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省难纪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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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省难纪略
作者:张汝南 
1856年

朱序[编辑]

呜呼!粤寇之祸极矣!贼踪蔓延,几遍各行省,军兴至十五六载,民人被其害者,奚啻数百万。而金陵为贼首巢穴,盘踞最久,蹂躏尤甚。城未破时,城中人民以口计者一百六十馀万,其后盖十不及二三焉。噫,何其酷也!张先生子和自贼中跳而免,既乃以所目睹笔之为书。先生第四子季直与余交最契,今年秋遇于武林,出是书畀余,读之不禁为之慨然三太息也。呜呼!方贼势盛时,屠杀焚掠之惨,母求死子,妻求死夫,招魂野哭之声,与夫新婚无家之别,岂冀有一日者,骨肉完聚,左飧右粥,复得为优游盛世之民乎哉!幸值国家中兴,将帅用命,王师龙骧电埽,东南名城,以次底定。余尝于壬午之岁,薄游秦淮,莫愁桃叶,歌舞台榭之盛,虽不逮昔之所闻,而市廛殷振,士女燕衎,盖距贼之平久矣。呜呼!人当困苦患难,其意但求苟且旦夕之安而已。迨承平既久,而起居服御之侈,乃过于曩时。人情居安而忘危,大抵然也。读先生之书,其或知所警惕也夫!贼之至金陵也,先君子时馆真州。及真州之陷,先君子仓皇出避,距贼咫尺耳。后在阳羡有《真州纪略》之作,中间述金陵之事,未若先生之详,然有足与先生之言相证左者。自先君子之殁,而此书亡失,至今以为憾也。季直独拳拳于先人之手泽,且将刻以示后,而属余序之。呜呼!兹益所以见余不孝之罪,而重其感也与!光绪戊子冬十一月海盐朱福诜谨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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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知生与余通家。居甚近。素以文字交。其为文喜吐弃一切。戛戛独造。至议论古今事多特见。有为人所未经道者。余服其胆识。壬子冬。粤匪陷武昌。城中居民已有豫为迁出者。癸丑正月。陷安庆。人心益惶惧。迁者甚众。往知生与余俱乏于赀。不能迁。且以省垣高厚。又有文武大员督满汉兵乡勇防守。可恃以无恐。姑安焉。及二月城陷。仓卒惊迫。相约以死。先后赴水。俱被人曳出。惟伊兄上元。老名宿也。出则已死。既往知生复匿空宅中自经。县绝仆地有声。家人闻而奔救之。少顷复苏。然与余终以死自誓。而两家眷属各环泣相慰曰。闻向帅将至。不日贼当灭。仍可安聚。即不然。设法率家属遁出。以求生路亦可也。何固执乃尔乎。不得已徇其请。权谋所以藏身。阴图脱逃计。而贼禁极严。出颇不易。经十馀月。往知生与余及家属始陆续逃出。幸无一陷贼中者。然自是之后。闻警屡迁。由近及远。已在千里外。流离辛苦。不可殚述。于今五年矣。而往知生以故乡之烽燧未消。归期莫卜。异地之湖山虽好。愁思愈增。因回意当日贼陷武昌时。制军某公受钦差大臣重任。督兵迎剿。甫至九江。去贼尚远。闻风遁回。既使其乘虚直下。围逼金陵矣。而又疏于防守。仅十馀日城破贼入。荼毒生灵百数十万。即幸而逃脱者。虽不可胜计。然多失业无依。转徙莫定。饥寒交迫。延颈待毙。岂不伤哉。而自顾切身之痛尤有不能少释者。爰即在城之日亲见之事。纪为是编。藉以舒其愤懑焉。其自既出后。惟东北贼递杀一节。系访闻确切。得以附入。其他传说。惧有不实。慨不之录。故自题之曰纪略云。编成。属序于余。余为之志其梗㮣如此。丁巳仲秋上元。悠奂生姚天麟瑞亭甫撰于武林客舍。

例言[编辑]

一、是书成于咸丰六年。先君子馆于杭时之所述也。当癸丑二月城破之后。先君子两觅死不得。遂日谋所以脱身者。展转至次年八月间。始得率眷属出重围。越三年。丁巳。馆于杭。课馀忆及。信笔纪之。故书中所载。皆咸丰三四两年贼中情状。贼令暮四朝三。纷更不定。其后虽有传闻。先君子以非亲见。概不纪录。

一、城破之后。官绅士民合门殉难者甚众。其后金陵高氏辑有忠烈备考一书。极为详尽。先君子则于见闻最确者纪之。其馀因篇幅无多。难于备载。

一、闻之先君子。言贼破金陵后。其在任官员。尽节者有之。苟免者亦有之。其时贼焰甚炽。因而遇难之人颇有乐为贼用者。间载一二。存其事不著其名。所以免其孝慈者百世之痛。

一、是书成后。先君子同社友人子凌君耀生取而读之。凌君亦从辛苦中来者。因而附识以见闻所及。今为之刊注于诸略之下。冠以墨围。以示区别。

一、以上诸条。皆当年英等所敬闻于先君子者。兹特述之。以冠诸篇首。

保卫原起[编辑]

自道光三十年,粤匪作乱,后渐猖獗。咸丰二年,窜扰长沙。时距江南尚隔数省,江南总督某公方在南河,办筑决口工,久不竣。惧谴,因请督师剿贼。再奏始蒙兪允,交卸河务回省。十月,调集镇江水师苏松兵及本标兵。择日在小营祭旗。制三军司命大纛。命字写短。观者知为不祥。传说某公回署。与小妻泣别。十一月某日。启行。军容甚盛。参谋数人。不知谁何。驻兵江西之老鼠峡。通知湖南湖北四川三省经略会剿其途次及到彼如何经画。传闻未实。不敢肊记。请苏抚某公移节。摄理省务。颇安静无为。委藩宪祁公宿藻办保卫。即于是月经始

保卫大略[编辑]

保卫之设。从前道光壬寅年英夷入寇。督宪牛调兵守城。城内绅民自制器械灯旗。日夜巡防。颇为严密。英夷探知合城齐心。不敢攻战。由是请盟。祁公重其成效。因思仿行。而是时省民颇不踊跃。不得已。乃损廉数千金。饬绅董募捐。径由官办。分五城东西南北中五局。又分四局。设总局于白衣庵。请大绅董等司其事。委同通官监察。各局则由大绅董举其亲知为小绅董。分局则由小绅董举其亲知为之。每五日各局赴总局领款。散给分局。分局每义勇二百五十人。即由分局募充。大绅董及监察官不查实数。分局门口日挂盘查尖角旗。夜易灯笼。门枋帖告条。墙上帖告示。均巡防重地毋许窥探倘违拿究等语。董事多以赌博饮酒为事。否则饭时到局。饭罢则去。有人二更到局。阒然无人。因将灯旗器械取去。次早董事凂人讨还。又有淮民逃荒者数百人。从南门来至鸡笼山。约十馀里。经南中北三城保卫局。无知觉者。游人通知北局。然后请县资遣出境。后又设筹防局。某公保举广西革抚某总其事。馀皆捐复府厅及佐杂人员。祁公又于保卫大绅董内拨数人兼办两局事。

守城大略[编辑]

