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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氏日抄 (四库全书本)/全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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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氏日抄 全览1 全览2


  钦定四库全书      子部一
  黄氏日抄        儒家类
  提要
  等谨案黄氏日抄九十四卷宋黄震撰震有古今纪要已著录是书本九十七卷凡读经者三十卷读三传及孔氏书者各一卷读诸儒书者十三卷读史者五卷读杂史读诸子者各四卷读文集者十卷计六十八卷皆论古人其六十九卷以下凡奏札申明公移讲义策问书记序跋启祝文祭文行状墓志著录者计二十九卷皆所自作之文其中八十一卷八十九卷九十二卷原本并缺其存者实九十四卷也震与杨简同乡里简为陆氏学震则自为朱氏学不相附和是编以所读诸书随笔札记而断以己意有仅摘切要数语者有不摘一语而但存标目者并有不存标目而采录一两字者大旨于学问则力排佛老由陆九渊张九成以上溯杨时谢良佐皆议其杂禅虽朱子校正阴符经参同契亦不能无疑于治术则排功利诋王安石甚力虽朱子谓周礼可致太平亦不敢遽信其他解说经义或引诸家以翼朱子或舎朱子而取诸家亦不坚持门户之见盖震之学朱一如朱之学程反复发明务求其是非中无所得而徒假借声价者也乾隆四十五年十月恭校上
  总纂官纪昀陆锡熊孙士毅
  总 校 官陆 费 墀






  钦定四库全书卷
  黄氏日抄卷一      宋 黄震 撰读孝经
  汉兴河间人颜芝之子得孝经十八章是为今文孝经鲁恭王坏孔子屋壁得孝经二十二章是为古文孝经郑康成诸儒主今文孔安国马融主古文而今文独行唐明皇诏议二家孰从刘知几谓宜行古文诸儒争之卒亦行今文明皇自注孝经遂用今文十八章者为定本我朝司马温公在秘阁始专主古文孝经作为指解而上之至以世俗信伪疑真为言愚按孝经一耳古文今文特所传微有不同如首章今文云仲尼居曾子侍古文则云仲尼闲居曾子侍坐今文云子曰先王有至德要道古文则云子曰参先王有至德要道今文云夫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古文则云夫孝德之本教之所由生文之或增或减不过如此于大义固无不同至于分章之多寡今文三才章其政不严而治与先王见教之可以化民通为一章古文则分为二章今文圣治章第九其所因者本也与父子之道天性通为一章古文亦分为二章不爱其亲而爱他人者古文又分为一章章句之分合率不过如此于大义亦无不同古文又云闺门之内具礼矣乎严父严兄妻子臣妾犹百姓徒役也此二十二字今文全无之而古文自为一章与前之分章者三共增为二十二所异者又不过如此非今文与古文各为一书也若以今文为伪而必以古文为真恐未必然至晦庵朱先生因衡山胡侍郎及玉山汪端明之言就古文孝经作孝经刊误以天子至庶人五章皆去子曰与引诗云之语而并五章为一章云疑所谓孝经者本文止如此而指此为经其馀则移置次第而名之为传并刊其用他书窜入者如孝天之经地之义至因地之义为春秋左氏传载子太叔为赵简子道子产之言如以顺则逆以下为左氏传所载季文子北宫文子之言如进思尽忠退思补过亦左传所载士贞子之言遂以孝经为出于汉初左氏传未盛行之前且云不知何世何人为之凡系先儒考孝经之异同如此愚按孝经视论语虽有衍文其每章引诗为断虽与刘向说苑新序列女传文法相类而孝为百行之本孔门发明孝之为义自是万世学者所当拳拳服膺他皆文义之细而不容不考至晦庵疏剔了然矣严父配天一章晦庵谓孝之所以为大者本自有亲切处使为人臣子者皆有今将之心反陷于大不孝此非天下通训而戒学者详之其义为尤精愚按中庸以追王大王王季为达孝亦与此章严父配天之孝同旨古人发言义各有主学者宜审所躬行焉若夫推其事之至极至于非其分之当言如晦庵所云者则不可不知也今将事见公羊传昭元年














  黄氏日抄卷一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二      宋 黄震 撰读论语
  圣人言语简易而义理涵蓄无穷凡人自通文义以上读之无不犂然有当于心者读之愈久则其味愈深程子所谓有不知手舞足蹈但以言语解著意便不足此说尽之矣故汉唐诸儒不过诂训以释文义而未尝敢赞一辞自本朝讲明理学脱去诂训其说虽远过汉唐而不善学者求之过高从而増衍新说不特意味反浅而失之远者或有矣至晦庵为集注复祖诂训先明字义使本文坦然易知而后择先儒议论之精者一二语附之以发其指要诸说不同恐疑误后学者又为或问以辨之我辈何幸乃获蒙成敬受熟诵体之躬行庶不负先儒拳拳之意耳近世辟晦庵字义者固不屑事此其尊而慕之者又争欲以注解名家浩浩长篇多自为之辞于经渐相远甚者或凿为新奇反欲求胜岂理固无穷耶震自幼蒙先父之教常读晦庵论语长师宗谕王贯道先生见其朝夕议论常不出晦庵论语谓晦庵读尽古今注解自音而训自训而义自一字而一句自一句而一章以至言外之意透彻无碍莹然在心如琉璃然方敢下笔一字未透即云未详震自此益信受诵读但知喜悦而不能宣诸口今年逾六十遗忘是惧官所窃暇复读而间记集注或问偶合参考及他说不同者一二以求长者之教馀则尽在集注矣
  学而篇
  学而时习章
  近世有石赓学于晦庵门人李闳祖作四书疑义谓晦庵注此章学之为言效也人性皆善而觉有先后为有病必言气禀有清浊故质有昏明而觉有先后愚谓此于文字上生枝节实则觉有先后则清浊昏明者已在其中矣晦庵折衷诸家而归之简净读集注者何必更以求多为哉若陆象山尝谓论语有无头柄底说话如学而时习之不知时习者何事及其门人杨慈湖又改时习为不习其说不知何如要之学者且当尊信吾圣人之训
  有子孝弟章
  按论语首章言学次章即言孝弟圣门之教人莫切于孝弟矣此章象山斥其为支离固不可知程子言为仁以孝弟为本论性则以仁为孝弟之本性中只有仁义礼智曷尝有孝弟来其说性尤精而性中曷尝有孝弟之语后觉乍见亦或以为疑盖实则父子之道天性而其说微觉求多于本文之外也晦庵或问中云孝弟则固仁之发而最亲者此语为婉而切似当收置集注使学者知孝即仁之事而仁即性之有可也因尝思理一而已圣贤发明则愈久愈备大舜时止说克谐以孝未曾说仁汤时方说仁乃与宽对说孔子说仁又多与智对说至孟子方说仁义礼智四者而理益大备程子谓曷尝有孝弟盖以孟子之说释有子之说尔要之有子时未有四者之说亦未专主于说性孝弟为仁之本理脉固自浑融且孟子虽分仁义礼智为四端他日又尝谓仁之实事亲是也圣贤立论惟理是务亦未尝拘一端其言仁义亦未尝不根于孝弟故孔子尝曰夫言岂一端而已夫各有所当也
  曾子三省章
  集注首载尹氏曰曾子守约故动必求诸身语意已足矣次载谢氏曰诸子之学皆出于圣人其后愈远而愈失其真独曾子之学专用心于内惜其嘉言善行不尽传窃意用心于内者无形动求诸身躬行也其所指之一虚一实已不同盖心所以具万理而应万事正其心者正欲施之治国平天下孔门未有专用心于内之说也用心于内近世禅学之说耳后有象山因谓曾子之学是里面出来其学不传诸子是外面入去今传于世皆外入之学非孔子之真遂于论语之外自称得不传之学凡皆源于谢氏之说此说今视晦庵殊不侔使晦庵集注于今日谢氏之说不知亦收载否二说虽集注所并收然不可不考其异
  入孝出弟章
  晦庵于或问载苏氏之说云今之教人者引之极高示之极深教者未必能学者未必信务以诞相胜风俗之坏必自此始夫晦庵岂不悟苏氏此语之为讥伊川哉而载之或问其惩伊川门人之弊欤
  三年无改章
  晦庵于集注取尹氏之说曰如其道终身无改可也如其非道何待三年三年无改者孝子之心有所不忍故也次取游氏之说曰三年无改亦在所当改而可以未改耳其于或问则断以尹氏得用心之本游氏得制事之宜又设或问曰必若尹游之说则夫子之言得无有所不尽者乎盖不可改则终身不改固不待言其不可以待三年又非常之事不可以预言矣此又晦庵足尹游之说而完其义者也愚按尹游二说皆因礼有三年之丧而释三年为亲丧之三年因孟庄子不改父之臣与父之政而释不改为亲没三年之间不改其行事窃意此章本意本不为亲没而发特三年字与不改字与它处说人子居丧事偶同耳夫人子于其父之道谁不知体之而持久为难父在之时隐于志者三年无改其道父殁之后见于行者三年无改其道则其拳拳于亲而不敢违始为可知耳三年者槩言其久似与颜子三月不违仁语脉相近且夫子既明举父在与父殁两事而言则非独指居丧而言也明言于父之道又非独指其居丧行事而言也必如古者之说徒主其三年之文而不暇顾其父在之文矣三年有成三年大比三年成都三年视敬业乐群皆要久而言岂徒三年之丧称三年哉而必以三年为居丧耶
  知和而和章
  本意不过礼以和为贵和又当以礼节之耳范氏以知和而和属之乐而晦庵取焉礼乐虽相关但恐于本文有添
  因不失其亲章
  集注以为所依者不失其可亲之人则亦可宗而主之矣是一章三节各自为义也或问以为因上二者而不失其所亲则为可宗则下一节承上二节而言也恐不若集注为径然此一节终觉未易晓先师王宗谕贯道尝讲此章云宗者人所取为宗师宜超然卓立之人也因者因仍于古而非自立者也惟因而不失其可亲之人则源流既正亦可宗之也此语似于集注有发
  为政篇
  民免无耻章
  集注谓茍免刑罚而无所羞耻或问谓范吕谢尹氏皆以茍免为言殊失文意盖所谓免正以其革面而不敢为非真有免为罪戾耳岂冒犯不义以至于犯上作乱而脱漏宪网以幸免于刑诛之谓哉愚按二说似微不同实则经文惟言免字晦庵言茍免字以发之恐后学看茍字粗浅故于或问再发以足之此等似当入集注
  十五志学章
  程子谓孔子自言进德之序如此此语尽之矣诸儒议论叠出皆因待圣人过高谓圣人不待学故也然圣人亦与人同耳晦庵断以非心实自圣而姑为是退托此语尤有味而学者宜知所勉矣
  攻乎异端章
  孔子本意似不过戒学者它用其心耳后有孟子辟杨墨为异端而近世佛氏之害尤甚世亦以异端目之凡程门之为佛学者遂阴讳其说而曲为回护至以攻为攻击而以孔子为不攻异端然孔子时未有此议论说者自不必以后世之事反上释古人之言诸君子又何必因异端之字与今偶同而回护至此耶
  举直错枉章
  举直错枉而民服词义晓然自不待注所不可晓者诸字耳两语交互归宿正在诸字若单云举直错枉舍诸字不言则不可耳今集注以诸字作众字说如诸侯之诸是云众枉众直也然晚学亦未易晓或疑诸者助辞即之于二字之连声错者置也如贾谊置诸安处则安之类错诸者犹云举而加之也举直者而置之于枉者之上是君子在位小人在野此民所以服或举枉者而置之于直者之上是小人得志君子失位此民所以不服庶几此章两下相形之意方明未知然否若如旧说则举者用也错者不用也二字相背若如今说则举者举斯加彼之举也错者置之于此之名也二字相因其义训皆不同矣
  八佾篇
  君子无争章
  辞义晓然本无可注近世立高论者回护争字其说杂然晦庵本注疏旧说射礼为证其说始平于是知好议论而忽注疏者可戒也
  使民战栗章
  苏氏谓公与宰我谋诛三桓而为隐辞以相语有以问尹氏者尹氏艴然曰说经而欲新奇何所不至矣此论最于说经有益闻者当戒
  胡氏因郊社之文以社为祭地之礼晦庵曰未可知也然其言有据存而考之可也愚谓社固祭地也然所祭指吐生百谷之土与稷为比则举地之一而言之自王社以下皆然故春祈秋报皆于社焉若王者父天母地之大祭全举地而言恐又不止此社而已
  三归
  集注云三归台名事见说苑而或问载旧说妇人谓嫁曰归三归云者一娶三姓而备九女如诸侯之制也愚按说苑谓管氏避得民而作三归殆如萧何田宅自污之类想大为之台故言非俭而台以处三归之妇人故以为名欤
  反坫
  郑注谓坫在两楹之间反爵其上按今世释奠反爵乃以四方板而圆坎其中或云此反坫之馀制然坫字从土而云在两楹间岂常设之者欤按郊特牲台门而旅树反坫杂记旅树而反坫郑氏亦以树为屏以反坫为反爵之地然内则载阁食之制云士于坫明堂位载朝会之制云反坫出尊崇坫康圭士虞礼载苴茅之制云僎于西坫上是则累土而为之者皆可名坫而坫亦有高卑东西之不同非必反爵之处也如台门而旅树反坫当是立反坫于台门之内如今行在所之骐骥院牛羊司与凡营垒多于台门内立土墙之类欤郑氏之释反坫皆本论语其指坫为反爵皆本好之一字意两君之好为饮酒故云耳然以坫之反为爵之反似异于经文又按汲冢周书云乃立五宫咸有四阿反坫注云反坫外向室也则反坫又非反爵之地反主坫言非主爵言也反殆向外之名坫殆别设大门屏之名岂两君之好必欲容其仪卫之众而为此外向之室欤世远不可知若据郊特牲以反坫与台门相联汲冢书以反坫与四阿相联则论语以反坫与树塞门相联恐均为宫室僭侈之事
  里仁篇
  里仁为美章
  注以焉得知为失其是非之本心理固如此但本文自明白此语恐觉微重耳
  安仁利仁章
  谢氏谓仁者心无内外远近精粗之间非有所存而自不亡窃疑此佛氏心学之说若夫子本旨不过谓仁者安仁与仁为一耳又谓知者未能无意窃疑此亦佛氏绝意念之说若夫子本意不过谓知者知仁之为美慕而行之耳异端之说皆从庄子寓言死灰其心一语来近世诸儒或慕其高而言之然人决不能无心心决不能无意心是活物凡动处皆是意特意有美恶耳虽仁者安仁此心亦何尝不流行哉于吾夫子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可知矣
  无适无莫章
  君子于天下无必欲为之心亦无必不为之心惟义是从而已此本旨也无此两者惟有义耳谢氏谓于无可无不可之间有义存焉则于两者之间参酌其义又是一意与经旨微不同
  吾道一以贯章
  圣人之道泛应曲当无非此理故曰一以贯之忠以尽已恕以及人则此道之所以泛应曲当而能一以贯之者也异端借一贯之字以证不二之说近或推之愈高谓道本自一不必言贯此固非后学所敢言诸儒疑一贯之道大而忠恕不足以当之至有天人体用等辨恐亦不若平心只味本文也
  公治长篇
  乘桴浮海章
  程子谓浮海之叹伤天下之无贤君晦庵于集注录之于或问言其未尽善因知经旨之本明白者不必赘辞也当从或问
  非尔所及章
  诸说以仁字总罩一章之意因而说仁恕不同于本文似不曾解窃意理虽一定而人情不齐在已者可勉在人者不可强我欲无加诸人可能也欲人之无加诸我不可必也故以为非尔所及耳故夫子言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尽其在已而已大学言所恶于上勿施于下以至左右前后皆然亦尽其在已而已必欲强人之我若而彼此皆平则岂可得哉姑志所疑以俟请问
  性与天道章
  子贡明言不可得而闻诸儒反谓其得闻而叹美岂本朝专言性与天道故自主其说如此耶要之子贡之言正今日学者所当退而自省也
  令尹子文注云斗糓於菟
  石赓云糓本作□乳也借作糓
  雍也篇
  居敬行简章
  集注云伯子盖太简者而仲弓疑夫子之过许盖未喻夫子可字之意而其所言之理有默契焉者故夫子然之或问云夫子虽不正言其居简之失而所谓可者固有未尽善之意矣仲弓乃能默契圣人之微旨而分别夫居敬居简之不同夫子所以深许之也愚按二说皆出晦庵而不同恐当从或问之说
  孟之反不伐章
  集注载谢氏称孟之反无欲上人之心及孟之反可法之语或问以谢氏为过且云恐非夫子之意夫释经亦顺其本旨而已合参或问之说
  祝𬶍宋朝章
  范氏说无𬶍之佞而独有朝之美协于不有至而有之文晦庵以巧言令色不得分轻重而去其说且以无虐惸独而畏高明比此句之句法然书云无者总为禁止之辞虐惸独而畏高明是一句而平下两事两事相比也此句不有祝𬶍之佞而有宋朝之美相反者是一句而兼下两事两事相反也句法似亦不类如以辨佞为尤足以茍免乱世而宋朝自然之美色与人为之令色亦不同则范氏分轻重之说恐亦自通学者更详之
  何莫由斯道章
  洪氏将何字少歇而以人莫能由斯道晦庵独取之盖云世之不由于道者不少也程氏等说谓人何能不由斯道若曰日用常行者皆道也盖众说说得道字轻指天下之道也故以为莫不由之洪说说得道字重指道之践履于身者也故以为莫能由之恐合参考
  人之生也直章
  集注独取明道云生理本直罔不直也而亦生者幸而免尔或问则尽辨伊川以下诸说为未然愚意罔对人而言盖罔罔然不知所以为人者也幸而免对生也直而言盖侥幸茍免不能直者也人之生也直而已罔之生也不能直幸免而已幸而免者低回委曲茍全其生者也
  述而篇
  子所雅言章
  程曰若性与天道则有不可得而闻者要在默而识之也愚按本文未尝及此
  怪力乱神章
  以怪力乱非理之正而别指鬼神为造化之迹非不正是一律而分轻重然载谢氏之说谓语常不语怪语德不语力语治不语乱语人不语神一体平说尤于经文协也
  泰伯篇
  泰伯至德章
  观三以天下让之说则商德日衰周德日兴太王父子兄弟□晓然知天命人心之有归预视天下为周之将有矣书称太王肇基王迹诗称至于太王实始剪商与夫子之言皆合至欧阳公作泰誓论始为周人追讳其事窃意圣人明白洞达初无可讳者故晦庵集注惟直述其事或问于三让亦姑举礼辞固辞终辞而不敢质其说盖三辞乃饮食赐予之事故晦庵不敢确言以为三让天下之说三让事见下○或问有疑泰伯父死不赴伤毁发肤皆非贤者之事晦庵辨以太王之欲立贤子圣孙为其道足以济天下而非有憎爱之间利欲之私也是以泰伯去之而不为狷王季受之而不为贪父死不赴伤毁发肤而不为不孝使泰伯而不有以深自绝焉则亦何以必致国于王季而安其位哉愚按王充论衡谓泰伯知太王欲立王季入吴采药断发文身以随吴俗太王薨泰伯还王季再让泰伯不听三让曰吾之吴越吴越之俗断发文身吾刑馀之人不可以为宗庙社稷主王季始知其不可而受之此其所载颇详且与吾夫子三以天下让之说合可以破或者信史书言泰伯父死不赴之疑或问又载苏黄门谓子夏言泰伯端委以治吴则未尝断发文身愚按黄门作古史专据左传以辟史记然世远安知此是而彼非耶今其主左传谓至仲雍而后断发文身则惑矣泰伯仲雍始入吴而断发文身者随其俗也泰伯果端委于其先矣仲雍继之为君而方断发文身岂人情耶且断发文身者始入吴之事也端委而治者吴人尊信之后泰伯君吴之事也发虽尝断何妨复长身虽尝文何妨被衣两义固不相害也其始随俗及得位则临之以礼理固然也若谓泰伯端委至仲雍继位而后断发文身是谓仲雍不肖也为君而不肖者有矣未有下同庶民者也且时仲雍已老矣发星星何可断身黑者何可文耶
  子罕篇
  子罕言利章
  集注惟载程氏之言曰计利则害义命之理微仁之道大故皆罕言愚按自孟子不言利世以利为不美字而此章以利与命仁并言故世疑之惟或问中晦庵言利者义之和全于义则利自至若多言利则人不知义而反害于利矣命者天之令修已以俟然后可以立命若多言命则人事不修而反害于命矣仁者性之德必忠信笃敬克己复礼然后能至若多言仁则学者凭虚躐等而反害于仁矣三者皆理之正不可以不言而忧深虑远又不可以多言也此言似合入集注可免世俗分轻重美恶之疑
  鄙夫空空章
  或问谓空空指鄙夫而言此语合入集注盖集注未尝明言空空指谁
  先进篇
  先进于礼乐章
  晦庵以先进为前辈野人为郊外之民后进为后辈君子为士大夫此甚平实引程子曰先进于礼乐文质得宜今反谓之质朴而以为野人愚谓若以先进为朝廷邦国行礼乐之人则宜如程子宛转其说若泛言前一辈人而于礼乐亦止泛言于礼乐之事则程子之说视本文为有添矣或止云先辈质朴故于礼乐之事犹野人也则与晦庵叶
  子路曾晳冉有公西华侍坐章
  四子侍坐而夫子启以如或知尔则何以哉盖试言其用于世当何如也三子皆言为国之事皆答问之正也曾晳孔门之狂者也无意于世者也故自言其潇洒之趣此非答问之正也夫子以行道救世为心而时不我予方与二三子私相讲明于寂寞之滨乃忽闻曾晳浴沂咏而归之言若有触其浮海居夷之云者故不觉喟然而叹盖其意之所感者深矣所与虽点而所以叹者岂惟与点哉继答曾晳之问则力道三子之美夫子岂以忘世自乐为贤独与点而不与三子者哉后世谈虚好高之习胜不原夫子喟叹之本旨不详本章所载之始末单摭与点数语而张皇之遗落世事指为道妙甚至谢上蔡以曾晳想像之言为实有暮春浴沂之事云三子为曾晳独对春风冷眼看破但欲推之使高而不知陷于谈禅是盖学于程子而失之者也程子曰子路冉有公西华言志自是实事此正论也又曰孔子与点盖与圣人之志同便是尧舜气象此语微过于形容上蔡因之而遂失也曾晳岂能与尧舜易地皆然哉至若谓曾晳狂者也未必能为圣人之事而能知夫子之志遂以浴沂咏归之乐指为老安少怀之志曾晳与夫子又岂若是其班哉窃意他日使二三子盍各言尔志此泛言所志非指出仕之事也今此四子侍坐而告以如或知尔则何以哉此专指出仕之事而非泛使之言志也老安少怀之志天覆地载之心也适人之适者也浴沂咏归之乐吟风弄月之趣也自适其适者也曾晳固未得与尧舜比岂得与夫子比而形容之过如此亦合于其分量而审之矣
  颜渊篇
  颜渊问仁章
  注云为仁者所以全其心之德也愚按此章前曰克己复礼为仁后曰为仁由已此注恐指为仁由已之为仁耳盖以语脉而详之克己复礼为仁云克己复礼即所为仁为非用力之字若为仁由已则为乃用力之字语虽相似而脉则不同也要之为仁之工夫即是上文克己复礼盍更详之
  惜乎夫子之说君子章
  注云谓棘子成之言乃君子之意愚按上文棘子成曰君子质而已矣故子贡指其说君子恐非其所言别有君子之意也合审
  子路篇
  仲弓问政章
  程子谓仲弓问焉知贤才而举之子曰举尔所知尔所不知人其舍诸便见仲弓与圣人用心之小大推此义则一心可以兴邦一心可以丧邦只在公私之间耳愚按仲弓正问举才之方而孔子教之耳程子岂意其不欲举才而推其弊至此欤范氏曰失此三者不可以为季氏宰况天下乎恐亦衍文
  宪问篇
  霸诸侯
  注云霸与伯同长也愚意天下之主谓之王诸侯之长谓之伯此指其定位而名也以德方兴而为天下所归则王平声声转而为王去声王政不纲而诸侯之长自整齐其诸侯则伯声转而为霸皆有为之称也正音为静字转声为动字
  商周之初诸侯犹未强大故有德易以兴周衰诸侯强大地丑德齐莫能相一管仲辅齐仅能以智力总率之使之尊周攘夷其济世之功亦不少故夫子称之若孟子之言则又存万世之常道
  孔子沐浴而朝章
  胡氏曰仲尼此举先发后闻可也愚谓孔子于义尽矣此事果可先发后闻则夫子亦为之矣不待胡氏发其所不及也此言似不必附集注
  卫灵公篇
  有教无类章
  注专主变化气类愚恐夫子与进互童孟子来者不拒之意皆在其中也
  季氏篇
  季氏将伐颛臾章
  集注云远人谓颛臾分崩离析谓四分公室家臣屡叛或问载苏氏考究定公十年子路为季氏宰哀公十一年冉求为季氏宰则伐颛臾在季康子之世哀公七年季康子伐邾以召吴冦故曰远人不服而不能来也十五年公孙宿以成叛故曰邦分崩离析而不能守也恐当以或问所载为正盖颛臾在邦域之中难指其为远人而夫子此语正因季氏将伐颛臾而槩及当时之国事谓他有当理者尚多也所谓远人非正指将伐之颛臾也
  阳货篇
  性相近章
  性者此理素具于此心人得之于天以生者也自一阴一阳之谓道而继之者善于以赋予于万物人为万物之灵其性之所自来固无有不善而既属于人则不能以尽同故夫子一言以蔽之曰性相近也至孟子当人欲横流之时特推其所本然者以晓当世故专以性善为说自此言性者纷纷矣由今观之谓性为相近则验之身稽之人参之往古考之当今上探之圣贤下察之众庶无一不合信乎其为相近也谓性为皆善则自己而人自古而今自圣贤而众庶皆不能不少殊推禹汤文武之圣亦未见其尽与尧舜为一孟子盖独推其所本然者以晓人也言性之说至本朝而精以善者为天地之性以不能尽善者为气质之性此说既出始足以完孟子性善之说世之学者乃因此阴陋吾夫子之说而不敢明言其为非则曰性相近是指气质而言若曲为之回护者然则孟子之言性何其精而夫子之言性何其粗耶窃意天命之谓性所谓天地之性是推天命流行之初而言也推性之所从来也所谓气质之性是指既属诸人而言也斯其谓之性者也夫子之言性亦指此而已耳本朝之言性特因孟子性善之说揆之人而不能尽合故推测其已上者以完其义耳言性岂有加于夫子之一语哉且天下之生凡同类者无有不同而纎悉则不能尽同此其所以为造化之妙如桐梓之生一也而枝条花叶之横斜疏密则无一同然要其所以为桐梓者终相若也此相近之说也而可以知人矣人之形体一也而耳目口鼻之位置美恶则无一同然要其所以为人者终相若也此相近之说也而可以知其无形者矣人之能言一也而其声音之清浊高下则无一同然要其所以为人声者终相若也此相近之说也而可以推人之性矣其赋自天何有不善自阴阳杂揉属之人而谓之性宜不能粹然而皆善此相近之说也奈何独主性善之说而遂废性相近之说耶故尝谓夫子言性相近惟指其实然者故他日言中人以上中人以下生而知学而知人品节节不同皆与相近之言无戾孟子专言性善惟推其本然者故他日言二之中四之下性之反之先觉后觉人品亦各各不同终归于夫子相近之说学者亦学夫子而已夫子未尝言性言性止此一语何今世学者言性之多也无亦知其性之相近而戒其习之相远可乎孟子言忍性是性不能皆善而忍亦习之义也
  匏瓜
  黄勉斋宰临川刊临川人应抑之天文图有匏瓜星其下注云论语吾岂匏瓜也哉焉能系而不食正指星而言盖星有匏瓜之名徒系于天而不可食正与维南有箕不可簸扬维北有斗不可挹酒浆同义又建昌吴观附此于四书疑义未知然否
  微子篇
  虞仲
  注云虞仲即仲雍与泰伯同窜荆蛮者愚按仲雍尝治吴为君恐不可言逸民亦无隐居放言之事兼仲雍生伯夷叔齐之前使虞仲果仲雍也亦何为反序次于夷齐之后恐先儒自有所据耳
  尧曰篇
  虽有周亲不如仁人
  集注载孔氏曰周至也言纣至亲虽多不如周家之多仁人或问则曰范氏之说因上文而以周亲为周室之亲亦善但于书文不协愚意于书文虽不协于本文则协且免得添纣字与多字又免得改周字为至字似当两存耳又按古注孔曰亲而不贤不忠则诛之管蔡是也仁人谓箕子微子来则用之此说虽大赉之初未有管蔡之事而状不如意甚明
  黄氏日抄卷二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三      宋 黄震 撰读孟子
  梁惠王上
  梁惠王问利国孟子言利之害而进以仁义之效梁惠王问沼上之乐孟子言独乐之患而进以与民同乐之效齐宣王问威文则黜威文之无足道而进以行王道齐宣王有不忍一牛之心则反复言之而使推此心保四海及教齐梁以王道又皆归之耕桑孝弟之实无非因其机而诱进之晦庵集注已各发其旨趣之归辞意了然熟诵足矣
  梁惠王下
  齐宣王好世俗之乐非也而孟子不之非广四十里之囿非也而孟子不之非不毁明堂非也而孟子不之非好货好色皆非也而孟子不之非惟一切因其机而顺导之使无不与民同之以归于行王之道焉盖齐大国也可以有为于天下故诱进之如此此孔门之所谓权者也滕小国惴惴自保而其君又贤则惟以正对而不为诱进之辞凡其旨义则皆集注备之矣
  按史记载梁惠王三十五年孟子始至梁后二十三年当齐湣王十年齐伐燕孟子在齐古史乃谓孟子先事齐宣王后见梁惠梁襄及齐湣王晦庵序孟子谓未知孰是晦庵又谓孟子以伐燕为宣王时事与史记荀卿等书皆不合通鉴以伐燕为宣王十九年则是孟子先游梁而后见齐宣王亦未知孰是按史记齐伐燕有二事齐宣王先尝伐燕燕文公卒易王初立齐宣王因燕䘮伐之取十城是即孟子梁惠王篇所载问答称齐宣王者也此一事也称宣王者孟子作于宣王已没之后故以谥称而赵歧注亦称齐宣王也齐湣王后又伐燕燕王哙以燕与子之齐伐燕下燕七十城是即孟子公孙丑篇所载沈同问燕可伐欤者也此又一事也止称齐王者作孟子时湣王尚在未有谥之可称赵歧注亦止称王也燕哙逊国在齐宣卒后九年湣王伐燕在齐宣卒后十年以此见伐燕哙非齐宣甚明孟子以周显王三十三年见梁惠王齐宣王以周显王四十五年卒其子湣王立在位四十年孟子初见梁惠王已称为叟姑以五十岁约之又后之二十三年齐湣方伐燕孟子当年七十四五岁距湣王之卒孟子约一百馀岁孟子当不及见湣王卒故孟子书自公孙丑篇后凡渉齐事皆止称王陈贾作周公未尽仁智论终篇止说齐王盖尝考究古史通鉴少误近世师儒援为王留行事有谓区区齐宣不足为圣世道说者遂亦误指伐哙为齐宣王事故私记之以俟考古者质焉右系乡人蒋监簿晓之说公孙丑上
  前二篇皆载㳺说齐梁之说此篇因公孙丑预设当路于齐动心否乎之问遂明不动心以及知言养气之说继以王霸之说继以仁不仁之说又继以不忍之心而发明四端之说凡皆多前圣所未发有益万世者其指要已备于晦庵之集注读之了然后学不待赘一辞矣
  公孙丑下
  孟子游说齐梁备于前篇否亦多因言齐事而发之此篇惟首章言多助寡助之分岂亦为齐而发者欤馀则载游说齐王始终进退之节盖孟子拳拳救世之心虽齐宣不足以共此而其因以垂训万世皆因齐王发之也
  滕文公上
  齐梁既不偶始邂逅滕文公以世子过宋因与之交际其始末皆备此篇然告齐梁皆以权宜告滕文公皆以正对文公天资甚美而国小力弱故教以太王治歧之政而不及汤武救民之事矣然其告齐梁亦未尝不归宿于王政之本如治歧之云也
  有王者起必来取法是为王者师
  注以此为言滕然上文以三代教养之法而言恐此所谓是为师云者指三代而言盖以三代教养可为王者师使滕君行王政而师之未必遽期滕之为王者师也后有王者亦未必舍三代不法而必待滕之所行为师也
  有若似圣人一章
  门人以有若言行气象类孔子而欲以所事孔子事之有若之所学何如也曾子以孔子非有若可继而止之孔子自生民以来未之有宜非有若之所可继而非故贬有若也有若虽不足以比孔子而孔门之所推尚一时皆无有若比可知咸淳三年升从祀以补十哲众议必有若也祭酒为书力诋有若不当升而升子张不知论语一书孔子未尝深许子张据此章则子张正欲事有若者也子张之未能为有若昭昭也陆象山天资高明指心顿悟不欲人从事学问故尝斥有子孝弟之说为支离奈何习其说者不察因创攻之于千载之下耶子张有灵回顾有子恐不自安其位次可江汉秋阳之喻曽子盖甚言夫子道徳盛大彰著灼然非他人可拟之状而讲象山之学者又往往袭取以证精神之说恐本旨亦不如此在学者详之
  离娄上
  一章言为政必因先王之道而先王之道仁政也二章言为君尽君道为臣尽臣道而在仁与不仁也三章言三代之得天下失天下而其得失在仁不仁之分也四章言天下之本在身五章言徳教之行先巨室六章言诸侯耻受命于大国惟好仁则无敌于天下七章言不仁者乐其所以亡八章言桀纣驱民归于仁君九章叹自弃自暴者之可哀也孟子此篇反复救世之说无一不归于仁十章言亲其亲长其长而天下平发明仁之足以救世至此而径易昭白极矣继此言诚身之道言诚思诚之道皆受业子思之言也又继此言二老来归则欲诸侯之师文王言冉求聚敛则痛当世率土地而食人肉馀言事亲善亲之事一一明白熟诵而已
  巨室
  古者卿大夫皆世其官所与共社稷者故曰巨室人君当以至公率先之否则卿大夫世家皆以为不可矣故曰为政不得罪于巨室后世误以兼并之豪为巨室以屈法纵恶为不得罪盖后世惟见兼并之豪为巨室无复见卿大夫之世家也惟见豪民谤诉驱逐长吏之为罪而无复见士大夫执古谊争时政之事也眩流俗而释古书陷于非义者多类此学者谨之
  无责耳矣
  注谓人之轻易其言以未尝遭失言之责故耳或疑无责只是不足责之意所以甚鄙而警之也耳矣云者轻收之语辞
  离娄下
  此篇多平居讲贯之言而欲其自得一章工夫次第为尤详盖云功深力到自然而得故言欲其自得晦庵于或问发明已备而世乃有以自得为己之独得至或傲然特立异论而不顾者可深省矣十九章言舜由仁义二十章言禹汤文武周公二十一章言孔子作春秋二十二章自谓未得为孔子之徒而私淑诸人盖历举列圣相传之事而企焉自任与承三圣意相近特每更端而言之耳当通为一章而诵味之也馀皆叙孟子之言行以继之末章乞墦之喻警士大夫求富贵掩其茍求之迹而反敢以富贵骄人者最为切至
  施施从外来
  施施二字注以为喜恱自得之貌造语精矣或疑施是施之于人不反顾收敛施施正是骄其妻妾之状未知然否
  惠而不知为政
  或问云子产相郑能使都鄙有章上下有服田有封洫庐井有伍非不知为政者也晦庵举其师之言谓子产于桥梁之修盖有馀力而惠之及人亦有大于乘舆之济者矣意此时偶有故而未就又不忍乎冬渉而为耳然暴其小惠以恱于人其流弊必至废公道而市私恩故深讥之愚意子产君子人也未必暴私惠以悦于人其济处亦未必真有深渊须桥梁之地其时亦未必冬寒之时而相国之乘舆又岂有常出于外捐以济人之理或者子产乘舆偶出乘舆已济而小民有渉水者因就以其乘舆济之小民感恱世传为美谈孟子因而广之言此不过一时之惠自有岁时常行之政耳若夫徒杠成舆梁成恐亦农隙岁一修之若谓他时无之而此时始成又岂政也哉凡此类皆不当以文害辞
  舜明于庶物章
  注谓物者事也人伦指君臣父子以下五者言之也以物为事盖谓于事上明理其说甚当或疑上文云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庶民去之君子存之而继以舜言之明于庶物似即承上文人异禽兽几希之言察于人伦似即承上文庶民去之君子存之之言人物皆天之赋明于庶物则知自异于物矣应上文人异禽兽几希之言也人皆为物之灵察于人伦则又知自异于众人矣应上文庶民去之君子存之之言也既明于庶物又察于人伦此其所以能由仁义行也未知然否
  三自反
  杨氏谓孟子三自反不若颜子一不校晦庵言自反之说正学者所当用力若反之未至而遽欲以不校为高恐䧟于茍且颓堕愚恐亦流于释氏忍辱晦庵此说极救近世谈高就简之弊须深味之
  万章上
  此篇言舜之孝亲以及舜禹之有天下以及伊尹之相汤以及孔子之进退而终于辩百里奚之自鬻皆发明圣贤之心迹以释世俗之疑议至若以瞽瞍亦允若就指为舜之父不得而子以尧舜其君民就指为伊尹之要汤皆即世俗之说而精其义以尧之授舜为天以禹之相益为荐于天皆推义理之极而高其说此则孟子因机诱说之辞也使舜浚井之事晦庵以为不必问其有无益避启之事苏黄门极言其妄晦庵谓三年䘮毕还政嗣君而告归之时也于是去而避之亦礼之常而事之宜可盖求仁得仁又何耻之有哉
  万章下
  此篇因三子之偏而论始终条理所以示学者作圣之功精矣自孟献子有友五人以至交际以至仕非为贫以至士不托于诸侯皆士之所以自守者
  周室班爵禄
  集注谓与王制周礼不同而不敢质其说此谨之至也然孟子生周之末其详已不闻汉文帝时作王制果何为而反得其详汉衰而周礼出于王莽家之刘歆恐尤难与孟子较异同也当以孟子之说为正而阙孟子之所未详
  告子上
  言性莫善于孟子孟子言性莫详于此篇然为辩告子发也非无故而言也已而继之以人心得养失养之分齐王一暴十寒之喻究诘于舎生取义本心之真反复乎宫室妻妾外诱之惑辩析乎养其小体养其大体之孰重孰轻无非归之实践履以全其在我者也性学之说至本朝愈详而晦庵集其成今观孟子之言性如此晦庵之发其指趣又如此学者宜熟诵而深思矣尚滕口说者何也
  乃若其情则可以为善
  情指恻隐之类才者能为之名可以为善故又以为才
  告子下
  此篇五霸三王之罪人一章以至今之所谓良臣古之所谓民贼警切世变极为痛快自战国风俗一变之后行于世者滔滔皆若人徒饰以三王以上之议论耳
  尽心上
  行不著习不察
  此章似承上章而言反身而诚上也强恕而行次也行不著习不察由之而不知者众也
  举一废百
  集注云为我兼爱执中皆举一而废百愚按文势似止言子莫执中读者更审之
  弃井
  集注云犹为自弃其井盖指掘井者言之以勉人也若味本文恐只是废弃无用之义盖凿虽深而不及泉犹为无用之井故井必以及泉为期孟子勉人之意已在其中
  尽心下
  篇末叙自昔圣贤相承有功万世孟子平生卫道之切自任之勇皆自此来韩昌黎得此而作原道程伊川明此而作明道序
  中行之道惟圣者能之故颜子具体而微其学犹无传传者必其刚毅有立如曽子子思皆然三传而至孟子遂能尊孔氏而辟杨墨明王道而黜霸功卓然有功万世焉呜呼盛矣而世犹或讥之然李泰伯以富国强兵为学其讥孟子宜也如司马公大儒亦讥之岂非孟子说诱时君变化百出温公守朴意见所不合欤吁此可与权之难也


  黄氏日抄卷三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四      宋 黄震 撰读毛诗
  毛诗注释简古郑氏虽以礼说诗于人情或不通及多改字之弊然亦多有足以裨毛氏之未及者至孔氏疏义出而二家之说遂明本朝伊川与欧苏诸公又为发其理趣诗益焕然矣南渡后李迂仲集诸家为之辩而去取之南轩东莱止集诸家可取者视李氏为径而东莱之诗记独行岷隐戴氏遂为续诗记建昌段氏又用诗记之法为集解华谷严氏又用其法为诗缉诸家之要者多在焉此读诗之夲说也雪山王公质夹漈郑公樵始皆去序而言诗与诸家之说不同晦庵先生因郑公之说尽去美刺探求古始其说颇惊俗虽东莱不能无疑焉夫诗非序莫知其所自作去之千载之下欲一旦尽去自昔相传之说别求其说于茫冥之中诚亦难事然其指桑中溱洧为郑卫之音则其辞晓然诸儒安得回䕶而谓之雅音若谓甫田大田诸篇皆非刺诗自今读之皆蔼然治世之音若谓成王不敢康之成王为周成王则其说实出于国语亦文义之晓然者其馀改易固不可一一尽知若其发理之精到措辞之简洁读之使人了然亦孰有加于晦庵之诗传者哉学者当以晦庵诗传为主至其改易古说间有于意未能遽晓者则以诸家参之庶乎得之矣
  二南
  晦庵谓文王治丰以岐周旧地分周召周召者采邑之名周公掌内治召公掌诸侯之治化皆南被故曰二南王雪山谓周召官也自二公为之后世相承不改此诗当是此地所采南乐歌名南大夏也取纯阳愚按雪山以乐言而晦庵言其所以被于乐者
  大序
  此本关雎之序而并序三百篇大旨以故语或不伦晦庵易置其次以诗者志之所之居篇首为大序而别取其言关雎者居后为关雎之序于义正矣而非复古人之夲文严华谷依本文而逐章各疏其所以然读者且合从严氏国史掌书而不掌诗大序乃谓诗作于国史孔子言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盖淫者乐之过伤者哀之过惟此诗得性情之正大序乃谓不淫其色无伤善之心此大序之失也晦庵辟之当从晦庵周南
  关雎
  关雎荇菜皆因兴而寓比之意寤寐展转即所谓哀而不伤也琴瑟钟鼔即所谓乐而不淫也乐得淑女古以为后妃思得嫔御之贤晦庵以淑女为正指后妃太姒后妃为文王之配而自求之者盖设言愚意若如晦庵之说则诗人咏之之辞也
  卷耳
  王雪山去序言诗至以为后妃劳媵妾之归宁晦庵诗传以为后妃怀文王皆以妇人不预外事也然诗人特咏其情如此耳岂预外事哉书坊诗传折衷有晦庵新说亦从众说合从众说以为后妃之志
  螽斯
  戴岷隐云螽斯喻子孙非喻后妃愚按螽斯羽振振兮是咏子孙宜尔字方是指后妃
  芣苢
  芣苢诸家皆以为治妊盖因诗序乐有子之言也王雪山云芣苢车前子妇人服之下血非可治妊盖采取以疗疾耳晦庵曰未知采何用得之矣戴氏谓此诗见一时同辈相与之乐此语盖得其气象
  翘翘错薪
  晦庵云以错薪起兴而欲秣其马则悦之至以江汉为比而叹其终不可求则敬之深此已尽一诗之意笺谓喻女之尤高洁者严氏诗缉取之恐求之过
  于嗟麟兮
  晦庵谓叹美公子是乃麟也严曰麟之趾指麟言也于嗟麟兮指公子言也犹楚狂接舆称孔子为凤兮也
  召南
  鹊巢鸠居
  雪山云诗人偶见鹊有空巢而鸠来居后人必以为常此谈诗之病也
  采𬞟
  诸家谓𬞟为萍萍薸也严华谷考本草水萍有三种大者为𬞟毛氏以为大萍是也郭璞以为即薸误也雪山谓祭之菹皆取水产取其洁也故菹字从草从水
  有齐季女
  诸家以季女为指大夫妻盖已嫁者也古注以为古者先嫁三月教于公宫教成祭之戴岷隐取其说云与昏义合
  甘棠
  古说谓召伯听讼不欲劳民而就之也岷隐谓召伯行省风俗偶憩棠下非必受民讼亦非有意于不扰晦庵雪山华谷并合
  行露
  岷隐谓男有强委聘者女不从而讼引列女传为证雪山曰暴男侵贞女女固可尚男为何人岂文王之化独及女而不及男邪合此二说则诗序侵陵之说殆非也特不成㛰而讼耳
  徳如羔羊
  晦庵诗传云徳如羔羊一句衍说耳折衷新说曰大夫羔裘而居徳称其服亦如羔羊尔恐当以诗传为正吕氏则以为如羔羊之诗华谷主之取好贤如缁衣为证然愚恐语脉不同
  摽有梅
  诸家皆以为女子之情岷隐云求我庶士择婿之词父母之心也合从之
  三五在东
  晦庵云星小而稀
  不我以其后也悔
  岷隐云不我以正是置之于无所与事之地非遇勤劳也已乃宽释曰久当自悔且有以处我啸歌以俟时不必过为戚戚也无所怨尤此为媵之美愚按此说得之诸家皆泥序文
  野有死麕
  雪山云媒妁之来尚欲使舒徐无諠动贞女可知当是在野而贫者取兽于野包物以茅䕶门有犬皆乡落气象
  平王之孙齐侯之子
  古说谓平王为武王平者正也或曰即平王宜臼鲁庄元年王姬归于齐盖平王之孙嫁齐襄公晦庵并存其说
  驺虞
  毛氏以驺虞为义兽诸家并同晦庵诗传亦从之此一说也晦庵又于诗序载欧阳公曰贾谊新书驺者文王之囿名虞者囿之司兽陈氏曰礼记射义云天子以驺虞为节乐官备也则驺虞为虞官明矣猎以虞为主其实叹文王之仁而不斥言也此又一说也凡皆晦庵兼存之严华谷乃取月令七驺咸驾及孟子虞人之说以为驺御与虞人而谓尔雅无驺虞之名驺虞非兽也愚按欧公之说甚眀而晦庵特于诗序兼存之者以驺虞诗与麟趾相应麟为兽则驺虞亦当为兽故诗传以毛说为主可华谷析驺虞为二恐未安虽以礼记天子以驺虞为节乐官备也为据以驺与虞两者为备然云乐官备者以有驺有虞为官备也
  
