若敬字著口。转以求仁则已成三头两緖。程子曰。以敬直内则不直。

克复为仁。己私也。礼公也。无私而公。可以体仁。

语非不是。而转辗生注脚。何时可了。足见不能冰解冻释。

太极之理。立乎阴阳未行之先。而阴阳之气。行乎太极已立之后。

如此看。则理自理气自气。理气却相离了。是不合于余意。

答宋晋五龙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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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审雪寒。侍彩晏卫。何慰如之。病人仅免颓塌。他无足仰道。吟须方撚。何能念及于此。为感倍品。而伻人又有所负。匪意所到。更觉不安耳。

答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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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问。致知力行两事。而致知之实。不过曰寻个是处。力行之实。不过曰为善去恶。俛焉孜孜。惟日不足。此外有何别般径路乎。大抵妄想最害事。为君计。扫却许多妄想。且就所读书中。一言一句勿放过。务要精之熟之。久之自然心安路明。

答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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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老极病。悉达所怕。足下以何定力洪度。曲垂缱绻若是。方其承枉日。愧惧多。感意不萌。及其承札也。感多而还忘其愧惧。人情亦非一端也。一年瞥眼去。不审晨昏之暇。涵养益懋。江山助发。四郡非其地乎。怀仰风味。不知身之在远也。正镇昔疾无今瘳之日。年也柰何。曩时尊札传来者何人。怯主人之昏倒。投书径走。设有答字。觅便无阶。至今恨恨。满幅教意。昏眸屡拭。第有一端可奉质者。学问虽多节目。自矫其偏。最先近里著己。不审粗厉猛起。在足下果为实病耶。以所窃瞷言之。恐不然。且来书执谦太过。作两节谦语。全幅已满矣。谦固美德。而圣人明有当仁不让之训。若遇意中人。当开怀倒廪。不施边幅。颜琴曾瑟。尚矣无论。下至荆歌渐筑。虽庄士之所不言。其吐露气像。亦令人爽然。若以卑以自牧一句。为平生事。则以之涉世。不犯患害固优矣。担当勇往之意。或未免反被掩没。如何如何。曩时初面。擅改足下表德。又讥切当世君子之气夺理位。不谦亦甚矣。此岂可施之每人哉。对足下。不觉真情溢出。今日未免有瞿然反顾之疑。今之疑是。则昨之为必非矣。柰何。虽然此书辞意。终亦不谦本色。此所谓不移之愚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