是年腊月。贼破武昌。各官恇惧。祁公议添募乡勇八九千人为城守计。三年正月。委上元县刘公。同缨邀请在城士耆。互商守城之策。又召诸生赴藩署面呈方略。因令诸生分带乡勇。凡平日闲居及现在无馆之生。均愿从事○从事诸君。互相攻讦。匿名帖子。遍揭通衢。当事各宪知之。置不问。即令诸生各募乡勇数百人。所募止准城中人。先行示知。止用守城。不用出战。于是向来失业及无赖游手之徒。均来报名。望后。委员到小营试验。各生开呈名册。官以长木一根。两头贯石鼓。约重三四十斤。令如舞刀式。能举顶及盘背面花者录用。应募者能胜此任无多人。任点他名。皆此数人。应名轮舞。人多势杂。官亦不辨。试后给各生执照赴筹防局领款。派在各近城庵庙驻扎。饬练习技勇。毋许擅离地段。违者军法从事。委上元县刘公不时查察。一生驻扎八蜡庙。公来时。生及勇俱他出。公斩生弁发示惩。嗣后各生始稍稍遵法其筹防局事宜甚多。不及细察者皆不率记。委佐杂运小石于城垛备用。克扣挑力。积石之状。大如柱础。用以塞责。沿城之屋。将军令尽撤去。居人不愿。给价乃遵。城河如神策仪凤各门外均有人拦断养鸭。其污塞处多为种菜地。不便挑挖。饬各礲坊稻米运积城内。再三劝谕。遵者无几。正月十九日。某公自老鼠峡弃营易舟遁回。举城人心惶惶。莫知凶吉。访于随奔武弁。知某公遁后。贼大队尾追东西梁山。不知如何矣。此言流布。大绅董连夜束装。携其妻小。次早悄然遁去者。已过大半。苏抚某公托言防守镇江。不辞某督而去。某督速遣松江提督某带兵五百在南门外之雨花台扎营防贼。某提运出枪炮火药器械。权住仓圣庙。连日招集所带迎剿逃兵。又商于将军。调出满兵分守外城各门。运置土袋。预备堵塞。遣游击张攀龙探贼消息。二十六日。攀龙回报。十七日贼破安庆。梁山不守。因令攀龙急往镇江调集梃船。堵御江路。即日十三门均用土袋闭塞。某提已先避入。所有军械俱弃于仓圣庙。先是某督示谕。谓自小孤山以来沿江要口。节节有兵防守。贼匪断不敢来。居人无须躲避出城。倘或迁移。必遭抢劫。彼时报告。不与查拿等语。居民亦因英夷来时。避居乡里俱遭疫病。甚者死亡。今惩前失。颇重于迁。又以某公虽遁回。谅有防备。故避去者百无一家。岂知后来询之湖北被掳难民。皆云贼破武昌。搜括财货。分别男女之后。知某督遁回。遂将妇友老稚船载江行。少年丁壮沿江陆行。水陆并进。号称百万。至小孤时。兵弁已先日烧火药遁去。沿江郡县虚无一人。十七日未刻。前锋百人直抵安省。官弁逃散。何有节节防守。而当时皆安静不移。恪遵宪示。恃总督如孙庞。视危城如岱华。前数日且有移眷入城者。二十九日贼前哨至南门外善桥。一路焚烧。火光如昼。总督将军俱登城。彻夜巡守。三十日黎明。贼数百至雨花山。街巷店市俱闭。南门外向为米船聚处。开有筲行。其赶驴骡运米者数千人。号米把式。素强悍。见贼来。防其抢劫。各持枪棍出御。战于大街。伤贼甚多。或奔至城下。请掷鸟枪火药。幷缒下兵勇助战。祁公欲如所请。满兵亦勃勃欲试。某督恐有诈。力阻不行。幷将开炮轰击。其人请不给军器。且勿开炮。不听。旋开炮。筲行人奔散。贼乘势奔过吊桥。直薄城下。折屋拥烧城门。城上泼水下石。相持数时。他贼又施放火箭。南城高五六丈。火箭仅得过城。幸不延烧。又运仓圣庙中之炮置报恩寺第三层。向城轰击。城上开炮对轰。砰𥔀之声。一日不绝。至暮贼退至雨花山。运西天寺罗汉五百尊。高下排列。插贼旗数十面。悬灯点烛于其间。数十人不时呐喊。城上遥见群贼蔽山。必将乘夜攻城。数炮齐发。彻夜不止。比二月初一日天晓。见其安居不前。炮始少息。贼旋来城下。射入贼示。贼书惟将军总督藩司共观。不知上作何语。弁兵第觉三人皆有忧色。贼又分数十人东至通济门。距城半里许。三五窥探。守兵遥见。即连续开炮。惊扰不已。少时洪武门亦如此。又少时朝阳门亦如此。朝阳门迤北为太平门。锺山介在两门外。由朝阳门至太平门。必经山麓。麓傍城。贼不敢走。约有二三十贼登山顶烧白云寺。越山而过。于是太平门炮声络绎。少间。至神策门。炮声亦作。是日自辰至酉。贼分股不过数十人。而东南北数门皆遍。次早贼船稍稍至上河。旋闻水西门炮作。知贼已上岸近城矣。少时汉西门亦然。初三日。贼船蔽江而来。分泊上河下关。泊下关贼大队直至静海寺。距仪凤门不半里。将军急添兵守御。安八千斤大炮于城右之狮子山。不时轰击。贼又分股向金川门。门旧闭塞。时有兵勇防守○文生李翼棠同侄文生李振镛带勇防守金川门。贼攻陷仪凤门时。该生叔侄带勇迎剿。身先生士卒。各杀贼十馀人。后众寡不敌。遂俱阵亡。于是五十馀里围圆之省城。贼两日中已经合围。午后忽闻江中炮声骤发。居人登鸡笼山及清凉山眺望。见大船一只在下关江心。对贼停舟。旋转轰击。一船四面。约有三四十炮。开完退下。复来一只。如是者三。知为梃船救应。人皆额庆。惟炮距贼舟里许。贼舟又多。轰击不能遍及。其及者并不至毁坏。少时俱退去不复来。先是塞城之后。某督便饬标弁缒城各路请救。未知所请何处之兵。营弁皆本城人。惮于离家。隐而不去。督亦不知。连日不见援兵至。茫无措手。有生献策。能招募九华山僧及四十八社乡民。谓山僧素谙武艺。有僧兵数百。社民亦义勇。招为外援。便可破贼。因给照令去。无回音。又有谓贼有妖术。以神道吓之可退。因于南门仪凤门城上各将。纸糊方相氏。俗名显呆子。高两丈馀。居人用以送葬者。眠置炮后。每开炮。门药烟起。时将方相氏曳立。烟散仍眠下。时人咸谓用此不祥物置城上。非特合城有咎。必先分应于大员。初五日。总局传知分局。探得贼在仪凤门挖地道。城内须设地听。贼连日却对城上设炮处筑起土墙。遮拦炮子。出入静海寺者甚众。必有暗谋。但按地听之法。必城内外地势相平。于城内坎地埋缸。令瞽者坐缸中静听。可知城外所挖方向。若仪凤门。依山造城。城外自女墙到地三丈许。城脚入地丈许。城内地高于城外将二丈。且城宽厚约一丈四五尺。置缸于内。隔城业已两丈。以高听下。相悬又两丈有馀。地听似乎无益。又两日大雨。便为虚设。初七日三更。正大雨如注。时某督遣家丁飞马请九城保卫绅士。立到总局面议。谕两邑尊俱赴局。道府官亦来。官绅互询。莫测何故。刘公谓须上院廉其因。诸人各候信。少选刘公回云。是晚二鼓。号房传入红单一纸。有九城保卫情愿纠合通城丁壮守城。并助满绿营兵出城打仗等语。某公甚喜。因是传人面订章程。询此单所自来。号房不知。又因绅董并无此说。请询明再禀。众遂散。初八日。晴霁。贼于各门时时出扰。满兵缒城出击。屡有斩获。持长发头到筹防局报功。赏六品顶戴。银五十两。头悬局外示众。城内居人连日亦自守夜巡逻。比保卫加严。初九日。传说贼于明日破城。官民惶惑。是晚城北居人笼烛巡街。忽见各家门墙。或画红圈。或画白圈。或一或两。或朱书天字或大字或刀十字。周环二三里。家家俱遍。先一刻无此也。群相惊疑。知有奸细。巡防彻夜无间。比初十黎明。闻巨炮一声。房屋动摇。有如地震。少顷传说仪凤门城破矣。初九日二更后。纷传圣帝显圣。各家当于当街设香案酬神。通城街巷一时灯火辉煌。皎如白昼

城破大略[编辑]

初八九两日贼攻城甚急南门仪凤两处贼众尤盛以前数日仪 凤则将军督守 先日有以。钦差大臣与将军之 旨各城均闭不得达事后始知。 南门则某督及 祁公督守公见城危事急措置乖方初八日发愤呕血卒 上邑生 王君金 洛时在公幕殡葬之事皆躬 亲经理城破合家赴水死 只某督每日乘城是晚命副将某周 视各城饬毋懈守某三更后由水西汉西巡至仪凤天已明守城 兵无几乡勇均未上城游击某酣睡帐中副将呼之起与观贼势 谓须去静海寺使贼无处藏身因移狮山炮对寺殿亲自装药点 火一发中次梁便塌卸嘱照所对时时轰击期于必毁此晓贼之 地道与炮并发上下一震狮山正面城垣颓卸砖石数层宽约两

丈许官绅兵勇皆骇散贼数百人践踏登城分一股向鼓楼一股 循金川至神策领勇侯某战死乡勇有死者馀众悉散贼由柳巷 上鸡笼山或穿红或著黑或披发或裹巾各持白捍枪长短刀刀 光闪日耀眼黄旗十馀面吹海螺者二人螺声呜呜然黄旗左右 招贼众麕聚旋有举旗持械下出者或三或五经成贤街口入小 营欲薄满城也有由台城下绕府学而去者数十人想徇太平门 也馀众数十人仍簇立山上摇旗喊杀张声势须臾太平门守城 满兵百人用火枪迎战连环而进贼不能当踉跄却走山上贼便 吹螺集众幷向小营贼亦陆续奔回山下满兵追至贼尽登山满

兵分两支一由山左一由山右并以枪击上呼居民助阵近处街 巷八竹枪木棍蜂拥齐来分随满兵后山顶吕仙庙前有。御碑 殿贼攒簇其外向下呐喊枪渐逼不敢久停退殿后满兵登山顶 贼寻原路逃山后皆园户各执把锄助追逐鼓楼踞高岗距山不 一里其分股向此之贼遥见山上贼败回亦返奔居民乘势喊逐 不数刻两股贼众仍由塌卸处出城满兵少不敢深追抵城而止 于是溃兵复集领勇者渐招集逃勇筹防局发麻袋装土填卸处 神策金州两门亦仍招集守护自辰至午布置照常金瓯缺而复 全官民互相庆慰惟相戒守卫各加严谨而已先是城卸时报至

督署某督乘绿呢四人舆武巡捕童某扶舆壮勇数十名前导行 至小营 由督署至仪凤门小营非必由之道不知何故经此或谓闻 城卸便至满城见将军由小门出故穿小营须访当时亲随 始得知 底细 望见贼壮勇即逃舆夫亦置舆遁去童扶某公出舆将负 而趋贼奔至杀某督童赴水贼就刺杀之 ○武巡捕江守备继勋 收殓某督后遂投河而 死 旋闻山上螺声亦遽去时逃勇亲见贼来某督被害知城破贼 入而不知满兵击贼于鸡笼山贼尽奔出城已复整顿颓垣也于 是城破督死之说传至南门兵勇陆续皆遁城守官弁亦遁水西 汉西两门兵勇闻风俱解去时才午后南门贼探知城守无人支 云梯由南门之右名曰矮城相率而登绕至水汉两门招贼俱登

居民悉闭户贼下城叩门捉人撤去塞城土袋三门大开既暮即 宿于近城人居而中北城大不知三门情形即东北各门守城兵 弁亦不知也城上仍复时时开炮街巷仍复纷纷巡逻比十一日 黎明南水汉三门外贼俱入城 广西革抚某闻城破坐小轿出筹 防局不知欲避何所甫转锦绣坊 遇贼杀于 府东大街 杀奔满城喊声枪声震彻街巷中北城人且以一夜未 闻西南门炮响何故便破方共惊怪而东北诸门贼骤攻逼弁兵 闻南门已破无心拒守乡勇走散满兵奔回满城于是仪凤门复 破神策门贼亦入城仍越鸡笼山直奔满城与西南诸贼会攻矣 时惟太平朝阳两门拒守多时最后始破

贼破城后大略[编辑]

贼既入城大呼百姓皆闭门敢出者杀谁人又传门上须帖顺字 厅事须设几置茶三盏男子须脱去领帽于是居民俱战栗遵行 闭户不敢喘息顷之诸贼齐会满城枪炮之声与兵贼喊杀之声 震彻数里满城为故明内城颇高固满洲妇女亦娴枪箭俱登城 佐守贼悉众攻薄死者无数城下尸积渐高贼四面藉尸而上城 破将军都统及固山章京俱战死满兵能杀贼抉重围而出者仅 四百馀人妇孺人人战贼杀贼甚众死者亦多后馀满妇数千人 贼驱出朝阳门外围而烧杀之是日自辰至午日色惨淡杀气弥

