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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丽史/卷九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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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宪大夫工曹判书集贤殿大提学知 经筵春秋馆事兼成均大司成郑麟趾奉 教修

洪儒裴玄庆、申崇谦、卜智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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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儒,初名术,义城府人。弓裔末年,与裴玄庆、申崇谦、卜智谦,同为骑将密谋,夜诣太祖第,言曰。“自三韩分裂,群盗竞起,今王奋臂大呼,遂夷灭草寇,三分辽左,据有大半。立国定都,将二纪馀,今不克终,纵虐太甚,淫刑以逞,杀妻戮子,诛夷臣僚。民坠涂炭,疾之如仇,桀、纣之恶,无以加也。废昏立明,天下之大义,请公行殷周之事。”

太祖作色,拒之曰:“吾以忠义自许,王虽暴乱,安敢有二心?以臣伐君,斯谓革命,予实不德,敢效汤、武之事乎?恐后世以为口实。古人云:‘一日为君,终身为主。’况延陵季子曰:‘有国非吾节也。’乃去而耕焉,吾岂过季子之节乎?”儒等曰:“时难遭而易失。天与不取,反受其咎。国中民庶受毒痡者,日夜思欲复之,且权位重者,并遭虐杀,略无所遗。今之德望,未有居公右者,众情所以望于公也。公若不从,吾等死无日矣。况王昌瑾镜文如彼,岂可违天,死于独夫之手乎?”于是,诸将扶拥而出,黎明坐于积谷之上,行君臣之礼。令人驰且呼曰:“王公已举义旗矣。”裔闻之,惊骇亡去。

太祖即位,诏策推戴功。以儒、玄庆、崇谦、智谦,俱为一等,赐金银器、锦、绣绮被褥、绫罗、布帛。太祖虑青州反侧,儒与庾黔弼,率兵千五百,镇镇州以备之。由是,青州不克叛,迁大相。二年,改乌山城为礼山县,遣儒及大相哀宣,安集流民五百馀户。十九年,从太祖击百济,灭之。卒谥忠烈。

裴玄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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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庆,初名白玉衫,庆州人。胆力过人,起行伍,累进大匡。太祖以青州人玄律,为徇军郞中,玄庆与崇谦驳曰:“往者,林春吉为徇军吏,图为不轨,事泄伏辜。此乃典兵权而恃本州故也。今又以玄律为徇军郞中,臣等窃惑之。”太祖善之,改授兵部郞中。太祖征讨四方,玄庆功居多。十九年,疾笃,太祖幸其第,执其手曰:“嗟乎命矣!夫卿子孙在,予其敢忘?”太祖出门,而玄庆卒,遂驻驾,命官庀葬事而后还。谥武烈,子殷祐。

申崇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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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谦,初名能山,光海州人。长大,有武勇。十年,太祖与甄萱,战于公山桐薮,不利。萱兵围,太祖甚急,崇谦时为大将,与元甫金乐,力战死之。太祖,甚哀之,谥壮节,以其弟能吉,子甫,乐弟铁,并为元尹,创智妙寺,以资冥福。

卜智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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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谦,初名砂瑰。桓宣吉、林春吉之谋反也,智谦皆密告,诛之。卒谥武恭。成宗十三年,四人皆赠太师,配享太祖庙庭。

庾黔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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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黔弼,平州人。事太祖,为马军将军,累转大匡。太祖以北界鹘岩镇,数为北狄所侵,会诸将议曰:“今南凶未灭,北狄可忧,朕窹寐忧惧。欲遣黔弼,镇之如何?”佥曰:“可。”乃命之,黔弼即日,率开定军三千以行。至鹘岩,于东山,筑大城以居,招集北蕃酋长三百馀人,盛设酒食,飨之,乘其醉,胁以威,酋长皆服。遂遣使诸部曰:“既得尔酋长,尔等亦宜来服。”于是,诸部相率来附者千五百人,又归被虏三千馀人。由是,北方晏然,太祖特加褒奖。

八年,为征西大将军,攻百济燕山镇,杀将军吉奂,又攻任存郡,杀获三千馀人。

太祖与甄萱,战于曹物郡,萱兵锐甚,未决胜负。太祖欲与相持,以老其师,黔弼引兵来会,兵势大振。萱惧乞和,太祖许之,欲召萱至营论事。黔弼谏曰:“人心难知,岂可轻与敌相狎?”太祖乃止,仍谓曰:“卿破燕山、任存,功既不细,待国家安定,当策卿功。”

