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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学绳尺 (四库全书本)/卷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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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论学绳尺 卷五 卷六

  钦定四库全书
  论学绳尺卷五
  宋 魏天应 编选
  林子长 笺解
  就题发明格 与君人致用成化论同意
  君人致帝者之用        钱易直出处扬孝至篇君人者务在殷民阜财明道信义致帝者之用成天地之化使粒食之民
  晏也粲也

  主意君人能致帝者之道然后可以致帝者之用殷民阜财以厚其生明道信义以善其性此固今古不可易之道也世之谈功利者往往欲以浅陋之说求以自信于天下遂谓帝者之道广大而难行迂远而难成故儒者之论不行而功利之说纷矣此扬子云所以不得不发明致用之道也
  冯厚斋批云深得论体
  论曰知古今有不可易之道以古字指帝者以今字指君人以道字原上文殷民阜财明道信义又如古今有不可易之效以效字体用字则儒者之论可以行于天下矣取儒者之论则可以抑功利此原上文立说夫儒者之论其不行于天下也反说承上谓儒者之论暗指扬子起于功利之徒求以自信其浅陋之说因计功谋利之人欲以其说自信于天下 此二句是纲目遂以圣人之道为广大而难施照破题道宇以圣人之效为迂远而难成照破题效字 此二句是立骨而君天下者亦狃于其说以为诚然也君人亦谓功利之说是夫岂知此三字归正讲昔之圣人体帝者其所为更相授受以辅相天地之道者又照道字本出处成天地之化意亦不过养民以厚其生说殷民阜财教民以善其心说明道信义此二句教养是论骨然后无愧于天地化育之意说成天地之化意而帝者之用见矣明出题用字云此帝者之用也岂有广大而难施迂远而难成者哉又照前立骨句何尝如是之难哉惟其待之过高求之过深又照前立骨两句说惟其行帝者之道如是之过弃帝者已见之用而不知其所以致之弃其用而不知致又应前狃其说以为诚然句则失其为君人之用而不足以慰天下之望矣则君人之用失矣何足以惬人望乎扬子云悯功利之说胜明指功利故发明致用之意所以发明帝者致用之道使知古今有不可易之道则必有不可易之效使人君知有此道则必有此效 应破题道效两句此其所以为善学也君人致帝者之用请因其意以申之 夫以帝者之道必圣人可以自行而不可以通于后世谓帝者之道难行以帝者之效必圣人可以自致而不可以求于后世谓帝者之效难致外尊之以广大之名应承题广大而难施句而内非笑其有迂缓之意者应承题迂远而难成句其殆起于谁乎设问其无乃出于三代之后计功要利者之说乎答上问应承题起于功利之徒句昔之操是说以说其主而使功利立见于一时以夸示天下者盖无过于商鞅者矣大事记曰按商君传鞅初见孝公景监曰子何以中吾君鞅曰吾说君以帝王之道君曰久远故吾以强国之术说君君大说耳便用此反事最住彼其劝农力本以务冨强通鉴鞅说孝公以冨国强兵之术令民力本业耕织自以为昔之圣人所谓养民之政不过于此矣应冒头养民以厚其生句谓养民之政只如此而已令行禁止无敢干犯通鉴令行十年秦国道不拾遗山无盗贼民勇于公战怯于私斗乡邑大治秦民初言令不便者卫鞅曰此皆乱法之民也尽迁之于边其后民莫敢议令自以为昔之圣人所谓教民之术不切于此矣应冒头教民以善其心句谓教民之术莫切于此世之君天下者说后之人君徒恱于其功而不知圣人之所以为功徒然恱功利者之言功而不知帝者之功效为可恱喜于其利而不知圣人之所以为利徒然喜功利者之言利而不知帝者之大利为可喜真以为帝者之用广大而难施迂远而难成也应冒头接题狃于其说以为诚然也一叚与其求效于子孙百年之后孰若吾身亲见之乎谓当时之君人厌圣人功效远大不若功利浅近易见之为愈于是举辅相天地之任易泰卦辅相天地之宜以就一夫浅陋之说一夫浅陋指言功利者而不自以为过也自君天下者一句至此全应冒子承题盖三代以后皆然矣此句结上承下呜呼彼胡不取帝者之用而致之乎此入大讲应冒子夫岂知昔之圣人一段方天地之初养民之理已具应冒头养民字而民不能以自养所谓天生五材是也左天生五材民并用之教民之义已存应冒子教民字而民不能以自教所谓天叙五典是也书天叙有典敕我五典五惇哉有帝者出夫亦利而导之顺而序之使天道可立易立天之道地道可成书地平天成而辅相天地之功可以无负于天下而已应冒子辅相天地之道者 故事见前当水患之未平也虽有平土不可室而居桑而衣耒耜而食也此说养民以厚其生意孟滕文公上当尧之时天下犹未平洪水横流汎滥于天下云云又滕文公下民无所定下者为巢上者为营窟使禹治之然后人得平土而居之 室而居桑而衣耒耜而食学韩文人其人火其书句法虽有父父子子兄兄弟弟不得养老以致其孝抚㓜以尽其慈也此说教民以善其心意 易家人卦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又记王制司徒养老以致孝又祭义慈㓜为其近于子也 用二虽有字且说帝者之时民未得其养未得其教及既命禹命稷命禹命稷所以养其生命契命伯夷命契命伯夷所以善其心 此不易之道则六府修矣三事和矣九功叙矣魏志荀彧传舜分命禹稷契皋陶以揆庶绩又书舜典有能典朕三礼佥曰伯夷帝曰咨伯汝作秩宗又大禹谟九功惟叙九叙惟歌六府三事允治 此不可易之效何其疾也又何若此之急也向之巢而窟者见上注今上枕而下簟矣襁负之㓜颁白之老其生可乐其死不憾孟养生䘮死无憾班白者不负戴于道路矣货财阜通礼天官商贾阜通货财礼逊流行前丙吉赞海内兴于礼逊驩溢之声播于四海而九叙惟歌矣此帝者之用致矣是不可易之效 上注又何其速也又何若是之急然则谓帝者之用不能亲见于吾身而必待于子孙百年之后者又岂信然耶应原题嗟夫彼其用之以养民照养民字出用字非若后世之私其冨以为养也帝者之养民如此非若功利者之养民如彼也彼其用之以教民照教民字出用字非若后世之峻其防以为教也帝者之教民如此非若功利者之教民如彼也是岂广大而难施迂远而难成也又照冒头广大而难施迂远而难成句董仲舒有言今之天下亦古之天下共是天下用仲舒语前汉董策夫古之天下亦今之天下今之天下亦古之天下共是天下古亦大治然则尧舜用之而帝尧舜用是道则为帝汤武用之而王汤武用此道则为王宰制自我荀子宰制群动裁成自我易裁成天地之道更相授受以为不易之道若此其同也帝王之道如此其一而其不易之效又若此其信也帝王之道又如此其可信照冒头语眼而吾独不能致其已成之用何耶帝王有已成之用吾独不能致之者何如此自是文势如此却不是段眼 虽然自三代以后结尾文势不断承上生下有以帝者之心而致之者矣汉之文帝是也谓文帝以帝者之心而致其用是以海内冨庶兴于礼义之效所以其效亦如此 前文帝纪海内冨庶兴于礼义有以帝者之法而致之者矣唐之太宗是也谓太宗以帝者之法而致其用是以有田野日辟廉耻日笃之效所以其效亦如此 事见唐太宗纪使事可法盖它人不肯如此使盖其治之广狭海内冨庶田野日辟此其治也然治之有广有狭随其所致之浅深帝者之心帝者之法此其所致也亦随其所致之有浅有深 二句有法而莫不有焉此致治有其效则扬子云之言可以验如此则子云之言验矣后之君天下者可以鉴后之君人者可为鉴功利之说可以息功利之说可以息矣而儒者之论可以行于天下而无疑矣自则字下収尽一萹意谨论















  就题发明格 与君人致帝者之用同格
  君人致用成化如何      朱 埴出处扬子孝至萹君人者务在殷民阜财明道信义致帝者之用成天地之化使粒食之
  民晏也粲也

  立说帝者之用天地之化皆一自然之理用藏于无则为化化显于有则为用帝者之与天地俱无所容其心也君人者于此亦惟因其自然之用全其自然之化致之而无致之之迹成之而无成之之迹斯可矣一以有心为之则用非其用亦迹焉而已便不是化
  考官批云于题字有分别亦有发越义广意深语圆茟老深得论体
  天地圣人一自然之理也天地之化圣人之用皆自然之理惟无容心于其间则得矣无容心者谓君人惟因其自然之用而致之因其自然之化而成之何也理妙于无而超于有者也含用藏于无则为化化显于有则为用意无非果无而用生焉有非真有而化存焉皆理之自然者耳应自然字主意岂容以有心为之哉含不致之致不成之成意故凡以有心为之者必有迹粘上句说有心于致用有迹则凝滞于物而非化矣反形容主意分晓盖盈天地之间何者非化说天地之化 易序卦盈天地之间者唯万物而圣人之所以财成者亦何适而非用此是帝者之用 易泰卦后以财成天地之道用藏于无则为化化显于有则为用两句说出主意用之所存即化之所存帝者之用即天地之化天地固无心而圣人亦无心也无心便是自然应破题语后有作者亦惟因其自然之用全其自然之化斯可矣谓君人无容心于致之成之惟因其自然而已是知不致之致其用神不成之成其化妙发明主意无容心之说天地也圣人也同此理之自然者也而吾奚容心之有应破题否则用非其用而与大造之初意不相似则亦迹焉而已化云乎哉便不是自然了应接题有心为之数语君人致用成化何如请申之尝谓天地者无形之圣人圣人者有形之天地一而二二而一者也发明天地圣人一自然之理盖天地以其心溥万物而无心圣人亦以其情顺万事而无情见自然意 程子曰天地之常以其心溥万物而无心圣人之常以其情顺万事而无情君人者之于天地圣人归君人身上非致其用之难也致之而无致之之迹为难应冒头不致之致意非成其化之难也成之而无成之之迹为难应冒头不成之成意爰自开辟以来自天地初说来凡宇宙之内鼓之为雷霆润之为风雨易繋辞鼓之以雷霆润之以风雨通之为山泽同上山泽通气衍之为金刀货宝见食货志货谓布帛可衣金刀龟具生之为桑麻榖粟韩文其衣桑麻其食谷粟无一非天地之化则亦无一非帝者之用縂以上文函三为一帝者之用秘于天地前志太极 元气函三为一函三才为一太极之时 应冒头用藏于无则为化意判一为三天地之化寄扵圣人谓太极既判而为三才之时 应冒头化显于有则为用然用非胶胶扰扰之谓也理之自然者耳应破题圣人自然之理化非杳杳冥冥之谓也亦理之自然者耳亦应破题天地自然之理充满六虚愈有而愈无也周浃万物愈著而愈泯也上畅九垓下溯八埏愈溥博而愈渊泉也此数句应冒头盈天地之间何者非化而圣人之所以财成者亦何适而非用意前汉书上畅九垓下溯八埏又中庸云漙博渊泉而时出之曷尝有一毫容心哉应冒头天地固无心而圣人亦无心也世固有移民移粟矜之为能者矣然有心以致之而终莫之致孟梁恵王上河内凶则移其民于河东移其粟于河内河东凶亦然亦有揠苗刻楮凿之为巧者矣然有心以成之有心致之成之皆非自然而终莫之成孟公孙丑上宋人有闵其苗之不长而揠之者又列说符以玉为楮叶三年而成此无他天地圣人本自然而然彼有心者自累之耳应冒头故凡以有心为之者必有迹有迹则凝滞于物而非化后之君人岂可求天地于天地而不求帝者之天地哉结上生下引入大讲思昔帝者之王天下也且说帝者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易系辞古者包羲氏之王天下也云云用两全句因风雷之益而教之以耒耜则吾无斵揉之劳易益卦象曰风雷益又繋辞神农氏斵木  为耜揉木为耒耒耨之利以教天下盖取诸益因火雷之噬嗑而聚之以市货则吾无通变之迹易噬嗑象曰雷电噬嗑又繋辞日中为市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货云云盖取诸噬嗑又下文通其变使民不倦因风行水上之涣而作舟楫因上火下泽之暌而制弧矢则吾无刳剡之巧易涣卦风行水涣又繋辞刳木为舟剡木为楫云云盖取诸涣又暌卦象曰上火下泽暌又系辞下弦木为弧剡木为矢云云盖取诸暌 只用刳剡二字拈二事未尽凡此者人以为帝者之用也以上皆是帝者之用如此而不知即天地之化也用即化是主意一用之施一化之著也一用之行一化之全也应冒头用之所存即化之所存意然人知其著而不知其所以著知其全而不知其所以全形容自然意惟天下莫知帝力之时乃造化不容致诘之妙应冒头圣人天地皆理之自然意 通历帝尧之时有老人撃壤于路曰云云帝力何有于我哉又诘问也岂惟天下莫之知虽圣人亦不自知也岂惟圣人莫之知虽天地亦不自知也应冒头不致之致其用神不化之化其化妙学中庸语呜呼天地之与圣人一理也天地之化即帝者之用古之与今亦同一天下也君人所致所成即天地圣人自然之理岂有古之人可以致用而今则不可以复致今君人亦可以致用古之人可以成化而今则不可以复成今君人亦可以成化孟子有言非不能也是不为也见孟子梁𠅤王上云云惟能妙有为于无为则㡬矣归君人无容心上是必自此以下形容君人无容心于致用成化之意冥经纬于无方无体之中易繋辞上故神无方而易无体泯知巧于不识不知之际诗皇矣不识不知顺帝之则其于致用也不敢以浅心间之惧其有以壅此化不敢以私心杂之惧其有以累此化不敢以怠心乘之惧其有以间断此化句法源流自柳子厚答韦中立书中来未尝敢以轻心掉之惧其剽而不留也未尝敢以怠心易之惧其弛而不严也未尝敢以昏气出之惧其昧没而杂也云云茫乎天运而云行雨施易乾卦窅尔神化而阴辟阳开易见繋辞不动声色而天地之蕴神明之奥万物之情森然在是帝者之用即天地之化盖至于此则风雷非隐也而耒耜非显也应前益卦事火雷非无也而市货非有也应前噬嗑卦事风水火泽非精也而舟楫弧矢非粗也应前涣暌二卦事谓天地之化即帝者之用应冒头无非果无而用生焉有非真有而化存焉有致之功无致之迹应冒头不致之致其用神有成之理无成之形应冒头不成之成其化妙果孰为君人乎孰为帝者乎又孰为天地乎浑浑乎一无声无臭之天而已应题下君人之于天地圣人无致之成之之迹意 诗上天之载无声无臭虽然圣人本无容其心然岂无所用其心哉又斡一转讲君人致用成化固无所容心亦不可无所用其心盖天地之心惟动则见而万化之根本胥此焉出伊川易传复卦先儒皆以静为见天地之心盖不知动之端乃天地之心也而帝者之用亦当因其用心者求之庄子天王之用心何如故吾心之理累于有固不可应无所容心而溺于无亦不可应岂无所用其心不走了有无二字当使之周流而不当使之间隔要用当使之充畅而不当使之凝滞要用心在是则用在是用在是则化在是总结易之存神即其所以前民用易繋辞非天下之至神其孰能与于此是兴神物以前民用而中庸之尽性即其所以赞化育也中庸唯天下之至诚为能尽其性云云可以赞天地之化肓不然吾心恝然于天下而无财成辅相之道易泰卦后以财成天地之道辅相天地之宜一切付之于自治则是亦槁木死灰而已则乌足语用化之妙哉荘齐物萹形固可使如槁木心固可使如死灰乎故曰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用易繋辞语转鸣呼至矣学周太极图结谨论













  品藻优劣格
  山西诸将孰优         陈傅良出处前汉赵充国传赞曰秦汉以来山东出相山西出将汉兴郁郅王围甘延夀义渠公孙贺传介子成纪李广李蔡杜陵苏建苏武上郅上官杰赵充国襄武廉褒狄通辛武贤庆忌皆以武勇闻此其可称列者也其馀不可胜数
  主意山西之风声气习类皆喜功名而乏噐识优于勇敢而劣于涵养虽贤者不免也于贤者不能免之中求其所谓浑厚深沉者独苏赵二人安得不表而出之 此萹独提出赵充国苏武二子称其有深沉浑厚之习大凡区处优劣题须如此剖判然此篇犹有缜密者盖说习 俗乃所以含山西意说贤者不能免乃所以含诸将意如此则题目尽在中矣
  批云大凡论出于止斋之手者文皆精密圆活得论之体然此文格制合于今者学者当
  复熟之

