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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门先生文集/卷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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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 鹿门先生文集
卷之九
作者:任圣周
1795年
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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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宋静深时渊○戊子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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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状虽吾心。亦岂不欲速成。而但念此等文字。乃所以模写德学。传示后人。非可以草草构成者也。朱子行状之成。乃在易箦数十年之后。尤翁之为沙溪行状亦然。况以我蒙识不文。何能走草于旬日之间乎。如欲及葬埋志则须以遗事汲汲走请于渼湖。状则姑缓之。俾得从容入思。极意消详。使无未尽之叹如何。殡后葬前。主人只当在阶下位。即今之庐幕。至反哭而虞。方可以升堂入室。顷见成服日。主人为位于室中。似以阶下狭窄之故。而礼意则不然。改之可矣。

与宋静深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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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见锦伯书。谓因㙜䟽依例致赙。抄选复旧云。或已因京书闻之否。今则铭旌及题主。皆当以玉果书之。盖平生出脚。只是此职。而癸未赴召时。亦以玉果品服入对。则今亦当依此而已。尹龙西之铭与题主。尤翁以为当以征士云耳。

答宋静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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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中立后。练祥彻灵。丧人受除。

丧服小记曰期而祭礼也。期而除丧道也。祭不为除丧也。盖自初终。生死与日。条件各异。曲礼云生与来日。死与往日。与数也。成服自死之明日数。故曰三日成服。此所谓生与来日也。殡敛通死日数。故亦曰三日而殡。此所谓死与往日也。祭与除丧之不相为。其义一也。六年几筵。先儒皆深疑之。至陶庵则作为题目。逢人必问。然终未有定论。今亦未敢遽然立说。然鄙意则小记说既甚明白。大小祥则只当从亲亡日计之。而几筵不可延拖于三年之外也。丧人受服则只当从服丧日即公文来到日计之。而哀至之哭。不必拘于撤灵与否也。如是则事事皆顺。无窒碍处。非敢质言。唯在当之者裁择行之耳。几筵虽撤而居庐于中门之外。自无所妨。如不得已则庐墓亦可。

答宋静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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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妻练事。礼当追行于终丁。侄若自主则似不当备礼。而练祭既异他祭。若无祝则亦甚昧然。或云当使服轻人代行。未知如何。

杂记三年之丧既顈。其练祥皆行。注云言今丧既服顈。乃为前三年者受除而练祥祭也。此主谓先有父母之服。今又丧长子者。其先有长子之服。今又丧父母。其礼亦然。䟽云若先有父丧而母死。练祥亦然。若先有母丧而后父卒。母丧虽有期。父丧既顈。母之练祥亦皆行也。据此则幷有三年丧者。后丧卒哭后。前丧练祥皆当行无疑。妻丧虽轻。亦具三年之体。故礼经每以妻丧与父在母丧并称。然则父在母丧之练祥。既行于后丧卒哭之后。则妻丧亦宜无所异同。来示备礼云云。练祥元无不备礼而行之者。亦无使服轻人代行者矣。

丧大记䟽禫月吉祭则吉祭讫而复寝。间传䟽若吉祭在禫月。犹未纯吉。至禫之后月乃复平常云云。尤翁答金文仲曰礼既许吉祭后复寝。则冠与婚礼未见其不可行也云云。

间传䟽既如此则遵而行之。固不害于从厚之道。但礼记经文只曰禫而从御。吉祭而后复寝。元无逾月不逾月之别。以文义言之则大记䟽说本自简直无疑。况古人以婚姻失时为重。既禫而吉祭而无所不佩矣。于凡公私吉事。俱无所碍。复何所拘而不得行婚礼乎。尤翁所谓既如常礼则凡系吉事。皆无拘碍云者。实是明据。未知如何。

答宋静深癸巳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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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中鸡肋宦情。为人所拶排。可谓恰中其愿。归卧吾庐。烟月依旧。山外百怪。揔不相干。人之饷我。可谓厚矣。承有来访之意。欣企欣企。贻阻既久。所欲言者甚多。愿速图之。

答宋静深丙申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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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礼妇再拜婿答一拜。妇又再拜婿答一拜。

礼妇人与丈夫为礼则侠拜。侠拜者妇人先再拜。丈夫答再拜。妇人又再拜。古礼个个如此。家礼附注亦以侠拜为言。则今只当依此行之。婿答一拜云云。虽见语类。决是记录之误。恐难遵行。

舅姑坐于堂上。东西相向云云。

设舅姑位如家礼。而妇见如古礼。则拜舅时便背姑。拜姑时便背舅。岂非未安乎。势将一从家礼之文。且与舅为礼亦侠拜。则当先再拜。奠贽后又再拜。拜姑则古礼只一四拜。奠贽后不复拜。盖妇人相为礼。不侠拜故也。然今既无答拜。而中间有奠贽一节。无论舅与姑。依奠菜例皆先后再拜恐当。

是日舅姑先令侍者设三馔案云云。

侍者设席于姑坐之东北南向。预具馔案置席前。妇就席右南向。舅执盏斟酒。令侍者献妇。姑荐脯醢。妇四拜升席。南向跪受酒。祭脯醢。祭酒啐酒。兴降席西。授盏又拜。舅姑先降自西阶。妇降自阼阶。归俎于妇氏。飨妇本当用一献之礼。丘仪三馔。似涉杜撰。

盥盆帨巾云云。

二盥盆二帨巾。皆当在室之东隅。帨巾在盆东而一则设于北。一则设于南。按士昏礼洗有二。一在阼阶下。即经所谓设洗于阼阶东南是也。一在北堂。即记所谓妇洗在北堂是也。此外更无设洗之事。而媵御沃盥交注。媵沃婿盥于南洗。御沃妇盥于北洗。则婿妇入室之后更出。而婿则下阶盥于南洗。妇则就房洗于北洗。然后还入于室明矣。书仪谓无降阶之文。使之先盥而升。且以二洗皆设于阼阶东南。恐失之。但既入室而更出盥洗。似不便难行。故家礼更设二盥盆于室东隅之南北。今当从之。

婿见妇之父母云云。

婿见之礼。本是不亲迎者之事。盖亲迎则其日已见妇之父母故尔。家礼既亲迎。而又行此礼。恐终未安。只从俗如平日燕见之仪宜亦可也。所谓不亲迎。古亦有不亲迎而使人迎之者。如诗所谓俟我于著乎而之类是也。前签只因家礼为之。今始发愚见耳。此说曾闻之伯高。今更思之。益无疑矣。前签当去之。

答宋静深庚子端阳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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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落成。亦如沧洲例。且其先圣祠。初欲仿开元礼只为虚殿。遇释奠释菜。旋立主行事。后守钱子言不可。遂为塑像如州县学制。此见朱子年谱可考见也。以旋设主云云者观之。落成释菜时。亦似用纸榜而不可考矣。万东庙用纸榜。似亦出于此矣。

答宋静深辛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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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仪初加中等相授云云。

初加宾降一等则在第二等。执冠笄者升一等则在第三等。其非同等明矣。以此例之则再加宾降二等而在第三等。则执冠笄者当在地。三加宾降至地则执冠笄者亦当同在地矣。宾降阶时当南面。其受冠笄也似亦当仍其向受之。盖以曲礼先左足先右足之义推之。必不背主人而西向矣。