十一年,以王命,城汤井郡,时百济将金萱、哀式、汉丈等,领三千馀众,来侵青州。一日,黔弼登郡南山,坐睡,梦一大人言:“明日,西原必有变,宜速往。”黔弼惊觉,径趣青州,与战败之,追至秃歧镇,杀获三百馀人。驰诣中原府,见太祖,具奏战状。太祖曰:“桐薮之战,崇谦、金乐二名将死,深为国家忧,今闻卿言,朕意稍安。”

十二年,甄萱围古昌郡,黔弼从太祖往,救之,行至礼安镇。太祖与诸将议曰:“战若不利,将如何?”大相公萱、洪儒曰:“若不利,不可从竹岭还,宜预修闲道。”黔弼曰:“臣闻‘兵凶器战危事。’有死之心,无生之计,然后可以决胜。今临敌不战,先虑折北何也?若不及救,以古昌三千馀众,拱手与敌,岂不痛哉?臣愿进军急击。”太祖从之。黔弼乃自猪首峯,奋击大破之。太祖入其郡,谓黔弼曰:“今日之捷,卿之力也。”

十四年,被谗窜于鹄岛。明年,甄萱海军将尚哀等,攻掠大牛岛,太祖遣大匡万岁等往救,不利,太祖忧之。黔弼上书曰:“臣虽负罪在贬,闻百济侵我海乡,臣已选本岛及包乙岛丁壮,以充军队,又修战舰以御之。愿上勿忧。”太祖见书泣曰:“信谗逐贤,是予不明也”遣使召还,慰之曰:“卿实无辜见谪,曾不怨愤,惟思辅国,予甚愧悔。庶将赏延于世,报卿忠节。”

又明年,为征南大将军,守义城府,太祖使人谓曰:“予虑新罗为百济所侵,尝遣大匡能丈、英周、烈弓、匆希等镇之。今闻百济兵已至槥山城、阿弗镇等处,劫掠人物,恐侵及新罗国都,卿宜往救。”黔弼选壮士八十人,赴之,至槎滩,谓士卒曰:“若遇贼于此,吾必不得生还。但虑汝等同罹锋刃,其各善自为计。”士卒曰:“吾辈尽死则已,岂可使将军独不生还乎?”因相与誓同心,击贼。既涉滩,遇百济统军神剑等,黔弼欲与战,百济军见黔弼部伍精锐,不战自溃而走。黔弼至新罗,老幼出城,迎拜垂泣言曰:“不图今日得见大匡,微大匡,吾其为鱼肉乎?”黔弼留七日而还,遇神剑等于子道,与战大克。擒其将今达、奂弓等七人,杀获甚多。捷至,太祖惊喜曰:“非我将军,孰能如是?”及还,太祖下殿迎之,执其手曰:“如卿之功,古亦罕有。铭在朕心,勿谓忘之。”黔弼谢曰:“临难忘私,见危授命,臣职耳。圣上何至如斯?”太祖益重之。

十七年,太祖自将征运州,黔弼为右将军。甄萱闻之,简甲士五千至曰:“两军相斗,势不俱全,恐无知之卒,多被杀伤。宜结和亲,各保封境。”太祖会诸将议之,黔弼曰:“今日之势,不容不战。愿上观臣等破敌,勿忧也。”遂乘萱未阵,以劲骑数千,突击之,斩获三千馀级,擒术士宗训,医师训谦,勇将尚达、崔弼。熊津以北三十馀城,闻风自降。

十八年,太祖谓诸将曰:“罗州界四十馀郡,为我藩篱,久服风化。尝遣大相坚书、权直、仁壹等往抚之,近为百济劫掠,六年之闲,海路不通,谁为我抚之?”洪儒、朴述熙等曰:“臣虽无勇,愿补一将。”太祖曰:“凡为将,贵得人心。”公萱、大匡悌弓等奏曰:“黔弼可。”太祖曰:“予亦已思之,但近者新罗路梗,黔弼往通之,朕念其劳,未敢再命。”黔弼曰:“臣年齿已衰,然此国家大事,敢不竭力?”太祖喜垂涕曰:“卿若承命,何喜如之?”遂以为都统大将军。送至礼成江,赐御船遣之,因留三日,候黔弼下海,乃还。黔弼至罗州,经略而还,太祖又幸礼成江,迎劳之。