  论曰习俗之移人习俗指山西移人是主意虽贤者不能免也贤者指诸将不能免是立意于贤者不能自免之中而挺然特异者挺然特异指充国苏武是未可以习俗之移者而例论之也未可以山西之习俗移者同论指孰优意一萹之意尽在一破 何则习俗之所积便粘上习俗字士之气习迁焉贤者不免为所迁移人惟迁于流俗又纒上句入讲说人惟为习俗所移故皆诱于所长所以皆尚功名勇敢而不知陷于所短而无浑厚沉深气象自然说得有理其间能有所见长立于品彚俦伍之中暗指充国
  苏武二子 品彚俦伍即朋类也应破题挺然特异句盖艰其人诸将之中难得其人 如此轻过处皆可学君子论人乌可例取之哉照破题句汉之诸将山西之族居多汉诸将多是山西人物然其风声气习然山西之习俗喜功名而乏器识此是山西习俗优于勇敢而劣于涵养亦是山西习俗 两句包尽虽贤者犹化之应贤者不能免句而无深沉浑厚之习为习俗所移 深沉浑厚是指充国苏武独充国苏武二子挺乎其中应破题句似非山西人物说优于山西诸将班固立论不能抑扬之而猥以例取应破题未可以例论句 责班固不知抑诸将而扬充国苏武二子而例论之汉山西诸将孰优微二子吾谁与归舍二子山西诸将有谁 且论人于燕赵不当取其慷慨而当取其深沉燕赵之人深沉者为优论人扵邹鲁不当取其浮华而当取其朴野邹鲁之人朴野者为优 原起先立个断例是一格盖举世皆有则有者不足贵世皆能如此者不足重俗之所无则绝无而仅有者斯可喜也世皆不能如此其中有挺然特异者可喜 应破题贤者不能自免之中而挺然特异者一句 申上意说醒大抵湍水无踪鳞鱼之鳞不可踪者湍水急使之然也风林无宁翼鸟之翼不得宁者林有风使之然也三家之市无千金之子其居使之然也三家之市所以无千金之子者所居之地然也 譬喻尤精神应破题习俗移人不能自免意 奥论中全文习俗之移人鼓舞变化虽贤者堕其中而不自觉应破题贤者不能自免意齐人多诈公孙儒者犹为之前公孙宏傅汲黯廷诘曰齐人多诈而无情又汲黯传孙宏怀智饰诈楚人深于怨虽屈原之贤不能免也用事证贤者不能免句呜呼孰谓山西之风声气习而有苏赵二子者乎上面说习俗能如此移人此只一句缴归二子省多少力 此第一缴自秦之兴功利之说一开于商君之齿颊通鉴商鞅求见孝公说以冨国强兵之术号商君诗书礼义之泽斩于李斯之手同上李斯上书臣请史官非秦记皆烧之天下有藏诗书百家语者皆诣守尉杂烧之士之雍容宽大之气又摧败困死扵始皇敲朴之下过秦论始皇执敲朴以鞭笞天下通鉴诸生在咸阳者皆坑之其民安于战斗狃于攘夺专以战斗攘夺为上颉颃相高争欲奋牙距而抟噬者至汉犹未泯也汉习俗犹如此贤如李广以敢目之可也见题句贤如辛子以介目之可也题注贤如傅子以锐目之可也见题句 此皆贤者不能免处其深沉浑厚何有哉应冒子深沉浑厚字数子之馀益不足道须要此一语括未尽者孰谓山西之风声气习尚有如苏赵二子者乎又用一句缴归二子 此第二缴夫充国佐方隆之汉说赵充国毙垂尽之先零后充国传臣愚欲先行先零之诛振兵压境虽以无道行之灭此而后朝食谁曰不可用左传语武也说苏武衔命敌庭之日苏武传武帝遣武以中郎将使持节送匈奴使留在汉者虽欲屈而臣之同上单于使卫律召武受爵武谓𠅤等曰屈节辱命虽生何面目以归汉以其碎首全璧之勇死于一撃蔺相如传臣请全璧归赵相如曰大王必欲急臣臣头与璧俱碎于柱矣以寒毡裘之胆似可快也使夷狄之胆寒亦且快人意 上两段分说二子此又分两段说去是何充国舒迟容与以孩提视䍐开之属方休兵屯田以厚吾之势充国视䍐开如小儿 充国传不先破䍐牙先零未可图也先诛先零则䍐开之属不烦兵而服矣臣谨条不出兵留屯田便宜十二事而独弱其力以徐伺有定徐待匈奴自毙武亦鲜腆倨傲以虚舟飘瓦视单于之横逆此说苏武藐视匈奴 荘子如虚舟飘瓦虽滨于死者数四滨死者近于死也 苏武传单于乃幽武于大窖中绝不饮食数日不死廼徙北海使牧羝廪食不至终不肯为匹夫匹妇之谅语岂若匹夫匹妇之为谅也自经于沟渎庄乎其容记玉藻色容庄浩乎其气者不衰也孟浩然之气 看他用事只模写当时气象而深沉浑厚已在其中可学呜呼岂惟山西二子岂特优扵山西诸将虽汉之诸将孰有出于二子之右者乎惟汉将亦无优之者 深一步缴 此第三缴为将之道立论不忧其无功而忧其贪功说充国不贵其敢死而贵其能处死说苏武故夫徼危幸衅逞于一快之怒非国家之福说诸将而养威持重忠于君命而不携贰者真爱国之将也说苏武充国深沉浑厚者为优孰谓山西之风声气习而有忧国之将如斯人者哉又深一步缴入一个忧国字 此第四缴况夫天下之事沮于群议者易变唐宪宗纪排群议奋独断 为群议沮挠者易变其事而咻于众人之口者不能夺也孟众楚人咻之充国上屯田之策而破羌彊弩诸将恶其成而乐其坏者多也本传充国上屯田奏下公卿议臣初是充国议者什三中什五最后什八所善浩星赐迎说充国曰众人皆以破羌彊弩出击多斩首然有识者以为虏势穷困兵虽不出必自服矣宜归功于二将军武之在匈奴苏武传武在匈奴十九年李陵卫律之徒劫制耳语者非一人也本传陵为武置酒设乐因谓武曰单于闻陵与子卿素厚使来说足下又见前注而二子视之若无曾不加动苏赵二子略不为所揺撼 此尤人之所难处守之愈固所守者坚居之愈安所见者定作之愈高所为者大非有忧国之心出于天授前漠高帝纪此殆天授非人力也孰能至是乎此苐五缴自原题至此凡五缴皆一层高一层自是一格孟坚作史不能轻重言之应冒
  子班固立论不能抑扬之一句噫后世无君子之论则二子亦山西人矣若非有君子为苏赵拈出则苏赵亦只是山西诸将等伍矣 曰君子之论者止齐自谓也 只用一句责史臣此様说若多却又无味了谨论











  品藻优劣格 此篇与汉山西诸将孰优论同格
  汉忠言嘉谋之臣如何     王 节出处前汉匈奴赞久矣外裔之为患也故自汉兴忠言嘉谋之臣何尝不运筹策相与争于庙堂之上乎高祖时刘敬吕后时樊哙季布孝文时贾谊鼂错孝武时王恢韩安国朱买臣公孙宏董仲舒人持所见各有同异然其要归两科而已缙绅之儒则守和亲介胄之士则言征伐皆偏见一时之利害而未䆒匈奴之终始也
  立说谓外裔之为中国患吾之制御之道当为长久可恃之计汉廷诸臣谋议各守偏见不出和战二事独鼂错以守备为说可为万世之图言之忠谋之嘉者惟鼂错一人而已其馀诸臣皆有失
  批云去取极当议论精详可为矜式
  图万世之固而不徇一时之见者谓鼂错守备之说是图万世之固不从诸臣之言和言战者而守一时之偏见可谓善谋国者矣善指忠嘉谋国指言谋二字夫外裔之为患自古有之是出处久矣外裔之为汉患意在昔盛时引古者说上下相与图回经画措置之策以求制御之道制御外裔必先为长久可恃之计图万世之固固非一扵用武以逞威不恃战而亦未尝幸其臣服而视之以为无事也不恃和后世以来暗说汉制御之道既失反应上制御字失字与大讲相应谋国之臣暗说汉廷诸臣甘于迎合者徒欲求快人主喜功之心言战者樊哙王恢朱买臣之徒而偏守已见不达时宜者复无善后之策言和者如娄敬之徒其间能为万世之图者几何人哉应破题含取鼂错守备之说先汉一代疆埸屡警埸音亦边境也当时谋议大抵不过战与和而已说出战和二字战以伸威和以息民此诸臣之见此非不足为济时之策且略取其言然汉人之失却抑之与讲题相应皆未免于中有所怵怵动心也见有所偏偏见字应前言战者一于战言和者一于和先折倒诸人之议而不能于和战之间思为可恃之计言战者不是言和者亦不是惟守备之说可恃 可恃字应前长久可恃之计惟鼂错以守备为说独得古人根本之论取鼂错守备之说惜乎固不能别而言之也责班固作史不能明言之汉忠言嘉谋之臣如何请申论之尝谓古人以外裔待外裔故议论素定而中国之势尊言专于守备自有定论所以尊中国之势后世役中国以从事于外裔故议论纷纷而外裔之患炽言或战或和卒无定论所以启外裔之侮夫内夏外裔天地之大义也自有定势唐虞君臣唐尧虞舜之时一谋一猷映忠言嘉谋字 书尔有嘉谋嘉猷必思为可久之计应冒头长久可恃字闻有柔远之言矣书舜典柔远能迩未闻和亲之说也无汉人和亲之说闻有明刑之说矣舜典帝曰皋陶蛮夷滑夏汝作士明于五刑以弼五教未闻穷征远讨之事也无汉人穷征远讨之事制御有道而边鄙不耸应冒头制御之道字边鄙不耸言无烽火之警也卒之中国有常尊之势而外裔自无不服之心锁原题双关起两股则当时谋国果何如哉此则谓之忠言嘉谋自会戎之举见于鲁而外裔始横左隐二年公会戎於潜修恵公之好也戎请盟公辞自伐敌之师惨于秦而中国始弊史秦始皇纪贾生曰秦王鞭笞天下南取百粤之地以为桂林象郡乃使蒙恬北筑长城而守籓篱却匈奴七百馀里汉兴宜知所鉴矣当鉴鲁与秦之失而诸臣献谋奉虑乃不外和战以为策而汉诸臣之议又不出和战之策夫和之与战提起和战二字说诚古人所不屑谓古人不屑战亦不屑和而亦后世绥御之微权济时之一画后世以和战为绥御之权济时之画应冒头非不足以济时诚使车马器械素备于内诗车攻宣王能内修政事外攘四裔复文武之境土修车马备器械而太原薄伐尽境而还诗六月薄伐𤞤狁至于太原又见前匈奴传云云如宣王之伐𤞤狁何害其为战见工注 战如宣王之战则可诚使生聚教训无日不讲左哀元年吴王夫差败越于夫椒报携李也遂入越越王保于会稽使大夫种因吴太宰嚭以行成吴王将许之伍贠曰不可弗听退而告人曰越十年生聚十年教训二十年之外吴其为沼乎而子女玉帛徒以饵敌史记勾践令大夫种行成于吴乃以美女宝噐令种间献吴太宰嚭如勾践之于吴何害其为和见上注 和如勾践之和亦可柰何勇者主征伐汉之言战者怯者守和亲汉之言和者急于徇时好则利害不暇计应冒头甘于迎合者偏于守已见则利害不能计应冒头偏守已见者盈庭聚议彼是此非应原题议论纷纷之意往往皆疏卤之谋而忠嘉之画曽不多见责汉诸臣言和言战皆守一偏之见未可谓之忠嘉此汉初匈奴之患所以相仍于不已者见题注咎在于谋国者狃于和战之说而无可恃之计也可恃之计应冒头 以上暗指汉诸臣讲论自今观之劳师万里径度沙漠战以复雠可也匈奴传武帝大兴师数十万使卫青霍去病操兵前后十馀年于是浮西河绝大漠穷极其地追奔逐北又诏曰齐襄复九世之雠春秋大之士马物故户口减半战可恃乎此论武帝战伐之失 题注下文孝武虽征伐克获而士马物故亦略相当又昭帝赞孝武师旅之后海内虚耗户口减半行李往来金缯不惜和以安边可也匈奴传孝武即位复修和亲绮衣锦袍金带绣锦赤绨绿缯遗单于云云复旧约以安边民盟血未干边烽已警和可恃乎此论文帝和亲之失 同上十四年匈奴单于十四万骑入朝那萧关杀北地都尉卭虏人民畜杀甚多后二年使使遗匈奴书单于既约和亲后匈奴复绝和亲大入上郡云中又胡骑入代烽火通于甘泉长安兹其利害之所在较然甚明盖不待异日而后见缴上文而樊哙徒以高后一朝之忿遽有横行之请同上孝恵高后时冒顿寖嫚为书遗高后高后大怒樊哙曰臣愿得十万众横行匈奴中王恢朱买臣徒以武帝开拓之志方锐而遽有袭匈奴置朔方之议韩安国传武帝即位匈奴来请和亲王恢曰击之便韩安国曰勿击便云云又公孙宏传时东置苍海北筑朔方之郡宏数谏以为罢敝中国愿罢之于是上使朱买臣䓁难宏置朔方之便发十䇿宏不得一乃谢曰山东鄙人不知其便若是愿罢西南夷苍海专奉朔方上许之言之不忠谋之不嘉在三子固有馀责先折倒三子之言谋不忠嘉安国建议勿撃公孙力请罢兵见上注始者为谋亦岂不善以为善谋夫何责二子辨论之际甫及一再而遽托之他有谬巧以自解同上安国言勿击便凡三王恢言击之便凡三安国曰不至千里人马乏食兵法曰遗人获已意者他有谬巧可以禽之则臣不知也发策诘难曽无一语争之而反谓其便以求合帝意公孙宏事见上注守说不坚谓之忠可乎再折倒二子言之不忠至于刘敬欲纾边患而建和亲之策刘敬传时冒顿单于数苦北边王问敬敬曰陛下诚能以适长公主妻单于使毋战以渐臣上取家人子为公主妻单于使敬往结和亲季布恐揺社稷而折面谩之人樊哙事见上又季布传云云哙柰何以十万众横行匈奴中谩音嫚注欺诳也贾谊愤倒垂之势而流涕以建言贾谊传疏曰天下之势方倒垂天子者天下之首上也蛮夷者天下之足下也今匈奴嫚侮侵掠汉岁致金絮采缯以奉之可为流涕者此也仲舒思和好之利而请增于旧约题注下文仲舒亲见四世之事犹复欲守旧文颇增其约以为匈奴者独可说以厚利结之于天耳故与之厚利以没其意盟之于天以坚其约质其爱子以累其心溯其本心亦忠于谋国矣亦如始者为谋亦岂不善意然白登之围嫚书之辱略不能为汉雪耻匈奴传匈奴攻太原高帝自将兵往击之至平城冒顿纵精兵围高帝于白登七日又匈奴为书遗高后曰两主不乐无以自娱愿以所有易其所无高后大怒而单于之系爱子之质竟无儒者之空言贾谊传请必系单于之颈又董仲舒传质子事见上注虑事若是谓之嘉可乎又折倒四子谋之不嘉若错则不然一句引入鼂错当文皇初年匈奴侵扰未如后日之甚说当时夷狄之患而错也独能为国远虑历陈当世之急务取鼂错一人谓之独能者惟错能之诸臣不能也见下注言守边而不言开边言备塞而不言出塞初未尝倚战以为武本传错言守边备塞劝农力本当世急务而地形必习器用必利俟其来则一大治之亦未尝恃和以为安也本传错言古之制边县以备敌也十连一邑邑有假侯皆择其邑之贤才有谙习地形知民心者居则习民于射法出则教民于应敌陛下绝匈奴不与和亲臣窃意其冬来南也一大治之则终身创矣于二说之间而思为可据之地应冒头于和战之间思为可恃之计是岂数子所可同日语哉此一句归美鼂错折倒诸臣考史氏之颠末始末也究匈奴之终始引本文若刘敬季布则失之懦刘敬言和亲季布不欲伐匈奴皆懦也 详见上注樊哙王恢朱买臣则失之谀樊哙逢高后之怒王恢朱买臣投武帝喜功之心皆谀也 见上注公孙弘韩安国则失之迁就弘为买臣所难安国为王恢所难不能守其初言皆迁就也仲舒贾谊贤者也而其言复失于疏漏仲舒増和好之约贾谊欲系单于之颈其说皆疏漏也 以上一段合诸臣而言之逐一判断数子皆有失应冒头汉人之失字忠嘉之谋舍错吾谁与归取鼂错一人大抵后世御戎类无上策自作议论责后世也谋国者惟当以和为表以备为里以战为不得已议论好绥御有道备守有方使可和可战而权不在彼以守备为主或和或战皆在我而已请盟则为汉文帝匈奴传注详见前犯边则为唐太宗唐突厥传颉利袭武功京师戒严太宗幸渭上与可汗隔水语且责其负约群酋见帝皆惊下马拜俄而大军至敌大骇萧瑀以帝轻敌諌帝曰云云与战则克和则固制贼之命在此举矣如是则为谋斯善矣虽然有苗逆命征之可也书大禹谟帝曰惟时有苗弗率汝徂征三旬苗民逆命而伯益赞禹且曰惟徳动天无远弗届见上注下文云云西旅献獒似亦不必深拒书旅獒西旅厎贡厥獒太保乃作旅獒而召公作诰必曰明王慎徳四夷咸宾见上注下文云云不区区以四裔叛服为轻重而毎以修徳为言此是正大之论此又非后世人主所能及谓后世不修徳子云有言引扬子云语散场言合稷契谓之忠谋合皋陶谓之嘉扬子孝至萹云云吾亦曰言合伯益谓之忠谋合召公谓之嘉末又主修徳之说用伯益召公事为证且善变换扬子云忠嘉二字来映题极切极好








