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礼通考 (四库全书本)/卷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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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定四库全书
  读礼通考卷十五   刑部尚书徐干学撰丧期十五
  缌麻三月上
  丧服族曽祖父母 族祖父母 族父母 族昆弟注族曽祖父者曽祖昆弟之亲也族祖父者亦高祖之孙则高祖有服明矣 䟽此即礼记大传云四世而缌服之穷也名为四缌麻者也族曽祖父母者已之曽祖亲兄弟也族祖父母者已之祖父从父昆弟也族父母者已之父从祖昆弟也族昆弟者已之三从兄弟皆名为族族属也骨肉相连属以其亲尽恐相䟽故以族言之耳此四缌麻与已同出高祖已上至高祖为四世旁亦四世旁四世有服于高祖有服明矣郑言此者齐衰三月章直见曽祖父母不言高祖以为无服故郑从下乡上推之高祖有服可知
  尔雅父之从祖祖父为族曽王父父之从祖祖母为族曽王母父之从祖晜弟为族父族父之子为族晜弟父之从祖晜弟之母为族祖王母父之从祖晜弟之妻为族祖母
  马融曰族祖父祖之从父昆弟也族父从祖昆弟之亲也族祖父亦高祖之孙
  杨复曰春秋传曰同族于祢庙杜预曰谓高祖已下
  敖继公曰以从父从祖者差之则此乃从曽祖之亲也变言族者明亲尽于此也凡有亲者皆曰族记曰三族之不虞是也
  干学案族曽祖父者高祖之子已之从曽祖也族祖父者高祖之孙族曽祖父之子也族父者高祖之曽孙族祖父之子也族昆弟者高祖之玄孙族父之子也相承四代于我皆缌也 又案郑注云曽祖昆弟之亲是谓为曽祖之亲兄弟马融云从祖昆弟之亲则谓为从祖昆弟之父耳二亲字各不同
  开元礼政和礼书仪家礼孝慈录会典今律文并同
  丧服庶孙之妇䟽以适子之妇大功庶子之妇小功适孙之妇小功庶孙之妇缌麻是其差也马融曰祖父母为适孙之妇小功庶孙妇降一等故服缌
  敖继公曰庶孙之妇缌则适孙之妇小功也小功章不见之者文脱耳夫之祖父母于庶孙之妇其本服当小功以别于适孙之妇故亦降一等而在此
  开元礼政和礼书仪家礼今律文并同孝慈录会典俱无会典五服图内有
  丧服从祖姑姊妹适人者报䟽此本服小功因出适故降一等在缌麻尔雅父之从父姊妹为从祖姑
  马融曰从祖姑姊妹于已再从在室皆小功适人降一等故缌也
  车垓服制通释曰从祖姑者父之堂姊妹已之堂姑也从祖姊妹者已之再从姊妹与已同曽祖者也在室则皆为小功亲既适人则为降服缌麻也
  湛若水曰从祖姑父之从也姊妹已之再从也何以缌以出降也亲则小功也
  干学案从祖姑者从祖之女于已为从姑从祖姊妹者从祖之孙女于已为再从姊妹其服皆缌故合而言之为从祖姑姊妹也
  开元礼政和礼书仪家礼孝慈录会典今律文并同
  补政和礼女适人者为同堂兄弟之子及女之出嫁者车垓曰此从父兄弟之子女与已同祖者也在室则小功今既适人则降服缌麻也
  家礼孝慈录会典今律文并同
  补政和礼女适人者为从祖兄弟姊妹
  车垓曰此再从兄弟姊妹与已同曽祖者也在室皆小功今既适人则降服缌麻也
  家礼迄今律文俱无疑统于仪礼从祖姊妹适人内
  干学案已上二条即从祖姑姊妹之报服
  丧服外孙注女子子之子 䟽以女出外适而生故云外孙
  尔雅女子子之子为外孙
  敖继公曰此服亦男女同外孙为外祖父母小功不报之者以其为外家之正尊与
  湛若水曰外孙何以缌也外也
  吕柟曰为外孙何曰报也视已之孙则降三等矣
  车垓曰外孙者女所生之子也外孙为外祖服小功而外祖为外孙止服缌麻也夫外孙为外祖服小功者由母而推之也故重而外祖为外孙服缌麻者由女而推之也故轻
  开元礼政和礼书仪家礼孝慈录会典今律文并同
  丧服庶子为父后者为其母䟽此为无冡适唯有妾子父死庶子承后为其母缌也
  丧服传何以缌也传曰与尊者为一体不敢服其私亲也然则何以服缌也有死于宫中者则为之三月不举祭因是以服缌也注君卒庶子为母大功大夫卒庶子为母三年士虽在庶子为母皆如众人 䟽一体者父子一体也私亲者妾母不得体君不得为正亲既云不敢服其私亲即应全不服而又服缌何也有死于宫中者纵是臣仆亦三月不举祭故此庶子因是为母服缌也有死即废祭者不欲间凶人故也君卒庶子为母大功者大功章云公之庶昆弟为其母是也以其先君在公子为母在五服外记所云是也先君卒则是今君庶昆弟为其母大功先君馀尊之所厌不得过大功今庶子承后故缌大夫卒庶子为母三年者以其父在大功父卒无馀尊所厌故申三年士虽在庶子为母皆如众人者士卑无厌故也郑并言大夫士之庶子者欲见不承后者如此服若承后则皆缌故并言之也向来经传所云者据大夫士之庶子承后法若天子诸侯庶子承后为其母所服云何案曽子问云古者天子练冠以燕居郑云谓庶子王为其母无服案服问云君之母非夫人则群臣无服惟近臣及仆骖乘从服惟君所服服也注云妾先君所不服也礼庶子为后为其母缌言惟君所服申君也春秋之义有以小君服之者时若小君在则益不可曽子问所云据小君在则练冠五服外服问所云据小君没后其庶子为得申故郑云申君是以引春秋之义母以子贵若然天子诸侯礼同与大夫士礼有异也
  马融曰承父之体四时祭祀不敢申私亲服废尊者之祭故服缌也 又曰縁先人在时哀伤臣仆有死宫中者为缺一时不举祭因是服缌也
  敖继公曰为父后者或当为适母后故不服妾母盖与适子同也有死于宫中则三月不举祭者吉凶之事存亡共之因是以服缌者言非若是则不敢服也盖子之于母情虽无穷然礼所不许则其情亦不可得而遂今因有三月不举祭之礼乃得略申其服焉观此则孝子之心可知矣何以不齐衰三月也尊者之服不敢用于妾母也
  郝敬曰案适庶之分严已然母以子贵理亦至公岂得谓为私亲制礼者主尊适而于人情亦甚阙矣宫中有死者非所以况于生我也世儒动引春秋附会春秋未尝轻绝人母子后儒凿说耳