  柏舟
  晦庵主列女传以此为妇人之诗以柏舟之坚自比华谷援孔丛子载孔子读柏舟见匹夫执志之不可易谓非妇人之诗晦庵据列女传以变毛氏华谷又据孔丛子以变晦庵愚按汎彼柏舟古注谓汎汎然流水中似与经文合初不见所谓坚守之意且合依毛氏古说以仁人不遇为主
  日居月诸胡迭而微
  诸家日月亏盈之说费力雪山云日月愈久愈微所谓但见有不如也似平易
  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古说多未明惟岷隐云自怜其诚切而意不得伸也愚按诗云洵美且异则洵为诚信之意岷隐近之
  百尔君子四句
  东莱说极径净
  习习谷风以阴以雨
  严华谷云谷风来自大谷之风怒风也又习习然连续不断所谓终风也又阴又雨所谓曀曀其阴也皆喻其夫暴怒无息且云旧说以谷风为生长之风习习为和小雅谷风二章维风及颓非和也三章言草木萎死非生长也愚按毛氏以谷风为东风本不可晓特言之熟而不觉耳今严氏以谷字寻意又以小雅之谷风为证似觉明白故录之以俟知者然习习终是和意恐不过感兴未必以风之暴比夫之怒也
  胡为乎泥中
  中露泥中诸家皆以为辱在涂泥是也古注以为二邑名李迂仲以为无所据愚恐亦无一身处二邑之理合从诸家
  旄丘
  雪山云丘之多草木者也星名旄头言光芒多冠名旄头言羽毛多
  不瑕有害
  郑曰瑕过也严曰归卫未过有害也何为而不可乎张曰不大有害愚按此说近人情
  北门
  雪山云随其所出之方不必言背明向阴
  敦我
  笺云敦犹投掷也晦庵取之盖与王事适我相协若以为厚则难说矣释文训迫义亦相近
  北风
  程氏谓非百姓携持而去乃君子见几而作诗记诗缉皆取之然既亟只且则事势已迫非见几者也见几必于其初者也恐合且依旧说
  静女
  本刺诗也毛郑因静之名转而指为贤女李迂仲本欧阳公始以为男女相赠遗如溱洧宛丘之类但云惟彤管难通以左传歌此诗取彤管焉又似美事耳晦庵诗传华谷诗缉亦皆以为男女相赠遗之诗贻我彤管女赠男之物也自牧归荑男赠女之物报彤管之赠也晦庵则于彤管云未详何物李氏谓古者针有管乐亦有管诗缉又据解頥新语曰古者后夫人固必有女史彤管之法古以刀笔未有用毫毛者安得有管故书谓之画盖以刀笔刻画于简至秦蒙氏始以毫毛制笔故自汉以来始有简写之之说左氏所称取彤管止取赠物之意非有取于女史也凡皆诗缉所援之说如此亦足解李迂仲之疑矣至于静之为义诗缉又援曹氏谓静女仕族处幽闲者今亦相约于城隅隐僻之地似亦有此理愚意静女其姝乃奔者自为相称美之辞岂必泥此而谓其真有贞静之徳哉
  籧除戚施
  雪山云籧除今龟胸戚施今駞背
  伋夀
  折衷新说与李氏云夀无救于兄而重父之过此固至论也然愚意夀窃节先往真欲代兄之死卒之兄亦往死者非初料所及也以是罪夀夀重不幸所谓求全之毁欤
  鄘
  髧彼两髦
  自古皆谓指共伯共伯为卫武公所杀而共姜不嫁也折𠂻疑武公贤君未必有弑夺之事史记未可据东莱辨此事计武公立时已四十馀则共伯兄也年又加长两髦者子事父母之饰小敛则脱之史谓釐侯已葬而共伯自杀安得犹谓髧彼两髦以是知武公未尝有弑夺之事华谷谓两髦之制男角女羁今共姜守志不嫁不事膏沐髧然垂其两髦如㓜时之状实我嫠居之容仪至死誓无他心以此告于母耳
  绁袢
  诸家皆以绁为去袢为暑气谓绉𫄨能去暑气也惟晦庵诗传以绁袢为缚束之意谓以展衣蒙绉𫄨而为之绁袢所以自敛饬也愚意绉𫄨何尝能去暑特以暑热宜此轻踈之衣耳绁字从糸非从水之泄也何所见而训绁为去袢字从衣非烦暑之烦也何所见而训袢为暑夫子当暑袗𫄨绤必表而出之尚不欲其露肌肤况妇人乎晦庵以绁袢为敛饬其得之矣
  桑中
  自诗序至毛郑至礼记以桑间濮上为亡国之音皆以此诗为淫奔者之诗故近世晦庵诗传岷隐续诗记华谷诗缉言人人同独东莱吕氏力辨此为雅音谓宁有编郑卫乐曲之理其意以为雅乐祭祀朝聘之所用而夫子自卫反鲁雅颂各得其所也然风之用于燕飨者惟二南而列国变风未尝被之乐也夫子所谓正者雅颂而未尝言及变风也此诗明为卫之诗诗之名明以为桑中诗之辞明言淫奔后世安得反为之讳而指以为雅音也古人采民风伤世变故录之云尔
  景山与京
  古注谓景大也诸家皆从之晦庵传以景为日影以既景乃冈为证然恐语法不类也合从众
  匪直也人
  此语难晓惟晦庵云非独此人所以操其心者诚实而渊深所蓄马亦已至于三千矣文义方通华谷云说于桑田是文公能务农重本以蓄育其人也非特人也文公操心塞实渊深故能致国富强至于騋牝三千觉于上下文尤协
  
  重较
  车中俯而凭处为式式上平立而凭处为较故曰重较吕和叔云
  永矢弗谖
  程以为弗忘君但后章弗过弗告处难通今诗传诗缉与岷隐皆谓不与世接弗谖者不忘此乐也
  硕人
  只是形容而意自见诗缉以为比喻恐拘此诗当从朱传
  
  此序云华落色衰复相弃背盖据此诗有及尔偕老老使我怨之语也华谷言诗云三岁为妇是三岁而即相弃所云老使我怨者言始也将与汝偕老今我未老而已见弃若我从尔至老暴戾必有甚者愈使我怨也其说似得诗人之意愚按以我贿迁则女有资财三岁食贫则男反无以养之此妇人一时为其所诱已即不堪遂反目而相弃合不以正妇遂复还非独氓之逐此妇也
  竹竿
  此篇亦诗缉得之但驾言出游之驾当从众说为乘舟诗缉以为驾车则与上文不协
  能不我甲
  毛曰甲狎也释文曰韩诗作狎东菜曰但能不我亲狎妄自尊大而已似得诗意程朱诸家以甲为君长虽就甲字起义而须展转恐且合从毛吕之说为径诸家讳言狎者以狎为不美字然此非䙝狎之狎乃亲狎之狎正谓惠公骄傲而言不当以文害辞
  有狐
  绥绥毛以为匹行貌朱反之以为独行求匹貌李迂仲祖毛说云狐尚匹行而女乃无夫家戴岷隐以绥绥为安闲不迫似皆得诗意诸家祖朱说而反古说者特以狐非美物不欲以绥绥为安闲言其善状耳然恐诗人托物起兴不以此拘也心之忧矣之子无裳诸家主古说以为妇人欲嫁之辞岷隐谓国人作也云未有妃耦犹之可也衣带之属无与治之此可念尔亦觉优游得诗人之意在彼淇厉传谓深可厉之厉恐不若王氏谓岸近危曰厉
  木瓜
  议者律齐威以专封之罪李迂仲载刘内翰之言曰专封者天子黜之诸侯封之则为専封若戎人灭卫威公救之亦霸者之所当为也谓之小惠亦不可也愚按管仲处世变之极而能一正天下功莫大焉故夫子许之其后孟子辟之者盖劝时君以行王为万世立训耳自春秋而降惟汉高祖功在管仲之上惟诸葛公义在管仲之上惟周世宗行事在管仲之上馀皆在其下至我艺祖虽汤武未可比矣若管仲之可议者圣贤宁不为而仲则茍于为之耳管仲救世之功何可当也而世以其救卫为小惠且罪其专封耶王
  彼其之子不与我戍申
  古注云是子独处乡里不与我来守申是思之言也疏云政教颇僻彼子在家不与我戍申是怨不均平也至欧阳程苏则以为国人怨诸侯不戍申言周人不当远戍也诗记诗缉皆从之晦庵传独从古注云彼其之子戌人指室家而言夫室家岂有同戍之理而诗人云尔者思之情然也故曰怀哉怀哉曷月予还归哉盖若如众说以为怨诸侯不戍申即与下文怀哉不贯晦庵其亦味之矣
  尚寐无吪
  古注吪动也盖寤则忧寐则不知故欲无吪无觉无聪付世乱于不知耳近世释以为欲死者过也
  葛藟
  晦庵谓此去其乡里家族流离失所者自叹之辞雪山谓弃与他人或出继其旁族者华谷云旧说平王以他人之父为父者非也
  采葛
  古以为采葛去君侧故惧䜛特采葛非人臣之事于事情未通惟欧阳氏以积少成多为听谗之喻而李氏取之晦庵传以为淫奔者托以行然亦意之之辞至诗传折衷载晦庵新说仍以采葛比听䜛愚按晋风采苓之诗亦以比听谗则此说近人情而不反古说
  大车谷则异室一章
  晦庵传以为畏其大夫之辞于义为正诗记诗缉叚氏集解皆从古说以为能使男女有别者恐迂盖与前章畏子不奔之意不类
  彼留子嗟
  古以留为氏或以为滞留之留合两存之以俟知者郑
  善善
  黄云父子相继积善有素朱云武公有善而天子善之二说不同学者更详然窃意序谓明善善之功本不成文二说亦就其文而意之可
  献于公所
  晦庵以公为庄公华谷遂以为叔叚在郑从庄公出田暴虎以献气陵其兄愚恐叔段强恣于外未必入郑肯从庄公田叔叚君临大邑未必可身自襢裼若叚果从庄公之狩而献于公所正是退守人臣之分安得言相陵耶岷隐曰言勇力之士暴虎以献于叔也此诗御中节射中度既事而退意甚闲暇知暴虎者非指叔言也愚按公所之公非公侯之公也段为京城之主其所寓即公所也此句恐合依岷隐说此乃言叔叚在京城田狩之事故诗曰叔于田安得改释为庄公之田而叔从之以暴虎耶
  狡童
  王雪山曰郑忽言行盖亦近贤不可以成败论人所谓狡童当有他人当之非谓忽也严华谷曰忽以世子为郑君不得目以狡童正指忽所用之人耳晦庵则谓忽之辞昏未为不正有女同车山有扶苏萚兮狡童四诗皆非剌忽凡皆公议不惑于继序讲师之说者也
  
  匪鸡则鸣苍蝇之声
  古说皆谓贤妃欲其夫之早起误以蝇声为鸡声晦庵云心常恐晚闻其似者而以为真至曹氏始谓哀公以鸡声为蝇声严氏宗之云蝇以天将明乃飞而有声鸡未鸣之前无蝇声也戴氏曰哀公荒淫鸡鸣矣乃托辞曰此苍蝇之声尔东方明矣乃托辞曰此月出之光尔一以为贤妃之言一以为哀公之言未知孰是然读者且当从古说庶三章之意聨贯
  东方之日
  诸家皆以日为喻君然诗中似无此意惟戴岷隐云男女相奔不夙则莫日出早也月出莫也此为近事情
  
  掺掺女手可以缝裳
  古说谓女嫁三月庙见方执妇功女者未见庙之称而使之缝裳是为俭急晦庵亦从之特好人提提古说亦以为新昏之妇晦庵则以为大人云大人之仪容如此若无可刺惟褊心为可刺耳至雪山岷隐华谷三家则以古说为未然雪山云今细民草屦不问寒雪安有葛屦不可履霜又安得庙见三月方可执妇功女子亦有下衣安得女子不可缝下裳此诗言㛰嫁太速使夫力妇功以济其家而不虚度所以为𥚹而可刺也岷隐云谓葛屦可以履霜不计其厚薄谓女手可以缝裳不择其能否纎夫细儿矜情衣服顾影自喜时亦有之彼非不楚楚然可爱惟是褊心是以为刺也华谷云男子葛屦履霜祈寒奔走而不休未嫁女出为人缝裳而利其佣资皆急于趋利也愚按诗本文但言女手而毛郑指为已嫁未庙见之女若以为富贵家之女三月而后反马者则必无缝裳之事必不与葛屦并言若以为民间之女亦安得尽拘三月而后庙见庙见而后缝裳揆之人情似未允合今三家之说如此故录之以俟来者
  园有桃其实之肴
  毛以为喻国有民得其力是特释序文不能用其民之语诗中未见此意郑以为不取于民食园桃而已则天下无此理也惟晦庵不以为比喻而以为托兴诗意不过如此而已
  硕䑕
  郑笺以硕䑕为斥其君非矣华谷以为指聚敛之臣又不若晦庵谓托言大䑕害人而去之尤平易也唐
  我闻有命不敢以告人
  说谓桓叔将倾晋而民为之隐盖欲其成严华谷云自桓叔至武公屡得志矣而晋人终不服相与攻而去之其后更六世逾六七十载迫于王命而后不敢不听在昭公之初晋人之心岂从沃哉盖反辞以见意故泄其谋欲昭公知之忠之至也言有命者迫切之辞言不敢告人乃所以深告昭公也
  如此良人何
  诗传云如此良人何哉喜之甚而自庆之至也张横渠曰言国乱不得见也二说相反盖诗传去序而言也要之既曰变风合从张说东莱亦曰有感于男女失时故叹息而言
  王事靡盬
  盬字诸家皆训不攻致以盬与蛊字异义同但于靡字不曽总说惟李迂仲云王事靡盬者勤于王事而无不攻致也意方全
  无衣
  无衣之诗晋武公篡逆而赂周釐王以成其奸者也诗序以为美晋武公俗儒遂因为之曲说其所以党恶右奸开后世乱臣贼子之门甚矣惟朱文公之辨曰序以为美失其旨矣且武公弑君篡国大逆不道乃王法之所必诛而不赦者虽曰尚知王命之重而能请之以自安是亦御人于白昼大都之中而自知其罪之甚重则分薄𧷢饵贪吏以求私有其重宝而免于刑戮是乃猾贼之尤耳以是为美吾恐其奖奸诲盗而非所以为教也呜呼文公之辨足以植万世之纲常矣世有为朱文公诗传折𠂻者乃黜前说而载其新说曰武公篡逆之人徼求命服要君无上王法所当诛然此诗美之而孔子录焉何也曰当是时天下无主僭窃礼乐何所不至非复知有王命也请命之大夫独能推明诸侯之命服出于上则安是不以小善为无益而不为亦所以见王命之尊严为天下后世法也呜呼使此言果出于文公则亦恕矣然前说何可废也今不惟集折衷者独载新说凡集诗解者亦无不独载新说而尽黜前说正论湮微世俗惊惮乃如此至严华谷则并新旧说不载而自为之辨曰潘父弑昭侯迎桓叔晋兵攻桓叔而立孝侯是桓叔初举而国人不与也曲沃庄伯弑孝侯晋人又攻庄伯立孝侯之子鄂侯此庄伯再举而国人又不与也及鄂侯卒庄伯伐晋晋人共立鄂侯之子哀侯此庄伯三举而国人又不与也至武公虏哀侯晋人复立哀侯之子为小子侯此武公四举而国人又不与也及武公诱杀小子侯晋复立哀侯之弟缗此武公五举而国人终不与也最后武公灭晋尽以其宝器赂周僖王王命武公为诸侯晋人特迫于王命不得已而从之岂以武公为可美哉且武公有无王之心而后动于恶篡弑大恶也王法之所不容诛也彼其请于天子之使岂真知有王哉正以人心所不与非假王灵则终不能定晋也夫王不命焉而请之非礼也不闻请于王而请命于其使尤非礼也此正与唐藩镇戕其主帅而代之以坐邀旌节者无以异又以赂王而得之乌取其为美也圣人致严于名分之际陈成子之事至沐浴而请讨无衣之诗不删者所以著世变之穷而伤周之衰也武公之事国人所不与序言美之者特其大夫之意耳愚按华谷之辨论虽不若文公之激烈而事情则悉矣大夫为之谋而大夫自以为美此党贼者奸谋也彼自以为美天下万世不当以为美也至若诗中之词则戴岷隐得之曰己不请命于天子其大夫乃为之请命乎天子之使盖武公自嫌强大不肯少屈使其大夫风天子之使而取之观其诗辞傲然可愤岂曰无衣自诡强盛也不如子之衣以敌体相轻也衣者天子之衣岂使臣之衣当是时晋犹未强非得天子之命服诚不可以久安非武公谦辞也外示强大中实歉然真情所见不可掩也三味此说则晋不容不假重于周又不肯甘心输情于周周王之受赂正堕其奸谋无衣之诗尚足为美也哉呜呼以天子礼乐征伐之权而反为乱臣贼子弑君篡国之地使当时人心郁闷而不可争后世议论沦染而不知非是则重可痛也已秦
  载猃歇骄
  诸家皆以为田犬名长喙曰猃短喙曰歇骄王雪山严华谷戴岷隐三家以为田毕而游园载猃于𬨎车以歇其骄逸王曰字不从犬也严曰田犬无短喙者也未知然否
  矜其车甲
  晦庵曰西戎者秦不共戴天之仇也秦人所以乐为之用戴岷隐曰襄公志在复仇妇人闵其君子无怨词焉叚氏昌武曰孔曰襄公以义兴师虽妇人亦知勇于赴敌而无怨
  龙盾之合
  传曰合而载之必载二者备破毁也愚按盾者今遮箭牌也盾狭而车广一盾不足为卫必以二盾比而合之乃足为卫非防其破毁也与二矛重弓意不同
  权舆
  权舆释文曰始也诗缉载陈氏曰造衡自权始造车自舆始
  
  宛丘
  古说四方高中央下曰宛丘郭氏谓中央隆起与古说背驰王雪山云如此恐是宛转之状补传以为地名愚按旁高中下则于登游眺望非便今陈国于此聚游恐郭说为是而俗因其宛转之状以名其地也欤
  子之汤兮
  汤他浪反为是盖堂字去声至今俗亦有浪汤之说与下文上字望字叶韵○子字旧云斥幽公晦庵止以为指游荡者得之
  市井
  一井之地以二十亩为庐舍因为市以交易故称市井
  穀旦于差
  古说谷吉也差择也言择吉日也窃意其未然盖此诗指婆娑市井而言世未有择吉日而游市井者也果择吉日当曰差于穀旦今曰穀旦于差语倒不成文矣谨按差字有数义易差之毫厘差之言舛也孟子爱无差等差之言等也诗既差我马差之言择也庄子自差观之又曰差数睹矣差之言观也此诗刺游荡者也与下章穀旦于逝词义一同穀旦者如后世言良辰美景之良辰也穀旦于差穀旦于逝约以良辰而往游观也䟽以穀旦谓无阴云风雨盖近之也必如此说然后穀旦于差南方之原两句意聨桧
  乐子之无知
  晦庵诗传以子指苌楚言草木无知也然下章乐子之无室无家恐难指苌楚东菜曰所谓赤子之心也未有知识未有室家之时也此意得之以此知诗不可尽去序说也
  匪风发兮一章
  古说谓匪风非有道之风匪车非有道之车周道指周之政令王雪山谓风中车上最不安西北人畏之此言非风之飘忽非车之疾驱而使我心不安但顾趋周之路而伤心尔晦庵诗传之说同
  
  蜉蝣
  蜉蝣朝生而暮死岷隐谓非朝生暮死乃生于土中朝出而暮死喻微有浮骄鲜不速亡者
  掘阅
  说谓掘地而出升腾游翔王雪山云管子曰掘阅得玉恐当时常谈如此掘阅挑拨貌
  不遂其媾
  张横渠以遂为称以媾为宠不称其恩宠也晦庵同合从此说与上章不称其服相应
  下泉
  古说皆谓寒泉而浸稂萧蓍为喻今阴雨而膏黍苗为喻古严华谷曰田野荒芜所见惟稂莠萧蓍之类因思周之盛时五谷熟而风雨时芃芃然盛之黍苗得阴雨以膏泽之四国既有明王又得郇侯为伯以劳来之伤今不复见也其说不必比喻而气象宽平矣然未及冽彼下泉之义也王雪山曰稂萧蓍皆陆草陆草畏水田禾喜水必是当时水涨因思盛时上有明王下有郇伯气候皆正雨泽皆调盖君臣皆良故天人相应也愚按雪山去序言诗多无归宿而此说颇近人情故录之以辅前说
  
  周公遭变
  郑氏谓管蔡流言周公避居东都愚按注传周公无避去之事而此时周家亦未有东都己于金縢书附其说矣晦庵诗传载黄氏曰先儒以七月为周公居东而作考其诗则陈后稷公刘所以治国者方风谕而成其徳是未居东也此亦足证郑说之非
  一之日二之日
  岷隐曰一日二日说者以为周正豳风先公之事周未建正也夫数穷于十自正月至十月数之穷也故诗人以十有一月谓之一日自一而数之避月而言日者惧其与月相乱也愚按晦翁云一之日谓斗建子一阳之月变月言日言是月之日也二说相参方备盖主于阳复而再起数雪山亦云一之日至四之日皆以阳长而言之
  女心伤悲殆及公子同归
  岷隐曰此诗三言公子独以同归为女公子亦恐不然痴女子睹公子之贵庶几与之同归亦人情之想念也雪山曰公子适野随其后而还也凡皆嫌于以公子为女耳晦庵曰公子豳公之子也盖是时公子犹娶于国中而连姻公室者亦无不力于蚕桑之务故其许嫁之女预以将及公子同归而远其父母为悲也此说不以公子为女公子矣然于同字之意差缓程子曰庶几得如富贵之子及时而行此说最平易近人情似不必过求
  猗彼女桑
  毛云角而束之曰猗孔以左传晋人角之诸戎猗之为证愚按掎角之掎从才猗彼女桑之猗从犭字义皆不同猗倚也就桑而取其叶不斩其条朱说为精女桑朱云小桑严云小者曰女如小墙亦曰女墙然则前云柔桑指桑叶之小者此云女桑指桑树之小者
  陨萚
  注萚落也然则与陨字之义何别当采说文之意干叶为萚
  改岁
  东莱曰十月而曰改岁三正之通于民俗尚矣岷隐曰十一月谓之改岁者盖十二辰至于亥而止复起于子故谓之改岁非三正之谓也孔氏曰改岁者以仲冬阳气始萌可以为年之始愚恐诗意不过以年穷岁极大寒之将至故预为塞墐之计非必谓塞墐之时为改岁之时也
  纳禾稼
  雪山并纳之凌阴皆以为纳之公家云豳人遇事先公后私愚按此说不与众同姑录之
  昼尔于茅宵尔索绹
  程曰绹所用盖屋诸家并同惟严华谷谓茅不可索绹昼取茅草将以盖屋宵作索绹将以缚屋盖指田庐言之为明年又播百谷之地
  豳风豳雅豳颂
  郑氏以殆及公子同归以上为豳风以介眉夀以上为豳雅万夀无疆以上为豳颂周礼籥章逆暑迎寒龡豳诗祈年于田祖龡豳雅祭蜡则龡豳颂故郑氏之分如此王雪山谓一诗如何分为三籥章所谓豳诗以鼔钟琴瑟四器之声合籥也礼笙师龡竽笙埙籥箫箎篴管㫪牍应雅凡十二器以雅器之声合籥也礼视了播鼗撃颂声笙磬凡四器以颂器之声合籥也凡为乐器以十有二律为之数度以十有二声为之齐量凡和乐亦如之故逆暑迎寒祈年祭蜡皆全用七月之诗特以器和声有不同尔至晦庵则有三说一说豳诗吹之其调可风可雅可颂一说楚茨诸诗是豳之雅噫嘻诸诗是豳之颂一说王介甫谓豳自有雅颂今皆亡矣愚按楚茨诸诗于今为刺幽王之诗噫嘻诸诗于今为成周郊社之诗未易遽指以为豳若如介甫谓豳诗别自有雅颂则豳乃先公方自奋于戎狄之地此时安得有所谓天子之雅颂耶惟前一说谓吹豳之声可雅可颂为得之而其详则雪山之考订精矣
  东山
  金縢云周公居东二年则罪人斯得东山云周公东征三年而归劳归士诸儒以为居东二年暨归则三年矣郑氏独以为其初居东二年避流言于东都也其后东征三年定三监淮夷之乱也愚按居东二年而罪人斯得是即东征之役也若止避地何云罪人斯得耶必如郑说居东避地者二年其往来已及三年既归而后三监叛既叛而后出东征又复三年如此则周公摄政七年之间无非奔走道涂之日更于何时辅成王致太平而制礼作乐耶
  伐柯九罭
  晦庵以伐柯为东人喜见周公之辞九罭为东人愿留周公之辞东人终始之情如此而朝廷之不知在其中矣诸家因朝廷不知之语谓伐柯之笾豆为朝廷当待公以此礼谓九罭之衮衣朝廷当被公以此服然迎公之礼岂在笾豆而衮衣固周公之所素被者也前未尝有褫今安用以为迎耶
  鹿鸣之什
  燕群臣嘉宾
  严曰仪礼注云鹿鸣君与臣下及四方宾燕之乐歌也故序以群臣嘉宾兼言之朱曰于朝曰君臣焉于燕曰宾主焉先王以礼使臣之厚于此见矣
  视民不恌
  诸家本郑氏皆以视为示曹氏曰视民与视民如伤同义严曰其视民则不薄之此说免改视为示而理自明
  周道倭迟不遑将父
  当如毛氏云岐周之道不遑将父诸家皆以将为飬戴氏曰将非养也扶持奉侍之谓
  靡盬
  戴云苦而易败谓之盬茍成必易败故出使之不可亟归者谓王事之不可使易败也
  皇皇者华
  华合从孔疏为草木之华盖起兴也
  周爰咨诹
  欧阳曰周遍也雪山晦庵华谷并同
  酾酒
  毛氏云以筐曰酾以薮曰湑皆去其糟之具可近世引春秋传无以缩酒恐祭祀用茅与此酿酒用茅者不同宜详
  小人所腓
  朱传云腓犹芘也又云随动吴伯丰尝举以问先生曰腓为先足而动不当引以解此诗之义不若犹芘之云得之生民诗牛羊腓字之传亦训腓为芘先生荅曰两说诚不合当删去愚按朱传固不当兼收二说伯丰尤不当去随动之说而存犹芘之说也毛氏初释腓字为避字正义又演其说曰避患也李迂仲云以腓为避患不知何据诸家固无有从其说者也郑氏知毛氏避之说难通也遂云腓当作芘当作者盖改腓为芘非训腓为芘也改字乃郑氏笺诗之大弊又岂可因其改字遂讹以为字训耶若以腓为随动虽祖程说而程非自为之言也字书腓者胫腨易之咸艮皆取象于腓以著其随物而动伯丰何乃以先动为疑世岂有足不动而足肚自先动者乎足者人人之所有岂必稽之古书而后信若生民诗牛羊腓字之正以牛羊足不践弃路之婴儿以足肚回䕶而过之若字爱然尔亦不当援为芘义之证故此诗腓字朱传止当独留程说虽非大义所系姑因伯丰之辨记之
  王命南仲
  王与天子诸家皆以为指殷惟李迂仲云以王为殷王则与序不合以王为文王则文王未尝生时称王此诗序为可疑者也至晦庵去序说则意指为周王而未尝明言所以非殷王者今若以为文王时诗恐且当以王命之王为殷王耳
  胡不斾斾
  自东莱主建而不斾之说学者多从之晦庵不以为然尝荅东莱书云向见所集说解说戒严之日建而不斾不知此有何证盖左传建而不斾盖言治兵而东莱引以言受命出军之初也然两说犹未定近世严华谷主晦庵之说而辨之甚明谓继旐曰斾旐以全帛为之续旐末为燕尾者名之为斾言言斾之本体也左传建而不斾言张斾也此胡不斾斾乃飞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之貌生民荏菽斾斾亦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起也
  鱼丽
  王雪山谓后有鱼丽之阵阵凡五每阵又各有五敌入其中者无有不着然则罶者曲薄也虽不尽与阵法相似而曲薄周匝鱼之入其中者亦无得而脱也为鱼丽之阵其殆取鱼丽之诗之义乎
  华黍六诗
  自刘原父按仪礼乡饮与燕礼皆以笙入与歌相间以为笙者有声无词诗非亡失乃本无其诗黄氏因之雪山亦云唐有上柱凤雏平调清调瑟调平折命喙七曲有声无词至晦庵云六诗曰笙曰乐曰奏而不言歌则有声而无词明矣其说尤著今诗记诗缉世所共用者乃皆不从其说盖以亡其辞之亡非有无之无也愚按古者亡即无字如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是亡即无字也亡其辞之说云出于毛公毛公汉人汉世以亡为无王雪山云西汉亡一人之狱是也若诗记之辨则曰国语叔孙穆子聘晋伶箫咏歌鹿鸣之三鹿鸣三篇既可与箫相和而歌则南陔以下岂不可与笙相和而歌乎故亡为失亡之亡愚谓国语言歌则鹿鸣三篇有辞之可歌也仪礼不言歌则南陔六诗无辞之可歌也此不足疑也又诗缉之辨则曰本无其辞则无由有其义序夲因其词而知其义后亡其辞则惟有序所言之义存可愚谓古之乐章今之琴谱类也琴谱有操辞具存者鹿鸣之诗之歌也有徒存其谱而无辞曲之可歌者如长清短清与长侧短侧之类虽无其辞未尝无其义也此亦不足疑也
  南有嘉鱼之什之谷风之什
  南有嘉鱼
  古说以嘉为鱼名出丙冗王雪山曰出汉中沔南今辰州鄂州皆有鄂州取以名县然不必泥其名但取其美恐或是因诗取号也严曰下文樛木非木名则此嘉鱼亦非鱼名愚意周都西北以南方之鱼为美故曰南有嘉鱼未必独指丙穴之鱼也丙穴之鱼饮乳泉而美亦未必元名嘉鱼也自诗传引丙冗之鱼以释嘉鱼之诗世遂名其鱼为嘉鱼好事者遂又名其县为嘉鱼县皆以其有经目托之为美谈耳王曰或是因诗取号此说得之也
  罩罩汕汕
  诸家皆以为取鱼之器雪山云罩胡郭反鱼回干水声汕鱼上水貌皆群行自得之意未知然否按说文亦以汕为鱼游水貌雪山博学必有据也
  南山有台
  雪山云占国占家多即草木而观周之草木气象如此则人君声华福禄岂有穷也
  在宗载考
  朱传谓宗室为路寝之属是也世或以为同姓之宗者因宗字而误尔
  载沉载浮
  载沉载浮者特言舟泛泛水中或上或下不定之貌郑乃以为载物之浮者沉者盖以舟不可言沉故曲为之辞戴云泛然不系未有定止此说得之
  采芑
  毛以芑为菜朱以为即苦荬菜而诗缉力主芑谷之说按李氏云既谓之采则不宜谓之谷愚意其不以为菜而以为谷者盖疑行军所仰不徒在芑菜而芑菜亦不应如是之多可然诗人不过因采芑而起兴
  钲人伐鼔
  伊川云钲人击钲者伐鼓击鼓者以一句说两事其义自明近世混为一事遂多疑议
  庭燎
  夜如何其古说皆谓宣王夜兴而问早晚王雪山曰人君数问夜亦非体恐是殿陛之间宫掖之内执事者相为问荅之辞礼鸡人夜呼旦以警百官汉仪中黄门持五夜甲乙丙丁戊相传未明卫士起唱所谓鸡鸣歌或是此曹戴岷隐曰夜如何其非宣王之问也诗人见庭燎之光闻鸾和之声知天子之视朝问夜何时乎夜犹未央也董氏曰传曰百官官箴王缺此诗其司烜之属所为乎严氏曰宣王中夜而起失于太早诗人设为问荅之辞今夜已何如乎乃夜未半也庭燎已设而有光诸侯已皆来朝鸾声将将然是太早也所以箴之愚按王朝之报早晩自有司存不待人主亲问而后知也纵夜未央为人主所问则其后浸怠浸晩至于乡晨是正人主不问所致亦安得指为人主亲问若人主每每亲问如初则不至于向晨矣始勤不流为终怠矣此诗人自设为问答以形其渐不如初可知也○箴鍼针同见内则与荀子箴赋义取鍼砭
  鹤鸣
  此诗不明言所主毛郑以为喻求贤且合从之雪山以为鱼鹤园木皆贤者所退处而自乐者说亦有理若主诲之一字而随事以明理则晦庵之说精矣
  尔公尔侯逸豫无期
  此二句古无成说东莱以为责在位之公侯曰贤者去朝时事可知尔公侯犹逸豫而不知惧乎其说己为明白戴岷隐亦云公侯不以贤才为念逸豫无度贤者不肯留至严氏以其与下文谨尔优㳺之尔字不归一而不从其说今以尔为指白驹去国之贤则其说有三晦庵曰此乘白驹者若其肯来则以尔为公为侯而逸乐无期矣犹言横来大者王小者侯也岂可以过于优游决于遁思而终不我顾哉雪山曰此必旧为公侯而今遁山林者也度斯人浪适其来无期少致丁宁颂祷之辞爱贤之深也华谷曰已去而被留于是羡贤者退居之乐谓尔贤者若为公为侯则将勤劳国事无有逸豫之期今尔肥遁优哉游哉足以自乐愿加保重耳愚按三说后来者㝡近之而雪山为径盖谓今日去国之贤即前日之尝为公侯者故皆以尔而指之庶与上下文相协但雪山谓斯人浪适其来无期则来字为添似改逸豫无期为其来无期恐微有未安耳宜曰尔公也尔侯也今乃逸豫自适而无期乎谨哉尔之优㳺勉哉尔之遁思惜贤者之去而又体贤者之不容不去寄兴悠远矣
  秩秩斯干幽幽南山如竹苞矣如松茂矣
  王雪山云言靣势物色皆嘉也盖如非比喻之如乃枚举之辞耳
  乃占我梦
  严氏谓皆颂祷设为之言非真有是梦
  载弄之瓦
  古说瓦纺砖也今所见纺无用砖者而瓦亦与砖为二物恐风俗古今不同尔尝见湖州风俗妇人皆以麻线为业人各一瓦覆膝而索麻线于其上岁久瓦率成坎古亦岂有此事而诗人因指之欤
  考牧
  严云作牧飬之牢而落成之
  螟蛉有子蜾蠃负之
  螟蛉青虫蜾蠃蠮螉古说皆谓蜾蠃负螟蛉之子为子置空桑中七日而化如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子云所谓类我类我者严华谷载解頥新语曰近世诗人取蜾蠃之巢毁而视之乃自有细卵如粟寄螟蛉之身以育之其螟蛉不生不死蠢然在穴中久则螟蛉尽枮其卵日益长大自为蜾蠃之形冗窍而出非蜾蠃以螟蛉之子为子也愚戊辰考试省闱闻同官宫教台州董华翁云蜾蠃负螟蛉埋土中而寄子其身如鸡抱子暖之而使生然其子即蜾蠃之子非以螟蛉之子为子诗之说得之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子云则失之耳时有监簿永嘉戴侗闻其说亦云尝亲见蠮螉负螟蛉入笔管有两蠮螉互飞而共营之初非独阳无子而外取螟蛉之子为子也如腐草化萤亦萤宿其子于腐草既成形则自腐草而出杜诗云幸因腐草出最精于物理
  谷风
  古说以谷风为东风严氏方以为大谷之风后章言无草不死无木不萎则非东风矣严说良是
  蓼蓼者莪匪莪伊蒿
  古说皆于序文不得终养父母上立意恐不过睹蓼莪之生意而兴感耳
  小东大东
  古说谓小大皆取之于东晦庵独以为东方小大之国华谷从之于文义为长
  山有嘉卉侯栗侯梅废为残贼莫知其尤
  山有嘉卉为栗为梅我反废为残贼莫知其罪感卉木之得所而已不如也
  㴞滔江汉
  㴞滔江汉尚足为南国之纲纪尽瘁以仕而上之人曾莫我有是上之人不能宗主纲纪乎我而兴感也
  我从事独贤
  贤犹多也雪山曰言其劳独过于人也
  无将大车
  戴云诗意未尝及小人非悔将小人也世既乱矣力微而挽重无益于事与无田甫田之意同朱云此亦行役劳苦而忧思者愚按序言悔将小人本不成文盖世有将三军之说矣安有将小人者哉况诗亦初无悔用小人之意合以上二说详之
  楚楚者茨言抽其棘自昔何为我艺黍稷
  诸家多谓今日楚茨抽棘之场即自昔我艺黍稷之地盖主序文伤今思古之说也然此诗与信南山等篇始终皆称美丰豋祭祀之盛无一毫几微不满之意不应篇首二语独叹田莱之荒而其后无一语相应也治世之音乱世之音岂能掩于言辞之间哉毛曰抽除也郑曰伐除茨棘以树黍稷也雪山曰㧞除茨棘而艺黍稷岷隐曰去茨棘而艺黍稷合此五家之说观之抽乃抽去之抽非抽出之抽篇首二语非伤今矣愚按若如诸家以抽为枝条抽发则抽字当在棘字之下如其叶湑兮之类棘自抽耳非以人而抽其棘也今曰言抽其棘与言刈其楚语意正同是以人力而抽之刈之也非物之自抽也毛郑五家之说为优
  疆埸有瓜是剥是菹献之皇祖
  华谷曰郊特牲天子植瓜华不敛藏之种是不税瓜于民也此言民喜时物之新不忘君上思欲献之愚意古者公私之田一井天子植瓜亦必借民之力亦必于疆埸而植之作诗者但序其瓜之所从出不必以税民为疑也
  甫田之什
  岁取十千
  毛曰十千言多也郑氏谓一成之田十万亩公田十一之法十万取十千晦庵从之雪山谓孔氏言凡诗之作非如纪事之书必详度量之数甫田言岁取十千亦犹颂言万亿及秭皆举盈数且叶韵耳愚谓郑以制度言诗不若王以人情言诗也至严华谷一变其说以为百取十焉万取千焉则分十千为二事而各为之说㡬于臆度又不若郑氏言制度之有据矣晦庵又以此诗为士大夫食禄采邑者之数未知采邑可有万亩之收否晦庵又以篇末万夀无疆为上祝下恐合且依古注以为民祝君也然自楚茨至甫田大田诸诗古说皆以为刺晦庵皆不以为刺三味经文实无感伤之意晦庵之说为长也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按诗此本迎新昏之辞而诗序以为思得贤女以配君子者也景者大也行者路也高山与大路类也此言亲迎者之迎新昏也高山在望则仰之大路在前则行之于以驾四牡之𬴂𬴂振六辔之如琴由斯涂用斯礼以亲迎云耳特述行道之所见而非有他义也表记曰小雅曰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子曰诗之好仁如此乡道而行中道而废忘身之老也不知年数之不足也俛焉日有孳孳毙而后已表记之言盖断章取义以为向往而兴起气象广大使人拱挹不尽固所谓善言诗者也唐明皇因表记向往兴起之义其序孝经遂有景行先哲之语似以景行二实字为人心向往之虚字表记善于言诗而明皇不善于读表记矣后世縁此遂有景慕之说是不以景为大也音释者又或以行作去声是不以行为路也皆始于明皇之误非经旨矣
  鱼藻之什
  鱼在在藻有颁其首王在在镐岂乐饮酒
  此诗与王在灵囿于牣鱼跃气象一同因诗序以为刺幽王将不能以自乐诸家遂强以愁叹之辞释之然本文之和乐气象终不可改但外添一语云伤今之不然尔至严华谷方就本文造意生说谓在藻为浅水而鱼失其所依蒲为近岸而愈失其所三味此诗初无此意说者自为巧语而文致之读者谨勿悦其新奇也雪山曰治世乱世辞意气象自可见如下篇采菽诗亦初不见其为刺
  采菽
  诗多托物起兴如采菽则以筐莒承之君子来朝则将何以予之盖物必各有以处之故因以起兴云尔说者乃谓采菽以待燕赐曲生枝节意味愈短此最读诗之病姑举其槩云
  民之无良相怨一方受爵不让至于己斯亡
  古说以爵为爵禄或以下民无爵禄之可争也又以民为人之通称华谷主钱氏之说以爵为酒爵云民之相怨各执一偏或因杯酒失欢至亡其身诗盖为持平之说以解之也愚按此说稍平易
  黍苗
  诗中明言美召公而诗序乃以为刺幽王此类亦何讶晦庵之去序耶若下篇隰桑则诗中真有思见君子之意序非自为之言也
  英英白云露彼菅茅
  诗传谓白云水土轻清之气当夜而上腾露即其散而降下者其说甚工然有云之夜必无露有露之夜必无云盖露乃天地清气之合倘无翳隔即草木上自然凝结非待自上而降如雨雪之比也今所谓英英白云露彼菅茅当是覆露之露非雨露之露
  绵蛮黄鸟止于丘隅
  诗传谓绵蛮之黄鸟自言止于邱隅而不能前恐不若诸家谓役人见黄鸟得所止而感叹也
  有豕白蹢烝渉波矣
  古说皆以为将雨之证而未有明言其所以为雨之证者王雪山云豕江豚也猪首鱼尾有两细足微白湖湘间多有之出则雨兆月近毕亦雨兆此说盖考将雨之证也严华谷祖张子之说以为豕性负涂虽有白蹢而不见今见豕白蹢群然渉水是久雨而停潦多故豕蹢濯其涂而见白停潦尚多雨歇未久而月离于毕天又将雨矣其说甚工然非以为将雨之候也
  文王之什
  假哉天命有商孙子
  晦庵诗传曰文王不已其敬如此是以大命集焉以有商孙子观之则可见矣愚按文王诗惟晦庵传最为理精语洁独此二句之说于上下文语脉微有未顺盖穆穆文王于缉熙敬止此二句一意言文王之徳也假哉天命有商孙子此二句一意言天命初本商之有也下文再言商之子孙其丽不亿上帝既命侯于周服此四句一意言商之孙子虽多今天既命周徳殷之后反皆臣于周也一章八句语脉相生而其间条流次第丝毫不紊今若曰文王之敬如此而天命集焉是上之第二句与中之第一句跨渉而取义也又曰以商之孙子观之可见是中之第二句与下之四句亦跨渉取义也且云观之则可见又似添语补足而本文未必有此意也更在学者详之若华谷以有商孙子臣有商家之孙子则凿耳
  永言配命
  传云配合也命天理也使其所行无不合于天理严云配命谓王者与天为配天之赋予万物谓之命王者宰制天下亦谓之命按严说于经文为近
  上天之载
  新定邵氏礼记解曰载字训诂不同说诗者曰载事也释中庸者音栽谓天之造生万物也俱所未安载犹地载神气之载言上天所载之道无声无臭也
  明明在下赫赫在上
  毛传谓文王之徳明明于下故赫赫然著见于天晦庵传谓明明徳之著赫赫命之著愚按此诗至中间方说文王耳严氏云首章専述天命䘮殷之事故首二句且先泛言天人相与可畏之理味其次序当从严说
  造舟为梁
  造七报反言造诣以舟代梁之地也晦庵以造训作徐氏元有此音谓作舟为梁也文王之亲迎其造诣已成之舟其造作新舟固不可考毛氏因谓亲迎之礼天子造舟诸侯维舟大夫方舟士特舟则曲说也舟所以济险无时不设岂特为亲迎设也地险不同舟随宜而为之制岂为尊卑而立等差也亲迎而渉津渡特偶然耳岂必一一亲迎于津渡而立为舟梁之定制也
  陶复陶穴
  古谓陶为窑复为重复之窑穴为陶其壤而穴之言土室也盖谓古公亶父居于窑灶土室之中如此愚按窑灶者陶瓦之地非人生所居之地也王雪山曰陶今之土𡐊也以陶为盖于其上谓之复以陶为基于其下谓之穴此言以土𡐊为居也戴岷隐曰先陶于复穴将以营室家此言以未有室家而陶瓦也二者视古说不同而稍近人情觉岷隐之说为尤近
  榛楛济济
  国语引此诗止言盛世气象
  求福不回
  古说回者邪也愚谓回非邪也回乃入于邪之所自始也人生平居何尝不正不直一旦祸福在前计较之心一萌即为回转若自谓枉尺直寻以茍济目前者不知正直之操一有回转即入于邪不可复返自昔䘮名败节之士如此类多矣学者读求福不回之诗可以铭心而誓之终身也
  生民之什
  履帝武敏歆
  郑氏谓姜嫄履巨人迹歆动而生后稷近世大儒如晦庵东莱皆从之惟欧阳公尝斥其诞至华谷复力主欧阳之说然如诸儒之说姜嫄正因履巨迹而生子而惊异之也是以弃之隘巷弃之平林弃之冰是以名之曰弃是以曰上帝岂不宁乎岂不康我之禋祀乎何乃居然而生子也则其训释于上下经文皆协今华谷力排履武之说止以不难产为神异而亦袭用诸儒之语曰上帝岂不宁乎岂不康我之禋祀乎使之安然而生子也则其说不通矣盖不难产正可言获神之祐岂反以此疑天之不康禋祀耶不难产正人情之所喜岂反以为怪而弃其子耶难产者偶然不难产者皆是也岂独后稷而异之耶且无灾无害特诗人形容后稷始生之一事此诗岂专为不难产而作耶
  有相之道
  郑曰若有神助此语未为怪也诸家乃多不从之不知诗人形容铺张设为之辞如降神降种之类多矣此乃诗人之体虽今时亦然今恐其渉怪止以去草为相助此乃农人之常耳岂所以夸后稷
  实发实秀
  发者苖之长盛秀者苖之吐华
  即有邰家室
  古注谓邰为稷之母家先儒疑邰必自有其君或绝亡或他徙李迂仲曰此皆臆说无所考据今据此诗后稷封于邰其事甚明若以邰为稷之母家则未之敢信愚按李之说是矣然意先儒之为此说者以诗有即之语即者就也故以为就封为母家不知即乃遽然骤得之义稷乃始封故云尔
  以祈黄耉
  晦庵以为祝夀的矣诸家尚因继序以为乞言俗见传染之难回如此
  令终
  言善终如始者是言考终命者非
  公尸
  天子必取孙列之诸侯入为卿大夫者为尸故云公尸见孔氏礼记疏
  假乐
  诸家以六句为章岷隐华谷四句为章文义甚顺
  泂酌
  晦庵云行潦尚可餴饎岂弟君子岂不为民之父母乎此起兴也诗之本旨也凡谓薄物可以格神由厚徳可以厚民者本继序之说也
  卷阿岂弟君子
  晦庵诸家皆以君子为指王严氏破其说谓若以指王则于来游来歌说不通然晦庵意召公从成王游歌而叙其事则亦未尝不通也此诗第五章有凭有翼方引入用贤之意第七章蔼蔼王多吉士方明叙用贤之事古人作文次叙不可诬也
  戎虽小子
  晦庵以戎为指同列雪山以小子为名少年合二说方备
  荡之什
  鬼方
  古说鬼方远夷也不知何方雪山谓楚俗多鬼指楚也愚按易言高宗伐鬼方诗言高宗伐荆楚则鬼方即荆楚可知矣
  维徳之隅
  毛曰隅廉也盖矜持修饬即此徳之方正形见者自郑氏取譬于宫室有由外知内之说诸家始多费辞晦庵止云隅廉角也视毛说尤精明
  宁为荼毒
  诸说皆云安为荼毒惟诗缉云民苦于虐政欲其乱亡故宁为荼毒而不之恤愚按经文自明白因训宁为安而多事今诗缉得之
  征以中垢
  此句本难晓诗缉云良人本为善彼不顺者攻以内行污垢之事于文义亦通
  靡有孑遗
  诸家皆泥说文以孑为无右臂之儿恐不若径以孑训独盖经文但云无复孑然而独遗者耳
  无不能止
  此句极难晓毛曰言无止不能也李曰未尝以不能之故而不敬也戴曰靡有不能而止者朱曰无有自言不能而遂止不为也严曰言毋谓不能而止不能也然于本文终未晓然或疑此言历章群臣尽力救旱故于章末结之云靡人之不周尽矣以其用力言之无不能止遏其旱势者不知上天云何而不感格也未知然否
  维岳降神生甫及申
  旧说皆谓姜氏之先主四岳之祀故岳神祐之既生穆王时之甫侯又生今日之申伯以申甫皆姜姓也诗缉非其说谓时不过设为神异之辞以形容仲山甫申伯之生此诗本为申伯作而借山甫以大申伯也岂有远取周室始衰之甫侯以匹中兴之申伯耶此说觉于诗意宽平
  往近王舅
  近郑音记诸家从之王雪山独云王舅非独申伯一人故云往近王舅当是诸舅先有在谢者今与相近审如此说则近当如字读不必改音记矣
  昭假于下
  朱云昭假于上天而监在下严云有周之徳昭明假至于下愚按在天监而言则周徳之昭假在下似不必増字为说本文极明白矣
  衮职有缺
  方博士解王制三公一命衮若有加则赐也云衮虽三公可服非有加则不赐诗言衮职有缺惟仲山甫补之盖谓是也此言衮者人臣之极常缺之而不服惟仲山甫加赐而得之是常时所缺而今则补之也此说有据而理通说诗者未有此故录之
  溃溃回遹实靖夷我邦
  诸家皆谓刺其以小人而任安邦之寄独雪山云靖夷寂寞也以为佳语者非
  周颂
  维天之命
  维天之命于穆不已於乎不显三句言天文王之徳之纯以下始言文王中庸以於乎不显属之文王盖亦断章取义
  彼徂矣
  诗意似不过谓太王文王虽已往而流风善政犹存耳郑氏以彼为指万民已觉多事晦庵又以下句之岐字缀彼徂矣共四字为句而云彼徂矣岐恐无关大义但上云彼作矣下云彼徂矣自相对今以岐字缀徂矣之下恐惊俗也
  成王不敢康
  古注以成王为成此王功苏氏谓若以成王为成王诵之成王则下文云基命成王非基命之君李氏谓书云成王畏相亦非言周之成王然国语载叔向引此诗云道成王之徳也成王能明文昭能定武烈也此在古注未作之先晦庵力主国语之说欧阳公亦云以为成王诵则文理易通凡二说在学者详之
  维天其右之
  晦庵云神坐东向在馔之右然诸家皆本古说以为右助此亦非大义所系且合从众
  