  发明性理格 此篇与叶子雅是非之心智之端论同意
  仁义礼智之端如何       高起潜出处孟子公孙丑上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是非之心礼之端也是非
  之心智之端也人之有是四端也犹其有四体也

  立说祖朱文公之说恻隐羞恶辞逊是非情也仁义礼智性也心统性情者也端绪也因其情之发而性之本然可得而见犹有物在中而绪见于外也 心统性情本程子语朱文公又云仁必具爱之理则发而有恻隐义必具羞恶之理则发而有羞恶礼
  必具辞逊之理则发而有辞逊智必具是非之理则发而有是非仁义礼智是未发底道理恻隐羞恶辞逊是非是已发端倪仁义礼智本体无形因其发动处可见
  考官批发尽朱文公未尽底意思理学透彻文势委蛇关洛诸儒议论尽在是矣
  理原于至一理是仁义礼智之性至一是心极其所发见则未尝一发见未尝一是恻隐羞恶辞逊是非之情即其所发见而求是理之一焉以恻隐羞恶辞逊是非之情而求仁义礼智之性于一心始可与言理者矣理是仁义礼智之端夫是理之初初是端浑然而已仁义礼智之端其初本一动静同原内外同体用程子语初非有二本也应至一字然而其初者本一原族至一而其所发见者则随见而随著发见则未尝一由动而观乎静动是恻隐羞恶辞逊是非之情静是仁义礼智之性即外以达乎内外是恻隐羞恶辞逊是非之情内是仁义礼智之性吾知其混融精一之地要必有以主之也混融精一是心何者唤起人生之初应初字初是端此性而已仁义礼智此性所感其情动焉恻隐羞恶辞逊是非心也者又所以统性情而一之者也用朱文公释本文语君子讲明理学以幸天下君子暗指孟子知夫仁义礼智者性之所固有也演朱文公语故必示人以其情恻隐羞恶辞逊是非是情知夫恻隐羞恶辞逊是非之端者情之所已发也演朱文公语故必反求于其性仁义礼智是性因情以见性由恻隐羞恶辞逊是非之情以见仁义礼智之性由性以达情由仁义礼智之性以达恻隐羞恶辞逊是非之情则此心之用始可得而见矣归心字主意不然内心一失其所主反说心无所主而支离专锢之习胜此是异端之学则其未发者皆非其天仁义礼智之性而已发者必流于人矣恻隐羞恶辞逊是非之情此孟氏之所深忧也正举孟子仁义礼智之端如何请申论之呜呼道之不明也我知之矣用中庸语自兼爱之说行孟尽心墨子兼爱摩顶放踵利天下为之世之求仁者不得其端墨翟兼爱非仁之端为我之说行同上杨子取为我㧞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世之求义者不得其端杨朱为我非义之端绝㓕之学惨于老氏韩原道老子之言道徳吾有取焉耳及捶提仁义绝㓕理学吾无取焉耳纵横之辩肆于仪秦史记苏秦说六国合纵攻秦张仪说六国连横事秦世之求礼与智者抑又不得其端仪秦之纵横非礼与智之端是岂吾道若是迂远而无所从入之途哉非仁义礼智之迂远也抑其所以求道者非其论耳求仁义礼智不得其道 应冒头内心一失其所主止必流于人矣一段盖尝静观于此心正说心字达观于此身自心而身泛观于天地万物之大由身而天地万物且说心之功用大处人之所以混然中处横渠西铭予兹藐焉混然中处其或怵惕于赤子入井之时莫非仁也孟公孙丑上所以谓人皆有不忍人之心者今人乍见孺子将入扵井皆有怵惕恻隐之心而是仁果何自而形用何自字唤下意致谨于事君从兄之际莫非义也孟告子下为人臣者怀仁义以事其君又离娄上义之实从兄是也而是义果何自而见用何自字唤下意徐行后长初非外入孟告子上徐行后长者谓之弟疾行先长者谓之不弟 又仁义礼智非由外铄我也誉尧毁桀莫非当然同上子服尧之服诵尧之言行尧之行是尧而已矣子服桀之服诵桀之言行桀之行是桀而已矣所谓礼与智诚不可胜用也而是理又果何自而发用何自字唤下意呜呼应上呼唤此理学之精微非可以易言谓仁义礼智之端未可易说而人道之大所以贯三才出万类仁义礼智而卓然精一之地精一是心 书禹谟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要有不可诬焉者也归在心上夫有性而后有情正应由性以达情非情则无以见性反应因情以见性性主于内其静者也应冒头内字静字此是仁义礼智之性情发于外其动者也应冒头外字动字此是恻隐羞恶辞逊是非之情故锢于性之所不可执者非情之真反说性情字梏于情之所已流者非性之正此是扬墨之流亦其操存之无地心不能统性情之故而微者或不能以自主大禹谟道心惟微危者或得以私胜同上人心惟危 两句用朱文公议论则其流益分而其习益远矣应原题异端者流不知仁义礼智之端一段然而水木之本原譬喻端字初非有殊端如水之有原木之有本一而已矣而所谓一者则犹故也应主意一字彼异端之学应原题反说始于存心之不明异端不知存心之学而失于此性之不知不存心则不知性故支离淆乱四出而不可御者应冒头支离专锢之习胜字皆习于情之所已流者矣不知性亦不知情矣孟子之学惟其有异乎是正说主意故其所以言理者始可推也理是仁义礼智夫喜怒哀乐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之谓和用中庸全句此性之初无智无愚正说性字而仁义礼智之理皆具则其未发者可知也未发是仁义礼智此情之动正说情字而恻隐羞恶辞逊是非之端随所感而皆见则其已发者有在也已发为恻隐羞恶辞逊是非未发谓中已发谓和演上文此理固非自外入矣孟子仁义礼智非由外铄我固有之也然极而至于天地位万物育者果孰从而使之乎中庸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 用孰从字唤下意呜呼答上问此上天之载无声无臭中庸举毛诗语而昭昭之多中庸今夫天斯昭昭之多所以能合万殊而一之者也用朱文公万殊之所以一本语大哉心之为用乎其四端之主乎其仁义礼智之本乎其性情之统而有以运用之者乎发尽主意自昔圣贤之所以相传而植立人纪维持人道至于无所终穷者盖得乎此者也仁义礼智之功用如此又岂若异端者之纷纷为哉又应原题说故愚尝因孟氏之言窃以为天下之言性者不可溺于高远异端之学溺于高远吾之所谓仁义礼智者皆实理也圣贤之学不溺于高远天下之言情者不可拘于凡近异端之学拘于凡近吾之所谓有是四端者皆是理也圣贤之学不拘于凡近成之者性而情动焉易繋辞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感而生情而性寓焉通书五性感动而善恶分又记乐记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物而动性之欲也则所谓心学者其端于此可推矣心所以统性情者也不然则反以礼为伪荀子之言以智为术告子之言以仁义为定名韩愈之言未必皆不知道者言之也非特异端不知吾党亦不知噫安得孟氏子与之言道哉又感慨伤今思古是学文中子安得员机之士与之论九流哉句法










  发明性理格 此篇与高起潜仁义礼智之端论同意
  是非之心智之端       叶子雅出处孟公孙丑上详见前篇
  立说本朱公集注之说谓心者统乎性情人有此心即有此智既有此智即有是非是非其情也智其性也此心所主一纯乎公是其所是非其所非则因其所发之情即可以验其本然之性是心与性情未尝相离也
  批云辞旨精深首尾通畅本先儒之说而参以已意若论义理大段正当
  一念好恶之公一念是心好恶指是非则可以验本然之天矣本然之天是智之端夫智者具是非之理者也先挈智字说人有此心即有此智露出心字主意既有此智即有是非见得是非之公是智之端是心与性情固不见其相离也总心性情三字用朱文公语心与性情不可相离然心则统乎性情者也语录张子曰心统性情者也夫苟其统乎性情也粘缀上文则此心所主一纯乎公以心为主是其所是非其所非公是公非则既发之情即未发之性中庸喜怒哀乐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吾见其一本而已心统性情不然公是公非之心或失其守心无所主则其与物接也必将情其情而不性其情矣便无公是非了何以统性情孟子论是非之心必以智之端言举本文岂不以是非情也智则性也说主意分晓性者心之理情者心之用也语略性是理情是用吾能因其已发而探其未发应前语则曰情与性独不自此心而统之欤应心统性情主意是非之心智之端也愿申言之大哉心乎其兼统夫性情者乎正原心统性情意主意在此一句所以复引此辨论起夫心自心也何兼性情而统之也问难吾尝因是而求其说矣荅觧人生之初明通无蔽记人生而静天之性也与生俱生者心也用程子语是者是之非者非之是非之公本然之性此是智我固有之非由外铄我也孟告子非由外铄我也我固有之也然是心所在转归心上说其未发也固纯乎天而已矣此是性之静应破题天字 及其感物而动记乐记感于物而动性之欲也则或好或恶于是乎有情焉此是情之动其端甚微其理甚著说端字要皆此心本然通明之用也又归在心字语略人只有一个心性安然不动情则因物而感性是理情是用性静而情动则是舍情无以见性非是非之情无以见智之性舍性亦不可得而见心非智之性无以知本然之心 朱文公云心与性不可相离舍心无以见性舍性则无以见心性情之统于心者如是夫缴在心统性情上来吾惟自是而求之顺说则动静一源显微无间用程子语感物而动好恶形焉见上注即人生而静智以知此者也记乐记人生而静天之性也又祭义智者知此者也未发非先已发非后未发是性已发是情又见前注不得于心勿求于性学孟子不得于心勿求于气句法不性其情则必情其情用文公语夫固一本而已应冒头语知乎此则可以知孟子之言矣入孟子本文来且自人之智言之挈起智字讲吾徒见夫人一心也心一理也心具智之理寂然之初端倪不露易繋辞寂然不动方其未发冲漠无朕此是性之静处朱文公云冲漠无朕虽渊懿也实有生知之妙扬子圣人聪明渊懿语十六生而知之者上也虽凝静也实有明通之识通书静虚则明明则通虽藏蓄也实有事至能应物来能名之功荀子云云不求照物无物不照不求见事何事不见是智也即具是非之理者也以上皆说智之性已具是非之理抑吾欲求是本然之理应破题本然字如之何而得之也有呼唤天下之人见夫人之为善也本非有与于我也应前是者是之意我则见之如不及语季氏见善如不及见人之为不善也本非有加于我也应前非者非之意我则见之如探汤同上见不善如探汤彼其一好一恶公是公非总说是非之公所以发见呈露如是其不可遏者此是情之动处岂喜怒哀乐既发之后其情自若是哉见中庸 唤下文来应上于此可以验本然之性矣应冒头因其已发而探其未发意何则虚设问智根于心者也荅 归心字上其未有所触也其未与物接也此未发之时吾见其寂然而已此是性之静及夫境变于前有是有非此已发之时则感而遂通天机自见此是情之动 易系辞寂然不动感而遂通是者好之智之理见于是是之时非者恶之智之理著于非非之日荀子是是非非之谓智譬犹因影见形形非与影殊以影比是非之情以形比智之性沿流溯源源不与流别以流比是非之情以源比智之情其妙用显行者即其未始感发之验也妙用显行是是非之情未始感发是智之性谁谓是心之大非包括性情之具乎缴心絖性情意时当战国心学不明甚矣引本题孟子来是非贸乱莫有得其真者心不能统性情故无公是公非孟子七萹之书其所以淑当时诏后世发明孟子所以立言之意大抵不过发明此心之妙先发心之一字如曰智者行其所无事孟离娄下所恶于智者为其凿也禹之行水行其所无事也如智者亦行其所无事则智亦大矣是以智之本于心者不可凿也归在心上及其言性且曰乃若其情则可以为善孟告子上公都子曰云云今曰性善然则彼皆非与孟子曰乃若其情则可以为善矣非谓情之果可以为善也就上一句斡转盖以因所触而发者虽不可以言情已发为情要其所以如火之然如水之达者亦其是非之心人皆有之故也性之动为情题下文凡有四端于我者知皆扩而充之若火之始然泉之始达孟子之言其真欲遏当时之情其情缴孟子立言之意使知心统性情之理欤缴归心统性情上虽然四端之理虽人心之所固有结上生下至于智之为理此又仁义礼三者之所不可无者也朱文公云智亦可以包四者知之在先故也 又说仁义礼不可无智是故兼爱以为仁孟子墨氏兼爱摩顶放踵利天下为之非智则何以知其非仁要智方知不仁为我以为义同上杨子取为我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非智则何以知其非义要智方知不义非礼以为礼荀子以礼为伪非智则何以知其非礼要智方知其非礼故曰智者知此者也朱文公云智有藏之义焉有终始之义焉恻隐羞恶恭敬三者皆有可为之事而智则无事可为但分别是非耳又云智只是知得了便交付恻隐羞恶辞逊三者使人能于本心之智而行其所无事焉末又归重在智上 注见上文则是凡有四端者知皆扩而充之矣注见上
  两萹皆以心统性情为主意是祖前軰议论性理透彻前一篇人所罕见可以此萹参看













  回䕶题意格 此篇与黄朴经制述作论同意
  禹入圣域而不优       林 𬳶出处前汉贾捐之传臣开尧舜圣之盛也禹入圣域而不优故孔子称尧曰大哉韶曰尽
  善禹曰无间云云

  立说圣之盛者莫如尧舜凡事已尽美尽善所以继其后者难乎措手况复世变愈趋愈下禹之时又不如尧舜之时所以禹之未优不如尧舜之盛也向使非尧舜为之先则禹亦可与尧舜并称矣岂诚有所未优乎
  考官批云出脱大禹极有力量是用起文格议论自七圣论中来观此一萹可见前
  軰手高处