  晋书顾和传和为尚书令时汝南王统江夏公卫崇并为庶母制服三年和乃奏曰礼所以轨物成教故有国家者莫不崇正明本以一其统斯人伦之纪不二之道也为人后者降其所出夺天属之性显至公之义降杀节文著于周典案汝南王统为庶母居庐服重江夏公卫崇本由踈属开国之绪近丧所生复行重制违冒礼度肆其私情闾阎许其过厚谈者莫以为非则政道陵迟由乎礼废宪章颓替始于容违若弗纠正无以齐物皆可下太常夺服若不祗王命应加贬黜诏从之晋书礼志孝武帝太元十七年太常车𦙍上言谨案丧服礼经庶子为母缌麻三月传曰何以缌麻与尊者为体不敢服其私亲也此经传之明文圣贤之格言而自顷开国公侯至于卿士庶子为后各肆私情服其庶母同之于适此末俗之弊溺情伤教纵而不革则流荡忘返矣且夫尊尊亲亲虽礼之大本然厌亲于尊由来尚矣礼记曰为父后出母无服也者不祭故也又礼天子父母之丧未葬越绋而祭天地社稷斯皆崇严至敬不敢以私废尊也今身承祖宗之重而以庶母之私废烝尝之事五庙阙祀由一妾之终求之情礼失莫大焉举世皆然莫之裁贬就心不同而事不敢异故正礼遂颓而习非成俗此国风所以思古小雅所以悲叹当今九服渐宁王化维新诚宜崇明礼训以一风俗请台省考修经典式明王度不荅十八年𦙍又上言去年上自顷开国公侯至于卿士庶子为后者服其庶母同之于适违礼犯制宜加裁抑事上经年未被告报未审朝议以何为疑若以所陈或谬则经有明文若以古今不同则晋有成典升平四年故太宰武陵王所生母丧表求齐衰三年诏听依昔乐安王故事制大功九月兴宁三年故梁王㻱有所生母丧亦求三年庚子诏书依太宰故事同服大功若谨案周礼则缌麻三月若奉晋制则大功九月古礼今制并无居庐三年之文而顷年已来各申私情更相拟袭渐以成俗纵而不禁则圣典灭矣夫尊尊亲亲立人之本王化所由二端而已故先王设教务弘其极尊郊社之敬制越绋之礼严宗庙之祀厌庶子之服所以经纬人文化成天下夫屈家事于王道厌私恩于祖宗岂非上行乎下父行乎子若尊尊之心有时而替宜厌之情触事而申祖宗之敬微而君臣之礼亏矣严恪微于祖宗致敬亏于事上而欲俗安化隆不亦难乎区区所惜实在于斯职之所司不敢不言请台参详尚书奏案如辞辄下主者详寻依礼庶子与尊者为体不敢服其私亲此尊祖敬宗之义自顷陵迟斯礼遂废封国之君废五庙之重士庶匹夫阙烝尝之礼习成颓俗宜被革正辄内外参详谓宜听𦙍所上可依乐安王大功为正请为告书如左班下内外以定永制普令依承事可奉行诏可
  干学案车公所奏者本据缌麻章庶子为父后者为其母条尚书所定者乃用大功章公之庶昆弟为其母条则是不为父后者与车公所奏之本旨异矣盖縁当时群臣见缌麻之服太轻故引而同之于公之庶昆弟此虽非先王之正礼亦有晋一代之典权轻重之宜而制之者也
  通典宋庾蔚之谓庶子为后为所生服缌此礼文正史近遂为三年失之甚也案晋乐安王所生母丧议者谓应小功孝武诏令大功乃合馀尊之义但馀尊之厌不言为后者也即今犹皆三年
  宋会要神宗熙宁三年诏御史台审决秀州军事判官李定追服所生母丧御史台言在法庶子为父后如适母存为所生母服缌三月仍解官申心丧今定所生仇氏亡日定未尝请解官申心丧止以父老乞还侍养宜依礼制追服缌麻而解官心丧三年时王安石芘定擢为太子中允而言者俱罢免
  吴肃公曰古庶子之为父后者为母缌噫忍欤妾为君之长子三年众子期为其子亦期曽不得食报其所生也欤夫服兹独无报者欤
  开元礼政和礼并同书仪无孝慈录加斩衰三年详见第六卷生母条
  丧服士为庶母䟽传云大夫已上为庶母无服则为庶母是士可知而经云士者大夫已上不服庶母庶人又无庶母服者惟士而已故言士也传曰何以缌也以名服也大夫以上为庶母无服䟽以名服者以有母名故有服大夫以上无服者以其降故也马融曰以有母名为之服缌也
  雷次宗曰为五服之凡不称其人者皆士也若有天子诸侯下及庶人则指其称位未有言士为者此独言士何乎盖大夫以上庶母无服庶人无妾则无庶母为庶母者唯士而已故诡常例以著唯独一人也敖继公曰大夫以上为庶母无服者以庶母之服缌而大夫以上无缌服故也又大夫以上于其有亲者且降之绝之则此无服亦宜矣
  毛先舒曰贾公彦䟽仪礼士为庶母章云为庶母服者唯士而已又云除士以外皆无服庶母服独士有服此语为误盖贾䟽此章时忘小功五月条君子子为庶母慈已者一章注䟽故自相抵捂注述之难如此
  通典晋贺循云庶母士父之妾也服缌麻大夫以上无服案马融引丧服云大夫以上为庶母无服 宋袁悠问雷次宗曰丧服大夫为贵臣贵妾缌何以便为庶母无服又案檀弓云悼公之母死哀公为之齐衰有若曰诸侯为妾齐衰礼与郑注云妾之贵者为之缌耳左传云晋少姜卒明年正月既葬齐使晏平仲请继室叔向对曰寡君在衰绖之中案此诸侯为妾便有服也次宗荅曰大夫为贵妾缌案注贵妾侄娣也夫侄娣实贵而大夫尊轻故不得不服至于馀妾出自凡庶故不服又天子诸侯一降旁亲岂容媵妾更为服也郑注丧服无服是也又注檀弓哀公为悼公母齐衰云妾之贵者为之缌耳此注谓诸侯为贵妾缌既与所注丧服相违且诸侯庶子母卒无服皆以父所不服亦不敢服未喻檀弓注云何以复言诸侯为贵妾缌耶左传所言少姜之卒有衰绖之言者是春秋之时诸侯淫侈至于甚者乃为齐衰此盖当时之弊事非周公之明典也
  唐会要高宗显庆二年修礼官长孙无忌等奏庶母古礼缌麻新礼无服谨案庶母之子即是已之昆弟为之不杖齐衰而已与之无服同气之内凶吉顿殊求之礼情深非至理请依典故为服缌麻制从之
  朱子曰父妾之有子者礼经谓之庶母缌麻三月此其名分固有所系不当论其年齿之长少然礼之隆杀又当从尊长之命非子弟所专也
  俞汝言曰为庶母谓父有子妾也子兼男女言俗不服生女庶母者非是
  开元礼政和礼书仪家礼并同孝慈录加至杖期详见第六卷庶母条
  丧服贵臣贵妾注此谓公士大夫之君也殊其臣妾贵贱而为之服贵臣室老士也贵妾侄娣也天子诸侯降其臣妾无服士卑无臣则士妾又贱不足殊有子则为之缌无子则已 䟽谓公士大夫之君者士无臣又不得简妾贵贱天子诸侯于二者无服则知为此服者是公卿大夫之君也贵臣室老士者上斩章郑注云室老家相也士邑宰也贵妾侄娣者案曲礼云大夫不名家相长妾士昏礼云虽无娣媵先是士侄娣不具卿大夫有侄娣为长妾可知故曰贵妾侄娣也天子诸侯降其臣妾无服者以其绝期已下故也丧服传何以缌也以其贵也䟽以其贵也以非南面故简贵者服之也马融曰君为贵臣贵妾服也天子贵公诸侯贵卿大夫贵室老贵妾谓侄娣也