  序以为禘太祖于诗文无之于礼于论语则彻祭之乐歌诗中烈考皇考或以为文王或以为武王华谷考以祭法考乃祖父之通称右烈考之右晦庵亦以为左右之右云尊也按古注亦以为右助之右未知孰是若雪山则曰右非尊也盖先也左静右动动者于用为先故汉右丞相先左丞相然非古义也
  陟降庭止
  古以庭训直晦庵以为若见其陟降在庭义极明白戴说同
  
  晦庵与诸家多谓酌即舞勺之勺也严华谷破其说谓勺者成王之乐若酌颂果为勺舞之勺当述成王继承之事今此诗言告成大武非舞勺之乐章矣愚甲午岁游学姚江试时纯煕矣至载用有嗣五句题以载用有嗣为成王主司湛太博得之大喜以冠诸经此时愚方弱冠未考经书但据尚书成王四征弗庭与方行天下等语因谓成王初年天下犹未定未尝不继武王之武以定天下故创为此说耳乃今考阅诸家经解如晦庵则曰后人宠受此王者矫矫之造亦惟武王之事是师如雪山则曰遵飬时晦谓文王也我龙受之谓武王也载用有嗣谓成王也当时偶然之鄙说乃与暗合窃意此诗正为成王作也我亦主成王而言之也上文养时晦用大介皆推其本始以起之也文王之时如此武王之时如此今日所以嗣之者又如此此其所以为酌而序所谓酌先祖之道者也华谷谓非成王之勺岂未细考欤读者更详之
  鲁颂
  季孙行父请命于周而史克作是颂
  愚按行父文公六年如陈如晋至襄公五年卒其见于经者凡五十四年使行父夀逾七十计其在文公时年方弱冠僖公者文公之父也行父安得迨事僖公而为之请命于周若史克又后行父十年方见于经恐亦未必迨事僖公也且序之为此说者以鲁有颂为僭而行父鲁名臣也谓其尝请命于周则鲁非僭耳然鲁之僭莫大于郊矣明堂位言成王赐伯禽以天子礼乐使世世以祀周公审如此说亦未必使之郊天行天子之事也况吕览明言鲁惠公请郊礼于平王而史角往鲁吕览作于秦明堂位作于汉是成王赐天子礼乐之事未必有之故自伯禽至庄公十七世未闻有郊天者僖公三十一年始卜郊而卜不从继此若宣若成若定欲郊则牛辄伤礼之不可僭神之不歆其祀如此鲁人曽不知愧反以郊为盛事而张皇之序者尚欲避颂之为僭何异放饭流歠而问无齿决耶且鲁颂非商周郊庙之颂也臣子祈其君而后世序诗者加颂之名以代列国之所谓美耳郊僭也不以为僭诗非用之郊者反以为僭而请之乎且此诗作于谁而请之也谓作于僖公僖公不应自颂其美谓作于臣子臣子不应専达于朝然则序诗者之言特未可知也
  刘元城尝言我艺祖不事虚文至太宗朝方用兵河东群臣已作诗歌淮夷固鲁积患也僖公仅尝从齐威公会诸侯于淮反因此见止于齐明年乃得归可羞之甚者也鲁臣反作诗歌以夸大其功虽曰祈愿之辞然此亦鲁之所以不竞欤
  商颂
  汤孙
  诸儒皆以汤孙为指时王之主祭者岷隐始谓诗曰于赫汤孙则汤孙不应自夸遂指为商世之先王然下文云汤孙之将则先王岂自奉祭祀耶乐以恱神故曰于赫汤孙穆穆厥声以侈言其乐之美如饮食云苾苾芬芬以侈言其饮食之美凡以恱神非自夸也武王之祀山川也自称有道曽孙古人初无后世之嫌直以契合神心而已
  骏厖
  古说骏大也厖厚也是曰为下国大厚于文义既不通于前章为下国缀旒语例亦不叶董氏谓齐诗作骏⿰谓马也晦庵取其说盖上章云为下国缀旒喻也为其系属下国之心也此章云为下国骏厖亦喻也为其负载下国之任也若曰马非所以为喻则旗旒亦何足为喻螽斯可以喻后妃鸿飞可以喻周公诗人托物取义固不嫌其微也







  黄氏日抄卷四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五      宋 黄震 撰读尚书
  经解惟书最多至蔡九峯参合诸儒要说尝经朱文公订正其释文义既视汉唐为精其发指趣又视诸家为的书经至是而大明如揭日月矣今惟略记一二
  尧典
  钦明
  按尧典始终皆主钦字
  东作
  说云春月岁功方兴所当作起之事然以南讹西成朔易类之疑平秩主人事而言东作主时至气应物类兴起而言作如土膏坟起之类
  期三百六旬有六日
  三百六十日一岁之常数也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天行速常一日一周而过一度日行迟不及一度积三百六十五日有奇而与天会视三百六十日多五日有奇名气盈月行尤迟一日常不及天十三度有奇行一月始与日会十二会得全日三百四十八有奇视三百六十日亏四日有奇名朔虚合气盈朔虚而生闰蔡觧极精
  舜典
  人心惟危一章
  此章即尧尝授舜之辞舜申之以授禹而加详焉耳尧之授舜曰允执厥中今舜加危微精一之语于允执厥中之上盖所以使之审择而能执中者也此训之之辞也皆主于尧之执中一语而发也尧之授舜曰四海困穷天禄永终今舜加无稽之言勿听以至敬修其可愿于天禄永终之上又所以防警之使勿至于困穷而永终者也此戒之之辞也皆主于帝尧永终数语而发也执中之训正说也永终之戒反说也正反相因章旨该贯盖舜以始初所得于尧之训戒并平日所尝用力于尧之训戒而自得之者尽以授禹使知所以执中而不至于永终耳岂为言心设哉近世喜言心学舍全章本旨而独论人心道心甚者单摭道心二字而直谓即心是道盖䧟于禅学而不自知其去尧舜禹授受天下之本旨远矣蔡九峯之作书传尝述朱文公之言曰古之圣人将以天下与人未尝不以治之之法而并传之可谓深得此章之本旨者九峯虽亦以是明帝王之心而心者治国平天下之本其说固理之正也其后进此书传于朝者乃因以三圣传心为说世之学者遂指此书十六字为传心之要而禅学者借以为据依矣愚按心不待传也流行天地间贯彻古今而无不同者理也理具于吾心而验于事物心者所以统宗此理而别白其是非人之贤否亊之得失天下之治乱皆于此乎判此圣人所以致察于危微精一之间而相传以执中之道使无一亊之不合乎理而皆无过不及之偏者也禅学源于庄列滑稽戯剧肆无忌惮之语惧理之形彼丑谬而凡圣贤经传之言理者皆害己之具也故以理为障而独指其心曰不立文字单传心印此盖不欲言理为此遁辞付之不可究诘云耳圣贤之学由一心而逹之天下国家之用无非至理之流行明白洞逹人人所同历千载越宇宙有不期而同何传之云纵以舜之授禹有人心道心之说可曰传心若尧之授舜止云执中未尝言及于心也又安得以传心言哉俗说浸淫虽贤者或不能不袭用其语故僣书其所见如此
  皋陶谟
  无教逸欲有邦
  汉王嘉奏封事引书云无敖逸欲有国刘元城疑敖字转写作教字
  禹贡
  海滨广斥
  古说以斥为斥卤蔡觧引许慎云东方谓之斥西方谓之卤而云斥卤咸地愚按管子斥者薪刍所生之地卤乃咸地于斥不相干今嘉兴府濒海人呼产芦之地为斥堑
  三江既入
  三江之说极众程尚书尽辟其说主苏氏指豫章江为南江以足经文中江北江之数愚按豫章江于经未尝称江审如其说则三江皆在上流于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州何预焉蔡氏辟其说而主庾仲初吴都赋注松江下七十里分流东北入海者为娄江东南流者为东江并松江为三江其地名曰三江口吴越春秋所谓范蠡乘舟出三江之口者是也蔡之说的矣愚按越绝书云出三江之口入五湖之中为越伐吴之路五湖既共今之太湖则三江岂外于今之松江又秦语云越王擒之于三江之浦越语载子胥曰三江环之民无所移及越欲释吴范蠡谏曰与我争三江五湖之利者非吴耶则三江与五湖相连又可知矣然愚尝泛舟松江至海口不见吴都赋注之娄江东江也吴志载青龙江白蚬江今皆塞姑录之以翼蔡氏之说
  泾属渭汭
  古注谓水内为汭诸儒皆从之蔡觧独以泾渭汭三者皆水名而汭入于泾愚按若如古说泾入于渭水之内而漆沮既从沣水攸同皆主渭言之文意俱协若以汭为一水而入泾则泾属渭汭者是泾既入渭汭又入泾下文漆沮之从沣水之同孰从孰同耶兼经云泾属于渭而乃云汭入于泾文恐相反又下文会于渭汭若二水则不以会言矣恐渭汭合依古说也职方氏其川泾汭易氏觧云汭非禹贡之汭禹贡言汭皆水内此川名
  东为北江
  蔡云北江未详愚恐汉江自北而入大江故云耳非他有北江也
  朔南暨声教
  古注以声教断句诸家皆从之余友蒋荣甫云昔徐履赴试道渴求水村舍有老士人教四五童蒙以朔南暨为句徐言其误老士人者怒曰独朔南暨声教而东西无预耶东西皆有所止之地故以海与流沙言朔南地广故以暨言而下文总以声教讫于四海耳使如众说当云声教暨朔南何云暨声教耶徐用其说魁南省
  𦙍征
  惟仲康肇位四海
  林氏谓羿废太康而立仲康而仲康即位之始即能命𦙍侯徂征掌六师以振其兵权使仲康尽失其权则羿之篡夏岂待相而后敢耶愚按史记载太康失国太康崩弟仲康立若果废太康而立其弟岂待太康之崩耶近世烛湖孙季和主薛常州士龙之说谓常州考以地理羿拒太康据其都太康不知所终仲康乃之洛地自立今拱州太康县是也仲康既在五弟之数徯于洛汭不在旧邦不为羿所立明矣是太康失邦自在河北仲康别立自在河南仲康没而相继之羿使其子浇侵相于河南相迁于帝邱后竟灭之相后方身逃归有仍生少康夏乃中兴此说与经文距于河五弟御其母以从之说合林说虽免羿假王命攻异己之嫌又不若薛说之为辩
  臣扈
  蒋荣甫谓其伯父尚书尝闻前軰言扈者启同姓之国见尧舜皆与贤而启乃继禹扈不服大战于𠂀自是终夏之四百年不臣夏至汤伐夏而后扈来臣于商故作臣扈之书成汤放桀于南巢巢国不义之终商六百年不来朝至武王伐商而后巢伯来朝于周故作旅巢命之书是说也尝于经筵奏先皇帝理宗云
  仲虺之诰
  惟有惭徳曰予恐来世以台为口实
  汤不得已而伐夏自以为惭此心如青天白日兹惭徳也乃所为实徳欤
  纉禹旧服
  古注云继禹之功统其故服盖指弼成五服之服以继有天下言也蔡觧以为继禹旧所服行恐亦寄搭义理耳本文未必其然合从古注
  式商受命用爽厥师简贤附势实繁有徒
  吴氏以用爽厥师简贤附势意不贯疑有脱误愚按上言天命汤伐夏下言与夏桀同恶者不乐之也若止据两句似乎不贯若合上下文未尝不贯何脱误之有
  小大战战罔不惧于非辜
  愚按汤誓言今汝其曰夏罪其如台是汤之众安于汤之徳谓桀之暴无如我何也此云小大战战罔不惧于非辜是桀之众皆疾汤而汤之众皆震恐也二义正相反盖汤誓者誓众之辞当时必众言犹有未同者故汤谕之如此仲虺乃宽释汤惭徳之辞谓夏商已势不相容伐之非汤得已也义各有在不当以文害辞
  盘庚
  汝何生在上
  古注以上为人上盖指在位言也诸家从之蔡觧以上为天愚恐生在天三字为文意未安若主民庶言之以上为指耿邑犹可耳若曰汝今不迁邑且圯矣何能生育于其上耶
  说命下
  台小子旧学于𠂀盘既乃遁于荒野入宅于河自河徂毫暨厥终罔显
  古注谓高宗自言既学而中废业遁居田野河洲其父使居民间知民事故也苏氏始谓𠂀盘遁于荒野而诸家多从之蔡氏谓无逸言高宗旧劳于外爰暨小人国语亦言武丁入于河自河徂亳与此皆合若以台小子语脉推之苏氏之说非是此论精矣世犹有不喜其说者以暨厥终罔显非所以言高宗也愚按蔡云高宗历叙废学之因而叹其学终于无所显明其说亦本古注初非蔡氏自为之说且自言学罔显而下文求傅说尔惟训于朕志文义极顺无可疑者若以为甘盘遁去而罔显则上文既言宅于河又言自河徂亳踪迹历历甚明岂得言罔显耶且苏氏虽以遁野为𠂀盘而小苏氏作古史亦以遁野为高宗也
  高宗肜日
  天既孚命正厥徳
  高宗肜祭而有雊雉之异祖已遂训以天之于民降年永不永惟其义如何天既信其命令赏罚无差而民犹以为无如我何此民之愚也王之事天正此而已丰祀何益此肜日一篇之大旨而古注得之矣蔡氏疑高宗之祀如汉武五畤祀祈年请命之事谓孚命者天以妖孽而谴告之谓言民者不敢指斥高宗而托民为言恐皆意之耳此书明言典祀无丰于昵蔡氏亦明言昵为祢庙岂有若汉武五畤祀之类哉近世忽汉唐古注而欲自生义理故或思索之过如此
  微子
  我旧云刻子
  王充论衡作我旧云孩子谓识纣恶于孩子之时泰誓
  观政于商
  古注与诸家皆谓观商政之善恶或以为观兵者非矣蔡氏以商书万夫之长可以观政为据谓以诸侯之向背观商政之得失恐亦不若古注为径
  商罪贯盈
  贯者串物之名即今钱贯之贯贯盈者积而至盈也古注谓恶贯已满是矣蔡觧以贯为通恐贯通与贯满各是一义
  百姓有过在予一人
  古注云民之有过在我教不至蔡觧云过者责也百姓责我不正商罪此说虽于伐商为顺而在字无归着以语脉当从古注大意不过自任以天下于伐商意亦不背
  王乃大巡六师
  蔡氏云天子六师是时武王未备六军于牧誓叙三卿可见此曰六师者史臣之辞也愚按牧誓所叙三卿乃指友邦冢君之三卿安得以为证若武王止三军史臣安得增饰为六师而周王于迈六师及之诗人又何所指而言耶窃意历数有归天人胥应武王既可于伐纣何独不可于六师然世远莫可考且依经文读之
  洪范
  王省惟岁月之从星一章
  或云此四五纪之文错简在八庶徴之后盖九畴皆有演辞而四五纪独无之王省惟岁以下正叙四五纪之说而于庶徴无关移此置彼文义方顺
  二曰富
  五福不言贵而言富盖三代之法贵者始富言富则知其贵所谓禄以驭其富也贫富贵贱离而为四起于后世不能制爵禄之失游氏礼记觧云
  五曰恶六曰弱
  古注谓恶丑陋谓弱尫劣蔡以恶为刚之过弱为柔之过恐合从古注
  金縢
  我之弗辟
  古注辟法也蔡氏本郑康成音辟为避谓管叔流言周公避居东都及成王迎公西归管蔡惧而反成王始命公出东征所以明周公之心善矣但世远恐难质言尔书云周公居东二年则罪人斯得未见有归后再出东征之次第若居东止是避流言则罪人斯得亦不当即继于居东二年之下郑氏于七月诗序周公遭变亦注云管蔡流言辟居东都正义云周公避居东都史传更无其事愚按管蔡流言之时未有东都也不知郑氏何据而有此说若依古注以辟为法辟之辟则蔡仲之命云乃致辟管叔于商正与此辟字同
  康诰
  周公初基乃洪大诰治
  诸家皆以为成王命康叔以篇首有周公之语也然成王而谓叔为小子封谓乃祖文王为文考且称其父为寡兄皆不通今蔡氏以篇首为洛诰错简王若曰以下为武王命叔文意方合非巨识不及此又谓梓材非命康叔之书盖错简亦良是盖惟篇首王曰封数语为命康叔今王惟曰至子子孙孙永保民皆臣告君之辞甚明
  酒诰
  尔大克羞耉惟君
  古说养老君之事蔡云惟君未详且合从古说召诰
  王敬作所不可不敬徳
  古注云敬为所不可不敬之徳蔡云所处所也犹所其无逸之所王能以敬为所则无往而不居敬矣古说作一句读所作虚字说蔡说作两句读所作实字说然古注不费力
  洛诰
  朕复子明辟
  古说成王幼周公代为君辟至是复还于王蔡氏以康诰篇首周公作新大邑于东国洛一章为洛诰之篇首而以此章为公遣使告于成王复乃复命之复明辟乃称成王之辞成王未尝一日不居君位何待于复王莾居摄潜移汉鼎皆儒者误言复辟有以启之愚谓此说不独考正文义其有功于天下后世名义大矣
  命公后
  旧说以洛诰命公后之语为公欲明农而成王为公立后于鲁以留公蔡氏谓成王回镐京而留周公于洛若封鲁则已久方周公东征之初已有鲁见费誓矣旧说多士本书序以为成周既成迁顽民蔡氏谓其迁已久此乃周公治洛而告谕之辞愚按成周即今洛阳是为洛邑之下都保釐大臣如君陈毕公皆居之毕命之书曰今予祗命公以周公之事又曰周公克慎厥始君陈克和厥中惟公克成厥终则周公治洛无疑凡皆合从蔡说盖朱文公师友之考订者精矣
  无逸
  君子所其无逸
  近世诸儒皆以所为处所谓君子以无逸为所说理虽精愚恐读得太重于本文似立说生意盖无逸之书最为明白终篇无一语埋意用字如后世苦于作文者之为此语若曰君子所能无逸者以先知稼穑之艰难乃逸则知小人之依故虽身居安逸而此心终不敢自逸耳所字疑只是虚字平平说过如继自今嗣王则其无淫于观及时人丕则有愆先儒多以则字训法则之则疑亦皆虚字平心读之自见其无他也又书中诞字肆字惟字多是古语助辞今诞必训大惟必训思多有不通而自为之说以形容之惟肆字训故字处多协
  惠鲜鳏寡
  古注云加惠鲜于鳏寡之人是鲜训少鲜为鲜民之鲜合作上声是鲜与鳏寡三字相连恐于文未顺诸家泛言惠及鳏寡皆置鲜字于不说惟蔡氏云惠鲜者鳏寡之人垂首而䘮气赉予赒给之使之有生意是鲜为鲜活之鲜合作平声是鲜与惠二字相连于文方顺然蔡说微近于巧愚按诗云鲜我方将鲜亦上声训善今仍以惠鲜二字相连不必改为鲜活之鲜文义自协
  君奭
  故殷礼陟配天
  古说升配天蔡说以陟为升遐恐未安升遐主人而言升配主礼而言
  则商实百姓
  古以商实百姓为句云使商家百姓丰实蔡氏以商实绝句云国有人则实而以百姓属之下文王人罔不秉徳通为一句遂指百官为著姓王人为微臣愚按王人本言王者正人求多闻是也谓王人虽微序于诸侯之上者后世之说书中无此谓百姓为百官者亦后世注尧典之说晦庵已指平章百姓为畿内之民而蔡氏用之矣
  顾命
  顾命
  诸说顾回首也回顾而发命愚恐若言回顾即为回首而顾凡单言顾者正是目在之耳若顾𬤊明命顾畏民碞之顾亦岂回首者哉成王凭玉几命群臣群臣在其前成王无回顾之事
  毕命
  旌别淑慝
  殷人心不服周周公征伐定之又分治成周以慰安之继以君陈更三十六年而毕公继之尚以旌别淑慝为政是殷民犹未尽服必俟生长于殷世者老死至尽而后人心定耳东坡于多方之觧谓殷汤以下七王之徳深矣其论极正我朝兵不血刃以无心得天下而一切以恩抚之呜呼圣哉艺祖待八国降王以礼而武王亲斩纣使艺祖为周意殷民未必若是之久扰也
  君牙
  夏暑雨小民惟曰怨咨一章
  古说多谓民情难得使人主思其艰而图其易务恤民情耳蔡氏以怨寒暑为小民自伤其生以图其易为衣食之恐局于一端而为君之大徳亦非以衣食与人也在学者详之疑合从古说为平易
  秦誓
  番番良士一章
  蔡氏云良士谓蹇叔勇士谓三帅谝言谓杞子先儒皆谓穆公悔用孟明详其誓意盖深悔用杞子之言愚按于良士云我尚有于勇夫云我尚不欲于谝言云我皇多有蔡释云我皇暇多有之哉以上文二尚字观之语脉専归重于谝言则蔡氏之说精矣盖穆公殽之师实杞子启之也然殽之始祸虽在杞子而成之者实在孟明孟明违父误君再败秦师焚舟之役亦终无寸功自此秦晋连兵数十年不止殽师之一役其罪又重于杞子亦不当以三帅并言蔡氏特以释誓文之意论者不可以是薄孟明之罪
  其心好之不啻如自其口出
  蔡氏云心之所好甚于口之所言愚意若以上文若已有之之例似不过谓好人之彦圣如出于我耳冝从古说为平