  圣之盛者难乎其继也尧舜圣之盛禹继尧舜之后所以为难夫苟得斯道之传者皆圣人也韩原道尧以是传之舜舜以是传之禹而或继之难何哉设问 既是三圣皆可以传道何为难继盖寥寥数百载之间答上问而获睹一圣人之兴圣人不常出则世率以为希阔之遇言圣人罕见而未暇于求全含未优意今而二三圣人相因而起尧舜禹三圣人作于前日既尽善尽美而无复馀憾谓尧舜圣之盛可无馀恨则为之后者犹莫难乎其继之也禹继尧舜之后难以措手况复世变之自简而入烦帝降而王尧舜时事简禹时事烦天下之自无事而日以多事此两句用起文格 尧舜时无事禹时多事后圣人之心已不能以游乎前圣人之天禹所以不如尧舜 吕东莱禹论云向使征誓之名不立吾知舜可以游乎尧之天禹可以造乎舜之天则其可以无优劣之辨乎尧舜所以为优禹所以为未优此则禹之得为未优者也禹之未优尧舜之盛为之先盖世无唐虞禹得以专圣人之称若无尧舜为之先则禹与尧舜并矣惟尧舜为圣之盛则禹之圣亦难乎其为言矣应破题句发尽本意
  知禹之所以为未优而非诚有所未优于圣者回互得好贾捐之之言曰禹入圣域而不优请以是论之昔之为道统之论者曰尧以是传之舜舜以是传之禹见韩原道全句又曰三圣相授守一道董仲舒䇿则禹之于尧舜若是班矣如此则是尧舜禹则一 用孟子语若是班乎今而于禹而有未优之论何耶设问反难以禹而犹未优于圣就上文难则尧舜亦未可谓之圣耳若以禹为未优则尧舜亦可谓之未优转正亦孰知夫禹之所以为未优者正以尧舜为之先欤主意古之作书者尧曰稽古尧典曰若稽古帝尧舜曰稽古舜典曰若稽古帝舜禹亦曰稽古禹谟曰若稽古大禹是则尧舜禹之所以同也如此则是尧舜禹则一然尧以典名作尧典舜以典名作舜典禹独以谟称作大禹皋陶谟是又尧舜禹之所以异也如此则是尧舜禹又不同世之论者类以为风气始开此帝降而王之别禹之时不如尧舜之时然岂知天下之事已备而犹有未备者则或可以措其力尧舜不为之先则尚可以措手尽美而又尽善者则无所容其功尧舜既尽美尽善禹何所容其功尧舜之时且先形容尧舜圣之盛处法度则章矣扬子见下注礼乐则著矣问道萹虞夏行尧道法度彰礼乐著论其功则巍乎无能名矣语㤗伯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巍巍乎其有成功也言其徳则甚盛蔑以加矣左传襄二十九年吴公子札来聘 见舞韶箾者曰徳至矣如天之无不㤽也如地之无不载也虽甚盛徳蔑以加于此矣藉使尧舜之后而复以尧舜继之已难于复盛而况于禹乎应圣之盛者难乎其继意昔孔子称尧曰大哉语㤗伯大哉尧之为君也惟天为大惟尧则之而称舜曰君哉孟子君哉舜也知君哉之舜已不能并大哉之尧舜已不如尧则禹之为圣其得未优之名固宜也禹宜乎不如尧舜况世变之浸以不古亦是起文 应冒子世变之自简而入繁人情之渐以不美应冒子天下自无事而日以多事尧舜之民皆以尧舜之心为心尧舜时优于禹之时又下注而禹之民各自以为心禹时不如克舜之时又下注泣辜之叹通鉴纪禹出见罪人下车问而泣左右曰何为痛之禹曰尧舜之人人皆以尧舜为心今方为君人各以其心为心是以痛之禹亦自知其不唐虞若也禹不如尧舜故其胼手胝足李斯传手足胼胝面目黎黒其视埀衣拱手而天下治者为孰优易系辞尧舜氏作埀衣裳而天下治誓师振旅大禹谟禹乃誓于师曰云云禹拜昌言曰俞班师振旅其视不战而屈人兵者为孰优扬子问道不战而屈人兵者尧舜也此两脚先用禹事织尧舜事击壤之老不知其帝力帝王世纪尧时八十老人击壤
  而歌曰吾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何力于我哉康衢之童不识而顺则列子黄帝萹帝游于康衢儿童语曰立我烝民莫匪尔极不识不知顺帝之则其视六府三事人得以歌其功者为孰优大禹谟禹曰于帝念哉云云帝曰俞地平天成六府三事允治九功惟叙九叙惟歌 此一脚先用尧舜事来织禹事吁尧舜之圣其天也若禹则其犹人矣乎禹之人不如尧舜之天 字眼好无尧舜则禹为蔑加之圣可也见上左传注 应冒头世无唐虞禹得以专圣人之称惟夫尧作于前舜述于后至矣尽矣而不可以复加矣本中庸见左传则为禹者亦难乎其继之也应冒头惟尧舜为圣盛则禹之圣亦难乎其为言矣崛起于寻常之中则虽庸才亦足以自见此比无圣人为之先则或可以措其力意而袭箕裘世业之传记良弓之子必学为箕良冶之子必学为裘一事少坠先人训则其事有异于它人此比继圣之盛者无所容其功意太甲亦贤君也汤之子以其继成汤则不能以逃不明之讥书伊训太甲既立不明 以不明字比未优字成王亦圣子也武王之子以文武为之先则亦见谓中才焉汉书成王中才之君以中才字比未优字使禹旷尧舜数百年而后生使禹不继尧舜之后则与汤武一同则有惭之汤书仲虺之诰成汤放桀于南巢惟有惭徳 以有惭字比未优字未尽善之武语子谓武尽美矣未尽善也 以未尽善字比未优字皆不失为圣人禹汤武皆谓之圣人孰谓禹而不优于圣邪回䕶得不优意甚好大抵世无孔子则颜子不当在弟子之列韩文全句时有周公则召公仅可谓之大贤孙宝曰周公上圣召公大贤 又以此二事为证绝无而仅有则有者始足称无尧舜则禹为优层见而疉出是所以来未优之论也尧舜之后又有禹所以未优不然则孟荀之才其视大禹又何如哉又举孟子荀子来比禹后之论者犹曰优入圣域韩进学解皆者孟轲好辨孔道以明云云荀卿宗王大论以兴云云绝类离伦优入圣域曽谓大禹而不孟荀若也禹岂孟荀之俦哉盖时当战国则虽孟荀可为优入圣域战国之时无人孟荀所以为优世处唐虞则以大禹入圣域而不优唐虞之盛如此禹所以为未优善观圣人者亦当先观其时可也一观孟荀之优则禹之未优可知矣以彼形此极是透彻














  回䕶题意格 此篇与前辈禹入圣域而不优论同意
  经制述作如何        黄 朴出处文中子天地萹吾视千载而上圣人在上者未有若周公焉其道则一而经制大备后之为政者有所持循吾视千载而下未有若仲尼焉其道则一而述作大明后之修文者有所折衷矣
  立说古者圣人开端于其先人心未漓未尝求详于法真意相与未尝求工扵文使继之者犹有所増益若经制之法至周公而大备述作之文至仲尼而大明则是法与文至此极矣后之言法者卒莫能继周公之遗则后之言文者卒莫能继孔氏之馀音则二圣人先为之极而难乎其继耳然犹汲汲而使之大备者是盖圣人处世变之穷而非其心之得已
  考官批云文势圆转意味深长盖自吕东莱七圣论中来老作也
  事至于极而难乎其继者经制大备述作大明则已极矣后之作者何以继之是殆圣人处世变之穷周公处成周世运极盛之时孔子处春秋斯文将坠之时而非其心之所乐也至于穷而为之非其心之得已夫道散而法始立道散而后经制法立质䘮而文始兴质䘮而后述作之文兴曽谓圣人求详于法求工于文哉圣人本心未尝求如此法足以尽物之变经制大备文足以穷理之奥述作大明后有作者固无复加于此矣无以复加则难乎其继然太朴日散不容无经制之法至徳日离不容无述作之文圣人之心未始不逆料异日之难乎其继也周公孔子已预知如此圣人虽知异日之难继犹将汲汲而为之者粘上文演大备大明意其殆忧世变之愈穷应破题处世变之穷不得已焉曲为之制经制大备详为之说述作大明则来者尚有稽焉耳所以备且明者要使后世有所考证经制述作至周公仲尼而极盛引夲文亦至周公仲尼而始穷应穷字世变亦可睹矣应世变字吾是以悲二圣人居道之穷应穷字不得如古先圣人之为开端于先学东莱七圣论言语而使继之者犹有所增益也古者圣人未至于极则犹可继如周孔已极不可继也然则经制大备述作大明非二圣人之心明矣照破题语经制述作如何请申王通之说夫法所以防情也经制文所以宣意也述作吾欲诏天下示来世应来者尚有稽语自非经制之详大备述作之备大明则其传也不久不备不明则不可以传后世虽然斯二者经制述作非圣人意也非本心之所乐势也处世变之穷 非圣人意也势也是学柳子厚封建论语人情未漓何以法为太朴未散则不必求详于法真意相与何以文为至徳未离则不必求工于文自穴居结绳易而为宫室书契易繋辞上古穴居而野处后世圣人易之以宫室 上古结绳而治后世圣人易之以书契君子知黄帝尧舜之通变同上黄帝尧舜氏作通其变使民不倦已不能无异于伏羲神农之旧同上包羲氏没神农氏作云云神农氏没黄帝尧舜氏作则法固不必详也不必求详经制之法自八卦之画重而为六十四伏羲画八卦文王重为六十四卦君子病文王之费辞文王重易之辞已繁于伏羲之文已不逮伏羲氏之省文见上觧则文固不必多也不必求多述作之文是故沟池以为固礼义以为纪记礼运云云原于大道之既隐应冒头承题道散而法始立博而寡要劳而无功司马迁云云儒家者流博而寡要劳而无功咎在文籍之太繁应冒头承题质䘮而文始兴吾固以为周公经制之备非求备也入周公经制之备语世运至成而已极虽欲不备焉不可也应处世变之穷意不容不大备仲尼述作之详非过详也入仲尼述作大明语斯文至春秋而将坠虽欲不详焉不可也应处世变之穷语不容不大明二圣人处时之不幸世变之穷是以极意而为之应冒头犹将汲汲而为之非其所欲也应破题非其心之所乐何者君臣名分朝廷礼节车舆服御之制冠昏䘮祭之仪见周礼周公处之尽矣经制之法至周公而后大备后世有周公焉莫能加毫末于此矣应难乎其继意天地之所以位日月之所以行学韩送文畅师序文日月星辰之所以行天地之所以著鬼神人物之变同上鬼神之所以幽人物之所以蕃仁义礼乐之实孟子离娄上仁之实事亲是也义之实从兄是也知之实知斯二者礼之实莭文斯二者乐之实乐斯二者孔门讲之熟矣述作之文至仲尼而大明后世有夫子焉亦莫能加毫末于此矣应难乎其继意周公仲尼曾以是为夸乎非周孔二圣人本心盖自三皇至于周如一阳之生于复易复卦五阴在上一阳在下而将变于姤也姤卦五阳在上一阴在下子丑寅之建正记檀弓注夏以建寅为正殷以建丑为正周以建子为正忠质文之迭尚夏尚忠商尚质周尚文至是周矣周者遍也此周公所以详其法周公经制所以大备吾夫子所以备其文欤仲尼述作所以大明然自六典致太平之后六典周公致太平之书 六典天官地官春官夏官秋官冬官世之言治者卒莫能绍六典之遗则经制大备难乎其继自六经埀世之后孔子删诗定书述礼明乐系易作春秋世之为文者卒莫继孔氏之馀音述作大明难乎其继则以二圣人先为之极而后世难乎其继耳发出主意嗟夫法备于成周经制大备由成周而下法无取焉应后之言治者莫能绍六典之遗则意文盛于洙泗述作大明 孔子设教于洙四之上由洙泗而下文无观焉应后之为文者卒莫能续孔氏之馀音二圣人之心周公孔子非不知异日事势之必至此也应冒头圣人之心未始不逆料异日之难乎其继意亦念夫世降而周说周公孔子之时三光五岳之气将散人事备矣应冒头道散意风气漓矣应冒头质䘮意吾恐后世因之不知太平之盛典周公经制圣学之大全孔子述作非吾之责而谁责后世不知此则是周孔之意是用事制而曲防经制大备礼事为之制曲为之防博学而详说述作大明 孟博学而详说立为成宪以俟后圣应冒头来者尚有稽意千载而下尚庶几如吾意之所期而卒不果也岂不悲哉非圣人本心之所乐应冒头一悲字生于周孔之前者率五百年而一遇圣人孟子尽心下由文王至于孔子五百有馀岁生于周孔之后者千有馀年而未遇焉上文由孔子而来至于今事极乎盛者其终必衰应圣之盛者难乎其继意故君子欲观圣道常愿如大道为公之世停蓄不露记礼运大道之行与天下为公不愿如周公孔子之事极盛而无馀也法与文至周公孔子而极此非吾之臆说也非吾一已之见周公仲尼复起无以易吾言也学孟子语太公报政周公曰平易近民民必归之史记鲁世家太公之封于齐五月而报政周公曰何速也平易近民民必归之则欲简而不欲繁周公之心也周公之心未尝求详扵法仲尼尝谓予欲无言天何言哉语子曰予欲无言子贡曰子如不言则小子何述焉子曰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则著书立言又岂仲尼之得已乎仲尼之心未尝求工于文不得已而犹为之粘上文斡一转圣人之志益可悲矣非圣人之本心应前悲字然则经制至于大备述作至于大明叙本文其殆救时之弊济道之穷应处世变之穷意开天下后世之惑应来者尚有稽意虽欲效黄帝尧舜氏之为而不可得也应原题下数语世之惑者不谅圣人之心反应前心字不知世变之不可骤返也反应世变之穷说学清虚者病法制之繁于是乎有剖斗折衡之说老子剖斗折衡而民不争安得如经制大备时尚惨刻者病文字之多于是乎有坑焚绝㓕之说秦始皇以焚书坑儒绝㓕礼学 安得如述作大明时愈变愈下世变之穷道术益为天下裂矣经制述作愈分裂矣独不思返天下于太朴应人情未漓意示学者以无言应真情相与意斯说也而果可用于周则周公孔子已为之矣经制果可以不备述作果可以不明则周孔已先为之又何待后人为之周孔之所不能为粘上文正说而后世欲强为之此清虚惨刻之徒非愚则狂也缴尽上意虽然周公之事不得而见之矣周公是达而在上者宣尼之业谁实绍之孔子是穷而在下者 引下文王通氏讲道河汾窃有志焉王通字仲淹讲道于河汾之上属之王通氏可乎设问曰王氏支离扬子五经支离支离者不得其雅也折倒王通若孟轲氏醇乎醇者也见韩原道文井田经界本之周公孟毕战问井地孟子曰云云夫仁政必自经界始井地不均谷禄不平仁义性善传之孔子孟子告子曰云云以人性为仁义犹以杞桞为杯棬孟子曰云云率天下之人而祸仁义者必 子之言夫云云人性之善也犹水之就下也人无有不善水无有不下孔子而下孟轲氏一人而已韩原道孔子传之孟轲轲死而后不得其传同上轲之死不得其传焉故曰周公殁天下无善治孟轲死百世无真儒四句全用程子语非知道者孰能识之前萹谓圣之盛者难乎其继此篇亦谓事之极者难乎其继意味正相似亦可谓与君擢唐虞三代纯懿论蔡徳润说天者莫辩乎易论机轴略同可以参看


