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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山先生文集 (申得求)/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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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农山先生文集
卷三
作者:申得求
1936年
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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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徐野愚政淳○壬申[编辑]

诸贤广集。讲何子书。发何论议。恨不厕末。得听緖言也。生近毕小学。而回顾胸中。茫然无得。原来博杂浮泛。凡所以驰骤追逐者。举是蔽固良知。斲丧真性之事。是以一朝虽略窥道在于是。而掣肘多端。尚未能一跃跃出俗窠。时诵盛什。斯文从有托。可息群言讹。未尝不骍然汗出也。

答尹笃守斋致中○甲戌[编辑]

礼书之外。又赐别谕。哀感万万。得求负罪神明。遽泣风木。冤号罔极。愈久愈将。将何所怙而为馀生耶。每想老莱子白首班衣。即欲溘然而无知也。痛哭痛哭。犬马旧习。全昧礼坊。只有衰麻在身而已。蔬果之食。在于期后。已非难事。而葬后便食之。其他率尔妄行。不待言而可推也。不飮酒不食肉。不入旁室。是朱夫子尝立个大关防。令人毋敢逾越者也。盖将有意焉而用力也。假使慎终如始。岂非黑中之白耶。幸文丈痛加拒斥。爱惜名教焉。

与尹笃守斋乙亥[编辑]

开堂讲论。学徒兟兟。言足听闻。来书今夏又难改过之云。不知有甚过。深庸讶菀。前夏进芦上。闻李菊山有这事。故窃附攻阙之古义而寄之。何故巧凑贵案。有若砭灸尊丈者然哉。悚恧万万。但有一毫苗脉。果如来书自讼。则得求之言。虽谓为尊丈而发。或不至大过耶。未知使菊山而见。亦如尊丈之谦虚受言否也。今焉已矣。痛悼罔涯。昔晦翁于科弊。屡言不一言。至勉斋之不应举。则若不为然。其意盖以勉斋之先立其大。能不以荣枯累其灵台故耳。亦以其贫甚也。今尊丈尝于勉斋之学。用力久矣。孰敢以此而疑其守道之不笃哉。使有负郭田数顷。亦肯为之哉。伤哉之夺人志。至此甚耶。可叹可叹。

与田艮斋愚○庚寅[编辑]

七十子未丧。微言已绝。古今所叹也。一自心丧之后。江湖星散。落落相望。彼此所自勉。惟使微者著而已。庸劣之资。矫救罔效。吾党丕丕责。依旧在文丈一身。异日地下借手而拜先师。亦有辞矣。何幸何幸。累年积怀。非仓卒可写。又有信不可无书。狂言及此。兼请近候。

与田艮斋辛卯[编辑]

昨岁惠答。不停披复。而别纸之教。尤如幽室之烛。得求陋生。何以获此。得求于栗翁之说。读之有年矣。然尝考之。四端善一边。尤庵之语有据。七情外无它情。农岩辨之。清气不在。鹿门似得之。以至人心亦道心。诸家之言。纷纷不一。而惟气发一途。的无可疑。盖机自尔也。非有使之。正所以形容气之能事。即灵处是心不是性之意也。心性非相离。而若言灵处。当属之心。理气非相离。而若言动静之机。当属之气。动了静静了动。无所于待。非有使之四字。盖极言其妙也。噫。近世学者主气者多矣。误看此四字。则未必无引而为资斧者。奇丈之意。若虑及此。当明栗翁之意。使见者勿以辞害意可也。今乃不然。有若讥评。且操纵之力等语。全非理字事。寻常可闷。

答田艮斋癸巳[编辑]

五行各一其性。

解中无极之妙。亦未尝不各具于一物之中。与图軆解各一其○者看之。此性之为一原。似无可疑。但其下然五行之生。随其气质所禀不同。又似分殊说。然濂翁本意以一原看者。恐为近之。盖此段自五行至本无极。是统体一太极也。五行各一。是各具一太极也。其间别无安排气质处。且单言性字。又不见带得气质意。若以各一字故认作气质。则各具一太极。亦可曰气质耶。

天命之谓性。

章句天以阴阳五行云云。此处见之。则以所以然而曰理可也。以所能然而曰气与神可也。随见者意向。若难归一。而以其下知己之有性而不知出于天。知事之有道而不知由于性此二句。文势义理。别无向背。其曰道曰性。既是一串。则其曰性曰天。终非两样。然则曰理者可。而曰气与神者。恐非此章之意也。未知果然否。

答田艮斋[编辑]

退翁理气得失。先儒之言固多矣。然今以理气强弱见答李达,李天机书。心性先动见答金而精书。格物见答奇明彦书。之辨考之。其于原头。十分看破。不可一向谓性理上有失栗谷说也。其论理发气发。自谓就心中分理气见答金而精书。云。则农岩所谓理发气发。谓四端七情之发。或发于心中之理。或发于心中之气者。可谓无复改评矣。盖理之发三字。既出于朱子而无病。则退翁之意。亦可活看也。至来谕所言非恻隐为气之说。语虽有病。意亦可见。退翁虽以四端为资气而发。而属乎实理之为。故有此疑而不察乎陈北溪之以资气处言耳。然又非如近日纷纷者之昧大本而以气为理之可比。如何如何。

各一其性之为本然为分殊。自朱门已有两般说话。至于来谕所引退溪,栗谷说。亦皆已见之昭陵矣。曷若就本解上下而求之耶。图与说不应判然殊归。而图軆解既以本然言之。本段解所谓无极之妙。亦未尝不各具于一物之中也。十六字不属此句。各一其性下同。便成歇后语。其下各一其性。则浑然太极之全軆。无不各具于一物之中。而性之无所不在。又可见矣者。恐非此句外衍语矣。故下文妙合处。再下天下无性外之物而性无不在之话。其所谓天下无性外之物。指五行阴阳一太极也。其所谓性无不在者。指此句也。且下段解曰男女各一其性而男女一太极也。万物各一其性而万物一太极也。合而言之。万物统軆一太极也。分而言之。一物各具一太极也。所谓合言之者。乃男女一太极。万物一太极之谓也。所谓分言之者。男女各一其性。万物各一其性之谓也。其为各一其性字同。则五行各一其性。独不可以分言之太极言之耶。至其后论发明一物各具一太极。以不相假借不相陵夺为言。则与图体解之言吻合无间。可知其为此句发也。以此而言。本解中以本然为言者多且长。以分殊为言者短且少。若曰周子此句分殊而已。朱子解意分殊而已。此上所使诸句。皆为无源之流。岂然耶岂不然耶。

健而不息。便是天之性情。此性如人之气质一段。来谕天但能健而不息。而不能顺而有常。地但能顺而有常。而不能健而不息云者。恐似得之。

以健顺为气质之性。则无或与五常因气质之说同欤。

健顺性也。健而不能顺。顺而不能健气质也。其为健㥧。乃本軆之固然也。若曰有健气则有健之名。有顺气则有顺之名。则其为健顺。惟气之视。而本体为混囵之物。是为五常因气质之说也。一则理为气局而軆固自若。一则理为气使而初无定軆。相去奚啻天渊。

朱书凡言性者。皆因气质而言。此与五常因气质而名云者。其异同何如。

性者五常而已。除了五常。无所谓性。形而上之体。本自如是。何预于气质。但生之谓性。故朱子有是言也。以挂撘寄寓之势言之耳。岂可与本无五常。因气质而有者。同日而语哉。

语类论物性处。有禀得来少。不似人禀得来全之说。此与湖论无异。盛见云何。

朱子尝曰惟其所受之气只有许多。故其理亦只有许多。所谓禀得来少。不似人禀得来全。亦只就气上推理而已。盖无论人物。以理言则全。以气言则有全不全。湖论自谓言理而片片破碎。于物上不容安全字。为之浩慨。

通书厥彰厥微。匪灵弗莹。注人心太极之至灵。朱子答陆子静书。灵者乃太极云云。

周子此段言理也。今按彰微理也。灵气也。朱子解之。反以彰微为阴阳。灵为太极。与平日之言顿异。来谕设问。不亦宜乎。然此非有异义于其间。盖通书之言。与太极图互相符合。凡言一者属之太极。言二者属之阴阳。言五者属之五行。以象类意思二者推之而已。此段以灵属太极。亦以象类意思也。非以人心为太极。又非以太极为至灵也。如不以象类意思求之。则以彰微为阴阳。亦将混道器而无分矣。而可乎。特于彰微。已下阴阳字。故于灵带说太极。亦文势之然耳。或曰邵子曰心为太极。安知此段之不以心为太极乎。曰心与太极之办。非余言也。乃朱子之意也。心中总会众理。故先儒有以心为太极。以意逆志。虽说得去。若施之此段则徒有牵强之病。而不能察于言者之意甚矣。其答子静书者。子静之辈。每以极为中。故辨之曰若论此章则非中为太极。乃灵为太极云尔。亦以所属之分言之也。贱见如此。未知如何。

与李若天晶老○辛未[编辑]

尊先牧隐先生与吾祖醇隐公当丽季。有道义之契矣。两家子孙。奕世通好之不已。而生长东南。影响昧昧。有愧于汉之孔李多矣。幸与足下簉造同门。得遂执鞭之愿。寻常屋乌之爱。不但切挚。自玆以往。旧谊新契。庶几弥隆。私心之幸。难以笔既。窃覸足下笃志从师。皋比咫尺。是仰是放。其所以勉励振作。毋坠先业之志。不待语言。已默会其一二矣。千万激仰。卒成宿德。则孰不贺牧翁有后乎。忝在同志者。亦不与荣乎。担负已大。勉旃勉旃。

与李若天甲戌[编辑]

顷闻及门之徒。皆做举业云。果尔否。此非所望于贒者者。吾师门有功于学者无穷。而绝功利一路。尤为先立其大。何故自吾党中打乖耶。不是小事。幸改前辙。千万伏祷。

与任进士震宰○丙戌[编辑]