醮条退就席末云云。

按曲礼席南向北向。以西为上。而此则当依乡饮酒。以东为上。主人在东统于主人也。西为末。又升席必由下。降必由上。此则亦当依乡饮酒因啐酒由便。从西头降。又按席东向西向。南为上。宗子自冠醮席西向则席之北端。当为末也。

三加皆栉云云。

三加皆栉。盖有深意。如此然后三加各自成礼而节次分明。乃所以重其礼也。家礼撤帽与加幞头相仍。略无界限。虽缘承袭书仪。恐终未安。今虽不能尽用古礼。即席之后。即撤冠帽。若将改栉者。而宾降盥复位然后祝而加之。盖欲稍存古意耳。正纚一节添入似尤好。若露髻久坐。初加时已如此。恐非可嫌也。盖栉而纚。纚而正。正而祝。祝而加。以渐而进。纡徐不迫。曲有情理。多少郑重。正不可草草看过。未知如何。若欲从家礼为之则亦不为无据。唯在商量而进退之耳。

单加之仪。犹贤乎不为。亦欲禀定。为日后之用。

单加云云。此乃区区平生所憎厌。盖既有古礼。简省无不可行者。欲行则行之。不能行则已。如斯而已。今于古礼之外。创出所谓单加之仪。非古非今。不冷不热。祗足以深中世俗苟且好径之心。正所谓非礼之礼手分世界中现化出来者。吾党之士。辞而辟之可矣。顾反为之讲明而助成之耶。

答洪太和元爕○癸巳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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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庵尝戒人好文章。以为虚乐。其言极好。以左右英才。若能移其好于此事。咀嚼出刍豢真意味则其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者。比彼虗乐何翅千万里之远哉。相爱之深。谩笔及之。望须留听焉。日热虽如此。相去既甚迩。舟行异于陆行。或能于来月间。以一棹来访耶。

答宋伯仁守渊○戊子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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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服在身。与人书札。似用服名。

师丧中自称。恐当云心丧人。第未知先辈所行如何。

师服绖带止三月除之欤。

加麻三月而除之礼也。心丧则不系于麻之除否。

除服或有拜礼耶。

服其服而入哭。易服而复入哭无拜。

答宋仲高厚渊○壬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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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从氏禫祭事。想已以行为定。无待乎此报也。盖此丧既有抱衰之儿。则伯从氏主丧。不过摄主之例耳。然则其不可以摄主之有故。而废当行之禫明矣。但既不以儿名题主。则似难以儿主祭。祝辞姑依周元阳祭录用主妇显辟之例。恐得当否。问解白江问答条之上。有答月塘问者。似可旁照于今日。盖先生之长妇若在家则似必许行也。试捡看如何。

答孟直卿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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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主祀。本非正礼。作故人傍题。尤不成说。如果无急急立后之道。则姑以尊丈名旁题。而去孝字改奉为摄。恐无妨也。世人每据周公摄政之摄。以为主人幼而他人代行则可称摄。其无主者则不可称摄。然据丧服小记士不摄大夫之文。则无主后者正亦称摄。恐无可疑矣。

答成士范洛畴○丁亥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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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纸缕缕。有以见发愤求益之盛意。奉读欣耸。不能自已。然进道之要。亦别无新奇。只笃志勤学。精思力行而已。若能于书卷上渐得意味。自然意思悦豫。欲罢不能矣。至于安贫一事。虽未易言。然朱子尝训学者曰穷须是忍。忍到熟处。自当泰然。此言实为要法。试可用力。自当知其味也。

答李永而奎昶○丁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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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行健。本义曰象者周公所象之辞也。朱子他说则曰孔子所作也。未知何圣所作。若果孔子之文则本义所云周公所象何也。

以乾卦言之。乾元亨利贞。文王所象之彖辞也。潜龙勿用。周公所象之爻辞也。大哉乾元。孔子彖传也。天行健及潜龙勿用阳在下也。孔子象传也。若来谕所引天行健下本义象者。卦之上下两象及两象之六爻云云者。本古易象上传下本义说。而今分裂而附之于此。故却难看。盖卦之上下两象六字。当自为一句。文不属于下也。所谓上下两象。如干则上下皆天。坤则上下皆地。屯则下雷上云。蒙则下水上山之类是也。而初非有文字。孔子只就此而作传。即天行健地势坤之类。而世所称大象者也。若以此六字。属下文读。而谓卦之上下两象及两象之六爻。皆周公系之辞则误矣。

三才之才何义。

才者能也神也。天以阴阳生万物。地以柔刚成万物。人以仁义赞化育。揔只是一个能一个神。分则三合则一。

坤卦以下彖象。并在爻辞之上。与干不同。

易上下经及孔子十翼。本各自为编。揔十二卷。至郑玄,王弼。始以传附经。割裂类从。而乾卦则犹分经与传。各自为文。割裂之中。稍存其旧。岂欲使后人略知其古易面目耶。程子则以王弼本作传。朱子则以东莱所更定古易而作本义。永乐大全却用王弼本合附程传与本义。于是朱子发挥古易之意。隐而不可见矣。今人家或有唐本古易。岂未之见耶。

上卦干上坤下则下卦坤上干下。上卦坎上离下则下卦离上坎下。如此者有何义耶。

易六十四卦之中五十六卦则皆以反对相从。如屯蒙正看为屯。倒看为蒙。师比正看为师。倒看为比。是也。其馀乾坤坎离颐大过中孚小过八卦则以错对相从。杂卦所谓乾刚坤柔比乐师忧。邵子所谓三十六宫。皆谓是也。

答李止卿定载○丙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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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子父在为妻压降不杖。而为其子练而禫。未知如何。

为母而不得申三年者。已是压屈。又以父之不杖而不得行十一月之练十五月之禫。则是压而又压屈而又屈。经所不言。谁敢义起耶。且练者小祥也。苟无小祥则亦将无大祥矣。既无大小祥则乌在其具三年之体乎。且有一说。嫡孙父殁祖在则祖当主其丧。练祥禫之行不行。苟系主丧者。祖服除后便将撤灵。而不为之祥且禫乎。于此明著眼。自可无疑也。

答李止卿丁酉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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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祥有故退行则当用刚日耶。用柔日耶。

凡祭内事用柔日。故少牢筮日。必用丁巳。然亦不必丁巳。若乙若辛若癸皆可用。

幷有丧。前丧虞卒后。遭后丧者。成服前上食当废。成服后上食用肉当否。

礼有虞而神之之文。故沙溪先生以为丧中死者葬前则用素。虞卒以后则用常馔为宜云云。尤翁虽有上食象生之说。沙翁说终觉有据。恐遵行为是。

幷有丧。后丧卒哭前。未行前丧祥事。则是日当告由略设。而一如三年内朔奠体段似宜耶。

同宫则略设亦未安。而与常时忌祭有间。故不得已有略设之议。然不须备祭礼。只如来谕朔奠云云之说而行之似宜也。

答成孝绳士明洛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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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审同栖萧寺。有讲磨之益。深以为喜。讲事十七有祀。故十六则不可。退于十九或廿日似好耳。定日后通告近处诸士友可矣。讲书则今番只轮读击蒙要诀。其后继以小学大学。泉门讲䂓如此矣。

答成孝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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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来疑义备悉。盖非圣人之中庸则虽君子亦或不能无过处。有何疑乎。管仲,诸葛亮亦可谓天下国家可均也。䟽广,钱若水亦可谓爵禄可辞也。六臣三学士亦可谓白刃可蹈也。此数子者。难则难矣。岂可便谓之中庸。而无一毫人欲之私耶。资之近。谓资禀于此三事。各有相近也。鸢飞鱼跃。只是形容此理充塞天地。无往不然之意。即上文夫妇所知所能。以至圣人天地所不能尽。语大莫能载。语小莫能破之意也。