  黄氏日抄卷五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六      宋 黄震 撰读易
  易圣人之书也所以明斯道之变易无往不在也王弼间以老庄虚无之说参之误矣我朝理学大明伊川程先生始作易传以明圣人之道谓易有圣人之道四焉以言者尚其辞以动者尚其变以制器者尚其象以卜筮者尚其占吉㐫消长之理进退存亡之道备于辞推辞考卦可以知变而象与占在其中故其为传専主于辞发理精明如揭日月矣时则有若康节邵先生才奇学博探赜造化又别求易于辞之外谓今之易后天之易也而有先天之易焉用以推占事物无不可以前知自是二说并兴言理学者宗伊川言数学者宗康节同名为易而莫能相一至晦庵朱先生作易本义作易启蒙乃兼二说穷极古始谓易本为卜筮而作谓康节先天图得作易之原谓伊川言理甚备于象数犹有阙学之未至于此者遂亦翕然向往之揣摩图象日演日高以先天为先以后天为次而易经之上晩添祖父矣愚按易诚为卜筮而作也考之经传无有不合者也爻者诚为卦之占吉㐫悔吝者诚为占之辞考之本文亦无有不合者也且其义精辞核多足以发伊川之所未及易至晦庵信乎其复旧而明且备也然吉者必其合乎理㐫悔吝者必其违乎理因理为训使各知所趍避自文王孔子已然不特伊川也伊川奋自千馀载之后易之以卜者今无其法以制器者今无其事以动者尚变今具存乎卦之爻遂于四者之中专主于辞以明理亦岂非时之宜而易之要也哉若康节所谓先天之说则易之书本无有也虽据其援易为证者凡二章亦未见其确然有合者也其一章援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曰此先天之卦画于是尽改易中伏羲始作八卦之说与文王演易重为六十四卦之说而以六十四卦皆为伏羲先天之卦画其法自一画而二二而四四而八八而十六十六而三十二三十二而六十四然生两生四生八易有之矣生十六生三十二易此章有之否耶其一章援易言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风雷相薄水火不相射曰此先天之卦位也于是尽变易中离南坎北之说与凡震东方卦兊西方卦之说 以干南坤北为伏羲先天之卦位其说以离为东以坎为西以兊巽为东南西南以震艮为东北西北然天地定位安知非指天位乎上地位乎下而言南方炎为火北方寒为水亦未见离与坎之果属东与西而可移离坎之位以位乾坤也易之此章果有此位置之意否耶且易之此二章果谁为之也谓出于孔子孔子无先天之说也谓出于伏羲伏羲未有易之书也何从而知此二章为先天者耶图方画于康节何以明其为伏羲者耶然闻先天为演数设也夫易于理与数固无所不包伊川康节皆本朝大儒晦庵集诸儒之大成其同其异岂后学所能知顾伊川与康节生同时居同洛相与二十年天下事无不言伊川独不与言易之数康节每欲以数学传伊川而伊川终不欲康节既殁数学无传今所存之空图殆不能调弦者之琴谱晦庵虽为之训释他日晦庵答王子合书亦自有康节说伏羲八卦近于附会穿凿之疑则学者亦当两酌其说而审所当务矣伊川言理而理者人心之所同今读其传犂然即与妙合康节言数而数者康节之所独今得其图若何而可推验此宜审所当务者也明理者虽不知数自能避凶而从吉学数者傥不明理必至舍人而言天此宜审所当务者也伊川之言理本之文王孔子康节之言数得之李挺之穆伯长陈希夷此宜审所当务者也穷理而精则可修已治人有补当世言数而精不过寻流逐末流为技术此宜审所当务者也故学必如康节而后可创言先天之易学必如晦庵而后可兼释先天之图易虽古以卜筮而未尝闻以推步汉世纳甲飞伏卦气凡推步之术无一不倚易为说而易皆实无之康节大儒以易言数虽超出汉人之上然学者亦未易躐等若以易言理则日用常行无往非易此宜审所当务者也
  乾卦
  六画即正经彖辞文王作爻辞周公作文言系辞孔子作皆所以解此六画馀仿此
  用九见群龙无首吉
  伊川云用九者处阳刚之道见群龙谓观诸阳之义无为首则吉也晦庵本欧公说以用九为阳爻之占法云六阳已盛如群龙之刚猛在首故见其无首则吉是欲刚而能柔也诸家或异或同皆自用九以下取义愚按伊川之说盖本经文用九天徳不可为首为言晦庵之说盖主卜筮为言然六爻可以言占若用九于六爻之外以緫明六爻之九则不属爻位不系占卜恐无群龙无首之象亦未必有所谓吉之占也临川邹氏以用九见群龙无首吉緫为上九之爻辞属于亢龙有悔之下云上九之亢虽有悔矣而犹有善用之道焉自初至五潜见飞跃谓之群龙皆以无首而吉至上九则为首矣能见群龙之无首而亦不敢为首焉则悔可亡而反吉也愚按古注云九天之徳也能用天徳乃见群龙之义夫以刚健居人之首物所不与也故乾吉在无首邹氏盖本古注此说于程传所主经文不可为首之义既合于晦庵卜筮取象之义亦合
  重刚
  九三重刚以阳爻居阳位也九四亦曰重刚晦庵疑重字为衍邹氏云九四非以阳居阳而在三五重刚之间故亦曰重刚愚按恐干之内外卦皆阳刚而三居内卦之极四居外卦之始实处两阳刚交际之地故皆为重刚而皆不中欤
  坤卦
  直方大
  伊川以至大至刚以直为说晦庵止云其徳内直外方而又盛大其说径净莭斋蔡氏直者发于内而无私曲之谓方者止于外而有定则之谓内直外方其徳乃大于释字尤切实亦释晦庵者也
  黄裳元吉
  六五于坤为最吉之爻伊川言外生意乃谓妇人居尊位之戒女娲则天是也晦庵非之云黄中色裳下饰六五以阴居尊其象如此其占为大吉于经文为顺矣邹氏云天玄地黄衣上裳下君臣之辨也臣当守中处下六五居人臣极位故必黄裳而后元吉此亦体伊川言外之意而不外经文
  必有馀庆
  庆当作平声与下文殃字协韵上文乃终有庆亦与应地无疆平声相协暌卦志行也往有庆也亦协韵益卦其道大光中正有庆亦协韵他如井困丰兊凡易中庆字无不与平声协韵者又如诗云孝孙有庆万夀无疆我田既臧农夫之庆黍稷稻梁农夫之庆维其有章是以有庆万舞洋洋孝孙有庆则笃其庆载锡之光皆以平声协韵诗与易皆以韵为句也韩昌黎铭刘昌裔之墓云维徳不爽后人之庆爽音霜庆音羌亦平声协今江西人皆呼庆字作羌音今庆与爽二字礼部韵平声十阳皆有之
  屯卦
  利建侯
  程谓屯难之世当建侯以自辅蔡本朱说谓建己为侯盖主初九以贵下贱之得民初九为卦之主而建侯者又初九之爻辞也然屯难之世自立为君似难形于言朱之易本义惟曰立君而已语录方有立己之说而蔡说宗之邹氏谓初九能得民建以为侯分民而治庶几人得其主而有所统一则屯难亨矣龟山亦曰使人各有主而天下定愚按此说于朱说立君者可相通而无自立之嫌姑录之以俟知者
  求而往
  诸说皆谓四以阴辅五之君位才不足济屯故下求正应初九之阳与之俱往以辅五节斋蔡氏云待初之求而后往似又简净可于正应上无添说
  蒙卦
  利用刑人用说桎梏
  程谓去昏蒙之桎梏固似未安龟山以说桎梏连下文云脱桎梏而纵之往则吝矣是欲囚之终身乎蔡节斋云刑人治之也说桎梏改而止也觉明切需卦
  六四需于血出自冗上六入于冗
  龟山曰血阴伤也出自冗不安其所也上六处一卦之外远于阳故入于冗冗阴所安也邹氏曰冗以况阴之所居六四不足以遏三阳之进虽见伤而未甚故出自冗以避之三阳既克六四以进九五与三阳同类无所复事矣故上六因得以自安是谓入于冗三阳来则敬之终吉愚按二说相备视诸家似稳邹之说实本古注其说尤明故摭而录之
  师卦
  师或舆尸
  诸家皆谓师不可以众主晦庵独本古注以为兵败舆尸而归未知孰是然蔡节斋本出朱说凡晦庵与伊川不同者多从朱独此依伊川必尝审思者也按六三师或舆尸犹可言兵败若六五弟子舆尸言兵败于文义未协合详之
  丈人
  程云尊严之称朱云长老之称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云丈者黍龠尺引之积愚按王充论衡云人形以一丈为正故名男子为丈夫尊翁妪为丈人此说亦可辅诸说若淮南子谓老者杖于人为丈人恐未然
  比卦
  后夫
  程谓来比而后虽夫亦㐫朱谓不必如程说但指居后者愚按彖文曰后夫㐫其道穷也此只是本文之觧恐朱说为平易古注与蔡莭斋云后夫指上六按六阴也阳为夫恐非指六
  小畜卦
  西郊
  程以西为阴方云自西而东不能成雨朱以西郊为文王自指岐周蔡莭斋朱学也亦以西为阴方而近世徐古为作易传附说明言岐周之说为非学者恐且合从程说然在学者更详之
  牵复
  程以九二与九五为牵朱以九二与初九为牵按下卦乾阳为上卦巽柔所畜而阳有复之义若以初九复自道与九三舆说辐观之则当从朱说盖初复之最善者也二牵挽于初而得复者也三不中而迩阴不能复者也似皆主三阳之进而言之
  履卦
  履虎尾
  蔡云兊有虎象三为兊终故曰虎尾徐云虎属金之一阴故有虎象不咥人亨主九四言之此说视诸家为详然晦庵云以阴蹑阳所以曰履虎尾是虎又指外卦之乾阳而下卦之兊履之也若据六三九四皆言履虎尾则合从晦庵盖六三若自为虎之尾不应虎自履其尾也
  其旋元吉
  旋字上连视履恐是旋踵之旋
  泰卦
  㧞茅茹以其彚
  彚字绝句与茹协韵而以征吉为占辞晦庵本郭璞易林之说辞义甚明
  勿恤其孚
  程朱皆以孚为所期之信龟山主人臣食禄而言以勿恤其孚为不阿意以取信于上惟徐云勿忧而孚矣以下爻不戒以孚例之又觉简易
  用冯河
  蔡云勇者亦用也与程说不同
  大有卦
  初九无交害
  程朱皆谓处卑而未渉乎害杨龟山出于程蔡节斋出于朱乃皆谓因无交而有害愚按象曰大有初九无交害也此即是释上文初不见有害之意合从程朱元说
  谦卦
  地中有山
  邹氏云此亦实象如深谷为陵是地中有山而深者可以获益故为谦之象亦有理然天在山中岂必实有其事此特就卦取象耳
  豫卦
  盱豫悔迟有悔
  程曰盱上视也三不中正上视四不为所取故有悔然四为豫之主迟而不前亦有悔此说诸家从之朱以盱豫为句悔迟有悔为句蔡节斋从之未知孰是然象曰盱豫有悔位不当也则盱豫悔宜为句程之说经之文也又徐云六三不中正故有悔又解之曰以其迟而有悔盱豫者介于石之反迟者见几而作不俟终日之反此说从六二爻起义说来而合两悔为一亦有理但不曾及盱之义并录之以俟知者
  由豫大有得
  程曰九四为豫之主得大行其志以致天下之豫朱以占为大有得未知孰是然象曰由豫大有得志大行也则大有得为得行其志
  随卦
  大亨贞无咎而天下随时随时之义大矣哉
  晦庵云王肃本作天下随之随之时义大矣哉今当从之盖以随时为误也然象曰君子以向晦入宴息自有随时之义晦庵觧此语亦曰随时休息
  泽中有雷
  晦庵云震下兊上乃雷入地中之象随时藏伏故君子亦向晦入宴息不知旧人曽如此看否愚按龟山曰雷在泽中其动息矣故君子以是向晦入宴息亦此意也临川邹氏曰泽中有雷此収声于兊之时也觉尤切
  临卦
  九二象曰咸临吉无不利未顺命也
  程云至诚相感非由顺上之命也朱云未详蔡云二以刚中得时行道有从道不从君之事邹云九二之应六五非専以顺命为感其间容有未顺者而无害其为咸也未者特未定之辞
  观卦
  盥而不荐有孚颙若
  程谓居上者当庄严如始盥求神之初不可使诚意少散如既荐之后则天下孚诚颙然瞻仰朱谓圣人出治天下自化如盥涤而不待荐亨有孚已自颙若视程之说精矣蔡节斋因其说并主在下之人言之谓天下洁手起敬正如承祭之时但不荐耳恐下之人非无因而孚耳彖曰下观而化愚意此其所以孚者也又按古注本论语既灌而往吾不欲观之意故以此盥作灌说然盥与灌字义各不同又既灌而往吾不欲观者夫子特主鲁之失礼而言所谓有为而言之者也若荐者亦岂皆诚意尽散而可尽少之耶恐程因古注而不暇改耳
  噬嗑卦
  雷电噬嗑
  程朱诸家皆言于卦合云电雷今云雷电者字相类而误惟邹氏谓彖亦云雷电合而章不必以是疑经文愚按此卦虽离上震下然阳气将震发乃闪然成火故雷与电止一气而雷为主电者雷之精光如爆竹火一出而声即透亦主在声雷电非其他判然二象之比彖言雷电合而章语意绝好经文未必误也
  灭趾
  传云灭伤也愚恐止是灭没如过渉灭顶之灭加校于趾灭没其趾而不见与灭鼻灭耳同与伤字盖异义也
  九四得金矢六五得黄金
  传云金取刚矢取直以九四阳徳而言也黄中色金刚物以六五居中处刚而言也诸家皆从其说惟晦庵主周礼狱讼入钧金束矢而后听之之说以经说经固尤有据但恐周礼出于王莾之世未必尽皆周公之真若先要取其金而后与之听讼虽昏乱之世不为况成周之治哉或者刘歆辈欲假此为惟货张本已而即激天下之乱不及施行也耶金矢黄金皆象也非真也合且从程说
  贲卦
  六五贲于丘园束帛戋戋吝终吉
  古说以为聘贤固于卦外立说程传以丘园为上九以束帛戋戋为受其裁制亦未见其确然有合者晦庵谓务农尚俭按龟山已微有此意邹氏则与晦庵暗合冝详其说
  剥卦
  山附于地剥
  程传云山高起于地而反附着于地圯剥之象也诸家似疑山附地有安之象与剥义正相反故各又自为之说朱云如山附于地惟其地厚所以山安其居而不揺此说可释厚下安宅恐亦未及剥之名义愚意山特出而远于地者山之常也此不以附言也而曰附于地此山之变也如梁山崩之类是也故经言山附于地剥而伊川释为圮剥之象也君子以厚下安宅者观圯剥之象而厚其基本使不至于剥也剥之名卦未尝与山附于地相反君子以厚下安宅亦未尝与剥之名义相反
  复卦
  出入无疾
  程传云复生于内入也长进于外出也微阳生长无害之者也蔡节斋曰出由剥上出而为坤也入由坤下入而为复也邹氏曰出入云者昔之出而今入也其说可以相备但蔡与邹皆以无疾为不求速与程相反耳无疾合依程说若以无疾为不求速则下文朋来无咎岂以无怨咎之者耶
  先王以至日闭关商旅不行后不省方
  蔡云商旅至贱也后至贵也上自后下至商旅皆以安静为事愚按此说诸家未之及也盖若不如此两下緫提则先王与后分为两主人矣
  无妄卦
  物与无妄
  程云雷行于天下发生万物其所赋与各正性命无有差妄物与无妄也朱云震动发生万物各正其性命是物物与之无妄也二说皆以与为赋与之与近世有作物与之以无妄者恐非盖天下雷行物与无妄主造化而言对时育物主先王而言不当以中间物与自生物而言也此句差难晓故录之
  不耕获不菑畬
  程谓不耕而获不菑而畬为不首造其事以首造为妄朱云不耕不获不菑不畬无所为于首无所觊于后未尝起私意以作为以文脉言之合从朱说若如程说各句须添而字方通也
  无妄之灾或系之牛行人之得邑人之灾
  程言有得则有失朱云行人牵牛以去而居者反遭诘捕之扰视程说为明矣邹云或者系牛于此自以为固矣系脱而不知牛之所之以出意外牛为行人所得而乃责得于邑人岂邑人之罪哉此为无妄之灾也觉于经文尤切大畜卦
  天在山中
  程止言所畜之大朱云止以象言不必实有其事合从其说他说有谓芥子纳湏弥者此异端诞语有谓草木皆天者又是生说皆不必惑若居四山之中而仰视天亦可言天在山中然象意不指此也
  曰闲舆卫
  曰陆音越诸家从之郑作日程与朱从之合作日月之日读
  何天之衢亨
  程以何字为误加诸家遂生别说朱云何其通达之甚也此说极明白只依经文读之
  坎卦
  樽酒簋贰
  程传曰一樽之酒二簋之食复以瓦缶为器质之至也朱本义乃用晁以道之说以樽酒簋为句贰用缶为句其说曰既曰樽酒簋贰又曰用缶亦不成文理又曰其实无贰簋之实陆德明自注断愚按贰用缶恐亦不成文理徐云权舆以四簋为盛损以二簋为约邹云樽酒者一樽之酒簋贰者以簋食副之其说尤精天下义理无穷未必陆氏可以注断象曰樽酒簋贰刚柔际也此本经正文初未尝以樽酒簋断句也合且依此经文以樽酒簋贰为句
  离卦
  离丽也
  古说皆以丽为附愚恐亦兼文明之意如日月丽乎天百谷草木丽乎土重明以丽乎正皆有华丽气象不特言附着而已
  明两作离
  程与诸家皆以明两为读晦庵用水洊至句法以明两作为读愚按明两作之句出释文兼觧卦亦云雷雨作句法相似尤为切证合从晦庵
  六五之吉离王公也
  程以离为丽云六五之吉者所丽得王公之正位也蔡云柔居尊位故为离之王公然则不必改离为丽文理自通
  获匪其丑
  古注云除其非类此语尽之程云所执者非其丑类则无残暴是欲增说义理也然欲言无暴当曰非执其类可也今曰所执者非其丑类则语意未明反若祸及无辜岂得云无残暴耶蔡云获非其类者而已此语视古注尤明
  咸卦
  咸其脢
  古注云脢者心之上口之下进不能大感退亦不为无志其志浅末故无悔而已按此说自咸其拇次第而上说已明白近世程朱诸家皆云脢背肉也与心相背然朱与诸家以为与心相背为无思无为之地无系累故无悔而程又以为背其私心私心二字似又添一层说于经文非顺窃意当以诸家与古注相参而义备
  遁卦
  莫之胜说
  说王肃如字徐吐活反程从王音云不可胜言于势顺易朱与诸家从徐音作脱字说恐不若从程也大壮卦
  六五䘮羊于易
  程曰羊象群阳并进六五以和易待之使无所用其刚是䘮之于易也朱曰六五以柔居中不能抵触虽失其壮亦无所悔易者忽然不觉其亡也蔡曰羊自谓也易者宽闲无拒之谓为刚所决故曰䘮羊愚按程说以六五能䘮群阳并进之壮朱蔡以六五为群阳并进而自䘮其壮二说未知孰是然象曰䘮羊于易位不当也言位不当则居群阳并进之冲为其所决者似矣若能以柔胜刚宜曰位当岂得言位不当耶兼旅卦䘮牛于易与此义例一同程觧亦云以忽易自失其顺未尝以为䘮失他人之顺
  晋卦
  维用伐邑
  程传凡伐邑皆释为自治晦庵谓伐邑如堕费堕郈之类易中言伐邑皆是用之于小愚按世无称兵自伐其邑之理释为自治恐未安古者诸侯各自为国其大夫则有采邑采邑容有不顺者则伐之故为伐邑邻国相侵则为伐国古有此事故有此语合从朱说
  明夷卦
  明夷于飞垂其翼君子于行三日不食有攸往主人有言
  初九居阳之始飞者去之也垂其翼行不敢显也三日不食不暇食也此古注大意如此与象曰义不食也意相合近世以垂翼不食皆为伤困之极恐初九未至此亦与义不食之意殊矣大率爻象正是孔子觧经之语不当背之今以经文之象曰为正
  入于左腹获明夷之心于出门庭
  程谓言奸邪得君之深朱云未详疑六四居暗地尚浅犹可以得意而去愚按朱说于象曰获心意也一语意义相协当从之但程说穷极小人之情状自足为世戒不可不熟玩尔
  上六不明晦初登于天后入于地
  愚意明夷之极是日入于地故曰不明则晦矣日之初登于天后乃入于地日大明也一失其中则尚如此人宜何如其自畏矣
  睽卦
  其人天且劓
  六三居二阳之间而上应上九故古注与晦庵诸家皆以见舆曵为二牵于后以其牛掣为四阻于前以其人天且劓为上九猜狠而重加之刑惟程传并天且劓归之九四而不及上之正应按晦庵依古注恐合从其说
  觧卦
  觧利西南
  古注西南众也程朱皆以西南为坤体广大安静然象之释此句元云往得众也程朱之说乃是所以得众之道合兼详之
  无所往其来复吉有攸往夙吉
  古注云无难可觧则来复有难而往则以夙为吉盖两开其端也程传乃云其始未暇有为既安定则为可久之治晦庵非之盖或为或不为惟其当而已合从古注
  六五君子维有觧吉有孚于小人
  古注云以君子之道觧难小人犹知服而无怨程朱皆以君子之觧信验于小人然按象曰君子有觧小人退也则古注为平顺盖易之有象曰是即所以解易者也
  损卦
  初九已事遄往无咎
  古注云事已则往不敢宴安乃获无咎程传云事既已则速去之不居其功乃无咎也朱本义云上应六四之阴辍所为之事而速往以益之无咎之道也按三说虽不同而皆主于初九自损以上应六四为说诸家乃以已事为止其事恐未安合详之
  六五或益之十朋之龟弗克违元吉
  自古注以至本义皆云获益而得十朋之龟若本义则又明以或益之十朋之龟为句盖谓两龟为朋也惟程传以朋为助以十为众云众助之公虽龟卜不能违是或益之为句十朋之为句龟弗克违又自为句未知孰是然若如本义分句则弗克违一句主何而言似欠归着若如程传分句则龟弗克违即书云龟从之意主龟而言庶有归着在学者详之要之程以理言朱以象言也
  得臣无家
  诸家皆谓得臣无间远近惟蔡氏邹氏谓得臣之国尔忘家者姑录之
  益卦
  六三益之用㐫事无咎
  古注以阴居阳而求益物所不与救㓙则免愚按文义已顺特语未莹耳程传云三当禀承于上安得自擅为益唯于患难可以应卒遂以守令救荒㐫为言晦庵非之谓六三不当得益有益之以㓙事者盖警戒震动乃所以益之也蔡氏宗之然恐警戒未可据言㓙事耳龟山谓用㐫事者亡所以保其存㐫所以有其吉故曰固有之也亦是一说要之古注为易见
  莫益之偏辞也
  程云非有偏已之辞也恐上添非有字未知如何朱曰莫益之者犹从其求益之偏辞也上添求益亦未知其如何意若戒之曰莫益之凡求益者皆偏辞耳夬卦
  告自邑
  程朱皆以为先自治理固然矣然恐自乃自从之自非自已之自如云告戒自其居邑始欲人人知谨也
  居徳则忌
  此句颇难晓程传云居徳谓安处其徳也则者约也忌者禁也约立防禁而无溃散是以则字为法则之则然未能使人晓然也朱云未详龟山云以徳厚自居则忌之所集邹氏曰泽上于天势必将决于下流君子观此象以之施禄则可以之居徳则不可愚按此二说近之故录
  九二惕号莫夜有戎勿恤
  程朱皆以惕号为句愚按象曰有戎勿恤得中道也则分句合依诸家有戎勿恤为句正在本经非诸家自为之说也
  独行遇雨若濡有愠
  遇雨九三独应上六也然若将为雨所濡而有愠色则九三虽与上六应实与诸阳并进而羞与阴比所以无咎则虽应亦不与之应矣
  姤卦
  初六系于金柅
  古注以金柅指九四谓初六遽遇之始以一柔而承五刚散而无主自纵者也臣妾之道不可以不贞故必繋于九四之正应乃得贞吉金者至坚之物柅者制动之主也广雅柅止也说文作檷络丝趺也按此说以一阴遇五阳而欲其専于九四正应之阳其义甚明金柅虽古今异俗不知其何物而指为坚物以此系于彼意亦晓然矣程传不以九四正应取义但欲戒阴之进谓柅为止车之物止之以金柅而又繋之又是一义然恐又系之之语与经文系于之意不同耳
  九五以杞包瓜含章有陨自天
  程传以为求贤而天降之贤于爻象未见其的然者朱本义以杞为五之阳而包下初生之瓜以防其溃含章以俟可回造化亦未知其于爻象果何如縁此爻辞乃悬空设象人各以意求之耳其馀纷纷尤更各出惟蔡节斋谓五与初无相遇之道犹以高大之杞包在地之瓜惟当自蓄其徳以待之其有陨坠乃出于天非人所能为也虽未必然于爻义差近姑录之以俟知者
  萃卦
  萃亨
  程朱皆以亨为衍字盖以彖文不及亨字而下文又有利见大人亨也邹氏曰萃者聚也民富物阜财力有馀之时也萃则亨矣然则依经文于萃之下有亨字亦未尝不可也
  孚乃利用禴
  程传发至诚不事外饰之义甚备然此句语脉自有两节蔡云未孚而用禴有简薄之嫌必待其交孚而后用邹云用禴在既孚之后愚按二说于经文为顺盖九二刚明之臣应六五柔顺之君当升之时理当然也
  困卦
  初六臀困于株木
  程传谓无所芘而不得安其居朱云臀在株木上不安可知视程尤径
  九二困于酒食
  古注云以阳居阴谦以待物物莫不至不胜丰衍故曰困于酒食是言困于酒食之多也程传谓酒食所以施惠二以刚处困未得施其惠是言困于酒食之少也愚按象曰困于酒食中有庆也是九二乃好爻初无困吝不足之意古注之说为顺若程说则又成一义矣朱以困于酒食为厌饫之意此足以发古注之未及也
  朱绂赤绂
  程以朱绂君之服九二上承九五之君故云朱绂方来赤绂臣之服九五下应九二之臣而上下皆为柔所揜故曰困于赤绂晦庵非其说然蔡出于朱亦祖程说盖晦庵亦未有他说以过之而二爻相形程说已明也合且从程
  井卦
  木上有水井
  程传谓木承水而上之乃器汲水而出井之象晦庵谓其象只取巽入之义若如汲水器之说则与后面羸其瓶之义不合木上有水者津润上行露水直至树末此即木上有水之义却汲上供人食用愚按此义当从晦庵盖古以瓶汲程传出近世见近世以木桶汲泉而云木尔往岁有沈计议雄飞说井底湏置木板以隔泥污而木板终不朽今作井者皆然自谓此可明木上有水为井之说愚恐亦据目今所见言之未必古人皆然亦未必作易者以此取义也
  君子以劳民劝相
  程传云劳徕其民法井之用也劝民使相助法井之施也愚按相字合作去声其义为助若如程传劝之使相助则是相字合作平声而其下又添助字以足其义而相乃歇后字耳且于木上有水之义似无相关窃意上下之情本以势隔君子观井之象劳徕其民而劝勉之相助之使得上通有如汲引盖取井之义云尔
  九三井渫不食为我心恻可用汲王明并受其福象曰井渫不食行恻也求王明受福也
  程传云有才未得用如井洁不见食既以不得食为恻岂免有求故求王明而受福晦庵云井渫不食而使人心恻可用汲矣王明则汲井以及物而并受其福也行恻者行道之人皆以为恻愚按朱说于为我心恻之义甚明盖为我者指他人言之也合从朱说临川邹氏释行恻之义亦与朱说暗合古为徐氏云求王明者岂九三自求上哉恻之者为之求矣此义亦足以发
  六四井甃无咎
  程朱皆谓六四以柔居大臣之位才弱不能济物故取修井为象是矣邹氏曰甃所以御恶而洁井徐氏曰此在井壁恐有井谷之处因勉以井甃无咎愚按二说可禆程朱之细故录之
  上六井収勿幕
  自古注以及程朱诸家皆以上六处井之极水已出井故曰井収収者汲取也収亦作去声临川王氏専主収作去声云古者以収名冠以収发为义井収者井口之臼亦一井之体収于此也掘井及泉渫之使清甃之使固自下而上至于井収则井之功毕矣井甃者所以御恶于内井収者所以御恶于外収以御恶而非杜人之汲也故禁之使勿幕按此说异众虽未必然而于事情为切故录之以俟后来者详焉审如其说则幕者即以井収而覆井之名非幕帟之幕世亦未有以幕施于井者也
  革卦
  水火相息
  马云息灭也程朱皆从之蔡节斋本王弼注以为生息之息不知水火不能相生也程云物止而后有生朱云灭息而后生息其推演已明盖生息又自息灭而始也此章本旨正为灭息之息
  鼎卦
  正位凝命
  伊川以命为命令之命晦庵以命为天命之命合从晦庵
  震卦
  出可以守宗庙社稷以为祭主也
  程传主长子言之云君出而可以守宗庙社稷为祭主也临川邹氏曰天子巡狩亲征诸侯朝觐会同皆世子主祭震为长子故此卦以君出子在为言不杂君父共国时也愚按此说释程传之意为明晦庵云出谓继世而主祭也
  六五震往来厉亿无䘮有事
  古注往则无应来则乘刚皆危也处震之时而得尊位乃有事之机也而惧往来将䘮其事故曰亿无䘮有事也程云往来皆危随宜应变在中而已故当亿度无䘮失其所有之事所有之事谓中徳朱云以六居五而处震时无时而不危故无所䘮而能有事愚按三说相近至朱而愈精邹氏云刚动二阴之下欲以威加者也初九一震六二䘮贝势则然也九四之震泥矣五自亿度知其无能为也吾之所有事者可无䘮焉故曰亿无䘮有事五之柔中能胜天下之刚其事在此象曰其事在中大无䘮也谓之大见其必无䘮也此说似足以辅前说以无䘮关二之䘮贝而言故录之
  艮卦
  艮其背不获其身行其庭不见其人
  两艮各止其所诸爻皆无相应晦庵语云这个卦各是一个物不相秋采内不见已是内卦外不见人是外卦两卦各自去愚按艮卦本旨恐不过如此所谓艮其背不获其身背后自不见其身也行其庭不见其人者相背亦不见人也静止之义理无穷固皆在其中矣渐卦
  山上有木渐
  程以山上有木其高有因为渐晦庵谓木渐长则山渐高似胜有因之说矣邹云山上有木止于下而渐于上者也其日夜之所息雨露之所润岂一朝一夕而遽致其高大哉似于文义尤切
  鸿渐于逵其羽可用为仪
  程以仪为仪法恐仪法非可于鸿而言朱以仪为羽旄之饰或疑亦未当于其飞翔而言古注云峨峨清远仪可贵也似得飞翔云路之意然朱之说于可用字为切合古注与朱说参之气象斯可见
  巽卦
  九二巽在床下用史巫纷若吉无咎
  程朱皆以床为人之所安巽在床下为过所安有不安之意程以史巫为通其诚意诚则吉朱以为竭诚于祭祀之占邹氏云床尊者之所据也巽在床下则其屈已已甚屈于人者非怯则謟皆不免有咎惟用之于史巫则吉而无咎盖祝史通人意于鬼神巫以鬼神之意告于人皆交于神者交神岂容诈哉是以虽尚口而巽纷然其多不过通其诚意故得无咎蔡云史巫皆善口舌纷若丁宁烦悉之意巽过乎实惟用于史巫则吉徐古为云史巫达其卑下之忱不厌其忉怛之意其说亦与邹氏合此可贯通一爻之意合从邹说
  六四悔亡田获三品
  程传谓六四乘承皆刚宜有悔而悔亡者如田获三品遍及上下也晦庵谓此说牵强且当阙疑临川邹氏曰惟悔亡然后田获三品也巽若无能为者易于有悔六四得巽之正非巽懦无立者故悔亡田以讲武且除苗害兴事之大者田而有获则为有功故象曰田获三品有功也愚按此说与象辞相应故录之以俟知者
  先庚三日后庚三日
  蔡氏曰十干自甲至已为阳阳主生甲于时为春自庚至癸为阴阴主成庚于时为秋先庚三日丁也丁者丁寕之义后庚三日癸也癸者揆度之义邹氏曰蛊卦先甲后甲此创始之事也记曰日用甲用日之始也故甲以创始为义巽卦先庚后庚此变更之事也汉志曰敛更于庚悉新于辛故庚以变更为义愚按晦庵已发此义而二家可辅其说故录之
  涣卦
  六三涣其躬无悔六四涣其群元吉
  程云六三止于其身可以无悔朱云六三阴柔而不中正有私于己之象能散其私以得无悔程云六四天下涣散而能使群聚可谓元吉朱云如程说是群其涣非涣其群也祖老苏之说谓群者圣人所欲涣以混一天下者也盖涣散之时各相朋党惟六四能涣小人之私群下文涣有邱则混而为一之义也愚按文义皆似朱说为顺又六三象曰涣其躬志在外也与朱氏散其私相合若如程说则于志在外之语不协矣
  涣王居无咎
  程以九五能涣汗大号居王位为称而无咎朱以为散其积聚愚按六三六四曰涣其躬涣其群其者有所指而散之故朱说为顺此爻乃涣汗大号之下独言王居不成文故再提卦名涣字曰涣王居者言九五涣之君位也故象曰王居无咎正位也似无散积聚之意且合从程说
  节卦
  苦节贞㐫
  程云固守则㐫朱云虽得正而不免于㐫愚按卦辞云苦节不可贞则程说本经意也
  未济卦
  上九有孚于饮酒无咎濡其首有孚失是
  程传谓上九刚明之极居未济之极当乐天顺命饮酒自乐若耽乐过礼至濡其首如是则于孚为有失也朱本义云刚明居未济之极时未可有为而自信自飬以俟命无咎之道也若纵而不反如狐之渉水而濡其首则过于自信而失其义矣临川邹氏曰既济之极入于未济未济之极反于既济上九以刚明处之天下之事可以济矣虽饮酒宴乐信乎其无复灾咎也故曰有孚于饮酒无咎若怀其宴安沈湎无度则又将入于未济而饮酒之乐信乎其失之也故曰濡其首有孚失是易六十四卦以未济终之未济六爻又以饮酒濡首终之此易之为道惧以终始欤愚按此章虽晦庵亦疑其难说今邹说于经文似明须谨录之以俟知者问焉濡其首冒上文饮酒繋辞上
  天尊地卑变化见矣
  晦庵云天尊地卑一截是说造化实体乾坤定矣一截是说易书临川王氏曰此言易书未作以前之易虽未有乾坤之卦自天尊地卑而乾坤已定此言自然之易
  刚柔相摩以下
  晦庵谓此言易卦之变化南轩谓易所以斡旋造化之间者王氏谓言自然之八卦
  干知大始云云
  王氏谓此言乾坤以造化之用付之六子而其所自处者甚易简也
  易则易知云云
  晦庵谓此言人法乾坤之道
  圣人设卦观象以下
  王氏云前言易书之未作此言易书之既作也晦庵云此言圣人作易
  是故君子所居而安云云
  此言君子学易
  是故君子居则观其象云云
  此言君子用易
  彖者言乎象者也各指其所之
  晦庵云此章释爻辞之通例王氏云此因前之义而言圣人设卦系辞学者观变玩占之要也
  易与天地准之神无方而易无体
  王氏云前言易之书此言易之道晦庵曰此章言易道之大圣人用之如此仰观以下穷理之事与天地相似以下尽性之事范围天地以下至命之事范围天地之化而不过所谓裁成之也
  一阴一阳之谓道之君子之道鲜矣
  愚意此言道原于天而赋于人
  显诸仁之阴阳不测之谓神
  愚意此言造化寓之易显仁藏用盛徳大业皆指造化而言造化之生生不穷者即是易易之成象者即是干效法于干者即是坤自此言易之卜筮妙用处
  夫易广矣大矣之易简之善配至徳
  此赞易道之广大至徳晦庵指为在人之至徳杨氏邹氏皆云中庸之至徳惟伊川云乾坤易简之功乃至善之徳
  子曰易其至矣乎之道义之门
  邹氏云此章言圣人体易之道而与天地相似易与天地同出而圣人独得其要成性存存南轩云因其存而存之晦庵云成性本成之性存存谓存而又存不已之意
  圣人有以见天下之赜之盗之招也
  王氏云此言圣人推其所独见者立象生爻使天下皆有所见而得以善其言动也举鹤鸣在阴以下七爻晦庵曰此下七爻则其例也○赜幽深也诸家皆然晦庵独以为杂乱盖以下文云言天下之至赜而不可恶也故以为杂乱然云圣人有以见天下之至赜而拟诸其形容则是幽深之理难见而圣人独能见之也拟诸形容使幽深者可见而人皆得见之也若曰杂乱则人皆得见何必圣人凡杂乱者具有形质何得拟诸形容如以恶字非所以言幽深则凡易象所以形容其幽深者若载鬼一车之类甚多圣人假象以明理自不见其可恶耳合从伊川及诸家之说以赜为幽深且与经文探赜索隐之意合
  大衍之数五十之可与祐神矣
  晦庵移天一地二五句加其前而下粘其
  所为乎合为一章云此章言天地大衍之数
  揲蓍求卦之法蔡节斋亦移天一地二为章首于理甚顺
  子曰知变化之道者易有圣人之道四焉者此之谓也此章言易之神主蓍龟而言所云无思而为者亦言蓍龟无心而能应或者因以为人不可有思者误也
  子曰夫易何为者也定之以吉㐫所以断也
  此章言易之用亦主蓍龟而言
  易曰自天祐之之无不利也
  此释大有上九之爻古以属之前章本义属之后章云恐是错简王氏曰疑在下系诸爻之后
  子曰书不尽言鼓之舞之以尽神
  此言圣人作易
  乾坤其易之蕴耶之或几乎息矣
  晦庵言是阴阳卦画王氏云此言自有天地已有易易与天地相无穷
  是故形而上者谓之道之事业
  王云此言圣人用易致治
  是故夫象圣人有以见天下之赜之存乎徳行
  晦庵此言卦爻所以变通者在人人之所以能神而明之者在徳
  系辞下
  八卦成列之禁民为非曰义
  晦庵曰此章言卦爻吉凶造化功业又云天地之大徳以下乃各自说去王氏云此言圣人以仁义参天地而全其生生之用也
  古者包牺氏盖取诸夬
  晦庵曰此章言圣人制器尚象之事王氏曰言圣人居大宝之位然后能用易以致利于天下
  盖取诸益
  晦庵云盖字乃模様是恁地又云亦曰其大意云读汉书所谓获一角兽盖麟云皆疑辞也王氏曰取诸益之类当时未有是卦盖八卦成列象在其中矣且以益言之虽未有益卦而已有巽与震矣合震巽则为益盖取云者夫子知前圣之心而言之也愚恐夫子言于己有六十四卦之后若曰古人制某器合于今日某卦之理盖取者推其理云耳
  是故易者象也立心勿恒㐫
  此章言爻象之动而举爻以明之
  子曰乾坤其易之门耶以明失得之报
  晦庵曰繋辞自此以下皆难说本义亦略矣愚按自此以下张南轩蔡节斋之觧多分晓王氏之觧亦足以辅之然终当以晦庵阙疑之义为主难质言也
  开而当名辨物正言断辞则备矣
  此晦庵疑其有误者也南轩曰行健为干之类当其名也名既当则刚柔之物辨矣言天下至赜之类正其言也言既正则辞之所指者可断矣蔡曰开为事物万殊开而当名也乾马坤牛之类辨物也利贞之类正言也吉㐫之类断辞也易书备于此也王曰圣人作易所以开明未悟者名举其当言举其正所以开明之也未形之物不可辨必以名之已立者辨之是谓当名未然之辞不可断必以言之已验者断之是谓正言愚按南轩以两项各相因蔡说以当名辨物正言断辞作四项王作两项未知孰是姑以晦庵所未觧而录之
  因贰以济民行以明失得之报
  此亦晦庵所不觧者也蔡曰因民疑贰未决而易入之时以济其善行明著其失得之报失得谓吉㐫也王曰吉㐫者失得之象民行之所以不能自济者以其不知吉㐫之所在而疑贰之心交战也圣人作易使知所为之失者其报必㐫所为之得者其报必吉惩其失而矫之者虽㐫亦吉恃其得而忽之者虽吉亦㐫以此济民行也
  易之兴也之巽以行权
  晦庵曰此章三陈九卦以明处忧患之道
  易之为书也不可远之道不虚行
  王言此章言易书所以载道非其人则不自行也
  其出入以度外内使知惧
  晦庵曰此句未详疑有脱误蔡曰出谓爻自内而往入谓爻自外而来以度谓出入皆有节度外内使知惧如夬之变干出外而知惧也如剥之变复入内而知惧也王曰下卦为内上卦为外自内之外为出自外之内为入卦示人以出入之道使人知所惧也
  不可为典要既有典常
  晦庵曰上文既云不可为典要下文又云既有典常都不可晓愚恐上文言易道之变迁故曰不可为典要下文言人能率其卦爻之辞而揆度其事情所向之方则既有典常矣上主在易而言未定者也下主在人而言得占而已定者也未知然否
  易之为书也原始要终其刚胜耶
  此章言六爻之不同
  若夫杂物撰徳辨是与非则非其中爻不备噫亦要存亡吉㐫则居可知矣
  晦庵云晓不得说一个噫字都不成文章蔡曰杂物撰徳杂阴阳二物以为徳也辨是与非辨其徳之是非也得位则吉失位则㐫要之以此则可知其是与非也王曰合于理者为是是之应为存为吉乖于理者为非非之应为亡为㐫不必至于存亡吉㐫而后知辨是与非则居可知矣居可知者若曰可坐而知也圣人所以叹之曰噫
  易之书也广大悉备之吉㐫生焉
  此言六爻之道
  易之兴也其当殷之末之易之道也
  言文王系易多述忧危之事
  夫干天下之至健也之其辞屈
  此章皆从乾坤简易发意王氏逐节觧之
  能说诸心能研诸侯之虑
  朱曰侯之二字衍文蔡本径去侯之二字而以说诸心研诸虑并言愚按王弼略例亦曰说诸心研诸虑则侯之二字为衍文明矣但当仍古本而读者自以义理省此二字而读之可也古本元有此二字而去之不可也
  说卦
  昔者圣人之作易也之至于命
  此章言蓍卦爻义
  幽赞于神明而生蓍
  晦庵觧能赞化育天下和平而蓍生蔡氏曰神明盖浑然未形者圣人幽而赞之则知有粲然之理故大衍之蓍所由以生王氏曰蓍神物也天地生其形圣人生其法方其蓍法之未生则蓍之为物特庶草之一耳岂知其为神明也哉天地神明不能与人接圣人幽有以赞之而传其命于是起大衍之数愚按晦庵说极简明但此章正言圣人用蓍恐未必说到蓍未生前圣人赞化而致蓍生之事故又录蔡王二说以参之
  倚数
  晦庵以为揲蓍时依倚在这里蔡云依也数依乎天地王云数无常用人倚之而有所托焉愚按若如蔡说既参之两之而又倚之恐于天地上意重合从晦庵
  和顺于道徳而理于义穷理尽性以至于命
  晦庵谓此圣人作易之极功止就易上说凡就人上说者借之也诸家多同盖经旨如此
  圣人之作易也将以顺性命之理之六位而成章此章言易之六爻盖兼三才而皆所以顺性命之理
  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之兊说也天地定位者天尊而上地卑而下其位一定而不可易易取其象于卦为乾坤凡二者为天地之气之统宗譬之父母虽若无所施为实主宰乎一家而居其尊者也山泽通气者山泽一高一下水脉灌输而其气实相通通之为言贯也易取其象于卦为艮兊雷风相薄者雷风一迅一烈气势翕合而其形实相薄薄之为言逼也易取其象于卦为震巽水火不相射者水火一寒一热宜若相息灭而下然上沸以成既济之功乃不相射不相射者言不如射者之相射音石害也易取其象于卦为坎离凡六者皆天地之气之为譬如六子迭相运用而悉出于父母者也圣人设此章以释八卦之义似不过如此而已历汉唐以至本朝伊洛诸儒未有外此而他为之说者惟邵康节得陈希夷数学创为先天之图移易卦之离南坎北为干南坤北曰此取易之天地定位也然易曰离也者明也南方之卦也坎者水也正北方之卦也则离南坎北经有明文矣天地定位于经未尝明言其为南北也何以知其此为先天之卦位言徒以卦言位或彼或此犹固未可知今以事理之实可见者考之则风一从南即盎然以温风一从北即冷然以寒南方属夏其热如此北方属冬其冻如此离南坎北信乎其如今易经之言矣康莭移之以位乾坤将何所验以为信耶康节既移乾坤以南北又移艮以居西北移兊以居东南曰此取易之山泽通气也然易曰艮东北之卦也又曰兊正秋也则艮居东北兊居正西经有明文矣若山泽通气特言其通气而己于经未尝明言艮为西北兊为东南也康节何所考而指此为先天之卦位若以事理之实而考之山必资乎泽泽必出于山其气相通无往不然岂必卦位与之相对而后气可相通耶康节既移东北之艮于西北遂移震于东北而移巽于西南曰取易之雷风相薄也然易曰震东方也又曰巽东南也则震居东方巽居东南经有明文矣若雷风相薄特言其相薄而己于经未尝明言震为东北巽为西南也康节何所考而指此为先天之卦位若以事理之实考之震惟居正东巽惟居东南逼近而合故言相薄若远而相对安得相薄而东北为寅时方正月又岂雷发之时耶康节既移离坎之位以位乾坤乃移离于正东移坎于正西曰取易之水火不相射也然南方为离北方为坎经文万世不磨若水火不相射特言其性相反而用则相资耳于经未尝明言离为东方之卦坎为西方之卦也康节又何所考而指此为先天之卦位说者虽指火为日遂以离为东指水为月遂以坎为西然按说卦先言离为火然后言离为日独言坎为水而未尝言坎为月盖日乃太阳之精非特可以离言月乃太阴之精非特可以坎言月虽阴而其出必于东日虽阳而其没必于西周流运转昼夜不停非若水火之定位于一方者比也又可借日月以代水火为言耶易画于伏羲演于文王系于孔子传之天下万世惟此一易而己未闻有先天后天之分也虽曰未有天地已有此理然而作易始于伏羲不言先天康节特托易以言数诸儒未有以此而言易者也晦庵以理学集诸儒之大成原圣人因卜筮而作易始兼以康莭之说而详之若据门人所录语类乃因康节之先天而反有疑于文王孔子之易及有疑于伊川之易传且有疑于易经此章八卦之位然按晦庵先生答王子合书明言康莭言伏羲卦位近于穿凿附会且当阙之以此槩彼门人所录其一时之言耶抑录之者未必尽当时之真耶盖易所言者道而康节所言先天者数也康节虽贤不先于文王孔子也康节欲传伊川以数学伊川坚不从则不可以其数学而反疑伊川之易学又可知也学者且当以晦庵亲荅王子合之言为正毋以门人记录晦庵之言为疑
  语录云文王八卦不可晓处多文王八卦有些京房卦气不取卦画只取卦名或者谓此因康节先天而不能无疑于文王者也又曰潜龙勿用何谓也以下大㮣各就他要说处便说或者谓此因康节先天而不能无疑于孔子者也又曰程子之意八卦上叠成六十四卦与邵子说诚异盖康节此意不曽说与程子程子亦不及问之或者谓此因康节先天而不能无疑于伊川者也又曰易言齐乎巽不可晓曰坤在西南不成东北方无地曰乾西北亦不可晓如何阴阳来此相薄曰西方肃杀之气如何言万物之所说或者谓此因康节先天而不能无疑于易系所言之八卦也凡皆门人之所录非出于晦庵之成书未知然否
  干为马兊为羊
  南轩节斋说甚详明晦庵云此章广八卦之象其间多不可晓者求之于经亦不尽合愚恐此是古者占卜之杂象如今卦影然每卦各有不一之象占得某象者即知为某卦故于每卦总言之未知然否序卦
  此言易之序不待注释本文已明
  杂卦
  王氏曰序卦先后有伦杂卦则揉杂众卦以畅无穷之用愚按序卦之后有杂卦犹既济之后有未济所以昭易之无穷欤






  黄氏日抄卷六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七      宋 黄震 撰读春秋
  孔子曰吾志在春秋孟子曰春秋天子之事孔子作春秋而乱臣贼子惧盖方是时王纲解纽篡夺相寻孔子不得其位以行其权于是约史记而修春秋随事直书乱臣贼子无所逃其罪而一王之法以明所谓拨乱世而反之正此其为志此其为天子之事故春秋无出于夫子之所自道及孟子所以论春秋者矣自褒贬凡例之说兴读春秋者往往穿凿圣经以求合其所谓凡例又变移凡例以迁就其所谓褒贬如国各有称号书之所以别也今必曰以某事也故国以罪之及有不合则又遁其辞人必有姓氏书之所以别也今必曰以某事也故名以诛之及有不合则又遁其辞事必有月日至必有地所此记事之常否则阙文也今必曰以某事也故致以危之故不月以外之故不日以略之及有不合则又为之遁其辞是则非以义理求圣经反以圣经释凡例也圣人岂先有凡例而后作经乎何乃一一以经而求合凡例耶春秋正次王王次春以天子上承天而下统诸侯弑君弑父者书杀世子杀大夫者书以其邑叛以其邑来奔者书明白洞达一一皆天子之事而天之为也今必谓其阴寓褒贬使人测度而自知如优戏之所谓隐者已大不可况又于褒贬生凡例耶理无定形随万变而不齐后世法吏深刻始于敕律之外立所谓例士君子尚羞用之果谁为春秋先立例而圣人必以是书之而后世以是求之耶以例求春秋动皆逆诈亿不信之心愚故私摭先儒凡外褒贬凡例而说春秋者集录之使子孙考焉非敢为他人发也
  褒贬
  夹漈郑氏渔仲曰以春秋为褒贬者乱春秋者也晦庵先生曰春秋大旨诛乱臣讨贼子内中国外夷狄贵王贱霸而已圣人光明正大不应以一二字加褒贬于人不过直书其事善者恶者了然自见又曰目前朝报尚不知朝廷之意况千百载之下而遂逆推千百载上圣人之意
  凡例
  徂徕石氏曰称人者贬也而人不必皆贬微者亦称人称爵者褒也而爵未必纯褒讥者亦称爵继故不书即位而桓宣则书即位妾母不称夫人而成风则称夫人失地之君名而卫侯奔楚则不名未逾年之君称子而郑伯伐许则不称子会盟先主会者而瓦屋之盟则先宋征伐首主兵者而甗之师则后齐母弟一也而或称之以见其恶或没之以著其罪天王一也或称天以著其失或去天以示其非
  愚按晦庵先生尝云圣人欲率天下以尊齐晋且谓楚在春秋时非桓文遏之则周室为其所并此盖尚论其世者也圣人能与世推移世变无穷圣人之救其变者亦无穷春秋之世王室微诸侯强其始故抑诸侯以尊王室及诸侯又微而夷狄强则又抑夷狄而扶诸侯尊王室固所以尊王也扶诸侯亦所以为尊王地也圣人随时救世之心如此而世儒乃动以五帝三王之事律之此议论所以繁多圣人书法甚简随字可以生说此议论所以愈见其繁多宜褒贬凡例之说得以肆行其间也今惟以春秋之世而求圣人之心则思过半矣孔子曰其事则齐桓晋文其义则某窃取之
  隐公
  名息姑惠公子母声子谥法不尸其位曰隐
  始隐
  伊川先生曰平王东迁在位五十一年卒不能复兴先王之业王道绝矣王者之迹熄而诗亡诗亡然后春秋作适当隐公之初泰山孙氏复曰平王迨隐而死夫生犹可待也死何所为春秋始隐者天下无复有王也木讷赵氏鹏飞曰非始乎隐也始乎平王之末也凡诸儒欲以一事而当春秋之始者皆妄也徂徕石氏介曰春秋以无王而作孰谓隐为贤且让而始之哉愚意春秋特因鲁史而修之非为鲁作也为天下万世之王道作也故谨录诸儒之说如后凡他有所指者不复录
  元年
  元年者鲁隐公之始年也夹漈谓诸侯旧用天子之年至平王失政诸侯并称元年陈止斋傅良亦同其说谓古诸侯止称世愚意诸侯所谓奉天子正朔者谓以子丑寅为岁首讲朝聘耳未必使诸侯皆以天子之元年为元年盖封建之法肇自黄帝诸侯之世守其国固有出于三代兴王之前者有王者兴特以礼相与诸侯各自有其国各自即位则亦各自有始年安得一律以天子之年为年其曰古诸侯以世计者恐世远难考姑举其世次欤或谓书元为春秋大法者亦未必然自唐虞三代皆以始即位为元年矣
  春王正月
  自杜氏注左氏传有周正月今十一月之语先儒遂多指春秋之春为冬建子之月至文定公胡康侯讲春秋始谓前乎周以丑为正书元祀十有二月知月不易也后乎周以亥为正书元年冬十月知时不易也建子之月非春明矣圣人语颜回以为邦则曰行夏之时作春秋以经世则曰春王正月盖以夏时冠月垂法万世以周正纪事示无其位不敢自专也然文定以春为夏正之春建寅而非建子可也以月为周之月则时与月异又存疑而未决也故晦庵先生以为若如胡氏学则月与时事常差两月恐圣人作经又不若是之纷更也此事晦庵考之详矣尚未尝质言之岂后学敢知近世惟岷隐戴氏溪在东宫讲春秋常以夏正为说于时事亦未见其甚背窃意三代虽有改正朔之事而天时恐无可改迁之理今所抄集姑依戴氏在来者择焉
  不书即位
  左氏谓隐摄公羊谓隐为桓立穀梁谓隐让然谓其让为成先君之邪则似求之过也或谓其禀命为正而正者不必书或谓不禀命而即位圣人故绌夺之而不书皆无所考戴岷隐以经之所无而付之不言惟刘恕谓惠公爱少子立为太子国人不与而立隐隐曰吾将让焉太子桓公徯望十年不获而羽父弑隐于是桓曰隐摄也吾取之左氏信桓之欺故曰摄公谷信隐之诈故曰让俱失之
  三月公及邾仪父盟于蔑
  邾者鲁附庸之国仪父其字左氏曰名克书月不书日者先儒以为远也盟非美事而春秋乱世相与结好之常圣人不过因事而书诸家或以为褒或以为贬皆不可知然既盟而又伐之则非耳
  夏五月郑伯克段于鄢于晚反
  郑伯庄公也段其母弟庄公迫于母命封于京而反庄公以兵胜之克者战胜之名也穀梁曰贱段而甚郑也谓不书弟而书克也胡安定曰兄不兄弟不弟交讥之也左氏曰如二君故曰克胡文定曰克者力胜之辞愚意大旨不过如此或文致郑伯以滔天之罪者似恐求之过盖郑伯不幸处母子兄弟之变而不学无识不善处之其初黾勉以从其母其后妨其母不敢遽制其弟后遂至难制而伐之耳左氏罪郑伯失教段果可教者否耶郑庄之大恶在伐周未必在克段也
  秋七月天王使宰咺来归惠公仲子之赗咺吁阮反赗芳凤反仲子者鲁惠公再娶之夫人也伊川谓不曰夫人曰惠公仲子者妾称也榖梁谓礼赗人之妾不可凡皆正论也木讷谓鲁以夫人赴故王来赗云
  九月及宋人盟于宿
  内称及外称人皆微者也或曰不书公讳与大夫盟也岷隐曰宿者国名意其为宿而盟也
  冬十有二月祭伯来祭侧界反
  左氏曰非王命也祭伯畿内诸侯为周大夫
  公子益师卒
  益师者孝公之子贵戚之卿卒故书
  二年春公会戎于潜
  说者多谓讥公不当与戎会是责人于难也岷隐谓周衰戎狄杂居中夏鲁有疆场之交不得不会之也愚谓亦公不能自强也
  夏五月莒人入向
  莒与向皆小国左氏谓莒娶于向向姜不安于莒而归故莒人入向以姜氏还公羊谓入者得其国而不居按左氏据史为传当是事实公羊则据文立论耳然言入则以兵可知宣四年公伐莒取向则向后为莒所并可知
  无骇帅师入极
  无骇者展无骇也极小国也木讷曰莒入向向近鲁鲁人疑莒为东鄙之侵故以此示威其后因纪子帛为密之盟遂与莒结浮来之好愚按入向入极二事聫书木讷之说似得之
  秋八月庚辰公及戎盟于唐
  说者亦多以此贬公惟木讷曰以文王之圣而事昆夷以太王之贤而事獯鬻隐公何疵焉唐之盟非得已也愚谓不得已而与盟可也终不能自强则非矣
  九月纪裂𦈡来逆女冬十月伯姬归于纪
  此纪求昏于鲁也说者皆谓讥不亲迎伊川曰诸侯亲迎迎于所馆岂有委宗庙社稷远适他国以逆妇者乎戴岷隐亦谓文王亲迎时为世子韩侯亲迎亦因入觐然则凡皆因事实书非有讥贬也
  纪子帛莒子盟于密
  左氏谓子帛者纪裂𦈡之字公谷二传皆以帛作伯左氏见国史当从左氏木讷曰莒自入向有窥鲁之心纪子帛往来莒鲁之间于是道与莒子盟于密为鲁谋也卒之八年为浮来之盟莒鲁交好子帛之功也愚按纪新昏于鲁为鲁谋有之也
  十有二月乙卯夫人子氏薨
  公羊谓隐公之母穀梁谓隐公之妻伊川安定刘氏权衡皆以为妻盖隐公自有妾母明年书君氏卒此言夫人薨则其妻明也或又以为桓公之母仲子盖以子氏而言之后书考仲子之宫故也然元年已书来归惠公仲子之赗则仲子之卒在前此言夫人薨则其妻可知
  郑人伐卫
  初郑伯克段于鄢段之子公孙滑奔卫卫为伐郑取廪延至是郑遂伐卫木讷曰管蔡之乱周公诛其父而录其子今郑庄克其弟而不字其子又加兵于卫
  三年春王二月已巳日有食之
  伊川曰月王月也事在二月则书王二月木讷曰春秋书日食灾变凡以垂人君畏天之戒
  三月庚戌天王崩
  平王也立五十一年崩父为申侯引犬戎杀之不讨父仇而反屯戍申侯以报私恩周之所以不复西也胡曰崩者上坠之形木讷曰书崩不书葬者周赴而鲁不会葬
  夏四月辛卯君氏卒
  左氏谓君氏者隐公母声子也为公故曰君氏若曰君母氏云尔公谷皆作尹氏诸家多从公谷然以君为尹不免改经文恐且当从左氏
  秋武氏子来求赙音附
  诸家多谓讥周王失道穀梁曰归生者曰赙归之者正也求之者非正也周虽不求鲁不可以不归鲁虽不归周不可以求之求之为言得不得未可知之辞也交讥之木讷曰诸侯有贡天子无求礼也平王崩鲁不会葬至来求赙而卒不会焉则赙之得否又未可知也鲁在春秋未为强暴之国以鲁观之诸侯又可知矣书生之论乃以不书天王为天王讳恶至桓十五年天王求车又曰书天王以示贬噫周之微甚矣不容负天下之罪如此此岂仁人之言哉凡书求赙求车求金皆诛诸侯不贡而天下无王也尚何责天王哉先师宗谕王贯道尝言周凡三求求赙以平王崩求车以桓王将崩求金以襄王崩皆以丧事之有阙赙赗之不供也鲁不尽臣子之职致周王下求谓鲁秉周礼可乎武氏世卿也武氏子未为命卿也
  八月庚辰宋公和卒
  穆公也说者多以书卒为略外诸侯甚者至以为诸侯专恣圣人于其死奉天讨而贬黜之特书曰卒惟木讷谓外诸侯书卒从赴也赴曰卒谦也鲁史因其赴而书孔子因鲁史而书说者以为夫子黜外而尊内非也
  冬十有二月齐侯郑伯盟于石门
  石门齐地也齐僖与郑庄相盟结也木讷曰春秋之初宋郑为仇而宋与卫为西党郑与齐为东党鲁则徘徊于二党之间初尝比于宋及六年艾之盟则从齐而附郑书此者为艾之盟张本
  癸未葬宋穆公
  初宋宣公舍其子与夷而立穆公穆公亦舍其子冯而立与夷其后冯遂弑与夷左氏美宣公知人公羊则谓宋之祸宣公之为也木讷曰分义天下之大闲也故非朱均虽尧舜不茍逊益非不贤而禹传启杜乱原也隐公欲逊允而乱吴王将逊札而乱宋宣穆再逊而再乱篡夺二世迄襄公始定襄公不悛又欲逊目夷幸目夷不受否者又乱愚按公羊木讷之说为万世垂戒也而左氏之说亦不可全废也盖宣公逊穆公穆公终以逊宣公之子是穆公不可谓非贤宣公不可谓不知贤其后冯之弑逆罪在冯耳虽春秋责贤者备岂可尽没其贤而反加以始祸之恶名哉且谓宣穆再逊而再乱亦未当其实宣之逊穆初未尝乱穆逊殇公而冯始为乱耳
  四年春王二月莒人伐杞取牟娄
  杞夏之后在周为三恪牟娄杞邑木讷曰莒蕞尔东夷自入春秋首加兵于向今又扼杞之弱称兵而攘其封邑至桓十二年公会杞莒于曲池而后释今日之憾莒之横甚矣然至昭五年莒牟夷卒以牟娄来奔岷隐曰以不义得之以不义失之徒为叛人之资尔
  戊申卫州吁弑其君完夏公及宋公遇于清宋公陈侯蔡人卫人伐郑秋翚帅师会宋公陈侯蔡人卫人伐郑九月卫人杀州吁于濮冬十有二月卫人立晋
  州吁者卫庄公嬖人之子有宠而好兵公弗禁石碏諌公弗听至是弑桓公自立欲求宠于诸侯以郑欲纳公子冯于宋遂告宋伐郑鲁及宋遇于清为卫谋也宋与陈蔡卫伐郑翚又率之伐郑皆为卫也先书宋与翚而后卫说者谓罪其党恶率兵也翚即公子翚其后弑隐公者也州吁如陈卫以石碏之谋始克杀之于濮说者谓称人众词也称于濮讥失贼也州吁杀而卫人立晋说者谓书立讥不当立也晋即淫乱之宣公愚按隐四年全记州吁之乱故并叙于此凡谓讥者亦书法之当然而其恶自见非特设辞以讥之也
  五年春公矢鱼于棠
  公谷皆作观鱼矢亦陈而观之也穀梁曰鱼卑者之事也伊川曰诸侯非王事民事不远出
  夏四月葬卫桓公
  左氏曰卫乱是以缓盖诸侯五月而葬此十四月
  秋卫师入郕音成
  左氏曰卫之乱郕侵卫今故卫入郕木讷曰郕被邻国之兵自卫始至隐十年齐郑连兵入郕庄八年公又及齐师围郕而郕降于齐文十二年郕伯东奔自此不复见于经计失地而奔国遂灭矣愚谓卫入郕固非郕小国也先侵卫挑衅尤非
  九月考仲子之宫初献六羽
  仲子者惠公元妃孟子礼诸侯无再娶则仲子不得为夫人故别立宫考者宫始成而祀也书初献六羽者先儒言鲁僣天子礼乐用八佾此别立宫初杀其数不言六佾者妇人但用羽不用干
  邾人郑人伐宋
  宋取邾田郑与宋恶故邾人请郑伐之而邾为兵主
  
  虫食苗心曰螟灾故书
  冬十有二月辛巳公子𫸩卒𫸩苦侯反
  臧僖伯也鲁孝公之子隐公之叔父尝谏观鱼贵戚之贤者也公不能听其言而葬之加一等
  宋人伐郑围长葛
  木讷曰四年宋两伐郑五年邾请郑伐宋胜负已相当今宋又伐郑围其邑憾何时释耶
  六年春郑人来渝平
  左氏作渝平渝变也渝前日之平犹绝交也公谷皆作输平公羊曰输平犹堕成也败其成也穀梁曰输者堕也不果成也是公谷虽作输义亦与左氏之渝一也然诸儒多从公谷作输而不从其训曰输纳也输诚于我以求平也盖以经考之前年公子翚伐郑是尝有憾而未尝有平初无平之可渝言渝平者非也郑与齐党鲁与宋党今宋伐郑围长葛惧鲁从宋而郑益殆偶郑尝伐宋宋求救于鲁使者失词鲁怒不出兵郑乘此隙致平于鲁以离宋之党故今年春郑来输平今年夏公即与齐盟已而公与齐郑又会于中丘以谋伐宋是前乎此鲁与宋后乎此鲁背宋而与齐郑皆郑输平所致言输平者是也木讷则曰输平者致平之意而已盖许八年所归之祊田也输之意若曰鲁能不从宋而反兵救我当以祊田馈鲁也然郑徒言之而祊未入鲁故鲁虽不从宋亦未救郑有所要也愚按此论尤精但输平在六年归祊在八年谓输平为预许祊乃意之之辞但郑急于求鲁而鲁缓于许郑至归祊而后鲁郑合则明甚
  夏五月辛酉公会齐侯盟于艾
  左氏曰始平于齐也木讷曰艾之盟郑故也自石门之盟而知齐郑为与国宋伐郑齐将救郑则地隔于鲁不求鲁无以救郑春郑来输平郑使反命而齐即为艾之盟为郑求鲁也鲁终未救郑者祊未入也
  秋七月
  无事亦书首月备四时也木讷曰或不书者传授脱之
  冬宋人取长葛
  长葛郑邑去年冬围之今年冬取之直书而宋之罪自见然亦以郑求鲁而鲁不救故卒为所取
  七年春王三月叔姬归于纪
  杜预曰叔姬伯姬之娣待年于父母国至是始归木讷曰其后纪之灭宗庙在酅归奉其祀不以存亡亏妇道叔姬之贤也故此首录之愚按庄二十九年书叔姬卒八月己亥书葬叔姬圣人拳拳于其终始如此
  滕侯卒
  左氏曰不书名未同盟也陆氏纂例曰春秋诸侯卒不同盟者五十二人不书名者九人馀皆书名然则凡例之说其可信也哉伊川曰卒不名史缺也
  夏城中丘
  左氏曰书不时也高氏闶集注曰郑既输平鲁未之许故城中丘以备之十年而会齐郑于此盖中丘近宋
  齐侯使其弟年来聘
  木讷曰齐侯前年为艾之盟为郑求鲁也宋取郑长葛而鲁不救故齐复使弟年来聘卜进退焉年归反命而郑赂卒不至是年秋公故为宋伐邾以动郑郑知鲁兵不空出明年春遂以祊来归年之来岂为聘问哉为郑求鲁尔又曰称弟亲之也弟之书于经十有二不奔则叛不叛则杀惟齐之弟年不叛不奔而年之子无知亦弑僖公而乱齐宠而私之果有益乎
  秋公伐邾
  木讷曰邾尝从宋伐郑郑输平于鲁以离宋而郑赂不至鲁故为宋伐邾以要之既得郑赂即从郑伐宋今日为宋伐邾明日为郑伐宋特以赂故而邾横罹其毒故终隐之世邾不复通于鲁
  冬天王使凡伯来聘
  木讷曰春秋书天王下聘者凡八责诸侯不朝而坐受天子之聘也隐在位十一年而天王聘鲁者二亦何有一介之使如京师以答天王之勤哉愚按诸家多责天王反聘诸侯为非礼然是时王室微弱诸侯强大孔子作春秋正以扶王室岂有反责天王之理天王亦岂得已而下聘哉若木讷之说亮人情矣
  戎伐凡伯于楚丘以归
  左氏曰初戎朝于周发币于公卿凡伯不宾然则凡伯亦有以致之矣木讷曰古者王臣莅事事毕卫以出竟单襄公适陈以聘楚候不在疆宰不致膳单子知陈之将亡今凡伯来聘而鲁不加卫过卫而卫不加礼戎得伐之以归所谓司冦诘奸之法安在乎穀梁曰国曰伐此一人亦曰伐大天子之命也胡安定曰楚丘卫地书于楚丘者卫不能救书以归者凡伯辱命愚谓凡皆直书而意自明
  八年春宋公卫侯遇于垂
  左氏曰齐侯将平宋卫宋以币请卫先相见故遇于犬丘注犬丘即垂地有两名在卫任氏曰齐侯将平宋卫于郑卫侯既不敢违齐侯之命又不能释郑国之怨有异志焉故先遇于垂
  三月郑伯使宛来归祊庚寅我入祊宛于阮反祊必彭反
  宛郑大夫也祊郑从天子祀泰山时汤沐之邑也祊公谷皆作邴木讷曰鲁初睦于宋宋伐郑齐恐鲁助宋故为郑求鲁鲁不应之反为宋伐邾故郑使宛归鲁祊鲁得祊始奉社稷以从郑岷隐曰祊者郑汤沐之邑许田者鲁朝宿之邑周衰不巡狩朝宿汤沐邑皆无用祊近于鲁许田邻于郑郑伯利在得许田未敢直取之于鲁故先使人归祊为异日取许田之地鲁隐不悟其计受而有之故春秋书曰我入祊大抵郑诈而鲁愚自郑人输平之后鲁多堕郑计而不自知愚按若如木讷是鲁要郑而得祊也若如岷隐是郑诈鲁而归祊也二说不同而皆精于考究窃意二说皆是也木讷主前此而言也以鲁不救郑也岷隐主后此而言也以郑假许田也要之鲁郑皆怀利以相接者也
  夏六月己亥蔡侯考父卒辛亥宿男卒
  书卒从赴也不名者史失之也吕氏云
  秋七月庚午宋公齐侯卫侯盟于瓦屋
  瓦屋周地齐侯为郑平宋卫故盟诸侯参盟始此有参盟则有盟主而伯之渐萌矣
  八月葬蔡宣公
  杜预隐二年注云鲁使大夫会葬故书
  九月辛卯公及莒人盟于浮来
  浮来公榖皆作包来纪邑也初纪子帛为鲁故尝盟莒于密左氏故以此盟为成纪之好木讷曰前日莒尝窥鲁子帛盟之莒卒不敢加于鲁今鲁既受郑赂将空国以赴郑之求恐莒人之议其后故成纪好而盟之此盟公在焉而莒以微者莅执牛耳岂莒人敢抗公哉公自辱也愚按鲁大莒小隐公屈已而甘心与其微者盟必有以也此论得之
  