  反题辨论格 此篇与鼂错不能过崔寔论同机轴
  文帝不及贾生        蔡 岸出处前汉贾谊传谊为长沙王太傅后岁馀文帝思谊征之至入见上方受釐坐宣室上因感鬼神事而问鬼神之本谊具道所以然之故至夜半文帝前席既罢曰吾久不见贾生自以为过之今不及也
  立说不及之名常生于过帝不及乎贾生则生之于帝为过矣生以豪杰之才过于自用生之所甚喜帝之所甚忧谪之长沙欲其少损而宣室之论愈过于前则文帝不及之叹盖惜其过于自用之辞云尔而非所以为褒也是就过之一字上用力
  批云说他人未出底话是要看他冷语处最有力老笔也
  人主有志于成就天下之豪杰者贾生以豪杰之才过于自用文帝欲成就之不欲其过于自用也不及之叹非真不及也恐生之过于帝也夫适然议论之间宣室之论能使其君欣然入其心文帝为之前席有不可㡬及之意自以为过之今不及也亦足以为一世之豪杰矣且说生之才可谓豪杰未说出主意然而转归主意动见于辞色者所以为喜文帝曰自以为过之今不及也而郁然于怀者实深以为忧忧其过于自用苟不深观其抑扬之所存自他人观之则过字似抑贾生不及字似扬贾生以此萹观之不及字是抑生非扬也而徐䆒其用舍之所极召之未㡬谪之长沙再召之方至又为梁王太傅则人君之用心所以成就其才于远且大者终不可得而见也以不及之词为褒而不以为抑则帝成就之心不可得而见矣吾尝以是而观文帝矣贾生以豪杰之才自奋于一世本传谊年少颇通诸家之书固帝之所甚重文帝重之超迁岁中至大中大夫而过于自用应起语抑有伤焉谊之才既有诸老先生之不及所以起绛灌之谗今而宣室之召议论尤过于前文帝所以伤之宣室之论自谓不及叙本文此不及二字当以冷语观之异乎他人之所谓不及盖惜之之辞云尔而非所以为褒也观帝不及之辞不是褒他正是抑他惜其过于自用也不然既以为不及矣而卒不用焉亦独何哉观帝不用他则知不及之语非喜之之语以是观之则文帝不及贾生亦可以考论其故矣举题语亦复连接不断夫人之所谓不及者且说他人之见必其在已者有所愧而在人者有所羡也我不如他所以有不及之语而文帝之所不及者则非是之谓也帝之所谓不及者非真谓不及他正是冷语不及之名常生于过说出本意帝不及乎生则生之于帝为过矣就出处过之一字斡得意出呜呼帝之不及生于帝乎何愧帝若真不及他夫何慊生之过于帝则生其可虑也哉生若真过于帝岂不大可忧忧之者盖惜其豪杰而欲成就之夫士君子抱负其所长以致用于一世此处文不失之抱脚雍容和缓且说君子之正论亦必观乎时中之义而后可以有为也记中庸君子而时中有所不足不敢不勉有馀不敢尽用中庸句法古人㓜学壮行孟夫人㓜而学之壮而欲行之未有不以是为凖的焉者也当以时中之义为凖的动焉而不相其时可进则进不可进则止进焉而不揆其君可言则言不可言则已扬厉激发以求尽乎吾才之所至此便是过扵自用则天下之事将有挠乱而不辑自用则败天下之事岂所以为善用其才也哉此非所以为成才生以豪杰之资益以圣贤学问之懿夲传谊年十八能诵诗书属文其必有以讲此矣以上数语且扬贾生奈何却抑之其志大而量之狭也学广而识之褊也如欲改正朔兴礼乐等语皆是志大通诸家之书皆是学广及谪长沙则意不自得便是量狭识褊登廷之初文帝召为博士正色论事有诸老先生之所不及此非先生之福也谊年二十馀最为小毎诏令议下诸老先生未能言谊尽为之对夫议论之所发有以使夫阅历之未深者无以企及其万一焉亦可以为难矣且说生之议论使时之未更事者不及之固是难得而老成虑事之君子曽少年论事之不逮兹岂其福而顾以为喜哉若夫诸老先生之所不及致有绛灌之谗非生之福 应前福字生之所甚喜盖帝之所甚虑也生以诸老未能言为喜帝以生之过于帝为忧礼乐制度之请为之谦逊谊以为汉兴二十馀年天下和洽宜改正𦍤易服色制度定官名兴礼乐云云帝谦逊未遑也夫亦微见其意矣帝之本心可见而生未之有察焉生未知帝未遑之心所以抑之长沙之谪本传天子议以谊任公卿之位绛灌之属尽害之曰洛阳年少初学专欲擅权云云天子后亦疏之以谊为长沙王太傅夫岂绛灌贝锦之工哉见上绛侯周勃灌婴也 毛诗萋兮菲兮成是贝锦达之于孤孽之馀孟独孤臣孽子其操心也危其虑患也深故达作之于困心衡虑之日孟告子下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以消沮其高世傲物之意谪谊于长沙正以摧抑其过于自用之心盖帝之所以成就豪杰之微权也应破题语延之岁月本传后岁馀文帝思谊而有宣室之召上方受釐坐宣室釐音禧福也夫亦以为动心忍性之效至是可以略见矣孟告子下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而英锐之故习谓生年少之才振发于议论之间者见本题注未见其少损也而有加焉其议论不减于前日而有加于前日则生之过于自用者尤愈于前日则今也不及之叹说不及二字其惜之也耶正惜之也其褒之也耶非褒之也疑词呜呼亦既以为不及矣而卒不用焉至此说出本意若是帝果以生为不可及何为不用之而反以生为梁怀王太傅为生者亦可以自喻矣生亦可自晓帝不及之语矣夫知其不可及而不以为不及者掩善者也再演不及意既知其不及而不用焉者弃贤者也再演不用意帝固不得为掩善而独弃贤也哉帝之心无此二项节病拊髀之叹犹得借才于异代冯唐传文帝称赵将李齐之贤唐曰齐尚不如廉颇李牧之为将也上闻之乃拊髀曰嗟乎吾独不得颇牧为将岂忧匈奴哉有贤如生知而弃之不宜其有此也又以拊髀一事为证见得帝不是弃贤者呜呼为生者亦可以自喻矣再说生自喻意正所以深明帝之所谓不及者非真不及也惜其才之过耳帝之不及生则生过乎帝者也说过字有力当汉息肩之日史记本纪汉兴至孝文百姓无内外之繇得息肩于田亩涵养之政如帝者亦宜矣而可过乎哉谓文帝之政如此不可更过若更要过则必至纷更多事帝以生之过已为忧应冒头郁然于怀者深以为忧意亦应生之过于帝生其可虑语生以帝之不及者为喜应冒头动见于辞色者所以为喜意亦应帝之不及生于帝何愧语梁傅之日以谊为梁怀王太傅且为痛哭流涕而建策焉谊上疏大略曰可为痛哭者一可为流涕者二可为长太息者六因陈治安之策帝于是而愈见其不及矣说愈见二字最有味此是冷语当反着虽然生过于自用不足以知帝之心固无足怪也说倒上意而后之论者毎毎以是寘优劣之辨而不及究其始末焉是可不为大惑也耶浚人谓帝之不及生则以生为优帝为劣岂不惑哉鼂错以不及其臣为五伯之事鼂错传错对策曰五伯不及其臣故属之以国任之以事或者为是而发以愧帝焉其愚不足论也错之心未必是如此而后世顾有矜已取名之主以为文帝胜贾生至僣为之论后之君乃立论以文帝胜扵贾谊又以胜字反映不及呜呼帝之心愈不可得而见矣不知文帝不及贾生之语帝之心已不可得而见今又云文帝胜贾生帝之心愈不可得而见 添一愈字谨论








  反题辨论格 此篇与文帝不及贾生论同机轴
  鼂错不能过崔寔       蔡 岸出处后汉崔寔传论曰崔氏世有美才兼以沈论典籍为儒家文林云云寔之政论言当
  世理乱虽鼂错之徒不能过也

  立说鼂错专尚奇谋谲计虽其智足称而其持论或过薄焉其激而为七国之变者乃其验也何足称述今崔寔之论时政大抵黜王而进伯缓徳而尚威其立论尤薄于错焉所以范晔论之以为寔之政论虽鼂错有所不能过非褒之也乃伤之也错不能过寔则是寔过乎错矣用智如错而可过乎哉用智而过错是欲移七国之变而震动于庙堂之间不亦过甚矣乎
  批云行文如断案此萹是也且说得不能过三字极有意味真可为法
  言有大而非褒错不能过寔似夸大之其实非褒寔也伤其立论之薄耳 是学欧文言有大而非夸语要未可以品藻常法论之也以品藻常法论则似褒寔以本意观之实伤之也夫君子拟人各于其党扬子拟人必以其伦又论语人之过也各于其党观其所拟斯可以知厚薄矣且说比拟大意未说出主意盖自三代而下从古者说来儒者论治暗指鼂错固有其智足称错号为智囊而持论之意或过薄焉如削七国之谋皆是过薄处君子亦既伤之君子既伤错之智不足道而或者于此暗指崔寔祖述其馀智而驰骋焉谓寔本祖错之馀智而为政论犹将有加乎其初寔之立论以威刑为主尤过于错之刻薄则君子以今凖昔暗指范晔而为之致其轻重浅深之论谓错不能过寔是独可以徒言而不深察其微意之所存哉岂可徒观其言而不察其意且含蓄未说出昔者范晔之论崔寔也以为鼂错有所不能过引本文其意之微者盖若此也应上微意字而论者相承以为是固所以抑错而扬寔者自他人见之真以寔胜于错兹不惟失晔之意范晔之见不如此而其为患盖有甚大焉者矣若以寔为胜于错则其为患尤有大于七国之变鼂错不能过崔寔吾于是乎申论之且凡所谓过人者原题与前篇机轴一同必其才智议论之有馀者也才智有馀方可过人而所谓不能过者必其有所不足者也才智不足则不能过人过者在我而不能过者在人则我之名尊矣总上两脚此其比方之大略也结上文而晔之所以论寔者则不若是然也亦如前萹帝之所以不及者非是之谓也机抽一同是何也虚设问君子论人之意应冒头意字亦当自其所拟者而观之也应接题拟字夫儒者论治且说大意暗用董仲舒事诚能使伊吕之无以加伊尹吕望 仲舒赞云刘向称仲舒之才虽伊吕无以加 以无以加三字比不能过三字舜禹复生而无以易也虽虞舜夏禹不能易仲舒正大之论则其为论始有可以关百世质天地而不惭者矣学中庸语盖自刘向之论贾谊以为伊管未能远过前汉贾谊传赞刘向称贾谊言三代与秦治乱之意其论甚美通达国体虽古之伊管未能过也 又以未能过字比不能过三字则君子于此由其辞之所及察其意之所存应意字已有见其王伯之杂而学术之不纯者伊尹王者之佐管仲伯者之佐今以谊比伊管是王伯之杂学术不纯处而况于晔之所以论寔者顾若鼂错而已耶向之论谊犹晔之论寔也皋陶之陈谟书皋陶矢厥谟伊箕之作训伊尹作伊训箕子陈洪范 用崔寔论中语云皋陶陈谟而唐虞以兴伊箕作训而商周用隆姑舍是不论也且舍古人而论汉由汉以来二三百年之间崇论闳议亦且不为少矣司马相如难蜀文必将崇论闳议创业埀统为万世基晔之论寔而致品藻焉又引本文不于他人乃以及错不以他人比寔而以错比之兹其为意必有可察者也应前深察微意语然则亦先观诸错之所以为人者而后可以论寔矣先说鼂错错之学术盖发源于申商者也错学申商刑名于张恢学术一偏申啇惨刻之学故曰偏心术随化错号智囊可知其心术日从事于奇谋谲计之中如削七国教太子以术数之类备边守御虽足以强国错言守边备塞又言屯戍之事又言制边县以备敌而天下自此日以多事矣时匈奴数犯边贤良一策后诏有司举贤良文学错在选中上亲策诏之思以亲事法宫烦人主之视听错对策曰五帝神圣其臣莫能及故自亲事处于法宫之中而更定法令之请必欲举高帝之旧而悉弃之错又言宜削诸侯事及法令可更定者书凡三十篇孝文虽不尽听然奇其才是乃田婴之所以谋齐通鉴田氏并齐商鞅之所以治秦者秦用商鞅定变法之令而错施之汉焉以婴与鞅而比错则错之为人可知幸文帝徳性之仁厚有未可以轻动者焉见上孝文虽不尽听语至景帝则不能保矣景帝即位迁御史大夫用错削诸侯之言术数一语养祸于羽翼东宫之日错言人主所以尊显功名扬于万世之后者以知术数也云云臣切为皇太子急之异时性与习成气类相聚见贾谊策云云而汉家治体为之寖伤后七国反以诛错为名呜呼用智而至于错亦已过矣与后面用智如错而可过乎哉相应而寔之论治虽错有所不能过焉引本文则若寔者其殆有甚于错也哉错不能过寔则寔胜于错夫错之为智盖㡬于申商矣见上注申啇惨刻岂可学于是而有过焉其谁能堪之若更过于错则必有大患尤甚于七国之kao变寔之论时政也引崔寔来说见本文大抵黜王而进伯崔寔政论云且济时拯世之术岂必体尧蹈舜然后乃理期于补绽决坏支拄邪倾云云今既不能纯法八世故宜参以霸政霸政则宜重赏深罚以御之 注八世谓三皇五帝缓徳而尚威同上刑罚者治乱之药石也徳教者兴平之梁肉也仁人之言宜不如是之薄也彼其意固以为药石所以攻疾同上夫以徳教除残是以梁肉理疾也以刑罚理平是以药石供养也而四牡横奔非箝勒鞬⿱不足以为救同上自数世以来政多恩贷云云四牡横奔皇路险倾方将箝勒鞬⿱以救之 注箝以木衔其口勒马辔辀车辕鞬犹束也则亦不思而已矣责寔之论不是夫补坏支倾顾岂无具而独出于刑威也哉见上注又云故严刑峻法破奸宄之胆昔者鲁哀公问社于宰我见语八佾云云 善用事者把不切题事说自然切题其意固在三家也三家谓仲孙叔孙季孙宰我言周人以栗之意亦欲以谀语而微动之耳朱文公注云战栗恐惧貌宰我言周所以用栗之意如此岂以古者戮人于社故附会其说欤而夫子闻之曰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见八佾全文 注孔子以宰我非立社之本意圣人非固谓其势之已成有不可以为之图者三家鲁之陪臣其僣已甚圣人非谓其势不可以图亦以为収公室之权夫自有道収其权在道不在威刑有不在于区区之刑威耳折倒崔寔刑威之论汉至桓帝之世崔寔事桓帝政令垢翫皇路险倾崔寔政论云自汉兴以来政令垢翫云云皇路险倾是岂刑威不足之咎哉非刑威之咎大臣无权时太尉李固杜乔皆下狱死戚臣窃政中常侍曹莭等干政亦思所以处此者而已矣寔当忍所以处之岂在刑威是时天下大势亡可𫏋待桓帝时衰弱已甚其亡可立足而待其所以自扶于将倾者亦以高文之馀泽有至是而未斩者也汉之所以未亡者以徳教犹在耳岂在于刑威哉于是而震之以威焉则汉之为汉将无一之可恃痛言寔之言刑威不足恃寔也不是之思责寔不此之思方举鼂错未尽之智而施之夹惹错来并说是欲移七国之变错时七国反而震揺于庙堂之间若以寔为过于错则其患必至于此不亦过甚矣乎说得过字好由是观之如晔之论判断范晔之言以为错之不能过寔者说本文其褒之也耶非褒之也其伤之也耶正伤之也 且疑辞与前萹同机轴错不能过寔则寔过乎错矣说主意极透彻用智如错者而犹可过哉应前语君子于此亦可以知史笔之微意矣晔之微意正在此呜呼史笔之意不著于后世于晔何憾也粘意字 结尾机轴亦与前篇同崔寔之名于错有光说寔胜于错 学毛诗于汤有光语后之好为论者以是为不可及而争趋焉言后之人不知晔之本意正是讥寔反以为褒而争欲效之此其为患可胜言哉应冒头凡天下之言利者以管仲为不可及管仲相齐以鱼塩冨国言兵者以孙武为不可及孙武吴起言兵者流此皆后世之不幸者也言利如仲言兵如武非天下之福言治者以寔为不可及又以管仲孙武来比崔寔则愚者求企智者求胜应后之论者以是为不可及而争趋焉意不仁之祸殆不知其所终矣应此其为患可胜言哉意呜呼此吾之所以深忧而力论也欤妙论
  前篇说不及二字是冷语发明此篇说不能过三字尤有判断两萹俱出蔡迂斋之手文势开阖抑扬自是一家机轴