年前科声。狼藉远迩。何喜如之。然以吾先师平日责望之意推之。大阐犹非第一等。况小成乎。先生雅言为贤人之子孙难。正今日进士足下道也。伏愿勉率二弟。交加戒勖。勿以外至为荣。克继家学。则异时或大阐。何足为足下荣乎。得求不佞。尝辱先生之命。与足下三昆季同苦。深知雅尚所存。故荣问之末。妄发至此。而悚仄则极矣。得求营营口腹。殆无安坐读书时。佗尚何言。未知及门诸子。有大家成立者否。门人弟子。既不足以少承厥志。而家有贤子足继其业。此朱先生与李诚父语也。每三复不已。聊此尾及。一则为愧。一则为贺。

答再从弟道彦直求○庚辰[编辑]

谕以近看偏党文字。可验进修之不废。然自闻此奇。不为喜而为忧。盖彼辈之诬毁先正。全出白地。十无一二可信之语。而此书俱收两家。有若互有短长。然自家眼目不高。遽入其中。大或混黑白倒朔南。小或以两是不可偏废。其弊可胜言哉。吾则平生不敢看此等矣。贒弟虽聦明过吾。区区过忧非细。苟能择其中吾党文字。读经之暇。随分看了。殆庶矣哉。非吾弟安能及此耶。幸深见谅。

答道彦[编辑]

中庸十章吾不能已之云。似欠圣人自巽云云。

下文遁世不悔。称圣者而不自居。圣人之自巽明矣。弗能已三字只自道。无不自巽之嫌。注中盖至诚云云。是推说孔子之所以弗能已之事。非孔子之意出于此也。

十一章君子居之。南塘以老黄之属当之。

老子之道。以德报㤪。论语以德报㤪注。今见老子书。此只云不报无道。只此一节。已不相衬。南塘之说。诚有不可知者。

袭用履。似不称长卧之尸。

履是盛服中一事也。袭用盛服。则履之用无可疑。凡冠昏祭盛服条。必有履。可旁照也。

手下之祭。尚飨二字。

尚庶几也。手下祭。无不可书之义。但连书不上。

与柳武三永夏○癸巳[编辑]

年前儿昏时。初欲专请枉临。而白足乏人。至于新行。未免徒步。念不及他。无情无情。即者新元。兄候益加蔓祉。熊罴入梦。眷属枚吉。弟状目盲为大事。傍人看不觉。而自己长在烟雾中。所谓书札。亦信手画去。不省字好否也。康山入山后墓庭。再无得求之迹。岂惟区区之为悚。九原有知。亦应迟遅世间事。何样大如此汩没。每自怅失。儿子著冠。可修人事。幸望率往替行。犹贤乎已。

与丁义谦南秀○乙未[编辑]

数年之别。才送一书。燕私之语不暇悉。无君之邪说盛矣。尊兄一门免否。苟或陷此。幸而不被诛杀。即广大天地。更无举颜措身之处。亦死人耳。每念此类。不胜愤且慨。故缕缕及之。弟已毕兄丧。此何事此何事。近状抱孙为乐。但两乳成肿。肿虽完。儿尚未饱也。吾男妹今则孑孑。而涯角间之。晨昏思至。几欲飞往而不可得。七月望间当晋。晋则累日为乐。已往安否果何如。而未前永永康吉。伏而祷之。

答再从弟贯一成求○癸未[编辑]

优游之言。认出实心。俗人谓无同接悠悠度日者。多同接固好。不曰为仁由己而由人乎。汝须静扫一房。勿与闲人相关。烂熟读得一二帙经书。将来受用。尽无穷也。吾家先父兄。以文行为一世所艶叹。逮至吾行。无以少承前业。四十平生。徒惧无益。古所云来者可追。惟在汝。汝才气貌样。真儒学中人。幸加工夫。使此不肖者未死前。得见成就。则异日地下。当借手拜诸父兄。此怀悲绝。非汝莫发。念之念之。千万千万。

答贯一乙未[编辑]

每读汝书。有不恤纬之语。为今世人。谁无此忧。忧亦无所及矣。则曷若从吾好于经传中耶。食为大。农不可废。此外都绝万念。直追古人而与之友。幸而大通。则继圣牖学。即吾事。不然令名不坠。无愧于最灵之称。勉旃至祝。

答宋益洙在燮[编辑]

鱼跃东岩。书落南原。不见之久。兄术神通。若是耶。笃老旨养。尤不胜叹泣。贵处亦一都会。学子长之游。驾宗壳之风。宿昔在怀。如不纷纭。则几年间。当遂此计。但恐去时。换却主人。幸招渔户中口解古文者。一说姓某名某。身长八尺。腹无一字。傲叔世慕邃古。其为可笑。前无后无云否。兄说郑重。人人耳熟。或不为生面客于异日。故如是烦凂。

答朴伯汝重柏[编辑]

昨岁问书。久未仰答。而每披玩到省节字。窃不胜戚戚。吾兄何等福力。近五十。长在三春晖中。其举家融盛之乐。三公不如矣。得求孤露之罪。已无可言。而墓前岁拜。不如他人。抚躬飮泣于百八十里外。果孰使之然耶。兄何不绝之。以为为人子劝。临书怀恶。

答安丈贞晦○辛巳[编辑]

胤兄便所惠别纸。潜玩竟日。有以窥执事明理之所造也。顾此浅见末学。安敢猥上下于其间哉。特以因缘求教为幸。故玆有所陈。赐览而绳削否。得求读栗翁之书有年矣。故于理气人道心四七等说。粗闻其题目。而于其旨意之精微。盖茫乎未有得也。然尝推之。人心主乎气。道心主乎理。四端道心之谓也。七情人心道心之总称也。夫人心道心。同为已发地头。曷为主理主气之异原。夫理之为物。无形无为。其发用流行。专资乎气。故理之直遂不直遂。唯视气之顺与不顺已也。道心之发。其气本然。能㥧乎理。故理乃直遂。以其气之循理而言则可见理重。故谓之主理。人心之行。气变本然。不顺乎理。故理易掩蔽。以其气之掩理而言则不见理重。故谓之主气。此政就一途而取其重而言者也。然则道心果可谓理乎。道心即四端。四端情也。形而下者也。气之动也。道心特气之动而循乎理者也。若直谓理则是昧乎道器之分也。盖气之体本善。自是气之本色如此。能配乎理。混融无间。凡人之能为百善万行。不违于理者。皆气之本善故也。若理则无为也。若谓气善乃理善。则是但见理气不相离之妙。而不见其不相杂之实也。虽然道心本然之气之说。牛溪已不免疑怪。故栗谷曰以道心为本然之气者。亦似新语。虽是圣贤之意而未见于文字。兄若于此不疑怪而斥之则无不合矣。今详高论。以道心为气。似若出于鄙见。偶或未见此书耶。来谕曰四端之恻隐羞恶气也。而纯粹至善。理边重故曰理云。此段以得求之意看则得矣。在执事。莫不为反攻之戈耶。恻隐羞恶非道心耶。理边重者。非气之循理处耶。乌足为道心。为理之证耶。来谕又曰就其不相离之中。指其不相杂之可言。故曰理曰气之说出。是则然矣。其上曰理即气气即理。本无分开可言。其下曰气虽变化。其纯善处不害为理。乌在其不相杂者耶。其曰气本地即理本地者。合乎不相离之妙。而其曰气纯善乃理纯善。吻合无间。有何分开之可言耶。又不见其不相杂之实矣。其曰气本然理本然为双脚。则理气办为二物矣。何不于此求其不相离者耶。凡此皆于鄙意未安。求其说而不可得也。来谕又曰今以纯善之道心归之气。则天下只有气一途而已。是又不然。从古圣贤。多就气上言理。孔子曰。一阴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成之者性。伊川之解元亨利贞。就气上说。朱子曰。四德就气上看也得。虽是就气上说。然理便在其中。伊川这说话改不得。然则以道心为气。何害于理在其中耶。来谕又曰曰道心曰明德上。以本然之气一句包过。恐不无认气为理之病。若然则必以心为理。如象山,阳明之说。然后为无病耶。讶惑之甚。不免逐条相辨。似伤直矣。然不直则道不见。未知以为如何。

答安丈[编辑]