  灾故书
  冬十有二月无骇卒
  无骇即违其君而帅师入极者也公孙之子未赐族卒书名或曰贬故去其族然按左传无骇卒后羽父始为请谥与族是凡例褒贬之说盖意之也
  九年春天王使南季来聘
  南季周大夫南氏季字也诸儒多谓诸侯一不朝则贬其爵再不朝则削其地今刑则不举而反遣聘王之不王如此礼乐征伐安得不自诸侯出乎然不思时至春秋周之衰果何如哉此何异祖父衰病垂绝不责不孝子孙之不养而反责祖父之祈哀耶木讷曰诸侯之抗周室之微极矣圣人著天王再遣使之节所以诛鲁不再朝之罪也愚谓随事实书而鲁之罪自见诸儒反以罪周者过耳夫春秋固尊王之书也
  三月癸酉大雨震电庚辰大雨雪
  左氏曰大雨雷震书始也大雨雪书时失也于雷震言始于雪言时失夫三月而有大雪又见于大雷之后八日之间阴阳错缪如此书之记异也穀梁曰震雷也电霆也夹漈曰霆曜光也胡安定曰震霹𮦷也电者阴系阳为雷之光也
  挟卒挟音协
  挟鲁大夫也未赐族止书名公谷皆作侠谷又以为所侠注云所其氏也
  夏城郎
  木讷曰郎逼宋鲁将北会齐郑伐宋恐宋𢭏虚故城以备之不暇顾天时民力
  秋七月
  书备时
  冬公会齐侯于防
  左氏曰谋伐宋也防公羊作邴
  十年春王二月公会齐侯郑伯于中丘夏翚帅师会齐人郑人伐宋六月壬戌公败宋师于菅辛未取郜辛巳取防郜古报反
  会中丘谋伐宋也翚先合诸侯以攻之公即乘虚以袭之不淹旬而取二邑既取祊于未伐宋之前又取郜防于既伐宋之后郑宋两失其邑鲁隐两获其利矣然何以逃君子之讥木讷曰隐公其先盖贤君也得位之初慨然视千乘如鸿毛将举而逊其弟缔交四邻息民和众自郑庄以利导之割祊来归即君臣扫境以从郑伐宋擒纵击搏惟郑所使由祊田之赂也视祊为利则视千乘之鲁果能脱然归其弟乎宜菟裘之老不见信于桓而公子翚得以行其譛也利之溺人如此
  秋宋人卫人入郑宋人蔡人卫人伐戴郑伯伐取之戴公谷并作载左氏称宋卫既入郑而以伐戴召蔡人蔡人怒故不和而败郑伯围戴克之取三师焉伊川曰戴郑所与也故三国伐之郑戴合攻故尽取三国之众诸家多从其说安定曰郑伯无仁心乘戴之弊而伐取之与前说不同未知孰是惟刘氏则断谓三国之师众矣郑何以能悉取之且三国伐戴尔不入戴也何以能取三师假曰三国已居戴郑来围戴则各自去何为共守此地而为其所取耶或又云郑伯伐三师取戴而归复为附庸非灭也戴今之外黄居郑北鄙
  冬十月壬午齐人郑人入郕
  木讷曰郕当齐宋之境上计郕必附于宋而不事齐故齐胁郑伐之左氏以为讨违王命于经无所考不足据
  十一年春滕侯薛侯来朝
  泰山孙氏曰滕薛陋弱不能与鲁抗也木讷曰非天子不旅见诸侯今滕薛旅至鲁庭鲁侯亦旅见之圣人书曰滕侯薛侯来朝而鲁侯之罪著矣
  夏五月公会郑伯于时来秋七月壬午公及齐侯郑伯入许
  时来公谷作祈黎左于传又作郲会时来谋入许也木讷曰时来之会郑志也至入许则以鲁主兵盖成郑志者鲁也岷隐曰郑处许叔于许西偏后十五年许复国故书入不书灭
  冬十有一月壬辰公薨
  翚请公诛桓公公弗许翚惧反使贼弑公而立桓杜预曰弑而书薨史䇿所讳隐与桓皆惠公之庶子也隐长当立而欲逊桓欲逊即予之矣而至十一年不予方欲穷兵贪地古谓不断者来䜛贼之口若隐公者亦可戒也
  隐公春秋之初也春秋之初未有伯也而伯之渐已萌盖是时惟齐为大国惟鲁为望国齐以党郑伐宋而求鲁鲁以受郑祊田忘郑狐壤见止之仇而从齐故前乎此惟两君相会至此而诸侯参会矣前乎此惟敌国相攻至此而连诸侯伐宋矣自参盟而有主盟自连诸侯而搂诸侯以伐诸侯故曰伯之渐已萌也向使齐不私于宋而务使宋郑相安鲁不贪郑之赂而不遽从齐则天下其庶矣乎然则伯之萌齐釐之为而鲁隐助之也其初盟邾而后伐邾初盟宋而后伐宋皆利于郑之入祊而反复若此尚何以名秉礼之国而遏多事之萌耶
  桓公
  名轨史记亦名允惠公子隐公弟母仲子谥法辟土服远曰桓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杜氏曰桓公篡立而用常礼欲自同于遭丧继位者岷隐曰桓公志在得国讳其故而偃然行即位之礼春秋即其实而书之
  三月公会郑伯于垂郑伯以璧假许田夏四月丁未公及郑伯盟于越
  木讷曰桓公贼隐而立怀危惧心故郑欲会而允无不从郑欲田而允不敢拒伊川曰公欲结郑好以自坚故既予许田又为盟胡氏曰垂之会郑欲得田郑志也故称会越之盟鲁欲结好鲁志也故称及木讷又曰谓假田因入祊则有之谓易祊则非也郑有宋兵不得已而归鲁以祊既得鲁援则势不可以责偿故以璧假为名而实责偿祊也胡氏曰既归祊矣又加璧者祊薄于许也先师尝言许田鲁朝宿之邑近许而邻于郑有营洛汝颍浸灌之利郑庄久欲得之故以祊归之取宋之郜防以予之得许而让凡皆以投隐公之欲而兾许田之得也隐公虽受祊取防郜而辞许郑无得而强之隐没而桓以篡立急于结援自固故许田卒为郑所得
  秋大水
  志灾也大者非常之辞春秋书大水凡九鲁居其八其一言宋
  冬十月
  书以备四时
  二年春王正月戊申宋督弑其君与夷及其大夫孔父左氏谓华督将弑殇公先宣言谓十年十一战皆孔父之为先杀之公谷皆谓孔父贤而不名木讷则谓孔父孔子六世祖故不名胡氏曰孔父事殇公无能改于其德然终能死于其难亦可谓贤父者正其名也刘侍读谓贤而名之者名其君于前不得不名其臣于后
  滕子来朝
  滕侯爵而称子或以为贬或以为谦岷隐曰小国爵尊而贡重者多自贬以从其卑春秋从而书之不没其实也愚按自贬之说晦庵主之以子产之争为证
  三月公会齐侯陈侯郑伯于稷以成宋乱夏四月取郜大鼎于宋戊申纳于大庙
  伊川曰宋弑其君而四国共成之天下大恶也岷隐曰书成乱于前书取鼎于后不待贬绝而恶自见先师谓郜鼎郜以祭其祖之器也宋不可取之郜鲁不可取之宋左氏曰齐陈郑皆有赂督遂相宋公
  秋七月杞侯来朝
  岷隐曰杞公爵弱而以侯礼至杞公谷皆作纪
  蔡侯郑伯会于邓
  左氏曰始惧楚也木讷曰邓在南阳逼于楚邓侯曼姓实女于楚今蔡郑必有畏于楚而托于邓也然邓且不能自保庸能芘蔡郑乎卒之蔡郑常当其冲无岁无楚师岷隐曰楚灭邓复灭蔡郑亦几亡然郑伯牵羊以逆而郑复存子产执玉帛以抗楚楚亦不能加小国能自强也
  九月入杞
  左氏谓杞朝鲁不敬此讨不敬也木讷曰朝未旋踵兵已入境难哉小之事大也
  公及戎盟于唐冬公至自唐
  左氏曰修旧好也然隐尝与戎盟戎伐凡伯矣今桓公再与戎盟戎何信之有而可云修旧好耶
  三年春正月
  自桓三年至九年皆不书王说者谓桓篡弑无王
  公会齐侯于嬴音盈
  左氏曰成昏于齐也木讷曰桓之娶齐急于得齐以固齐援也
  夏齐侯卫侯胥命于蒲
  春秋二百四十二年书胥命者此而已或以为褒则举之三王之上谓不盟不誓结言而退为近乎古或以为贬则挤之匹夫之下谓不盟不会草次以见为近于鄙又有求于褒贬之外者谓齐方伯谓卫连帅两不相下而胥命或又以为交相推长而胥命然此时齐犹未伯卫又非能连帅之职者木讷谓隐八年齐欲平宋郑故先与宋卫盟而郑不从十年齐从郑伐宋而卫亦从宋入郑齐卫不过各附其所与实未尝有怨至桓二年遭华督之祸而卫其所附齐郑会于稷以成宋之乱而宋已附于齐是时卫既愿和于齐齐亦欲成好于卫无仇可解何俟乎盟故以交相见而书之曰胥命尔
  六月公会杞侯于郕
  郕鲁地公羊作盛杞侯公谷作纪伯岷隐曰鲁尝入杞杞来求成故会于郕甚哉杞之可念也威公之时杞侯来朝归而见入左氏曰杞不敬也僖公之时杞子来朝归而见入左氏曰杞不共也杞小来朝岂不敬共良由微弱不能备礼故身虽行礼而不免见伐于人尤可念也
  秋七月壬辰朔日有食之既
  杜氏曰历家谓日光以望时遥夺月光故月食日月同会月掩日故日食然圣人不言月食日阙所不见公羊曰既尽也伊川曰食尽为大异
  公子翚如齐逆女九月齐侯送姜氏于讙公会齐侯于讙夫人姜氏至自齐冬齐侯使其弟年来聘
  会于嬴求婚于齐不当亲而亲非礼也公子翚如齐以逆女当亲而不亲非礼也齐侯送姜氏于讙越竟送女非礼也公会齐侯于讙夫人姜氏至自齐是齐侯送姜氏公受之于讙亦非礼也使其弟年来聘致夫人也由齐侯宠爱之太过亦非礼也卒之二国之乱皆基于此故春秋备书其事
  有年
  穀梁曰五谷皆熟为有年公羊曰以喜书也或曰记异愚恐求之过也谓桓不当有年为异而书则螽与大水无冰皆当为桓之常又何为书春秋岂専记人之凶荒而不幸人之丰熟哉各书其实尔
  四年春正月公狩于郎
  穀梁曰远也张氏曰鲁之大野乃田狩之地而远涉郎见桓公心不在民而志于行乐木讷曰郎今之单父鲁台也地近宋昭公九年筑郎囿其后遂为田猎苑囿之地盖基于今日之狩
  天王使宰渠伯纠来聘
  左氏注谓宰官渠氏伯纠名也公榖谓伯纠字也木讷谓太宰字而不名渠伯纠是也刘氏胡氏张氏皆曰伯爵也纠名也宰天下者不名今名贬也未知孰是木讷又谓王臣下聘者八聘允者独三允之罪尤著而周之聘尤亟以是知周之自取微弱也杜预曰不书秋冬史阙文
  五年春正月甲戌己丑陈侯鲍卒
  左氏曰陈乱再赴也陆淳曰甲戌下脱文木讷曰先儒疑甲戌下有陈佗杀太子免一事盖明年直书杀陈佗若无张本
  夏齐侯郑伯如纪
  左氏曰欲以袭之纪人知之纪以微国一旦二大国之君无故来朝能无疑乎疑而备之齐侯不得志而归圣人书之为纪侯大去其国张本
  天王使仍叔之子来聘
  仍叔周大夫也仍叔之子父老子代从政也不官未命者也实书而世官若任子弟与轻王命皆可意见仍叔穀梁作任叔木讷谓来聘徴兵也郑伯不庭王将伐之徴兵诸侯郑芘于齐鲁蒙齐之芘故鲁不从而仍叔之子为虚行愚按事势则有之然亦意之尔
  葬陈桓公
  使会葬故书
  城祝丘
  书不时也集注曰庄四年姜氏享齐侯于祝丘是齐鲁两境上之邑也时齐将袭纪鲁尝谋纪之难畏齐之来讨城此以备之也
  秋蔡人卫人陈人从王伐郑
  郑伯不朝天子率诸侯亲征从之者三弱国而已又不能无畏齐比郑之心故不能躬擐甲胄而以微者行胡氏谓战于𦈡葛而不书战王卒大败而不书败又以存天下之防也
  大雩
  旱祭也书记灾也天子雩帝用盛乐谓之大雩鲁僣用天子礼乐故大雩春秋书大雩者二十一侍读刘敞曰说者皆曰成王康周公故赐鲁以天子礼乐吾未知其然昔者鲁惠公使宰让请郊庙之礼于天子天子使史角往惠公止之其后在鲁实始为墨翟之学由是观之使成王之世而鲁已郊矣则惠公奚请惠公之请也殆由平王以下乎
  
  书灾也夹漈曰古曰螽今曰蝗
  冬州公如曹
  张曰州河内地邑名也戴曰州公畿内诸侯尝为三公伊川曰不能保其国如曹遂不复戴又曰畿内诸侯不能自存此春秋大事故书
  六年春正月寔来
  寔州公名来者自曹来鲁承上文故简或曰阙文
  夏四月公会纪侯于成
  谋齐难也齐欲图纪纪鲁甥也以鲁婚于齐故求鲁而公会之成穀梁作郕
  秋八月壬午大阅
  左氏曰简车马也注谓备郑戴氏曰仲冬教兵名曰大阅大阅非诸侯所得为也况以秋八月行之
  蔡人杀陈佗
  伊川曰陈佗弑世子而窃位故书曰陈佗陈厉公蔡出也故蔡桓公杀陈佗而立之佗天下之恶人皆得而诛之蔡侯杀之实以私也书曰蔡人见杀贼者众人之公也
  九月丁卯子同生
  同庄公也伊川曰冢嫡生故书岷隐曰春秋十二公惟庄公为嫡长以太子生之礼举之故得书于春秋
  冬纪侯来朝
  左氏曰请王命以求成于齐公告不能
  七年春二月己亥焚咸丘
  岷隐曰焚林而田也古者昆虫未蛰不以火田仲春之月蛰虫已启万物孳生岂容以火田耶刘氏曰咸丘邑也火田而咸丘焚也杜氏以为火田非也礼有火田岂得讥其尽物哉今云焚咸丘岂止火田而已乎公谷皆谓火攻谓咸丘为邾之邑刘氏辨之曰若诚火攻当曰伐咸丘焚之今止曰焚咸丘无兵意木讷亦曰岂有邾邑而不书邾咸丘耶然则因火田而焚咸丘者近之集注曰咸丘鲁之近齐者孟子以咸丘蒙所问为齐东野人之语先师谓咸丘即钜野郎之近地
  夏谷伯绥来朝邓侯吾离来朝
  叶石林曰谷伯邓侯失地之君也诸侯失地以奔来者书以奔以朝来者书以朝木讷曰谷邓皆在南阳逼于楚距京师八百里京师至鲁又六百里合千四百里之遥其间越蔡越许越陈越曹越宿及邾而朝于鲁盖为楚所逼失地而奔越大小七国而不见容者惧楚也至鲁远于楚而容之故朝于鲁以朝礼见故书朝以失地故书名终春秋不复见于经意其灭于此也
  八年春正月己卯烝
  穀梁曰烝冬事也春兴之志不时也陆氏纂例曰赵子曰周虽以建子为正至于祭祀则用夏时本月以行四时之祭胡氏曰夏数得天百王所同其在商周革命改正示不相沿至于敬授民时巡狩承享犹自夏焉愚意天时无可改易之理圣人无谓冬为春之事商之建丑以异于夏周之建子以异于商皆以革命欲整一人心故以此月为岁首受朝飨耳其建丑之为十二月建子之为十一月固自若也建丑建子之为冬建寅而后为春固自若也圣人作春秋书春正月夏四月秋七月冬十月正以顺天时正人事所谓行夏之时见之行事者也周实未尝改天时孔子亦初非改周制也自汉儒有三正之说杜氏有周正月今十一月之说诸儒遂以春秋之春为今日之冬每于系时系月之事随事生说以为非时而讥之今以夏时参之未见其有非时者若此所书正月烝正以烝乃冬祭春正月行之非礼耳春秋非夏正而何哉杜氏得汲冢书亦皆夏正
  天王使家父来聘
  岷隐曰桓公即位八年矣天子之使三至于鲁周之无政鲁之不臣不亦甚乎木讷则谓家父此来谋纪之婚也愚谓王室弱诸侯强礼之倒置固甚矣然其来聘亦必各以其事鲁强无求于周而周弱反有求于鲁此其所以下聘之频欤或讥天子反下謟不臣之诸侯然周之君臣亦何故无为而行此此亦当论其世谅其情也
  夏五月丁丑烝
  公羊曰亟也穀梁曰烝冬事也春夏兴之黩礼也岷隐曰春正月烝已非时况五月而又烝乎
  秋伐邾
  泰山孙氏曰不出主名微者也东莱吕氏曰微者也其事不可得而详也天子在上诸侯擅相侵伐君子以为无王此春秋所以作也岷隐戴氏曰隐公尝亲伐邾今虽大夫亦不行益卑邾矣其后僖公卑邾而不设备是以有井陉之败愚按吕之说正论也总论也而戴之说亦其一事之戒
  冬十月雨雪
  岷隐曰孟冬之月阴气始凝骤有雨雪阴气盛也愚按诸家多以冬十月为今之八月雨雪非时今岷隐以夏正冬十月言之理亦未尝不明嘻果八月也圣人恐未必诬天而书秋为冬也
  祭公来遂逆王后于纪
  刘氏权衡曰天子娶后当使同姓诸侯主其辞命祭公逆后于纪使我主其礼也岷隐曰祭公至鲁遂往逆后此天王之命非祭公自为之纪鲁甥也咨谋于鲁而行木讷曰齐将灭纪纪托于鲁鲁势不能芘纪于是为之谋俾纳女于王托王为重焉盖自五年齐欲袭纪纪惧求鲁六年会于郕秋又来朝今春家父来聘则谋婚也今祭公来因不反命而遂逆王后齐侯继此不复犯纪僖公没襄公始灭纪纳女亦延纪数年愚按刘以礼言戴以情言赵以事势言可以参考过于诸家之专主讥诋者
  九年春纪季姜归于京师
  此祭公所逆王后也岷隐曰方其逆也称曰王后自王命言之也及其归也谓之季姜由父母家言之也
  夏四月秋七月
  书以备四时
  冬曹伯使其世子射姑来朝
  杜氏注曹伯有疾故使其子来摄胡氏曰曹何急于朝鲁而使世子摄哉木讷曰使不幸未还而曹伯卒则国非其国也
  十年春王正月曹伯终生卒夏五月葬曹桓公
  泰山孙氏曰此年复书王者王无十年不书也夹漈郑氏曰桓公立五十五年卒而庄公射姑立五月而葬得葬也
  秋公会卫侯于桃丘弗遇
  卫自宣公即位未尝与鲁通至是为会期而终背公更与齐郑故弗遇桃丘卫地愚意郎之战兆此
  冬十有二月丙午齐侯卫侯郑伯来战于郎
  郑忽有功于齐而鲁为班后郑郑怒请师于齐齐以卫师助之安定曰言来战者不予三国加兵于我也戴曰主兵者郑也而首齐齐以郑故忘婚姻之好合师来伐也
  十有一年春正月齐人卫人郑人盟于恶曹
  三国既来战又为此盟以谋鲁木讷曰其后齐僖郑庄卫宣皆至死不复通于鲁则斯盟固矣
  夏五月癸未郑伯寤生卒七月葬郑庄公九月宋人执郑祭仲突归于郑郑忽出奔卫
  郑庄公立四十二年卒初娶邓曼生世子忽又纳宋雍氏女生庶子突庄公卒忽嗣立是为昭公宋庄诱郑权臣祭仲执之使废嫡立庶于是突入而忽出奔伊川曰忽国氏正也不能有其位故不爵突不称公子不可以有国也愚按郑庄伐王大逆不道身死国乱者二十五年
  柔会宋公陈侯蔡叔盟于折
  柔大夫之未命者蔡叔蔡侯弟也岷隐曰桓公方与齐卫郑为仇遂求宋陈蔡为好而使大夫盟其君可乎木讷曰内大夫专伐自无骇始内大夫专盟自柔始
  公会宋公于夫锺冬十有二月公会宋公于阚
  木讷曰突以不义而篡其兄宋以不义而责其赂鲁桓屡为会欲平之而宋不从宋庄固小人允亦不自量矣允尝赂郑许田以求定位又尝受篡逆之赂器于宋安能使宋不求赂于郑耶石氏曰此年至明年公凡五会宋欲平宋郑而宋卒不从故明年与郑盟武父而冬与郑伐宋愚谓郑忽尝求齐伐鲁今突入郑而忽出奔故鲁桓拳拳党郑者欲固突而拒忽尔夫锺郕城公羊作夫童
  十有二年春正月
  书春正月以存四时之始
  夏六月壬寅公会杞侯莒子盟于曲池
  隐公四年莒伐杞取牟娄自是遂不平莒杞皆鲁东邻故为盟以平之曲池鲁地公羊作殴蛇杞公谷皆作纪
  秋七月丁亥公会宋公燕人盟于谷丘
  宋既执郑祭仲使立突责郑赂不已鲁又为此盟欲平之燕南燕谷丘左氏于传又作句渎之丘乃郑所取故戴之国会于此盖俟郑而郑不果来也先师尝言宋郑无可平之理鲁桓非能平之人
  八月壬辰陈侯跃卒
  跃厉公也盖佗之子立七年卒初桓公死子免不得立而弟佗篡之今厉公死子完又不得立而弟林代之
  公会宋公于虚冬十有一月公会宋公于龟丙戌公会郑伯盟于武父
  于谷丘于虚于龟公皆就宋地会之宋犹不从故与郑盟谋伐之
  丙戌卫侯晋卒
  再书丙戌杜曰国史成文也孙泰山胡安定皆曰羡文也郑夹漈曰丙戌一日也不应再书丙戌非后申则前子○卫侯晋者卫宣公也立十九年卒晋杀伋寿而立朔国人出朔而立黔牟
  十有二月及郑师伐宋丁未战于宋
  鲁五为会欲为郑平宋而宋不从鲁郑所以不平而连师伐之战于宋者鲁郑深入伐之而宋应之故战耳诸家以既书伐又书战言褒贬者不一愚恐圣人亦书其实尔
  十有三年春二月公会纪侯郑伯己巳及齐侯宋公卫侯燕人战齐师宋师卫师燕师败绩
  左氏以为郑与宋战公羊以为宋与鲁战穀梁以为纪与齐战胡公安国以为齐合三国以攻纪鲁郑援纪而与之战刘侍读以为前年我师及郑伐宋故宋今岁来报怨盖以经文先止书会郑纪次书及之战者四国而不书战之地故诸说各得为之辞孙泰山胡安定则皆谓齐以郎之战未得志于鲁今因宋郑之仇故帅卫燕与宋来伐鲁鲁亲纪而比郑故会纪侯郑伯以败四国之师不书地战于鲁也此说视众说尤明白愚按此役用师者凡七国鲁纪郑为一党而鲁为之首若纪则惧齐欲灭纪者也若郑则怨宋责赂于郑者也鲁则纪其自出郑其所党故书曰公会纪郑此鲁为首也齐宋卫燕为一党而齐为之首若齐卫于鲁则有战于郎之怨若宋于鲁则有战于宋之怨若燕则比宋兴兵谓鲁谷丘之盟为不信而齐则欲灭纪又德郑忽而助忽攻突且怒鲁之屡盟以平突是齐于鲁纪郑皆有憾故书齐为主兵此齐为首也
  三月葬卫宣公
  卫惠公先从齐伐鲁而后葬宣公
  夏大水
  书灾
  秋七月冬十月
  书备四时
  十有四年春正月公会郑伯于曹
  岷隐曰鲁隐与宋为怨故一意与郑为好木讷曰郑突之立虽以宋宋责赂不已而憾之所与者鲁而已前年因鲁败宋德鲁益深故今春会公夏又来聘同恶相济舍鲁无可求援也会于曹杜氏谓曹预会集注谓郑伯欲结曹好故公往会之也
  无冰
  诸家皆以周之正月为今之十一月十一月无冰为灾故书然使果十一月无冰则尚有十二月尤寒冰之有无方于此决未可遽以十一月无冰为灾而先书之也盖至十二月无冰及春正月东风解冻终于无冰则无冰决矣始以灾而书尔杜氏曰无冰书时失也岷隐曰诗曰二之日凿冰冲冲三之日纳于凌阴二之日今十二月三之日今正月也十二月取冰正月藏之今桓公春书无冰无藏冰也去年十二月时燠无冰今年之春无冰可出春秋于是时而书之以此考之则春秋之正月殆即今之正月欤
  夏五
  穀梁谓夏五传疑也胡氏谓疑而不益见圣人之谨也孙泰山胡安定皆曰圣人専笔削岂不能刊正后人传之脱漏耳胡又曰或言夏郑伯使其弟语来盟其五之一字为羡亦通愚按合从传写脱漏之说
  郑伯使其弟语来盟
  木讷曰郑突之立内恃祭仲而已国人不与也外恃鲁而已邻国不与也使其弟来盟或者诸大夫不心乎突也语穀梁作御
  秋八月壬申御廪灾乙亥尝
  御廪藏粢盛者也尝秋祭也御廪灾三日而尝左氏谓书不害也公羊乃谓遇灾不如勿尝刘氏辨曰见灾而惧可矣岂可废宗庙之祭穀梁又谓以灾馀者祭为不共夹漈辨之曰庙祀必十日戒享越三日而尝则粢盛已出廪乙亥尝非灾之馀也尝常事不书为御廪灾而尝故书诸家乃以八月为六月谓夏不当行秋尝而讥之不知尝以秋八月此正可为春秋用夏正之验何纷纷为
  冬十有二月齐侯禄父卒
  禄父僖公也立三十三年入春秋者二十五年子襄公诸儿嗣立按僖公倡参会为胥命党郑以叛王陵纪以仇王稔宋郑之争嚣然有图大之心而才不及适为扰而已
  宋人以齐人蔡人卫人陈人伐郑
  左氏曰宋以诸侯伐郑报宋之战也木讷曰势不敌者资于人宋于郑非不敌也乃连五国之兵以伐之且出忽立突者谁欤已立之而已疾之不仁哉宋庄也
  十有五年春二月天王使家父来求车
  左氏曰非礼也诸侯不贡车服泰山孙氏曰诸侯贡赋不入周室财用不足也愚谓天子锡诸侯以车今至无车而反求之诸侯可悲矣
  三月乙未天王崩
  桓王也入春秋三年而立立二十三年崩尝因郑庄无礼而伐之𦈡葛一败周益以衰既崩而丧礼不备七年乃葬可悲矣太子佗立是为庄王
  夏四月己巳葬齐僖公
  自十二月卒至今五月而葬
  五月郑伯突出奔蔡
  祭仲专突使其婿雍纠杀之泄突乃出奔书伯后得郑也书名公羊谓夺正也愚谓突忽并争不书名何以别
  郑世子忽复归于郑
  书世子书复归正也然始见逐终见杀故不成其为君
  许叔入于许
  隐十一年郑分许使许叔处东偏今郑庄没而郑乱故许叔得入许盖许之失国者十有五年
  公会齐侯于艾
  左氏曰谋定许也先师尝言初与郑入许者齐鲁以许与郑者亦齐鲁今谋定许者又齐鲁齐鲁二君非能盖前人之愆鲁本与突许实怨郑定许所以挠忽也木讷曰自郎之战齐不通鲁齐僖卒鲁会葬襄公立会于艾齐复通彭生之祸始此艾穀梁作蒿公羊作鄗
  邾人牟人葛人来朝
  皆附庸也旅朝诸侯事天子之礼鲁不当受旅朝
  秋九月郑伯突入于栎音历
  夹漈曰栎郑别都左氏载突因栎人杀檀伯遂居栎二年而昭公弑又一年而子亹杀至庄十四年使人说傅瑕杀子仪而自栎入郑是为厉公
  冬十有一月公会宋公卫侯陈侯于袲伐郑袲昌氏反袲宋地公羊作侈左氏曰将纳突弗克而还
  十有六年春正月公会宋公蔡侯卫侯于曹夏四月公会宋公卫侯陈侯蔡侯伐郑秋七月公至自伐郑去年冬伐郑纳突未克今再纳突也纳突非正也伊川谓突善结诸侯故皆为之致力王氏曰突之未出也宋欲有所责故尝伐之突之既出也宋惧无所得又欲纳之始郑不和鲁尝以郑伐宋及突既出鲁又与宋伐郑反复皆私也左氏曰书至自伐郑行饮至之礼也伊川谓以见勤劳于郑突
  冬城向失亮反
  左氏曰书时也谓城以冬也自汉儒言三正而公羊杜预谓周之冬今之秋诸家遂一变其说反以为讥非时不知周之改正不过以建子之月行朝飨之礼以示不沿商耳天之四时岂可改也哉天岂以周建子而改冬为春也哉向木讷谓隐二年莒所入之向也计其后为莒所灭地在鲁莒境上故城之鲁莒之争自城向始
  十有一月卫侯朔出奔齐
  朔立四年左右公子恶其尝䜛伋寿杀之故逐之而立黔牟立八年而齐襄纳朔卫凡乱十有五年乃定公羊谓朔得罪于天子张氏疑公子因而逐之
  十有七年春正月丙辰公会齐侯纪侯盟于黄
  黄齐地盟者为纪平齐也齐之图纪于是十有二年矣鲁为纪纳后于王故纪虽从鲁郑败齐而齐僖不敢报怨齐僖犹畏义也僖公卒而襄公立春与鲁盟于黄夏与鲁战于奚齐且无鲁岂为鲁存纪故纪卒为齐所灭
  二月丙午公会邾仪父盟于趡翠轨反
  趡鲁地左氏曰寻蔑之盟也岷隐曰隐公初与邾盟于蔑其后躬自伐邾桓公今与邾盟于趡未数月即与宋卫伐邾木讷曰仪父必有不心服乎桓者故秋有及宋卫之伐愚按邾本鲁附庸鲁不能抚服之故终春秋列于邾诸侯与鲁迭胜负
  五月丙午及齐师战于奚
  不书夏阙文也穀梁有夏字奚鲁地穀梁作郎左氏谓战者疆事也
  六月丁丑蔡侯封人卒秋八月蔡季自陈归于蔡夹漈曰蔡桓侯立二十年卒无嗣国人召其弟于陈而立之是为哀侯献舞杜预曰献舞即蔡季也惟何休称蔡侯欲立献舞而疾季季避之陈蔡侯卒季归奔丧无争心好事者遂比之季札形容备至谓字之者贤之也是季与献舞为二人胡安定曰蔡季者蔡桓侯之弟弟季当立归者善辞也时多弑夺明季无恶字者诸侯之弟例书字然则季即献舞而安定之说为平
  癸巳葬蔡桓侯
  春秋葬而书侯者惟蔡桓故多异说或曰独请谥于天子故以本爵也或曰葬皆称公此独称侯文之误也惟安定曰爵称侯正也
  及宋人卫人伐邾
  左氏曰宋志也注曰邾宋争疆鲁从宋志背趡之盟
  冬十月朔日有食之
  不日缺文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公会齐侯于泺公与夫人姜氏遂如齐夏四月丙子公薨于齐丁酉公之丧至自齐秋七月冬十有二月己丑葬我君桓公泺卢笃反又音洛
  左氏载公将与姜氏如齐申𦈡谏不听如齐齐侯通焉公谪之以告齐侯诱杀公春秋此年始终惟详书此事戚之也辞虽婉而迹自著姜氏盖预弑
  传称桓公预弑隐公而立其既立也成宋之篡乱而纳郜鼎因杞之来朝而入杞国天王之来聘者再而未尝遣一介之使如京大雩大阅僣也焚咸丘伐邾不仁也不及隐公之贤多矣三年娶于齐十年因为班后郑郑忽有功于齐请齐伐鲁与齐战于郎婚姻之谊几绝自齐僖公卒而襄公立十五年鲁复会齐于艾十七年虽有奚之战十八年再会于泺姜氏与齐襄有禽兽之行桓公竟见杀于齐此桓公始终之大槩也其间会宋公陈蔡以图纠合乎其大盟杞侯莒子以图纠合乎其小右不正之郑突平宋郑之交兵六求宋而不得一转而与宋仇虽志在诸侯而发不以正徒扰扰尔










  黄氏日抄卷七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八      宋 黄震 撰读春秋
  庄公
  名同桓公子母文姜谥法胜敌克乱曰庄
  元年春王正月
  先儒多谓君弑子不书即位愚恐国乱不行即位之礼耳父见杀于齐母预杀而留齐未返即位何忍故左氏曰不书即位文姜出故也
  三月夫人孙于齐孙亦作逊
  奔也讳之曰孙孙遁也以预弑君故奔左氏谓不称姜氏绝之也然明年仍书姜氏此恐承上文省之耳
  夏单伯送王姬秋筑王姬之馆于外单音善
  单伯周大夫也王将嫁女于齐命鲁为主然君方见弑于齐故筑馆于外穀梁曰仇雠之人非所以接昏姻也衰麻之服非所以接弁冕也孙氏曰不若辞而勿主 单伯公谷皆以为鲁大夫送公谷皆作逆诸家多从之岷隐曰鲁无单伯其为周之卿明矣然诸家既多从公谷似难质言也
  冬十月乙亥陈侯林卒
  庄公也立七年尝两会诸侯伐郑纳突既卒而宣公杵臼立
  王使荣叔来锡桓公命
  穀梁曰礼有受命无来锡命止斋曰桓篡立终其身不请命而追锡命故王不书天孙氏曰不书天者脱之愚谓孙说是也岂有贬天王之理
  王姬归于齐
  鲁主之故书
  齐师迁纪郱鄑郚郱普丁反鄑子斯反郚音吾
  杜氏注齐欲灭纪故徙其三邑之民而取其地
  二年春王二月葬陈庄公
  会之故书
  夏公子庆父帅师伐于馀丘
  庆父庄公庶兄也庄公时年十五于馀丘邾邑也胡氏曰庄公幼年即位庆父首主兵卒致子般之祸许氏曰堂堂之仇国弗图而伐于馀丘木讷曰孟氏之孽基于此
  秋七月齐王姬卒
  公羊曰曷为录我主之也檀弓曰庄公为之大功此则知有齐而不知有父矣
  冬十有二月夫人姜氏会齐侯于禚诸若切
  左氏曰书奸也禚齐地公羊作郜
  乙酉宋公冯卒冯皮冰反
  庄公也立十九年卒而闵公捷立冯得位于弑君之华督党郑突以倾忽责突赂而伐郑鲁桓凡六请平而不许盖乱而贪者也
  三年春王正月溺会齐师伐卫
  溺鲁公子卫侯朔在齐会齐伐卫谋纳朔也朔不正之种得罪于王岂宜纳之榖梁曰恶其会仇雠伐同姓
  夏四月葬宋庄公
  五月乃葬子捷继立而葬之也
  五月葬桓王
  左氏曰缓也盖七年矣周之事势可想
  秋纪季以酅入于齐酅户圭反
  季纪侯弟也酅纪邑也自齐迁其三邑纪已不可为国纪侯将去其国先使弟季以酅入齐为附庸以存宗祀知必不得免择祸而取其轻宁身无国无宁前人无祀也春秋盖悲其意而书之
  冬公次于滑
  公将救纪而郑辞难故次于滑而止滑郑地公谷作郎
  四年春王二月夫人姜氏享齐侯于祝丘
  杜氏曰享食也两君相见之礼非夫人所用或曰享必于庙此亦为之名耳岷隐曰甚矣文姜之恶也始焉孙于齐犹有所愧中焉会齐侯已无所惧今焉享齐侯于祝丘其无忌惮也甚矣祝丘鲁地
  三月纪伯姬卒
  泰山孙氏曰纪伯姬隐二年纪裂𦈡所逆内女也书其卒为纪侯大去其国而齐侯葬纪伯姬起
  夏齐侯陈侯郑伯遇于垂纪侯大去其国
  岷隐曰齐欲灭纪几二十年至是与陈侯郑伯遇于垂意将以入纪也纪侯度不能自全故一旦大去其国大去者弃其国之所有尽室而逃焉按左氏谓纪侯不能下齐分国与季使入齐而后大去其国故先儒多谓存祀故不书灭公羊乃谓此为齐能复九世之仇昔哀公烹乎周纪侯谮之也然谮非手刃之也何名仇况九世乎齐侯未尝有是心春秋未尝有是言凡言春秋复九世之仇者误也传有之敌惠敌怨不在后嗣齐襄公杀鲁桓公桓襄死而庄公与齐桓盟春秋已不非之易世故也况九世而言语无迹不可名仇者乎误汉武之虚耗天下者此语也
  六月乙丑齐侯葬纪伯姬
  陆氏微旨曰齐人并人之国而礼葬其妻是豺狼之行而为妇人之仁也
  秋七月冬公及齐人狩于禚诸若反
  王氏曰始与仇接也禚公谷并作郜
  五年春王正月夏夫人姜氏如齐师
  岷隐曰齐侯岀师在外姜氏往会之故书曰如齐师妇人在兵间施面目于三军中岂容以人道责哉木讷曰前日会于禚享于祝丘犹曰托会享之礼也今三军之众而掩然无忸怩之心无耻极矣
  秋郳犂来来朝
  郳微国或曰附庸犂来其名书朝能以朝礼见也其后卒能从齐桓尊周室王命为小邾子郳公羊作倪犂公谷皆作黎
  冬公会齐人宋人陈人蔡人伐卫
  伐卫所立之黔牟以纳惠公朔也天子恶朔不使朔后卫明年春王人子突救卫则诸侯之纳逆矣
  六年春王正月王人子突救卫夏六月卫侯朔入于卫秋公至自伐卫
  安定曰诸侯伐卫以纳朔天子不克救朔卒为诸侯所纳天子威命尽矣先师谓犹愈乎不救书王人子突之救以王法尚行于此也势既已去乌能必胜哉正月公羊作三月
  