答成孝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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详来意。于敬字似甚留意。实所喜闻。工夫之间断。自是通患。况于初学乎。惟觉其间断。便即提掇。久久自当渐熟矣。大抵整齐严肃四字。最紧最要。于此专心致力。念念不忘。则心自存。杂念不作。试更加意也。

答李伯擎光胄○丙申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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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孟云集注。庸学云章句。章句之义。可得闻欤。序非大学序。而乃章句序耶。

庸学元只是一通文字。至先生始分章正句。如右第几章之类。而因略加训释。重在章句。故以章句名之。与论孟集注。体段自不同也。序则章句序也。

先儒云性理也情气也。而若心则无他论说。朱子只以气之精爽言之。所谓精爽者。可得闻其详耶。

性情分属理气未安。性是理。情是理之用。而具是理而行是情者气也。心即气之精英。精英犹言神明也。

小注黄氏曰虚灵不昧明也。具众理应万事德也。朱子既曰虚灵不昧便是心。则虚灵不昧以心之全体本明而言也。具众理以心之体而言也。应万事以心之用而言也。若如黄说则以具众理应万事者谓之德。而以虚灵不昧者。但谓之光明而已。与朱子说不同。未知如何。

黄说破碎不须辨。

明明德之止于至善。是工夫耶功效耶。

欲止者工夫也。已止者功效也。

物格注云云。沙溪曰修身以上。明明德之事也。齐家以下。新民之事也。此解古之欲明明德一节。物格知至则知所止矣。意诚以下则皆得所止之序。此解物格而知至一节。愚伏曰分上逆推八条目工夫属之经文第一节。分下顺推八条目功效属之经文第二节。栗谷曰此通结上下二说。不必分释。诸说不同。

三说并行而不相悖。盖语句各自有来历。而意实通融。不可拘泥看。

顺推逆推。

朱子则只言覆说上文之意而已。顺推逆推工夫功效。乃是后儒之说。然如是为说。亦自不妨。但须知覆说二字是正义。

太甲注常目在之。是动是静。

兼动静言。

盛德至善。

以人言之则曰盛德。以理言之则曰至善。其实一也。

此谓知本。此知字经一章知所先后之知耶。

然。

此之谓自慊。是工夫耶功效耶。与下文心广体胖。同异如何。

自慊是工夫。心广体胖是效验。

心不在焉注。必察乎此。退溪曰指不在之病。栗谷曰指心而言。愚伏曰指上文。何说为是。

当从退溪。

小注蛟峯方氏曰上一节有心者之病。心不在一节。无心者之病。是如何。

不得其正则便不在。何可分属有无。末学缴绕。令人生厌。

六章七章别有章下注者何也。

凡传文起头。例皆连上接下。如修身在正其心。齐其家在修其身之类。而独诚意章单说诚意。上不连致知。下不接正心。故朱子于诚正两章下。特为附注以联属之。所以补传文之未备耳。

正心修身两章。只言其病。不言其治病之方何也。

言病则药在其中。

絜矩不言于前数章。而至于此章始言者何也。

絜矩是及人之事。而天下则尽乎人矣。言天下则家国在其中矣。

注言三者捷于影响。所谓家齐而国治也。此是治国平天下章。而又言家齐之事何耶。

立爱惟亲。立敬惟长。从古论治皆如此。以此修身。以此齐家。以此治国平天下。此朱子所谓本末实一个。首尾实一身者。宜深玩之。

答李伯擎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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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纸垂问。可见比日进学之笃。甚喜。凡读书不必拣难底问。从头逐一熟复。逐一细讲。使全篇融会贯通。然后又换他书亦然。如是积累。久久不懈。然后所谓物格知至。乃可得以言矣。如方读朱书则此是大工夫。若只涉猎草草了当。则便与不读同。望须立定课限。一字不放过。读而思。思而复读。使其全体大用。只字片简。无不融释。以待后日相见。以其所得。一一详论。则彼此皆当有益。而终身受用不穷矣。如何如何。

答金养之在敬○壬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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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意备悉。此与鼎俎既陈。笾豆既设有异。虽轻服依备要栗翁说。成服前废祭无疑。既曰当废则废而已。岂复有饭羹之荐乎。情虽无穷。恐难变通。

答金正宅基胥○丙午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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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告气帅云云。蒙此服膺之示。极喜。然亦不可专靠于此。发愿既真切。则便当汲汲下手于博约之功。使理义日明而意味日长。天机日深而嗜欲日浅。则自然志气日强。而小小阴邪。自不得相侵矣。大学一书最急且切。此书通则他书自当迎刃而解。幸须即为始读。如有疑处。逐旋䟽示之如何。

答金正宅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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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纸略复以上。而但窃怪大学中如明德至善格物致知自欺慎独及明明德于天下之属。大节目大义理。正好玩索。正好讲论处。都掉过了。却就小小枝叶没紧要处。强生疑端。多费说话。以此求道。如之越北辕。求之愈深而愈不可得。幸精思而痛戒之。

听讼章固似可疑。然尝思之。物有本末一节。大有关系。非但结上文而已。故于下文再举本末字而重言复言。其丁宁之意可见。而传九章结辞特异他章。似亦有深意。听讼一简。虽甚孤单。既于上下诸章无所属。而知本二字可知其为本末之结。故以此为断。其不释终始者。既释本末则终始自在其中。亦安知其本有而同入于亡失中耶。来谕苟且云云。恐未深思。愚尝妄谓朱子之觑破格致传之阙而补成之者。与扫去诗书小序。同为千古卓见。后儒或欲以知止本末听讼等四五简。合作格致之传。以为本不亡云云。真是儿童之见。只堪一噱。

意有善有不善。不可泛称曰实之云云。

意字泛言则固有善不善。若诚意之意。乃是为善去恶之意。岂可并说恶乎。

答金正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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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庸读到几何。更思之。论语比庸尤紧急。盖为学专在日用。言忠信行笃敬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此等圣训。常常服习。沦肌浃髓。习与性成。然后根基牢固。意味𬪩厚。而向上方有进步处。不然则心神飞飏。都无凑泊。更说甚学问思辨耶。相期之深。不觉𫌨缕。望须谅之。

答金正宅大宇基有○丁未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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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挠中能不废课业云可喜。但只如此而已。而欲以此求长进则决无可成之理。每于病中为君商量者熟。而终无好道理可闷。若不能出栖山寺则于衙中深僻处讨一室。与大宇联床讲读。凡日用闲杂事。皆勿与焉。代书之役则得一门客可堪者以委之。且以此意奉禀于晨昏之际。得蒙许暇则庶乎其可耶。日用事则伯氏是本分担当似好耳。此身频病。老人事有不可知。一朝无此身。则虽欲听其言得乎。秋冬间若以一马飘然来访。留止数旬。虽不能大肆力。读得一部大学而归。则根基立而馀经自可通。或能留意图之耶。此是无上大事。苟不于度外运用。而只泛泛流循而已。则必无大成就之望。见今向学之士。非曰无之。若其资禀力量可以向前做事者。绝难其人。此所以真切眷眷于吾正宅者也。更须加意自重。以副衰朽之望也。