再辱尊命。开示不逮。伏而读之。不任感荷。其大旨不异于前书。以道心直谓之理。且谓心兼善恶。以善言心处即谓之理。气之纯善处亦然。且谓气虽本善。岂可包过道心明德之十分至善耶。其以道心为气者。谓昧道器。谓不知流行之理。此实尊丈论理之定见也。且谓幸勿泛看过了。以答冀待之意。其意尤拳切。得求虽至顽。粗窥尊丈意所向背。非不欲当下闻命。烂熳同归。第观来书之言。超然自得。全不蹈简册以旧。得求素无一得之见。只诵法栗尤。此所以抵牾而不相入也。近日一种学问。亦以心之善者都归之理。而曰栗尤见未透。夫为学而肆心自用。不由前贒路陌者。鲜不为异端。尊丈亦作这般见解。曰栗尤之言虽如此。然而未足据也云。则得求因不敢言。尊丈污不至如此。则得求复有所献。或未为甚不可耶。栗谷曰性理也。心气也。尤庵曰自孔子至宋儒。皆以性属理。以心属气。且道栗尤所言心字。是言心之善者耶。心之不善者耶。若如来谕以善言心处。即谓之理。则二子之以气言者。乃不善之心也。二子平生何故只说得不善之心耶。噫不然也。二子之言自是。而特后人自失也。心性二者。浑融无间。而推原其本。则得天地之理以为性。得天地之气以为心。故性冲漠无眹。心知觉运行。所争者只此耳。苟明乎理气之分。心与性亦可了然。何者。理无形。气有形。理无作用。气有作用者。大较可见者也。孔孟之言心曰。操则存。舍则亡。出入无时。莫知其乡。朱子之言心曰。虚灵知觉。神明不测。细玩三圣贤之言。果近于理耶。果近于气耶。存亡出入灵觉神明字。为无作用耶。为有作用耶。可知是气而非理。是有作用而非无作用者也。以此观之。栗谷所论直指心之本体。自无馀欠。十分无疑也。尊丈看得气字太麤。于气禁不下十分至善字。其曰气虽本善。岂可包过道心明德之十分至善云者。以气之善。不为十分至善之一端也。以十分至善。为理之名目。而气之本虽善。终未到十分至善云。故凡于古书言心之十分至善处。举谓之理。终无奈心之气。故又曰心本气。故兼善恶言之。以善言心处。即谓之理。凡此曲折。虽云巧矣。其于覰不破气字何哉。盖气有本末。杂糅万变。固不可一例以十分至善字勘过。至若心之为气。灵灵昭昭。湛一精爽。几于无形。有善而已。何处容得恶字耶。主宰此理。敷施发用。廓然之量。无有限隔。理若百分善。心亦百分譱。理若十分善。心亦十分善。理若八九分善。心亦八九分善。若如来谕以明德道心为十分至善。而气之善包不过云。则气之善当为八九分耶。然则气之于理。心之于性。自欠一二分。安得以心之善气之善。即谓之十分之理耶。且若心之善。包不过性之善。则心小性大。心不足以该载此性。性亦离心而自有安顿之处所。岂其然耶。毋论理气。言善恶当于发动气质处。故周子曰几善恶。朱子亦曰心比性微有迹。比气自然又灵。心与气质。固自有分言善恶于气质。岂不明白乎。今泛然以兼善恶之言。加于心字气字上。有若于本軆本然。亦有恶之可言者无他。以气不为十分至善。故于本軆上。亦言善恶。以见其不为十分至善之证也。苟如是。心之为物。亦太汩董。何足为性情之主乎。性虽纯善。何由而人皆可以为尧舜乎。且以心与气之善者。即谓之理。请更证辨之。心自心性自性。理自理气自气。上下之分自在。能所之别固异。故先儒于心性。有以太极阴阳为喩者。于理气。有以母子之说譬之者。心之善。乃阴阳之善也。阴阳虽善。终不是太极。气之善。乃子之善也。子虽善。终不是母。若曰阴阳之善。由于太极。子之善。由于母则庶几矣。颜子之心善矣。孔子只曰心不违仁。何尝言心即仁。浩然之气善矣。孟子只言配义与道。何尝言气即道义。如来谕之见耶。但心虽气也。该贮此理。故圣贤以心性合言处极多。尊丈有见于此而不求其故。自信太过。做出即谓理三字。几乎心性理气都无著落。栗谷曰先贒于心性。有合而言之者。孟子曰仁人心是也。看合言之合字。可知是两物也。非如即字之即一物也。至于尤庵则曰心该贮此理。故圣贤有合而言之者。孟子所谓仁义之良心。张子所谓合性与知觉。有心之名者是也。然亦指其中所具之理而言。何尝直以心谓理耶。此尤岂不分明乎。打过心性关。则今日彼此异同之论。可不攻自破。如或不然。安敢望其同归耶。故不嫌缕缕。沥出肾肠。冒干尊严。幸勿以人贱而轻之千万。

别纸[编辑]

理气元初浑然纯善。无所短长。无所胜负。此理气吻合无间。为一之境界。及流行发见而有善有不善。气之为也。此理气不相杂。为二之时节。

此段所论。大槩得之。而细推之。实有不然者。盖才有理气。便有不相离不相杂之可言。二者浑然无间。无先后无彼此。故曰不相离。即此浑然之中。自有能所之别。自有上下之分。故曰不相杂。元初亦有不相离不相杂之可言。及其流行。亦有不相离不相杂之可言。今曰元初乃理气为一之境界。流行乃理气为二之时节。然则元初境界。无不相杂者。流行时节。无不相离者耶。从古圣贤。分别理气。犹恐其相离相杂。苟如来谕。是元初境界。乃相杂之甚。流行时节。乃相离之甚。无乃太不可耶。若其流行发见而善者气之为也一句。却道得是。高论每以善者辄谓之理。今却云气之为也。气之为三字。见得真切。道心非发见而善者耶。

天下事物。莫非气发。而就中直遂而气不用事者。理为之主。理为之主。则即谓理然后可见不相离为一之证。

此段所论。乃就流行发见中。言不相离者。与前段流行发见。理气不相杂为二之时节者。自相矛盾何耶。气发而就其中直遂者。理为之主云。出于识理者之口。直遂二字。固是理。今出于尊丈之言。则是以道心当直遂二字。字同而意则南北也。盖理之直遂。可言于道心上。道心非直遂之理也。道心主乎理。自是栗翁语。而亦自云道心本然之气。何尝以主乎理故即谓道心为理耶。栗翁岂无以而如此哉。恐更深思之。不可草草说煞也。若气发而气不用事云云。虽是栗翁语。而既云气发则不可谓气不用事。恐为语病。故先儒已有辨之者。此亦不可不知。盖气不用事四字。非未发前用不得也。

自舜禹分言理气。而曰人心道心。

朱子曰。心之虚灵知觉一而已。而以为有人心道心之异者。则以其或生于形气之私。或原于性命之正。而所以为知觉者不同。此释舜禹之旨者也。其意以为生于形气之知觉。为人心。原于性命之知觉。为道心。未尝以形气为人心。以性命为道心也。若以性命为道心。道心谓之理可也。以原性命之知觉为道心。则乃知觉之原于性命者也。是其语势重在知觉上。知觉亦可谓之理耶。今日舜禹分言理气。无乃几于驱率圣贤耶。

人心亦气之本然。不可无者。

若以人心为人所不能无则得矣。以为气之本然。不可无者。恐未安。盖人心之听命于道心者。乃由于本然之气。今以人心直为气之本然。所谓人心者必听命于道心而后。可无惟危之戒矣。

恻隐羞恶道心云云。下语未精。恻隐有多般。羞恶有多般。必著仁端义端然后。谓之道心。

以四端为道心。退溪,栗谷皆然。然则四端非恻隐羞恶耶。非得求下语未精也。乃尊丈见得未精也。恻隐羞恶。必著仁端义端云云。未知有非仁端之恻隐。非义端之羞恶耶。恻隐羞恶而不由仁义。更由于何物耶。若曰恻隐于不当恻隐处。容有如朱子说。此则当从变处言。非四端之常矣。然亦不可谓非仁义之端也。

道心虽气发而直谓之理。真不昧道器之分。

得求前书。道心气之动而循乎理云者。农岩语也。今乃谓不然。必以道心直谓之理。愚意于道器之分。尊丈犹有当思者。

只见本体之理。不见流行之理。

理之流行。由于气流行。气不流行而理自流行。万无其理。故得求前书云以道心为气。理在其中者。已自明白。何谓不见夫流行之理耶。

中庸费隐云云。岂器而形而下者耶。

高论以道心为理。故引证一向不称停。前书曰中和之喜怒哀乐情也。得其中则理为主。故曰达道。今又以费隐为言。所见一差。流弊如此。夫道心非和。乃中节之喜怒哀乐也。若言喜怒哀乐发而中节谓之和则和为主。若言中节之喜怒哀乐则喜怒哀乐为主。其间不啻千里矣。费隐是就形而上者。分言所当然所以然。道心是就形而下者。指言其循乎形而上者也。且费是天地自在显行者。道心是人心感动所形者也。今欲合而一之。岂可得耶。

心本是气。故兼善恶言之。

心之兼言善恶者。未知指心之本軆而言耶。抑指心之为气质所拘而言耶。苟以气质所拘处言之。非但心有善恶。性亦有善恶。不可谓心本气之罪也。若于本軆言。则是人之神明。主宰此理。何处容得恶字耶。若于本体亦有恶云。则沮万世为善之路者。必此言之为也。今泛曰心本气故兼善恶言之。甚不关心字事也。

气虽本善。亦兼善恶。岂可包道心明德之十分至善耶。

明德为心为气。自有来历。今以十分至善四字。为不可为气之证。亦太儱侗矣。如此论理。可以服人之心乎。

答安丈[编辑]

得求年少学浅。心眼粗滞。本不足与论于性命之原。特以向被猝问。不容隐默。遂致张皇。又蒙包荒善恕。不以为罪。故得以尽其愚而不自知其过越也。玆者三被惠书。反复累日。其矜怜尤可感。且谓盛论出于所闻。夫以尊丈之贤。亲炙有道馀二十年。其所以口传心授。岂馀人比哉。得求固陋寡徒。乃今得闻尊师门緖馀。实贱劣之幸也。但所谓弟有说而兄不信听者。何不见谅之甚也。诚以有疑于中。不能苟为然诺。故前后相辨。以求至当之论而已。岂敢故不信听而然哉。当避此嫌。不宜复为妄言。而窃观一书之内。先后矛盾。引证乖宜。区区所疑。犹夫前日。又不免以别纸求教。幸虚心而观焉。

别纸[编辑]

道心本然纯粹。与理无间。谓之理不妨。谓之气不妨。

不妨二字。似变于前说。然有未尽者。理气二者。虽相离不得。而随其地头。又有主客之异。未发之时。非无气也。而理方为主。故以性言。已发之际。非无理也。而气方为主。故以情言。夫道心已发之情意也。安得不以为气乎。于本然纯粹与理无间八字。亦可见气为主而无间于理也。