  陈铨曰天子贵臣三公贵妾三夫人诸侯贵臣卿大夫贵妾侄娣大夫贵臣室老士贵妾亦为侄娣然则天子诸侯绝周于臣妾无服明矣大夫非其同尊毎降一等而已为士妾贵者有缌麻三月也敖继公曰此亦士为之也贵臣室老也贵妾长妾也此服似夫妻同之妻为此妾服则非有私亲者也其有亲者宜以其服服之大夫以上无缌服
  郝敬曰贵臣贵妾凡臣妾受顾托者家国皆有之
  丧服小记士妾有子而为之缌无子则已注士卑妾无男女则不服不别贵贱 䟽大夫贵妾虽无子犹服之故丧服云大夫为贵妾缌是别贵贱也士妾贱无子则不服不殊别妾之贵贱
  郝敬曰独言士是大夫以上妾虽有子亦不为之服矣
  檀弓悼公之母死注母哀公之妾哀公为之齐衰有若曰为妾齐衰礼与注讥而问之妾之贵者为之缌耳公曰吾得已乎哉鲁人以妻我注言国人皆名之为我妻重服嬖妾文过非也䟽天子诸侯绝旁期于妾无服惟大夫贵妾缌以哀公为妾著齐衰服故举大夫贵妾缌以对之耳
  俞汝言曰礼大夫为贵妾士为有子妾皆缌麻三月士为庶母亦然今适子庶子皆为庶母期年而为妾无服似亦遗漏宜为有子妾补服
  汪琬曰仪礼贵妾缌而律文无之今之卿大夫宜何从予应之曰从律何以知其宜从律也古今之制不同有从重服而改轻服者有从轻服而改重服者有从有服而退为无服者有从无服而进为有服者自唐以来损益仪礼多矣而犹欲取久远不可考之文以自附于好古乎荀卿氏曰法后王是不可不深讲今之卿大夫不然举凡服其馀亲莫不兢兢令甲而莫之敢越而独于其妾也则必秉周礼母乃昵于所爱乎哉有难者曰母以子贵非与曰非是之谓也诸侯娣侄媵之子得立则国人从而尊其生母故存则书夫人没则书薨书葬书小君皆得视其适此春秋之例也然则妾之子而既贵矣天子且许之貤封而家长可不为之制服乎曰天子自贵其卿大夫之母家长自贱其妾律令之与敕也诰也是皆出于天子固并行不倍者也或又难曰律文得毋有阙与曰国家辨妻妾之分严适庶之闲其防微而杜渐也可谓深切著明矣而又何阙文之有且吾考诸仪礼则曰大夫为贵妾缌考诸丧服小记则曰士妾有子而为之缌仪礼不言士妾小记不言大夫妾而唐开元礼则皆不为之制服宋司马氏书仪朱子家礼与前明孝慈录亦槩未之及也盖妾之无服千馀年于此矣今使家长之为大夫者为之服缌则众子之为士者当如之所生子为父后者亦当如之其父在者当为所生母大功顾已之服其妾也则从仪礼缌而命众子与所生子则又从律文或齐衰杖期或斩衰三年是于古今之制胥失之也嗟乎非天子不议礼若好古而不纯乎古守今而不纯乎今是则自创为礼也吾故曰不可不深讲也 又曰杨信斋曰仪礼大夫贵妾虽无子犹服之然则世俗欲以其子之贵贱论妾之贵贱者益可知其谬矣
  干学案古人之妾有出于侄娣者故有贵贱之分后世无侄娣媵之制则贵贱何以分曰亦分之于有子无子而已丧服小记士妾有子而为之缌无子则已其礼可据也夫古人为贵妾缌礼有明文而后世制礼者无之自是缺典岂可因其缺而谓贵妾必不当制服乎且庶子为其母古礼有服三月者有服九月者有服期年者后世直増之为斩衰至于仪礼贵妾之条及礼记士妾有子之条则反削之而不服此岂近于人情耶凡前王所定之礼一时偶遗而不及载者类多有之未敢谓前王所定为一字不可増损也
  顾炎武日知录此谓大夫之服贵臣室老士也贵妾侄娣也皆有相助之义故为之服缌古者大夫亦有侄娣左传臧宣叔娶于铸生贾及为而死继室以其侄生纥是也修六礼之制合二姓之好从其女君而归焉故谓之贵妾士无侄娣故丧服小记曰士妾有子而为之缌然则大夫之妾虽有子犹不得缌也惟夫有死于宫中者则为之三月不举祭近之矣 唐李晟夫人王氏无子妾杜氏生子愿诏以为适子及杜之卒也赠郑国夫人而晟为之服缌议者以为准礼士妾有子而为之缌开元新礼无是服矣而晟擅举复之颇为当时所诮今之士大夫縁饬礼文而行此服者比比也
  张文嘉齐家宝要夫之于妾律不制服窃以妾虽不敢偶适而业居小星之列若其子或显达则母以子贵朝廷尚有荣诰之封今其所生子固俨然在苫块之中而适子及众子且皆为之服杖期齐衰而已独若途人焉不惟其所生子必有恫然于怀而揆之此衷恐亦有所不忍者矣丧服曰大夫为妾服缌麻小记曰士为有子妾服缌麻无子则已似亦义之所当出而人情之所安也已但律既无明文不敢妄行僭用凡有生子女之妾当为之心丧三月哭临受吊但衣袒免而于三月之内不行庆礼不举宴会不赴人酒食庶于礼义两尽凡讣状宜书袒免生某顿首率男治丧哀子某泣血稽颡拜或有止具名不用袒免者亦可
  吴肃公曰士妾有子而为之缌不亦可乎今制则亡矣抑悼公之母死哀公为之齐衰嬖也今之不哀公也寡矣
  开元礼迄今律文俱无
  丧服乳母注谓养子者有他故贱者代之慈已 䟽案内则大夫之子有食母彼注亦引此云丧服所谓乳母以天子诸侯其子有三母具皆不为之服士又自养其子若然自外皆无此法惟有大夫之子有此食母为乳母其子为之缌也
  丧服传何以缌也以名服也䟽以名服者有母名即为之服缌也
  荀子曰乳母饮食之者也而三月
  马融曰士为乳母服以其乳养于已有母名
  敖继公曰此亦蒙士为之文也士之妻自养其子若有故或使贱者代食之故谓之乳母其妾子亦然若于大夫之子则慈母之外又有乳母内则曰大夫之子有食母郑氏以为即此乳母是也大夫之子父没乃为之服
  通典汉石渠礼议问曰大夫降乳母邪闻人通汉对曰乳母所以不降者报义之服故不降也则始封之君及夫人皆不降乳母 魏刘德问田琼曰乳母缌注云养子者有他故贱者代之慈已今时婢生口使为乳母得无甚贱不应服也琼荅曰婢生口故不服也 晋袁准云保母者当为保姆春秋宋伯姬待姆是也非母之名也母者因父得称且保傅妇人辅相婢之贵者耳而为之服不亦重乎先儒欲使公之庶子为母无服而服乳母乎此时俗之名记者集以为礼非圣人之制贺循云为乳母缌三月士与大夫皆同不以尊卑降功服故也梁氏云服乳母缌者谓母死莫养亲取乳活之者故服之报功也
  宋仁宗宝元元年右司谏韩琦上奏曰臣昨奉使还阙窃见朝廷自西事以来两次非时就宅宣召两府臣寮在外不测事宜人情惊骇当时物议谓失持重之体昨日午后又闻就宅宣两府臣寮搢绅士庶无不忧惑至晚方知只是魏国夫人薨谢陛下虽隆乳母之爱其如在礼止为缌麻三月若言乎亲则非近也若言乎尊则不崇也此止可一中人传诏于宰臣之第令议而奏之何必遍宣近辅震恐都人事往不追后当为戒
  吕坤四礼疑丧服图注之误世莫敢更则儒者之咎也如慈母注云谓所生之母死父命别妾抚育者斩衰三年乳母注云谓父妾乳哺者即称母缌麻父妾乳哺不可谓慈乎慈母抚育更重于乳哺乎何服制之悬殊且所生之母死父有几妾而适值有乳之妾乎此乳母者盖雇他人之妇乳哺三年恩亦如母故以母呼之昔韩昌黎苏东坡于乳母皆葬而为之铭为之缌若云父妾谬甚矣近世秽夫往往通于乳母甚者留之为妾则父妾之借口也图注之误亦至此乎