  回护题意格 此篇可与前辈荀氏有二仁论参㸔
  管仲如其仁         张定甫出处论语宪问子路曰桓公杀公子纠召忽死之管仲不死曰未仁乎子曰桓公九合诸侯不以兵车管仲之力也如其仁如其仁注齐襄公立无常鲍叔牙曰君使民慢乱将作矣奉公子小白奔莒襄公徔弟公孙无知弑㐮公管夷吾召忽奉公子纠出奔鲁齐人弑无知鲁伐齐纳子纠小白自莒先入是为桓公乃杀子纠召忽死之管仲相桓公
  立说召忽管仲俱为公子纠之臣桓公杀公子纠召忽管仲俱当死于义今则召忽死之管仲不死而反相桓公子路以是而问孔子疑召忽以身徇义仁者为之管仲隐忍事雠非仁者之所为也夫子答之谓忽之死也以明道仲之生也以救时苟有关于天下之大谊者皆当为之而仁皆在焉故曰如其仁如其仁如之者谓仲之仁亦忽之仁也
  考官批云发得管仲心事明白议论愈出愈奇盖自荀氏有二仁论中来
  君子之立事管仲召忽惟论其关于天下之大谊而已仲之生也以救时忽之死也以明道而异同不与焉仲生而忽死皆关系大义何以异同为拘事之不可以㮣论久矣事有异同不可以一等论固有所当为而为者召忽当死而死亦有当为而不为者管仲当死而不死苟其有系于世道之升降民生之治乱有关于天下之大谊则君子皆为之忽之死仲之生皆是当为之事世无圣人之论孔子为之者世常以为是世之人每以忽之死为是而不为者世常以为非每以仲之不死为不是嗟乎以君子之用心指管仲而不获君子之名仲不死则以为非世之不为君子者将以是借口矣恐世之人见管仲不死皆以为非其不为君子者将以管仲之事借口矣圣人非方人者也方者比也而亦岂能已于言焉孔子岂容不荅子路之言而以仁许管仲公子纠之事引出本题人皆以召忽以身徇义仁者为之召忽为公子纠之臣见其君被害致命而死固仁者所当为而管仲隐忍其身不弃于沟渎之间仁者所不为也管仲为公子纠之臣见其君为桓公所弑既不能死又相桓公是忍耻以事雠岂仁者所当为 本出处下文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岂若匹夫匹妇之为谅也自经于沟渎而莫之知也夫二子之心一耳召忽管仲生也以救时管仲死也以明道召忽而仁皆在焉忽之死仲之生皆可以为仁一旦子路以是为问本出处而夫子以如其仁为对见本题注凡两言之本文如其仁如其仁如云者管之仁亦召之仁也主意明白管仲如其仁请申论之人有常言吾闻之夫子矣便就夫子身上说来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语卫灵公全句夫仁我所欲生亦我所欲也告子上生亦我所欲义亦我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古人盖有舍鱼而取熊掌者上文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盖言为仁者皆不可以求生也上文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于生者故不为苟得也 出处本文此改义为仁字曰是非夫子之意也引用之文 是若论为仁者不可以求生如此则与管仲之生意相反故先说破非夫子之意方说得主意来夫不明夫子之意而过为之说粘上文反说则人必皆为勇夫烈士之感慨然后可以为仁也如此则是人人皆为召忽之死不为管仲之生方才是仁夫人孰不爱生而有时而不敢爱转归正  所欲有甚于生者当死则死若其求生以害仁则固不可如其苟免求活有害于仁者固不可生而无以泽生民死而与草木俱腐则君子奚择焉如其生而无益于世死而无闻于时者亦不可吾故曰是非夫子之意也应前语吾有以验之矣引证昔夫子尝谓殷之有三仁矣见下注殷之末造纣时天之弃殷已久纣无道天弃之微子比干王室之懿亲也见下注相从而死于諌比干諌纣纣杀比干独微子去之不相从比干而死于諌则恐汤之不祀也语微子去之箕子为之奴比干諌而死孔子曰殷有三仁焉 注微箕二国名子爵也微子纣庶兄箕子比干纣诸父微子见纣无道去之以存宗祀箕子比干皆諌纣纣杀比干箕子异姓之臣也见上注死则无名不为比干之死去则不忍不为微子之生是以徉狂焉本注云囚箕子以为奴徉狂而受辱其去也以殷微子之去其存也以殷箕子之存其死也亦以殷比干之死故均谓之仁焉去者为仁存者为仁死者亦为仁 此一段全袭荀氏有二仁论大抵仁固不在于徇身生则是徇身亦不在于徇道死则是徇道要之出于天下之大义应破题世道之升降照小讲民生之治乱主意在此三句苟其有关于是关系上三句则仁不可胜用焉如此则是仁 孟仁不可胜用也呜呼比干之徇道召忽以之召忽之死如比干之死微子箕子之徇身管仲以之管仲之生如微子箕子之生夫子之待人一矣孔子待殷之三仁与称管仲之仁则一岂有在殷则为仁而在齐则异其心哉岂以殷之三子为仁而以齐之二子为不仁哉方齐之乱见本题注小白子纠俱失身于外小白奔莒公子纠奔鲁其势无两立之理也小白入必害公子纠公子纠入必害小白管仲二子择君而事管仲召忽俱事公子纠一日之去就而终身之大谊存焉应破题大谊字子纠之没召忽死之见本出处固天理也召忽当死而死固可以言仁仲何人也先抑管仲忍辱于桎梏而为之左庄九年桓公即小白入鲍叔曰子纠亲也请讨之管召雠也请受而甘心焉召忽死之管仲请囚鲍叔受之及堂阜而税之归而告曰管夷吾治于高傒使相可也易用说桎梏桎梏囚之具夫一日之生不足以易终身之节仲虽不死而人不以为是齐相之贵何足以偿天下之谤仲虽相桓公而天下皆以为非 抑仲至此仲之智犹以相齐岂不足以知此抑扬管仲仲之心犹忽之心也仲之心与忽则一仲盖以谓君臣之义与天地并臣当为君致命有忽为之足矣有忽死于义则仲可以无死天子弱而未尊谓小白四裔强而未宾如椘人之类此其患岂特主辱而已哉为管仲张本夸大其功吾而相与为匹夫匹妇之谅见冒子注则谁与任其责也若忽既死仲又死则谁任尊主攘夷之责自今而观后世所谓不忠之臣无所资以为非义者实闻忽之风不忠之臣不敢为不义者以闻召忽之风能为君致命也则忽之仁在天下也忽之死也以明道固可谓之仁矣而春秋之民不至于服左衽而言侏离者此句文自韩愈与孟简书中来云云然向无孟氏则皆服左衽而言侏离矣注后汉语言侏离蛮夷语声也 又语宪问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谓非仲之仁可乎仲之生也以救时不可谓非仁也其没也以君召忽之死其存也以天下管仲之生果孰是而孰非耶忽虽是而仲亦未为不是虽然仲之心是矣而迹非也又斡一转谓仲虽生以救时为念其心固是但不能为君死于义其迹非也毋怪乎由之以为惑也引子路之问意匡章子以责善而获不孝之名孟公都子曰匡章通国皆称不孝焉云云孟子曰夫章子子父责善而不相遇也父子之间不责善责善则离离则不祥莫大焉管仲以爱天下而得未仁之谤本出处未仁乎世固有仁人君子之心以匡章比管仲而沦于负俗之累者多矣章之不孝如仲之未仁其幸则有圣贤为之辨明匡章得孟子为之辨明管仲得孔子为之辨明而不幸则终身无以自白若不遇孔孟则二人之心无以暴白扵天下由也出入于夫子之门墙谓子路固尝讲闻纲常之大义应破题大义字异日之结缨不屈㐮十五年卫太子蒯聩入孔氏追孔悝子路入太子闻之惧下石乞孟黡敌子路以戈击之断缨子路曰君子死不免冠结缨而死可信今日爱忽而疑仲也谓子路喜忽之死疑仲之生不特此也结上生下由之惑未驱子路之疑未去而赐之问继至子贡之问随至则天下之疑仲又非一人也如此则非特子路疑之不知以身徇义无忽则仲固为之又为仲说若忽不为君死则仲亦先为君死有忽则仲养其身以有待也忽既知大义而死则仲可以生而救时也受一朝之辱可以安天下之民应一日之生亦应生以救时意蒙一身之谤可以立万世之功应天下之谤亦应生以救时意均之大义之所在应大义字则仲之仁亦忽之仁也应仲之仁犹忽之仁也夫子何爱于言而使仲有不可洗之辱哉孔子亦何害不言而洗雪管仲之辱呜呼非管仲之仁不足脱天下陷溺之祸见上注 言得仲而后天下免其祸非夫子之论无以知仲有爱天下之心仲得夫子之论而后天下知其仁去之千百载而下自周而隋而王通氏以其学传之河汾王通设教于河汾之上曺魏之事陋矣魏曺操而二荀在焉文中子曰荀氏有二仁焉彧以直谏而死荀彧攸以事君而生荀攸而通断以为生也以救时荀攸之生死也以明道荀彧之死为荀氏之有二仁焉详见荀氏有二仁论详注吁知管仲忽之皆为仁则知荀氏之二仁也以荀彧比召忽以荀攸比管仲通之言圣门遗意欤谓王通亦得孔子之意此论虽非本旨然主中说立意亦可以备一说





  贬题立说格 此篇可与张定甫管仲如其仁论参㸔
  荀氏有二仁         陈 芳出处文中子周公萹或问荀彧荀攸子曰皆贤者也曰生死何如注云彧死攸生 子曰生也以救时死也以明道荀氏有二仁焉注彧字文若佐魏祖大有功或谓魏祖宜加九锡彧曰本起义兵所以正朝安国也君子爱人以德不宜如此魏祖闻之不悦彧饮药而死彧从子攸字公达魏国初建参谋帷幄举事谨密魏祖常称曰荀令君之仁荀君师之智然彧初仕汉汉亡则死攸独仕魏魏存则生明道救时皆谓仁矣
  立说古之君子贵以其心公天下不贵以天下徇其身可行则行可止则止此二荀之扵魏未免以一身求徇于天下故所急者在民则徇民所急者在义则徇义是虽荀攸以智自效而生也以救时荀彧以义自守而死也以明道是皆以天下徇其身而不能以其心公天下君子以是知可以为荀氏之仁而非天下之仁也
  陈止斋批见识透彻议论老成开阖抑扬曲尽其妙 止斋编论格以此萹为第一
  君子贵以其心公天下以公天下为心不必急于救时明道方才是仁不贵以天下徇其心此古之君子如此若彧之死攸之生皆未免以身徇天下夫天下至大矣顺接破意使其功之足以加乎人心公天下意利之足以及乎时心公天下意是亦可矣如此亦可以为仁岂必以其身之为贵而轾天下哉不贵以天下徇其身盖天下非吾之所能必为也言天下之大不可必徇乎一身之所欲为操必为之心粘上文反说则必将忘已徇利暗指二荀以一身求徇于天下之利视一世之所急而力趋之彧之死攸之生皆是操必为之心所以急故所急者在民则徇民矣生也以救时是徇民所急者在义则徇义矣死也以明道是徇义君子之尽夫仁也此是古之君子可行则行不行则止未尝操必为之心而岂切切然以其一身求徇于天下乎应破题语昔者荀彧荀攸当汉之微言事曹魏时有悯时忧世之心而急于求遂一则急于救时一则急于明道故不暇择君而从之事曺魏便是不择君迨夫曹氏之势日隆而不可御言曺操欲加九锡攸以智自效见本题注参谋惟幄彧竟死之荀彧饮药而死生也以救时荀攸死也以明道荀彧其先天下而后一身可以为仁矣彧之死攸之生固是爱人忘身者然不免于以天下徇其身而非以其心公天下倒翻转应破题语君子是以惜其可为荀氏之仁而非天下之仁也说得荀氏之仁意文中子曰荀氏有二仁古人以仁者天下之达道见记中庸非必为天下然后为仁也不贵以天下徇其身苟必待为天下而后为仁粘上文反说则仁必爱人也然后为公于人语里仁唯仁者能好人能恶人仁必杀身也然后为㤀其身语卫灵公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夫仁者固爱人而求仁者亦有杀身以成仁者矣粘上文演以爱人㤀身为仁是有所利而为而仁止于爱人㤀身粘上文演则为仁者不能无待于天下也如此则是为仁者未免以身求徇于天下应君子贵以其心公天下不贵以天下徇其身之意昔者夫子思济斯民之心用夫子事说以其心公天下意周流当世而欲得君以行道未尝不欲利天下盖甚于涂炭之民之欲脱也我之欲利天下尤甚于天下之求我 孟子坐于涂炭七十二君而无所见用固七十二君之罪也夫子历辙列国卫灵公问陈而明日行应可行则行意 卫灵公问陈于孔子孔子对曰云云明日遂行晋杀鸣犊及河而返应可止则止意 家语晋杀鸣犊大夫及河而返夫子亦太落落矣不与时合夫子而逆忧其不合演上文是夫子之爱其身也如此是未免以天下徇其身夫爱人㤀身所以为仁应前四字而夫子不然言夫子不当以天下徇其身而后世之言仁者莫先焉必如夫子以心公天下然后为仁则仁之为仁必有大焉者仁之道甚大而非止救时明道之谓也岂止如二荀所为夫曹操之不应篡汉曺操为汉将实汉贼也庸夫孺子知之此说曺操欲加九锡之时孰不知之孰谓二子明智甘心辅之乎荀彧荀攸盖刘吕二袁不足以共功先主吕布袁术袁绍而生民之祸亦甚矣说是时之急如此岂容坐视之当是时也非有英雄豪杰之才不足以振起之旋引二荀意来二子徬徨周章而不忍斯民之急言二子视一世之所急而力趋之扶植曹氏而图桓文之功欲曺操图齐桓公晋文公之伯业此其用心不可谓不仁矣且先扬彧之死以救时攸之生以明道亦可以为仁 大凡做论欲扬则先抑欲抑则先扬此萹欲抑二子不得不先扬之曹公不能坚守臣节而文若卒以忧死见本题注其仁复不居管仲之下也如召忽管仲事公子纠既被杀召忽死之管仲不死今荀彧能死则又胜管仲之不死矣 亦得司马温公议论由是言之演上意则二子之为仁其不可诬矣荀彧荀攸嗟夫二子之为仁所以求为此名也转归抑二荀意言攸之生以救时彧之死以明道皆非以其心公天下而以天下徇其身使仁而止于爱人则二子之爱人不为无其功仁止于爱人则二子可以谓之爱人 应前爱人字使仁而止于㤀身则二子之㤀身不为无其实仁如止于㤀身则二子亦可谓之㤀身 应前㤀身字吾恐仁之为仁非止于此也仁非止于爱人㤀身也君子之所谓仁也自尽于吾身而无所憾以其心公天下不取必于天下而无不获不以天下徇其身极天下功名之可慕而一不义则寕舍而不为以其心公天下 孟子行一不义杀一不辜而不为也急生民陷溺之可哀而一失身则寕止而不顾不以天下徇其身 语一朝之忿㤀其身其见于设施形于事业以公天下为心则凡所发见无非仁也非爱人㤀身则无为应前四字 大意谓君子之仁于救时明道之事固不为而未尝攫取夫爱人㤀身者以为吾事业设施之地焉若夫汲汲焉攫取救时明道之事以为足以尽吾仁则不可也此道之所以为难明而仁之所以为难尽也哉仁之道夫岂二荀之所能尽今彧与攸也举二荀实事劝迎主上以为服英雄之资荀彧传曺操在许谋迎天子众以为山东未定彧曰诚因此时奉主上以从人望大顺也諌舍袁尚以幸乱亡之可取荀攸传时袁谭围袁尚群下多以为刘表强当先平之谭尚不足忧也攸曰袁氏据四州之地带甲数十万今及其乱而取之天下定矣是其救时者犹未免乎君子之议攸之生也以救时既不是而其所谓明道者安知其不出扵盖前日之愆而不死者又不足论也彧之死也以明道亦不是详见本题注君子不直许之以仁剔出仁字说无亦曰汉魏之仁人焉可也发得荀氏之仁意出立言之轻重说王通言二荀之旨岂非以是仁也特荀氏之有焉尔发尽本意商辛之酷虐天下所同弃也汉献㓜冲曽不烈于此矣入汉献帝来以献比纣微子比干王室之懿亲也微子纣庶兄比干纣诸父彼相从而死于諌则恐成汤之不祀也微子去之比干谏而死箕子异姓之臣也死则不敢不为比干之死去则不忍又不为微子之去是以徉彺而为之奴并见论语微子萹其去也以商微子其存也以商箕子其死也亦以商比干而孔子以为商有三仁前萹已详注荀氏之生也将为微子乎吾不知也以荀攸比微子箕子其死也将为比干乎吾不知也以荀彧比比干是仁也王氏以为荀氏之有亦既得之矣见得荀氏有二仁意出抑吾有疑焉曰生以救时死以明道又把两句来辨难时与道非判然不相为也时与道则一孔子作春秋于晚周之衰明道即所以救时孟子谈仁义扵战国之季明道即所以救时此明道也而亦救时也发出上两句意汉魏之不两立汉未亡则魏不当篡则荀氏生死不两是也二荀仕汉魏既篡汉则彧之死攸之生必有一个不是生而是则可以无死也以攸之生为是则彧必不死死而是则前日之为非矣若以彧之死为是则前日不当仕汉 此两句文法得孟子前日之不受是则今日之受非也云云生与死舛时与道果异矣生与死既不同则时与道为二物矣王氏岂未之思乎岂王通言之过抑岂荀氏之言哉抑二荀自言之过不断尽有不尽之意
  前篇是回护管仲未仁此篇是贬二子未免急于以身徇天下未可以为天下之仁似若各有所短但前萹是脱此萹意思翻转为之可以参看当自有得