答金正宅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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滞证辛苦。必有废书之虑。既无失摄。何故越添至此之甚耶。吾辈进德修业。其工夫揔要专在读书。读书若不得如意。其何能大有为乎。志帅之说。前已奉闻而蒙印。今亦无他说。幸更加意。奋发淬砺。毋或退转。以立其帅。而随宜定课。量力精进。勿助勿忘。从容优游。如朱先生所谓徐徐乎毋欲速。汲汲乎毋敢惰者。则志之所在。气必自随。气既循轨。病亦退听。切勿以此自沮。益竖脊梁骨。无倒太阿柄。千万切祝。薛文清之言曰吾心诚有志于学。天其遂吾愿乎。从古圣贤元无以病废学而不成功者。事理真切。千万无疑可也。滞证之至此。不过胃败痰盛之致。岭南多任泰垕一派医学。须广问而邀见其高明者。多服补脾逐痰之药。则盛壮年纪。亦岂有终不能治之理也。此乃内外交养之术也。未知如何。此中自经死病。真元无馀地。饮啖全废。神气昏薾。卧不能起。已累日矣。虽未必危急。而终是腊月三十日渐迫之致。亦复奈何。日暮道远。尤宜急急向前。而往往神迷气短。看书亦无意味。此最可闷。春秋之业。以此束阁久矣。武夷小学大体。与广州本相同。而亦略有异者。且须有考证诸说。然后方可免后人之疑。望须一依此本。使能书写字官书之。俾幸后学。至仰。写役毕后亦须十分精校。然后方可免舛误。如何。大宇闻作游山行。然否。能无病远游可喜。而未见书甚怅。

与金正宅大宇戊申二月念后。易箦前十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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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虽如此。有便无书。非人情。故略寄数字。此病已到七八分地头。此书谓之告诀则似过。谓非告诀则亦似缓。万一遂不能起。将不复与君辈讲道论学。良足可悲。然自度精神凡百。似不至此。而未知造化翁处分竟如何耳。所欲为而未及者。昨夏诗中历言之。而其中经箚最切。大学则幸已成完书。而中庸则首章大议论。与后来定论不同。其他亦或有未备者。故欲更从头理会。仍旧而就加点缀。以成别本。与大学作配。此若不成则诚可叹。然有疑义在。不可谓全阙。论孟则小小处别无可言。而惟数三大节目大义理。颇有欲发挥者而未及。然孟子则于集注亦有致疑。此则散见于书牍及朱箚。浩然章则已有成说。可以知之。书则亦有成箚而未讫。然其未讫处。亦无大段可论。上经根本切要处。皆已发挥出来。后当送之也。最是易经工夫浩大。虽已始箚而不能多。近因箚疑校役。有意未暇。病若小间则必欲成之。而有未必。恐遂作千古遗恨。然李伯讷问答所言者亦多。是差可慰。至于春秋。觉得最晩。而大体炳然。假我数年则可以追补朱先生未了之业。而未知果尔否也。前去诸书中丧服疑义。是少年作。虽有小小出入。大体甚好。当入于经箚类。其他神气吟鹿庐杂记之属。所言多精微。中庸首章人物同异之辨。亦皆在此。则别无可抄。尽数誊出可也。书牍二卷先去。此亦无可抄矣。其未尽去者。从当送之。其在暗草中者。将以前来册子。自此誊出耳。馀气短艰呼只此。

答李士涵象载○丁未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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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谕多少。有以见进德不怠之意。而书末论诚敬一段。尤可验造诣之超脱。三复以还。甚以为喜。大抵心体虚灵。万理咸备。是即明德全体。知只是知此。行只是践此。而其用功实处。专在读书。其本则又专在于敬。须先以敬为主。而将诸经三礼尤紧切诸史。逐项逐节逐句逐字。一一纤悉理会过。使此明德全体。灿然昭著于心目间。此便所谓惟精也博文也知崇也。如是之后。又将所理会。逐项逐节。一一体验践履去。使此明德全体真实有诸己是即所谓惟一也约礼也礼卑也。如此然后方成个物格知至意诚心正之人。学只是学此而已。颜子所好。孔子所不厌。不过是此事。不然而只就皮肤名目上想象领略。而不逐项逐件纤密用功。则正朱子所讥数遗契之齿者。以之资诵说应科目则可矣。岂所谓儒者之学哉。因笔及之。或可为求道进学之一助耶。何由得一从容。近于夜中或不无一二新得。而无与共谭。甚思相见。何能易耶。

答郑伯游海观○壬子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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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惑知命耳顺皆知也。四十五十六十。但言知而不言行者何也。

不惑知命耳顺。虽主知而言。然知进则行之进在其中矣。盖不惑则几微之际毫厘之辨。无不判然。而其所存所行。益洒落快活。无所碍滞可知矣。注中无所事守者。亦此意也。知命耳顺。亦无不然。大抵知行虽不可偏废。然知为先而为重。此与朱子论轻重则行重之说。不必相碍。故必知而后能行。亦未有知至而行不至者也。

忠质文。

忠质之说。近复深究。始见得汉书及朱子说。初不相悖。今只理会质字之义则其义自明。盖质者朴也。然质字之所以为朴义者。以其但有形质。而纯朴俭素。未有文采。所见者特质耳。故有形质制度而后方可言质朴。若忠则浑然无质可言矣。以此观之。形质与质朴。初未尝截然不相入也。如朱子说渐有形质制度而未有文采者。言忠则只浑然无质可言。至于质则渐有形质制度而犹未有文采。只是质朴云尔。盖既云质则其有形质可知矣。故谓之渐有形质。然其所以释质字则正在未有文采一句。非直以形质之句。训忠质之质也。朱子它日语曰质朴则未有文。忠则浑然无质可言矣。又曰如人家初做得家计成。虽有许多动用其诚意。直是质实。释忠。到做得家计成。次第便有动用器使。其初务纯朴。不甚浮华。释质。及其渐久。用度日侈。日趍于文。释文。观此两条。其不以质字直作形体义看者尤昭昭矣。大抵忠之弊也。便一向外驰。而成虚伪浮薄之习。故作为制度䂓矩。使之有所遵守据依。而必务纯朴。不事浮华。使有以近里著实。正所以矫其弊也。汉书朱子其意俱不外是。试更细玩。且忠质文之说。本出汉书。而程子取之。朱子诸说皆所以发明之也。则其不应舍本文而别为之说也亦明矣。

夷齐不念旧恶。朱子谓与不迁怒一般。此固然矣。然不迁怒者。以其克己功深而心体虚明。随物顺应故也。不念恶者。以其性极狷介。直截分辨。不苟于好恶故也。其地位气象。颇似有间。未知是否。

不念旧恶。高见亦好。但恐看夷齐太浅。与认颜子为恬静自守一般。夫夷齐圣人也。岂可只以狷介目之也。当初恶之者。以其人之恶耳。非在己也。及其改之也则无可恶者。故自不恶之矣。于此可见夷齐虚明应物。无所系累处。朱子谓与不迁怒一般者是也。请更思量。