  干学案子为慈母三年为乳母三月其服制相去悬绝矣及考会典暨律文之注其说无甚异可以谓之乳母者亦可以谓之慈母使人何所适从乎盖于慈母条不用仪礼正文止云父命他妾养已者于乳母条仪礼本不言父妾则反添为父妾乳哺者夫父妾乳哺与他妾养已有异乎无异乎而制服悬绝至此也总由不依礼文而以意自为増损遂致混淆如此吕氏之辨可谓得礼之精意矣
  万斯同曰贾䟽石渠礼议及贺循之说皆谓大夫服乳母至宋仁宗以天子之贵亦欲服乳母之贱恩则厚矣何其不考于礼也夫天子诸侯绝期彼于诸父兄弟皆以旁亲而绝之而反服乳母乎大夫绝缌凡在缌之列者皆以已之尊而绝之而独服乳母乎凡此皆说之不可通者晋袁准之论当矣不然必如梁氏之说母死莫养亲取乳活之者然后可以行此服也
  开元礼政和礼书仪家礼孝慈录会典今律文并同
  丧服从祖昆弟之子注族父母为之服 䟽从祖昆弟之子者再从兄弟之子族父母为之服者据彼来呼已为族父母为之服缌也
  敖继公曰为族曽祖父族祖父族父族昆弟皆缌其族昆弟固相为矣此条则族父报然则族曽祖父于昆弟之曽孙族祖父于从父昆弟之孙以其为旁亲卑者之轻服故略之而不报与 案经但见族父为此服注兼言族母者足经意也妇人为夫党之卑属与夫同
  干学案族父为从祖昆弟之子服则族曽祖父必为昆弟之曽孙服族祖父必为从父昆弟之孙服非略之而不报直文不具耳
  开元礼无正条统于族父报之内政和礼家礼孝慈录会典今律文并如仪礼惟书仪无
  丧服曽孙注孙之子 䟽据曽祖为之缌不言玄孙者此亦如齐衰三月章直见曽祖不言高祖以其为曽高同为曽玄亦同故二章皆略不言高祖玄孙也
  尔雅孙之子为曽孙注曽犹重也
  敖继公曰此曽祖为之服也以本服之差言之为子期为孙大功则为曽孙亦宜小功乃在此者以曽孙为已齐衰三月故已亦为之缌麻三月盖不可以过于其为已之月数也不分适庶者以其卑远略之且不可使其庶者无服也
  开元礼政和礼书仪家礼孝慈录会典今律文并同
  丧服父之姑注归孙为祖父之姊妹 䟽尔雅云女子谓昆弟之子为侄谓侄之子为归孙是以郑据而言焉
  尔雅王父之姊妹为王姑
  敖继公曰此从祖之亲乃缌者以其为祖父之姊妹于属为尊故但据已适人者言之其意与姑为侄者同不言报者亦以非其一定之礼故也
  干学案已之姑大功则父之姑宜小功而乃降至缌麻者犹已之世叔父期年而父之世叔父小功也
  开元礼政和礼家礼孝慈录会典今律文并同惟书仪无
  丧服从母昆弟
  丧服传何以缌也以名服也䟽以名服者因从母有母名而服其子也尔雅从母之男子为从母昆弟
  马融曰姊妹子相为服也以从母有母名以子有昆弟名
  敖继公曰从母姊妹亦存焉外亲之妇人在室适人同又曰名谓昆弟之名母于姊妹之子小功子无所从也惟以名服之从母以名加此以名服子于母党其情盖可见矣然则有可从而不从者所以远别于父族与
  通典从母被出为从母兄弟服议晋王恺与褚粲两姨兄弟王恺母周氏被出后恺亡粲疑于服因车𦙍以问博士朱涛之曰据礼为服否荅曰母出则为继母之党服禇服当无疑也车𦙍难曰为其母党服则不服继母之党明无二外氏王今服继母党则不得服出母党明矣王既不服周氏禇无服王之礼涛荅曰礼有从无服而有服不必要以相报为名王不服禇以其母被出绝于外族禇之从母在王之室及停庾之家恺母更嫁庾氏同曰从母礼云以名服不荅以报服禇若不服王则是卒不为其母党服便成违礼王既一绝周氏不得服褚母故其子亦然禇今服王之母何得不服王乎 宋庾蔚之曰出母绝族惟亲者属母子无绝道馀亲不得有服此礼之明文禇所以服王由乎周氏王既绝周不复服禇矣禇何容独服王耶礼有从无服而有服盖是厌降所致岂得与义绝者同乎从母昆弟以名服者盖明服之由不关义绝之后从母在王及与在庾诚无以异但在庾则绝王故禇不得从亲者属而服王也禇以王绝已故不服何嫌禇母之出也不服之理各有其义者也族父是姨弟为服议晋蔡谟荅族父为姨弟问者曰乙是甲族兄子也二人之母则姊妹也以外亲言之则是从母之子应服缌麻以同宗言之则六代之亲知礼无服今甲亡乙应制服否乙者庾元靖甲者庾仁也谟案礼记云同姓从宗合族属异姓主名理际会先儒说曰异姓谓来嫁者正其母与父之名也记又云其夫属乎父道者妻皆母道也今甲之父与乙于班为族祖则其妻亦有祖母之名不复得为从母也凡亲属之名妻从其夫子从其母母不得为从母则子亦不得为从母之子也亲名既正服亦随之谓乙应从同宗六代之制不应服也难者曰礼所云异姓主名理际会本是他人惟以来嫁为亲故尊卑亲疏从其所适至于从母者骨肉之亲小功服也今以所适无服之亲便从无服之制是为以疏夺亲也适他人者犹为之服来适同宗而便绝之岂其理乎荅曰礼大夫之娶皆有侄娣而大夫之子于庶母无服若论其亲则此庶母亦是从母也今既来为父妾则废从母之名而从庶母之称绝小功之服而从无服之制此礼之成典也推此而论知适他人者从其本亲来适同宗则从其所适不得系本此所谓异姓主名理际会者也或有族父绝服而又是姨弟今叔亲当云何徐邈荅曰书称以亲九族礼亲亲以三为五以五为九上杀下杀旁杀而亲毕矣故上极四代旁亲四等毎服有降自五代以往则是九族之外谓之同姓而已其长幼之班拜起之节有时而可改无必不移之道也姨弟为无服之宗人今若系疏宗服外之名以夺母党有服之亲则未见其义也谓宜从姨弟例服散骑常侍徐众论云庾左丞孙见遭族父丧父已绝服又是姨弟见问当服不余荅以为当服右丞徐彦重难曰礼云尊祖故敬宗敬宗则收族收族者序以昭穆也何得以姨弟之服加于宗父乎于情乃可无伤于义实为有害也众荅曰礼为曽祖高祖三月又改葬缌麻服所尊又临至亲之葬而服之最轻者岂损所尊之服乎今族父无服姨弟有服自为姨弟服何为轻服服宗父乎难云于义有害者不解害何义邪天生族父为吾姨弟非吾贬退所为何不敬宗之有族父应拜而姨弟不应拜今族父为姨弟不可以姨弟不应得拜而不为族父拜也犹不可以族父无服而不为姨弟服也若姨弟犯过吾不顾族父与姨弟共身同体怒而笞之此不可也于其死亡以姨弟服之正合礼记绝族无施服而亲者属文