  评品优劣格 此篇与洪扬祖张冯汲郑成名论同格
  王贡材优龚鲍        应 武出处前汉鲍宣传赞及至汉兴将相名臣怀禄耽宠以失其世者多矣然大率多能自治
  而不能治人王贡之材优于龚鲍守死善道胜实蹈焉

  立说谓二龚鲍宣大节足尚最关汉家盛衰消长之数有不系乎材者如王吉所学似无歉于材彼贡禹小人阿世苟容其才无足取者班固论人不观其大莭而顾以王贡之材为优于龚鲍殊未尽善若论龚鲍之莭诚优于王贡多矣
  批云倒挈龚鲍为主出脱王吉但直贬贡禹品藻极当
  君子之论人物指班固论人不当当于其大节观之指龚胜龚舍鲍宣大节之或亏指贡禹则材有所不必论矣谓贡禹之节不足取何取其才盖士之生斯世顺说固贵有经济之材足以为世用先扬然至于关国家之盛衰与后面相应风俗之消长与后面相应则有不系乎材者后抑 含蓄实系乎莭意自世之陋儒指班固无深见远识抑其论人不当始略其节而论其材龚鲍之莭王贡之才夫岂知天下之所少者固岂在乎材也哉不在乎才而在乎莭西汉之士格致与后萹同大抵以才智相先且说才字故其弊也至于廉隅不立苟且自将此是才之弊暗指贡禹所谓立身律已挺然特异者大莭盖莫之见也徒有其才尔有人焉介然自守暗指龚鲍其操履之固名莭之显此是大莭足以扶衰世而振薄俗有补于汉此诚有关于盛衰消长之数者应前盛衰消长四字安可以廉于材而少之耶应前所少非才意则亦观其大节而已矣谓龚鲍大节优于贡禹之小才王贡材优龚鲍固之论盖以材论也引本文才字是乌足为善论人物者责班固夫立天下之义者存乎节成天下之事者在乎材且双关说材之与节二者固不可以偏废且未分优劣而君子之论判断以谓与其有馀于材才不足取宁若有馀于节莭有足尚固非重夫节而轻夫材也又斡一转辨才莭二字盖天下固有扶持世教立千万世君臣之义使之截然不可犯此是大节有非才之所能尽方见才不及节故闻伯夷之风者至于顽廉而懦立孟万章下闻伯夷之风者顽夫廉懦夫有立志虽伊尹之任且不与焉同上伊尹曰云云思天下之民匹夫匹妇有不被尧舜之泽者若已推而纳之沟中其自任以天下之重也此固才节之辨也引证似有病伯夷圣之清伊尹圣之任未可以是而分才莭之优劣后世节义不明过后世来类以才而相尚应冒头汉世以才相先至以是而寘优劣之辨辨优劣字夫优劣固可以材论也且放宽抑不思后世之所谓材者又宽一着其果能尽如古人有卓然可称者乎后世之才又不如古人之才苟不能尽如古人粘上文则汉之世非其所少也应冒头所少非才意而又安可略其节而论其材哉应冒头语先汉之兴叙本文意导天下以利势之涂而士翘然以才自见汉世以才相先宣元以来宣帝元帝士习曰薄少大莭非谄谀阿世则迎合苟容也非侥幸求进则持禄固位也包贡禹孔光张禹之徒廉耻不存名检尽废无大节所谓知进退谨操履者几何人见得守莭之人甚少汉盖至是衰矣小有才之人何补于汉是则汉之所少者非才也应冒头意求其有裨于汉之盛衰消长之数者应冒头盛衰消长四字岂非清节之士乎过龚鲍二龚鲍宣入龚胜龚舍鲍宣来当汉之衰应上汉衰字独能以礼义廉耻自守以下说龚鲍大莭宁甘心于不仕而不肯为二姓之从两龚传王莽篡国遣使者安车驷马迎胜胜称病笃云云谓高晖䓁曰吾受汉家厚恩亡以报今老矣旦暮入地谊岂以一身事二姓哉宁死于淫刑而不忍一日负汉鲍宣传宣为司隶摧辱宰相事下御史中丞王咸举憣太学下曰欲救鲍司隶者会此下又守阙上书遂扺宣罪减死一等髠钳宣既被刑乃徙之上党其凛凛大节足以振起颓风矫正薄俗清节有关于盛衰消长之数如此一时清节之士仅有此耳只有三子清节可赏而世儒之论班固乃使不得侪于有才之列者何耶设问原固之意且开盖谓胜以非拨烦吏见轻龚胜守右扶风数月上知胜非拨烦吏乃复还胜光禄大夫宣以举措烦苛获谴鲍宣举措烦苛上责之舍以召至无所建明而去初龚舍以胜荐徴为谏大夫病免复徴为博士又病去又拜为光禄大夫数赐召终不肯起若有不足于才者且说三子之不足于才岂知吉之通经学古见本传王吉少好学明经明王制述旧礼本传臣愿陛下与公卿大臣延及儒生明王制述旧礼欲建万世之长策以举明主于三代之隆本传吉上疏言公卿幸得遭遇其时言听谏从然未有建万世之长策举明主于三代之隆也似无歉于才轻出脱王吉彼贡禹何为者直贬禹一人资石显以为援而不知愧石显传显为中书令元帝委以政事无大小因显白决贵幸倾朝百僚皆敬事显其后害望之公卿以下畏显重足以立知萧望之之死而不争萧望之传会望之之子汲上书讼望之前事事下有司复奏望之教子上书失大臣体不敬请逮捕㳟显等知望之素高莭不诎辱建白望之自以托师傅援终不坐非欲诎望之于牢狱塞其怏怏则圣朝无以施恩厚上可其奏使者至召望之望之饮鸩自杀阳为诚切而阴实有所主如孔光张禹之庸邪固位皆足以致汉之衰而举大柄以授之孔光领尚书事凡典枢机十馀年又居公辅位前后十七年 张禹代王商为丞相封安昌侯二人皆阿谀取容持禄固位者也是乡原之小有才耳语乡原徳之贼也 司马光曰孝元践位之初虚心以问禹禹宜先其所急后其所缓然则优㳺不㫁谗佞用权当时之大患也而禹不以为言 此萹议论祖此而顾可以为美乎深责贡禹论人而不论其节责班固则亦何以知王贡龚鲍数子之孰为优而孰为劣也谓龚鲍优于贡禹故尝论汉清节之士盖自二疏之后世莫之见䟽广为太傅兄子受少傅朝廷以为荣云云即曰父子俱移病上疏乞骸骨上许之云云故人邑子设祖道供怅东都门外送者车数百两辞决而去道路观者皆曰贤哉二大夫而孔光张禹诸人甚无禆于汉之盛衰消长之数应前新室以鬼蜮之资王莽篡汉更号曰新室诗为鬼为蜮能夺诸国人而不能夺诸匹夫之怨见前注鲍宣何武不肯附莽则徒以龚鲍之节介然不屈见前注故东都名节之风实基于此而世未有能察者党锢传中兴在运汉徳重开而保身怀方弥相繤袭去就之莭重于时矣注逢萌严光之属李业费贻之不降其志不屈其身李业有志操介特公孙述徴之托疾不起叹曰危国不入乱邦不居其辞志不屈则闻龚鲍之风有立也归功在龚鲍清莭上 用孟子闻伯夷之风者懦夫有立志语严光高尚于东都新造之日严光字子陵帝遣使聘之三反而后至除为諌议大夫不屈乃耕于冨春山陈蕃李膺力扶于汉徳将衰之时党锢传李膺陈蕃更加褒重学中语曰天下模楷李元礼不畏强御陈仲举又陈蕃赞然其信义足携持民心汉世乱而不亡者数公之力也其来盖有自哉归功在龚鲍清节上班固作史不能表而出之责班固既以龚鲍之清节与王贡而并称复以王贡之材而优于龚鲍叙本文呜呼固亦小有才而阿其所好者深责班固不能辨别人才之优劣 用孟子语以固之作史排死节而不叙杀身成仁之美其见之陋如此责班固不叙死莭之美 独行传或志刚金石而剖析于强御或意严冬霜而甘心于小谅亦有结朋协好幽明共心蹈义陵险死生䒭莭虽事非通贠良其风轨有足怀者 语有杀身以成仁宜其不知有龚鲍也谓班固不贵重死莭之人宜其不重龚鲍论人不要其大节亦奚以论云不脱了节字
  此篇与欧阳起鸣孝宣功优孝文论亦同格俱是倒翻一转以优为劣可以参看



  评品优劣格 此篇与应武王贡材优龚鲍论同格
  张冯汲郑成名如何      洪扬祖出处西汉张释之等赞曰张释之之守法冯唐之论将汲黯之正直郑当时之推士不如
  是亦何以成名哉

  立说谓张冯汲三子有爱君之心不求名而名自尔彰郑当时荐引非人特沽誉耳岂可
  与张冯汲为俦班固例以成名称之其论未尽善也

  批云评品当情抑扬有法深得断案之体
  不察夫人爱君之心谓班固不知张释之冯唐汲黯三子爱君之心而顾与时之要誉者㮣称之乃与郑当时要求时名者一例称之或者有遗论矣谓其说未尽善何者问起名者实之宾也将名实字对说有其实者必不计其名暗指张冯汲三子而汲汲以求名则其实不足观也已暗指郑当时称赞人物而不要其心暗指班固则由中之诚指三子有爱君之心㡬何其不与外假而伪者同论哉指郑当时要誉西汉人才最为近古大凡做汉唐人物题小讲处只说数句便入题铺叙稍长方说得意尽大抵非好名者且先说汉之人才不好武不好名冯唐汲黯先扬三子卓荦先后卓荦谓出人一䓁虽其优劣不同此句有含蓄要为结末张本而爱君之诚随遇辄发应破题 三子皆主于爱君慷慨激烈明析是非演说爱君之意彼其身且不复顾而何暇为名计乎应有其实者不计其名下视沽名之当时接时流以驾虚声而荐进人才卒流于逢君者相去万万却贬郑当时一人谓其荐举人才徒要誉而已且如桑弘羊孔仅皆当时所荐以三子比之相去万万倍班氏传汉引班固来说习见时人亟称四子之名亟屡也遂比汲郑以为俦比去声合也俦例也而复上及于张冯以上且总说班固㮣称四子之意吁三子者之名张冯汲非其有志于成此名也不计其名忠诚一念发于爱君应破题 三子爱君人叹其难而名自尔彰不求名而名自显三子初无心也以上扬三子其可与要誉者同论哉专贬当时一人是以同论君子以为有遗论矣此句又责班固拟人不以其伦张冯汲郑成名如何妄意如此夫人之难论久矣按迹而遗心则善恶未易断以迹而观则四子未易分优劣以心而论则三子优于当时徇名而㤀实则公私未易定以名而观则四子未易分优劣以实而论则三子优于当时人臣委质以事君固有心乎为国不以名为念而名自尔归之者暗说张冯汲三子亦有心乎为已必以名为急而名亦滥归之者暗说郑当时其为善恶公私之判久矣总原起善恶公私四字苟例以时之所称者论之暗说班固不惟不足以知君子指三子亦不足识小人指小人甚矣其不可不审也以上含责班固之意泾渭之不同流泾清渭浊冰炭之不相入冰寒炭燠夫岂固自为之区别哉呼唤引下意性不同也清浊寒燠其性各异苟比而同之反结上意 用经语比去声则是清浊可殽是泾渭可乱而寒燠可混矣是冰炭可同人之论人也亦然归在论人上来昔之善论人者莫如孔子以孔子比班固有扣于函丈者曰有问孔子扵函大之席者齐之管仲何如或问曰人也孔子答郑之侨奚似或问 郑子产名侨曰𠅤人也孔子答至于子西或问则曰彼哉彼哉孔子答 语十四或问子产子曰恵人也问子西曰彼哉彼哉问管仲曰人也注彼哉无足称之辞子西之得齿于敬仲子产齿列也犹左传不敢与诸任之齿必其一时之名埒扵二子埒䒭也而列国交称之久说当时人搃称三子使夫子徒信其名而㮣予之反说夫子则鄙夫不可与事君指子西语千七鄙夫可与事君也与哉宁不与卓荦之士同科欤指子产管仲吾是以深不取孟坚之同赞四子也原题下用证以夫子之论三子胜于班固之论四子以管仲子产比张冯汲三子以子西比郑当时谓惟夫子方能判㫁三子之优劣班固妄以四子比而同之夫cq=13四子之名虽同且总说而其所以为名者则异要别优劣心乎求名惟庄为然先贬郑当时一人前汉郑当时字荘 平时志尚以任侠自喜同上以任侠自喜悦慕知名之友同上其慕长者如恐不称知友皆天下有名之士以求表见于天下是有心于求名好名之念翘然于中指出当时好名凡其置驿以示劝同上常置驿马长安诸郊请谢宾客推毂以为公者同上每朝必言天下长者其推毂士及官属丞史诚有味其言也非为国也要誉以成名也应破题要誉字惟贤知贤古称连茹议论好 易㤗卦㧞茅连茹庄为何人责当时宜其所举者皆聚敛之臣前食货志东都咸阳孔仅桑弘羊二人言利事析秋毫故当时进言而逢君之恶孟告子下逢君之恶其罪大以重汉民之朘削也谓当时荐言利之臣剥刻万民之膏脂若是而以推士名引本文其有负于君多矣所以深责当时庄之心岂三子爱君之心哉此一句斡归不如三子有爱君之心盗环犯跸帝怒方震却取三子 前张释之传文帝出中渭桥有一人徔桥下走乘舆马惊捕属廷尉释之奏犯跸当罚金上怒而释之婴逆鳞之锋以平国法同上释之曰法如是更重是法不信于民也其后有人盗高庙玉环下廷尉奏当弃市上欲致之族释之曰盗庙噐而族之假令愚民取长陵一抔土陛下何以加其法乎 数批逆鳞用魏徴语幕府差级王诛且加见下注而冯唐乘拊髀之机以存良将前冯唐传文帝辇遇问唐曰吾闻赵将李齐之贤父老知之乎唐曰齐不如廉颇李牧上拊髀曰吾得颇牧为将岂忧匈奴哉唐曰陛下虽有颇牧不能用也上怒对曰魏尚为云中守军市租尽给士卒是以匈奴远遁今坐上功首虏差六级陛下下之吏削其爵虽得类牧不能用也是日令唐持莭赦之复为云中守黯之忠鲠尤出天性见汲黯传正直规主切中膏肓见本文凡所言皆中帝之心 膏肓用左传膏之上肓之下语虽枘凿如武帝谓与武帝不相合 枘方凿员亦以社稷之臣许之汲黯传武帝招文学儒者上曰吾欲云云黯曰陛下内多欲而外施仁义柰何欲效唐虞之主乎上曰甚矣汲黯之戅也后上谓严助曰古有社稷臣黯近之矣天下想望其风采巍如天人莫可梯接谓汲黯如天人之不可以阶升则三子之名可谓卓卓矣总说张冯汲三子然亦岂有心扵成此名者哉归主意不计其名十年不调骎骎遐遁张释之为骑郎十年不得调 遐遁谓远避去自代为郎迟迟暮龄冯唐传父徙代唐以孝著为郎 暮龄谓晚年也黯也排屏罢黜了不介意汲黯屡罢出而拳拳爱君犹感激于再召之时汲黯后坐免数年召为淮阳太守黯泣曰今病力不能胜郡事愿为中郎出入禁闼补过拾遗坎流周旋徐摅忠略已上言三子惟在爱君不计其名此岂汲汲好名欲借誉于㳺士以自成其名者之为哉三子岂郑当时好名者之比以三子而视当时分优劣盖不啻泾渭冰炭之分矣照前泾渭冰炭四字缴倒郑不及三固不能鉴人品之善恶子又责班固不知人品 优劣鉴烛志虑之公私察也烛而牵合同传已为非是照也谓固牵合四子且复例以成名者夸之同赞引固之论人厐矣本文厐杂也演固之论时人之论也馀意谓班固之论必本于时人之论者四子之名一时之人而四子之心时人未必知也露出名字时人知其名之同固欲汗青以传不朽不知其心之 异谓班固作汉书汗青乃亦随声雷同谓其各以一莭成名竹也古者以竹为简庄之名庄之欲也谓班固随时人之论三子之名岂三子之志哉郑当时之心本好名知三子之心者一洗之三子之心不计其名庶乎其无遗论矣要知三子爱君之心此段责班 固以四子虽然庄不足道也并称不当理三子者之优劣破题相应驳退郑当吾必以长孺为称首时于三子之中又 分高下取盖二子之忠在扵一事汲黯又优于二子而黯之忠见之终身黯字长孺二子之忠不及黯黯二子之名著于一时之忠过于二子前后而黯之名高乎百世所言皆忠直二子又有不可同论者之名亦不及黯黯之守莭死义佥论属心名亦过二子又不可以三子并称汲黯传淮虽多欲之讥南王谋反惮黯曰黯好积薪之喻直諌守莭死义见前注内多欲而外施仁御史大夫黯见上曰陛下用群臣如积薪耳后来者居上微近于戅见前甚矣汲黯之戅也而肝胆秋霜矣忠肝义胆凛然如秋霜之可畏揖客之亢重朝廷也同上卫青既益尊黯与亢礼或谓曰君不可不拜黯曰大将军有揖客反不重也刀笔之诮厚天下也同上张汤数奏决谳得幸黯曰刀茟之吏专深文巧诋陷人于罔昆邪之谏尊中国也同上昆邪王率众来降汉发军二万乘迎之从民贳马黯曰何至疲中国急外裔乎孰非爱君之心所充乎应爱君二字正色朝端而淮南之谋寝要必有为之本者唐裴度传韦处厚疏汲黯在朝淮南寝谋呜呼安得若人者用之以尊朝廷哉末又并将张冯抑退只取汲黯能尊朝廷最有见识名不足羡也有判㫁
  前篇取龚鲍之莭而抑贡禹之材此萹取张冯汲之爱君而抑郑当时之要誉是分优劣格