不违仁章注内外宾主。

内外宾主之说。愚则以为近思释疑所辨。最的当得本旨。存养篇张子本说注。其所谓仁。非出入也。少有私欲则便不仁。故谓之在外云者尤明切。若专以心之出入言之。如操舍存亡之说。则便有窒碍处。朱子论求放心。有曰才提掇。便在面前。才放过。便又不知所在。此正出入之说也。如吾辈收拾提醒。便在面前之时。未尝无之。亦不止日一至焉而已也。如此之时则可谓之入矣。然岂可便谓之不违仁哉。盖自圣贤分上言之则入便是不违仁。自众人分上言之则入不可便谓之不违仁也。且圣门高弟由,赐,游,夏之徒。皆是日月至焉者也。今若以心之入为不违仁则是由,赐,游,夏之心。日月才一入。而馀时则常驰骛飞扬于躯壳之外也。如是而可谓之圣门之高弟也哉。此义颇精。试更加寻绎。如何如何。来说心自外而至仁。恐大段悖理。心与仁初不相离。仁岂别有处所。而心可自外而至哉。此正与先儒论格物云心到于物者。同一病痛也。注中所谓能造其域者。言能造不违仁之域也。高明释作心造仁之域。故有此病。此虽似不打紧。所关实大。幸更细思。盖仁理也。不可谓之域矣。首篇有子孝弟章。由孝弟可以至仁注。朱子曰仁是理也。不可言至。须地位乃可言至矣。正与此同。不能详记。试检看。

用之则行。舍之则藏。盖以其心脱然无所系累。随遇而安也。然观其梦周浮海之叹则其眷眷不忘之意可见。不可谓无意无必云云。

未尝违道千君。未尝枉尺直寻。此便是舍之则藏处。便是脱然无累处。若夫忧世忧道。自是圣人大公至正之心。根于秉彛。消铄不得者也。若必兀然漠然。并与是而忘之。然后方可谓之无意无必。则是乃佛老自私之术。而非吾儒之本色矣。

朱子曰凡圣人谦己之言。非全无事实。而但为设辞。然天生德未丧斯之类。直以圣自居。无少推让。则其平日自谦者。不几于心实自圣而姑为是退托耶。

圣人虽未尝自圣。然亦岂儱侗不自知其地位所到。只是深见道理之无穷。故其心常退然若犹有未至耳。于此有以融会则虽自任至重而不见其为矜。虽谦而又谦而不见其伪。

答郑伯游丁巳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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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之本体。非气质所囿。则此心之昭昭灵灵活化不测者。果是何物。而寄著于何地耶。

神妙万物。故不囿于形。不囿于形。故能昭昭灵灵活化不测。使其不然而清浊粹驳。一随乎形气则是物而已。奚足以为神乎。亦何可谓昭昭灵灵活化不测乎。心之不外乎气质。而亦不囿乎气质。正与理之不离乎阴阳。而亦不杂乎阴阳一般。此正明著眼目处。恐高明看此心太钝滞了太粗浅了太局塞了。

气禀之浊驳者。既不在于心。则果在于何处耶。

人之气质。充塞一身。内而脏腑。外而百体。无处不是。使此心而稍涉形迹则何能超脱于气质之外耶。惟其本体虗灵微妙。无形与声。故虽不离乎气质而能不为气质所局耳。盖满腔子无不是气质。亦无不是心。合而观之则心即气质。气质即心。分而言之则心自心气质自气质。恐高明于此。不曾见得到而硬设疑驳。

以忿欲贪暴一切不好底事。谓之都出于气质之浊驳。则想必以善一边事。谓出于心。如此则其与理发气发之说。不同者几何。

忿欲贪暴。出于气质之浊驳。而心为所揜。四端万善。出于气质之清粹。而听命于心。无论善恶。发用者气质也。能发用者心也。所以能发用者性也。鄙说劈下来个个如此。互发之讥。恐是题外。请更细观。

右数条。略就尊问。复其大意。愚请更有所禀质。高明亦尝以明德为心之本体矣。今乃曰清浊厚薄。有万不齐之本色。未尝不自在。所以有心昏愚者。有心明睿者。有心刚暴者。有心仁柔者。然则明德亦有万不齐耶。明德亦有昏愚之明德。有明睿之明德。有刚暴之明德。有仁柔之明德耶。桀跖之心。至昏至愚。至刚至暴。何尝仿佛于虚灵洞彻之称。而亦不可谓桀跖无明德。则其所谓明者。果明于甚底耶。无乃以明于利欲。亦谓之明耶。然则何贵乎明德。而必欲明之耶。心之本体。亦不能无浊驳。则朱子之说。每每以复其本体为言者又何耶。章句曰本体之明。有未尝息。又曰遂明之以复其初。或问曰本明之体。终不可昧。又曰即此空隙。本体已洞然。又曰得于天而未尝不明者。岂不超然无有气质物欲之累。而复得其本体之全哉。无乃欲复其浊驳之体耶。然则亦何贵乎本体。而必欲复之耶。幸于此更加细思而明赐开示。庶有以仰悉本意之所存。而愚说亦可得以毕陈矣。心之本体。个个相殊。则正使天下之人。皆复其本体。亦将千态万㨾。不同如面矣。是安有此理耶。

答林厚而配垕○己未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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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之为物。至虚至灵。以主乎身。其体则有仁义礼智之性。其用则有恻隐羞恶辞让是非之情。是乃命之全体。人之全德。大学第一句便将此物以示人。使有以明之。所谓明德者也。章句曰虚灵不昧者。状此德之体段也。其曰具众理则此德之体也。其曰应万事则此德之用也。讲义曰虗灵洞彻。万理灿然。有以应乎事物之变而不昧。是所谓明德也。亦犹章句之意也。盖心有单指气而言者。如朱子所谓灵底是心。实底是性。有合理气而举全体言者。如孟子良心本心。张子合性与知觉有心之名。若明德则是举全体而言。非单指气者也。明德固是心。然是全言之心。非偏言之心也。熟玩之。自可见。若专属气一边则是圣人教人为学大纲。专以灵觉为宗。而遗却理一边矣。然则与释氏何别乎。

答林厚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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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末朝闻之愿。有以见足下进道之志。如水方至而不可御也。钦叹不已。顾问之非其人何哉。然窃尝闻之。道在日用。触目皆是。固甚近而甚卑矣。然即其卑近之中而至高至远者存焉。嚼之而愈有味。履之而愈无穷。盖有终身思勉而不足者。实非一时聦明所能袭而取也。足下才气英锐。立志甚早。以此而往。何所不至。然以愚所见则质未甚厚而气或太锐。故发于议论者。往往过于卛易而少优游厌饫之味。失之肤浅而无深潜缜密之态。殆非所以进于深造自得之地也。深愿自今裒多益寡。读书则以沉潜翫索为功。日用则以体验涵养为法。从容俛仰。充积饱满。庶几不困于所长。病于所短。而至于道也不远矣。胡子曰此是终身事。天地日月长久。此言深有味也。无以相报。谨诵所闻如此。或能恕其狂僭而留念否。

答尹生𫞩丁丑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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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而外无哭。

礼祥后禫前。既存门内之哭。则虽父在似无不敢哭之义。

庶子不得为长子三年。则语类何以曰庶子之长子死。亦服三年耶。

语类亦字。明是不字之误。

大带再缭。

据玉藻大夫四寸士二寸。而再缭为四寸。皆单繂。家礼却用四寸。夹缝之而又再缭之。与玉藻不合。丘氏以为如礼单用为是。恐得之矣。

国恤私家祀事及士庶服制。

国恤卒哭前练祥。固可依朝令行之。而至于忌祭墓祭则不可备礼行之。而略设一献可也。时祭则又非所可论也。三年内朝夕上食则虽国恤成服前。似无不可行之义矣。庶人为国君。据礼则当服齐衰三月。而后世只白衣冠三年。以服则不及。以年月则过。为小君无服。而今白衣冠期年。是则有过而无不及矣。诚俗礼之失也。然既是时王之制。而其来已久。何敢不从乎。花潭事。盖欲从古。然恐未安。