天外城居人皆无生色贼破满城后绝无动静十二日贼三三五 五叩门入人家名曰搜妖谓官兵满人也 有仓卒路遇者俱被杀 城初破尸横街巷皆满 而伪示则犹 曰不杀也 有顶戴靴服及印封等物者已预固藏搜得即不免 其入人家也置长枪于门外各携短刀入见人便同是妖否答曰 非藏妖否答曰无即不同遽入内命启箱笼见绸绉金银玩物随 意取去亦有不启箱笼者日凡三四起不准人送迎水西门钱庄 杨某绍兴大精核致富捐职衔见贼至具香案冠服跪迎身才俯 头已落矣贼名目不一有所谓朝内者多据居各衙署有所谓军 中者多就近城人家住不住庵庙祠宇谓神佛皆死妖也十三日

大张龙凤边黄纸伪示衔署真天命太平天国禾乃师赎病主 此 六 字双 行写 。。左辅正军师东王杨略云人不知敬天天父大怒第一次降 洪水矣及犬妖蛇精诸邪说又有红纸伪示亦前衔有云天王承 天父天兄之命乃埋世人人人要认识天父归顺天王同打江山 共享天福等语各贼居门写人人拜上帝个个上天堂快来快来 拜上帝见者惊怪知无生理少顷又传男行女行之令令男友分 馆驱迫即行见人家小儿抢去作义子名曰带崽于是父母弟兄 妻子立刻离散家业顿抛有请缓颊至来日遵行者遂于夜间或 阖室焚烧或全家自缢或近河塘牵连投水纷纷无数 有一家数 十口者有 同居三四姓者望衡对宇烈𦦨日夜不绝水面浮尸或仰或仆拥 挤莫辨其闭户仰药悬梁者更不知纪极数百万生灵城初破死 者盖已不下 数十万矣 贼入城居即捉人守更夜见火起驱人救护颇疑伏 兵起事次日分析男女愈急而乘夜遁归自尽者连日未休贼防 范益密其女行法女人无论老少呼曰新姊麸聚二十馀人为一 馆老姊妹辖之曰牌长老姊妹者广西女人也亦不论老少女馆 多在西华门比屋而居谓之女营分前后左右中为五军军置女 军帅一亦广西女人为之女巡查一则男贼也不准男子入探母 子夫妻止于馆外遥相语贼禁奸淫最严淫曰犯天条立杀虽广 西老贼不贷比有令巡查传之军帅军帅传之牌长牌长督率从

事如挑砖挖濠沟违者立鞭扑贼云既吃天父饭要替天父办事 不要记罣老公 丈夫 之称 天王打平了江山一个人有几多的老公大 率以此等邪谈慰勉妇女有隐于僻巷未入馆者巡查搜出近南 者逐出南门近北者逐出神策门妇女见其势凶恶刀鞭齐下惧 为满妇之续纷投城濠死者无数北贼闻之传令勿逐令归女馆 各军添至六七军女军不下数十万其男行法男子无论老少呼 曰新兄弟聚二十馀人为一馆两司马辖之两司马皆湖南北人 不称老兄弟老兄弟惟发至长者得称四两司马属诸卒长五卒 长属诸旅帅五旅帅属诸师帅五师帅属诸军帅是为一军军有

监军两监军统以总制亦分前后左右中每军多至十数军馆中 五十以上二十以下为牌尾少壮为牌面老者呼日老家伙幼者 呼日娃崽留看馆煮食打更放马割草壮者役使运粮搬物自十 七日北贼进城后令各军丁壮出城扎营十九日东贼进城后便 有驱新兄弟寇镇江扬州之说人皆惶惶求死不得矣贼朝官名 目甚多亦罗人服役名曰听使俱各占民房居住名曰打馆听使 人视其官事繁简无定数不即出兵如大兵到则以出御较入军 者可少缓须臾各馆新兄弟盘辫红布裹头用黄布二方缝于衣 当胸背处前方太平字后方某衙听使字军中前方天朝某几军

后方圣兵二字谓之招如无此招必加盘诘甚有以为妖而见杀 者各馆择能书者为书手高于听使与圣兵后招旁住书手字是 时止主开录名册每十日到圣粮馆领米及早晚吃饭鸣锣集众 率念赞美念时置桌屋中列殽馔茶三盏饭三碗点烛而无香馆 人散坐于两旁瞑目扬声如僧讽偈 词为洪贼所制云赞美上帝 为天圣父赞美耶稣为救世 圣主赞美圣神封为神灵赞美三位为合一真神天道岂与世道 相同能救人灵享福无穷智者踊跃接之为福愚者醒悟天堂路 通天父鸿恩广大无边不惜太子遣降凡周捐命代赎吾侪 罪孽人知悔改魂得升天初入城时俱念此后又屡增屡易 念毕 各向外跪书手默念小子某某 女馆则 易小女 跪在地下仰求天父皇上 帝老亲爷大开天恩等语末句则高呼杀尽妖魔而起然后吃饭

朝内军中皆然初扎营时有伪检点传令到营讲道理搭棚如戏 台贼衣戏班中蟒袍戴大红尖顶黄边风帽赤足乘马而来传齐 圣兵各执竹枪立台下听讲犬吠驴鸣不过三数语而止无人能 解屡问是不是呼是字音如糸众答以是乃哄而散颇无道理朝 中有所谓宰夫衙者初不知其何官出示大书进贡免差其已入 军人冀得免出兵虽于驱逐出家之日所带银物无多率皆纠聚 进贡或金银或珠玉玩好无不与收给小条一纸开列名姓黏门 上以为凡差可免乃贼来驱役如故若不见此条者亦不敢问厥 后始知宰夫是管杀猪贼所免是不觅猪而已进贡者莫不发笑

后悔妇女亦有徒掷簪镯者○ 始而掳掠继以搜括其后则浚井 淘厕毁灶坏壁无所不至一有所 得如饥鹰饿虎诛求无厌其受拷 掠追比死者半系脂膏已竭之人 二月二十七日。钦差向帅兵 至孝陵卫贼驱新兄弟出战死者甚众后驱至扬州及波黄河死 者数十万皆湖北安庆江甯等处人

官绅殉难大略[编辑]

贼之入城也大队奔满城分股趋宫署开禁放囚开库掳银开仓 抢米卷案则烧毁谓妖书无用也贼趋上邑署至内桥上邑壮勇 迎战毙贼甚多贼增至众寡不敌乃败死贼至县署刘公同缨公 服坐堂上贼挟公走公骂不绝口行至署后龙王庙挥贼投水死

公弟某隐民家夜出殡公于庙侧公第后为某贼罗去改名充书 手有和州人知为公弟又知公家属先避民家时已入女馆导贼 索贡金银 凡贼向人索银物 自用亦名曰进贡 。。。。。。。。。。。公弟不得已同至女馆遍搜无有 贼 协 同女巡查便 可以入女馆 。。。。。又书公棺中有宝物贼逼开视亦无有公弟后逃出 遇和州人于秣陵关白县擒获讯知是奸细杀之盐道屠公署藩 司方在上邑议事闻城破缢死县署中粮道陈公守汉西门城破 父子缢死于某宅○ 粮道陈偕幕友二又运粮千总忘其名曾为 江寗保卫教习俱缢于筹市口王机匠宅其 粮道印为运粮千总黄忘 其名所藏后呈大营缴销 。。。。。。。。。。江甯府某公初不知隐何处后入四条 巷机匠馆又移至成贤街机馆其馆向东朝日因何馆中人操京

音云现在天热太阳狼晒何不传搭台匠来搭天棚馆人笑答云 现在搭台匠已经拜了上帝不应差矣七月后复至四条巷病死 江甯县张公不知作何死法上元教谕夏公庆保贼驱使拜上 拜 上 即是拜上帝 贼之省文 。。。。。公大骂被害江甯正副教官皆由当圣兵逃走署府 教授欧公讳某扬州人正月到任奉委总领乡勇城破留七绝一 首赴石桥公馆后塘死副斋某镇江人丁酉拔贡生先奉委领勇 闭城前一日携眷遁去镇江寻亦破乃投营效用不允今不知如 何兴武卫曹公讳某山东人合家投水仅救起幼子一人后遇旧 仆携之逃去世袭云骑尉署城守都司吴公攀凤本城人随总督

守南门兵勇散后亦归家夫妇对缢死其馀文武官弁甚多或死 或亡不能尽悉不敢记寓公世袭云骑尉前浙江副将阳湖汤公 讳贻汾城破日作五律一首易公服命合家大小送至塘边从容 赴水死现已奏恤五律传和成集家眷陆续逃出曹公讳森前山 西忻州知州某。科进士告终养家居奉委办保卫筹防两局事 城破缢死长孙裕昆邑庠生缢于祖旁鞠君长华岁贡生冠服率 妻女及婿朱某俱缢死于厅事贼搜妖入其家见有顶戴目为妖 褫其服而弃诸野人莫敢收葬也葛君讳某邑庠生行医具双棺 于堂与妻饮共醉令人舁入而盖之汪君星垣邑廪生合室自焚

邻人惊救惟君得免挽居邻舍君素喜吸烟烟具未尝释手贼禁 吸黄烟入见令掷去烟具君曰此我朝瑞草也我吸已多年岂能 因尔而改又令去帽君曰此我朝元服也我又头冷若何可去贼 怒砍以刀背君大骂贼捽之出城杀于石城桥上督院户书张君 贼入其家问是妖否君大惊曰反贼尔等无故造反是为真妖恨 我非当事不能尽灭尔反贼反来问我是妖非妖贼大怒割其舌 而死并害及其全家此上数君皆非常死法其他士民自尽者或 全家或数口不下十数万人悉能义不苟屈惟妇女之死无铮铮 特异者缘贼禁奸淫甚严其严皆不敢犯故妇女无逼迫难己之

情因无激烈可传之行不过女随父妻随夫同时殉难而已其有 倡妇伶人城破捐生者明于大义最为难得俟考访姓氏补录以 彰之又有明瓦廊聂姓名成者开水罏为生破城后贼录其名为 听使聂成不愿暮夜自缢其家惧贼索人方无计有邻居致仕老 部郞某愿顶聂成名幸贼不辨捉去打更后得逸出惟聂成之名 为此老所代人莫知其业已殉难也兹特记而表之

内应未成大略[编辑]