  为内外妹为兄弟妻服议晋徐众论云徐恩龙娶姨妹为妇妇亡而诸弟以姨妹为嫂嫂叔无服不复为姨妹行丧右丞徐万谓宜然今议者以嫂无服不得为姨妹服不解服之为害义耶为伤情耶为尊厌耶所谓尊厌者父在为母尊卑体异故可得厌耳今嫂妹一人之体兼此尊卑何所厌也齐衰之葛与大功之麻同皆两服之所以叙亲亲之情今以嫂叔之嫌不为姨妹制服绝亲亲之义伤恩昵之道殆非圣人为服之本意乎徐彦难曰本虽中外姨兄弟之亲一为嫂叔便当以公义厌私不为尊卑之厌也众曰女人外属以夫氏为公以公厌不为叔服可也叔以嫂是姨妹复何公厌而不服耶彦重难曰若以此服为亲则不闻亲服无报又公义在于夫氏岂在嫂邪众曰就如难旨制公在叔不在嫂虽有姨妹之亲就于公义不得服之犹可也若叔有厌则嫂无厌虽姨妹为嫂必服之为叔之姨兄而见服则姨为嫂之姨妹何独不见服哉若不相服则绝此正亲岂圣人之意乎苟姨妹得服姨兄兄亦应服何无报哉彦重难曰若姨妹为嫂而为之服必也正名将谓之何众荅曰今姨妹为嫂有服者以正名故也言嫂则姨妹不从焉言姨妹则嫂不与焉名别若此故可服也嫂自无服吾不为之服姨妹有服吾为之缌麻吾自服姨妹奚为强谓之服嫂也哉见嫂应拜见姨妹不拜也今嫂妹同体我自拜嫂而谓我拜姨妹不亦惑哉彦重难曰彦以为姨妹为嫂而不服者正以无复姨妹之名故耳众荅曰不解姨妹为嫂便无复姨妹之名削其氏族灭其名号邪为变化分离嫂留而妹去邪为我嫂者是姨妹也何不得两全哉彦难曰若如告言嫂则姨妹不从言姨妹则嫂不从未审定言嫂邪言姨妹邪众荅曰一人合两亲似一人兼两官当其事则举其名以应其义何拘以一名一称哉言嫂则拜之言姨妹则服之各有所施不以此而灭彼耳彦曰平存许其称嫂而拜非姨妹也至于亡殁便称姨妹不拜则非复嫂也惧一人之身不得以昨日平安为嫂明日终亡为姨妹也众曰吾得存之与亡为嫂为妹不复异也为我嫂故拜之是姨妹故服之情理自通何以云拜便不得制服制服便不得拜乎彦重难曰若随其名别其义则著服临尸不复拜也众荅曰见姨妹之尸不可以不服临亡嫂之丧不可以不拜拜自为嫂服施姨妹服随其亲拜应其名别其义斯之谓矣 大唐之制两姨姑舅姊妹并不得通婚嫂叔相为小功议案袁准正论云中外之亲亲于同姓同姓且犹不可㛰而况中外之亲乎诚哉斯旨何者案㛰礼娶于异姓所以附远厚别附远者欲令敦睦异宗厚别者盖以别于禽兽则姨舅之女于母可谓至亲矣以之通㛰甚黩情理然有若晋徐恩龙者或识昩一时不详典故姨妹既纳之为妇诸弟安得不谓之嫂乎且男女之际必在正名名正而男女有别安有存时拜之为嫂殁则服之为妹徐众乃云一人兼两亲似一人兼两官诚如所见两名兼行是则公私名称混淆㛰姻无别矣或者以服疑从重亦谓不然案丧服有或引或推各存正义故庾蔚之云外姨妹而为兄弟之妻宜用无服之制兄弟之妻无服乃异于姨妹之有服也况彼既弃本亲来为本族之妇我安得弃正礼而强徇私服哉徐彦之论当矣
  干学案从母昆弟兼有从母姊妹在内故是篇论姨妹为嫂服者亦见于此条
  开元礼政和礼书仪家礼孝慈录会典今律文并同
  丧服甥注姊妹之子
  丧服传甥者何也谓吾舅者吾谓之甥何以缌也报之也䟽报之者甥既服舅以缌舅亦为甥以缌也
  马融曰甥从其母而服已缌故报之
  敖继公曰亦丈夫妇人同
  丧服婿注女子子之夫也
  尔雅女子子之夫为婿说文曰婿者女之夫也从士从胥闻一知十为士胥者有才知之称故女之夫为婿也
  丧服传何以缌也报之也䟽报之者婿既从妻而服妻之父母妻之父母遂报之服马融曰婿从女而为已服缌故报之以缌也
  五代会要后唐清泰三年博士段颙奏为婿旧服缌麻今给假令式误为小功下尚书省议仆射刘昫等议上诸服纪请一依开元礼从之
  车垓曰说文云婿者女之夫也妇翁为婿义服缌麻而婿与妇翁服亦同也或谓翁婿相与情分似不薄而服制若是之轻何也盖先王制服惟本宗为重于异姓则轻翁之与婿本异姓也况一以妻而亲一以女而亲又其相聚之日少而相违之日多服由是而推宜乎其缌也或者又谓舅甥亦异姓而服则小功何也盖舅之服由母而推甥之服由姊妹而推故其重加于翁婿一等耳
  开元礼政和礼书仪家礼孝慈录会典今律文并同
  丧服妻之父母
  尔雅妻之父为外舅妻之母为外姑
  成氏曰妇人谓夫之父母曰舅姑男子亦谓妻之父母曰舅姑但加外字耳夫妇齐体父母互相敬也
  丧服传何以缌从服也注从于妻而服之
  马融曰婿从妻而服缌也
  敖继公曰从期服而缌是降于其妻三等矣妻从夫降一等子从母降二等夫从妻降三等差之宜也
  丧服小记世子不降妻之父母注世子天子诸侯之适子也不降妻之父母为妻故亲之也
  应镛曰天子诸侯降其妻之父母而世子上不敢拟于尊者储副韬潜而未有君道也
  服问有从重而轻为妻之父母注妻齐衰而夫从缌麻不降一等言非服差有从有服而无服公子为其妻之父母注凡公子厌于君降其私亲女君之子不降也 䟽虽为公子之妻犹为父母期是有服也公子被厌不从妻服父母是从有服而无服也通典宋庾蔚之谓夫妻一体之亲而谓之妻父母徒从失之甚矣言应服者辨之已详或疑外氏无二统则妻之父母亦不宜二意以为母之两三亲继不同妻之三四于已犹一非其例也
  五代会要后唐清泰三年太常博士段颙言妻之父母旧服缌麻今给假令式服小功下尚书省集议左仆射刘昫等奏上诸服纪请一依开元礼从之
  车垓曰尔雅云妻之父母曰外舅外姑其婿为之义服缌麻三月也若妻亡别娶亦服若妻之亲母虽改嫁被出亦服
  干学案世子不降妻之父母而公子反无服何也岂诸侯可以厌公子不可以厌世子耶盖縁世子得遂其妻服而公子于妻则在五服之外縓冠麻衣既葬而即除彼于妻既不服则妻之父母又何服之有
  开元礼政和礼书仪家礼孝慈录会典今律文并同家礼及会典妻亡而别娶亦同妻之亲母虽嫁出犹服
  丧服姑之子注外兄弟也
  丧服传何以缌报之也䟽外兄弟者姑是内人以出外而生故也姑舅之子两相为服故云报之也
  车垓曰已于姑之子女所谓外兄弟姊妹者也已为其母服大功而为其子则服缌麻也夫为出嫁姑服大功者由吾父之同气也故重于姑之子女服缌麻者由其父之异姓也故轻
  吕柟曰为舅之子姑之子母姨之子者何曰从父母也是故从父则及其表兄弟从母则及其内兄弟舅姨母兄弟之在内者也姑父兄弟之在外者也
  开元礼政和礼书仪家礼孝慈录会典今律文并同
  丧服舅注母之兄弟
  尔雅母之晜弟为舅
  丧服传何以缌从服也注从于母而服之 䟽不言报者既是母之怀抱之亲不得言报也