安有理独善而气不善之时乎。

此亦变于前说。然则理之善者。当谓之理。气之善者。当谓之气。安可以气之善者。即谓之理耶。然亦有理独善而气不善之时。更思之如何。

看气太麤之诮。宁所甘受。

气有当麁看处。有不当麁看处。如吕与叔所谓气为卒徒之气。当麁看。如朱子所言精爽之气。亦可麁看耶。

帅非卒无可用地。而及其收功颂德。归于帅而卒不与。

此正道心主乎理之论。非道心即谓理之论也。若以道心即谓理。是犹指卒为帅也而可乎。

朱子曰。天命率性。道心之谓也。

未知朱子之意。果以天命率性为道心耶。上文解道心处曰原于性命。抑天命率性之外。复有一个性命。为此天命率性之本耶。此是文势照应处。切宜活看。不可以文害意。

心之本体。性也理也。

本軆二字自是轻。用于心则为心之本軆。用于性则为性之本体。故朱子曰虚灵自是心之本体。又曰性之本軆。便是仁义礼智。虚灵自虚灵。仁义礼智自仁义礼智。安可以此为彼耶。

合一处。辄以分开者汩之。分开处。又引合一者混之。

夫圣人之言。有合言者。有分言者。来谕若施于此则得矣。今泛论理气。而谓有合一境界分开时节。于合一处。禁不言不相杂。于分开处。禁不言不相离。是实无见于理气故如此。可叹可叹。

元初浑然之中。固有粲然之可论。然而形未生之前。有何上下之可分乎。

来谕所谓元初浑然。形未生之前者。未知指何等时耶。抑以浑然为理。而形未生为气也。理气有则俱有。固无理浑然而气未生之时。来谕必不出于此。抑以浑然为理气合一。而形未生为人物未生乎。才有理气。便有上下能所之异。岂待人物已生而后。始有之耶。抑以浑然为性。而形未生为心耶。性非心无安顿处。固无性浑然而心未生之时。来谕又必不出于此。抑以浑然为心性混合。而形未生为事物未至乎。才有心性。便有上下能所之分。岂必事物已至而后。始言之耶。愚见如此。以为如何。

心之为物。方寸而有形。清浊而殊等。心固形质也。

所论心字。只说五脏之一。于出入存亡之心。无毫发见得来。前后来谕之往往背驰于先儒定论者。其病实出于此。须识虚灵知觉之非形质然后。始可语心字。而于前后诸论。庶有可通之望矣。

先儒皆以气质主于心。我所受之心。非气质耶。

上言心形质。此又以气质为心。非惟不识心。于形质气质之分。亦无见处。盖形质者。长短大小一定而不可易者也。气质者。清浊纯驳虽异而可变化者也。朱子尝言气质有蔽之心。心若是气质。又何言有蔽之患耶。又尝言心比性微有迹。比气自然又灵。心若是气质。又何有比气之言耶。又尝言人心妙不测。出入乘气机。心若是气质。又何有乘气之诗耶。

气不用事。栗翁岂无明见而云耶。

栗翁气不用事四字。其意以为道心之气听命于理而不自用云。非如来谕之云也。然为语病也。盖于未发之际。验得气不用事之实。则不可言于已发者。不待辨说而明矣。

理在形气。而既曰理则不犯形气也。性具心中。而既曰性则不兼乎心矣。

此段所论理与性字。极是极是。然不自知其前后矛盾何耶。以气之善为理。则无乃犯于形气乎。以心之本体为性。则无乃兼乎心乎。

答安丈壬午[编辑]

年前惠书。宜即有复。而窃思两家所执。不可苟合。且以一而二二而一者言之。尊丈以一为理气之本状。而以二为后来所分。得求以二为理气之本状。而以一为本来混一。尊丈所谓一而二。如水之源同而派异。就一物而言也。得求所谓一而二。如器水之同在一处而非一物。合二物而言也。尊丈所谓二。离乎一而言。理不在气中。得求所谓二。不离乎一而言。就气中而指理。尊丈以一为主曰虽分开为二。岂截断为二。得求以二为主曰虽混融为一。岂打成为一。只此一段。矛盾如此。而犹欲辨难。则徒失少长之分而已。竟有何益哉。但有来无往。终欠道理。然区区鄙见。已略布于前书。又不欲效尊丈再诵旧话。只有一语欲陈。大抵义理。天下公共之物。其为一为二。自有不可易之定分。载在方册。昭如日星。但请虚心却立。熟玩深察。自可有得于方寸之间矣。何庸如是纷纷。强以一时意见捏合耶。每见尊丈固守此论。谓出所闻。向者寄来册子。元无一语相似何耶。气消灭时理不消灭者。本奇先生语。而亦来谕所引者也。请以此诘之。理气固是一物。则虽有分开为二时节。及其消灭也。同其消灭。乃其宜也。小者大之影。有者无之影。今夫木之同根者。虽其枝叶多端。及其枯也。根枯则枝叶枯。不可谓枝叶虽枯根自活。以根与枝叶一物故也。水之同源者。虽其派流多端。及其涸也。源涸则派流涸。不可谓派流虽涸源自流。以源与派流一物故也。理气不唤做一物则已。若云一物。气消灭则理亦消灭。何以曰气消灭时理不消灭耶。唯其二物。故就物上看时。虽若不可见其为二。及其消灭也。一则消灭。一则不消灭。于此弥可验理气本状之二矣。何不于此著眼看透。反谓吾师亦尝云尔耶。昔程子平生攻佛之害圣。吕荥公学于程门。晩年乃谓佛与圣人合。为人脚下。纵不能扩大而增光之。可忍背谬之至此耶。是所谓不善学。覆辙在前。可戒非可蹈也。千万反省而改见焉。则今日鄙说之未尽者。继此而毕陈之。

答安丈甲申[编辑]

朱子答林择之曰。适因举满腔子是恻隐之心。江民表云腔子外是甚么。请诸公下语云云。

程子曰。满腔子恻隐之心。若问腔子外。恐是天地生物之气也。夫人与天地。形二而气一者也。其实非但腔子外。虽腔子内。亦是天地生物之气也。如鱼在水中。肚里肚外皆水也。然腔子内尚属自己事。若曰满腔子天地生物之气。泛而不切于人。不得不指一身流行之气曰满腔子恻隐之心。况今欲论腔子外。则舍天地生物之气。更有甚么耶。

答申丈命禧○辛巳[编辑]

圣贤言理。或对欲而言。欲分理气。可不矛盾哉。

此段所论。以理为善。以欲为恶。故云相反。而继以人心道心为相反。则是人心专归于恶一边。不可之一也。既云以理对欲。而复言人心道心。是以道心即谓之理。不可之二也。既云可分善恶。而复言不可分理气。理气之于善恶。若是判为二歧乎。不可之三也。夫人心道心者。凡言人心日用之间。自有此二端云尔。非为相反而设。不可之四也。

理对气者。固矣哉。

此段云以理对气处。不可分善恶。然则世间所谓曰善曰恶者。皆出于理。不对气处耶。理气本不相离。更讨甚处而言善恶耶。且如栗翁所谓理通气局者。岂非以理对气者。而但气既局则自有许多善恶。何谓不可言善恶耶。

理气之相须。如形影之不相离。固无先后曲直之可言。而或曰理自理气自气。或曰理重气胜云云。

理自理气自气。本朱子语。得求引之以形容理气不相杂之实矣。今曰不然。则理气但有相须。而无不相杂之可言耶。若果如此。朱子何故苦口说出此六字耶。阳明之徒。看此不破。讥斥朱子。阳明之言曰。宋儒启心性为二之弊。不谓来论不幸近之矣。理重云云。得求本就已发处言之。盖道心之气。直遂性命之正。故云气顺理而理重。人心之气。已由于形气之私。故云气揜理而气重。实述栗翁意也。今谓不然。则栗翁发明主乎理主乎气之说。果不足法欤。

理虽非气。气逆而理不逆者。未之有也。不可谓理自理气自气。

气逆而理逆者。理之流行者耶。理之本体者耶。理之流行。随气所值。自有曲直顺逆。此气质之性也。若其本体虽气曲而自直。虽气逆而自㥧者。存此本然之性也。若云气质中无本然之性则已。不然安得不曰理自理气自气耶。

理气比于母子。盍辨之。

此段本不足深论。莫无招傍观者固哉之诮否。朱子之论太极阴阳。譬以人乘马。栗翁之谕理气。譬以水在器。若必如来论之执。则人与水固有形。太极与理。亦有形耶。人马水器。固有相离之时。太极阴阳理气。亦有相离之时乎。朱子尝曰譬喩难。使晓不得者生病。栗翁亦曰譬谕可活看。不可泥著。政谓今日准备语也。至于理气先后。气自理出。自有方册成说。何足多辨。

恻隐羞恶。果皆理边重耶。妇人之仁。不可谓恻隐之纯粹。匹夫之勇。不可谓羞恶之至善也。

栗翁每以四端为七情中善一边。故尤翁已辨之。得求之说。亦有此意思。盖恻隐等谓善一边固不可。谓非道心亦不可。

同一恻隐羞恶。而主乎理者为道心。主乎气者为人心。

先儒之论人心道心。如此言之。非曰无之。但得求之愚。终未信及。故尝反复考之。朱子以原性命生形气为人道之别。则乃以原于仁义礼智者为道心。生于耳目口鼻者为人心。八字打开。不相侵过。非以善者为道心不善者为人心也。故发于道心而或流不善者。谓非道心之本色则可。谓之人心则异乎生于耳目口鼻者也。发于人心而一于至善者。谓之人心之听命则可。谓之道心则非原于仁义礼智者也。且若以人道心为善不善之别。则上智不能无人心。上智亦有不善耶。且朱子答人心道心如飮食男女之欲。出于正即道心。又如何分别之问。曰这个毕竟是生于血气。夫发于飮食男女而已得其正。则若无人心之可言。而犹且云尔。则发于道心而未得其正者。若不可谓之道心。而发于仁义礼智之苗脉自在矣。恐不当如盛论之同一恻隐羞恶。而但以主气主理为别也。

答房丈贒相○丁酉[编辑]