  书灾
  冬齐人来归卫俘
  齐人主兵伐卫故分俘获于诸侯俘三传皆作宝诸儒多从之胡氏援俘厥宝玉为说合以经文为正然皆不过以俘获为赂也
  七年春夫人姜氏会齐侯于防
  左氏曰齐志也盖齐入鲁之地齐襄之恶尤甚矣
  夏四月辛卯夜恒星不见夜中星陨如雨
  恒星常见之星恒星不见左氏谓夜明也星陨如雨奔流如雨之多也岷隐曰天者积气所为日月星辰丽焉故常与是气流转于其间今星陨之多如雨则气之消散可知春秋书此比他异尤重夜穀梁作昔陨公羊作霣
  秋大水无麦苗
  岷隐曰大水者阴气盛也木讷曰无麦苖说者以麦苗为二物麦且未刈安得复有苗愚谓木讷以麦苗为一物是也谓麦且未刈则非也若春秋之秋果为今之五六月则麦已熟于四月其刈之久矣固不应与稻禾之苗同时为二物然五六月之间苗方向茂又岂可谓麦且未刈安得复有苗耶愚按经文本明白天时无可改之理周虽建子无改夏为秋之事春秋之所谓秋即今日之秋麦种于秋始种为苗秋有大水故无麦苗耳苗凡植物始生曰苗药亦曰药苖麦苗即麦之苗也
  冬夫人姜氏会齐侯于谷
  岷隐曰春会于防犹鲁地也冬会于谷则齐地也一岁再会稔恶已极无知之祸行且及矣
  八年春王正月师次于郎以俟陈人蔡人甲午治兵夏师及齐师围郕郕降于齐师秋师还
  吕氏曰师次于郎以俟陈人蔡人陈人蔡人卒不至故甲午复治兵至夏而后师及齐师围郕也木讷曰鲁之与郕未尝有一日之憾庄公无故岀师而次于郎此何名哉故陈蔡有所不从故郕虽不支宁降于齐而不降于鲁夫郕介齐鲁之间鲁疑与齐伐郕郕将服齐而不服我故先远求陈蔡及二国不至不得已而求齐齐至则郕固非我有矣岷隐曰两国之师围郕郕降齐而不降鲁鲁人之愧不亦甚乎齐师方锐鲁师已老迁延日久不还何待崔氏曰历三时而师还春秋所以始终其事而见其恶传谓师还而君子善之者误矣治公羊作祠郕作成
  冬十有一月癸未齐无知弑其君诸儿
  无知者僖公母弟年之子有宠于僖公礼秩如适襄公绌之连称管至父戍葵丘请代弗许遂因之作乱
  九年春齐人杀无知
  初无知虐雍廪至是遂杀无知书齐人者先儒谓讨贼之辞夫人而得讨也
  公及齐大夫盟于蔇其器反
  谋纳公子纠也蔇公谷皆作暨
  夏公伐齐纳子纠齐小白入于齐
  鲁方纳子纠小白自莒已先入
  秋七月丁酉葬齐襄公
  九月方葬齐乱故也
  八月庚申及齐师战于干时我师败绩乾音干
  干时齐地小白已入公不知退以自取败公羊反谓伐齐为复仇木讷曰为齐主昏矣从齐伐卫矣受齐送俘矣及齐围郕矣岂今一旦背好而复仇且庄公所纳者正仇之子而名复仇可乎愚意惜不能以此师复仇而以纳纠尔吕氏曰书我师败绩则凡例谓内不书败者谬矣
  九月齐人取子纠杀之
  岷隐曰言鲁人拱手就命齐人取之犹一夫耳木讷谓纵之可也杀之已甚威公但欲绝乱原而不顾
  冬浚洙
  洙鲁城北水浚之深备齐
  十年春王正月公败齐师于长勺上酌反
  说者谓报干时之役也然长勺鲁地也齐兵先渉吾地鲁潜知逆而败之耳据传皆曹刿之为然惜其不用于齐襄之世以复父之仇也
  二月公侵宋
  长勺之胜盖亦偶然庄公遂因之侵宋
  三月宋人迁宿
  宿微国木讷曰宿宋之附庸介于鲁宋鲁侵宋宋疑宿之微为鲁所逼遂迁其国使内近于宋
  夏六月齐师宋师次于郎公败宋师于乘丘乘绳证反鲁方败齐侵宋故齐宋次师于鲁之郎次者齐方谋伯念不得鲁无以合诸侯故宿师于郎将以绌鲁尔鲁用公子偃之谋乘宋师不整先败之齐师乃还
  秋九月荆败蔡师于莘以蔡侯献舞归
  荆楚也吞噬中国始此于传则息妫过蔡蔡侯曰吾姨也止而见之不宾息怒请于楚而伐之舞穀梁作武
  冬十月齐师灭谭谭子奔莒
  桓公之出也过谭谭不礼归也诸侯皆贺谭又不至故首伐之然伐其失事大之礼可也灭之何耶岷隐曰齐威反国以无礼灭谭晋文反国以无礼侵曹伐卫伯者用心类如此况望其以公灭私乎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夏五月戊寅公败宋师于鄑鄑鲁地也宋报乘丘之役来侵鲁乘其未阵再败之
  秋宋大水
  杜曰公使吊之故书鲁虽再败宋而犹不幸其灾也
  冬王姬归于齐
  归齐桓公也书我主之也二王姬皆庄王女其一既归齐襄其一又归齐桓姊妹为妇姑非顺也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纪叔姫归于酅音携
  纪侯既大去其国而纪季先以酅入齐宗庙在酅故叔姬归奉其祀岷隐曰纪侯去其国至今七八年叔姬之随其去与其所寓皆不可知惟书其归又书其卒又书其葬勤勤𢢽𢢽若有哀于叔姬者君子是以知叔姬之贤也
  夏四月秋八月甲午宋万弑其君捷及其大夫仇牧万者南宫长万多力之士也乘丘之败尝获于鲁闵公不复敬之及是与闵公搏遂弑之仇牧闻而往万又批杀之左氏讥仇牧不知警公羊贤其不畏强御穀梁嘉其卫君诸家或以书宋万为国氏或以书及为壮其节又或以为累议论纷纷愚谓圣人不过书其实何有义例若书万而不书宋则为何国之事既弑其君又杀其大夫不书及则将何以为文弑逆如此尚待义例而后见其罪也哉捷公羊作接
  冬十月宋万岀奔陈
  安定曰八月弑君十月岀奔臣子不讨贼可知按传桓公立请万于陈醢之
  十有三年春齐侯宋人陈人蔡人邾人会于北杏户孟反北杏之会齐威图霸之始也左氏以为平宋乱或者因之以起事欤衣裳之会十有一北杏实为之首故书爵列于诸侯之上自周东迁诸侯纷纷若斗兽今而后知尊周室以信义相维矣孔子曰九合诸侯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赐朱文公曰楚在春秋非威公遏之周室必为其所并
  夏六月齐人灭遂
  北杏之会遂人不至齐遂灭而戍之盖借以恐动诸侯然灭之何甚也此其所以为霸欤
  秋七月冬公会齐侯盟于柯
  安定曰公不及北杏之会齐既灭遂公惧其见讨故为此盟岷隐曰齐威图霸其先结宋其次结鲁宋鲁从而小国皆从之矣故为此盟说者或以为讥鲁忘父之仇再通于齐武夷胡氏辨之曰敌惠敌怨不在后嗣今易世矣威公始合诸侯安中国攘夷狄尊天子若修怨怒邻而危其宗社可谓孝乎故柯之盟公与齐侯皆书爵以为释憾而平可也公羊载曹子于盟齐为归汶阳之田谓齐威信于诸侯自柯之盟始木讷赵氏辨之曰经不书归田况汶阳之田至鞍之战而后能取此无足据者盖苏氏亦尝谓此春秋之后好事者之说也然公伐齐纳公子纠正齐威所仇鲁又败齐于长勺郎之次齐又不得志而还齐宜怨鲁者今释前憾而为是盟宜诸侯之心服谓齐威信于诸侯自柯之盟始其说是也其事非也
  十有四年春齐人陈人曹人伐宋夏单伯会伐宋左氏曰宋背北杏之盟也齐请师于周故单伯会之取成于宋而还木讷曰宋背北杏之盟齐若释而不伐宋则诸侯携矣岷隐曰会以结之伐以威之而后宋之从齐益固挟天子以令诸侯则威公之本谋也单伯周大夫或曰鲁大夫未知孰是然左氏见国史若鲁大夫也恐不应春伐宋而夏方会伐胡氏曰称人者将卑师少也齐自管仲得政灭谭之后二十年间未尝遣大夫为主将亦未尝动大众岀侵伐盖以节制用兵而赋于民薄矣故能南摧强楚西抑秦晋莫能与之争也或以为贬齐称人误矣
  秋七月荆入蔡
  左氏载蔡尝请楚灭息楚子以息妫归生堵敖及成王而犹未言楚故伐蔡以悦之泰山孙氏曰荆入蔡齐威犹未能救中国也木讷曰先治内而后治外霸之序也齐威图霸三年得鲁而失宋诸侯盖未协也而荆又入蔡齐威盖患之而未有以制也其后凡十二年诸侯协从中国无衅而后伐之亦足见楚之强不可俄而服之而齐威之持重有谋不为不审之计以败中国也或者于此责威公不能服楚盖书生之论非烛理者也
  冬单伯会齐侯宋公卫侯郑伯于鄄音绢
  左氏曰盖卫朔自违王命入国不通诸侯者九年郑突自遇垂以来不通诸侯者十一年今亦不敢不至矣宋服故也
  十有五年春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会于鄄音绢左氏曰齐始霸也木讷曰未也逾年再会于鄄惧诸侯之离也霸当在十六年幽之盟尔
  夏夫人姜氏如齐
  石氏曰襄公既死又如齐失礼甚矣许氏曰礼防一弛复起越竟之恣而遂成如莒之奸张氏曰文姜播恶于齐襄之时齐威图霸绝之义也以欲求鲁定霸而不之拒
  秋宋人齐人邾人伐郳郑人侵宋
  郳宋之附庸而叛宋故齐为宋伐郳宋主兵故序宋在齐上郑以宋旧怨间之故反侵宋是背齐盟也故明年宋齐卫伐郑郑突处栎者二十年一旦得郑遽兴修怨之师犹未知世有伯主也郳公羊作儿
  冬十月
  书以备四时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夏宋人齐人卫人伐郑
  郑尝侵宋故齐率诸侯为宋伐之而宋主兵许氏曰中国诸侯宋为大既为之服郳又为之报郑宋自是与齐为一宋亲而中国诸侯定矣
  秋荆伐郑
  郑伯突自栎入而缓告于楚楚故伐之木讷曰楚将凭陵中国蔡郑当其冲首罹其害自郑从幽之盟楚不敢窥郑者十有馀年齐桓霸之力也
  冬十有二月会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滑伯滕子同盟于幽
  齐始霸也前此未有书同盟者至此始书同盟公羊曰同欲也穀梁曰同尊周也止斋曰举天下而听于一邦也春秋诸侯纷争至此始合一生民之幸孔子称其功者也说者乃谓天子巡狩诸侯因同盟于方岳之下今书同盟为僣其亦不量春秋之时之苦而忍于毁者矣又或谓书会而不书公会为鲁讳也鲁遣大夫也鲁背盟也按公羊本书公会崔氏张氏谓当从公羊
  邾子克卒
  杜注曰克仪父名称子者齐桓请王命为诸侯
  十有七年春齐人执郑詹
  郑既侵宋又不朝齐詹为执政故见执管仲尝言叔詹为政郑之良也诸儒皆谓齐之执詹非霸讨也然公谷皆曰詹郑之佞人也谷又曰以其逃来而志之也按下文詹自齐逃鲁则公谷之说有证
  夏齐人殱于遂
  左氏曰齐灭遂而戍之遂因氏颌氏工娄氏须遂氏飨齐戍醉而杀之张氏曰圣人伸遂人以死复仇之志而著桓公不仁至于自殱其众也殱尽也公羊作瀐
  秋郑詹自齐逃来
  木讷曰詹不逃归郑而逃来则知其为郑之罪人也审矣恶于郑执于齐逃而奔鲁而鲁受之任氏谓鲁不当受何休谓鲁信其计取齐淫女丹楹刻桷卒为后患然未见所据
  冬多麋
  麋鹿之大者安定曰麋鲁常有但以多为异耳
  十有八年春王三月日有食之
  泰山孙氏曰不言朔不言日日朔俱失之也
  夏公追戎于济西
  杜氏注戎来侵鲁公逐之于济水之西岷隐曰自是而后鲁伐戎戎终不能为鲁患豺狼之性畏威则遁岂盟誓可结哉
  秋有𧌒音或
  左氏曰为灾也张氏曰𧌒名短狐含沙以射水中人影中辄病或至死江淮以南水滨有之鲁所无也愚意此其所以书有也
  冬十月
  书以备四时之终
  十有九年春王正月夏四月秋公子结媵陈人之妇于鄄遂及齐侯宋公盟鄄音绢
  媵送女也鄄卫地也以鲁女媵陈侯之妇也结岀竟遭齐宋谋伐鲁遂便宜而与为盟然二国有谋非媵臣所能释故书媵为遂事起也书遂事又为今冬齐宋陈伐我起也于鄄颇难晓伊川曰鄄之巨室嫁女于陈人结以其庶女媵之未知然否
  夫人姜氏如莒
  杜氏注非父母国而往书奸
  冬齐人宋人陈人伐我西鄙
  襄陵许氏曰公之事齐后于诸侯又受郑詹未讨齐宋在鄄将以陈人伐我而结知之故权国重而与之盟示先下之以礼齐宋以公子之盟未足以结成也故卒来伐而取服焉愚按此说宽平而近事情诸家多谓齐宋怒结抗君而来伐若止怒结之抗不受其预盟足矣伐我者必其素谋尔
  二十年春王二月夫人姜氏如莒
  姜氏至是亦老矣连年如莒何甚也
  夏齐大灾
  天火曰灾大灾者宗庙廏库皆尽之辞也公羊注以为疫
  秋七月冬齐人伐戎
  襄陵许氏曰戎自春秋之初即见荆乃后起故攘中国之患宜莫先戎齐桓既霸七年诸侯略定自是始伐戎愚谓荆大戎小量力亦当自戎始也张氏又曰戎在徐州之域最近齐鲁故先治之
  二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夏五月辛酉郑伯突卒
  郑夹漈曰厉公也立四年奔而昭公忽入立立二年遇弑而子亹立立一年齐人杀之而子仪立立十四年傅瑕杀之而纳厉公厉公复入七年卒而文公捷立张氏曰突郑庄公之孽子庄公既卒即夺忽之位而篡之中间虽为祭仲所逐旋入于栎卒取郑国春秋不复书忽亹仪之在位
  秋七月戊戌夫人姜氏薨
  文姜之恶极矣春秋终始以夫人之礼书之然则孰谓春秋夺人之爵或至贬及天王哉亦实书其事而善恶自见耳
  冬十有二月葬郑厉公
  八月乃葬缓也
  二十有二年春王正月肆大眚
  崔氏曰书称眚灾肆赦又称宥过无大则肆大眚之义可知矣岷隐曰春秋二百四十年独庄公书肆大眚盖春秋予之木讷曰罪有过有故过者当宥十二公独此一书则他公未尝宥过而过与故尽杀之庄公鞠其过者而肆之也是亦春秋美事圣人安得而不书夹祭曰眚灾也大眚者大灾也凶荒札瘥之谓乃释系囚存长幼恤贫穷使之复其居不常令也春秋肆大眚者一而已奈何欲治之君而屡赦愚谓夹漈之说是也肆大眚也非大肆眚也凡谓公大奸巨恶俱赦之而废天讨者误矣眚公羊作省
  癸丑葬我小君文姜
  书文姜之葬如此然则孰谓不书葬者为贬哉常山刘氏曰妇人从夫者也不尸善名不当别谥如宋共姜者为得礼如文姜者私谥也
  陈人杀其公子御宼
  何休曰书者杀其君之子重也御公谷皆作御
  夏五月
  春秋未有以五月首时者先儒以为下脱文或五字误
  秋七月丙申及齐高徯盟于防冬公如齐纳币
  木讷曰盟于防谋昏也父仇不报母丧未除而求昏于齐非孝也纳采不以大夫而亲行非礼也张氏曰庄公生至是三十六年制于文姜必齐女而后娶至于失时今丧未毕即纳币求昏
  二十有三年春公至自齐
  如齐纳币而归也
  祭叔来聘
  岷隐曰祭叔畿内之大夫也亲来聘鲁祭叔之私交也非有王命故不称使
  夏公如齐观社公至自齐
  张氏谓齐自襄公二十四年因社蒐军使客观之故今公往观之伊川曰昏议尚疑故以观社为名再往请议穀梁以为尸女注尸主也主为女往尔愚意公欲求昏每事媚齐而亲之也
  荆人来聘
  荆入春秋三以兵加中国今来聘称人说者以为进之也木讷曰说者以为进之圣人岂乐其僣聘问之礼哉忧之益甚也若直书荆来聘则若举国皆来于文不顺故书人字以成文耳不然二十八年荆伐郑何以复书荆僖十八年邢人狄人伐卫书人亦岂进之而书人耶是年楚成王即位
  公及齐侯遇于谷萧叔朝公
  张氏曰为昏姻而齐难之数为之会然后与之盖遇者礼之简公亦自知数会之烦扰而简其礼以遇于谷亦为姻好也木讷曰庄公既求昏于齐则六礼之行有大夫存焉而公皆亲之往返如织非礼甚矣萧蕞尔附庸因公在谷而逆朝之盖亦失礼之招也
  秋丹桓宫楹
  楹柱也穀梁𫝊曰天子诸侯黝垩丹楹非礼也或曰将以夸示齐女也
  冬十有一月曹伯射姑卒
  庄公立三十一年卒而僖公赤立
  十有二月甲寅公会齐侯盟于扈
  伊川谓要姻好也张氏谓至此又盟以结其信而后许之也岷隐谓庄之媚齐不遗馀力一年之间亲如齐者再遇齐者一盟齐者一其切于昏姻之好若此
  二十有四年春王三月刻桓宫桷
  桷椽也诸侯之桷斵之砻之刻桷非礼也义与丹楹同
  葬曹庄公
  五月而葬
  夏公如齐逆女
  张氏曰诸侯无越竟逆女之礼
  秋公至自齐八月丁丑夫人姜氏入戊寅大夫宗妇觌用币
  夫人哀姜也安定曰妇人从夫者也公亲迎于齐夫人不从公而至失妇道也大夫宗妇者同宗大夫之妇非谓大夫与宗妇也觌者见夫人也用币者女贽不过榛栗枣修今妇人而用男子之贽庄公以夸侈失礼也岷隐曰庄公生于威六年至是年三十有七矣求昏于齐如恐失之亲如齐纳币再岁而后逆亲如齐逆女既归而后至又使其大夫之妻执币帛以行私觌之礼违越礼制以为媚悦无所不至甚矣庄公之庸谬也向也威公娶于齐致文姜之淫乱威公不免其身今也庄公娶于齐致哀姜之逆乱鲁又几亡其国春秋备书于册辞烦而不杀为万世永戒也
  大水
  岷隐曰庄公即位三十馀年书大水者三于群公为最甚大水阴气之盛也
  冬戎侵曹曹羁岀奔陈赤归于曹
  杜注羁曹世子也赤曹僖公也羁之立逾年矣戎人侵曹羁仓卒无备惧而岀奔赤遂以归于曹故说者以为戎纳曹
  郭公
  杜注阙误也岷隐谓说者以为郭亡有二证齐桓公尝问管仲郭何故亡一也春秋尝书梁亡此正其类二也
  二十有五年春陈侯使女叔来聘女音汝
  左氏曰始结陈好也注曰季友相鲁原仲相陈二人旧有好故女叔来聘冬季友报聘女叔陈卿女氏叔字
  夏五月癸丑卫侯朔卒
  惠公也立三年为二公子逐之而立黔牟黔牟立八年诸侯纳惠公公复立二十年卒明年懿公赤立
  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
  岷隐曰日食奏鼔以充阳也用牲于社则非礼矣崔氏曰社阴也而用牲焉是求于阴非胜阴之道矣张氏曰庄公于充阳之本藐然矣虽鼓何益乎安定曰日食三十六书鼔用币者三
  伯姬归于杞
  伯姬庄公女也集注曰若时君之女则加子字以别之此桓公末岁所生女公之姊也
  秋大水鼓用牲于社于门
  传曰非礼也凡天灾有币无牲非日月之眚不鼓木讷曰古者救日月无救水之理张氏曰大水九此特书鼓用牲
  冬公子友如陈
  季友庄公母弟如陈报女叔之聘也内大夫岀聘自友始
  二十有六年春公伐戎夏公至自伐戎
  襄陵许氏曰隐桓以来世有戎盟至于庄公戎始变渝是以有济西之役于此伐戎义已胜矣木讷赵氏曰戎为鲁患旧矣而今日之兵实为曹伐之何以知其然前年冬戎侵曹曹羁出奔陈及陈女叔来聘言必有及于羁也故冬公子友如陈报聘而春遂伐戎为曹可知矣愚按许正说也赵虽臆度然以经之次第考之势或然也
  曹杀其大夫
  岷隐曰曹自庄公既没羁岀而赤归曹之大夫必有不与赤同心者故至是而杀之孙泰山曰不书名氏者脱之木讷曰公才至自伐戎而曹遂杀其大夫是鲁为曹伐戎戎有辞于曹曹杀其大夫以悦戎也愚谓果如其说是鲁为曹羁伐戎曹大夫之不与赤者预闻其谋故赤杀之耳
  秋公会宋人齐人伐徐
  胡氏曰伯禽尝征徐戎徐为鲁患旧矣是年春公伐戎秋又伐徐必徐与戎表里为鲁患也木讷曰徐偃王僣称王穆王灭之别封其系以祀伯繄其地今之临淮是也盖介于鲁宋之间为二国患故今宋主兵而公会之
  冬十有二月癸亥朔日有食之
  记灾
  二十有七年春公会杞伯姬于洮他刀反
  岷隐曰夫人会诸侯古无是事也文姜数会齐侯不以为异杞伯姬踵而行之庄公亦安而受之先儒谓伯姬庄公女恐非也崔氏曰伯姬公之姊妹
  夏六月公会齐侯宋公陈侯郑伯同盟于幽
  左氏曰陈郑服也注曰陈乱而齐纳敬仲郑文公又获成于楚二国皆贰于齐今始服也木讷曰同盟于幽至是十年矣威公惧诸侯久不合则离于是复讲同盟之礼焉然前日同盟者九国今四国不至用是知诸侯不可不屡合也
  秋公子友如陈葬原仲
  原仲陈大夫也季友越国而送陈大夫葬非礼也胡氏以为私行
  冬杞伯姬来
  孙氏曰归宁常事不书此直曰来无事而来也胡氏曰春会于洮矣冬又来故知其不当来也刘氏曰伯姬之来已亟非礼也
  莒庆来逆叔姬
  庆莒大夫也刘氏曰莒庆非有君命叔姬非适诸侯范𡩋曰大夫越竟逆女非礼也
  杞伯来朝
  张氏曰杞侯也国小力弱降爵自侪于小国自侯而伯自伯而子盖浸以微弱也
  公会齐侯于城濮
  岷隐曰城濮卫地也幽之盟卫侯不至会于城濮谋伐卫也
  二十有八年春王三月甲寅齐人伐卫卫人及齐人战卫人败绩
  幽之盟卫不至故伐之卫人不服罪故战力不敌故败
  夏四月丁未邾子琐卒
  琐者邾子克之子也
  秋荆伐郑公会齐人宋人救郑
  按左传楚令尹子元因文王夫人之言无故以六百乘伐郑郑示以闲暇诸侯救郑楚师夜遁书救者善之也楚与中国争郑自此始
  冬筑郿
  郿鲁下邑筑者新创大曰城小曰筑郿公谷作微
  大无麦禾
  说者皆谓麦熟于夏禾熟于秋而书无于冬者岁抄计食不足方书盖以麦禾为二物而曲加之辞耳麦者稻梁之助若果二物并书不应麦先于禾也若麦与禾并无当曰年饥不应举二物而书也窃意麦禾犹麦苗麦苗者麦之苗则麦禾者即麦之禾也麦种于秋故无麦苗书于秋麦茂于冬故无麦禾书于冬耳
  臧孙辰告籴于齐
  臧孙辰鲁大夫臧文仲也左氏谓饥而告籴礼也公羊谓不称使私行也穀梁谓责其无九年之蓄则不量时之高论也
  二十有九年春新延廏
  延廏马闲也穀梁以为法廏木讷以为古无此名也木讷谓或以延为广然既曰新之又曰广之非文也或曰天子廏未知果然否岂延者固鲁廏之名耶新者有故而新之也说者多谓用民力于麦禾大无之后故书之恐亦因经文而意之尔
  夏郑人侵许
  许氏曰许以近楚自齐之霸未会诸侯故郑侵之盖自是后许从中国矣木讷曰许介楚郑之间郑逼于楚每以许为藩蔽郑不达权虐许不已许一入楚则楚之入郑如袭无人之墟矣今楚方仇郑而郑侵许其后八年之间楚伐郑者三失许援也
  秋有蜚扶味反
  刘氏曰蜚状若牛而白首一目而蛇尾行水则竭行草则死见则国大疫公羊注曰臭恶之虫南越盛暑所生非中国之所有书有者记异也
  冬十有二月纪叔姬卒
  苏氏曰纪虽灭而叔姬守义于酅故系之纪贤而录其卒葬
  城诸及防
  诸防皆鲁邑及者先诸后防
  三十年春王正月夏次于成秋七月齐人降鄣音章辨疑赵氏曰鲁盖欲会齐围鄣至成待命闻鄣已降故不行然疑事无质但当存而勿解岷隐曰穀梁谓欲救鄣而不能夫鲁之事齐不遗馀力齐欲降鄣鲁欲效其力者安敢言救不然次师为齐声援尔次公谷并作师次鄣小国
  八月癸亥葬纪叔姬
  以贤录也
  九月庚午朔日有食之鼔用牲于社
  孙氏曰救日食鼔礼也用牲非礼也
  冬公及齐侯遇于鲁济齐人伐山戎
  济水名也历齐鲁界在齐界为齐济在鲁界为鲁济盖鲁地也遇于鲁济左氏谓谋山戎也以其病燕故也木讷曰山戎去中国远在舜之营州古孤竹国之地东距辽北距燕夹漈曰北燕之不通于上国山戎蔽之也桓公为之伐而燕始达许氏曰齐桓伐郳伐郑伐徐皆以宋主兵先与公会城濮而后伐卫又与公遇于鲁济而后伐山戎其用兵资武于宋桓而取䇿于鲁庄其治国一则仲父二则仲父遂能力正天下泽济生民
  三十有一年春筑台于郎
  何氏注天子有灵台以候天地诸侯有时台以候四时登高望远人情所乐动而无益于民者虽乐弗为刘氏传去国而筑台是乐而已矣
  夏四月薛伯卒
  张氏曰薛始称伯降班以告终也
  筑台于薛
  杜氏注薛鲁地
  六月齐侯来献戎捷
  公羊曰威我也岷隐曰非威我也鲁济之谋庄公与焉捷获而过我因归功于鲁云尔敌忾献功诸侯事天子之礼也齐与鲁皆失之
  秋筑台于秦
  孙氏曰一岁而三筑台妨农莫甚愚谓荒于政而惟事游观矣
  冬不雨
  崔氏曰志灾也
  三十有二年春城小谷
  范𡩋曰小谷鲁地春秋发微曰曲阜西北有小谷城孙泰山之说同胡氏曰孙鲁人也考此详矣惟左氏以为齐地鲁为管仲而城之杜预指为谷城木讷辨之曰昭十一年楚申无宇言齐威公城谷而寘管仲故左氏因庄公偶有城小谷之事而附之然此城小谷安得改为谷城且鲁何与于管仲而为管仲城邑耶孙氏曰去年三筑台冬不雨今春又城小谷荐饥而轻用民力此其所以书也
  夏宋公齐侯遇于梁丘
  左氏曰齐侯为楚伐郑之故请会于诸侯宋公请先见于齐侯故遇于梁丘张氏谓齐侯不以霸自居以梁丘近宋而先之也木讷曰春秋之世诸侯强大者齐晋宋也晋怙其强终齐威之霸未尝一同其会盟宋于晋亚也故威公赖宋为多北杏之会宋人一判则诸侯首䑕齐兵再伐而后得之既得之则再会于鄄以坚其心又为之伐郑以悦其意自非大盟会大征伐齐不敢先之必推之以为主所以为诸侯之倡而就霸功也幽之再盟于是又五年矣齐侯惧诸侯之离故远遇宋公于梁丘梁丘宋地去齐八百里齐侯不远八百里而遇之者盖求宋以卜诸侯之从违宋无贰心则不必会诸侯也梁丘杜云在高平昌邑穀梁传以为在曹邾之间此以为宋地
  秋七月癸巳公子牙卒
  牙庆父同母弟僖叔也公疾问后于牙对曰庆父材问季友对曰以死奉般季友庄公同母而般庄公子也于是季友以君命使鍼季鸩牙曰饮此则有后于鲁国不然死且无后饮之而卒立其后为叔孙氏张氏曰叔牙党庆父而萌篡弑之心故季友正其罪以君命讨而诛之又以亲亲之义不彰其恶唐陆氏谓恩义俱立权而得中故夫子书其自卒示无讥也
  八月癸亥公薨于路寝
  穀梁曰正也
  冬十月己未子般卒般音班
  般庄公子季友所奉而立者庆父初欲篡之不果般尝鞭圉人荦故庆父使荦贼般季友奔陈立闵公般见杀而书卒说者以为讳也己未公谷作乙未
  公子庆父如齐
  庆父自庄公即位已专兵柄今弑般而如齐杜注以为求援诸儒以为公然而行无敢讨之也后再入又弑闵公
  狄伐邢
  狄北狄邢周公之𦙍许氏曰春秋戎先见荆次之狄又次之而荆暴于戎狄又暴于荆当惠王世戎狄荆楚交伐诸夏使无齐桓攘服定之岂复有中国哉闵公
  名启方庄公之子母叔姜谥法在国遭难曰闵
  元年春王正月
  左氏曰不书即位乱故也盖庄公卒子般弑闵公生方八年弑君之庆父立之岷隐亦谓鲁国有乱闵公尚幼不行即位之礼故春秋不书即位
  齐人救邢
  据传管仲言于威公谓戎狄不可纵诸夏不可弃燕安不可怀援诗简书之义请救邢故先儒谓书救者善之而张氏谓孔子以民免左衽之功归管仲盖救诸夏攘夷狄皆仲发之也先师谓威公重于治楚若狄患止于河北不过应之未尝动大众此管仲所以请之而后救
  夏六月辛酉葬我君庄公
  张曰国乱子弑嗣君幼弱十一月乃葬
  秋八月公及齐侯盟于落姑季子来归
  左氏谓落姑之盟请复季子故季子来归季子者公子友之字庆父弑般而季子岀奔陈闵公初立国家多难以季子忠贤故请霸主而复之木讷谓庆父归自齐而立闵公故奉闵公以盟齐侯结齐好闵公才八岁安知季子之贤忠而能岀盟齐侯以复之且庆父逆贼岂肯复季子之贤盖主少国疑季子自来归季子归而庆父弑君以逃矣左氏但见落姑之盟与季子来归文相连盖以为庆父请之归非也落公谷作洛
  冬齐仲孙来
  传所谓仲孙湫来省难归告威公鲁犹秉周礼而使亲之者也其来名曰省难实则觇鲁故但曰来按公谷皆指仲孙为庆父按庆父后为孟孙而此乃仲孙庆父公之子未应言孙庆父鲁公子不应系之齐然诸儒亦多从其说莫晓也湫子小反
  二年春王正月齐人迁阳
  阳小国逼齐而迁之使近于国为附庸
  夏五月乙酉吉禘于庄公
  天子禘诸侯祫鲁僣天子礼故禘夹漈谓禘者三年丧毕初见新庙之主于太祖之庙今丧未毕而禘又禘不于祖庙而于庄公皆非礼也杜氏谓致新主迁远主至是大祭以审昭穆谓之禘安定云审谛
  秋八月辛丑公薨九月夫人姜氏孙于邾公子庆父岀奔莒
  左传载公之傅夺卜𬺈田公不禁庆父使𬺈贼公于武闱今书薨者刘氏谓史䇿讳之仲尼因之也左传载庆父通于哀姜哀姜欲立之庆父之弑闵公哀姜与知之故哀姜孙于邾而庆父奔莒岷隐谓闵公书薨而继以夫人之孙庆父之奔则罪之在哀姜庆父昭昭矣
  冬齐高子来盟
  高子者齐大夫高徯也鲁比三君死旷年无君威公使高子将高阳之甲立僖公而城鲁诸儒多谓威公使来谋鲁高子至而后结盟以归美高子
  十有二月狄人入卫
  卫懿公好鹤而弃其民狄人灭之止书入者齐威救之而卫复兴也
  郑弃其师
  文公恶高克使陈师河上而散先儒谓书弃其师者圣人特笔
  庄公不能防闲其母播其恶于众又忘父事仇求昏于齐致哀姜通于庆父叔牙公没而谋篡弑二世殱焉虽赖季友柄国再安而庆父之后为孟孙叔牙之后为叔孙季友之后为季孙三桓擅政禄去公室鲁之衰自庄公始矣闵公生八岁而庆父立之立二年而庆父弑之使内无季友外无仲孙湫言于齐鲁且为庆父所篡闵公盖可闵而未有是非之可议也