先是贼破武昌诱致湖广船数千艘大约谓天王一到小天堂便 要登基 贼谓天子登 极为登基。 。。。。。。。。彼时不顾做官者即与回籍湖广船多有家

小许不分男女行比至江甯则不守前约各与伪官令归营女眷 亦令归馆复留其船载贼寇扬州沿途所得银物俱令进贡此辈 大失所望啧有烦言相传有叛贼之事东贼急出伪示慰谕此辈 心终未服也○ 贼首破武昌后得船始多领船者伪左十七指挥 唐正财伪右十八指挥何昌避伪讳作玱明俱湖 南人为贼招集 水手最为出力 。。。。。。时向帅己薄朝阳门安营卫冈日日攻击左翼长 马射告示入城令自湖南以来各处人悉早逃出三月内定破城 贼众惶惶其附贼者本谓果是天作事 粤贼 妖言得省城后可以享太 平并不料官兵得至从前官兵见贼不返奔即跪而哀免此来则 奋勇莫当贼战即败又传说有番兵数千青面獠牙能生食人或

见其临阵捉贼去剖腹饮血啖肉立尽谈之皆股栗又见东贼等 仍是教匪行为方日驱人搦战及远赴淮黄莫不抱怨湖南北人 及前船户并有广西人遂潜相勾结署名歃血择期杀贼投大营 未发其倡首人被酒落名折于地为贼所得首诸东贼东贼大怒 穷治其事斩杀数千人然此谋虽泄此后人人生心矣吴伟堂复 诚者向贸缎于汉口回省值城破谋所以藏身适贼目锺芳礼搜 求绸缎吴因挽广东人充配在省贤土之叶秉权通语于锺拟设 机织缎以应其求锺大悦转白东贼添设织营照贼制分五军即 以吴与叶等充总制就向有机房处为机馆馆中人数多少不拘

其军师卒长司马等皆本城人为之贼不解织事故也于是士绅 富人多来隐于此城中来往半皆机匠招吴又添设染坊并所谓 杂行如花粉绣线等类贼颇以为便而喜吴之能给与关凭关显 者出城照验之物以白绢尺许书贼首给某出入城字样如贼印 信吴乃衣黄缎袿红绉衫骑马从人执旗荷大刀出入各城无阻 格凡出城可门贼必核人数入苟不符则谓带人变妖 逃走 之谓吴每 赠以黄缎诸物以故出入不稽数因得屡送人逃走然止能送男 子于妇孺无能为也贼城内禁采樵又禁拆烧坏屋故许妇女出 西南门取薪往往得逸去第出城路甚遥艰于步者卒不得如愿

吴忠通以舟请设柴薪衙贿各近城人樵积城内设馆招入出运 其西水关则以舟载入于是乃得载妇孺而逃方是时机匠杂行 及连柴人不下数万既免兵役之惨又乘机可逸皆德吴吴因得 人多亦思有为而苦无计也邑廪生张丙垣名继庚喜干济祁公 延办筹防事城破隐于北典舆馆教娃仔贼另舍舍之在侯府后 街居甚僻常于此聚诸友谈得知各省人皆离心屡有可乘隙乃 多交湖南北被虏人往来既密商以杀贼事莫不跃然惜人数不 多欲用机匠而素不识吴属上邑生贾锺麟为介绍贾时亦隐于 机馆故得通其谋乘夜会于城北一枝园机匠聚处也旁有瓦匠

馆亦愿附约得千馀人谋伏大半于神策门内馀人出城伪买物 大兵伪为货物者会齐劫贼营伏众出杀其司门贼因即道兵入 又以柴船先期运兵隐柴馆为接应计定丙垣以书转达苏将军 时已十月矣届期大雨谋未行将军颇觉以兵绕锺山至神策路 迂远策应为难后举欲就近大营径由朝阳门入为直捷致意丙 垣朝阳贼营紧封卫冈贼重地非亲信不任城守又极严颇不易 为计先是谋入神策时贼营总制广西人陈桂堂之书手萧保安 与知其事是时陈适调守朝阳门丙垣喜招萧萧又邀其营军帅 湖南人张沛泽之书手翁月峰其商之谓非说降此二人计必不

行萧翁夙窥陈张有持两端意乘闲动之以利害二人皆乐从萧 走报丙垣丙垣为请于向帅给五品照免死牌又有印白布数千 方给同事自改姓名为叶知法面与陈张约自此互出采樵及会 战皆用空枪不置子以为信后数日贼出樵营弁未及示其兵兵 用枪仍置子杀三而伤六陈张怒欲败约丙垣急至营慰解之更 约以某月日举事外号鸣枪内号举火函付吴致大营吴送小妻 遁出城函去迟事未果复定于腊月二十三日大营误为贼之二 十三至期竟未来又未果丙垣因随吴出城潜诣大营谒将军决 于正月某日而后返先日至陈张营示之期有东贼参护某素与

陈张善适来留共饮酒酣纵谈翁自外至谓同谋人也不戒于言 丙垣以他辞乱之参护疑坚叩沛泽得其情参护去陈张恐其发 所事与萧谋连夜遗翁遁次早自首于北贼贼大惊欲穷治萧绐 曰翁月峯之投营妖之闲谋也窥我无隙故言谋内应受妖封者 数千人使我自疑杀彼乃得乘闲不然月峯何以逃耶贼是其说 大喜授萧职监军仍待加赏萧不自安卒逸去贼知为所绐白东 贼急张示有得萧保安翁月峯叶知法者赏银与官复遣贼暗查 功牌白布事搜罗城中殆遍而所谓叶知法者丙垣之托名故仍 隐北舆馆冀复有机会也一日偶经门西 南门之西 街此俗名途遇张沛泽

其听使人曰此叶知法也执送伪检点时庐州知府某充北尚书 书手贼谓旧是妖头解审案令鞠之丙垣曰我张丙垣岂叶知法 哉本馆官可证也召北舆来果非叶然与沛泽质指情事甚实贼 加重刑卒不承谓我曾欲首渠吸洋烟渠挟恨诬我贼幷囚沛泽 丙垣属人致意贾与吴非急破城无可救吴以报大营请兵仍自 神策来内以数千人斩关出迎定期二月二十日黎明将军许诺 并以田玉梅等八人由水关入助十九日吴仅邀得数十人有张 丫头者俗呼为苦甲好事人也○ 丫头名士义胆力胜人与江甯 刘隆舒刘隆增刘豫堂吕长兴 陈老七周葆湻等同助丙垣内应及事败隆舒令士义逃许代养 其母讵士义同居兽医沈阶麟通贼出首当将十义拿获沈复协

贼絷隆舒长兴遂俱与丙垣惨死惟吴复诚萧保安陈老七刘隆 增豫堂等得脱而沈阶麟亦逸去嗣萧刘周诸君在城外物色沈 贼遇于茶肆擒解前江寗府赵蒙谕 令豫堂等亲将沈杀死以泄义忿 知有内应事愿为丙垣用至 是邀与斩开张曰外兵来不来姑勿问我等有千人亦可自树帜 否必偾事徒死也吴答有千人又曰我闻城门向里添木栅非巨 斧斧之栅不开城门便不可启是宜备吴恃司钥人已就约漫答 已备数十人者是晚宿高楼门柴薪馆及近城各菜园中有湖北 人即宿于其本馆五更会于神策门或先登城斩司炮贼馀俱薄 门栅司钥人呼妖来守门贼惶惧伏床下然急不得匙丫头索巨 斧竟未备众斫以刀坚不可断登城人火城楼掷药包十数俱为

风所灭望外兵无影响各汹汹无计而天已明乃奔散守门贼徐 出窥知无事觅匙启钥奔白于翼贼贼率众来四觅无所得湖北 人之夜出也馆贼或觉之天明腰刃归叩何往不答遽就寝及闻 砍栅事疑其所为因出首贼擒鞠吐丫头等数人幷擒至备加楚 毒率妄言伏兵有数千男女均翦发为记次日闭各门大索凡疡 生于头虱生于辫而去发者皆锁去江南妇女梳假髻每有真发 过多去其顶心者不问亦锁去以贡院为刑牢使广西贼十馀人 日夜讯鞠鞭扑火烙备极诸法诬服者数百人馀令各馆贼官保 者释否者杀东贼有女承宣以妇女剪发之故白因尽释然多有

死于刑者于是丙垣之事无可辨再鞠时即指贼首数十人皆同 谋擒问不得实因并剪发人分杀诸南门水西两门外膏血流积 成渠数经暴雨涤莫尽而丙垣之死尤惨酷嗣是贼屡疑城中有 伏兵往往苦搜索陆绩杀伪典天袍馆百馀人后又杀伪典金官 百馀人

东北贼递杀大略[编辑]

东贼旧托天父下凡以惑众谓天父之言藉传于东王金口兵机 政要皆由天定人莫得违及破南省众权独揽虽洪贼亦拱手受 成北翼贼无论矣六年五月向帅移营丹阳贼颇猖獗先时仅据

省城东贼便称江山一统至是又据溧水句容颇觉其事指顾可 成使北贼寇江西翼贼冦甯国率意指挥益自尊大有去洪贼而 自称天主意一日诡为天父下凡,召洪贼至,谓曰:“尔与东王,均为 我子,东王有咁大功劳,何止称九千岁?”洪贼曰:“东王打江山,亦当 是万岁。”又曰:“东世子岂止是千岁?”洪贼曰:“东王既万岁,世子亦便 是万岁,且世代皆万岁。”东贼伪为天父喜而曰:“我回天矣。”洪贼归 心畏其逼而无如何也向日东贼出必声炮数十其将出也门内 墀有合釜数十次第列至门各覆爆竹于中凿孔通药线骤燃其 一则递响至于门门外亦如此递至辕门口司炮者遂声炮既出

伪示凡天父下凡无论大小官员男女人等俱来跪天父但听炮 声连续即是不到者斩于是莫辨是贼出与伪托天父惟懔懔听 炮声已又令某目合城闭门一日不准出馆违者全馆俱戮至日 东贼著自绉短衫袴腰利刃杂于心腹参护数十人中指天贼居 而去将刺天贼也其门内司釜爆贼初见无仪从不疑东贼出既 探其去急燃爆而炮声遂连作附近各馆闻之奔来跪天父远者 亦续至东贼知计不行急返宅便为天父下凡状召洪贼将就图 之方炮声连作时洪贼所属人亦奔赴见东贼半道返及结束非 常状向固窥其有异谋及是遂信反白于洪贼而召洪者适至洪