胤君相处日久。阃域已露。盖其笃志励行。孜孜勇进。非徒得求所畏。同接争能者。皆在下风。可想平日身教之本深。区区叹服。愿此许大事。终果成就。尊门之幸已哉。世道将有赖焉。幸于过庭。益加教训。

答族侄永弘喆休○丁酉[编辑]

委书审近体万迪。慰如对唔。族叔日与仲肃破寂。吾申遐乡冷族。已往勿论。见今所望。只后生尚文业。又未闻头角崭然者。区区安得不忧。忧之于人。曷若忧之于己。方与仲肃语之而勉焉。不知大小年之孰不如也。吾恐左右闻之。不让于子。不让于叔。自以为忧之不暇也。

答李宅中典鼎○辛巳[编辑]

一面彼此皆偶然。岂谓执事者之记存耶。崔兄返。猥蒙宠书。开心道素。缕缕百馀言。既不敢当。亦窃有惑。知人惟难。古训昭然。执事何不于此小加意焉。乃于素昧之地。半饷数语之故。遽假色辞。而下语之不称停。如此耶。无乃孤唱寡和之甚。爱此之有志。欲相期于远大之域耶。得求不敏也。将何以副厚意也。虽然有教无类。亦幸终教之也。看朱书之喩。令人叹仰。栗谷曰幸生朱子后。尤庵曰学问当主朱子。盖天地间万事万理。得朱子以整顿。苟不由乎此。其所谓讲明者。未必不为诐淫之助也。观于阳明,白沙之徒可知。呜呼其可惧也。呜呼其可惜也。国朝群儒咸以崇信朱子为第一义谛。夫何近来。服膺者少。束阁者多。吾党之日益寂寞。亶在于斯。得求之愚。实有神明父母之敬爱。而非徒手滞。又贫乏无书。至今不得纵观乎全集。区区之恨。殆将死不瞑目矣。幸望执事由百选而达于大全语类。真知实践。竟为考亭之只眼焉。

答金某癸未[编辑]

不动心。如今俗言心不摇动也。盖理明义精。心軆定静。左酬右应。周流不滞。则看甚样事。皆担当过。如遇著一事。不能明不能应。则便疑惧而心中摇动。如精神散涣。气力萧飒。皆其验也。所谓精神散涣。气力萧飒者。不必皆由于动心而然。今欲为一事而心为一动。便自有此气象矣。自验之可知矣。

如今吾辈自谓有志此事。而悠泛度日。不能振作者。乃志不专一。气不从者也。乌可曰志不专一。气固从之耶。

浩然章亦必曰得百里之地而君之。皆能以朝诸侯有天下。据此虽以夫子之圣。非百里莫可有为。今滕绝长补短。才五十里。又介在大国。虽行仁政。果难于便兴王业。孟子之言。未见其迳庭。

与崔千汝承九○辛巳[编辑]

顷蒙追造神主仪节抄定之教。而考之未见旧例之一定者。不免以鄙见取舍于旧说。首尾粗具。又不揆僭窃。略有附见于逐条。汰哉惶恐。览后以理到之言。幸示可否焉。

同春曰。既返魂。行虞祭卒哭等礼。则何可追题于墓耶。○梅山曰。始不立主于窀穸之日。则不可谓神返室堂。固当成主于茔域。而既行下室之馈。又举练祥之祭。则不可复求神于墟墓。故题主于馈奠之所。以魂灵之所为留也。

按葬不立主。古所无有。故追造等节。经传中无据。先儒推说虽多。惟二先生此说。恐得精义。但梅山说中馈奠之所者。以过丧属耳者言之。若祖曾以上及久后始成主者。当于所尝行祭之室。吾先师全斋先生说亦然。

问追造于何日。旅轩曰。朔望题主似可。○梅山曰。苟欲趁忌祭立主。前一日题主。

按行于朔望者。似亦当前期一日。然支子始立庙者。可于忌日追题。不然皆当于朔望行之。

梅山曰。设虚位。

按虚位。用椅子设虚位后。当设酒果于其前。盖以飮食依神。且将先告故也。其云题主后设酒果者。恐难从也。

陶庵曰。追造神主时先告。

按告时。当先降后参。

全斋曰。告辞当初葬时。未克立主。魂灵飘扬。哀痛罔极。

按此下当添今简吉辰式举阙典八字。头尾准式。若祖曾以上追造。则以病贫阙礼历世未遑之意。改措用之似得。

陶庵曰。主成设奠时。以常用题主祝用之。

按陶庵之意。初不设奠。故于此有设奠二字。今既不从。则只改焚香斟酒。如葬时题主之仪似可。

备要祝神主既成。伏惟尊灵。是凭是依。

按原祝中不相当之文。当去之。

梅山曰。追后立主者。当追举祔祭。

按祔者所以序昭穆也。非如禫之过时不举者。梅山之说。诚为允当。

梅山曰。告辞云云。事力不逮。某亲跻祔之礼。过时未行。极为悲缺。丧毕虽久。不容终阙。将用来日。祗荐祔事。不胜感怆。谨以云云。告祖庙。云云。事力不逮。祔事失时。丧事虽久。礼当追行。将以来日。跻祔于祖考云云。不胜哀慕云云。告新主。

朔望前一日题主者。盖以朔望欲当吉祭也。然则题主讫。即举祔祭。似合曲折。梅山告辞中来日之来字。当改为今字。若祔祖则当改措用之。若曾高二祖既无所祔之位。不得已此礼当阙之。○祔祭时祝与仪节。一依原式。

全斋曰。口告请入于祠堂。

按权安于东壁下。

明日行参礼。

按若正位则礼毕。同诸位入正龛。祔位依旧安于东壁下。

与房士贒焕驯○壬辰[编辑]

两行泪数行文。未足以泄胤君逝后之情。奉对乃爷。展尽苦楚。我心稍降。而谁缚其足。咫尺千里。又见二哥之来。得求可谓非人情也。何念之至此。抑慰九原者之意耶。感服之馀。继之以泣也。此岁相唔无多日。莫议明春宁无其日。未前只祝膺大来履至顺。呵冻不成字。

与李圣道基缵○戊戌[编辑]

自闻令胤之逝。心心痛切。而奄经数序。尚阙一问。此果情地耶。平昔相从。虽未源源。爱其英发。所望则有在矣。且骨表坚刚。似非夭相。故半信半疑于人言。孰意乃实口告。竟如所传耶。逆理甚矣。老气易败。默想情景。罔知仰譬。第玉抱非常。亡者之家将大。令侄勤书。亡者之志益光。是可曰死而不死。念之至此。或能甘寝安饭否耶。

与或人[编辑]

得求从事退陶集。而精力内乏。许多名理。如数散钱。贯穿不来。掩卷回顾。依旧窣窣。愧不胜道。道全学成。固天所以启我东方。而神闲气定。忠厚谦退之气。至今袭人衣裾。如四七之辨。尤可验矣。理发气随。欠于名言。栗翁往复。非曰不然。而以集中他说考之。亦非认理气为二歧。特属理属气之际。下语不称停。以意逆志。亦自活看否。

与黄进士铉○癸巳[编辑]

礼书之外。仰喩何说。得求于先府君。一番承颜。日月则久。追想神观凡百。决是遐享百历。且哀兄天出孝诚。志物两至。今年讣车。梦想所到耶。南望垂涕。何能已已。穷巷寡见之士。痛甚创巨。或致伤孝。哀兄胸中万卷书。事事揣摩之日有素。更乞参情礼之变。顺古今之宜。无事过二十七月如何。

答黄进士[编辑]

阳月旬间。又发礼状矣。越一望馀。始获哀兄俯答。前番礼䟽与里幅。阅历八个月。不入乌有先生手。奇事奇事。尊从兄与令婿之惨变。不忍闻不忍闻。间已日久。以理排遣。慥慥于读礼否。胎去一叶。若为哀兄而准备者。然考观如何。盖马融,孔仲达,杜预之说既如彼。陶庵,梅山之论又如此。贾疏云云。决不可从也。定以三年。哀见甚高。孰谓黄进士昧于礼学耶。

答黄进士甲午[编辑]

二月䟽。如见哀疚之仪。不胜吊者之悦。其论黄生处。如良医看病。虽在墙外。莫逃真状。叹高见之明也。就中行著道服。吾见多矣。笄髻一款。果不入俗。详来书之意。虽若并举。其憎疾专在此也。然此事得求与有罪焉。何能为黄生谋哉。昔在星田。惯听可行之论。与同志一二人为之。其后逐臭者或有。而黄生其一也。业已行矣。不欲中废。盖此等小节。有初无终。则其于远大。当何如。所可悚者。使哀兄空费教迪耳。某为今人。当服今服。邵先生对司马公者也。晦翁昔尝非之。今闻哀兄以为不易之道。抑不记朱先生之语欤。然邵先生当时自不服已矣。何尝以一言劝司马公毁其已成之深衣耶。至家礼出而服者愈众。以此知凡事当看是非。岂遽以俗人笑骂为前却耶。学问本末一句。话头甚高。古人云善言必再三。幸益垂诲以警孤陋。

答申国卿台秀○丙申[编辑]

五柳怀友。平陆成江。不沈者书。如片帆至。得之恍然太乙真人玉字。长夏安闻。实叶素祷。秋初凡百。当益神劳。弟案上语类下工不专。而意味稍似胜前。当日不得抠衣于五夫九曲者。又未读此五十册。定是枉生一世也。穷庐之叹。虽切而晩。老兄闻之。想应哀之。

答崔敬存秉心○丁酉[编辑]

春间获书。意不苟也。少年英发奇气溢幅。不见吾知足下为北省高士。环顾域中。人物蔚然。足下求如足下者而友之。正大易类聚群分之义也。岂曰友之云乎。成就德业。所系者大。不闻胡邦衡见李弥逊故事乎。屈己匪人。可惜此举。得求全体丑陋。不敢细陈。惧足下之视为餙让之例辞也。或能一来。何所隐于清鉴。偶寻转褫。忘晩奉谢。