十九年,从太祖击百济,灭之。

二十四年卒。黔弼有将略,得士心。每出征,受命即行,不宿于家,及凯还,太祖必迎劳,终始宠遇,诸将莫及。谥忠节,成宗十三年,赠太师,配享太祖庙庭。

子曰兢,曰官,曰儒,曰庆。

崔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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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凝,黄州土山人,父大相祐达。初凝母有娠,家有黄瓜蔓,忽结甛瓜。邑人以告弓裔,裔卜之曰:“生男则不利于国,慎勿举。”父母匿而养之。自幼力学,既长,通五经,善属文。为裔翰林郞,草制诰,甚惬其意。裔曰:“所谓圣人得,非斯人耶?”

一日,裔召太祖,诬以谋叛,太祖辨之。凝为掌奏,在裔侧,佯坠笔,下庭取之,因趍过太祖,微语曰:“不服则危。”太祖悟,遂诬服,由是,得免。

及太祖即位,仍旧职,知元凤省事,俄拜广评郞中。凝有公辅器,晓达吏事,甚获时誉,遇知太祖。夙夜勤恪,多所献替,太祖每嘉纳之。尝谓曰:“卿学富才高,兼识治体。忧国奉公,匪躬蹇蹇,古之名臣,无以过也。”迁内奉卿,未几,转广评侍郞,凝辞曰:“臣之同僚尹逢,长于臣十年,请先授之。”太祖曰:“能以礼让,为国乎何有?昔闻其语,今见其人。”遂以逢为广评侍郞。凝恒斋素。尝寝疾,太祖遣东宫问疾,劝令食肉曰:“但不手杀耳,食肉何害?”凝固辞不食,太祖幸其第,谓曰:“卿不食肉,有二失。不保其身,不得终养其母,不孝也。不永命,使予早丧良弼,不忠也。”凝乃始食肉,果平复。

他日,太祖谓凝曰:“昔新罗造九层塔,遂成一统之业。今欲开京建七层塔,西京建九层塔,冀借玄功,除群丑,合三韩为一家,卿为我作发愿䟽。”凝遂制进。

十五年卒,年三十五。时太祖在燕山郡,闻讣痛悼。赠元甫,赙赗甚厚,累赠大匡、太子太傅,谥熙恺。显宗十八年,配享太祖庙庭。德宗二年,加赠司徒。子彬。

崔彦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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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彦㧑,初名慎之,庆州人。性宽厚,自少能文。新罗末,年十八,游学入唐,礼部侍郞薛廷珪下及第。时浡海宰相乌炤度子光赞,同年及第。炤度朝唐,见其子名在彦㧑下,表请曰:“臣昔年入朝登第,名在李同之上,今臣子光赞宜升彦㧑之上。”以彦㧑才学优赡,不许。年四十二,始还新罗,拜执事省侍郞、瑞书院学士。

及太祖开国,挈家而来,命为太子师傅,委以文翰之任。宫院额号,皆所撰定,一时贵游,皆师事之。官至大相、元凤大学士、翰林院令、平章事。惠宗元年卒,年七十七。讣闻,王痛悼,赠政匡。谥文英。子光胤、行归、光远、行宗。

光胤尝以宾贡进士,游学入晋,为契丹所虏,以才见用,拜官。奉使龟城,知契丹将侵我,为书付蕃人以报。于是,命有司,选军三十万,号光军。

行归亦游吴越国,其王授秘书郞。后还本国,事光宗,为幸臣,坐死。

光远,官至秘书少监。子沆,自有传。

王儒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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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儒,本姓名朴儒,字文行,光海州人。性质直,通经史。初仕弓裔,为员外,迁至东宫记室,见裔政乱,乃出家隐于山谷闲。闻太祖即位,来见,太祖以礼待之,谓曰:“致理之道,惟在求贤,今卿之来,如得傅岩、渭滨之士。”仍赐冠带,令管机要。有功,遂赐姓王。

王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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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孙字之,字元长,初名绍中,由胥吏进。其妹婿王国髦之诛李资义也,字之卫宫门,以功补都校令,肃宗召入内侍,再转殿中侍御史。睿宗朝,以兵马判官,从尹瓘征女真,累战有劳,语在瓘传。迁殿中少监,历左散骑常侍、吏兵部尚书、枢密院使。