  就题褒贬格
  魏相称上意         陈傅良出处前汉魏相传相为丞相总领众职甚称上意
  主意宣帝自是刑名之主而魏相当有以济其所不及乃复以严毅佐之是徒将顺其君所行之便相徇而至于相欢而已此实当时君臣之病大凡褒贬题须是褒无溢美贬无溢恶虽使其人闻之亦为之心服方是的当此题本是褒题然魏相却有当贬处故以相知褒其称上意却以相济不足贬其不能辅宣帝之不及也
  批云止斋之论此篇却𫇭有段眼易学者
  论曰古之君臣非如宣帝魏相其心则相知意虽相得而其道则相济宽严要相济相知之深而相济之不足意虽称帝意不当济之以严君子犹以为未善也贬魏相为臣之道未尽善凡人臣之事君且泛说不度其君之所可为以就其有为之志者非也此说不能相知安扵其君之所可为是称上意而不辅其所不能为之缺者亦非也却不能济其不及亦未是 此格可学何者咈其上之所欲不能称人君之意相持而至扵相戾者彼此相制至于乖戾固君臣之患固是君臣相与之病处惟其所欲之便称其意相徇而至于相欢者徇情而不相济尤君臣之患也尤非君臣相与之道看他节节生意故夫正总论善事君者能尽臣道者虽不逆其意而戾其所欲虽不拂其所欲亦不逢其意以求中其所欲亦未尝逢君之恶是非相知以心相济以道者不能也谓如此之臣必相知而能相济者也 应破题句汉之魏相有声于宣帝之日前宣帝赞孝宣中兴丙魏有声君子贤之且先褒魏相此欲抑先扬格然帝以刑名绳下宣帝纪宣帝以刑名绳下相以严毅总职魏相传相总领众职云云相为人严毅刑名严毅以寓贬之意 史臣谓其称上意是已叙出处独惜乎相知之深而相济之不足犹未可为善也照破题句是贬之也魏相称上意请申论之夫自知其君可以王而与之王者伊尹也孟汤三使往䀻之既而憣然改曰吾岂若使是君为尧舜之君哉自知其君之可以霸而与之霸者管仲也孟管仲以其君霸是故伊尹之说成汤无卑论后冯衍传伊尹干汤七十说而乃信王故曰无卑论汤之受之也无难色汤即受伊尹之说管仲之说桓公无侈说家致思萹管仲说桓公桓公不受公之暗也以伯故曰无侈说而桓公之受也亦无异图桓公即听管仲之言君臣之间相知如此而不可以致治者无有也君臣若此之相知如之何不能致天下于治 照冒子相知字叹辞君臣之相知诚乐其如此也已君臣固当如此 无有也更转亦得然赖有此一句然后转得不急然而转相济意文意俱好人主之患毎易恃其所长而狃于其所快暗说宣帝刑名绳下意夫恃其所长便自觧说亦一法则其才果于自用恃其有才而不信任人狃于其所快拘于快意之事则其志易失之偏凡事易失于一偏说尽为君情状而为之臣者暗指魏相又毎售其所喜应冒子求中其欲意而不责其所难入应冒子相㣘而至于相欢意夫售其所喜又自解说同上格则其过也莫之抑应冒子惟其所行之便意不责其所难入应冒子安其君之所可为意则其不及也莫之强应冒子不辅其所不能为缺者句 说尽为臣情状以自用之才加之以易偏之志而徒见夫不抑其过不强其不及之说上已有议论了只如此縂结便明若更说则反冗了呜呼叹辞引入大讲徒相知无以相济照破题相知相济字其患盖如此哉照冒子君臣之患字汉之宣帝人皆知其为英主也宣帝英明之主也不惧其不明也崔寔政论宣帝明于人君之道惧其明之过于察而入于苛也明过于太察明苛矣不惧不断也宣帝纪听断惟精忧其断之过于严而流于忍也断过于太严则忍矣不忧其不勤也张敞传宣帝厉精政事忧其勤之过于锐而几于侵下也勤过于太锐则下行有司矣 连下三个过宇有味魏相辅之总领众职题注使上下无苟且之意前宣帝纪上下相安莫有苟且之意而公卿多称位之人魏相传众职修理公卿多称其位其无负于宣帝之为者且还他真个称上意相知以心照破题相知字孰如相之于帝也哉无如魏相之与帝相知也惜乎转贬徒相知而无道以济其短相徒称意而不能济宣帝之不及 应冒头承题而不辅其所不能为之缺者君子不为无恨于弱翁也弱翁魏相也用魏相又用弱翁是用左传互文法昔韩厥言于晋侯曰成季之勲宣孟之忠而无后为善者惧矣左成公八年韩厥言于晋侯成季之勲宣孟之忠而无后为善者惧矣周公之法议能议功周礼秋官上以八辟丽邦法一曰议亲二曰议故三曰议贤四曰议能五曰议功六曰议贵七曰议勤八曰议宾不遽以一眚绝天下之才也左不以一眚而掩徳霍光亲握天子玺拥而立之霍光本赞拥昭立宣借使无后犹将十世宥之左十世宥之以劝能者相乃发其已往之私魏相传光薨相因许伯白去副封以防壅蔽杀许后之谋始得上闻卒使功臣之盟未寒霍光汉之功臣而赤族之诛已及光本传光身死而宗族竟诛何刻哉相何惨刻如此赵广汉之吏才汉廷希有也广汉之才汉吏所少也不幸而丽乎罪周礼秋官上毋使罪丽于民尚宜以八议之法贷之见上注相独以忤已之私憾而于民泣而请代者举京兆弗恤也赵广汉传丞相婢死广汉入相府召夫人责以杀婢事丞相魏相上书自陈萧望之奏广汉摧辱大臣天子可其奏吏民观泣者数万人愿代京兆死广汉竟要斩何刻哉只用二事举其大者以宣帝之刑名注见前而相以严刻佐之注见前甚称上意史臣之言则信矣叙出处然孝宣之治甘于杂伯宣帝纪汉家自有制度本以伯王道杂之亦相之无以广之也欤责得魏相极是大抵人臣之相其君用起议论结上生下非于其有馀者将顺之为可喜应原题售其所喜句而増其所不能应原题强其所不及一句意裁其胜而约之中者斯可贵也应原题抑其过一句意高祖自任以为马上治天下向微陆贾诗书之说前陆贾传陆贾时时前说称诗书高帝骂之曰乃公居马上得之安事诗书贾曰马上得之寕可以马上治乎帝之勇气未衰也此是裁其胜而约之中处以唐德宗之猜忌唐李石传徳宗多猜忌宜趋于亡而未亡者时徳宗有奉天之幸陆贽之仁义陆贽传贽论諌数 十百萹篇皆本仁义实扶持之此是増其所不能处此陆贾陆贽二子能正其君之偏者非若相之徒相知而不能相济也呜呼叹辞孝宣固未必愧扵二君也孝宣比二君未必有忝孰谓相贤相也而有愧于二臣哉谁谓魏相为汉贤相却不及陆贾陆贽结最有法辞简而意尽谨论
  就题褒贬格
  使功不如使过        陈傅良出处唐李靖传靖至峡州阻兵帝诏斩靖许绍为请免留寇䕫州靖率兵破之帝谓左右
  曰使功不如使过靖果然

  立说天下之事恃其所长者必无所成而耻其所不能者常获人惟摧败困踣之馀故其心毎切于自效而愧于无以自赎也一旦使之则用力也专为谋也戒而天下之事集矣若夫骄其有功志满意得斯人也其不败于乃公事者几希人主其可以摧折拂乱而弃天下之英䧺豪杰哉此使功不如使过之意
  批云反复功过二字结处微点破意便晓然矣亦不甚守常体
  论曰天下之事恃其所长者必败恃其所长指功而耻其所不能者常获耻其不能指过必败常获字含不如意 破自是一法故夫意得志满者说功不可屡逞功者不可常承上必败意而摧败困踣者说过是乃明王之不弃者也人君所不弃说使字何则此二字设问人臣之立功入讲立说咏题意不忧其挫不虑其摧败困踣而忧其锐而虑其志得意满不畏其敢不惧其敢为而畏其专而惧其专盖惟此二字答上挫者有所戒解上谓挫者有所儆惧 说过应上挫字而锐者必骄锐者必自骄应上锐字敢者处事以易敢为者轻易其事 应上敢字而专之者难之也应上专字夫事不如意者十常八九说功 此一段非冒子法不甚守常体天下之事倚其必集者恃其必成者未必能有所就也却未必能成 含不如使过意 亦应破恃其所长者必败意以天下不可必集之事而使意得志满骄且易者为之说使功应承题句呜呼叹辞难矣哉数字轻収拾了惟夫此下说不如使过摧败困踣之馀体过应承题句则其心之切于自效凡事尽力为之而愧于无以自赎也欲赎其过切于自效则其用力也专牵上句文谓自效则专于用力愧于无以自赎则其为谋也不敢以不戒欲自赎其过则凡事必儆戒以此遇事其与夫骄且易者远矣方说不如 应上片骄易字人君图任之际图任字体使字其可弃斯人也哉厚斋批云此一段亦非冒子体此使功不如使过之意 人有常言败军之将不可以语勇前汉纪广武君曰败军之将不可以语勇 重在过字原题偏于过字着力嗟夫二字活士不可以成败论也岂可以成败论人才士以成败论申上文天下微全人矣有过者凡天下之物设譬遭一蹶者得一便蹶失足也曽一失足后必不复蹈矣更一过者长一识一畨有过后必识其非伤弓之鸟高飞鸟曽为弓所伤则其飞愈高惊饵之鱼深逝鱼曽为饵所惊则其逝愈深 此譬专说过字世之深思远虑之士亦未始不以其困得之也未尝不因其困而得之困字应冒子句故曰常胜之家难与虑敌其操心也危其虑患也深故达必世之所谓孤臣孽子也孟子全文 用经史语法作散文士果可以成败论哉申言之谓果可以成败论人乎况夫英雄豪杰之士非以其才有馀为可喜不以其有才为喜 说功应破题恃其所长必败意而以其更事之不多器识坚勇之不足为可虑也正说不如使过意 应冒子意得志满骄且易句启发之机必生于愤悱之后语不愤不启不悱不发知情伪者亦得于险阻艰难备尝之中左僖二十八年险阻艰难备尝之矣民之情伪尽知之矣久于得志非人臣之福也恃其所长者必败故凡英雄豪杰之士故凡二字以下是结上生下不有以沮抑其气拂乱其所为应冒子摧败困踣之意以固其谋而大其所受者不足以大用于天下不如使过之意 是祖孟子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将以大其用也之说昔者留侯以其仇秦之志不胜其忿而奋于一击之间当是时子房盖㡬死矣前张良传秦灭韩求客刺秦王为韩报仇得力士为铁椎重百二十斤秦皇东游至博浪沙中良与客俱击秦皇误中副车留侯子房互用得左传叙事法及其以谋辅高帝则能舒徐阴伺以决楚汉之雌䧺此过者常获处李陵之勇陵恃有功处尝以数百骑深入不毛之地盖汉将之翘楚也而终于偾军降敌前李陵传陵将步卒五千人渉单于庭陵军无后救射矢且尽陵曰无面目见陛下遂降司马迁曰虽古名将不过也是何设问其拙于前者是有过或智于后却有功勇于昔者是有功乃大谬于今耶却有过盖惟夫答上一撃之误陷于虎口者有以忸怩留侯之心而増益其所未能此应破题耻其所不能者常获与冒子小讲挫者有所戒意 是说留侯之耻其有过处深入之功高出汉庭之右者乃所以盛李陵之气夺其魄而覆其军也此应破题恃其所长者必败与冒子小讲锐者必骄意 此说李陵恃其有功处呜呼人君其可以摧败拂乱之者而弃天下之英雄豪杰也哉照冒子摧败困踣之馀其可弃斯人也哉句 说使意大抵再起两段用惧忽二字生下意天下之功未尝不成于有所警惧天下之功以警戒而成而败于有所忽也以玩忽而败惧心起于自讼应破题耻其不能意忽心起于自矜照破题恃其所长意兹二者功过使之也明出使功使过字昔人有夜行者用旁喻尤佳见寝石以为伏虎也以石为虎是有惧心也援弓而射之援弯也一发没矢一发箭而羽没于石下视之乃石也及视之非虎乃石也却而复射却步而再射之则矢跃无迹则矢不复入矣是以石视石而有忽心也 刘向新序云椘熊子夜行见寝石以为伏虎关弓射之没矢翎羽下视乃石也却复射之矢跃无迹又见李广传夫射一也而中否异焉同是射也一中一否何哉设问以虎视石则其心有不免之惧是有惧心以石视石则恬不知怪而以戏处之者也是有忽心故夫有功处事以石视石者也照冒子骄且易意以过处事以虎视石者也照冒子不敢不戒意人君之用人也用人说使字能得以虎视石之心者而用之亦何所不济哉此说不如使过意而每每以过弃人是未免以成败论矣至此方应原题吾尝见司马子长论李将军为将其言哀痛反复深悲其无成以谓百姓知与不知皆为流涕前李广传广结发与匈奴大小七十馀战今幸从大将军出接单于兵大将军徙广部行回远又迷失道岂非天哉遂引刃自刭百姓闻之知与不知老壮皆为埀涕至论霍去病无他美独天幸不至乏绝前霍去病传霍去病所将常选骁然敢深入亦有天幸未尝困绝 将四件事织成二段议论衮纒将去更不可把捉文之妙处夫子长不少假借于屡胜之去病不少假借是不贷也而独惓惓于老死不侯之李广惓惓者留意也何也亦尝疑之矣设疑盖至于孟明秦穆之事答上问 左僖三十三年败秦师于殽获百里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以归公使阳处父追之及诸河则在舟中矣释左骖以公命赠孟明孟明稽首曰君之恵不以累臣衅鼓若从君𠅤而免之三年将拜君赐云云大夫何罪且吾不以一𤯝掩徳然后喟然叹曰嗟夫子长之意深矣到此却判断世无秦穆不识孟明要说使过意士之以有过弃者不独李广也士以有过见弃于人者多岂特李广而已贾谊纷更之请似有少年浮躁之失前贾谊传谊以为宜改正朔易服色制度定官名绛灌之属曰洛阳年少纷乱诸事天子后亦踈之不用其议以为长沙王太傅谊之思未熟也贾谊未之熟思长沙之谪谊有大过人者矣而亦卒以不用死注见上呜呼谊之不得为孟明不足恨也孟明贾谊皆摧败困踣之馀言贾谊不得如孟明之遇秦穆公不足为恨文帝之不得为秦穆可惜也哉文帝之不如秦穆之识孟明为可惜也结处文字变化出没谨论





  论学绳尺卷五
<集部,总集类,论学绳尺>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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