贼大惧托疾不行急以情事潜使达北贼东贼军令凡伪官率众 出而败回者不准入城必待寇他处获利乃许入时北贼寇江西 败回亦不准入颇怀愤怨得洪贼函即晚率三千馀人遽入南门 趋围东贼宅自携数贼入杀东贼及其妻小先是贼取八九岁小 儿数十将阉之为内侍不得法皆死故是时宅中服役皆女人尽 杀之绕宅为东贼侍从馆闻变各持械出北贼挥众击避天既明 函首致天贼请标为老奸头榜诸罪状示众下令扃各城凡老奸 所属无论官兵男女悉自首匿者连坐数日拘得两万馀人方北 贼之穷搜东党也洪贼使人谓曰尔我非东王不至此我本无杀

渠意而今已孥戮之此属又何辜母乃伤天父好生心以宽纵为 宜北贼怒曰我为渠除大害今反责我而欲沽名耶乃悉杀之自 是诸务皆自专所为益横于东贼洪贼愈畏其偪而亦无如何也 又急使人召翼贼翼贼归城扃已三月不得入射书城上转请于 北贼令只身入入即见洪贼得其情然后见北贼语不和知有害 己意俟暮缒城出北贼果率众围其居搜翼贼不得疑避洪贼所 遂执妻小去要洪贼洪力白其无乃杀之暴示翼贼反顾偏心罪 悬赏格有得翼妖者官丞相金六百两一日率众至洪贼居请朝 索翼贼洪惧不敢见薄暮陈三千人于洪居前谓不出翼妖即火

攻洪乘墉与对垒枪炮互施逾时无胜负洪居服役亦女人悉使 裹发效男装各持械启门则竖伪制翼贼旗大呼出冲阵北贼不 意其遂出又见翼旗谓石果久伏洪所与同谋大惊众遂溃其先 锋某率众趋朝阳门斩关尽奔出洪乘胜围北贼居尽杀其妻小 比晓传令北贼所属皆不问第知北奸隐处者急首告每日必搜 查各馆各街巷设栅至暮使人守之日授口号往来者必笼烛盘 请确实始放行三日后内桥栅口有人窥其外守栅者问为谁将 何往答往铅码衙何无灯曰出尚早今日何口号曰馆长未告我 守栅者疑火之似北贼呼众来擒便腾身上屋因大呼捉北奸四

街守栅人俱至围而擒获之果北贼盖其日众奔而独留也缚送 洪令支解之割其肉方二寸许县城中各栅标曰北奸肉只准看 不准取函其头启致翼贼收灭前赏格召之还翼贼旧有反正事 未果行洪贼终疑之不授以兵事留城中不使出以己族弟为福 王主军政 ○贼又立贼首某为安王取天翼安福意福王 即伪国侄洪仁发已于下蜀街就擒见邸抄

附纪贼据城后大略[编辑]

贼首居正[编辑]

破城后十七日北贼由仪凤门骑马入住西辕门李氏宅后移中 正街李氏宅左右巨宅悉并之改筑门墙所属伪官皆附住左近 十九日东贼由水西门坐黄轿入住满城将军署嗣大营铸铜轰 成炮子落:城重百二十斤东贼惧移于汉西门史何宅改造其 内室墙厚三尺馀高二丈窗槛涂黄油望板画龙凤椅桌皆黄色 铺垫用黄缎听事处为船房两面嵌玻瓈杜外窥觑近上设贼座 座后立女官坐旁高笼畜雀数十头以为娱伪丞相入三跪呼然

后起白事丞相皆广西人不识字必携书手入读奏章东贼自言 五岁丧父母养于伯失学不识字兄弟莫笑但缓读给我听我自 懂得故书手往往得见贼与其居东贼常病目戴大墨品眼镜风 帽覆至额所见惟口鼻惧人识之也后又坼后垣截汉西门大街 连虎贲仓为一筑围墙绕之仓在山上山下开方池每方约五丈 深丈馀甃以巨石油灰泯其隙池心方丈留建亭亭成夜半传令 各女馆立刻担水至倾于池女人奔走竟夜大门外有五层更楼 约高四五丈浦口敌台能见之四柱蜜钉铁蒺藜所属伪官皆住 于附近二十日洪贼由水西门坐黄轿入护拥入甚众令路人跪

迎不许仰视女人艳妆骑马纱帕蒙面随骄后直入督署不复出 人故疑天王是木身无其人二十七日向师薄城数传说即破城 贼无安居意两三月中辕门等俱仍旧五月署内火贼众颇惶惶 惧兵乘势入嗣后乃改造暑门楣竖天朝两金字额门上画龙凤 两旁建朝房设栅书万国来朝江山一统字筑围墙厚三尺高三 丈碎磁椀布墙头复谓紫金城当十三道遂毁左右屋廓之役妇 女担砖石碑碣石刻碎为墙脚砖则毁取满城城垣墙成两道时 令建台照壁外名曰天台高二三丈方广四五丈四围设阑干用 黄布遮台脚支梯倚台宽丈馀长五六丈亦有阑名天桥某月日

运大罏置台上焚檀香洪贼率东北翼贼顶天侯秦曰刚负幼主 登台拜上帝馀贼皆远跪台下礼毕各回先日朝仪请礼式洪贼 批有四字韵语数十句内有文臣居左武臣居右大者跪前小者 跪后等句署前两旁向置锣数十面伪王来朝即鸣镳是日登台 锣鸣不已声彻满城后又造大殿于署后名金龙殿柱槛皆雕龙 藻饰皆以黄撒前台重建于殿后改用楼阁式三层顶层四面绕 以阑阑内置长窗屋上覆黄瓦四角悬檐铃登眺可极数十里台 后复有屋其外筑墙逼近青溪里河岸周围已经三四里矣翼贼 初入城住青溪里巷熊氏宅复移侯府刘氏宅后见巨蟒长二丈

蟠假山上急移上江试院并其右王氏宅建望楼于其侧高四五 丈五层之上又有平台凡号召于其上建色旗吹螺聚众焉

贼伪王及各贼称谓[编辑]

贼初起共六王皆紫荆山倡乱头目南王冯云山死于长沙西王 萧期贵妻洪贼妹称天婿死于某地两贼有子皆袭父号入城时 仅四王文告仍留二贼名天王洪秀全其兄名大全寇广西时已 就擒谓天帝长子为耶稣二子为秀全天父命下凡救世得称为 万岁凡贼上言皆呼万岁万岁万万岁其子曰幼主人疑为无父 之称其实贼谓耶稣为天父之太子避僣耶稣故称幼主幼主亦

称万岁但不三呼女曰天金东王杨秀清天父第四子称九千岁 其属上言呼九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其子为世子称殿下亦呼 千岁女曰东金北王韦政改名昌煇称六千岁其属上言亦三呼 子称如东贼女曰北金翼王石逢开称五千岁其属上言亦三呼 子称如东北女曰翼金贼王以下女或称玉或称珠如丞相为丞 玉检点为检珠洪贼称三伪王曰清胞曰昌胞曰达胞伪王称之 曰二兄复三呼万岁洪贼于伪王自称曰兄其后又加秦曰刚为 燕王 ○贼在修仁荔浦时止天贼及东西南北四贼旗号而已翼贼 伪天官正丞相秦曰纲伪天官副丞相及围桂林天贼下诏封 翼贼为伪左军主将翼王羽翼天朝曰纲始转正西贼妇陈宣娇在 田间夙与东贼通西贼觉之诮让备至东贼伪言宣娇乃天父第三

女与东贼为天堂姊妹寝处何 害西贼止称贵妹夫不日某胞 初洪贼被访拿避秦贼家秦辇之 逃一昼夜行三百里至是酬其功当未加伪王时令负洪贼子登 天台赐同宴于内宅后有伪谕谓此殿原无尔坐位今以尔素有 功劳故得同此一乐不可再冀幸也又以胡玉光为豫王二贼但 称千岁不三呼子但称世子方加王时期仪请颁示称谓洪批云 我曾上高天天父分付二人称谓听得不分明等我再上高天时 问来晓示今姑称千岁云云其伪官自丞相下至监军称太人军 帅下至旅帅称真人百长两司马称善人自丞相至两司马之子 皆称公子 ○称公子者各系其父伪官名如丞相 子称丞公子检点子称检公子馀仿此 女军帅百长牌

长称如男天王及各王之妻无大小皆称王娘王娘之父天王曰 国丈各伪王曰贵丈母曰国亲各伪王曰贵亲兄弟曰国舅各伪 王曰贵舅东贼之伯曰国伯诸伪官之妻皆有称不悉忆 ○贼王 诸兄称 伪国宗兄伯叔称伪国伯国叔犹子称伪国侄贼王义父称同年 爷广东人读作牙多封伪恩丞相贼官之父不授贼职在金陵闲住与其 子别居者门口衔条署某官肉炎衙贼 以天为父而以生身父母为凡间父母 其为官称上官曰太人高 升高升高高升平人称各伪王及各伪官亦如官自称曰小弟伪 官于伪王前伪属于伪官前自称曰小卑职年节升任拜往亦用 帖各有称皆不复忆

贼伪官名[编辑]

贼伪官分军中期内期内职皆准于军中军中起自两司马辖二 十五大四两司马一卒长五卒长一师帅五师帅一旅帅五旅帅 一军帅军师士有监军是为一军两监军统以总制军分前后左 右中每军多至六七军如中一军以至中七军自总制以下皆署 各军名如中一军总制及中一军司马又分金木水火士加十干 名如土一戊一总制土二戊二总制总制上为将军将军无军名 但署土一金一等称将军上为指挥为指使 ○指挥上即检点指 使乃贼王府官职比 总制○指使即 各伪衙副协理 又上为检点又上为丞相官至丞相止再上则侯 王矣自指挥以上并不署金土名乃有带兵不带兵之别 ○东贼 初令带