答张德斌橹○甲午[编辑]

君家处变之正。吾所目击。而曰金曰杨。又能如此。可见尊生庭制家有法矣。和光混尘。事齐事楚。以冀一时之无事者。举皆是也。谁能父子兄弟分散困苦。备尝百难而弥往弥笃。如君家者乎。银山铁璧。不烬惟玉。古有其语。今见其人。目今经过。亦岂有别般道理。只有持此心以往而已。读书以充广此心而已。若亨屯付之化翁也。但危迫之际。燕安之时。操心不同。果如孟子熊鱼章。省察于此。毋负所望。千万千万。

答张德斌[编辑]

礼家问难。千条万緖。而无一言及于未成主祝式。岂皆虑不周而然欤。若一开此路。滔滔者借口而视礼为弁髦。故终不肯说。今亦何敢言昔人所不言之言耶。抑有一焉。距葬尚有几日。汲汲造成。则事事顺节。不恔于孝子之情耶。无主则无祝。此是幽明大判之际。昧然而归。诚不忍诚不忍。

答族弟赞瑞昇求○壬辰[编辑]

一百八十里。亦远矣。宴笑之乐。温凊之安。非书何从而知之。所以于惠讯之来。慰释难具言。但案上所展书。不言名目。抑以余为樵军。耻以此等语相往复耶。或者役于产业。为无限乐事。不追古人于黄卷耶。不幸而出于后所虑。则监察公畜书贻后之心。不落莫于九京之中耶。噫。吾弟之贤。何遽至此。断然出于前所言。言之颜厚忸怩。虽百自厉。何日免心责于吾弟耶。除非明春相逢。较得彼此所课。胜负之间。有酒当罚。

答沈▣▣启淳○乙酉[编辑]

窃承惠书。反复有日。既为足下贺。又为足下惜。继之以得求之喜也。得求虽不见足下乎。足下之礼勤矣。足下之词恭矣。足下之文。亦有条矣。而犹且若虚若无。则足下之德。其进无止。宁不贺哉。取友固今日急务。毋友不如己。亦先圣所戒也。足下何所取于得求。误相垂念而不暇审此。宁不惜哉。得求愚𫘤。迷不知方。白日之下。伥伥冥擿。以足下之明。见此实状。怜而教之。必不但已。𥌒者于是乎得相矣。宁不喜哉。专此布谢。他不能及。

答或人癸未[编辑]

虗灵气质之辨。须激懦衷。所谓虚灵者。固自圣贤至众人有之。所谓气质者。亦自圣贤至众人有之。所谓虚灵者。固本軆善而用有善不善。所谓气质者。亦本体善而用有善不善。所谓虚灵者。固禀于有生之初。所谓气质者。亦禀于有生之初。何谓气质自圣贤至众人有之。夫人之有心。非气质无顿著处。心之有用。非气质无出入机。可以人而有无心者乎。何谓气质体善而用善不善。夫气质可变化者也。譬之水。今虽污浊。澄治之可至于清。清是水之本体。污浊非其本軆故也。何谓气质禀于有生之初。人之为人。虚灵气质二者。阙一初无有生之理也。然则若何分而有虚灵气质之称。虚灵自圣贒至众人。初无优劣。气质自望贤至众人。煞有分别。虚灵之变善为恶。由于气质。气质之变恶为善。由于虚灵。虚灵则统发未发而言者也。气质则可言于已发者也。是则不同也。由前之说则虚灵与气质似一气。由后之说则虚灵与气质似二气。莫不矛盾欤。一气而有本末之分。本则一。末则万殊也。既言禀于有生之初。又言可言于已发。亦不矛盾欤。未发则气机帖息。一似无有。必于已发。可见气质。故先儒推说。不敢过此。若乃安气质于未发。近来湖论之失也。其实气质之体本善。则虽安于未发。不似湖论之纷纷也。大抵天人本同一气。阴阳五行。交运错行。万变不已。清者浊粹者驳。而人之所禀。亦各不齐。故有气清质粹者。有气清而质未粹者。有气未清而质粹者。有气昏质浊者。然又非有形軆之可见。特比于虚灵则有渣滓耳。气清质粹者。生知安行者也。气清而质未粹者。明于知而不足于行。气未清而质粹者。笃于行而不足于知。气昏质浊者。真下愚也。从心不违者。气清质粹者也。不听命于心。而飞扬奔放。不可禁制者。气昏质浊者也。气未清质未粹者。亦皆做病。而其浅深厚薄则多般也。惟心也禀五行之秀。具五性之全。虽堕在气质中。而不为所拘。故从事于敬。有以宰之。则变浊为清。变驳为粹。可以复气质之本体矣。不知如此。则浊者愈浊。驳者愈驳。心之用。亦且陷为气质之恶矣。然则此心陷溺之久。终无善端耶。虽下愚。其虚灵与圣人同。故气机才息。便发将出来。浊者愈浊。驳者愈驳。气机才息者。果何时耶。气质之軆本善。敛用还軆。介然之顷是也。自来无实见。今承惠问。有难于孤负盛意。信笔张皇。乌得免杜撰之诮耶。

答赵成汝章燮○甲申[编辑]

示谕见解之明牖迷之盛。不胜叹服。如以尧舜禹三名。断然为当世所不讳。则鄙见蒙昧。实滋其惑。学者载籍极博。犹考信于六经。请以二典言之。二典中举尧舜处。或后史总叙之辞。如帝尧帝舜舜格舜生。分明是史臣所叙。只舜曰咨四岳一款可疑。而以集传考之。此亦史臣猛著精彩。扶得世教处。不足为当世不讳之证。或君臣之际。如虞舜格汝舜舜让是也。外此皆称帝曰。未知以称帝曰。为当世讳者得耶。为不讳者得耶。且以舜之事亲一事观之。尧前称虞舜。征苗称帝。未知以称舜为得而为不讳之证可耶。以称帝为得而为讳之证可耶。君前不讳。夫夫知之。足下之见。污不至不知此也。史臣一款。不必远求。假令足下今日入台阁作史臣。虽于当宁之衔。必当谨以著之于史。此理无可疑。况后史之于先世帝王。安得不书耶。若曰既书之必不讳。则如今人作先世及先师行状等文字。必书其名。亦可曰子孙不讳其先。弟子不讳其师耶。在足下必有当世不讳之据。而反复求之不得。甚矣鄙见之陋也。然当初鄙疑非谓尧舜禹三字都使不得。如朱子之讳松。但于言尧舜禹处。口不敢读云。至谓朱子不书一松。则亦考之不详大全乐府松竹。韦斋行状松岩。小学遅遅涧畔松不一。也。凡此急于见教。不觉疏脱。下怀虽感。恐足下进德之地则非小累。自此幸加痛察千万。

答赵成汝壬辰[编辑]

尤翁,玄石所论冠昏父母身及主昏异同。愚每以玄石之说为长。以有李继善问答可考也。向使继善之母为继祖之嫡妇。而继善之叔父为继高祖之适子。而主昏则虽继善之母方服长子齐衰。朱子必无异辞于继善之娶妇矣。然则与必父母无期云云者。不有间乎。此非愚说。只反继善问答而观之耳。来谕所疑宗支异礼。果难处。而亦以叔父主昏。无嫌母在主昏未安之意。细究之。宗支亦异礼已矣。高论虽伟。然鄙疑亦多矣。既曰父子一体。岂有吉凶哀庆。若是顿殊。故更不言。其父有故则专以宗子主之云云。则虽宗子主昏。必父母无故故也。正尤翁通看之论。而又曰一曰父母。一曰身及主昏。大抵似有区别之意云。又玄石不同之说也。自家意思。不亦抵牾耶。既曰宗子以己之外。无他主昏。未能昏其子于期服中。支子以有宗子主昏。乃可昏其子于斩衰中。宗支异礼何欤云。则正通看之论。而又曰事涉两家。故只曰主昏。盖祖为主昏。父虽有伯叔母惨。不嫌于昏。又不同之说也。如此呑吐。有若骑墙。可以服玄石之心乎。且父有伯叔惨。不嫌于昏。不戾于父子一体之意耶。祖父主昏。不嫌于昏。宗子主昏。亦可知也。不违支子异礼之云耶。推之节节相碍。而乃曰似有区处。宗支无异礼之叹。吾不知其说也。如何。若言身不言身。通看之论似长也。

其与宾客为礼一段。不可以鄙见区处。若如镜湖之说。则此段无头无尾。朱子立言之道。恐不当如此也。至于尊说。其所疑惑。反不如镜湖之稍稳也。请逐一仰辨。云坪曰父与祖何以称同居之亲且尊者。此后之学者所以多不能知其意。云坪之意。非以同居之亲且尊。谓非父与祖也。乃疑以父与祖称同居之亲且尊也。然则云坪于此以同居之亲且尊者。看作父与祖也明矣。故镜湖承其师意。亦以祖又拜宾当之。今来谕反谓不信其师说何也。来喩因吊礼末段若尊长拜宾之若字。倂与此条为非有主人之常礼。上文分明言长孙承重。谓非有主人。果何如耶。来谕又谓幼孙承重。不得已以同居之亲且尊者主之。假令长子先死而丧妻者。立幼孙承重。则幼孙之祖父不为同居之亲且尊者乎。虽以高意推之。祖父有时入于同居之亲且尊者。何暇斥镜湖祖父拜宾之说也。末段所论承重人与其叔父同席受吊。来谕谓当先吊其叔。愚意以古者丧无二主之礼推之。先吊其侄。恐为从先进之义也。盖家礼之书。未经再修。多有不可强解处。如与宾客为礼。亦其一也。必欲凿之而失真。曷若存疑以俟君子耶。