答柳元辅圣举○己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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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者主制。与今主式异同如何。有尸之时。亦有主焉。何其依神之物。有二道乎。天子诸侯木主之制亦何如。

常时神固依于主矣。至祭时。又以子孙生气接而象之以著。此著字是神之著。著存不忘之著。其理至为微妙。后世此礼废。故祭祀之礼。未免卤莽。尸与主同在一处。岂有二主之嫌也。今之主式。出于伊川。帝王家不用此制。我朝大丧桑栗主之制。方而大且长。无陷中。中国似亦不远于此也。

答洪生允升丁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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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在母丧。三年后复吉时哭除之节。

十五月禫则服已阕矣。三年后岂复有哭除之礼耶。但其日上墓伸哀。似为得之。

远祖之祭。宗子与尊行者。谁当主之。

始祖则宗子主之。第二世以下则尊者主之。

虞祭无参神云云。

虞祭无参神而有辞神。辞神之在于敛主后。与时祭不同。二条未详其义。不敢为说。据古礼则无论虞祭时祭。皆有参神无辞神。盖家礼多遵用书仪。而书仪则又多用俗礼。故间多有可疑处。如来问中虞祭读祝在主人之右及三献无炙肉分献之类是也。墓祭则既曰如家祭仪。分献无疑。献爵祭酒之节。虞祭与时祭不同者。虞是丧祭。故文不缛也。先儒之说。槩谓一献无祝。然据礼则一献亦当有祝。侑食则无之是也。侑出劝之之义。既三饭而劝之使饱也。祭者古人饮食。每品除置少许于豆间。以祭始为饮食者。不忘本也。父在母丧。新墓祝文以父为主。三年内则无祝可也。墓祭无侑食。原野之礼。杀于宗庙也。虞祭亦无侑食。家礼存之。而使执事者为之者。示其异也。然亦可疑。

三年内墓祭。

三年内几筵元无时享设行之事。墓祭亦时享之属也。故荐以奠例则无妨。而盛备祭仪则不可。

丧中享祀。

丧中行祀。以服轻者代行。而只于参辞神及哭时。参于后行。似为得宜。服色则孝巾深衣。别具布带可矣。平凉子则不必用。期服葬后祭如平时。但不受胙者。即栗翁说。而今世皆遵行之。然妻丧具三年之体。与他期服有异。虽以朱子所尝行者言之。废四时正祭而存节祀。服色用深衣凉衫之属。又尝言忌祭似无可嫌。而正寝已设几筵。即无祭处。恐亦可暂停也。以此推之。祭如平时。无或未安否。未敢质言。

答房生锡弼戊子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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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茔域祠土地祝辞。只称姓名葬日。祠土地祝辞。只称封谥。尤翁曰偶然阙文。未知果然否。

葬而谥。谥以易名。则未葬称姓名。既葬称封谥。自当如此。非阙文也。

开茔域。

士丧礼南其壤。注云为葬将北首故也。然则外其壤。亦为将葬其内耳。掘隅及中。是筮宅时事。古礼也。立标是祠后土时事。而开元礼始有之。掘非为标明矣。四隅之标。是表其茔域。中标是表其当葬处。南之两标。是作门之意。盖将祭后土。故有此仪也。木之长短。当随宜为之。有何定式乎。

时祭受胙条。有告利成。而忌祭言不受胙。则告利成。亦似在不行之中。

虞祭无受胙而告利成则有之。忌祭亦当仿此。

告利成再拜。是为尸也。非为主人也。则祝与诸执事皆再拜。而主人独不拜者何也。

家礼承用书仪。而书仪于主人不拜下注之曰。此受胙也。盖祝与在位者之拜。虽在告利成之下。而实则非为告利成而拜。乃为受胙而拜。特以告利成与受胙相连。故事毕而乃拜耳。此拜似是拜神赐。而主人则受胙时已拜。故不拜也。

改葬虞祭。

今好礼之家。皆遵朱子。尤翁说不行。虞只设奠于墓前。归又出主于寝。设奠而哭之。来谕虞祭云云。岂未及闻耶。

改葬服缌。为见柩也。地中无害。还即掩土。则亦当以见柩而服缌乎。

经曰改葬缌。不改还掩。何得缌乎。子思曰不忍无服。送至亲。还掩则非送明矣。郑氏所谓亲见尸柩云云。只以大槩言之耳。还封后当即哭而除之。

家礼置祭田注云计见田每龛取二十之一。备要云计见田取二十之一。据家礼则似谓每龛各取二十之一。据备要则只取二十之一。分为四龛之祭田。

备要下文云亲尽则以为墓田。祔位仿此。则亦以逐位言。

答房生锡弼丙申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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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时既袭深衣结大带。至于小敛。只是散衣之或颠或倒者。则有何左右衽之可论。而乃云以馀衣掩尸。左衽不纽者何也。

先布绞衾衣而迁尸其上。仍以其衣与衾敛尸如着衣。然则乌得无左右衽之可论乎。

衰服之制。各搀负版一寸六字。未晓其义。

各搀负版一寸。亦书仪文。搀字字义未详。然负版之广。出辟领外两边各一寸。以此推之则其义槩可知矣。

父丧中改母葬则似当从不敢变服义。而母丧中改父葬则似当从各服其服之义矣。慎斋云方在初丧中。似难以缌服之轻。恒处于殡侧。同时发靷则更服缌麻。又无所施。又云不以缌看缌而以父丧为重。不失尊尊之义。未知何说为正论也。

古礼则只以布麻轻重为断。故记有包特之说。鄙意慎斋上说恐长。

挽歌之自丧家请。有所据欤。

此只是流来习俗。从俗固无大害。而不请终觉简当。

答尹生晋升戊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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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不忧不惧。

魋之作乱。固可忧惧。然在我之道。唯可谏则谏。可救则救。如不可则亦奈何。只当尽吾所以处之之道。而泰然安于命而已矣。若不胜其忧惧。常常留滞于心胸之间。则是无义无命也。岂君子宽平正大之心乎。

中庸仲尼祖述尧舜章句曰兼内外该本末。

内外本末。如以尧舜言之。精一执中。内也本也。命官治水。外也末也。文武之法。亦当仿此意看。

三十一章言聦明睿知。而三十二章言聦明圣知。

睿作圣。圣与睿义无异。此圣字当训无不通。

答权生炅丙申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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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作物睹。喑聋增气。诚有如来意者。不知此将死之喘。或能少须臾苟延。及见至治之成否也。别纸俯询。良荷不鄙。湛一云云。乃义理极精微处。非卒乍所可究。愿更于理气大源头。精思力究。直穷到底。真见得理气一致。心性同实。不可分处。则自无许多说话也。且有一说。满天地都是此湛一之气。生乎其间者。宁有不禀此者乎。果有一物。无与于此。则是气外有物也。且禽兽无此则虽一点子。何由明也。草木无此则何由而开落。粪灰无此则何由而生物。故曰渣滓者。湛一之渣滓。非湛一之外。别有渣滓也。特渣滓重则湛一隐。不能呈露而显行焉尔。虽曰同得此湛一。大小偏全。有万不同。此所以为一本万殊者也。气也如此理也如此心也亦如此。器亦道道亦器。大小大分明矛盾云云。有未可晓。道心过不及。人或有如此看者。每怪之矣。不谓贤者之见亦然也。此不待多言。道心若果有过不及则朱子何故但曰人心听命于道心。又曰守其本心之正而不离。而不复就道心为拣别之论耶。若听命于不中之道心。守其不中之本心。则岂不害理乎。下段致曲云云。鄙见与来意不甚相远。盖有诚与至诚。诚则一也。积累纯熟。意象功用。自不同矣。拨忙臆对。想多不中。望须驳教之。