兵之伪丞相伪检点得着黄衫 黄褂癸丑七月以后始弛其禁 丞相有正副分天地春夏秋冬六 官检点指挥有殿前左右之名如殿前左一检点殿前左二检点 其右准此指挥亦然丞相检点有恩名为酬功虚衔实授司马亦 得加以恩丞相此上是品级大小之定名 ○伪丞相以下出寇各 处伪示署衔俱用伪钦 差大臣 四字 若所设各官军中有典圣粮典圣库典买办典油盐此四 种皆有总典官又典铁衙典硝衙典炮衙典铅码典旗帜巡查官 等名色 ○伪官内有伪典镌刻伪典红粉六药伪典竹匠伪典铜 匠伪典玉匠伪典洋遮洋伞伪典妆官花粉杂行伪典京靴 朝内天王有侍臣及仆射皆未冠广西人如人家小跟班惟东王 有此官称东殿仆射有侍卫分十干名自甲至癸分正副如甲官

正侍卫甲官副侍卫又分十二支神名自神后子至登明亥亦有 正副避神字改用申如申后正侍卫申后副侍卫又有殿前待卫 在伪王则为参护各加东西南北翼字 ○伪官内有伪二十四气 侍卫如立春伪二等正侍 卫副侍卫官比伪将军共四十八名伪天干一 等侍卫比伪检点伪地支二等侍卫比伪指挥 典天袍是缝纫人 ○洪贼则称典天袍东 贼称典东袍馀凖此 典天厨是庖人伪王易东北翼字典天柴 是拆木料堆集以供烧煮典天水是煮水送入洗浴者东王有典 东水舂人衙供给各王白米浆人衙供酒浆作料及小菜宰夫衙 是杀猪养鸡鸭供给各王者各军领肉亦于此典茶心供茶食果 品典天舆典天锣典天浪呼伞曰浪典天彩旗帜曰彩绸饰之物

皆曰彩典天马典天乐主吹打典天牢自兴舆起各王皆易东北 翼字典罪囚亦狱官兴朝仪司礼仪 ○伪官内有伪左引赞右引 赞伪左通赞右通赞伪左掌 朝门右掌朝门 伪左史右史 又有正史官诏书衙镌刻衙刷书衙后又添删书 衙典织匠典染匠锦绣衙结彩衙典杂行典柴薪典土匠典木匠 典石匠典花官典金鱼衙典金官主造首饰器皿 ○伪官内有伪 督土匠专挖地 道○地道谓之龙口即则克录中鳖翻 之法伪督水匠专管船支○非泥水匠各王又添六部尚书称某 殿某部尚书如东殿吏部尚书又有各殿承宣东贼有女承宣其 各典官皆加职同字自职同监军至检点止无职同丞相者又有 天朝内医东府内医军中内医有督内酱加侯者名补天候又有

功臣衙能人衙功臣是录打仗死者之名打仗受伤为能人入衙 养伤 ○各军俱有一伪拯危总制掌医各军走报 消息者名正副疏附官又有小疏附十馀人又设天朝典农 官城内田地使主之设育才书院延师教各官子弟读名育才官 刑名则佐天侯陈承庸主之设六部称掌书所掳各府州县官皆 使充掌书检点亦设掌书皆职同监军别有女将军女军帅女卒 长女牌长皆女人惟女巡查是男人天贼又榜示封某大妹为丞 相为检点等官 ○天贼有伪殿前丞相四名有伪访试指挥一名 刺探阴事伪防守将军十二名专管各城伪正提 关副提关抽税者伪殿前监斩官伪典金靴伪宣诏官伪正典诏 命副典诏命告示等各伪王府有伪丞相一人伪簿书二人伪指 使二人东贼伪丞相二人 伪制与洪贼伪朝丞相同妇女无大小皆称妹

贼城守[编辑]

贼入城将各门土袋撤去城门大开派贼目数人稽查出入数日 后又将城门砌小仅如寻常大门状设门一扇至晚必闭此扇后 再闭向有城门门中安炮两位司门司炮人住城圈中数月复于 城圈向里设栅开门两扇脱由内上锁城楼上安炮数位堞外支 板板上积石支以木曳以绳楼左右席房二司炮两三人司更数 老人插旗数竿夜不用灯火自此每隔女墙二十馀堵外设一席 房插旗守更而止城外挖沟一道沟外即筑营营垣则拆人家庭 桂夹以窗槅实土其中厚三四尺高丈馀向外开营门处加护垣

一道开门与内垣门少参差门上楼如城楼楼左右筑土堞开炮 眼安炮于内以板护其外营门中安炮亦如城门营门外路不直 行必横绕数十步转达营外之濠沟来往设木板过则撤之沟外 布树枝沟旁排木椿沟中钉竹签距营半里馀席栅两三处谓之 买卖街此为民贼互至处营内亦即拆人家屋为营房有极高大 者各营一总制或一监军或两监军军师旅帅师师卒长司马各 数人每人各一馆馆或三四十人或二十馀人每营多者千馀大 少不过数百广西湖南老贼数人外其馀裹胁除去书手及牌尾 少壮能执戈矛者十止三四营中设望楼一二不如城中之高城

中望楼高皆三四丈各于近城起里许即一楼以递近翼贼望楼 止各楼设旗灯备方色日以旗夜以灯有兵至则举以为号复角 以声之如日间东门有兵来则鸣角建青旗其相近望楼闻声而 察色乃仿行递传至翼楼须臾合城望楼皆遍皆知东门外兵来 矣夜间则吹角明灯灯如旗之色若东北东南有兵来偏于东者 旗仍青偏于北则以黑偏于南则以红他方均视此望楼另设馆 馆止五六人夜则司更鼓其他贼馆皆有司更人鼓声蓬蓬彻夜 不绝次年添行更击柝鸣锣街衢皆遍

翼贼主军[编辑]

初入城军事由北贼自翼贼由安庆调回遂委以军事其居前建 望楼高四五丈楼顶为平台竖旗鸣角即于其上如某门有兵来 由其门望楼竖方色旗递传至此楼由此遍传合城则凡所谓期 官典官悉率馆人来会听令惟天贼之侍卫及仆射不会谓留以 保天朝东贼之参护亦不会佐天候主刑名亦不会其馀皆会或 派若干人赴某门接战馀或回馆或在某门左右暂驻听后令有 不可解者各门距翼楼远者十馀里近者亦四五里如某门有兵 来即就近某门之馆亦须赴翼楼听令不得径接应某门其派贼 出寇则于望楼竖黄旗吹角一次合城望楼逐渐照式䜿旗亦吹

角一次各馆闻角齐人豫备赴会翼楼角三次则俱齐集听令倘 赴某州某县即日即行不准稽滞亦有闻角不至者乃用门牌法 每馆人名开列于本馆某官下闻角时其官执牌率众至将牌递 入贼居内查不到者虽丞相亦责打其后又有伪令谓鼓角四通 各馆牌正俱出五通牌尾亦出若至六通每馆止留一人看馆虽 书手亦持矛来会违者不贷此盖预备破城时如此然尚未闻鼓 角六通也凡伪王有令发之总巡查总巡查分示各巡查令听使 鸣锣口说谓之喊令一路声喊某王有令王亲贵戚朝内军中大 小官员兄弟姊妹某日某时齐到某处听令如不到者砍头示众

喊罢继以锣他事鸣锣四兵事鸣锣三但远听锣声便可分兵役

贼招募操演[编辑]

贼常例各馆皆具人数每十日赴典圣粮领米人一斤斤不过七 合米不足改给稻仍一斤礲米仅四合稻亦不足止给半斤极至 四两因令人吃粥然稻四两得米止合馀即作粥亦不饱咸有怨 言洪贼时有谕示合城不能全忆中有神爷试草桥水深如何吃 粥就爱心不见天兄舍命顶十字架上血漓淋不见先锋与前导 立功天国人所钦云云东贼借此招募各馆人愿打先锋者加米 准吃饭更于七日礼拜人给肉一斤应募约有千馀人使住北门

桥著以黄心绿边半臂别立将军等官统之号先锋馆凡出城打 仗必使行又听遣寇他处令各习技勇以能放枪为上使效大兵 之连环法每早到小营试放能放枪者加赏然千人中不过二三 十人初则参差不齐月馀渐联络乃洪贼最畏连环枪以前大兵 在锺山麓攻贼枪声络绎洪贼大惊急令侍卫及所属为官保护 天朝枪息始散至是闻营中贼枪声逼近洪贼居后疑而恶之今 己后母须习此遂并操演俱罢后此千馀人皆调出不知所终又 募人造火箭及造战船船厂在水西门外督造人官授将军

贼伪示[编辑]

贼伪示多出自东城北翼间是亦或出自西南洪贼则绝无东贼 示称真天命太平天囯禾乃师赎病主左辅正军师东王杨为某 事云云北贼则称后护又正军师北王韦翼贼前锋主将翼王石 南贼前导正军师南王冯西贼右弼又正军师西王萧其起头七 字皆同东贼东贼后又加圣神风劝慰师于禾乃六字下北加雷 师翼电师南云师西雨师燕霜师豫露师其贼目中有多智星能 谋星等名色不知何人东贼有恤刑伪示又有置鼓于门使首告 鸣冤伪示又有伪示云素不能诗曾在长沙见某善战忽得一绝 示知军中须要学他云云其下二句看你浑身都是胆不亚常山

赵子龙北贼伪示谓方今天王定鼎天京万国来朝必有龙凤麒 麟应时而至如有匿而不献者查出不贷示后各铃以印东贼用 金长七寸宽三寸四边镌龙凤中直行正书即其衔如姓名如 ○天 贼及 西北南印俱用金铸成有 五印告成颁贺万国伪诏 翼以银宽长递减佐天侯亦银印此数 贼印皆镌姓名示无更货意其下惟天官正丞相银印馀俱铜再 下如总制等则用木其式皆汉文边中刻伪官衔 ○印旁俱用四 爪龙即伪旅帅 亦 龙 洪贼方金印每方约三寸馀四边龙文中镌旨准二字名曰𨮪 读若玺接字典无此字是洪贼仿玺字意而创造者 ○伪印旨准 二字乃天贼 以代笔墨之劳者○其天贼伪玺上一格刻金玺二字下分多行 刻太平天囯大道君王八字下刻一金字比上数字稍宽方径八

寸有 奇 洪贼凡批札称诏旨东贼称金谕北贼称宝谕翼贼称钧谕 凡伪示无论伪王伪官于特示后皆总系以诗叙其事如词或 四句或八句用诗曰云云然后加年月

贼冠服[编辑]