只平看家礼本文。则曰妇见舅姑。曰妇见于诸尊长。而见舅姑注云家人少于舅姑立两序。见尊长注云有尊于舅姑者。更不言见祖舅姑。祖舅姑无则已。有则不在尊于舅姑而何。此以文势言也。若言事理则成妇而后见舅姑。见舅姑而后见祖舅姑。见祖舅姑而后见庙。又合于朱子从下做上之义。以此以彼。尤翁之言。未可轻议也。因此窃有仰质者。朱子曰。昏礼庙见。舅姑之亡者而不及祖。然则古礼庙见。惟舅姑亡者。乃行之耳。一处又曰古人三月。方见祖庙。不亦与上段相碍耶。古人谓庙为祖。祖庙之云。或只作庙字义看耶。家礼庙见。似不专指舅姑之亡者。朱子义起之笔耶。抑从古礼。以舅姑之亡者看耶。又按冠条。同居有尊长之尊长。专指父母之诸父兄。与此不同。镜湖以证于此果非也。

答赵成汝丙申[编辑]

头流巨山。足下高士。入而守岁。出而拜惠。未死之前。有生之乐。况陈义高远。异凡人万万耶。至其辱询。以兄之博洽。尚未得据则无有乎尔。何陋生之足知哉。尤翁之言曰。三相一时作过。于古有之乎。其意盖谓遇前古所无之事。行前古所无之举也。削发尧舜文武之教所无也。尚欲求据于行尧舜文武之道者。不亦圆盖而方底乎。无以则明人之全家而死。东坡母子之以范滂自期者。虽未知果合于道。而其贻美前史则审矣。如何如何。

与赵成汝[编辑]

近人传兄边言语。缘愚失口于景文氏。排摈攻斥。略不遗力。驷不及舌。悔将何既。然愚岂有所受之也。昔重峯先生上书阙下。归路见孤青徐公。徐公几欲面绝。其意盖谓不以圣贤自期。径就一节也。区区之借用此术。故相激发。意非偶然。而明珠暗投。反遭按剑。兄辈不欲为愚之重峯而然耶。且闻以王莽时某人之类。为近日处义之证据。果然否。兄辈平日读书。期望何如。而反以此戴头耶。孟子之称伊尹,伯夷,柳下惠皆为圣人。及言所学则独孔子而已。何兄辈之不如此。抑愚之所望于今日诸公则有在矣。若严子陵,诸葛武侯,陶元亮是也。当可为之时。识有为之主。而泯然终身者子陵也。时虽不可为。逢有为之主。随分成就者武候也。无时无主。迹若果忘者元亮也。是皆仿佛儒者气象。夫读书为儒。所宜法不当在儒者耶。栗谷尝以武攸緖胜狄梁公。儒者之不贵奇功如此。诸公非儒者耶。若乃不量己不量时不量终。轻举妄动。有若尝试者。固亦有人。虽亦忠义之难诬。谓之儒者事则未也。然儒者非人人可当。故一二公外。愚亦付桧曹之下矣。向使诸公不以儒者闻。则亦何至此耶。愚之责诸公。厚耶薄耶。不谓兄辈自况如是之卑也。以诸公之贤。尚不处以儒者之道。愚虽默默不欲明儒者之道得乎。兄之谤言。实甘受矣。况闻本欲奔问。为傍人所误。至此之言。金友显玉所传。则其意亦可知矣。而兄辈尚守为至当之举何耶。

答或人丁酉[编辑]

大学全书。似是学者事。而序文全以教法言之何也。

大学一部。语其事。固属学者。语其为书。是述大学中教之之法也。故纲领条目。反复丁宁。既总言之。又详陈之。盖恐学者之序或乱功或阙。大意所在。断可识矣。序是书。安得不以教为言耶。今读经一章。无非教者口气。如大学之道与物有本末与自天子与其本乱诸段。不主教者看。不成文势。更考之如何。

天于二五赋形。谓之无心。将马牛角桃李花。谓之有心。何清者少而浊者多。粹者少而驳者多耶。吾曰有心而无心。无心而有心。惟有心。是以生物。惟无心。于清浊粹驳。任其气之为耳。然则无心之说。前哲果有如此者否。朱子曰。乾坤者一气运于无心。故不能无过不及之差。朱子无心之说。谓无主张要如此。如人之有心也。与上无心将马牛角之无心不同。是指自然主宰之心也

无论人物。推其本源。理若先于气。言其方生。气若先于理。其实理气有则俱有耳。气以成形。理亦赋焉。固有以气先为言者。然立言之不得不然者。愚每不欲深看。

知止乃致知之效也。惟致知故能知止。其为知也。有先后本末之异。章句释知字于致知下。不亦精乎。

曰某之篇曰某篇。曰某貌曰某之貌。愚亦寻常解不得。姑为之辞曰偶然。别无深义。如何如何。

答洪某丙申[编辑]

凡事之是者是理。退溪儿时。亦以此问于其叔父。非曰不然。然事理之辨。又有在毫忽之间者。如陈安卿以亲亲仁民爱物为事。以能亲亲仁民爱物为理。而朱子答以甚备是也。更详否。

大学序注胡氏之误释智字。农岩之辨详矣。来谕其得于此耶。然所引理与气合。便能知觉者。抑有曲折。盖知觉自是气之灵处。朱子尝曰横渠之言。大率有未莹处。有心则自有知觉。又何合性与气质之有。据此则不待理而气自知觉。可见矣。

太极固指形而上者。而亦有以一而无对言者。如启蒙曰自太极而分两仪。则太极固太极也。两仪固两仪也。自两仪而分四象。则两仪又为太极。而四象又为两仪矣。其曰太极固太极。指形而上者。而其曰两仪又为太极。指一而无对者也。昔朱门人问道为太极。心为太极。曰心指人得是理。以为一身之主而言。先生曰固是。但太极固是个一而无对者。一而无对四字。最当玩味。然则道太极。指形而上。心太极。指一而无对。如此分属。似得本旨。以为如何。

太极生阴阳。推本之论也。阴阳实涵太极。乃心统性情之谓也。

偏全作本然。气质当心体。陶庵诗也。为湖论而发。盖湖论以心体为有善恶。故曰是以气质当之云尔。若其本然。指性而言。

式假即俗所谓受由。在职者不行公之称也。既是在官者有受由。则非在职之云。诚若可疑。然遇期丧者。三十日内。上不甄复。则亦若受由。愚见如此。果尔否。

答赵周伯廷春○壬辰[编辑]

今番书例也。有子者人人当之为感。非余独。而独余感者。以得托贒昆季间耳。喜荷之极。心欲进谢高轩。而雪意非惟沮之。岁前偶入三百篇中。计日下工。未敢旷废计。落莫之情。新人最深。为我语令妹曰。汝舅平生所知者书。迂阔如此。将来世间事。非汝勤莫可支撑云尔如何。书不尽言。明春当率小奚往候。

答赵时亨廷德○乙未[编辑]

甘孙日长。无日不思。乃舅典刑。且素性好夸。若得合席。欲抱而指语。顶门月圆。脑主瓦伏。眼彩星明。人中竹剖。吾门之庆。自此有望矣。何不与令叔丈联顾耶。叔丈目击叩之。当知鄙言非全出于夸也。两书俱感。而后者尤意外。江鳞二串。味极新鲜。一饱之馀。偶诵得陇望蜀一句。人情之贪至此耶。好笑好笑。就中优游二字。疑其非实。询之叔丈。则果道夙夜孜孜。比前尤笃云。抑故出不情之语。警此悠悠者耶。

答赵允范洪根○丙申[编辑]

冒雪躬顾。问春手惠。何所取而拳拳乃尔。夫人之自道。出于无据。则览者曰谦辞。愚请举近事之有迹者。以明左右之见诬。入山二字。非惟对贤者言之。发于笔札。亦且十数。身又迓新于山中矣。到今蹲坐旧屋。前何汲汲。后何于徐。凡事如此。言行矛盾。曾里童之不取。勿以一枉为情。色斯远之。非明知之见乎。然其入非畏死。其出非贪生。具述于向日闲洞书中。自家之情则戚矣。君子知微。此犹在不弃之科耶。令侄为学日勤否。

与赵允范丁酉[编辑]

听蝉声思乌石。愚尝得之朱书中。幻出今日光景。士淑告去。此遽冒炎屑屑。第看书。已有蹊迳。入室操戈。吾指日可见。一则以愧。一则以喜。

答赵景重亮根○戊戌[编辑]

曺生袖中书。一实百虚。当之者不足愧。只得笑已矣。迓新多福四字。岁末例语。然福不偶来。乃应乎善。口说区区。安所与哉。左右知所用力。自求有素。来年所得。不问可知。健羡实深。得求平生小蘧伯玉遇大圣而不与颜曾同立。今而视之。五十知非。亦自难及。此身成立。终果如何耶。

答或人大学或问问目[编辑]

以进乎大而不害兼补乎其小云云。

古人读书。不专一经。如吕舍人曰每日读一般经书一般子书。见小学。朱子教人。逐日读礼记,左传,孟子,史记。见答魏应仲书。所谓兼补者。或如此法否。然此处小学。正指其中所为之事。故其下又云衰颓者不足兼云云耳。

汉儒释经不得已之变例云云。

此不能遍考。但以传十章命当作慢看之。可知郑氏非汉儒耶。

郑氏程子云云。

以经统传。以传附经。乃朱子独得之见。超出于郑程之上者也。郑程误次。所谓不用某许多工夫。看某底不出也。

物我一理。才明彼即晓此。黄氏洵饶曰彼与此皆是物。明与晓皆物格知止之事。非谓明彼为物格。晓此为知至也。合内外指成物言。困勉录云彼是指物言。此是指我之所以处物言。才明彼即晓此。言才明物之理。即晓我所以处物之理。物为外己为内。故又曰合内外之道。二说孰得。