答罗生尚信戊子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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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曰夷齐都不是庸了。其释庸字曰依本分。不为怪异之事。夷齐所为。是忠君之事。岂不是本分。岂不是庸乎。

朱子以汤武放伐为庸为当然。则夷齐之不是庸不是依本分。自在其中耶。

答金生德养丙申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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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男子三十而有室。女子二十而嫁。其年之参差。何其太过也。

男未三十则无以为人父。女过二十则生育失时。此先王所以以是为中制者也。郑康成曰二三。天地相承覆之数。语亦有据。

凡内外鸡初鸣。各从其事。此乃治家之节。而列于事亲之书者何也。

易曰家人有严君。父母之谓。若知此义则无此疑矣。

昏礼之挚。必以雁何也。

乘墨车服爵弁𫄸裳则挚亦用雁。固其宜也。郑康成云取其顺阴阳往来。亦一义也。

取妇之家三日不举乐。思嗣亲也。若父母俱庆则取子妇者。可以举乐欤。

与下章昏礼不贺同义。不系亲之存否。

高柴之不径不窦。守经无权。反是失中之事。而编于训蒙之书何也。

律之以十分道理。虽若有过当者。然其执守坚定。确然不可夺之节则正可为学者法。此与前日所言是非利害之说同。愿更入思。

答朴生光默丙申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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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有一孀死。有祖舅主之。而只有数岁女子子。或云既无服丧三年者。则宜行期年之制云云。

所询礼疑谨悉。丧服小记大功者主人之丧。有三年者则必为之再祭。注三年者。谓妻若子幼少。盖子虽幼少。不能服丧。系是当为三年者。故亦为之练祥也。所谓子则似无别于男女矣。未知如何。

答或人辛酉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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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书牍之间。必自言其功程节度造诣深浅。虽或近于自夸。不以为嫌。观于朱先生文字可见矣。盖如此然后可以交证互验。有流通鼓发之味。而相观之益。无间于合席也。今来谕一味谦退。无所槩示何也。愿自今绝去边幅意态。凡于日用工夫。文字疑晦。动辄相示。不惮烦复。有若自唱而自和者。即未论讲磨所得。其气像之和畅。意味之活络。必有长得一格于不知不觉之中者矣。老兄天资弘毅。工夫纯笃。区区爱慕。盖不寻常。而独其敛蓄太过。䂓模未广。或恐有违于圣贤虚明应物大中至正之法门。而非所以进于日新也。是以辄敢言之。此非独圣周之言。实朋友之所共知而欲言者也。亦非但书牍一事而已也。唯在贤者融会而推通之耳。如何如何。圣周春来。连读仪礼。间又诵习庸学。自数昨始诵系辞。盖以仪礼为主。而兼习旧业。庸学才讫功。故承以系辞。更五六日系辞可讫。欲诵鲁论耳。于知见上不无寸进之可言。而但于日用间存养省察之实。而未有田地可据。毕竟些少所得。不过为口耳之资而已。每中夜以思。不觉其凛然寒心也。不知老兄何以教之也。

答或人乙丑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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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者丧者不祭则上自斩衰。下至缌麻。凡有服者皆当废祭矣。然张朱以来诸先生。既以古今异宜。病其难行。裁酌立教。至栗谷先生。又以期大功葬后。缌小功成服后。皆祭如平时。但不受胙。定为中制。而著之于击蒙要诀。已成举世通行之典礼。则所生父母之丧。亦当同入于期服中矣。盖既厌于大宗。而降其服使同于伯叔父母。则其重宗祀抑私亲之义。可谓截然矣。今若一准古礼。无论服之轻重。一倂废祭。则固无可言矣。若谓所生父母之丧。与他期服有异。而特然废祭。至于期年之久。恐非圣人之意也。此等处只当以服为断。心哀之义。却恐用不得也。

与或人丁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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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祖祔食。固礼之正。然今人多为事势所碍。殇与无后之主。率皆奉安于亲者之私室。殊非礼意。然举世皆然。已成俗礼。则不得不就此而为之节文。使可得以通行。亦在所不已者也。夫以古礼言之。禴祠烝尝之外。更无所谓祭者。夫奉其主。将以祭之。今曰既不祔祖庙。不可行时享云尔。则是徒藏其主而不为之祭也。此果何说乎。盖违礼之失。在于不祔祖庙。而私奉其主耳。初不关于时享行否也。既曰私奉无甚害。则时享亦自在其中。奉主与祭。不可分看。藉曰时享决不可行。则是私奉决不可为。如斯而已。今许其私奉而不许其时享。则不几于半上落下乎。盖时享者。只是象生人馈食之义。别无重大难行者。曾子问及小记注。有无庙者为𫮃祭之之文。此又可为不从祖而专享之证。但其祭之之仪。与成丧大不同。不可不熟讲而审处之耳。

更按伊川先生曰。下殇之祭。父母主之。终父母之身。中殇之祭。兄弟主之。终兄弟之身。上殇之祭。兄弟之子主之。终兄弟之子之身。成人无后者。兄弟之孙主之。亦终其身。此又皆不从祖而专享之证也。又曰家必有庙。庙必有主。月朔必荐新。时祭用仲月。注旁亲无后者。祭之别位。遗书本文别位下。又有殇亦各祭四字。以此段观之。其所谓祭。非单指忌祭又明矣。

所谓别位各祭云者。语意与祔食。终觉不同。想伊川于班祔一节。未及理会。或以为难行而自义起之也。接服一款。或者之意。盖以为此不过继父未卒之服而已。与承重事体不同。父亡则子固当接其残月。而姑在则妇安有可继之服云尔。此说似有意思。而不服终觉未安。

曾子问所祭于死者无服则祭云者。只明其主祭者虽有缌服。须是本宗缌。于祖考有服然后方可以废祭。若是外亲之缌。于祖考无服则己虽有服。却不得废云耳。初不论己无服而所祭有服则当废与否也。盖若归重于所祭则葛藤太远。无有了期。其所废奚特十一而已哉。然则所祭虽有大功之丧。主祭者既无服则如礼设行。恐无所嫌也。奔所生父母之丧。服色只当用齐衰之制。初终变服。齐衰用白巾。则今亦仿此为之。或不至甚悖否。