  敖继公曰从于母之大功而缌也母于昆弟之为父后者期子乃不从之而服小功者亦可以见从服一定之制矣
  为所后者妻之昆弟若子此即斩衰章为人后者传文解见前篇
  记庶子为后者为其舅无服不为后如邦人䟽以其与尊者为一体既不得服所出母是以母党皆不服
  唐贞观时加为小功后代因之详见第十三卷
  丧服舅之子注内兄弟也
  丧服传何以缌从服也䟽内兄弟者对姑之子云舅子本在内不出故得内名也从服者亦是从于母而服之不言报者为舅既言从服其子相施亦不得言报也
  程子曰报服若姑之子为舅之子服是也异姓之服只推得一重若为母而推则及舅而止若为姑而推可以及其子故舅之子无服却为姑之子服既与姑之子服姑之子须报之也故姑之子舅之子其服同干学案姑之子为舅之子是从服舅之子为姑之子方是报服
  车垓曰已于舅之子女所谓内兄弟姊妹者也已为舅服小功矣则宜为其子服缌麻也夫内兄弟与外兄弟皆服缌麻者亲同服亦同也然姑则父之姊妹也舅则母之兄弟也其亲亦同而服乃不同者何也盖姑之服由父之同气推之也故重舅之服由母之异姓推之也故轻
  敖继公曰此与姑之子相为皆男女同也子为母党服止于外祖父母从母舅舅之子从母之子耳其馀则无服也外祖父母从母舅与母为一体至亲也故从服舅之子与从母昆弟则以其为尊者至亲之子而在兄弟之列不可以无服故或以从服或以名服也
  丧服传为所后者妻之昆弟之子若子此即斩衰章为人后者传文解见前篇
  开元礼政和礼书仪家礼孝慈录会典今律文并同
  丧服夫之诸祖父母报注诸祖父母者夫之所为小功从祖祖父母外祖父母或曰曽祖父母曽祖于曽孙之妇无服而云报乎曽祖父母正服小功妻从服缌 䟽夫之所为小功者妻降一等故缌麻以其本䟽两相为服则生报名或人解诸祖之中兼有夫之曽祖父母故郑破其说又言若今本不为曽祖齐衰三月而依差降服小功其妻降一等得有缌麻今既齐衰三月明为曽孙妻无服
  马融曰妻为夫之诸祖父母服所服者四其报者二曽祖正小功故妻服缌不报也从祖祖父旁尊故报也敖继公曰夫之所为服小功者则妻为之缌若于夫之祖父母之行而服此者惟其从祖祖父母耳似不必言诸然则此经所指者其夫之从祖祖父母及从祖父母与但言诸者疑文误且脱也
  干学案诸祖父母者即小功章从祖祖父母从祖父母也夫为之服小功故妻从服缌麻敖氏之言是郑氏兼外祖父母言恐未必然也
  万斯同曰马氏谓夫之诸祖父母所服者四所报者二而不明指其人何也愚案所服者四谓曽祖父母也从祖祖父母也从祖父母也外祖父母也所报者二谓从祖祖父母也从祖父母也
  开元礼政和礼书仪家礼孝慈录会典今律文并同
  补唐律为从父兄弟子之妇
  补唐律为夫从父兄弟之子妇
  政和礼书仪家礼孝慈录会典今律文并同
  补政和礼为兄弟孙之妇
  车垓曰兄弟之孙亲侄孙也已为亲侄孙服小功则宜为其妻服缌麻也
  补政和礼为夫兄弟孙之妇
  补政和礼为外孙之妇
  车垓曰外祖为外孙服缌麻矣而为外孙妇亦服缌麻者亦引而进之之义也
  书仪家礼明会典今律文并同
  干学案仪礼夫之诸祖父母报条注指为夫之从祖祖父母外祖父母则以上五条即夫之诸祖父母所报之人也
  丧服君母之昆弟
  丧服传何以缌从服也注从于君母而服缌也君母在则不敢不从服君母卒则不服也 䟽徒从故所从亡则已也
  马融曰妾子为适夫人昆弟服缌君母卒则不服也 又曰从母在为之服
  敖继公曰庶子从君母之服惟止于此不及其昆弟之子与从母昆弟异于因母也若为父后则服之盖其礼当与为人后者同也
  开元礼迄今律文统于甥为舅服内
  丧服为夫之从父昆弟之妻䟽夫之从父昆弟之妻同堂娣姒降于亲娣姒故缌麻也
  丧服传何以缌也以为相与同室则生缌之亲焉注同室者不如居室之亲也 䟽发问者以本路人夫又不服之今相为服故问之以大功有同室同财之义故云相与同室则生缌之亲焉
  敖继公曰小功章云夫之姑姊妹娣姒妇报是章惟见此服不及夫之从父姊妹者文不具耳此亦言其所以有服之由也其义与娣姒妇以居室之故而有服者同
  开元礼政和礼书仪家礼孝慈录会典今律文并同
  丧服记改葬缌注谓坟墓以他故崩坏将亡失尸柩者也改葬者明棺物毁败改设之如葬时也其奠如大敛从庙之庙从墓之墓礼宜同也服缌者臣为君也子为父也妻为夫也必服缌者亲见尸柩不可以无服缌三月而除之 䟽其奠如大敛者案既夕记朝庙至庙中更设迁祖奠此移柩向新葬之处所设之奠亦如大敛奠士用肫三鼎则大夫已上更加牲牢大夫用特牲诸侯用少牢天子用太牢可知从庙之庙从墓之墓礼宜同者朝庙载柩之时士用輁轴大夫已上用輴不用蜃车饰以帷㡛则此从墓之墓亦与朝庙同可知故云礼宜同也知服缌为臣子与妻者若更言馀服无妨更及齐衰已下今直言缌之轻服明知惟据极重而言故以三等也三月而除者谓葬时服之及其除也亦法天道一时故三月而除也若然郑言三等举痛极者而言父为长子子为母亦与此同也
  春秋庄公三年五月葬桓王 榖梁传改葬也改葬之礼缌举下缅也注缌者五服最下言举下缅上从缌皆反其故服因葬桓王记改葬之礼不谓改葬桓王当服缌也甯之先君与蔡司徒论之详矣江熙曰葬称公举五等之上改葬礼缌举五服之下以丧缅藐远也天子诸侯易服而葬以为交于神明者不可以纯凶况其缅者乎是故改葬之礼其服惟轻言缅释所以缌也
  孔丛子司徒文子改葬其叔父问于子思子思曰礼父母改葬缌既葬而除不忍无服送至亲也非父母无服无服则吊服加麻
  通典改葬服议汉戴德云制缌麻具而葬葬而除谓子为父妻妾为夫臣为君孙为祖后也无遣奠之礼其馀亲皆吊服 马融曰棺有弛坏将亡尸柩故制改葬棺物败者设之如初其奠如大敛时不制斩者礼已终也从墓之墓事已而除不必三月惟三年者服缌周以下无服 陈铄问赵商云亲见尸柩不可吉服既虞可除何为乎三月商荅曰经云改葬缌三月一时无他变易今既缌无因便除故待三月除以顺缌之数 魏王肃云本有三年之服者道有远近或有艰故既葬而除不待有三月之限也 吴徐整问射慈云改葬缌其奠如大敛从庙之庙从墓之墓礼宜同也又此大敛谓如始死之大敛耶从庙谓从何庙牲物何用慈荅奠如大敛奠士大敛特豚从祢庙朝祖庙从故墓之新墓皆用特豚大夫以上其礼亡以此推之大夫奠用特豚天子太牢诸侯少牢
  晋袁准正论云丧无再服然哀甚不可无服若终月数是再服也道远则过之可也道近旬月可也或问何亲服缌大功以上可也 东晋贺循荅傅纯云郑玄云三月者以亲睹尸柩故三月以舒其馀哀但迟速不可限故不在三月章也王氏虞毕而除且无正文郑得从重故要记从之