  黄氏日抄卷八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九      宋 黄震 撰读春秋
  僖公
  名申庄公子母成风闵公之庶兄谥法小心忌畏曰僖
  元年春王正月
  岷隐曰不书即位者鲁方有乱僖公入自外不行即位礼愚按此本左氏说诸家近多异说岷隐平心观理始复其旧尔
  齐师宋师曹师次于聂北救邢夏六月邢迁于夷仪齐师宋师曹师城邢
  左氏曰诸侯救邢邢溃出奔师师逐狄人具邢器用而迁之师无私焉迁之夷仪而城之救患礼也张氏曰次于聂北者屯兵便利以援邢而惧狄桓公用兵主扵持重崔氏曰古之用兵观势而后动次于聂北为之声援盖救邢也威公攘夷狄而安中国卒复卫邢𫝊言次非救似误矣愚按经曰救邢说者安得他为之辞夷仪公羊作陈仪
  秋七月戊辰夫人姜氏薨于夷齐人以归
  姜氏齐威之女在鲁淫逆杀二子几亡国故威公召而缢杀之于夷以其尸归鲁
  楚人伐郑八月公会齐侯宋公郑伯曹伯邾人于柽敕呈反
  楚伐郑𫝊谓郑即齐故也会于柽𫝊谓齐谋救郑也楚荆也今始称楚者先儒谓楚至成王令尹子文得政国益强改称楚以交于中国从其自称非春秋改之也谋救郑而先会诸侯者先儒谓楚方强威公重于抗楚而谋之审也木讷曰郑今在会何救之有盖谋伐楚也楚成仇郑至再不可不伐齐威以近诸侯虽从而江黄未至谋有未周则楚未可伐故眀年先城楚邱岷隐谓三年后方有次陉之师柽公羊作朾
  九月公败邾师于偃
  𫝊谓姜氏孙于邾齐人取而杀之鲁怨其以姜氏与齐故败之于偃木讷曰非也齐欲姜氏邾能抗而不与乎此虽鲁有所不敢尚何责邾藉令责之何不责之未会柽之前而乃责之扵既会柽之后盖邾本附庸于鲁不敢外交诸侯虽邾子琐受王命其幽之再盟亦不敢与盖犹附扵鲁也今柽之会邾人始预其列故八月同会而九月伐之责其从齐而不复附鲁尔愚按世远莫知其详此说虽异而颇近理姑录之
  冬十月壬午公子友帅师败莒师于郦获莒拏郦力知反拏女居反又女加反
  庆父弑逆而奔莒莒人逐之庆父缢于汶上莒人以为得贼而求赂扵鲁鲁弗与邾师来伐公子友败之于郦获莒子之弟拏木讷曰郦鲁地也兵端在莒公子友败之正也非诈也特未陈而败之耳郦公羊作犂穀梁作丽
  十有二月丁巳夫人氏之丧至自齐
  齐杀之鲁请之也不书姜阙文也木讷云
  二年春正月城楚丘
  楚丘卫邑狄㓕卫诸侯城之将以迁卫张氏谓齐威分役而鲁往城之也
  夏五月辛巳葬我小君哀姜
  春秋书哀姜终之以礼如此则上文姜氏偶阙姜字而指以为贬者亦过矣
  虞师晋师灭下阳
  晋欲取虞虢先假道于虞以伐虢虞受其赂而导之以伐下阳虞虢之塞邑而晋师所入之路也下阳灭则虢亡而虞随之矣虞受晋赂故先虞师下阳公谷作夏阳
  秋九月齐侯宋公江人黄人盟于贯
  江黄近扵楚楚与国也齐威将伐楚故先远交以孤楚之势木讷曰威公之谋可谓远矣北杏之会至是二十有四年诸侯已无二心伐楚何患不克必待江黄之来而谋始定盖师出万全霸王之举不胜则祸及扵天下故不可不谨也江黄之心服而伐楚之功成矣贯公羊作贯泽
  冬十月不雨
  记异也夹漈扵眀年春夏不雨注之曰前冬十月不雨不应书其书为此始也
  楚人侵郑
  张氏曰庄三十二年楚成王杀子元用子文子文毁家纾国兵势浸强故比年侵伐郑若非齐威两年间専以图楚为事必未能制之扵召陵而执宋公盟诸侯之事亦不在僖公十九年之后矣
  三年春王正月不雨夏四月不雨
  自穀梁谓因僖公闵雨而书诸儒遂多以为公能忧民之忧
  徐人取舒
  崔氏曰舒盖楚属邑徐人恃齐而取之其后楚亟伐徐先师谓威公倡霸徐亦取舒以叛楚使齐有以保全之远近怀服楚何能为惜乎娄林之不救
  六月雨
  杜氏注示旱不竟夏愚谓该上文春正月夏四月不雨一语而尽之矣自穀梁谓因僖公喜雨而书诸儒遂多以公为能乐民之乐或者因诗颂僖公谓僖公为贤而然也然诗特颂祷之辞初无其实扵春秋则未尝见其贤也窃意雨不雨关民命故因其实而书幸六月之雨足以救四月之不雨耳岂为僖公而书哉四月不雨六月雨为雨不竟夏是四月六月皆夏正也
  秋齐侯宋公江人黄人会于阳谷
  张氏曰去年盟江黄定其交矣今岁再会申伐楚之约也
  冬公子友如齐莅盟
  木讷曰听伐楚之期也
  楚人伐郑
  自僖元年至今楚兵三加扵郑矣郑伯欲成孔叔不可曰齐方勤我弃徳不祥
  四年春王正月公会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侵蔡蔡溃遂伐楚次于陉音刑
  岷隐曰齐威图伯二十馀年至是始有事扵楚犹未敢声言伐之也以侵蔡召诸侯借侵蔡以出楚不意此威公之谋也木讷曰蔡自庄十四年荆入蔡蔡哀侯折而事楚已易世不通中国今二十有四年矣蔡已入楚则次及于郑蔡郑当楚之冲华夷之门户也故齐侯不得蔡无以及楚侵蔡伐楚势当然矣诸侯之兵安能飞越蔡城而伐楚哉公娶蔡姬公怒归之未绝也而蔡嫁之说者遂谓齐侯以私憾加蔡不知蔡以中国陷扵楚得蔡而后楚之户门启矣呜呼一问而楚词屈兵不血刃堂堂之楚摄如鸟鼠而中国不为左衽者威公之力也孔子称其一匡天下遂以仁许之正陉之师也陉楚地先师亦尝言威公怒蔡因以为名尔且蔡不与中国盟会已二十馀年亦罪矣因诸侯之师震而溃之遂事伐楚如破竹然不与楚角力而示之以形势以全取胜桓之功伟矣
  夏许男新臣卒
  说者谓病扵师归卒于其国
  楚屈完来盟于师盟于召陵
  木讷曰楚知齐兵不可抗于是遣屈完下齐而乞盟焉故来盟于师楚子意也盟于召陵齐侯意也屈完至师而言乞盟齐侯知楚子之服无用战矣扵是退召陵而与之盟礼也呜呼一镞不遗而服方张之楚八国之师櫜槖而归威公之绩大矣先师亦言来盟于师楚有盟心退盟召陵齐有盟礼从容不迫春秋之盟未有懿于此者
  齐人执陈辕涛涂秋及江人黄人伐陈
  辕涛涂虑齐师归自陈有供亿也误之东归陷沛泽中故怒其不忠而执之及江黄伐陈者鲁受齐命也辕公谷作袁
  八月公至自伐楚
  木讷曰䇿勲扵庙为得其实此因其实而书之然则与其他至者名同而实不同矣服楚而归中国同庆也
  葬许穆公
  即新臣也穆公羊作缪
  冬十有二月公孙兹帅师会齐人宋人卫人郑人许人曹人侵陈
  张氏曰再侵者陈近于楚伐而未得其成则陈必不服故侵以列国之师待其服而后已兹公羊作慈
  五年春晋侯杀其世子申生
  晋献公嬖骊姬欲立其子奚齐骊姬譛申生而杀之其后奚齐亦见杀晋乱者二十年故穀梁谓斥其杀者恶晋侯董仲舒谓为人父而蒙首恶之名
  杞伯姬来朝其子
  相朝诸侯礼也时杞伯在而杞伯姬乃携其㓜弱以来朝鲁岷隐谓伯姬庸视其夫越礼违制会庄公于洮朝其子扵僖失为妇之道矣
  夏公孙兹如牟
  左氏谓娶扵牟木讷谓兹公子牙之子牟微国兹前年伐陈已専兵今如牟疑私交
  公及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会王世子于首止秋八月诸侯盟于首止郑伯逃归不盟
  周惠王爱其子叔带将易其世子郑故齐侯合八国之君会王世子以系天下之望又诸侯自盟而王世子与以表其尊不动辞色而世子之位以定其后世子立是为襄王而雒邑之鼎恃以不移威之力也时惠王欲易世子故不恱威公此举使周公谓郑伯曰吾抚汝以从楚辅之以晋可以少安郑伯志在从楚而喜扵王命故逃归不盟张氏曰威公之举天下之公义也惠王之命一人之私心也逃者匹夫之事也郑伯徇私违众行同匹夫故书逃归不盟木讷曰世子之位已定郑固无关轻重然威公二十馀年辑宁中国仅能服楚扵召陵郑伯一逃楚即灭弦郑文岂特威公之罪人天下之罪人也及诸侯讨治之至九年王人齐侯等会于洮郑伯乃乞盟春秋于其叛书逃扵其来书乞贱之极矣先师尝言首止之盟齐侯从义不从令也逃归郑伯从令不从义也此殆要语
  楚人灭弦弦子奔黄
  左氏曰于是江黄道柏方睦于齐皆弦姻也弦子恃之而不事楚又不修备故亡张氏曰弦黄同壤而黄受弦子之奔楚之灭黄亦自此始矣木讷曰楚灭弦自郑伯逃盟始郑不逃楚未敢窥中国楚之贪婪在所不治而郑文深可诛也愚按诸家多罪齐不救弦然齐处北海楚在南海齐积二十年间之力仅能盟楚于召陵弦近楚灭之旦夕耳岂齐救之所能及而楚岂易伐哉书生以口代兵言之易易耳使为齐桓而处此未必不重祸生民一败涂地也夫弦非黄比也弦误黄受伐历三时而不救此则齐之罪尔
  九月戊申朔日有食之
  书灾
  冬晋人执虞公
  虞贪赂同晋灭虢晋师还馆扵虞袭灭之岷隐曰虞公贪赂自取灭亡书执如执一夫然言其易也
  六年春王正月夏公会齐侯宋公陈侯卫侯曹伯伐郑围新城秋楚人围许诸侯遂救许冬公至自伐郑齐以诸侯伐郑讨其逃首止之盟也伐而不服故围新城以待其服楚欲救郑故围许以攻其所必救诸侯即释郑以救许而楚退先儒谓抑暴救患此齐威之义也伐郑遂救许而独书公至自伐郑者伐郑其本谋也左氏载许男靣缚降楚木讷曰许不旋踵与洮之会岂有服楚之理愚闻先师王宗谕贯道曰遂救许则许围解安得靣缚见楚之事哉左史楚人辞多右楚失之诬尔愚按左氏𫝊秋救许而楚子已还至冬而乃靣缚见楚夫靣缚者围急而出降之事也安得围解数月之后无故而行此左氏虽欲诬而其言无理恐识者亦不信也
  七年春齐人伐郑
  以其逃首止之盟尝伐之而犹未服也木讷曰郑不服则诸侯之心揺首止之盟寒而楚人亦有以议中国也故急于服郑
  夏小邾子来朝
  即郳犂来也齐威请扵王命为小邾子故来朝
  郑杀其大夫申侯
  申侯本自楚来郑故导郑背齐从楚郑将复归齐故杀申侯以恱齐左氏谓陈涛涂怨申侯反己扵齐譛而杀之木讷谓若然则申侯盖忠于齐者杀之是怒齐也何名为恱
  秋七月公会齐侯宋公陈世子款郑世子华盟于𡩋毋𡩋毋之盟谋郑也郑先以世子听命以下齐之意世子乃反欲背郑管仲以其不义劝齐桓拒之眀年齐为之请王人而讲洮之盟木讷曰齐之于郑期于服之而已
  曹伯班卒
  昭公也立九年卒班公谷作般
  公子友如齐
  木讷曰僖三年公子友如齐聘听伐楚之期而莅盟焉其后凡三年公不朝则季友聘终齐威之世不怠也惟六年伐郑自春徂冬不暇朝聘故七年公子友如齐自是十年公如齐十三年公子友如齐十五年公如齐十六年公子友卒十七年而齐威即世当齐之霸公与公子友同心事齐五年一聘之节未尝废愚谓木讷之考订详矣然事霸主而不事王公与大夫更迭皆春秋之习而鲁不能自拔也
  冬葬曹昭公
  七月卒冬而葬时也
  八年春王正月公会王人齐侯宋公卫侯许男曹伯陈世子款盟于洮郑伯乞盟洮他刀反
  此所谓王人虽微序扵诸侯之上者也左氏谓盟于洮谋王室也惠王崩襄王立虑叔带不敢发丧而告于齐也然按经今年十二月丁未方书天王崩会洮乃在今年之正月于谋王室之说不合左氏则谓王崩在去年冬闰月至今年十二月方发丧而告未知然否恐秘丧不发难于经年而叔带乃襄王亲弟非外国远人亦难以秘丧为欺尔叶石林曰郑杀申侯以谢首止之逃则服罪矣然𡩋毋之盟以世子来而郑伯不至则诸侯犹未信也故洮之役以王人会而郑伯始乞盟木讷曰甯毋及洮两合诸侯皆为郑也郑塞华夷之冲其地虎牢盖天下之险武姜为大叔请制制即虎牢在汉为成皋在今为汜水天下之形势系焉楚得之则倚以抗中国中国得之则恃以捍楚郑即楚则虎牢在楚故必得郑然后收天下之险其后十有五年郑不叛而楚不窥中国者虎牢之险在中夏也愚闻之先师谓前所围郑新城即齐赐申侯之虎牢
  夏狄伐晋
  襄陵许氏曰晋恃强不与齐合是以狄得侮之木讷赵氏曰狄之为诸侯患久矣前日狄伐邢齐救而城之狄入卫齐徙而封之今狄伐晋齐威如不闻盖自齐之霸晋历三世未尝一窥齐侯之坛坫齐不伐晋幸也何狄之问
  秋七月禘于太庙用致夫人
  左氏谓致哀姜也凡夫人不薨于寝不殡于庙不赴于同盟不祔于姑则弗致也盖僖公以姜氏之恶不敢致其主于庙迟迟八年大举禘祭从而致焉本朝胡氏孙氏刘氏张氏崔氏皆祖董仲舒刘向之言以夫人为成风而致夫人者立妾之辞也盖成风僖公之母庄公之妾也木讷谓二说皆非也十一年公及夫人姜氏会齐侯于阳谷则夫人为姜氏而僖娶于齐审矣夫人者时君之夫人也未知孰是然以禘而致恐非夫人庙见之义合从左氏为哀姜耳先师亦谓哀姜之恶僖公不敢致其主于庙迟之八年大举禘祭因而致焉
  冬十有二月丁未天王崩
  惠王也立二十五年崩而襄王立
  九年春王三月丁丑宋公御说卒
  桓公也立三十一年卒而襄公兹父立御公谷皆作御
  夏公会宰周公齐侯宋子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于葵丘宰周公者天子之三公宰孔也宋子者桓公未葬而襄公出会礼未葬称子继父之义也张氏曰宰周公天子之为政者不殊会之宰权虽尊非世子贵有常尊之比也陈止斋曰桓之会有天子之事三扵洮序王人于诸侯之上而同盟焉于葵丘亦序周公于诸侯之上而不敢同盟焉盟于首止不但不同盟而帅诸侯以会世子桓知节矣春秋是以予桓也愚谓此春秋书法之精也先师谓宰孔先归诸侯自盟尊冡宰也
  秋七月乙酉伯姬卒
  说者谓内女许嫁而卒以成人之丧治之所以笃兄弟之义此僖公女兄也
  九月戊辰诸侯盟于葵丘
  孟子曰五霸桓公为盛葵丘之会诸侯束牲载书而不歃血初命曰诛不孝毋易树子毋以妾为妻再命曰尊贤育材以彰有徳三命曰敬老慈㓜毋忘宾旅四命曰仕毋世官官事无摄取士必得毋専杀大夫五命曰毋曲防毋遏籴毋有封而不告曰凡我同盟之人既盟之后言归于好近世张氏洽曰一命之词三纲所繋盖修身正家之要自此以下尊贤敬臣子庶民柔远人怀诸侯之意略备故穀梁氏谓陈牲而不歃血读书加于牲上壹明天子之禁其提纲挈领以正率人盖春秋之所未有木讷赵氏鹏飞曰襄王即位适丁齐威之方霸威公于是率东诸侯会宰周公于葵丘宣天子五禁以令诸侯是会实为春秋之冠王室赖之多矣石林叶氏梦得则曰襄王之立非惠王意而惠后犹存襄王未知得终安其位此霸主之所当忧王亦出内臣以临之无易树子载之初命如是而仅终丧犹有子帯之难则齐侯之虑不得不预也武夷胡氏安国亦曰观孟子所载初命之词则知桓公翼戴王室之事信矣愚按孔子称威公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赐孟子说诸侯以行王始力贬齐桓于葵丘之会犹力称之如此则葵丘之会之盛可知至公羊氏乃谓葵丘之会桓公震而矜之叛者九国左氏亦载晋侯将如会宰孔言齐侯不务徳而勤远略以止其行反皆于葵丘之会有疵焉何耶盖盛之极衰之始而霸者本源非正吝骄易生诚亦有如二氏之讥云尔然叛者九国不见其实而宰孔之言亦过矣春秋生民之免左衽正以桓公伐戎伐楚之功而宰孔反以为非齐之不能大戢楚人而灭弦灭黄力不能讨者正以晋大国之独不协力也奈何晋方欲如会而反止其行或者襄王虽立而子带傍睨宰孔虽身预其会阴有贰心者耶然则九国之叛无实而宰孔之言非公也
  甲子晋侯佹诸卒佹九委反
  献公也立二十一年卒而惠公夷吾入立甲子公羊作甲戌张氏曰前已书戊辰不应甲子在戊辰后合从公羊佹公谷皆作诡
  冬晋里克杀其君之子奚齐
  晋献公杀世子申生逐公子夷吾重耳而宠嬖孽奚齐使荀息辅之献公荀息皆非也故献公卒而里克杀夷齐里克虽不应杀而奚齐不应立里克心在立正故不书弑君而书杀其君之子
  十年春王正月公如齐
  左氏曰始朝齐也
  狄灭温温子奔卫
  温畿内邑司冦苏忿生之后居之故称温子左氏曰苏子叛王即狄又不能于狄狄伐之王不救故灭
  晋里克弑其君卓及其大夫荀息
  里克既杀奚齐晋国无君荀息与国人立奚齐之弟卓卓立逾年已为君矣克又杀之故书弑其君高氏闶集注曰杀奚齐不恕则后世忠臣无以行其志弑卓不正其罪则后世乱臣得以肆其奸愚按荀息为献公傅奚齐与卓而许献公以死者也公羊嘉其不食言然先儒谓其从君于昏又罪其无益于君而自取剿灭是自经于沟渎者愚谓骊姬乱其国神人共愤奚齐与卓岂有可辅立之理荀息受其托孤盖愚人耳既误其君又累其君之子而又自祸其身也
  夏齐侯许男伐北戎
  岷隐曰威公既霸诸戎恐惧至是独与许男伐北戎意者其为许伐乎
  晋杀其大夫里克
  里克杀奚齐与卓夷吾赂秦窃入而立左氏谓杀里克以说眀已非篡也然里克本重耳之傅故穀梁曰里克所为弑者为重耳也夷吾曰是又将杀我也是以杀里克先儒多谓克当献公废立之初不能廷争而中立以及异日之祸此至论也
  秋七月冬大雨雪
  岷隐曰书冬而不书月其为深冬未可知雨雪而至于大其寒极矣民物必有冻死者故春秋谨而书之愚谓雨雪常也书者书异也
  十有一年春晋杀其大夫㔻郑父
  程氏曰是里克之党欲立重耳而以三公子之徒作乱者也
  夏公及夫人姜氏会齐侯于阳谷
  杜氏注妇人送迎不出门见兄弟不逾阈与公俱会齐侯非礼岷隐曰鲁桓与夫人姜氏如齐遂有彭生之祸鲁之子孙当世为永戒今僖公不特偕如齐也又同会齐侯于阳谷此何礼也夫妇失道甚矣张氏曰诸侯会霸主而妇人与焉威公霸业遂衰而僖公怠弃国政亦自此始
  秋八月大雩
  旱也大雩僣也
  冬楚人伐黄
  黄恃齐不事楚楚伐之齐亦力不能救矣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庚午日有食之
  杜氏注不书朔官失之
  夏楚人灭黄
  左氏曰黄人恃诸侯之睦于齐也不共楚职曰自郢及我九百里焉能害我夏楚灭黄穀梁曰贯之盟管仲曰江黄远齐而近楚楚为利之国也若伐而不能救则无以宗诸侯矣桓公不听遂与之盟管仲死楚伐江灭黄桓公不能救故君子闵之也木讷赵氏曰冬伐黄夏始灭黄黄待齐救也三时而齐救不至黄尚何以存齐之霸业于是乎不克终矣伐楚之谋黄实济之楚将灭黄而齐不救盖畏楚尔愚谓威公结黄伐楚不过假以济事然使管仲尚在必劝其救之今伐而不救无以宗诸侯悉如仲之言是霸业之成在伐楚之役而霸业之隳亦根于伐楚之役也茍济一时弊固应尔黄若有远虑附齐之后亦当修楚贡乃曰焉能害我此固有取祸之道然灭而不曰奔必其上下一心以死社稷岂不悲夫
  秋七月冬十有二月丁丑陈侯杵臼卒
  宣公也立四十五年卒而穆公疑立杵公羊作处
  十有三年春狄侵卫
  岷隐曰自楚丘既城之后狄人不敢侵卫者十有馀年至是复侵卫其后卫数有狄患齐威于是不能及远矣许氏曰桓政始衰自楚伐黄不救则狄有以量中国矣木讷曰前年狄灭温温子奔卫今狄侵卫以卫纳温子也既灭其国其君逋窜尚欲得之以甘心焉狄之横甚矣
  夏四月葬陈宣公
  五月而葬
  公会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于咸
  左氏𫝊曰淮夷病杞故且谋王室也孙觉经解曰王室之事不载于经而眀年经书城縁陵则谋杞之说与经合矣木讷赵鹏飞曰咸之会谋城杞也说者疑其夏会而眀年春始城之谓城縁陵非会咸之诸侯不知预戒事乃所以为得时也咸卫地
  秋九月大雩
  胡安定前年秋八月大雩之解曰春秋书大雩者二十有一非秋则冬无有在夏者左氏谓龙见而雩过则书之然知其一未知其二凡言大者皆僣天子之礼
  冬公子友如齐
  岷隐曰自季友来归之后如齐者三所以亲齐也张氏曰阳谷𡩋母及咸之会凡既会后公子友皆如齐盖伐楚服郑城縁陵之事鲁皆同之足以见友専鲁政也
  十有四年春诸侯城縁陵
  诸侯即会于咸之诸侯再言诸侯者中隔秋大雩及公子友如齐之文也不再叙者前目而后凡也縁陵杞邑也左氏载淮夷病杞将迁杞于縁陵以避之也木讷谓淮去杞逾千里无病杞之理惟莒与杞邻公羊言徐莒胁之当是避莒尔然公羊以此罪齐桓之専封诸家多从其说○愚窃以为此非専封也夫昔未有国今始有国者封也自古及今之故国惟兴王革命之初取乱侮亡以其故地分建亲贤如周公之封于鲁太公之封于齐始可谓之封否则如宣王封母弟于郑亦一二间见耳若邢若卫若杞皆古诸侯皆以王室衰微为夷狄所侵而莫之救桓公出而率诸侯为之改营他邑使避患耳何尝封邢封卫封杞而以专封为罪也哉
  夏六月季姬及鄫子遇于防使鄫子来朝
  左氏以季姬为鄫夫人归宁而公怒鄫子不朝故季姬使之来朝公谷谓季姬先遇鄫子而使之来朝以请已按季姬前此未尝归鄫眀年乃始归鄫左氏之说扵经不合西畴崔氏曰后书季姬归于鄫是始嫁之文则此时季姬犹未嫁也乃与鄫子遇又终归之于鄫此何义哉张氏曰季姬不繋国是未适人也而与鄫子遇于防盖僖公钟爱其女使自择配其失父道而不谨于男女之别甚矣岷隐戴氏曰季姬骄蹇纵恣欲自择其对故与鄫子遇于防既当其意使来请已而眀年归于鄫木讷赵氏曰季姬不繋之国内女之未嫁者也盖期鄫子扵防而鄫子遇之也使鄫子来朝以请昏于已故眀年而季姬归于鄫如其意也始遇于防而公不制中使鄫子来而公不耻终归于鄫而公不拒呜呼淫风流行桑中大车之诗不作于鲁而𬳶与有駜之篇犹以颂僖何哉盖夫子于鲁诗存颂而略风为鲁讳也春秋天下之大法岂容尽讳哉文姜哀姜鄫季姬之事备著于经虽无鲁风可也鄫穀梁作缯
  秋八月辛卯沙鹿崩
  沙鹿晋山名晋卜偃曰期年将有大变几亡国木讷曰不书国系天下也夹漈曰沙鹿不尽晋地也通卫狄
  狄侵郑
  石氏曰灭温侵卫又侵郑狄强甚矣木讷赵鹏飞曰赤狄白狄皆在西北今侵卫而至于郑则与楚合矣诸儒皆以是罪齐桓是也然愚按地丑徳齐而相侵并势则然也商周初兴尝一正之随复侵并故禹之万国至周兴才千八百周之千八百国至春秋才七十馀其间侵并谁以罪商周之君哉方春秋之初夷狄交侵诸侯亦纷纷如斗兽齐桓公积二十馀年尽心力经营辑睦诸侯盟楚伐戎以少杀其侵并之势年至气衰鼓舞既倦戎狄荆楚之间作亦势然矣岂皆齐侯之身事而责之备也哉呜呼世乱而赖王者兴王迹熄而赖霸者兴今霸者又衰矣是可重为世道叹于何乎归罪
  冬蔡侯肹卒
  穆公也立二十九年卒而庄公甲午立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公如齐
  崔氏曰至是始纯用五年一朝之制同于事天子之礼矣
  楚人伐徐三月公会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盟于牡丘遂次于匡公孙敖帅师及诸侯之大夫救徐
  左氏曰徐即诸夏也岷隐曰徐前此取舒舒楚属也故楚伐徐按徐远楚而近齐齐不得不救盟于牡丘谋救徐也次于匡畏楚而不敢救也使诸大夫往救姑为救徐之名也徐卒为楚所败公孙敖庆父之子
  夏五月日有食之
  日与朔史皆失之故止书五月
  秋七月齐师曹师伐厉
  厉楚与国也力不能伐楚而伐厉又非攻其所必救
  八月螽
  灾也螽公羊作𧑄
  九月公至自会
  至自会欲救徐不能楚师未退而先返已历三时矣
  季姬归于鄫
  至是而始嫁也不言来逆已成于防之遇也
  己卯晦震夷伯之庙
  晦者晦朔之晦夷伯者公子展伯其字也无骇之祖季氏之陪臣公羊以为季氏之孚盖所信任者也震者雷撃之左氏以为有隐恶
  冬宋人伐曹
  左氏以为讨旧怨盖庄十四年曹尝从诸侯伐宋然已易世矣岷隐曰牡丘之盟宋齐皆在伐厉之师宋与齐俱宋襄公不以救徐为念不以盟会为信退而伐曹以寻旧怨持此图霸不亦难乎薛氏曰诸侯伐厉而宋人内叛陈止斋曰诸侯相加兵自庄公十九年未之有也于是再见宋襄为之也木讷曰齐威之霸至是三十年诸侯无有擅相侵伐者宋人加兵于曹而诸侯携贰威不能制矣愚谓此宋襄公已有图霸之心也然欲继霸而首坏齐威之所以伯者伐诸夏而恣楚之横此其所为楚执
  楚人败徐于娄林
  诸侯救之不能而徐终为楚所败左氏曰牡丘之盟为无益伐厉之师为徒往矣
  十有一月壬戌晋侯及秦伯战于韩获晋侯
  左氏载晋侯之于秦也出因其资入用其宠饥食其粟三施而不报秦故伐晋晋不知逊乃逆而请战一战而败是以见获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戊申朔陨石于宋五是月六鹢退飞过宋都
  木讷曰异在石陨鹢退五与六先后之辞史之旧文圣人无损益焉高邮孙氏曰书是月者别非戊申同日
  三月壬申公子季友卒
  季友立僖生而赐氏至其孙曰季孙行父行父之后世以季为氏至意如而出昭立定专擅鲁国而有其二其强盖原扵季友
  夏四月丙申鄫季姬卒
  高邮孙氏曰春秋内女适诸侯者书卒
  秋七月甲子公孙兹卒
  高氏闶曰公子牙之孙叔孙戴伯也兹公羊作慈
  冬十有二月公会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邢侯曹伯于淮
  左氏曰谋鄫且东略也将城鄫役病不果而还所云谋鄫者岷隐曰鄫未尝与会盟且未闻有他难独以鲁昏姻之故至劳诸侯其会亦不足观已齐威衣裳兵车之会盖终于此所谓东略者木讷曰淮夷今临淮也东邻鲁西逼宋与徐有疆场之交前日徐为楚所败齐救不及齐惧淮夷诱徐为鲁宋之患故为兵车之会合诸侯以观兵于淮亦未尝有伐功然则此齐威垂末之举事已可怜僖公不过尝预会而鲁人至借以颂僖公何哉
  十有七年春齐人徐人伐英氏夏灭项
  英氏皋陶之后楚与国也齐与徐伐之左氏谓楚前年败徐而报之英氏也崔氏曰败徐岂英氏有力乎灭项不书谁之师左氏以为鲁公谷以为齐胡安定以为上言齐人徐人伐英氏下言灭项齐徐可知盖谓既伐英氏因师以灭项春秋承上文而书之也木讷亦谓项亦楚属伐英氏不克移兵灭项二说未知孰是按春秋不称国者多鲁之事也
  秋夫人姜氏会齐侯于卞九月公至自会
  夫人声姜齐桓女也左氏谓齐以灭项故止公声姜会齐公得反国岷隐谓去冬会淮今年夏始灭项会淮之后公曷为留齐必有以也经年于外国事废矣
  冬十有二月乙亥齐侯小白卒
  木讷赵氏曰齐威五霸之盛其初会北杏以求诸侯诸侯未和伐宋而为鄄之会伐郑而为幽之盟诸侯无二矣而后伐戎伐徐徐戎卒服则救郑以示威于南伐山戎以示威扵北定鲁之难救邢之危卫灭而齐还之杞灭而齐城之内之诸侯一徳事齐可以南征楚也则会江黄以掎楚之后取舒庸以折楚之臂然后兴次陉之师成召陵之功则攘夷狄之功成矣外虽定而王室未宁扵是为首止之会定世子之位以示诸侯尊王之心襄王践阼又为之合葵丘之会率诸侯以听扵冡宰兴旷世不行之大礼以令天下而王室亦定矣内和诸侯外攘强楚上定王室威公盖以三王之功不我过也则怠心生狄灭温齐不问楚灭黄齐不救狄侵卫齐不知既而楚谍知其怠而易与也于是深履东夏而伐徐威公合八国诸侯于牡丘顾望不进乃命大夫救之而徐卒底扵败伐厉伐英氏威公皆不亲也卒之内宠如林闺门无法一身未暝六子为仇敛不以礼葬不以时一威公耳而前日之威公非今日之威公何也勤怠之殊也勤怠之意何从生修外而不修内也穀梁氏曰衣裳之会十有一未尝有歃血之盟也信厚也兵车之会四未尝有大战也爱民也注云会北杏会鄄又会鄄会幽又会幽会柽会贯会阳谷会首止会𡩋毋会葵丘凡十一会洮会咸会牡丘会淮凡四西畴崔氏曰齐威之霸自庄十六年盟于幽至僖十六年会于淮凡十有二会而孔子称威公九合诸侯者举其不以兵车者而已庄十六年九国盟于幽二十七年五国又盟于幽僖元年六国会于柽二年四国盟于贯五年八国会王世子于首止七年五国盟于𡩋毋八年王人与七国会于洮九年宰周公与七国会于葵丘十三年七国会于咸凡九合诸侯不以兵车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宋公曹伯卫人邾人伐齐夏师救齐五月戊寅宋师及齐师战于甗齐师败绩狄救齐秋八月丁亥葬齐桓公冬邢人狄人伐卫甗鱼免反
  齐威属孝公于宋襄易牙乱齐立无亏而孝公奔宋故率诸侯伐齐以纳孝公盖亦乘齐之乱欲继齐之伯也鲁虽救齐而不力齐卒败绩狄救齐意亦思齐威之徳也邢人狄人伐卫伐卫亦所以救齐也凡救齐者亦以宋襄之故非尽忠扵齐也齐以乱故威公九月方葬齐威立凡四十三年国乱而宋纳孝公继立名昭
  十有九年春王三月宋人执滕子婴齐夏六月宋公曹人邾人盟于曹南鄫子会盟于邾己酉邾人执鄫子用之秋宋人围曹
  刘氏曰宋襄公欲合诸侯而执滕宣公又使邾文公用鄫子一会而虐二国之君岷隐曰首执滕子已骇观听会盟曹南鄫子后至未足深罪也遽使邾人执而用之会盟曹南曹不致饩亦微罪也口血未干继复围曹以此求霸岂不缪哉
  卫人伐邢
  报邢之伐卫也
  冬会陈人蔡人楚人郑人盟于齐
  左氏曰陈穆公请修好于诸侯以无忘齐桓之徳冬盟于齐修桓公之好也注曰宋襄暴虐故思齐桓愚按诸侯不肯从宋而楚与中国之盟始此此宋襄异日之所以见执于楚欤
  梁亡
  梁亡梁自亡也左氏谓好土功而民溃何休以为峻刑穀梁以为淫湎要皆以失民而亡梁亡而秦取其地
  二十年春新作南门
  僖公改而大之也闵子骞扵长府云何必改作则书此可知
  夏郜子来朝
  公羊以为失地之君木讷曰隐十年公败宋师取郜取防桓三年取郜大鼎于宋则郜为宋灭久矣今而来朝必鲁别封之以为附庸
  五月乙巳西宫灾
  公羊以为鲁小寝盖诸侯三宫天火曰灾
  郑人入滑
  滑小国邻扵郑服卫郑故伐而入之
  秋齐人狄人盟于邢
  左曰为邢谋卫难也
  冬楚人伐随
  汉东之国随为大随以汉东诸侯叛楚故楚伐之𫝊谓随不量力
  二十有一年春狄侵卫
  前年卫伐邢去年齐人狄人盟于邢以谋卫难故今年狄侵卫者为邢故也往者邢与卫皆尝有狄患齐威皆却狄而封之今孝公反与狄盟而致狄侵卫故襄陵许氏曰中国无霸则诸侯力攻四夷衡决民被其灾此书伐卫伐邢入滑伐随侵卫者著无霸之患也
  宋人齐人楚人盟于鹿上
  宋为鹿上之盟以求诸侯于楚楚人许之公子目夷曰小国争盟祸也宋其亡乎幸而后败初宋欲合诸侯臧文仲闻之曰以人从欲鲜济木讷曰鹿上宋地也召楚人于境内而盟之引虎入闺闼其脱搏噬幸矣而秋又会之虎口其可屡逃哉宜其见执也愚谓秋之见执已萌于春之见许宋襄愚而妄作楚特以戯视之耳
  夏大旱
  记灾之甚也
  秋宋公楚子陈侯蔡侯郑伯许男曹伯会于盂执宋公以伐宋冬公伐邾楚人使宜申来献捷十有二月癸丑公会诸侯盟于薄释宋公
  盂之盟楚尝许宋以诸侯而今盟之也楚称子而序于陈蔡郑许曹之上者止斋谓宋楚初争长也此行实楚执宋公而序诸侯以执之者苏氏谓宋不度徳量力而争诸侯诸侯之所不予也公伐邾者邾尝从宋伐齐鲁救之不克又鄫鲁之亲也而邾执鄫子用之故怨邾特邾与宋盟未敢伐今宋为楚所伐故乘间而伐邾左传谓邾灭须句故伐之或言其非是也楚人来献捷者鲁不与盂之盟楚故假宋捷以威鲁鲁惧而赴薄之盟故楚为之释宋公公羊谓目夷归宋修缮而释宋公理亦兼有之也献捷不言宋之捷者杜注谓秋伐宋冬来献捷事不异年而从可知诸家或以为讳或以为贬或以为存中国而抑夷狄各以意度之也木讷曰鹿上之盟宋幸脱虎口者以齐在也今齐惧楚而不至陈蔡郑许皆楚之党而曹又宋之仇也见执固无疑矣楚之执宋公所以求诸侯鲁独不至献捷以威之鲁惧而后从之鲁至而宋公释使鲁不从楚未必释宋公岷隐曰齐威公霸业已成犹不敢轻视楚宋襄公一旦图霸轻扵挑楚于是楚人有狎侮之心宋人曰盟则与之盟宋人曰会则与之会误而致之至则执之执其君以伐其国如玩婴儿扵掌股之上宋人俯首听命罔敢或违不言战不言败拱而胜之尔楚人使宜申献捷于鲁盖是会也鲁君不与献捷之意将以风鲁鲁侯惧而往会与诸侯盟于薄既盟之后宋公仅免而归盖在会之诸侯惟楚命是听或执或伐或盟或释一无所与焉愚按岷隐之论精矣然春秋书诸侯者亦以宋襄一会而虐二国之君先为中国诸侯之所共嫉楚故因得以乘间凡执之释之亦楚与诸侯之所同不可谓诸侯一无所与也合依经文列叙诸侯为正盂公羊作霍穀梁作雩
  二十有二年春公伐邾取须句其俱反
  左氏谓须句国也邾灭之公伐邾而取之反其君焉礼也木讷曰若是则鲁之美事春秋当书邾灭须句须句子来奔公伐邾归须句子于须句如书归邾子益之文然后眀白今直书公伐邾取须句如莒人伐杞取牟娄之类则须句乃邾之邑鲁伐邾而取其邑安可以须句为国且今既取之则灭矣至文七年安得公又伐邾取须句耶则知须句邾邑今伐而取之以责其不服其服则又反之至文公之世又伐而取之也愚按胡安定扵此后升陉之战亦曰鲁伐邾之国又取其邑致此之战其恶可知则安定已指须句为邾之邑而鲁取之矣
  夏宋公卫侯许男滕子伐郑
  左氏曰三月郑伯如楚夏宋公伐郑子鱼曰所谓祸在此矣孙氏曰齐桓之世庄十六年荆伐郑二十八年荆伐郑僖元年楚人伐郑二年楚人侵郑三年楚人伐郑郑不即楚此而即者宋襄不能与楚抗也木讷曰郑人从楚力不支也宋襄公已不能抗楚甘就执辱何责郑之弱而附楚岷隐曰宋襄被执之后归反其国当痛自循省为卧薪尝胆之计乃以郑之朝楚起而伐郑楚师救郑卒败于泓崔氏曰宋公释乎执而遽伐郑所以怒楚而致战也
  秋八月丁未及邾人战于升陉
  木讷曰升陉鲁地也邾伐我也公二年之间再伐邾一取其地宜邾必有以报鲁左氏载我师败绩邾人获公胄县诸鱼门
  冬十有一月己巳朔宋公及楚人战于泓宋师败绩楚伐宋以救郑宋与之战败而伤股七月而卒狂愚取祸尚自称仁义之师刘氏意林以为无异盗跖以分均为仁以后出为义也刘氏𫝊以为宋公之爱人也无异扵杀之也师氏谓其败齐师执滕子围曹伐郑其扵仁义远矣及战于泓乃以不擒二毛不阻隘为辞适所以败其众也木讷谓彼方脱衅鼓之馀以归不能责躬自咎内辑其国外和四邻修徳养威待时而动而招楚兵自取败亡乃假区区妇人之仁以要大义之名公羊遂以为文王之战吾不咎其与宋襄之过而切愤其待文王之薄也
  二十有三年春齐侯伐宋围缗
  左氏曰讨其不与盟于齐也注谓十九年盟齐以无忘桓公之徳而宋独不会故今讨之岷隐曰宋襄虽失道然纳齐孝公实有徳于齐今败于泓而死诸侯之所同念也而孝公首伐之既伐其国又围其邑是以知孝公之背徳也
  夏五月庚寅宋公兹父卒
  左氏曰伤扵泓故也不书葬者诸侯畏楚且疾之无会葬者也
  秋楚人伐陈
  左氏曰讨其贰于宋也
  冬十有一月杞子卒
  杞称子者左氏谓其用夷礼公羊谓贬其为徐莒所胁穀梁谓其为时王所黜未知孰是尝闻先师王贯道云杞病于夷虽赖齐威城之仅安然几扵非国故降伯而以子自贬然则亦从其赴而书之欤
  二十有四年春王正月夏狄伐郑
  郑入滑王请于郑郑反执其使故王使狄伐郑
  秋七月冬天王出居于郑
  天王襄王也左氏载王子带之事言避母弟之难也木讷曰叔带者惠王陈妫之所爱也若杀父母之所爱则与郑庄公何异故宁避之而出居于郑文武之灵未泯天下必有勤王者若不得巳而逊于叔带是亦文武之子孙耳此襄王之心也盖带之乱卫士将御之王曰先后其谓我何故出居郑其书天王出居于郑志出入之实尔三𫝊凿为异论曰天子无出且出入人之常岂天子独能入而不能出耶又曰王者无外故不言出出失天下也夫一视同仁王者之心此所谓无外也岂谓王者一出而遂有外乎一举足而出天下遂非其有乎书曰王出郊康王之诰曰王出在应门之外易曰王用出征夫圣人书天王出居于郑志天王出而天下无勤王者非谓王不可出而出也曲礼有天子不言出之文盖生于三传
  晋侯夷吾卒
  惠公也子圉嗣立为怀公秦纳文公入而杀圉
  二十有五年春王正月卫侯毁灭邢夏四月癸酉卫侯毁卒
  诸家皆谓卫灭同姓故罪而生名之书卫侯毁灭邢朱文公曰经文只隔夏四月癸酉一句便书卫侯毁卒恐是因而𫝊写之误木讷赵氏曰下有卫侯毁卒之文后世𫝊授以类误耳春秋书灭同姓者有矣而未尝名虞灭下阳楚灭夔皆同姓也何以不名楚子䖍诱蔡侯杀之此非同姓也何以反名之且书灭国则其恶自著同姓非同姓后世自辨不在书名而后知其灭同姓也曲礼遂曰诸侯失地名灭同姓名吾尝考小戴礼多汉儒杂说援春秋三传以立文也且卫之灭邢固甚矣而邢之灭实有以自致之邢卫均有狄患均受齐威之徳迁而城之二国既安则比以抗狄可也邢乃叛卫从狄又胁狄以伐卫卫抗狄犹惧不支邢狄合而攻卫卫盖危矣卫固无以制狄故卫灭邢所以夺狄之援纾国之病也然谋则善矣如灭国之罪何圣人自十八年以至扵今书邢卫之事甚详所以著邢不当附狄伐卫卫亦岂当从而遂灭之二者均有罪也愚谓书灭则卫罪为重
  宋荡伯姬来逆妇
  伯姬鲁女嫁宋荡氏来为其子逆妇以侄从姑也先儒谓娶妻必亲迎而伯姬为子逆妇非也诸侯嫁女于大夫以大夫同姓为主今公以爱其女而自主之亦非也
  宋杀其大夫
  杜氏注曰其事则未闻胡安定曰以泓之战不死难也崔氏曰岂嗣君三年丧毕既临事而治泓战之罪诸大夫有以众死者乎木讷曰宋为楚所败宋襄自取之也安可以责其臣今襄公死成公立晋文即位二年方图伯宋将托于晋乃归罪于其臣以灭先君之耻而杀其大夫愚按此皆以宋之事而意度之若阙所不知当从杜注
  秋楚人围陈纳顿子于顿
  顿迫于陈顿子奔楚楚围陈而纳之中国虐小夷狄反借为义举
  葬卫文公
  立二十五年卒而成公立
  冬十有二月癸亥公会卫子莒庆盟于洮他刀反
  木讷曰莒自僖元年鲁获拏之后未尝通鲁怨亦深矣卫成公斩然衰绖中为洮之会以平之盖有比小事大之义然莒子不至以庆如会何益扵平盖平之意出扵卫莒疑鲁之未肯平故以大夫听命焉眀年向之盟而后成矣岷隐曰卫文公新卒嗣子未逾年非有甚不得已之事也何至匆匆亟为此盟范𡩋曰卫称子在丧洮鲁地
  二十有六年春王正月己未公会莒子卫𡩋速盟于向木讷谓莒今知鲁肯平故莒子亲来卫知鲁莒已可平故在丧不再行而使大夫岷隐曰左氏以为寻洮之盟也洮之盟才一月何盟之寻僖公谓前日之盟莒子不亲至不足以为平故复会于向不知洮之盟莒子不至公与大夫盟已失体矣今卫又效尤使大夫来公自轻亦甚矣平莒非大事何汲汲若此乎向莒地速公羊作遫
  齐人侵我西鄙公追齐师至酅弗及夏齐人伐我北鄙卫人伐齐公子遂如楚乞师
  齐初怨鲁救无亏至齐之盟宜释然矣鲁齐甥舅之邦乃乘其不备潜师侵之怨其来追夏又伐之卫之伐齐为鲁伐也鲁之乞师扵楚将伐齐也公子遂者东门襄仲也酅公谷作嶲
  秋楚人灭夔以夔子归
  䕫楚同姓国楚虐其小而灭之𫝊谓夔不祀而见灭故楚虽灭同姓而不名刘氏意林曰楚祖鬻熊夔祖熊挚诸侯祀不过其祖夔不祀祝鬻与鬻熊非其罪夔公羊作隗
  冬楚人伐宋围缗
  𫝊谓宋恃善于晋而背楚故楚伐之岷隐曰前者齐伐宋尝围缗今者楚伐宋又围缗缗之百姓何以堪命此皆宋襄之馀孽也缗穀梁作闵
  公以楚师伐齐取谷公至自伐齐
  齐虽首兵鲁乃以夷狄攻中国其失多矣僖公负齐威一至于此
  二十有七年春杞子来朝
  岷隐曰杞或称侯或称伯至于称子极矣故春秋因其自贬而书之僻陋用夷庭实有阙鲁人重物而不重礼公子遂所以入杞也责其不共杞何敢尔欲加之罪其无辞乎
  夏六月庚寅齐侯昭卒秋八月乙未葬齐孝公
  孝公立十年卒杜注曰三月而葬速襄陵许氏曰齐桓既没诸侯思之如周人之思召伯也孝公不能藉之以兴观其间楚人之胜以围宋襄又侵伐鲁僖不已与桓公下宋桓鲁庄之意正相反霸业所以隳矣愚按桓公务却狄摧楚孝公首盟狄盟楚不克绍如此无足责也
  乙巳公子遂帅师入杞
  崔氏曰春接其君秋入其国以内为过扵杞无讥木讷曰鲁怯于齐而虐于杞怯者吾则乞师必取其邑虐者吾以偏师直入其郛僖公自公子友死而用公子遂善恶判矣
  冬楚人陈侯蔡侯郑伯许男围宋十有二月甲戌公会诸侯盟于宋
  崔氏曰是时齐威既没楚人肆横执宋公伐宋国败宋师献宋捷围宋邑不道于宋已甚今又围宋宋之盟犹薄之盟尔泰山孙氏曰四国杂然从夷以围中国其恶自见先儒亦谓楚序扵诸侯之上而独称人者嫌其予楚以霸也木讷曰楚之虐宋亦甚矣宋成以父之仇义不屈扵楚亦可谓贤子欤于时晋文兴霸盖已四年宋亦有足恃者而楚虐宋不已楚则然尔诸侯之不知变一至此哉有晋可从而不从反比楚以戕中国其罪盖重于楚晋文扵此不得不兴也或者疑晋文兴霸之暴盖不速则无及于天下之患而诸侯皆楚矣眀年败楚于城濮岂独宋赖之天下赖之也
  二十有八年春晋侯侵曹晋侯伐卫公子买戍卫不卒戍刺之楚人救卫三月丙午晋侯入曹执曹伯畀宋人夏四月己巳晋侯齐师宋师秦师及楚人战于城濮楚师败绩楚杀其大夫得臣卫侯出奔楚五月癸丑公会晋侯齐侯宋公蔡侯郑伯卫子莒子盟于践土陈侯如会公朝于王所六月卫侯郑自楚复归于卫卫元咺出奔晋
  此楚围宋之久宋告急于晋晋文公因为图霸攘夷之举也书晋侯侵曹晋侯伐卫者曹卫皆楚之党而晋之怨故侵之伐之以诱致楚也书公子买戍卫不卒戍刺之者鲁先使买戍卫今因晋伐卫故托名不卒戍而杀之以恱晋也书楚人救卫者楚为晋所诱致也书晋侯入曹执曹伯畀宋人者执楚之党畀楚之仇以怒楚使战也书晋侯齐师宋师秦师及楚人战于城濮楚杀其大夫得臣者得臣强愎取败而楚子归罪于得臣也书卫侯出奔楚者楚救之不克欲与楚而国人不可故奔楚也书公会晋侯齐侯宋公蔡侯郑伯卫子莒子盟于践土陈侯如会者功成定霸以盟诸侯陈后至而不及盟也书公朝于王所者王在践土而朝之也书卫侯郑自楚复归于卫卫元咺出奔晋者卫之出奔元咺奉其弟叔武以守今晋赦卫侯得归反杀叔武故元咺诉于晋也木讷赵氏曰晋文之霸功与齐威同而势与齐威异齐威之兴天下习衰周之弊而莫识所谓霸者故齐威求诸侯为难必屡会屡盟训谕告戒而后诸侯服从然欲制楚则楚方张其侵犯不过蔡而已故诸侯既合则一问而楚服晋文之兴则诸侯盖习于从霸惟时无其人则无所适从晋文起而号召之一挥而至矣然楚之强则非齐威之时也齐威之时楚不出蔡郑而今直蹈齐鲁之郊鲁宋曹卫陈郑蔡许自东以南皆楚矣晋文将起而收之不其艰哉故齐威伐楚至扵召陵楚地也晋文败楚止于城濮卫地也自楚及卫盖千里却楚千里之外以收鲁宋曹卫陈郑许蔡半天下之诸侯其用力为如何论者不察而妄疵晋文以为不及齐威此不识天下之势书生语也齐威制楚以三十年之久故合诸侯以正问罪之名期其服而而已晋文则解倒垂之急于旦暮之间故务以谋必于胜之而后已是二者又势之不同也践土之盟于温之会天王皆在天王下居成周而出次于外践土之盟圣人惟书公朝于王所不书所以出之故不若温之会书狩而后朝之有序也三𫝊遂有天王下劳晋侯之说此不可信𫝊而不稽诸经也经于僖二十四年书天王出居于郑自后未尝书归于成周践土即郑地也则天王盖居扵是久矣何下劳之有或者弃经任传谓左氏有晋侯纳王之事遂以为实春秋以周为重安有晋侯纳王而不书者哉天王之归盖因今践土之盟也前此郑陷于楚天下无勤王者今晋侯克楚于城濮以敌王忾奏凯于王会诸侯以盟于郑以诸侯朝焉天王因是复归于成周冬书河阳之狩则天王既归而出狩也文公非缓于纳王也盖先胜楚而后纳王也伐楚者纳王之资也然则践土之盟厥勲茂哉小人不乐成人之美取三𫝊掇蜂之说以疵吾晋文君子所不甘焉故愚稽于经以正之非私晋文白圣人之笔法而已
  陈侯款卒
  陈侯立十八年会于践土以病归卒是为穆公子共公立
  秋杞伯姬来
  庄公之女此私来也
  公子遂如齐
  鲁尝以楚师伐齐取其邑齐怨深矣今齐既易世已同践土之盟鲁故修齐好亦以晋既胜楚而畏晋故也
  冬公会晋侯齐侯宋公蔡侯郑伯陈子莒子邾人秦人于温天王狩于河阳壬申公朝于王所
  左𫝊谓晋文召王者也木讷曰温之会天王时已妇成周晋文扵是合诸侯而朝之然不朝诸京师而朝诸河阳何也盖昔襄王在郑郑实陷于楚晋侯胜楚得郑而取日扵虞渊前日践土之朝是也今天王复辟所以徳晋者甚重而晋将朝焉于是襄王出狩而就见之所以劳晋文之来也然则礼乎曰非礼甚矣诸侯朝王礼之常天王受朝亦礼之常自入春秋百年之间无复修朝见之礼晋之朝王旷世盛典也于是屈而出见之托狩为辞焉盖下堂而见诸侯自夷王迄今又百年则循而至此亦势之必至说者不知践土之盟襄王尚在郑既以为天王出劳则疑河阳之狩不容再出故以晋侯召王为言且晋侯方以尊王市名于天下今反召之以买抗君之罪必不然矣又尝以地考之而知河阳之狩非晋文召王也河阳今之孟州河阳与温皆孟属邑孟距王城才七十里而不举趾如王城哉然则孔子称晋文谲而不正何也夫谲以谋言也如侵曹伐卫执曹畀宋执卫侯归京师皆谲也晋文果召王则天下之逆节圣人将不齿之矣岂特曰谲而不正哉愚按岷隐尝云使宋人赂齐以告楚分曹卫之田以畀宋私许复曹卫以携楚人之党显执宛春以激子玉之怒凡此皆谲也然则旧说指召君为谲者召君之有无虽未可质言而果召君则不止于谲诚有如木讷之所言也谲固自有在也崔氏曰河阳之狩三家皆谓再致天王似误矣温之会天王未尝与自为河阳之狩耳何以言之彼践土之盟加朝之日于盟之上知既盟而朝同在癸丑之日则王在践土明矣此则先书温之会又书狩扵河阳然后书壬申朝于王所三者似异日则温之会天王不在温亦明矣然河阳远矣王适以诸侯会温之时而远为河阳之狩是王实欲会诸侯假狩之名以行尔温者河阳之地也于诸侯会以其邑言于天子狩以其地言晋文行霸帅诸侯朝王以尊周室春秋予之此所以志公之朝也愚按召王者左氏之言而下劳者后世之说木讷破召王之说而犹以王之狩为下劳若以经文为正则诸侯之会在温天王之狩在河阳诸侯既会而复以壬申日朝于王所其事不过如此若王室微诸侯强天王因出狩而就见其迹亦晓然可知也
  晋人执卫侯归之扵京师卫元咺自晋复归于卫以元咺之诉而执之也元咺诉得直故复归于卫然为臣而执君君执而臣反皆背理甚矣
  诸侯遂围许曹伯襄复归于曹遂会诸侯围许
  许自二十七年从楚围宋践土之盟于温之会许又独不与故晋以诸侯围之曹伯久居于晋晋文感侯獳之言使之复国曹伯未至扵国遂即来同围许
  二十有九年春介葛卢来
  介东夷国葛卢国君之名书来不书朝公羊谓不能乎朝也
  公至自围许
  木讷曰公会于温朝于王所而后遂围许今独以围许至则凡例谓后事小则以前事致者扵是不通矣愚意承上文言之无他义也说者凿尔
  夏六月会王人晋人宋人齐人陈人蔡人秦人盟于翟泉翟直历反
  左氏曰公会王子虎晋狐偃宋公孙固齐国归父陈辕涛涂秦小子慭盟于翟泉寻践土之盟且谋伐郑也木讷曰翟泉周地以大夫而盟王臣扵天王之侧抗可知也岷隐曰春秋之诸侯不知有王室如晋文之尊王自谓不可及矣狃扵习俗暗于典礼若此等类皆不知其非愚按诸家皆痛诋此盟谓书及而不书公及者为鲁讳书人者贬诸侯也按公谷二𫝊所载经文皆作公及而左氏扵𫝊亦作公及独左氏所传之正经无公字其阙文未可知会者既非诸侯不书人而何书圣人实书其事善恶昭然未必阴为讥诋如凡例之云也翟公谷作狄
  秋大雨雹
  阳气方盛而阴胁之为雹大者过甚之名春秋书大雨雹者二
  冬介葛卢来
  春之来公围许未至未见公也故冬再来
  三十年春王正月夏狄侵齐
  左氏谓狄间晋之侵郑也故侵齐岷隐曰按僖公十八年狄救齐二十年齐狄盟于邢三十年三十三年狄皆侵齐侵起扵盟盟起于救也夷狄岂可使有功于中国而与之盟会哉木讷曰齐威之霸狄伐晋而齐不救者憾晋之不从今晋文之霸狄侵齐齐已从晋晋何辞而不救此晋文之老而懈也一伐楚再朝王至翟泉之盟已不亲矣晋文刚毅果敢过于齐威惜其老而力有所不逮也
  秋卫侯杀其大夫元咺及公子瑕卫侯郑归于卫卫成之奔元咺奉其弟叔武守卫卫成归反杀叔武元咺诉于晋晋执卫成归京师元咺复归卫立公子瑕故卫成再入而杀之元咺许君而専立有罪矣卫侯郑亦书名者先儒谓杀叔武公子瑕皆非其罪而戕天伦也或曰鲁请于天子而天子使之归故名也窃意瑕亦尝立故各书名为别如突忽欤
  晋人秦人围郑
  崔氏曰郑不会翟泉之盟时秦晋方睦故相与围之愚按诸家多据左𫝊谓晋文旧尝过郑郑无礼而报怨木讷曰践土于温之会郑伯皆在越五年同两盟岂至是而始责旧怨哉盖安定亦云讨翟泉之不会此说是也
  介人侵萧
  张氏曰介再来鲁求援而后举兵也木讷曰萧附于宋介附于鲁石氏曰萧姬姓宋附庸后楚灭之
  冬天王使宰周公来聘公子遂如京师遂如晋
  岷隐曰宰周公王朝之贵岂得下聘列国胡安定曰公子遂如京师报周公之聘也然王者至尊非诸侯可抗也木讷曰子遂如京师而遂如晋则是鲁以事邻国之礼事周也鲁盖以宰周公之来本乎晋侯以我朝王而致故既已聘周不可不如晋以报其私焉是聘使之勤出扵周而劳问之恩归扵晋也然自隐至庄天王聘鲁者五卒无一介之使如周则今日公子遂之行已为非常之礼尚何责其遂如晋耶
  三十有一年春取济西田公子遂如晋
  左氏谓晋分曹田取之也如晋者拜曹田也公羊谓晋取曹所侵而班之诸侯也任氏黎氏诸家皆以为曹田曰非其有故书取也石氏刘氏诸家皆以为鲁田曰不繋国则我之有也赵木讷又曰鲁兵尝追齐正济西我之地也宣十年又书齐人归我济西田归我则本鲁田也惟黎氏以为非曹非鲁不可追治其田之自来盖自周衰相吞灭而致鲁本封百里耳至郑夹漈则曰鲁之济西比曹北比齐晋文讨曹而分其地鲁得济西之田此语觉深径矣
  夏四月四卜郊不从乃免牲犹三望
  木讷曰郊之制自惠公请之周虽有其制而未敢用僖公首举之故卜之卜之至四而不从天岂容僣哉而犹三望是犯天威而必扵僣也其可乎三望之说诸儒纷纷惟岱济淮者是也石林曰吕不韦之书曰此平王之末造惠公请于周而假宠于周公是平王为之也然犹有降杀焉故郊不以日至而以上辛禘不以祖之所自出而以文王望不通方望之祀而以三望门不兼五门之制而以天子𦤎门为库门应门为雉门虽为之别而孔子不与曰鲁之郊禘非礼也周公其衰矣止斋曰诸侯之有郊禘东迁之僣礼也故曰秦襄公始列扵诸侯作西畤祠白帝鲁之郊禘惠公请之据邵氏经世书惠公实立于秦襄公祠白帝之年然始欲用之者僖公也向者庄公观齐社曹刿谏曰天子祀上帝诸侯会之受命焉诸侯祀先王先公卿大夫佐之受事焉见惠公虽请之而鲁未尝行也记礼者以为鲁用天子礼乐皆成王赐之按卫祝𬶍之言分鲁以大辂大旗夏后氏之璜封父之繁弱土田陪敦祝宗卜史备物典册官司彛器成王命伯禽者不过如此无所谓天子礼乐也隐公考仲子之宫而始问羽数周公阅来聘飨有昌歜形盐而辞不敢受𡩋武子来聘飨之赋湛露彤弓而曰其敢干大礼于以见鲁之僣尚未久故上自天子之宰下至邻国之卿茍有识者皆疑怪逊谢而鲁人并无一语及于成王之赐以自解愚按破明堂位成王赐鲁以天子礼乐之说自刘敞始以史角之事为据至木讷述用之甚眀石林与止斋参考之甚备故悉录于此眀堂位之说出于汉儒在秦书吕览之后其不足据亦眀矣但木讷三望之说主岱济淮以鲁言也恐不若戴岷隐谓鲁僣用天子礼国居东方亲祭泰山济水而望祭西南北三方之山川其理尤白繁弱弓名繁音槃
  秋七月冬杞伯姬来求妇
  木讷曰五年杞伯姬来朝其子今又来求妇杞亦有君乎何朝觐婚姻皆出扵妇人也伯姬亦悍哉
  秋围卫十有二月卫迁于帝丘
  齐侯城楚丘以迁卫盖三十年矣齐威未没狄已侵卫僖十三年之役是也至十八年二十一年又侵伐之今又整兵而围之卫不得已迁帝丘以避晋文不救盖已衰矣眀年而即世愚闻之先师曰卫益迁而西也帝丘颛顼之故地去楚丘又二百里
  三十有二年春王正月夏四月己丑郑伯捷卒
  文公也立四十五年卒捷公羊作接
  卫人侵狄秋卫人及狄盟
  狄有乱卫侵之狄请平焉眀年晋又败狄于箕自是卫无狄患者十馀年
  冬十有二月己卯晋侯重耳卒
  文公生十有七年而出奔在外十有九年而入国入国五年而霸一战胜楚再朝王所𫝊之襄公悼公平公定公皆能嗣其业以宗诸侯天下赖晋垂二百年使齐威既没而不有晋天下胥而为夷矣故霸业惟齐为盛惟晋为久惟齐威晋文为可以言霸世称五霸者非也霸之为言王室既衰方伯出而攘夷狄以安中国齐威晋文是也宋襄狂愚戕中国而结夷狄霸之反也秦穆楚庄以夷狄而胁中国霸之变也皆不可言霸也霸惟齐晋安有五哉故孔子扵春秋言其事则齐桓晋文盖春秋之世主之者齐威晋文耳孟子劝时君行王道其力诋桓文者有为之言也后之读春秋者弗察也凡威文之功皆指以为威文之罪呜呼独不观威公未霸天下之乱为如何威公霸而天下定矣威公甫没天下之乱又如何文公霸而天下又定矣此春秋之世生民倚之为司命周之宗社所恃以不泯不灭而顾以为罪可乎特其行事皆出智力茍焉随世以就功名而世习既漓诸侯卿大夫之杀夺僣窃者终不可尽禁故孔子作春秋笔削以裁之曰其义则某窃取之尔
  三十有三年春王二月秦人入滑
  秦穆公千里袭郑事不成而中道灭滑
  齐侯使国归父来聘
  鲁自僖公二十六年伐齐取谷至二十八年公子遂始如齐越今五年齐始聘鲁或谓此报聘也或谓晋文方没诸侯无所适从而缔交也或谓晋文既没齐恃强欲主盟而修旧好也皆未知然否
  夏四月辛巳晋人及姜戎败秦师于殽
  初秦晋同围郑秦私及郑盟为置戍扵郑反又私约其戍为内应而千里潜师以袭郑知郑有备灭滑而还滑北邻扵晋者也原轸于是劝晋襄公邀于殽败之匹马只轮无返孙氏曰晋文卒未逾年秦由僻陋乘中国之无伯越数千里以伐郑其无晋也甚矣书曰败秦师所以甚秦之恶而与晋之胜也高氏曰秦辄兴兵以加中国既入滑又伐郑秦亦张矣楚患未已而加之秦中国则殆矣书曰败秦所以恶秦而予晋之胜也夹漈郑氏曰襄公之不替霸自殽之役始晋之终于伯亦自殽之役始愚按诸家多罪晋襄负秦纳晋文之恩及罪其居忧而兴戎先师王贯道尝言衅自秦启曲不在晋使襄公怀先世之恩及拘寻常则晋不可继霸而秦横矣
  癸巳葬晋文公
  胜秦而归乃葬犹不失五月而葬之礼
  狄侵齐
  左氏曰因晋丧也东莱曰文公一死便来侵挠春秋时若非霸主时复整顿如何成中国
  公伐邾取訾娄秋公子遂帅师伐邾
  杜氏曰鲁亦因晋丧以陵小国高氏曰升陉之败十馀年此年因晋丧而报之岷隐曰升陉之败鲁固怨邾然君取其邑臣伐其国报亦甚矣木讷曰僖公在位三十有三年败邾者三亲伐邾取邾邑者二又以公子遂帅师伐之邾本鲁附庸自列五等为诸侯不屈扵鲁故必欲服邾邾终不服也
  晋人败狄于箕
  左氏谓狄伐晋及箕晋败之于箕然则此亦乘晋之丧而晋襄再胜外侮也岷隐曰狄为中国患至甚前此未有败狄者晋实始败狄于箕获白狄子此郤缺之隽功也木讷曰狄自伐邢之后至是垂四十年矣诸侯无小大皆受其毒不敢以一矢加之前年卫不忍其虐而侵之狄屈而求盟焉今又侵齐齐不能讨伐晋晋败之故其后屡侵齐而不敢犯晋则知制夷狄果不可以示怯也
  冬十月公如齐十有二月公至自齐
  今年春齐使国归父来聘臧文仲劝公朝齐谓亲有礼社稷之卫也故今公如齐然报聘而亲之似过矣
  乙巳公薨于小寝
  小寝燕寝也路寝为正寝
  陨霜不杀草李梅实
  岷隐曰皆时燠之灾也
  晋人陈人郑人伐许
  左氏曰讨其贰于楚也木讷曰晋文之霸独许不至温之会以诸侯围之然卒不至故翟泉之盟许亦不与今襄公以三国伐之而许终不服盖恃楚也僖公扵十二公之中见称贤君者也然世之称其贤者以诗有僖公之颂而穀梁释春秋书不雨为公之闵雨书雨为公之喜雨也然颂乃臣子颂祷之辞皆无其实春秋书雨书不雨者特以其闵民事而书后之读春秋者因诗有颂以贤待公而意其为闵雨喜雨尔亦岂有其实也哉若其灭项伐邾取须句取訾娄取济西田以楚伐齐及夫人姜氏会齐侯于阳谷皆其不贤之实而始僣礼卜郊则春秋所书尤不贤之大者也诗人反以郊为夸尚可以诗颂为据而意度春秋之书雨书不雨为褒也耶木讷赵氏以诗颂其美而春秋载其失也折衷而为之说曰僖公中材庸主也其先任公子友则贤其后任公子遂则否天下有霸主则僖有以自固中国无霸主则僖无以自立方齐威之霸也服强楚定王室僖尝与其功及宋襄之败也楚人盟于齐盟于薄公亦与其辱方晋文之未兴也僖以楚师伐齐为楚人戍卫实蒙恶名及晋文之既兴也两会诸侯两朝王所亦获善誉初任公子友也败莒于郦以责保庆父之罪如齐莅盟以来与伐楚之功友之如齐以修事霸主之礼此虽出于友而僖实享其荣终之任公子遂也乞师于楚以伐邻国帅师入杞以虐小邦如京师而遂如晋则不忠扵周既取邑而又伐邻则纳君于恶此虽出扵遂而公亦蒙其罪因是知僖公为中人也其他闺门不肃而夫人会齐侯于卞季姬遇鄫子于防典礼不经而用禘致夫人免牲犹三望此又中人之徳性有所不至智有所不及者也愚谓木讷折衷之论也录之以俟来者考焉