答或人戊辰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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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祭祝文有无。按士虞礼迎尸之前。有飨神辞。即下记所谓敢用洁牲刚鬣云云者也。尸入后又有劝强尸之辞。即所谓圭为而哀荐者也。特牲亦然。无尸则祝。祝卒即飨神辞后。主人即哭出复位。无中间许多事。然则无尸之祭。虽无劝强尸之祝。而其有飨神之祝则审矣。虞祭既然则忌祭何独异乎。阖门则又正是祭殇之礼。士虞特牲阳厌时。虽亦有阖户之节。但不如殇祭之详备。曾子问云云。当与士虞礼无尸一段参看。无论阳厌阴厌。皆当有阖门无疑也。家礼祔位三献云云。初献条。既曰酌献如仪。亚献终献。又皆曰分献如初。所谓分献者。岂非初献条分诣献酌者乎。今以为家礼本文未有此意者。恐或失于照勘。但愚前书中祭酒云云则有未可知耳。大抵鄙意家礼既如此则遵而行之。固亦不为无据。但古礼则隆杀判异。深有意义。而金友所引朱子说。又与家礼不同。恐是晩年所行。今拟时祭则依朱子此说行之。而虞卒忌祭之类则略仿士虞礼进馔奠爵后读祝。祝毕哭止阖门。而祭酒从献玄酒告利成等事。一切刊去。炙亦同进于进馔时。则酌古通今。似为得宜。降神本天子诸侯之礼。今士大夫皆行之。已是僭。而于祔位则尤似未安。但行之已久。不敢轻议。且士虞礼祭于苴一节。似有此意。而亦无论有尸无尸皆有之。则存之亦不至大害耶。未知如何。前书就从家礼者言之。而未及详言此曲折。想或未悉区区之本意也。抑又有一说。时祭祔位。只是统于正位。则正位三献而祔位亦从而三献者。似合于从祖祔食之义。家礼之意。无乃或出于此耶。若然虞忌等祭。不可援此为三献之证。而仪礼家礼本无所异否。顷议出继者之子又为出继则不可再降者。正见尤翁集。自幸鄙见之不谬也。

吉祭时新主位当西向云云。

古者三年丧毕。将致新死者之主于庙。而迁其庙之远主。则于是乎合新旧主而祭之于太祖之庙。以审其昭穆焉。即所谓吉禘者也。见春秋注。夫既曰审其昭穆。则新主之当列于昭穆之位亦明矣。盖如此而后。乃可以审其世数。亦可以审其孰为当迁。而新主之入于何庙也。及其祭毕而还主也。遂奉远主归于夹室。南庙迁于北庙。新主入于南庙。见横渠及朱子说。而昭穆于是乎定焉。备要所谓以次递升。新主亦入正位者。正以祭前之祔于祖龛。对祭后之𬯀入正龛而言也。非谓祭时尚在西向之位。而祭讫始入正位也。今曰祭时仍旧西向。则合祭之设。重在于致新主。而却下从祔食之列。其何以别于殇与无后者之祭。而乌在夫审昭穆之义也。且既为祔位则其将无尸而无祝乎。苟曰不然。又安有祔位而有尸祝者乎。祔位之中。如有尊于新位者。则其设位上下。又当如何。其祔于新位者则又将为祔之祔乎。凡此诸节。皆未得其所安。若谓虽非祔位。姑且西向云尔。则又恐为半上落下之归也。且所谓西向之位。亦是今礼耳。若以古礼而言则将于左昭右穆之外。别设一位。而其所设之处。祭之之仪。又当如何而可也。至于或者所谓庙中行祀云云。亦恐有未然者。夫庙中行祀。亦岂行于龛中耶。如此则不成合祭。则不得不设位于前堂而奉主就之。此与行于正寝者何异乎。大抵来谕以南向为疑者。为有五庙之嫌耳。然而其所以祭之。乃所以迁之。则暂时合享。恐不必为嫌也。

冠礼拘于事势。就支子家行之云云。

古礼冠婚。皆受诸祢庙者。实有深意。今虽不敢遽舍家礼而从之。然继高祖之宗有故则依古礼直行于祢庙。而使其亲父兄主之。恐为直截而无碍也。未知如何。

士虞记䟽阴厌阳厌无阖牖户之事云云。

有尸者阴厌时无阖牖户之事。故阳厌可以阖牖户而无亵渎之患矣。无尸则阴厌既阖牖户。若更设馔于西北隅。而又阖牖户。则是为重阖牖户。而亵不可为也。盖经文阳厌有阖牖户一节。故郑下重闭字。今䟽谓阴厌阳厌皆无阖牖户之事。则重闭字说不著矣。大抵阖牖户有二。如士虞经记等所云。馈食亦然。是飨神之意也。士昏礼奠菜妇出而祝阖牖户。则事毕故阖户而出也。是以郑于彼则只释以无事则闭。于此则以或者远人释之。其意可见。唯记中详言启户之节而经无之。启户。似在送宾后撤馔时。故䟽家不察而云耳。

埋主子孙墓边。

朱子所谓埋于始祖墓边者。盖出祧主藏于太祖夹室之意。今若埋于子孙墓边。则正朱子所讥下藏于子孙夹室者也。恐甚未安。虽非始祖。若是祖先墓则似或无妨。

埋主卧安坐安。

坐卧无甚得失。而卧安似胜耶。拜辞一节。尤翁集有之。遵行恐当。哭则不可。

为人后者为所后父私亲。有服无服。

据仪礼家礼。为所后者之亲皆若子。则父之私亲。乌可以无服乎。恐当一用从父降一等之例矣。盖先观所后父与亲生父同与不同。则其处之似无难矣。为父之私亲降一等。见经礼问答答朴受汝及骊阳书矣。且有一说。礼为所后者妻之父母昆弟侄。皆服若子。夫以大义言之。为人后者后大宗也。于其所后者妻之私亲。岂有为后之义也。但既为是母之子。不得不从于母而服其私亲耳。此似徒从。而为属从者。正所谓若子也。外亲犹然。况于所后者私亲。以恩则父之所生也。以名则从祖祖父母也。恶得不从于父而服其服乎。

答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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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年鄙宗家绝嗣。宗兄丧毕后。久未行改题之礼。屡年后始取从兄子四岁儿为后。即出立案。行吉祭。今此所示。正与鄙宗事同。虽幼即为立后。行改题。恐得之。若以稚儿立案为难而不为立后。则势将姑以第三子摄祀。而改题则非所可论矣。祭时不必每每以摄祀之意告之。定为摄主之后。因朔望参。或别设酒果。以未及立后。姑以某摄祀之意措辞以告。而祭时祝辞则直云子某孙某敢昭告云云。而行三献可矣。未知如何。

禫值正祭之月则不待逾月而行吉祭。乃以三年废祭之馀。以正祭为急而然也。若支子母先亡而父丧则正祭无为急之患。禫月虽值仲月。逾月而行吉祭可乎。

虽非宗子之家。父丧已毕。正祭岂不急乎。

答或人丁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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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灵洞彻。万理灿然。此正是本地风光。而来谕所谓真际实境。亦指是耳。必须齐头博约。铢积寸进。全体大用。昭晰无馀。然后如是。而未发方可谓天光云影。方可谓八窗玲珑。不然而徒守依俙影象。依旧是空壳子耳。是故愚每以为圣人众人之未发境界则同。而死活有异。来谕似欲从一角头直蹴到江汉秋阳。无乃于儒释分界。犹有未彻者耶。窃覸盛意。非不洒脱。但恐下鉴空衡平字不得。未知日省之功。时或及此否。区区愿姑舍漆园。以深渊薄冰。代野马呼吸。取夫子答子贡莫知子之问。熟读详玩。自然心君安泰。意味深长。曰明曰朝。无往而非子云尧夫矣。如何如何。

与或人己丑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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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一味吟病。室忧亦进退。日事愁挠。书课作辍无常。如是而其能凝道乎。知亦知不彻。行亦行不到。少时见朱子六十。自言今年方无疑妄意。若到此时。亦或望此地位。今只依旧坐在胶漆盆中。人鬼关头。而所谓六十。只馀八九朔耳。每一念之。自不觉喟然也。然此八九朔内。无或有超凡入圣之阶耶。思之至此。又不觉发笑。想兄览此。亦为之喷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