贼初入城皆著尖头风帽红色黄边谓之朝帽贼尚黄黄边愈阔 官愈大官名绣于帽边上丞相帽全黄黄衫红靴侯亦黄帽绣龙 于帽边黄衫黄靴王帽金制龙凤以为饰东北翼饰有多寡不同 如戏剧中一只虎之帽黄衫上织龙下织水东王三十六龙北翼 递减黄靴亦绣龙天贼冠未见典金冠制此物能知之其黄衫织

龙倍东贼长四尺有四寸袖八寸东贼止长三尺有六寸织匠织 此物能知之伪官向不准著长衣惟朝会则红衫黄马袿或红马 袿后有令谓当习体统平日须长衣即大衫夹袄也谓之长袍不 系腰冬日著皮袍亦不系腰朝仪官取人家蟒袍去马蹄袖缝其 系而著之名朝衣著方靴其后各书手俱准长衣著靴然未加官 职不准著风帽但以黄巾裹头或制黄帽如剧中武松所戴者其 风帽用黄边自卒长始才及寸红衫自旅帅始不得加马袿黄马 袿则自总制始若广西人为功勋虽无职之小仔亦得著黄鞋 ○ 贼 伪国丈贵丈风帽 无边俱用全红 夏日令制凉冠用布骨两块瓦合之形似毡帽

头而稍大蒙以红绸镂花成孔以通气外围以边如荷瓣额加一 块似山字形旁绣两小龙中绣官名用红字形似僧家毘卢帽顶 后支一物如汤匙匙边垂红钱长寸许顶前支一红绒缨顶中心 以色帛制诸小禽兽伏于上形似水斗剧中虾蟹龟蚌诸妖状丞 相以鹤侯以凤王以龙龙又多寡有不同天王龙则九自丞相以 下别以兽其或不以兽则顶之左右加绒缨备五色此亦名朝帽 也女伪官一如朝典各伪官 ○有绣锦伪将军伪总制军 帅等女官俱隶于伪绣锦衙女官无 帽制抹额以黄绉其服或红或黄职如男衣式仍女制若王娘及 内女官不得知 ○贼渠伪王娘衣多绣月于中为补子伪正宫绣 双凤副宫单凤有月照四海月照五湖月照凉亭

月照水阁 等名色

贼器用轿制[编辑]

贼王椀箸皆以金箸长近尺沐盆亦以金 洪贼有伪旨示东贼谓 天父赐兄金盆不忍自 用因以奉母东贼伪奏曰二兄孝意万国皆知小弟不胜感羡小 弟幼失父母养于我囯伯今亦以天父赐来金盆敬奉囯伯以副 二兄孝意何 如其陋如此 卧床宽长皆八尺枕被称是被用黄缎织龙状雕龙 涂黄油不用漆洪贼木形人畏漆故也或云卧则诸王娘皆共枕 浴以桶桶腰圆式周围约丈馀高五尺有盖作两合亦画龙涂黄 油或云每日必浴典天水送水数十石至朝门内出女使运入注 桶中桶外倚短梯缘而入桶中置凳可坐择王娘陪浴洪贼未尝

出有黄轿虚设诸王皆黄轿北翼多骑马惟东贼必轿轿制大与 洪贼等夏日创水轿宽约三尺馀深约五尺下围用夹板两面镂 云龙嵌玻璃承以锡底覆以锡盖注水养金鱼围上两旁窗六扇 后四扇制如围轿顶四方制如窗其陂如瓦檐正顶一方上下皆 玻璃不用板灌水养鱼表里愈加莹彻轿中置雕龙黄椅一具轿 帘用黄缎镂云龙帖玻璃与窗围无异第单复不同此轿止洪杨 有之舆夫倍常数大街路宽始能行不利于转湾处遂彻屋杨贼 乘此不多次凡杨贼出一人骑马负金鞭鞭长三尺馀前后导从 约二千人锣鼓细乐数十起刀枪旗伞无数有龙灯二一蒙蓝绉

一蒙黄绉皆长四五丈龙目插小箭谓龙是妖插箭以降之也龙 身下围五色绉作水波纹持龙人隐于内又帛制二狮每二人戴 其一作跳舞状前以球导之○ 东贼出门 旗帜无数 北贼黑镶边 蜈蚣旗八 翼贼 绿镶 蜈蚣 旗八 伪丞相伪检点伪囯宗 俱银红镶蜈蚣旗四 每入朝北翼先候于朝房未至朝 房数十步便驻轿轿中有二童持掌扇护贼出北翼趋接跪于道 贼前掖起之乃随之行惟谨两旁又黄伞数柄遮拥至朝房洪贼 已使二美妇艳妆至不知向越云何贼随美妇至朝门又出二美 妇持扇分护入其外之伞扇侯于门比出轿直至朝门前群贼拥 之登北翼复跪送乃各去暑天群贼各制大团扇画龙虎于上令

听使小孩打扇

贼禁[编辑]

贼伪禁最严一皆以十款天条为律犯者法不贷男女分馆禁不 得互入男至女馆门呼妇女出遥立相语虽母子父女夫妻亦不 得近尤不得久立设有入女馆者谓是犯天条轻治枷杖重治则 杀禁烟及鸦片烟谓之黄烟鸦片谓之洋烟犯吸黄烟者枷责以 烟具置柳上荷之游街犯吸洋烟者杀后宽限令戒限后一月内 犯者枷三个礼拜两月内犯者枷七个礼拜三月内犯者杀有强 取人银物者皆枷责典罪囚馆前有取布鞋一双而荷校者私藏

金壹两银五两者皆有罪禁各馆毋许开后门热天毋许赤䏝夜 卧毋许解衣卧室毋许关门毋许点夜灯巡查抽查犯者立与藤 条然大贼馆并不敢登后因乏米禁吃饭犯者立杀城中毋许伐 树作薪毋许抽彻空屋板柱犯者枷杖然空屋每止賸墙壁凡犯 禁无论男女或锁或荷枷令听使一人声锣于前一人执藤条于 后使罪人自喊我犯某罪兄弟姊妹不要像我如不喊则与藤条 游遍数处后罪重者杀轻者责释若所谓变妖变心背上上谓上帝反 顾偏心诸罪则有律

贼刑[编辑]

贼则是毒其轻者藤条枷杖重不过十馀斤杖止如当用小板上 书奉天父令杖责人使面向外跪而后伏受不捋袴谓为天父实 杖之也杖后复当谢天父否则又加杖其最毒者如跪磁锋跪火 炼跴木棍竹篠鞭背上鹰架绳缚手足将指而悬之纸撚烧油滴 鞭破处烁铁熨背灼锥刺臂股种种楚毒呼号怨惨乞死不得几 于无问不承其尤酷者所谓五马崩尸用五绳结人之项及手足 每一绳系一马痛鞭各马使狂奔鞭停马止而人己死复刀割其 项及屑与輠仍前鞭马而五体脱矣又用棉絮卷人而綳之浸以 油置巨木倒缚于其上然以火名点天灯有湖南某贼因遣冦天

津失机回罪当斩其出不逊语洪贼谓其得罪天父创此刑以为 谢某就刑时自言某某诸处开龙口即地道名破城皆我之功今日如 此待我兄弟们可以不必替他出力贼用竹箸箝其口是后杀人 防其数骂俱用此法

贼开市[编辑]

贼谓凡物皆天父赐来不须钱买其实掳掠之外所无者仍须添 购物又渐乏听人出城自买于是逃者纷纷乃令老贼出城买物 设肆于北门桥转卖之各馆人有愿为某业者禀佐天侯给照赴 圣库领本货利悉有限制 在朝天宫开罏铸钱轮廓大如洋钱一 面天囯字一面圣宝字发与领本人持

出城交易 不能行 有杂货玉玩绸缎布匹米油茶点海味各店其店皆有 贼文凭称天朝某店不准私卖闲有自藏珠玉玩物求售者巡查 没其物责其人浆人衙开浆园男女均集贼嫌混杂分男店女店 又有天朝鱼行天朝腆行是行是肉店腆取蠲洁意大约亦并用 典肉二字许老人馆开茶肆贼初入城少壮皆驱入馆老者悉无 归既惧无招致祸又苦不得食遂勉为贼负戴期少缓须臾有贼 周才大者长沙讼棍犯法邑绅某任知府曾枉宥其罪时周为总 巡查适见绅亦任重于道怜之思所以报乃禀贼首创设老人馆 亦以二十五人为度归巡查管辖给口粮止用以埽街拾字纸某

绅始得有归宿合城老者均沾其泽故有老人馆至是或开茶肆 聚饮者纷纷贼恐生事禁止后不两月并各店俱歇

贼伪书[编辑]

贼到处必散伪书数种其装订或黄纸或红纸白纸绿纸宛如地 摊上所买何文秀绣荷包式样其书名有天父旧遗诏书大约叙 耶稣事迹天神降于犹太国谓耶稣是其子因行术见忌于国王 钉死十字架上云云似是泰西教书又有天父下凡诏书又有天 条书列十款第一崇拜天父皇上帝第二赞颂天父皇上帝功德 第三不好妄题天父皇上帝名第四七日礼拜第五孝顺父母第

六不好杀人害人第七不好奸邪淫乱第八不好偷窃劫抢第九 不好说谎话第十不好起贪心此亦西人教书中所有第每条下 添入诗曰云云又附他事 ○伪书有新诏书以英吉利所刊者为 旧诏书伪太平军目伪太平官制伪太 平礼制伪天朝诏命俱 贼首冯云山所伪造 凡犯第几天条分别治罪又有三字经叙 述旧遗诏书语幼学诗叙君臣父子其臣道诗云主正臣乃直君 明臣自良伊周堪作式秉政辅朝纲七言诗如今神童诗皆所以 训蒙其首句三星共照日出天禾王救世云云乃埋世人云云下 仍有一句又人字脚下一二三一直不出在中间大约首句隐供 字下二句隐秀字人字二句隐全字又有灯草紧对日头上及原

来公子胜公郎生在山中白玉堂等句不知何指又有太平军制 太平礼制又制伪历其签标真天命太平天囯历书首页有小弟 杨秀清萧朝贵冯云山韦昌煇石达开蒙得天等敬遵天父排定 日期月月好日日好时时好等语每日下止书干支二字及二十 八宿名成开闭破及吉星凶星宜忌等俱无惟每七日下书礼拜 二字 ○礼拜先一日洪贼悉 焚七日内所著里衣以单月为大月月三十一日双月为 小月月三十日每年定于三百六十六日不置闰有时晦日可以 见月望日才死魄