  殷仲堪问范甯曰从兄道林营迁改事先儒并不疑缌服代所多用且当依行至于释除王郑不同何者为允𡩋荅曰改葬者非常故不在五服之章葬迟者自当以毕事为断亦犹久丧服逾三年又云父丧未葬主丧者不除当其为主五服皆然苟有事故葬必逾期此非常之通服也
  成帝咸和四年太尉庾亮改葬服齐衰咸康三年司空何充改葬亦然蔡谟以为改葬斩衰礼言缌者谓缌亲以上皆反服也范汪与江惇书孝子重睹灵榇哀恸擗踊何以缌服临至亲之丧三月而除此乃仪礼数字了无首尾令人有疑孙放改葬其祖放开圹服斩衰一门反服从行者待柩至以衰绖迎于郊二月事毕放父四月晦除放兄弟二月晦除此皆反服孟陋难放曰未尝有斩服旬月而除者放荅曰礼亦有积年而无变久丧是也或再以表哀亲属临圹是也或旬月而除讫葬即吉是也或服重而月促齐衰三月是也何琦云皇祖恩远犹不敢以轻服服之况以缌临父母之葬乎若传重之孙改葬其父则为二斩于礼亦违顺郑玄三月之义则进退有疑从王肃虞除之文则就吉仓卒从蔡谟则关于二斩且丧服齐衰三月之例而缌无异条也王濛曰改葬缌夺之以渐可也今若极重制于旬日同至痛于始哀而就吉不渐于礼有疑于济荅曰蔡谟云传云不以兄弟之服服至尊者乃始丧正服耳且斩衰之末便自缟冠麻衣乃轻于缌麻然犹以服至尊矣范宣曰斩衰既葬则布同于齐衰既练则同大功大祥之后略如缌麻礼之次序也安得反服始服不从其变又既葬缌麻服三月者非也直讫葬为断矣若改葬不过一旬安可便脱乎礼云一时时逾思变故取节焉若道远艰故不得时毕则犹礼云久丧不葬主丧者不除可待葬讫而除 宋庾蔚之谓改葬所以缌而不重者当以送亡有已复生有节若用始亡之服则是死其亲故制缌以示变吉既有其服若旬月而葬则当如郑玄说卒缌之限三月而除若葬过三月者须葬毕释服服为葬设故也
  虞氏家记潭母太夫人薨宜都府君即世五十九载改殡修构窀穸灵柩住而莫前群从咸以丧事有往无反不应迁移潭以昔文王之葬王季既窆而洪水出坏棺椁文王乃设张屋出柩三日群臣临之然后葬此则上圣之遗令载在篇籍遂奉迁神柩权停幕屋使子孙展哀晨夕宗族相临允合张屋之仪也天子给太夫人徘徊车谒者送丧礼仪光备合葬于旧圹
  通典适孙有父丧未练改葬祖服议晋段疑问适孙居父丧未练而改葬祖当何服又出飬子居所生父丧齐衰改葬合当何服荀讷云礼父母丧偕葬先轻后重谓便当以重服而葬也若服重可以临葬则为人后者亦当著齐衰耳礼无的文此意决耳步熊问改葬但言臣子妻为君父夫三者而孙为祖后亦宜缌否审受重于祖父亡后祖墓崩不知云何许猛云案经文以谓诸有三年者皆当缌如注意据此三者明惟斩者耳今父卒孙为祖后而葬祖虽不受重于祖据为主虽不为祖斩亦制缌以葬也
  有小功丧及兄丧在殡改葬父母服议魏荀俣云有小功丧服改葬父母服以重包轻宜便服小功王肃以为宜服改葬缌卒事反故服 晋蔡谟荅或问改葬服缌今甲当迁葬而先有兄丧在殡为当何服谟荅亦应服缌礼三年之丧既练而遭缌麻之丧则服其服往哭之凡丧相易皆以重易轻至于此事则以轻易重所以然者临其丧故也卑者犹然况至尊乎谓甲临葬应改服缌麻
  改葬父母出适女服议晋庾龢问女子适人今改葬儿既服缌女子当有服否王翼荅云丧礼改葬缌郑氏以为臣子妻以例推之女子虽降父母即亦子也今男女皆缌于义自通
  改葬前母及出母服议晋胡济改葬前母服议云今礼无其章不复特为之法故取继母服准事目下得申孝养之情推此所奉前继一也以为前母改葬宜从众子之制又刘镇之问父尚在母出嫁亡今改葬应有服否徐广荅云改葬服缌惟施极重此既出嫁未闻儿有服之文然縁情立礼令制服奉临就从重之义合即心之理亦当无疑于不允也
  魏书礼志明帝神龟元年十一月侍中国子祭酒仪同三司崔光上言被台祠部曹符文昭皇太后改葬议至尊皇太后群臣服制轻重四门博士刘季明议云案丧服记虽云改葬缌文无指据至于注解乖异不同马融王肃云本有三年之服者郑及三重然而后来诸儒符融者多与玄者少今请依马王诸儒之议至尊宜服缌案记外宗为君夫人犹内宗郑注云为君服斩夫人齐衰不敢以亲服至尊也今皇太后虽上奉宗庙下临朝臣至于为姑不得过期计应无服其清河汝南二王母服三年亦宜有缌自馀王公百官为君之母妻惟期而已并应不服又太常博士郑六议云谨检丧服并中代杂论记云改葬缌郑注臣为君子为父妻为夫亲见尸柩不可以无服故服缌三年者缌则期已下无服窃谓郑氏得服缌之旨谬三月之言如臣所见请依康成之服缌既葬而除愚以为允诏可
  隋书礼仪志后齐王元轨子欲改葬祖及祖母列上未知所服邢子才议曰礼改葬缌麻郑玄注臣为君子为父妻为夫惟三人而已然适曽孙孙承重者曽祖父母祖父母改葬既并三年之服皆应服缌而止言三人若非遗漏便是举其略耳
  开元礼改葬之日内外诸亲皆至墓所主人众主人妻妾女子子俱缌麻服周亲以下皆素服既虞主人以下释缌服著素服而还政和礼同
  韩愈改葬服议经曰改葬缌春秋榖梁传亦曰改葬之礼缌举下缅也此皆谓子之于父母其他则皆无服何以识其必然经次五等之服小功之下然后著改葬之制更无轻重之差以此知惟记其最亲者其他无服则不记也若主人当服斩衰其馀亲各服其服则经亦言之不当惟云缌也传称举下缅者缅犹远也下服之最轻者也以其远故其服轻也江熙曰礼天子诸侯易服而葬以为交于神明者不可以纯凶况其𬗟者乎是故改葬之礼其服惟轻以此而言则亦明矣卫司徒文子改葬其叔父问服于子思子思曰礼父母改葬缌既葬而除之不忍无服送至亲也非父母无服无服则吊服而加麻此又其著者也文子又曰丧服既除然后乃葬则其服何服子思曰三年之丧未葬服不变除何有焉然则改葬与未葬者有异矣古者诸侯五月而葬大夫三月而葬士逾月无故未有过时而不葬者也过时而不葬谓之不能葬春秋讥之若有故而未葬虽出三年子之服不变此孝子之所以著其情先王之所以必其时之道也虽有其文未有著其人者以知其至少也改葬者为山崩水涌毁其墓及葬而礼不备者若文王之葬王季以水啮其墓鲁隐公之葬惠公以有宋师太子少葬故有阙之类是也丧事有进而无退有易以轻服无加以重服殡于堂则谓之殡瘗于野则谓之葬近代已来事与古异或游或仕在千里之外或子幼妻稚不能自还甚者拘以阴阳畏忌遂葬于其土及其反葬也远者或至数十年近者亦出三年其吉服而从于事也久矣又安可取未葬不变服之例而反为之重服与在丧当葬犹宜易以轻服况既远而反纯凶以葬乎若果重服是所谓未可除而除不当重而更重也或曰丧与其易也宁戚虽重服不亦可乎曰不然易之与戚则易固不如戚矣虽然未若合礼之为懿也俭之与奢则俭固愈于奢矣虽然未若合礼之为懿也过犹不及其此类之谓乎或曰经称改葬缌而不著其月数则似三月而后除也子思之对文子则曰既葬而除之今宜如何曰自启殡至于既葬而三月则除之未三月则服以终三月也曰妻为夫何如曰如子无吊服而加麻何如曰今之吊服犹古之吊服也