十七年,以参知政事卒,年五十七。谥章顺。配享睿宗庙庭。后谏[1]官奏曰:“古之大臣,有大功德于国家,然后乃得陞配。字之,虽有战功,其遇睿庙,但以恩幸。上无所匡救于君,下无所利泽于民,非所以尊祀典示将来。请令有司,择可者代之。”制可。子毅,其女适李资谦子公仪,及资谦败,以姻党坐流。

朴述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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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述熙,槥城郡人,父大丞得宜。述熙性勇敢,嗜啖肉,虽蟾蜍蝼蚁,皆食之。年十八,为弓裔卫士,后事太祖,累树军功,为大匡。惠宗生七岁,太祖欲立之,以其母吴氏侧微,恐不得立,乃以故笥,盛柘黄袍,赐吴。吴以示述熙,述熙揣知太祖意,请立惠宗为正胤,正胤即太子也。

太祖临薨,托以军国事曰:“卿扶立太子,善辅佐。”述熙一如遗命。及惠宗寝疾,述熙与王规相恶,以兵百馀自随。定宗疑有异志,流于甲串,规因矫命杀之。后谥严毅,赠太师、三重大匡,配享惠宗庙庭。子精元。

崔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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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知梦,初名聪进,南海灵岩郡人,元甫相昕之子。性清俭慈和,聪敏嗜学。学于大匡玄一,博涉经史,尤精于天文、卜筮。年十八,太祖闻其名,召使占梦,得吉兆曰:“必将统御三韩。”太祖喜,改今名,赐锦衣,授供奉职。常从征伐,不离左右,统合之后,侍禁中备顾问。

惠宗二年,王规谋害王弟,知梦时为司天官,奏云:“流星犯紫微,国必有贼。”后惠宗寝疾,在神德殿,王规将谋乱。知梦卜之,又奏:“近将有变,宜以时移御。”定宗即位,诛规,褒知梦密奏事机,赐臧获、鞍马、银器。

光宗朝,从幸归法寺,被酒失礼,贬于隈杰县,凡十一年。景宗五年,召还授大匡、内议令、东莱郡侯,食邑一千户,柱国,赐银器、锦被褥、帐、衣、马、幞头、犀带。一日,知梦奏曰:“客星犯帝座,愿王申戒宿卫,以备不虞。”未几,王承等谋逆伏诛。赐御衣、金带。成宗元年,加左执政、守内史令、上柱国,赐弘文崇化致理功臣号,爵其父母。三年,知梦年七十八,三上表乞骸,不允。又上书固请,乃命除朝参,赴内史房,视事如旧。六年,知梦疾病,成宗命医赐药,亲临问疾。以马二匹,施归法、海安二寺,饭僧三千以祷,凡可以已疾者,靡所不为。卒年八十一,讣闻震悼,赙布千匹,米三百硕,麦二百硕,茶二百角,香二十斤,官庀葬事。赠太子太傅。谥敏休,加赠太师。十三年,配享景宗庙庭。子玄同、怀远。

王式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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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式廉,三重大匡平达之子,太祖之从弟。为人忠勇勤恪。初为军部书史,多所迁历。太祖以平坏荒废,徒民实之,命式廉往镇之,又城安水、兴德等镇。有功,累转佐丞。式廉久镇平壤,常以卫社稷,拓封疆,为己任。

惠宗寝疾,王规有异志,定宗密与式廉谋应变。及规作乱,式廉自平壤,引兵入卫,规不敢动。于是,诛规等三百馀人,王倚赖益重,下诏褒奖曰:“式廉三代元勋,一邦柱石,量呑海岳,气蕴风云。昨者当先王疾笃之秋,是泾渭未分之际,怀忠秉义,表节岁寒,翊戴眇冲,嗣临军国。寻有奸臣暴逆,结构凶顽,忽自箫墙,俄兴变乱。卿玉入火而弥冷,松冒雪以转青,按剑冲冠,忘生徇难。凶狂瓦解,逆党伏诛,朝纲欲坠而复兴,宗社将倾而再整。若非公之效死,予曷致于今辰?可谓板荡识诚臣。疾风知劲草,昔闻斯语,今见其人。纵加万石之封,并授九州之牧,岂足酬兹勋绩,报彼功名?今赐匡国翊赞功臣号,加大丞崇资,将表予怀,以旌不朽。匪独展君臣义分,唯望共生死同期。予不食言,有如皎日。更希予无忘责躬俭已,公常务知足养廉。爱育黎元,赏罚平中,使国祚而天长地久,贻富贵于百子千孙。”四年卒。谥威静。赠虎骑尉、太师、三重大匡、开国公,配享定宗庙庭。子含允、含顺。