困勉录似胜。

寻其义理。既无可疑。考其字义。亦皆有据云云。

义理所引程子诸说。皆是也。字义如致尽也。格至也。盖以格物解作穷至物理也。程子之前。无以格物为穷理者也。

不求诸心而求诸迹。不求之内而求之外云云。

如象山之学。废弃读书。兀然求明。夫良知者。求诸心而不求诸迹者也。此之所论不然故云云也。

旧音。旧说以上章例之而不合也。以下文逆之而不通也云云。

上章指七章。下文指两故字以下也。盖此章言身五僻而家不齐。犹七章之心四有而身不修。此所谓例也。

答族侄应五在休[编辑]

学之所贵者。接续不已也。夏初之来奇。汝之有志。秋以为期。冀见将就之工。昨得传便书。缘于癠候弥留。身且有苦。怅然之极。贡虑旋多。青春不再来。莫以家忧自沮。随力劬书。毕竟成就。大小间为己也。岂为人乎。宗党少辈数则伙然。而无一向学。此心恒叹。故于汝多费辞说。以为如何也。

答朴某中庸问目[编辑]

道学二字。当与下文异端对看。言吾道之学也。以中为道。以精一为学。虽有胡云峯所说。若移之于此。未见其衬合。立极以洪范注无过不及之差。则极建者看之。似得本意。若如程陈诸说。以知觉为心之用。则当曰用一而已。又曰用不同。成何义理。故虚灵知觉四字。俱作体看者得之。

人心道心兼情意。栗谷先生本说自好。

曰危曰微。无论圣凡。人道之本状如此。

支分节解。故脉络贯通。详略相因。故巨细毕举。如以首大支言之。支固支也。其下十章节也。节为详支为略。脉络贯通。巨细毕举。自在其中。曲畅房通。指程门诸贤之说。

以日之中正午位。形容不偏不倚。以日之行辰卯等位。形容无过不及甚是。但其言平常者似碍。若今日如此明日不如此。便非平常日之中午位及行辰卯等位。日日如此。便是平常。如此为言恐可耶。

不种䄺稗种五糓。非正道乎。不种䄺稗种五糓。不可易底。非定理乎。

以天命为水之源。性为在井之水。道为在器之水者得之。但教则见器中之水。或倾或漏。使其不倾不漏。常在器中耳。下段裁节事物当然之则者。亦未安。如曰因当然之则而裁节。庶乎可也。

言性先天命。言道先率性。言教先修道。固子思首发明者。然散出于先圣之言。至于未发。古未有也。子思之有功圣门在此。子思之忧异端。亦在此。

既曰仁义如阴阳。又曰仁义礼智上。又有阴阳。无乃头上安头乎。看文字。贵在随地头。此处以健顺属阴阳。以仁义礼智信属五行已矣。

率性朙道之所本。竖说也。所共由明道之得名。横说也。然率与由字义则同。

言人物不同在形。言人与人不同物与物不同在气禀。故言性道于人物。则朱子曰各循其性。以形而言也。然未及乎人与人不同物与物不同处。故朱子又曰天命之性。不杂气禀而言。盖本原之性。若不干于形之异同。而率性则形之所为也。故言各循其性。虽曰各循其性。就形中方言本原。故曰不杂气禀而言。

须臾二字。当该所睹所闻不睹不闻看。来喩诸条。偏属于不睹不闻。又以不睹不闻为暂时瞥然之顷。盖袭饶氏说也。然戒慎不睹恐惧不闻。即下文之致中也。未知暂时致中而天地可位乎。又末章笃恭天下平之笃恭。指戒慎不睹恐惧不闻之事也。暂时笃恭而天下果可平乎。如曰戒慎不睹恐惧不闻之外。别有致中之时笃恭之事。是不睹不闻。该不得未发。如曰不睹不闻。该不得未发。未发将涉乎所睹所闻耶。以所睹所闻为未发。则应事接物。何莫非未发耶。故愚见以须臾属所睹所闻不睹不闻。言所睹所闻之时。不可须臾离也。不睹不闻之时。亦不可须臾离也。如此则未发已发。用工虽殊。随遇而然耳。非未发为暂时而已也。寻常于饶说听莹。不谓高明之论。复出于此也。

德得也。性之德。言当行之理乃性之得于天者也。心之德。言仁为心之得于天者也。

无物不有无时不然。皆费也。隐则自在其中。

戒惧本说中和。而人或赚于不睹不闻字。则易于专作致中看。故章句为着常字亦字。使人晓其非专说致中也。戒惧既兼动静。而又言慎独。故发明之曰动静戒惧中动之端。尤加慎云。

戒惧自已发说归未发。非专指静时也。慎独就未发已发中。指方发之初。又非通说动时也。

道者性之德而具于心。故言道自然及于性心。来谕曰恐心外别求道。故明道之軆用。不离吾心之寂感者。似涉安排意思。恐如此明如此。乃救弊之言。未见自然本状。且子思当时之忧。正在于异端之学。逼近心性。难于分拣。非恐心外别求道也。

章句约之精之四字。约之是自所睹所闻。归不睹不闻之谓也。精之是自动之始。至动之终之谓也。

以中无定軆随时而在。为达道与时中之軆。以戒谨恐惧无时不中。为行达道与时中之用者。见得甚好。

小人肆欲妄行。与君子之戒谨不睹恐惧不闻相反。无所忌惮。与无时不中相反。盖戒谨恐惧。所以存天理也。小人不能存天理。则自然肆欲妄行矣。然则肆欲妄行。已反了戒谨恐惧。若又以无忌无惮。分属于戒谨恐惧。不亦重复而无当乎。陈氏说可疑。

答朴某[编辑]

朱子书。有云灵处是心灵底是性。底处之分何如。

退溪先生解动处是心动底是性曰。动底即心之所以动之故。然则灵底者。盖心之所以灵之故。乃性也。

心之虚灵之体。由具众理而自为虚灵之体云云。

古人言心之体用。有以全体对用言者。全体指心中所具之理。有以本体对用言者。本軆指心之軆段气也。明德单言心则其所谓虚灵不昧者。乃本軆非全軆也。统心性情之云。非曰无是言。而区区所听莹。何不观于孟子尽心注心者人之神明。所以具众理应万事者乎。如曰心者统心性情。成何说话。

或云草木金石无本心云。此说何如。愚则不然。气偏驳而心昏蔽。若不可论本体之知觉。然天下万物之理。各具于其心而自为一物之性。既云有此性则不可谓无此心也。故朱子云草木亦有知觉。又云心昏蔽。若无此心则何尝有知觉。何尝有昏蔽之义哉。

草木有心。晦翁说也。既曰有心。则形气虽塞。本心自在。盖此如论性。无本然之性。则无气质之性。必本然之性。堕在气质之中。随气质而自为一性。惟心亦然。向无本然之心。何从而有气质之心乎。来谕见得甚善甚善。

答朴某[编辑]

全体本体。或属理或属气。乃愚创出新说也。设以一柜言之。其贮钱者。柜之全体也。朱子所谓其体则有仁义礼智之性者是也。然柜者以木为之者也。其曰以木为之。足以贮钱者。柜之本体也。朱子所谓其体之虚灵。足以管乎天下之理是也。如是分看。似无大悖。请更思之。则将见推类而无不通矣。

与黄都事莹○乙未[编辑]

一㫌再设。思之反复。终无其稽。无稽之举。君子于其身。尚不敢为。况加之先祖乎。请且以易见之事明之。凡㫌门新立或重修。多有记文。今日兄家欲为文字。谓之重修可乎。谓之再设可乎。故闾岿然犹存。则非重修也。乃再设也。再设之云。国典已无可论。先辈集中。无一见处。孰肯为兄家。作此无稽之文乎。若曰武愍公前述已足。无事更记云。则塘村公新立。当有记文。不说联安先闾之意。揆于事实。莫无未安乎。且立于武愍公庙前。不可无告辞。将以无稽之礼告之乎。若以无稽之礼渎告。则是以武愍公为无知也。未知顺孙之心。其忍为此否也。若不告于武愍公。不说于塘村公。苟焉以遂一时无稽之私。则人言亦可畏也。愚于兄家事。不可曰在家不知。故言之如此。姑莫安板。博询于知礼之君子以处之千万。

与族侄茂悦柏休○丁酉[编辑]

行状已到未。事钜笔小。摸不得真面。始觉史迁之长于才耳。噫。谏长公杰立南服。压倒五百年人物。不过善读书者为之本。方其困于韦布。不疑不贰。不挠人言。志定气专。惟书之勤。书之勤。富贵在天。如此摘来。若道义古人相传。求之在己。可不自力。悠悠浪读已耶。此法耿然。闻者兴立。况在茂悦。为周家所逮之文祖耶。独学如难。何不来过冬。言出肝膈。谅之。

与德村群从癸巳[编辑]

岁过二日。路隔百八十里。相阻势也。而此心悬悬。殆欲成病。若是乎天伦之至也。儿去上则展松楸。下又谒亲戚。贒弟中一人。虽劳亲率往各山所。使拜曰。此是几世考妣。彼乃先祖妣。历路有可见之人。亦使拜之。及其还。汝等之安状。叔父叔母之气度。群儿之无恙。一一报来。以解渴望。

答申永泽圣雨○己亥[编辑]

近日方服九容酒。对酌则思永泽。南天一山。看益通明。书来此际。若感有应。第不得与之浮白。痛读朱子书。尚耿耿者存。亲年虽高。向拜日。目见筋力如少壮。似不嫌作远方之行。何不作几日相聚计耶。爱惜高才。醉中发狂谈。

答金仲渊蔺权○己亥[编辑]

西瞻停云。几朝暮遇敬甫。披易方卜迟速。未见盍簪。已闻天水光行。为先安得不然。然学为圣贤。尤为为先之孝。遄竣其事。毋徐其来。使已发之轫。勿滞于向上路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