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订礼记纂言序
外观
元儒临川吴氏《三礼》之学,惟《戴记纂言》为当;高安朱公可亭重订焉,辨析开阐自为之说者,其多与吴氏等,而精密则过之。其书行世久矣,而必欲余为之序,盖公抱疾数年,惟经学为孜孜,时与余商论,而见谓微有知也。
余尝怪《诗》《书》所传,出于唐、虞、三代之卿相者十八九,而汉、唐以后,以经学相承者,皆憔悴专家之儒,卿相则无一有焉,其能者不过于诗赋辞章得其崖略而已。盖古之人必德之盛,学之优,然后任此位;后世或以勋劳,或以地势,又其次则科举之士累日积久以致之,则其心不能专,而日有不暇给,固其宜也。惟本朝安溪李文贞公《周易通论》《尚书•洪范传》所见有进于前儒者,而近复见公此书及《仪礼节略》。盖二公于诸经,皆沉潜反复,务究其所以云之意,而二书尤平生精力所专注,宜其可以逾远而存也。李公早岁登甲科,五十以后,始开府于畿南,其在中朝,皆文学侍从之官,其于讲学治经,固宜宽然有馀,而公自翰林出为县令,遍历烦剧,以晋大府,使众人当之,宜无晷刻之暇,而能深探乎礼意若此。盖公自承亲事君以及治家交友,皆应乎《礼经》,“惟其有之,是以似之”,故所得不可以恒情测也。
抑吾因此有感焉。自圣祖仁皇帝笃好《周易》《尚书》,竟世讲诵不辍。圣上继序,郊庙礼器,冠服差等,多依古《礼经》。制诏所颁,常引《周官》之法度,而二公各应期而以经学鸣。《记》有之。“天降时雨,山川出云。”是以“生甫及申”,推本以为文、武之德。故余因序是书而并发斯义,俾后公而生者,益忾乎有志于诸经未发之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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