朴守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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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守卿,平州人,父大匡尉迟胤。守卿性勇烈,多权智,事太祖为元尹。百济数侵新罗,太祖命守卿为将军往镇之。值甄萱再至,守卿辄以奇计败之。曹物郡之战,太祖部分三军,以大相帝弓为上军,元尹王忠为中军,守卿、殷宁为下军。及战,上军、中军失利,守卿等独战胜。太祖喜陞元甫,守卿曰:“臣兄守文,见为元尹,而臣位其上,宁不自愧?”遂幷为元甫。勃城之役,太祖被围,赖守卿力战得出,又从太祖讨神剑。

后定役分田,视人性行善恶,功劳大小,给之有差,特赐守卿田二百结。定宗初即位,削平内难,守卿功居多,寻转大匡。光宗十五年,子佐丞承位、承景、大相承礼等,被谗下狱,守卿忧恚而卒。后累赠司徒、三重大匡。

王顺式李匆言、坚金、尹瑄、兴达、善弼、泰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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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顺式,溟州人。为本州将军,久不服,太祖患之。侍郞权说奏曰:“父而诏子,兄而训弟,天理也。顺式父许越,今为僧在内院,宜遣往谕之。”太祖从之。顺式遂遣长子守元归款,赐姓王,仍赐田宅。又遣子长命,以卒六百入宿卫,后与子弟率其众来朝,赐姓王,拜大匡。长命,赐名廉,拜元甫,小将官景,亦赐姓王,授大丞。

太祖讨神剑,顺式自溟州,率其兵会战,破之。太祖谓顺式曰:“朕梦见异僧,领甲士三千而至,翼日,卿率兵来助,是其应也。”顺式曰:“臣发溟州至大岘,有异僧祠,设祭以祷,上所梦者,必此也。”太祖,异之。又有李匆言、坚金、尹瑄、兴达、善弼、泰评等,皆归附太祖。

李匆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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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匆言,史失世系。新罗季,保碧珍郡时,群盗充斥,匆言坚城固守,民赖以安。太祖遣人,谕以共戮力定祸乱,匆言奉书甚喜,遣其子永,率兵从太祖征讨。永时年十八,太祖以大匡思道贵女妻之。拜匆言本邑将军,加赐傍邑丁户二百二十九。又与忠、原、广、竹、堤州仓谷二千二百石,塩一千七百八十五石。且致手札,示以金石之信曰:“至于子孙,此心不改。”匆言乃感激,团结军丁,储峙资粮,以孤城介于罗、济必争之地,屹然为东南声援。二十一年卒,年八十一。子达行及永。

坚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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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金,青州人,为本州领军将军。太祖即位,以青州人多变诈,不早为备,必有后悔,乃遣州人能达、文植、明吉等,往觇之。能达还奏:“彼无他志,足可恃也。”唯文植、明吉,私谓州人金勤谦、宽骏曰:“能达虽奏无他,然新谷熟,恐有变。”坚金与副将连翌、兴铉,来见太祖,各赐马、绫帛,有差。坚金等上言:“臣等愿竭愚忠,庶无二心,但本州人与勤谦、宽骏、金言规等在京都者,其心异同,去此数人,可无患矣。”太祖曰:“朕心存止杀,有罪者尚欲原之,况此数人,皆有宣力扶卫之功。欲得一州而杀忠贤,朕不为也。”坚金等惭惧而退。勤谦、言规等闻之,奏曰:“日者,能达复曰无他,臣等固以为不然。今闻坚金等所言,不可保其无他。请留之以观变。”太祖从之。既而谓坚金等曰:“今虽不从尔言,深嘉尔忠,可早归以安众心。”坚金等言:“臣等欲露忠谠,辄陈利害,反类诬谮,不以为罪,惠莫大焉。誓赤心报国。然一州之人,人各有心,如有始祸,恐难制也。请遣官军,以为声援。”太祖然之,遣马军将军洪儒、庾黔弼等,率兵千五百,镇镇州,以备之。未几,道安郡奏:“青州密与百济通好,将叛。”太祖又遣马军将军能植,将兵镇抚。由是,不克叛。