  宋史礼志太祖改葬宣祖安陵有司言案仪礼改葬缌注云臣为君子为父妻为夫也必服缌者亲见尸柩不可以无服缌三月而除之今请皇帝服缌皇亲及文武官䕶送灵驾者亦服缌既葬而除
  朱子曰改葬服缌郑玄谓终三月而除王肃谓事毕而除俱不可考礼宜从厚从郑可也郑氏谓改葬三年服者服缌三月否则吊服加麻葬毕除之是也子思曰礼父母改葬缌而除服非父母不服缌也
  明集礼改葬之日内外诸亲皆至各就次主人服缌麻服诸亲皆素服既葬行虞祭毕主人以下出就别次释缌麻服素服而还
  续文献通考明太祖念仁祖太后始葬时礼有未备议欲改葬问博士许存仁等改葬典礼当何据存仁等曰礼改葬易常服用缌麻葬毕除之今当如其礼上怆然曰改葬虽有常礼父母之恩岂能尽报耶命有司制素冠白缨衫绖皆以粗布为之起居注王袆曰比缌为重矣上曰与其轻也宁重
  王廷相改葬议庾亮何充改葬服衰礼乎曰斯礼之过也仪礼丧服传曰改葬缌戴氏曰缌麻具而葬葬而除谓子为父妻妾为夫臣为君孙为祖后也非是亲也皆吊服而加麻郑氏云必终三月而除何也曰王肃有云道有远近或有艰故使三月之外尚未集事遽可除乎葬毕而除不限三月宜也曰不亦轻服而临至亲乎曰非是之谓也斩衰既葬则布同于齐衰既练则同大功故曰功衰大祥之后缟冠麻衣即如缌麻矣服变之渐也改葬缌者以不可以吉服从事也故服缌以从已变之服尔春秋榖梁传曰改葬缌举下缅也缌五服之最下者也缅远也曰以其远故举其轻服也卫司徒文子改葬其叔父问服于子思子思曰礼父母改葬缌既葬而除之不忍无服送至亲也非父母无服则吊服而加麻由是言之反重服限三月者皆服之过者也从事以缌毕事而除礼也曰父母之墓崩毁或盗发露柩体修之宜何服曰此痛之甚者也可无制服以临之乎礼无正文以义而起亦可也改葬礼缌其服虽轻而用情甚重修墓更葬其事体均制缌礼也
  柴绍炳改葬服议门人有改葬其远祖者问于予曰改葬而服缌礼与予谓改葬服缌孝子为其父母也孙以下则否况远祖耶盖葬凶礼也古人葬有程限无服内不葬其亲者有故而不克葬亦不释服故于既葬释服之后脱有所改则孝子当服缌以致哀焉自祖以上至曽高则正服递杀及齐三月况其远者服且尽矣奈何改葬而反为之缌与案记曰凡同五世祖族属在缌麻绝服之外皆为袒免亲遇丧葬则服素服尺布纒头然则裔孙于远祖即正丧葬不过袒免而止若改葬又加杀矣昔韩子引子思之言曰礼父母改葬缌既葬而除之非父母无服则吊服而加麻此其最著者及考会典改葬条曰孝子及妻妾女子子俱缌麻服周亲之下素服周亲者期亲也谓孙若侄辈也何以知周亲为期其别条议继子曰先尽同父周亲次及功缌是也期亲而下止素服远者可知是故改葬虽远祖不可以吉服行事若服缌等于孝子则过矣门人曰敬闻命于是以素服迁葬焉
  俞汝言曰改葬缌谓葬之时服缌非谓服缌三月也昌黎韩氏以营葬及毕恰值三月为解亦属附会戴德云制缌麻具而葬葬而除得之矣
  汪琬曰或问礼改葬缌郑玄谓三月除之而明集礼既葬释服何以不同也曰集礼释缌服者谓释其衰麻耳下文素服云云则犹未敢即吉也是故吾从三月
  顾湄曰改葬缌缌十五升布五服内轻之极者改葬虽哀已杀而亲见尸柩权制此服服为葬设贾氏䟽所谓暂时之痛不可不制服以表哀是也郑氏注服缌三月而除之唐韩文公宋陈古灵亦主其说予窃以为不然子思荅卫司徒文子曰礼父母改葬缌既葬而除不忍无服送至亲也要所谓礼即指仪礼也明言既葬而除所以申明礼经之意也仪礼不言者省文耳若必葬后服缌以终三月揆之情事未与经通盖缌者主布而言服之轻者非缌必系之三月也周礼司服凡吊王为诸侯缌衰则缌亦吊服也诸侯及卿大夫亦以缌衰为吊服岂必系之三月乎此不过见尸柩之时暂服晋范宣子云既葬缌麻服三月者非也直讫葬为断矣袁孝尼云丧无再服若终月数是再服也魏崔长仁亦云郑氏得服缌之旨谬三月之言其说皆与予合
  干学案韩退之论改葬服所据经传无可议者若所引檀弓弁绖葛而葬交于神明之道既知为天子诸侯之礼非可以论通丧也三年之丧未葬不除服自古一定之礼凡服之变除由重而轻葬而后虞以安神卒哭祔庙卒哭有受服同齐衰矣期而练为功衰再期而祥缟为缌麻哀以渐而减服亦以渐而除三年以内实备五服之制故曰人道之纲领群伦所托始也亲柩既在殡宫即不能行虞祔练祥之礼而斩然衰绖其可以骤释去乎古之人如翟方进诸人外未有不行三年之丧者亦未有过时而不葬者即或有故一年不能葬即一年不变服子思之荅司徒文子何其严也退之特婉其词言未葬不除服虽有其文未有著其人者以是知其至少此言过时不葬者古来至少耶抑或谓既远可以除矣而不除者少耶读者疑焉如以为过时不葬而守礼不除服者其人为可著称则更非礼意矣葬缓者谓之不能葬不除服不足以宽缓葬之辜也何著称之有若迁徙他邦不能归而浅葬于其土者掘地但没其衽而已犹谓之殡其意以为不成葬也殡引饰棺以輤葬引饰馆以柳翣孔子殡于五父之衢名虽为殡而其实无异于葬其必迎精而反立主安神与尸柩在寝时异矣既立主安神以次行练祥之祭可也晋济阴郗诜寄止卫国文学讲堂十馀年母亡不致丧归便于堂北壁外下棺谓之假葬三年即吉奉诏用为征东参军或以为城市之内屋壁之间无葬处不成葬则不应除服诜自表祖坟在缑氏数有水规悉迁改常多疾病遂便留此此方下湿惟城中高遂葬所居之宅当时山涛魏舒并为申理乃知古时不强人以难行凡埋棺及衽殡于中野者虽曰假葬犹许其除服即吉也宋史隆祐皇太后崩诏权櫕于会稽县之上皇邨天子皇后曰櫕宫櫕者亦不成葬之称当时櫕后即行虞祭祔庙也至于改葬缌不必终三月子思对文子曰既葬而除之亦无用词费也









  读礼通考卷十五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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