洪贼天榜[编辑]

洪贼以黄缎数匹绩长界二寸宽朱丝直阑上下边朱画龙凤作 七言韶句自盘古氏起讫明季君臣事实悉加品骘避帝宇不用 王字加犬旁如文王武王作文狂武狂此系贼所目为正人者若 桀纣幽厉则称妖臣子忠孝者称名否亦称妖朱书楷字约万言 揭于照壁名天榜又用黄缎朱书尺馀大楷二十字悬门左文曰 大小众臣工到此止行踪朝奏方准进否则雪云中后摹刻上板 金地朱字字在欧柳间其批示皆以韵句或四言数句如箴颂或 五言数句如歌谣或七言数句短者如绝旬长者如古风惟纯以 俗语不用故实故实谓之妖话悉禁之其有劝谕大众一示备言

耳目口鼻手足等事如云眼邪变妖眼当挖不挖妖眼受永罚挖 去妖眼便升天天公怜尔无眼瞎足邪变妖足当刖不刖妖足诸 福灭刖去妖足得升天天公佑尔足无蹶其馀不复忆

洪贼改字删书[编辑]

贼创天父之说称为皇上帝又称为神父神爷避此数字俱不用 后又准用上字父字馀仍避神字减作申地支中丑改作好卯改 作荣亥改作开以日为王月为王娘改月用期日用旦凡纪月日 用某期某旦书太平天国之国为囯谓王居于中也万国外国之 围仍为国谓不知谁何也诸伪王之王书王馀俱作狂姓王者或

作汪或作玉或易黄姓温者改吉姓曾者改永姓华者改花姓名 必三字单名为妖派又禁用贺字读音同祸也始以四书五经为 妖书后经删改准阅惟周易不用他书涉鬼神丧祭者削去中庸 鬼神为德章书金滕礼丧服诸篇左传石言神降俱删孟子则可 以祀上帝上帝上加皇字诗荡荡上帝上帝板板皆如皇字论语 夫子改孔某子曰改孔某曰 朝仪官黄期陞是广西老乡塾师喜 弄笔墨见洪贼改夫子为孔某遂将 夫子之云亦改 作孔某之云 删削字典音注止留音某二字及说文作某解数 字改说文为其文又添删书衙使春官丞相卢贤拔主其事择能 文书手佐之卢广西人有知之者谓在集镇时称通品能写名帖

书券约洪贼以自起事前诡谋及现在乱迹令检录之 洪贼不知 为何许人 或言是算命打卦一流以妖言惑众传说年在某处 得一禾四穗谓天以己为禾王救世某处四穗此田 主乃辅己之禾师使蒙得天往访之得杨于紫荆山 柳州道州人多往附之是年止称庚成年伪称太平 天囯辛开元年比据江甯蒙贼谓当安民行法但抽 丁为兵先定江南再图进取如明初故事汝何以不 能认实天父欲妄改天父排定章程不从 后同伙贼俱封侯王独蒙贼仍不过丞相 内有访石相公一段 即石 达开 叙事如间书用话说起及话分两头按下不提等语后有伪旨 云此书莫已书使抄书手遂不得见

贼讛语[编辑]

洪杨两贼创托天父惑人洪始以神佛为妖圣人亦为妖后许存

圣人之书乃谓孔某向本在天堂忽逃下凡间变妖惑人所以天 父大怒今已捉上高天罚他种菜园了一日谓杨贼云我昨上高 天见天父天兄坐旁一是孔某一是女子心疑天堂那得女流因 问天兄天兄云此即凡间所称观世音我问观世音莫非是妖么 天兄云他本是天父之女在凡间劝人为善与妖有别故而许上 天堂我问他是女流与我如何称呼天兄云我唤他阿妹你为我 弟亦当唤他阿妹又东贼问洪贼云二兄谓龙是妖今造金龙殿 岂不是用妖么洪云我曾上高天见天父有金龙殿故我亦造金 龙殿东贼云天父的殿乃是宝贝龙今二兄的殿莫非也是宝贝

龙么曰然曰既是如此天京城内莫非都是宝贝龙别无妖龙么 曰然自是龙目不插箭东贼幷托天父挟制洪贼前有掳来乡愚 悮窥贼居遽杀之后东贼诡为天父下凡至洪所谓曰你与兄弟 同打江山何以杀人不与四弟商议须重责洪跪求北翼愿代受 责再三始罢既上奏章云二兄姓气太暴王娘有孕不宜用靴骤 踢虽是天父性气本暴二兄行为果像天父但须学天父有涵养 幼主性气亦像天父然小时须教导不宜由他毁坏物件怒骂王 娘洪伪旨奖誉谓此语非四弟不能直说当颁示天下万国见我 君臣契合好处遂刻天父下凡诏书散人东贼生子合城皆贺洪

宣示谓东王天父爱子故使天孙下凡为他的世子数日便殇洪 又慰谕曰此子是天父极爱之孙不忍使离左右所以带上天堂 去了东贼居前悬一图画贼攻城状城内慌急兵败状贼旗标南 西贼名记其事于图上谓某日天兵攻破某城天父图此与我故 以晓示各军盖其时遣寇天津数十万众闻已败没乃设此欲以 愚人耳目也

贼庆寿选妃考试附[编辑]

贼寿日先期令期仪出示凡王亲贵戚期内军中大小官员庆寿 春章不准用嵩呼兕祝冈陵升恒灵椿仙乐等语罗列百馀事谓

之妖话前三日男女各皆送礼有一抬至五六抬者用方桌系锦 围于四面置生猪羊鹅鸭果品或自鸣钟玉玩之类于上女官自 作糕团团有大于西瓜者两人舁一桌前用伪官旗伞鸣锣击鼓 或奏细乐喧填于路女官以女人舁之如是者日数十起至本日 各官祝寿出皆赐食于贼居前大给银牌一面刻幼主万寿四字 得者佩于襟以为荣凡贼寿则选妃各王寿则洪贼选妃赐之谓 以酬其功伪王固辞而受其一洪贼及贼子寿则各王选妃进贡 贼亦辞而受其一 诸贼有互饰之辞皆不复忆时有桐城某以舟 载其女进于天王女年十九色甚美能书画晓 音律天王看过发交某大妹教习天情然后进御故人 得见其美封某为囯丈闻某建衙于桐城声势颇烜赫选妃法各

军女巡查将本军中幼女自十二岁至十五岁眉目清楚者择出 十馀人交女军帅装饰送之检点 女衣饰甚美母随来蓬首蓝缕 如丐含泪不垂父则遥立不敢 声形色 最惨戚 检点复于数百人中选择数十人进之伪王伪王或留一 二人馀各令回军天王亦如是其所留女父母兄弟即改馆受封 其选择时有江甯生员某在检点黄裕昆衙当书手设法最精幼 女无能匿免者贼官颇倚赖之 贼驱城中妇女当差省城妇女皆 裹足艰于行履生赞成放足之令 合皆赤足着鞋妇女胥怨其母向生缓 颊生曰此功令何能顾私亲遂去不顾 贼寿则开科贡院号舍平 时监囚至公堂作讯囚处至是又以考试改辟门吁俊字为天朝 试院大门画龙虎先日示试期无论何色人上至丞相下至听使

均准与考无官职者给与风帽谓以壮观胆至日五更各齐集试 院有圣兵护卫栅栏无许拥挤北贼监试至则声炮开门众旅而 进伪考官点名毕声炮封门人给卷一本卷长一尺二寸每开宽 尺馀各归号号派人侍茶汤给油烛茶点及汤饭皆丰厚次日便 毕场三日后出榜声炮鼓乐悬于洪贼居前一等三人为状元榜 眼探花二等若干人为翰林三等若干人为进士大约应考人无 不中式者又以一等职同将军二等职同总制二等职同监军俱 赐黄缎一匹红绉二匹又晓示大众谓状元等名色与妖相同但 此名色实是天父向来排定被妖窃用尔等勿疑择日令状元游

营以宠幸之每考一文一诗另有一论一解不等亦有添作寿对 数联者文仍八股式诗仍试帖式其题则皆洪贼所命悉出伪书 中某贼寿则称某试如东试题东风吹清好凉爽他名禾好救饥 荒名说饥荒便是疾乃埋世人水深长统观伪书所言大约此四 语是颂扬东贼即其伪衔中禾乃师赎病主之意其曰东即东王 风圣神风谓能化物他指东王禾指稻米疾犹之病乃提曳意贼 谓牵马为乃马故知为提挈埋世人贼谓阎罗为红眼睛蛇妖利 人饿死埋之地狱水深长以比东贼救人功德言阎罗妖以饥荒 致世人皆病利其死而埋之地下东王以圣神风化解之犹禾之

能救饥是能乃其所埋之人功德如水之深长也故洪贼东贼皆 以秀名合禾乃二字为一正其禾王禾师乃埋之说翼试诗题翼 化如春润美其安恤安庆之功其他选有论有解选刻诸试作如 阁墨式每试皆有状元有连试得鼎甲者后又放考官典试安庆 所取止于举人次年春令至江甯会试

贼称谓之诞[编辑]

贼呼皮袍谓之袍皮袜谓之足裹伞谓之浪持浪必圆转轿谓之 舆舆读作车音近基谓天名爷火华火谓之亮火药谓之红粉 ○抬 枪谓之营枪鸟枪谓之洋装大炮谓之长龙硝谓之米石 枪炮子谓之铅码官兵营盘谓之泥笼马褂谓之褂皮华谓之

花姓华亦谓之花臀谓之化关击臀谓之打化关厕谓之化关房 大便谓之润化小便谓之润泉润泉必隙地蹲出如妇人否则打 化关心谓之草心机谓之桥水谓天上无鬼故魂改为𠇌谓天为 𠇌父天下大共之父生身之父为肉父一人独有之父神佛谓之 死妖僧道亦谓之妖阎罗谓之红眼睛蛇妖黑谓之青给谓之已 不可谓之不好一个谓之一只大谓之太大人谓之太人这谓之 咁读若干这大谓之咁大拉谓之乃拉马谓之乃马取谓之掳取物 谓之掳物杀人谓之云中雪天下谓之凡间天上谓之天堂人死 谓之上天堂南京曰天京谓之小天堂天曰高天谓之大天堂

本清朝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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