尹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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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瑄,塩州人。为人沉勇,善韬钤。初以弓裔诛杀无厌,虑祸及己,遂率其党,走北边。聚众至二千馀人,居鹘岩城,召黑水蕃众,久为边郡害。及太祖即位,率众来附,北边以安。

兴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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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达为甄萱高思葛伊城主。太祖徇康州,行过其城,兴达遣其子归款。于是,百济所置军吏,皆降附。太祖嘉之,赐兴达青州禄,子俊达珍州禄,雄达寒水禄,玉达长浅禄,又赐田宅以赏之。甄萱将攻其城,兴达闻之,欲出战而浴,忽见右臂上有灭字。怪而禳之,至十日病死。

善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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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弼,为新罗载岩城将军。时群盗竞起,所至夺掠。太祖欲通好新罗,以路梗患之。弼观太祖威德,遂归款,以计使通好新罗,因捍贼,屡有功,后以其城内附,太祖厚加待遇,以年老称为尚父。

泰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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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评,塩州人。博涉书史,明习吏事。初为其州贼帅柳矜顺记室,弓裔破矜顺,评乃降。裔怒其久不服,令属卒伍,遂从太祖,开国之际,与有力焉,擢授徇军郞中。

龚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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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直,燕山昧谷人。自幼有勇略,新罗末,为本邑将军。时方乱离,遂事百济,为甄萱腹心,以长子直达、次子金舒及一女,质于百济。

直尝朝百济,见其无道,谓直达曰:“今见此国,奢侈无道,吾虽密迩,不愿复来。闻高丽王公,文足以安民,武足以禁暴,故四方无不畏威怀德。予欲归附,汝意何如?”直达曰:“自入质以来,观其风俗,唯恃富强,竞务骄矜,安能为国?今大人欲归明主,保安毙邑,不亦宜乎?直达当与弟妹,俟隙而归矣。纵不得归,赖大人之明,馀庆流于子孙,则直达虽死无恨。愿大人勿以为虑。”直遂决意来附。

太祖十五年,直与其子英舒来朝,言曰:“臣在毙邑,久闻风化。虽无助天之力,愿竭为臣之节。”太祖喜,拜大相,赐白城郡禄,厩马三匹、彩帛。拜其子咸舒为佐尹,又以贵戚正朝俊行女,妻英舒曰:“卿灼见理乱存亡之机,来归于我。朕甚嘉之,联姻公族,用示厚意,卿其益竭心力,镇抚边境,藩屏我家。”直谢因言曰:“百济一牟山郡,境接毙邑,以臣归化,常加侵掠,民不安业。臣愿往攻取,使毙邑之民,不被寇窃,专务农桑,益坚归化之诚。”太祖许之。萱闻直降,怒甚,囚直达、金舒及其女,烙断股筋,直达死。百济灭后,罗州以俘囚百济将军具道子端舒,换金舒,还于父母。二十二年,直以佐丞卒。太祖遣使致吊,赠政匡。谥奉义。以咸舒为嗣,后又赠司空、三重大匡。

朴英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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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英规,昇州人,娶甄萱女,为萱将军。及神剑为逆,萱来投,英规密语其妻曰:“大王勤劳四十馀年,功业垂成,一旦以家人之祸,失地,投于高丽。夫贞女不事二夫,忠臣不事二主。若舍吾君,以事贼子,则何颜以见天下之义士乎?况闻高丽王公,仁厚勤俭,以得民心,殆天启也。必为三韩之主,盍致书以安慰我王,兼致殷勤于王公,以图将来之福乎?”其妻曰:“子之言,是吾意也。”

太祖十九年二月,英规遂遣人归款,且曰:“若举义兵,请为内应,以迎王师。”太祖大喜,厚赐其使,令归报英规曰:“若蒙君惠,道路无梗,则先谒将军,升堂拜夫人,兄事而姊尊之,必终有以厚报之,天地鬼神,悉闻此言。”九月,太祖讨神剑,灭百济,谓英规曰:“自萱失国远来,其臣子无一人慰籍者。独卿夫妇,千里嗣音,以致诚意,兼归款于寡人,义不可忘。”授以佐丞,赐田千顷,以驿马三十五匹,迎致家人,官其二子。英规后官至三重大匡。

列传卷第五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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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原本「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