  黄氏日抄卷九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十      宋 黄震 撰读春秋
  文公
  名兴僖公子母声姜谥法慈惠爱民曰文忠信按礼曰文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行即位之礼也
  二月癸亥日有食之
  不书朔失之也公羊本有朔字
  天王使叔服来会葬
  公羊谓会葬礼也先儒多谓吊赙可也会葬非礼也未知孰是要之王室微诸侯强每事反下之耳或又谓五月而葬今三月而来会亦早
  夏四月丁巳葬我君僖公
  五月而葬
  天王使毛伯来锡公命
  穀梁曰礼有受命无来锡命或谓知公之不请命而反先焉盖事势陵夷上之每每屈以就下如此
  晋侯伐卫
  晋文公季年卫背晋而侵郑襄公告于诸侯而伐之先且居劝以先朝王故襄公朝天王于温而使先且居胥臣伐卫此左氏说也石林谳曰经言晋侯伐卫则非先且居胥臣矣或曰因讨卫而后朝王非朝王而后伐卫故著其伐而没其朝愚按此亦据左氏而评之合且以经文为正
  叔孙得臣如京师
  得臣叔牙之孙如周拜锡命也先儒谓公不亲往拜而遣得臣非也然于经亦无遣使之文
  卫人伐晋
  卫孔达也不知自反而反伐霸主为报木讷谓是亦犯上盖既无王复无霸则天下胥为夷矣
  秋公孙敖会晋侯于戚
  敖庆父之子穆伯也晋伐卫取戚田而疆之敖往会焉礼乐自大夫出始此木讷曰孟氏自敖而专叔孙氏自得臣彭生而横季孙氏自行父而侈前乎此大夫出会者皆君命至此而始专
  冬十月丁未楚世子商臣弑其君𫖳忧伦反
  商臣后为楚穆王𫖳则楚成王也书商臣称世子以见其有父之亲书𫖳称君以见其有君之尊商臣无父无君大逆无道禽兽不若也唐太子洪授左氏春秋废书而叹曰圣人何书此耶率更令郭瑜对曰春秋以善恶为劝戒故商臣千载恶名不㓕洪曰实不愿闻愿受他书瑜遂读礼张氏洽曰𫖳在位四十六年更齐桓晋文之时僣王猾夏力争诸侯齐桓既没益肆凭陵执宋戍齐毒被中国及晋文败之城濮声势消沮欲易世子谋及妇人自取篡逆盖夷狄积恶之应如此后世如匈奴曼头魏拓拔珪唐安禄山史思明朱全忠本朝西夏曩霄皆受祸于其子𫖳公谷皆作髠
  公孙敖如齐
  注云始聘通嗣君也木讷谓诸侯世相朝必三年丧毕今敖如齐非礼也专也文公即位一岁之间朝会皆出于得臣与敖何以为国乎
  二年春王二月甲子晋侯及秦师战于彭衙秦师败绩秦报殽之役也
  丁丑作僖公主
  先儒谓练而作主十三月也今十七月后时
  三月乙巳及晋阳处父盟
  左氏谓晋以公不朝来讨公如晋晋使阳处父盟以耻之
  夏六月公孙敖会宋公陈侯郑伯晋士縠盟于埀陇晋讨卫故也石曰内大夫专盟自敖始外大夫列诸侯会自士縠始陇公谷作敛
  自十有二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记灾异也
  八月丁卯大事于太庙跻僖公
  僖公闵公之庶兄而闵公先立僖尝臣之今文公欲尊其父故跻僖公于闵公之上传以为逆祀
  冬晋人宋人陈人郑人伐秦
  报彭衙之役也
  公子遂如齐纳币
  先儒谓未终丧纳币非礼
  三年春王正月叔孙得臣会晋人宋人陈人卫人郑人伐沈沈溃
  左氏曰庄叔会诸侯之师伐沈以其服于楚也沈溃凡民逃其上曰溃
  夏五月王子虎卒
  翟泉之盟王人王子虎也是为王叔文公来赴吊如同盟夹漈曰文公于襄王犹周公于成王也成王弱有管蔡之变襄王微有叔带之难辑诸侯宁王室文公之略也
  秦人伐晋
  秦再败于晋今此焚舟之战也晋师不出秦封殽尸而还
  秋楚人围江
  江近楚自齐桓贯泽之盟江从中国今楚有窥中国之心故先围江
  雨螽于宋
  记异
  冬公如晋十有二月己巳公及晋侯盟
  岷隐曰晋侯使阳处父盟公已而自知其非礼复请改盟然召而盟之鲁之弱可见矣
  晋阳处父帅师伐楚以救江
  胡氏曰是时楚有覆载不容之罪晋宜大合诸侯声罪致讨庶几震恐而江围可解乃遣一军岂能济乎
  四年春公至自晋
  往盟于晋而归也
  夏逆妇姜于齐
  左氏谓卿不行非礼也贵聘而贱逆之知出姜之不允于鲁也穀梁谓其曰妇姜已成㛰于齐也或曰有姑之辞也木讷谓不称夫人以微者逆不以夫人之礼待之也
  狄侵齐
  许氏曰狄自箕之败至是始复侵齐间晋有秦楚之难也
  秋楚人㓕江
  阳处父以偏师救之又不直救江而远伐楚故江卒㓕
  晋侯伐秦
  报焚舟之役也
  卫侯使甯俞来聘
  俞即甯武子卫之贤者也当卫侯出奔复归之时纳槖𫗴以从君于囚货医衍以免君于死俞有劳焉至是晋以孔达归卫故卫侯使来修旧好鲁侯享之歌彤弓及湛露俞不辞又不答赋鲁秉周礼有愧于俞多矣
  冬十有一月壬寅夫人风氏薨
  啖子曰自成风之后妾母皆僣用夫人礼伊川曰仲子始僣犹不敢同嫡盖风氏即成风僖公之母庄公之妾也木讷辨以为僖之妾以秦人来归僖公成风之禭为证谓成风系之僖公犹以仲子系之惠公也未知然否后书葬我小君似亦主僖言之也
  五年春王正月王使荣叔归含且赗三月辛亥葬我小君成风王使召伯来会葬赗芳凤反
  珠玉曰含车马曰赗含赠死赗赠生既归含赗又使会葬是天子成其妾母为夫人非礼也礼庶子为父后者为母缌不书天王止书王者诸家以为贬木讷以为阙文召伯穀梁作毛伯
  夏公孙敖如晋
  公方归自晋敖即如晋或疑其谄事晋以内固其权
  秦人入鄀音若
  鄀楚属也叛楚即秦又贰于秦故秦入鄀
  秋楚人灭六
  六皋陶后今属安丰军
  冬十月甲申许男业卒
  僖公也立三十三年卒终身事楚晋文公围之而不服晋襄公伐之而不率者也
  六年春葬许僖公
  自十月至今计亦五月而葬
  夏季孙行父如陈秋季孙行父如晋
  左氏谓臧文仲使其睦陈行父因娶焉是意在求昏而托聘以往木讷曰陈未有聘于鲁鲁岂先聘小国如陈者行父之私也敖尝如晋行父与敖一体之人故亦如晋仲氏季孙争交于晋三家之张自文公始
  八月乙亥晋侯驩卒冬十月公子遂如晋葬晋襄公三月而葬速
  晋杀其大夫阳处父晋狐射姑出奔狄射音亦一音夜
  于传则狐射姑怨处父以赵盾易已之班使续鞠居杀处父而奔狄崔氏曰从三家之论则处父之选任而告于君者忠矣未可以为罪也称国以杀知处父有他罪明矣而传或失之晋杀处父而射姑出奔岂处父之罪有累于射姑故耶射姑穀梁作夜姑狐偃之子也
  闰月不告月犹朝于庙
  陆氏纂例曰文公以闰非正不行告朔之礼而以其朔日至庙拜谒而已木讷曰常月曰告朔闰月曰告月文公不达此以为天无是月而弗告焉犹幸其朝于庙岷隐曰礼天子颁正朔诸侯受而藏之祢庙每朔以特羊告宗庙谓之告朔既告然后出而视政谓之视朔文公末年四不视朔则荒怠于政虽非闰月亦不告矣子贡欲去告朔之饩羊当自文公之后鲁公不亲告朔矣
  七年春公伐邾三月甲戌取须句遂城郚句其俱反郚音吾僖公尝伐邾取须句其后归之今文公间晋之难复伐而取之郚鲁下邑因伐邾之师而遂城之以备邾其陵虐小国不恤民力直书自见
  夏四月宋公王臣卒宋人杀其大夫
  宋成公立十七年而卒昭公未即位先欲去群公子故国人攻昭公杀及二大夫传谓公孙固公孙郑也崔氏曰嗣君未立而国内乱大夫有以众死者知非公命故曰宋人杀木讷曰凡君卒而大夫杀非废置有不顺必不能于嗣君者
  戊子晋人及秦人战于令狐晋先蔑奔秦令力呈反
  左氏载晋襄卒灵公幼谋立长君赵盾使先蔑迎公子雍于秦穆嬴抱太子日啼于朝盾乃拒秦而先蔑奔木讷曰晋襄之卒于是期年襄公之葬久矣岂晋至是始谋立君左氏之说必不然也且左氏初言先蔑如秦则蔑在秦次言先蔑将下军则蔑在晋蔑既逆雍于秦则必不肯将兵以拒秦茍已将兵拒秦岂容复奔秦耶理无可通者皆失之诬也秦晋自殽凡五战今晋襄秦穆皆即世晋灵秦康之立可以一洗旧憾赵盾乃修先君之怨以为是战晋辞为曲蔑不用命而奔敌矣愚按据经文之次第则传文诚不足凭盖全与经相背也
  狄侵我西鄙
  间秦晋之争也木讷曰鲁有戎患未尝有狄患狄盖远于鲁今狄越齐卫而侵鲁其患深矣岷隐曰戎尝为鲁患至庄公伐戎之后戎患少息至是狄患方兴侵我西鄙其后鲁获长狄侨如狄遂少戢治夷狄固不可以无威也
  秋八月公会诸侯晋大夫盟于扈
  许氏曰诸侯何以不序大夫何以不名大夫而主诸侯盟自扈之盟始也君子恶之崔氏曰是时晋侯新立诸侯相与会于晋地而听事焉晋侯不能降礼乃使大夫抗礼而盟诸侯此诸侯之耻而晋之罪也故不罪诸侯不名晋大夫以略之愚按比前后凡书盟会此诚夫子之特笔诸家皆祖左氏以为公后至而讳之殊不可晓且夫子明书公会后世安得自以为公后至耶惟许氏崔氏据经为说故特录之然此时灵公尚幼事皆赵盾之为二氏以责灵公未审耳是岁中国始无霸主
  冬徐伐莒公孙敖如莒莅盟
  木讷曰鲁有徐患旧矣入春秋服齐桓之令不敢仇诸侯霸主不作徐将为鲁患今其伐莒公孙敖于是往盟于莒修僖公洮向之好协谋以备徐
  八年春王正月夏四月秋八月戊申天王崩
  襄王立三十三年崩
  冬十月壬午公子遂会晋赵盾盟于衡雍乙酉公子遂会雒戎盟于暴雍于用反
  赵盾专有晋大国雒戎与鲁有疆场之交公子遂当国而专故往与之盟衡雍与暴皆郑地故越晋而可兼盟
  公孙敖如京师不至而复丙戌奔莒
  公孙敖穆伯也如京师者将吊天王之丧不至而复丙戌奔莒者穆伯尝为襄仲娶莒巳氏美而自娶之仲欲攻之惠伯平之穆伯已还己氏至是逃奔己氏也其恶可知
  
  书灾
  宋人杀其大夫司马宋司城来奔
  大夫孔叔公孙锺离也司马公子卭也司城荡意诸也初宋昭公未立先欲去群公子尝致乱今既立不礼其祖母襄夫人又致乱故大夫司马死之而司城来奔黎氏曰司马典兵之官而被杀则威柄夺矣司城捍御之任而来奔则主势孤矣宜昭公卒死于弑
  九年春毛伯来求金
  岷隐曰襄王在殡犹未葬也从鲁求金亦可念矣木讷曰诸侯不贡而致天王下求虽金非所以责鲁然王有阙则诸侯均所当供
  夫人姜氏如齐
  此出姜也杜注以为归宁木讷曰文公并妃匹嫡嬖于敬嬴生倭嬴宠而倭将贵夫人如齐谋于父母其归宁盖有故存焉圣人书之为十八年归齐张本
  二月叔孙得臣如京师辛丑葬襄王
  得臣庄叔也如京会葬也岷隐曰鲁成风之丧王使荣叔归含赗叔服会葬今襄王之丧公孙敖如京不至而复鲁亟遣大夫往继可也迁延不行而毛伯求金已而得臣方会葬亦晚矣崔氏曰天子之葬鲁侯亲之者也乃遣大夫木讷曰犹愈于不会葬者愚谓周衰诸侯强礼之倒置甚矣鲁仅侪周于诸侯而周之下礼于鲁反过于交邻国
  晋人杀其大夫先都
  左氏载先都怨先克沮已不获登上军杀先克晋人遂杀先都胡氏谓晋政在赵盾先克者盾之党是则讨先都之乱者盾必主之也国乱非君命故曰晋人
  三月夫人姜氏至自齐
  崔氏曰夫人不宁于鲁故终以见出是行也夫人其几于出乎故殆其往而喜其反
  晋人杀其大夫士縠及箕郑父
  士縠箕郑与先都同乱者也故并杀之木讷谓先都既杀其党责其自新可也盾必诛之亦知己之专而惧士縠之伍不屈于己也
  楚人伐郑公子遂会晋人宋人卫人许人救郑
  范山言于楚子曰晋君少不在诸侯北方可图也楚于是伐郑孙氏曰楚自城濮之役不敢加兵于郑今伐郑者晋文既没中国不振故也张氏曰赵盾为晋当力惩其始以振中国之威乃缓不及事诸侯之师及郑楚已囚郑公子去矣木讷曰晋灵少且不君权专于盾楚商臣大逆之罪晋不能问至是复窥中国兵行郑郊楚之进退视中国强弱中国无霸何以安之
  夏狄侵齐
  张氏曰楚得志去而狄交侵矣
  秋八月曹伯襄卒
  共公也立三十五年卒
  九月癸酉地震
  地道静动为异
  冬楚子使椒来聘
  张氏曰伐郑而聘鲁亦远交近攻之意愚按此事诸家皆谓书楚子书椒以其以礼交中国而进之也木讷辨之曰楚执宋公以伐宋春秋亦书曰楚子岂进其虐中国耶宜申谋为不道而见杀春秋亦书曰宜申岂进其谋逆耶书楚子书椒从其国之称书其实而已
  秦人来归僖公成风之襚音遂
  衣服曰襚以赠死者成风之卒今五年矣张氏曰是时秦楚交病中国秦欲伐晋而襚鲁犹楚欲图北方而聘鲁也啖子曰僖公成风与惠公仲子何殊传谓两人误矣木讷曰此特归成风之襚尔不曰僖公无以别其为僖公之妾成风为僖公之妾于是明矣非谓兼襚二人也
  葬曹共公共音恭
  八月卒冬而葬计亦五月
  十年春王三月辛卯臧孙辰卒
  臧文仲
  夏秦伐晋
  传载晋伐秦取少梁秦伐晋取北征是交怨不已经止书秦岂以兵端在秦耶
  楚杀其大夫宜申
  传载宜申谋弑穆王而见杀经但书杀其大夫木讷谓穆王弑君父故宜申之谋弑以无罪书之
  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旱可知
  及苏子盟于女栗女音汝又如字
  诸家多祖左氏说谓顷王新立而盟以盟天子之大夫与周下盟诸侯为非惟戴岷隐曰僖公十年狄尝灭温温子奔卫温即苏子也今与鲁盟岂非既复其国而求与鲁盟耶
  冬狄侵宋
  高氏集注曰狄侵诸大国独宋未耳自宋乱之后狄始侵之
  楚子蔡侯次于厥貉
  左氏载其将伐宋先儒谓睥睨中国耳厥貉公谷作屈貂
  十有一年春楚子伐麇九伦反
  杜注讨前年逃厥貉会
  夏叔仲彭生会晋郤缺于承筐郤去逆反
  左氏曰谋诸侯之从于楚者杜氏注九年陈郑及楚平十年宋听命于厥貉也先师谓此亦霸者事大夫岂得而专之木讷曰鲁独会之者盖大夫之专自鲁始霸主之令亦出于大夫此鲁所以悦从者与彭生叔仲惠伯也公子牙之孙
  秋曹伯来朝
  左氏谓始即位而来也
  公子遂如宋
  左氏谓襄仲聘于宋且言司城荡意诸而复之因贺楚师之不害也木讷曰彭生会晋公子遂如宋鲁君安在哉大夫专恣各事大国以固私党
  狄侵齐冬十月甲午叔孙得臣败狄于咸
  左氏曰鄋瞒侵齐遂伐我公卜使得臣追之吉败狄于咸获长狄侨如木讷曰狄八年之间三侵齐而侵鲁宋者一得臣出其不虞而败之自是有惧心惟十三年一侵卫不敢窥齐鲁之藩篱则咸之役不惟有功于鲁且有功于天下也得臣庄叔也最善射
  十有二年春王正月郕伯来奔
  公羊曰失地之君也岷隐曰按左氏郕太子以地来奔鲁以诸侯逆之故书曰郕伯诚如所言郕太子未尝为君春秋岂得以郕伯书盖必尝为君迫于不得已而出奔非其罪也孙氏曰按庄八年师及齐师围郕郕降于齐师自是入齐为附庸此而来奔齐所逼尔郕公羊作盛
  杞伯来朝
  始朝公也
  二月庚子子叔姬卒
  左氏谓嫁杞而杞绝之公谷谓尝许嫁杞而卒今皆不可知赵子曰时君之女故曰子以别非先君之女也愚按以此释经文足矣
  夏楚人围巢
  岷隐曰前日楚伐麇中国不能救于是又围巢中国无霸主诸侯何恃哉
  秋滕子来朝
  滕昭公也亦始来朝
  秦伯使术来聘
  将伐晋也木讷曰九年秦将伐晋则来归僖公成风之襚今将为河曲之战则有术之聘
  冬十有二月戊午晋人秦人战于河曲
  自殽至此凡六交兵
  季孙行父帅师城诸及郓音运
  诸与郓二邑名木讷曰诸郓莒鲁之冲也七年徐伐莒公孙敖如莒莅盟莒鲁盖缔交也八年公孙敖如京师不至奔莒敖之奔盖不能于鲁而莒容之行父疑敖之在莒为疆场患故帅师以城焉张氏曰前此莒未尝与鲁有争今行父首帅师城二邑以启争端鲁自此与莒为仇而争由郓始先师尝言二邑近费而介于莒他年宿伐莒取郓叔弓疆其田费于是始大然则此行父自为封殖之计也郓公羊作运
  十有三年春王正月夏五月壬午陈侯朔卒
  陈共公立十八年而卒背夏从夷者终其身其子平国立始自抜于夷狄以从新城之盟是为灵公
  邾子籧蒢卒籧其居反蒢丈居反
  邾文公立五十年卒子玃且立左氏载文公卜迁绛利民不利君公迁而卒
  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旱可知
  太室屋坏
  太室鲁公伯禽之庙不修故坏书不共也
  冬公如晋卫侯会公于沓狄侵卫十有二月己丑公及晋侯盟公还自晋郑伯会公于棐
  刘氏曰前此郑卫背晋而与楚今公之往也卫侯会于沓请平于晋其还也郑伯会公于棐亦请平于晋公皆成之木讷曰狄复侵卫者卫侯出会乘虚而侵之也又曰晋之不能宗诸侯者权在赵盾也诸侯之不肯从晋者不屈于盾也中国无霸主而楚人伐麇围巢无复顾忌寖寖然兵及卫郑故卫因公之如晋而会公于沓郑因公之还自晋而会公于棐盖谋晋之霸也然卫郑不敢直附晋而问交于鲁者以鲁深睦于晋而知晋强弱从违之计卜于鲁焉故明年遂为新城之盟公之一出晋实因之而复霸诸侯楚实惧之而终文公之世不侵中国则亦不为无益于天下愚谓此适投诸侯求晋之机也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公至自晋
  去冬十二月与晋盟而今归鲁也
  邾人伐我南鄙叔孙彭生帅师伐邾
  左氏载邾文公卒公使吊焉不敬邾人来讨故惠伯伐邾余氏曰居丧而伐人与伐人之丧罪一也
  夏五月乙亥齐侯潘卒
  昭公也立二十年卒孝公名昭而潘又谥昭非礼
  六月公会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晋赵盾癸酉同盟于新城
  左氏曰从于楚者服也伊川曰同惧楚也愚按从楚者宋陈郑许也自楚荐食中国诸侯无所依去年冬卫郑会鲁皇皇然求晋晋赵盾又方有求诸侯之心交相求而适相济是以同盟新城宋地今应天府也七年扈之盟止书公会诸侯晋大夫今年新城之盟列叙诸侯明书晋赵盾者西畴崔氏谓新城之盟出于诸侯而扈之盟晋大夫主会也不言癸酉会诸侯先言会诸侯然后书癸酉同盟者夹漈郑氏谓诸侯之会非一日而皆集必待其集然后同日而盟也
  秋七月有星孛入于北斗
  孛者星之沴气也光芒直上而如篲则曰彗光芒四出而勃勃然则曰孛入于北斗者斗有环域故曰入也左氏载周内史叔服曰不出七年宋齐晋之君皆将死乱后三年宋弑昭公五年齐弑懿公七年晋弑灵公唐李淳风始算孛星行度谓此星在角由杓入斗是月自北而入晋居北齐宋居晋之东故晋齐宋当之斗数七故云不及七年胡氏曰此三君皆违道失德而死于乱符叔服之言
  公至自会
  新城之会方告至
  晋人纳捷菑于邾弗克纳
  邾文公长子玃且齐出也次捷菑晋出也玃且已立晋又纳捷菑见辞而还纳者左氏称赵盾公羊称郤缺穀梁称郤克捷菑公羊作接菑
  九月甲申公孙敖卒于齐
  初敖如京师弃君命而奔莒以从己氏鲁立其子谷是为文伯敖生二子于莒而求复文伯以为请襄仲使无听朝命复而不出三年又尽室适莒文伯卒立其弟难是为惠叔敖又重赂以求复惠叔以为请许之将来而卒于齐敖者庆父之子孟氏也谥穆伯适莒而卒于齐者又奔齐以求归也高氏谓书此以著典刑之坏且为明年齐人归丧起
  齐公子商人弑其君舍
  左氏载鲁叔姬妃齐昭公生舍叔姬无宠舍无威公子商人骤施于国以倾之昭公卒舍立商人弑舍而让元元曰尔求之久矣
  宋子哀来奔
  左氏曰宋高自萧封人升为卿不义宋公而来奔公羊曰子哀者何无闻焉尔穀梁曰其曰子哀失之也左氏居诸传之先宋昭又不道之君且当从左氏耳但子哀一以为字一以为名不可考孙氏曰宋公族子姓哀名也黎氏曰子哀必宋公之子经有子同子纠未知孰是
  冬单伯如齐齐人执单伯齐人执子叔姬
  左氏谓单伯周大夫也子叔姬者文公之女嫁齐生舍舍立见弑叔姬不安于齐鲁请于周使单伯使齐归之齐不道而皆执之也公谷谓单伯鲁大夫其并见执者淫也愚按书齐人执单伯书齐人执子叔姬两书齐人者正不欲以姬系于单伯而嫌于淫也此当从左氏而公谷所传殆齐人诬而执之之词与若单伯之为周大夫或鲁大夫则不可知也庄元年单伯逆王姬去此已七十馀年若以为鲁大夫不应父子祖孙皆以名氏称单伯伯以爵而周畿内诸侯也若以为周大夫则此不明书请于周而明年书单伯至自齐于周无关也世远不可质言
  十有五年春季孙行父如晋
  为单伯与子叔姬执于齐故也
  三月宋司马华孙来盟
  木讷曰宋昭不君惟前年同新城之盟未尝聘鲁前日子哀以不义昭公来奔疑子哀间宋鲁而鲁有以议宋故来修好而又盟以质之神不书使非君命也已专盟也
  夏曹伯来朝
  曹伯十一年来朝今再至
  齐人归公孙敖之丧
  敖以奔死于外鲁不许其归齐人饰棺置堂阜其子难请于鲁故归
  六月辛丑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
  非礼也说见庄二十五年
  单伯至自齐
  齐释其执也或谓行父如晋晋诘齐而齐归之
  晋郤缺帅师伐蔡戊申入蔡
  新城之盟蔡独不与故讨之蔡自献舞入楚至晋文败楚而后来归践土温翟泉皆与会晋文没复从楚者十五年然蔡无以自立故也今安能得蔡
  秋齐人侵我西鄙季孙行父如晋
  传齐人侵我故行父告于晋
  冬十有一月诸侯盟于扈
  寻新城之盟谋齐难也以无能为故略之
  十有二月齐人来归子叔姬
  或疑亦行父请晋而得释
  齐侯侵我西鄙遂伐曹入其郛
  齐侯再侵者谓诸侯不能也伐曹者以曹两朝鲁也
  十有六年春季孙行父会齐侯于阳谷齐侯弗及盟鲁以齐两见侵而求盟齐以行父两谋齐于晋而不肯与盟
  夏五月公四不视朔
  自二月至五月也穀梁谓厌政甚矣
  六月戊辰公子遂及齐侯盟于郪丘郪音西又七西反
  行父不得盟公使遂纳赂于齐乃得盟齐强鲁弱也郪丘公羊作犀丘穀梁作师丘
  秋八月辛未夫人姜氏薨
  声姜僖公夫人文公母
  毁泉台
  公羊谓泉台即筑于郎之台也先祖为之已毁之不如勿居而已矣左氏谓有蛇自泉宫出入于国如先君之数秋声姜薨故毁泉台刘氏曰以为祥而毁之非明民之道
  楚人秦人巴人灭庸
  左氏载楚大饥戎与麋交伐之庸帅群蛮叛楚楚议徙都阪高𫇭贾曰我能往冦亦能往不如伐庸遂灭庸岷隐曰秦楚相远其所以得伐庸者由巴蜀以通道木讷曰楚成王穆王求诸侯直与中国争锋今庄王之兴西连巴秦绕出周晋之后西南既合而北趍晋则中国诸侯在其掌握矣然则𫇭贾之谋乃转败为成而饥馑兵革之来适为庄王强楚之资也
  冬十有一月宋人弑其君杵臼
  襄公夫人王姬欲通公子鲍使甸弑昭公书曰宋人弑其君者先儒谓昭公无道国人所共弃若众杀之然也杵公羊作处
  十有七年春晋人卫人陈人郑人伐宋
  左氏曰晋荀林父卫孔达陈公孙宁郑石楚伐宋讨曰何故弑君犹立文公而还文公盖即公子鲍也木讷曰宋之弑君以公子鲍之厚施得民奉以为逆也今诸大夫伐宋卒立鲍而还则安在其为讨罪哉成宋之乱而已
  夏四月癸亥葬我小君声姜
  九月而葬左氏谓齐难故缓刘氏曰声姜既葬而后有齐师耳高氏曰九月而葬慢也声公羊作圣
  齐侯伐我西鄙六月癸未公及齐侯盟于谷诸侯会于扈秋公至自谷
  齐伐鲁鲁公子遂以赂得盟于郪丘齐犹以公不亲盟复来讨焉公子遂请盟公乃亲盟于谷诸侯之会于扈平宋也公以齐难不及与胡铨集善曰文公立十有八年大夫盟会十八九独此书公盟亦见大夫之张也高闶集注曰谷本齐地僖二十六年公以楚师伐齐齐以是憾鲁今公不与扈之会而强盟齐于谷茍免齐难而已岷隐曰文十五年书诸侯盟于扈至是书诸侯会于扈其事正同始也鲁文公后至晋侯取赂于齐无功而还故春秋略之不列序诸侯今扈之会文公不与诸侯成宋之乱而不能讨其罪故春秋复得而略之
  冬公子遂如齐
  拜谷之盟
  十有八年春王二月丁丑公薨于台下
  崔氏曰台下者泉台之下也其台毁矣而下屋存焉薨于台下非正也
  秦伯罃卒
  秦康公立十二年卒
  夏五月戊戌齐人弑其君商人
  商人者懿公也弑君篡立四年刖邴歜之父而使歜仆纳阎职之妻而使职骖乘故二人共弑之齐人迎立其兄公子元是为惠公止斋曰职歜微不称盗而称齐人所以罪商人也
  六月癸酉葬我君文公
  五月而葬
  秋公子遂叔孙得臣如齐冬十月子卒夫人姜氏归于齐季孙行父如齐
  公子遂襄仲也叔孙得臣庄叔也子者立未逾年之称子之名左氏以为恶公羊以为赤盖夫人姜氏所生也初文公之妃敬嬴生倭是为宣公敬嬴嬖而私事襄仲宣公长而属诸襄仲欲立之仲请于齐齐许之故襄仲杀恶及其弟视而立宣公夫人姜氏遂归齐将行哭而过市曰天乎仲为不道杀适立庶市人皆哭鲁人谓之哀姜所谓出姜不允于鲁者也书曰子卒左氏以为讳之也木讷曰遂及得臣如齐而子卒子卒而夫人姜氏归于齐其义隐而彰矣行父之如齐张氏以为告宣公之立也沙随程氏曰遂得臣行父三人皆与谋以其前后如齐而知之也盖是举也惟叔仲惠伯名彭生者不可公子遂矫太子恶之命召而杀之
  莒弑其君庶其
  莒子生仆又生季佗爱季佗而黜仆故仆弑逆而以其宝玉来奔传载行父逐而出诸竟曰如鹰鹯之逐鸟雀者也
  木讷赵氏鹏飞曰三家之强虽自僖公而僖公之世未尝敢专也至文公之世孟氏则公孙敖为戚之会埀陇之盟叔孙氏则得臣会晋伐沈败狄于咸季氏则行父如陈如晋帅师城邑至东门氏则襄仲见于经者凡九非会则盟非盟则如非如则伐其横尤甚于三家然极其源皆由文公怠懦不君也即位之初霸主之会邻国之好未尝亲之率以大夫往闰月不告月常月不视朔怠惰庸昏不出寝门何以为国宜诸大夫互结私援外事大国内怀国人而自封植公室寖弱而权移于人也一身未瞑二子为戮妃妾不能相保终春秋之世权不能复収而鲁遂以微文公不能逭其责也宣公
  名倭或作接文公庶子襄仲为其妾母敬嬴杀嫡而立之谥法善问周道曰宣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岷隐曰鲁之威宣皆继故而立无所畏惧偃然行即位之礼春秋即其实而书之
  公子遂如齐逆女三月遂以夫人妇姜至自齐
  岷隐曰宣公执亲之丧未一年遽遣人逆女人道废矣木讷曰诸侯娶元妃以奉宗庙非茍结私党以济其恶也弑太子立宣公绝姜氏皆仲遂与敬嬴之谋今谋既济矣独虞姜氏在齐有以谋鲁也故宣公即位坐席未温而公子遂如齐逆女三月遂以夫人妇姜至自齐其为谋岂不迫哉盖齐惠亦负篡弑之恶故不暇责鲁特患姜氏有言于惠公也今既逆齐女而归则惠益亲鲁姜氏有言惠有所不信尔故得归姜则宣公之位定敬嬴公子遂可以无虞故书曰公子遂如齐逆女遂以夫人妇姜至自齐书公子遂者娶齐之谋本于遂也书妇姜者妇有姑之称敬嬴以妾母专政娶齐之谋遂与敬嬴同之也
  夏季孙行父如齐
  左氏传曰季文子如齐纳赂以请会胡铨集善曰宣篡立未列于会故如齐纳赂以请会其下书齐人取田则纳赂明矣行父之恶如此而室无私积近于公孙之布被木讷赵氏曰拜成婚也前年夫人姜氏归于齐季孙行父如齐今夫人妇姜至自齐季孙行父复如齐前日绝其姑今日贺其妇妇姑均齐女也姑恶视之母则绝之妇倭之夫人则贺之倭诸大夫立之也恶及视诸大夫杀之也杀者绝而立者贺其谋皆出于大夫大夫之横一至是耶愚按行父今此如齐古说皆以为请会木讷独以为拜婚二说皆通而拜婚之说则于经文之比事尤切然其为行父之邪谋则一也
  晋放其大夫胥甲父于卫
  甲父之见放左氏以为河曲之战不用命然今已七年矣胡氏曰放犹羁置毋去其所木讷曰天子四海为家大臣有罪而法不至死则放之于荒裔舜放驩兜于崇山是也晋诸侯尔越晋境则为他国安得荒裔而放之今放之于卫卫邻国也使甲父而贤则是借贤与人若其不贤则卫岂肯容之晋放之卫释之晋何以责卫卫岂晋之荒服乎师氏曰春秋之时列国相与藏奸匿怨负罪于此而见用于彼孰能必其禁锢哉
  公会齐侯于平州公子遂如齐六月齐人取济西田左氏谓会于平州定公位也公子遂如齐拜成也取济西田者鲁以赂齐也春秋之世弑君篡国者已列于会则诸侯不得致讨故公子遂为宣公赂齐以求会既会而齐取其赂也胡氏曰篡弑之贼无所容于天地之间身无存没时无古今其罪不得赦也以列于会而不复讨是率中国为戎夷弃人类为禽兽此春秋所以作也戴氏曰威公之立也不义以许田赂郑宣公之立也不义以济西田赂齐怀惭抱愧制命于人亦可哀矣赵氏曰鲁致赂而书齐取齐欲之也既为平州之会而取济西田则出姜之恨无所伸恶视之冤无所诉矣
  秋邾子来朝
  木讷曰邾自僖文之世屡为鲁所虐至是因宣公之立而求成焉故来朝然十年而公孙归父伐邾取绎愚闻邾旧虽附庸于鲁自升为子常属于齐每视齐为向背今鲁与齐好所以来朝相安十年恐亦来朝之力
  楚子郑人侵陈遂侵宋晋赵盾帅师救陈宋公陈侯卫侯曹伯会晋师于棐林伐郑
  岷隐曰晋楚二国不务德而力争陈郑一彼一此皆不足以得二国之心郑伯以晋人受赂之故而受盟于楚陈人以楚人无礼之故而受盟于晋故楚郑侵陈及宋而晋亦救陈陈宋怨郑者也故复与卫曹会晋伐郑木讷曰楚庄天下奸雄也前日灭庸首结秦巴以侵中国之西今日侵陈侵宋又结郑以侵中国之东未得秦巴则不及庸未得郑则不及陈宋必秦郑既复东西之势合羽翼之谋成而后趋中国时霸者不作楚方䟦扈盾不救则陈宋为楚矣然经书救陈而左氏以为救陈宋盖意之耳楚之伐宋必越陈而后及宋故救陈则宋自解赵盾救陈未返而次于棐林四国之君会之伐郑盾以大夫尸诸侯之事必责正义而诛之则诸侯何所宗中国何所恃故春秋不得已而予之止斋曰南北之势于是始也后十五年而宋楚平后五十年而晋赵武楚屈建同盟于宋诸夏之君分为晋楚之从矣南北之势于是始故谨书之也
  冬晋赵穿帅师侵崇
  岷隐曰穿言我急崇秦必救之吾以求成焉侵崇之役最为无名木讷曰穿盾之党也崇秦之与国也穿见盾主诸侯而已无寸功以为秦于晋世仇也于是帅师侵崇盖无事生衅以立己功媚盾而固其宠焉公羊以侵崇为侵柳云柳者天子之邑刘氏尝辨其非
  晋人宋人伐郑
  高氏集注曰宋怨郑与楚侵我复请晋伐郑晋亦以前救之无功遂连兵伐之木讷曰赵盾何德服人而力又不足伐之卒不能得郑而为宋生敌故明年有大棘之战而华元被获于郑
  二年春王二月壬子宋华元帅师及郑公子归生帅师战于大棘宋师败绩获宋华元
  左氏载郑受命于楚伐宋宋败赎华元于郑而华元逃归木讷曰大棘宋地郑伐宋也楚未尝伐郑郑穆无劳而从楚晋再伐之而不反今又为楚伐宋附夷狄而戕中国可胜责乎归生虽胜卒为弑逆之阶华元虽败不失为贤大夫信乎圣门不道战功也石林曰华元尽力于战不以获耻华元善之也
  秦师伐晋
  左氏谓报崇之役也张氏谓穿欲求成而反召兵赵氏谓秦晋自河曲之战于今七年无疆场之虞盖亦厌战尔赵穿无衅而侵崇秦于是有报怨之师穿之罪不胜诛矣
  夏晋人宋人卫人陈人侵郑
  左氏载秦围焦赵盾救之遂自阴地侵郑斗椒救郑而盾去之胡氏谓盾之去理曲去也赵氏谓塞宋之请姑为黾勉之行侵郑而已
  秋九月乙丑晋赵盾弑其君夷皋
  传载晋灵不君赵盾骤谏晋灵先使锄麑贼之麑不忍又饮盾酒伏甲将攻之盾逃而穿弑灵公盾未出境而复位又不讨贼故董狐归狱于盾而书盾弑君程伊川曰圣人不言赵穿何也曰赵穿手弑其君人谁不知若盾之罪非春秋书之更无人知也胡康侯曰盾伪出境而实闻乎故高贵乡公之事抽戈者成济倡谋者贾充当国者司马昭也陈泰议刑直欲指昭则盾为首恶明矣愚按凡皆据传而释经者也刘侍读曰左氏叙孔子之言曰惜也越境乃免非也安在越境则君臣之义绝乎吾以为此非仲尼之言胡侍郎铨曰盾弑逆之迹见于不讨贼所以正其罪不得言为法受恶叶石林曰左氏载孔子之言称盾能为法受恶为良大夫而许之以越境乃免此非孔子之言也弑君天下之大恶使其与闻乎弑虽在四海之外无所逃安取于越境使不与闻虽在朝如晏子谁敢责之赵木讷曰弑君者赵穿而春秋书曰赵盾弑君者穿之手而盾之心尔裴度当国苏佐明弑敬宗度亦不讨贼谁以罪裴度赵盾弑君之事既白学者胡为废经任传妄以贼为贤耶愚按凡皆据经而折传者也胡安定曰三传皆谓赵盾不弑今经书盾弑若言非盾是凭传也欧阳公曰赵穿弑君大恶也盾不讨贼不能为君复仇而失刑二者轻重不较可知今免首罪为善人使无辜者受大恶此决知其不然也然则夷皋孰弑曰孔子所书是矣赵盾弑之也西畴崔氏曰春秋谨名分别嫌疑今加弑君之罪于人不为异辞以见之恐非圣人之意传或失之愚按凡皆离传而言经者也此大事也故兼录使来者考焉
  冬十月乙亥天王崩
  匡王在位六年崩弟瑜立
  三年春王正月郊牛之口伤改卜牛牛死乃不郊犹三望
  张氏曰此又因事之变以明鲁郊之非礼也赵氏曰鲁之僭郊天不从而鲁必为之郊牛之变皆天示之谴也卜而不从者四鼷鼠食牛者三牛口伤者一鲁不自咎其僭必将用之凡郊之不从牲之变故皆非人力所能为也愚按鲁僖始欲僭郊而天不从今鲁宣再欲僭郊而天又不从鲁惠虽请僭郊于平王至今不可得而僭天道之可畏如此不郊而犹三望赵氏谓不得僭于天而僭于地天地岂有异理天所不享地安得享之
  葬匡王
  四月而葬速
  楚子伐陆浑之戎
  岷隐曰陆浑之戎近在伊雒中国不能问而楚人伐之然楚意不在戎也观兵天子之疆而问鼎之大小轻重其僭乱若此木讷曰楚庄于此盖未离乎夷也霸业以尊周为义舍尊周无以令诸侯而庄王首犯天下之忌其不能霸诸侯而徒为戎首无足怪者陆公羊作贲公谷无之字
  夏楚人侵郑
  传载春晋伐郑郑及晋平夏楚侵郑郑即晋故也胡氏曰不书晋之伐楚之平者仲尼削之也晋成新立郑背僭归霸反之正也故独著楚人侵掠之罪书侵郑则郑及晋平可知矣赵氏曰楚庄之兴兵未尝及郑而郑归之今楚观兵于周而郑叛楚归晋信乎德义者霸主之基也既以不义而失郑乃区区以兵侵郑是侵掠中夏而已
  秋赤狄侵齐
  赤狄狄之别种孔氏疏云谓之赤狄白狄者俗尚赤衣白衣也地谱洛州春秋赤狄之地木讷曰僖文之世岁有狄患至文十一年叔孙得臣败之于咸狄患顿息狄衰而赤狄兴焉赤狄隗姓潞甲及留吁皆赤狄也今其侵齐始见于经许氏曰楚侵其南狄侵其北此中国大过栋桡之时戴氏曰他日晋人灭潞氏甲氏则赤狄之存无几矣
  宋师围曹
  传载宋公即位尽逐武穆之族武穆之族以曹师伐宋今宋师围曹者报之也胡氏集善曰宋文弑立已为乱阶而欲治人之乱故春秋不书曹师而特书宋师
  冬十月丙戌郑伯兰卒葬郑穆公
  郑穆公名兰左氏所载梦兰而生刈兰而卒者也立二十二年卒木讷曰葬不月阙文也
  四年春王正月公及齐侯平莒及郯莒人不肯公伐莒取向
  胡铨集善曰邾莒有怨公党于郯而偏于莒此莒人所以不肯平又伐莒而取其邑左氏谓之以乱平乱也岷隐曰莒大而郯小故平莒为难平郯为易郯之于鲁有伯姬之亲故宣公主乎是平莒不肯之辞傲然而不顾也故宣公不胜其忿伐莒而取向昔鲁威公欲平宋郑宋辞平而威公至于伐宋其事正与宣公类夫二公皆以不义得国诸侯谁其信之不能省躬而逞怒于人滋益罪矣崔氏曰向吾故邑桓十六年城向是也岂鲁与莒有好故向在莒至是莒不肯平然后公复取向与张氏曰若出于公不必假齐一语而服今挟齐为重莒尚不肯
  秦伯稻卒
  秦共公立四年卒
  夏六月乙酉郑公子归生弑其君夷
  归生者子家也左氏载公子宋以染指鼋鼎之故郑伯将杀之宋与子家谋先子家惧其谮而从之书归生弑其君者权不足也胡氏曰归生为正卿尝统大兵闻宋逆谋登时而觉先事诛之犹反手耳石氏曰归生不从则子公不弑灵公不死凡郑之乱归生为之也木讷曰左氏载食鼋之事其迹甚诬世岂有一馔之隙而弑君哉
  赤狄侵齐
  以齐之强连年为狄所侵齐不能报狄故再至
  秋公如齐公至自齐
  木讷曰公七年之间五如齐盖齐取济西田屡屈而朝齐者请是田也十年济西之田归而齐侯元卒公复如齐拜田且吊焉顷公在位则不复如齐矣愚谓此亦臆度以其事之前后恐然尔
  冬楚子伐郑
  左氏曰郑未服也赵氏曰郑弑其君诸侯不问楚伐为有辞张氏曰楚自去年至十年侵伐郑者凡五至十一年盟郑于辰陵而郑又徼事晋于是十二年围郑入之遂败晋于邲而后郑服楚晋人之不振有自来矣然则郑之从楚岂得已哉
  五年春公如齐夏公至自齐秋九月齐高固来逆叔姬叔孙得臣卒冬齐高固及子叔姬来
  高固齐大夫也叔姬宣公之女也公谷皆作子叔姬别其非先君之女也左氏传因公如齐高固使齐止公以求婚也叔孙得臣者公子牙之后庄叔也其卒不书日诸家皆生义例未必其然或云阙文者恐近之也岷隐曰宣公连年如齐卑辱已甚今因如齐高固使齐侯止公以求叔姬无乃太甚乎前此鲁女多为诸侯夫人今下嫁于大夫固已少屈矣宣公又自主昏是以大夫自处也高固之逆与子叔姬之偕来具书于春秋益可耻矣向者庄公之时莒庆来逆叔姬其后僖公及莒庆盟于洮皆鲁之耻也胡康侯曰礼嫁女留其送马及庙见成妇遣使反马则高固亲来非礼也又礼女子有行岁一归宁今见逆未易岁叔姬亟来亦非礼也
  楚人伐郑
  郑三年三被兵不为楚屈而晋不能芘之东莱曰楚伐郑而陈服楚矣
  六年春晋赵盾卫孙免侵陈
  郑从晋三年三被楚兵故陈畏而从楚晋时有难赵盾仅与孙免侵陈岷隐谓示诸侯以为名而已非能回陈人从楚之心也木讷曰晋楚争陈自此始
  夏四月秋八月螽
  书灾也
  冬十月
  书备四时也
  七年春卫侯使孙良夫来盟
  左氏谓良夫者孙桓子来盟者谋通晋也木讷曰鲁宣以援立之赐事齐而外晋晋成将求诸侯以兴霸业惟卫久睦于晋凡伐宋郑侵郑侵陈无役不从而鲁宣未尝与今晋将为黑壤之盟故俾卫求鲁结盟以示信
  夏公会齐侯伐莱秋公至自伐莱
  莱东夷之国近于齐齐故伐之鲁为齐役故助其虐
  大旱
  书灾也
  冬公会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于黑壤
  胡铨集善曰自文公以来中国无盟主终晋灵之世未尝一合诸侯至此成公立五年始有黑壤之会而大夫不与焉圣人皆书其爵庶几诸侯复桓文之业攘夷楚而尊中国也愚按此会左氏谓鲁公见止于晋以赂免而不得盟故止书曰会木讷赵氏辨之曰阳谷之会齐不肯盟季孙行父则书齐侯弗及盟平丘之会公不得同歃则书公不与盟今经无其文左氏妄生此说当以经为正岷隐戴氏亦曰诚如左氏所言则春秋当以公不与盟书岂得阙而不录
  八年春公至自会
  去年冬会黑壤今春来归也
  夏六月公子遂如齐至黄乃复
  下书遂卒于埀此盖以疾而返也礼聘未至不幸而卒则以尸造于朝介将事无反也今以疾遂反是废君命故不书疾惟书至黄乃复
  辛巳有事于太庙仲遂卒于乖壬午犹绎万入去籥人臣之卒当祭则不告终祭则不绎绎者明日又祭也今仲遂卒与祭同日则明日之绎不必讲也犹绎可已而不已也万舞名也入则用之籥管也有声故去之鲁人知卿佐之丧不宜作乐而不知废绎上书公子遂此云仲遂者承上文也仲字也
  戊子夫人嬴氏薨
  嬴氏宣公之妾母也称夫人自成风始嬴公谷作熊
  晋帅白狄伐秦
  木讷曰秦晋自河曲战后久已厌兵至晋赵穿生事侵崇秦尝报晋今秦共晋灵皆没怨已易世而晋复修怨伐秦岷隐曰昔襄公与姜戎败秦师于殽今成公又与白狄伐秦内外亲踈皆倒置矣张氏曰白狄秦同壤之国今银夏之地
  楚人灭舒蓼
  杜氏注舒蓼二国名木讷曰舒蓼一国也舒同宗而异国曰舒蓼曰舒庸曰舒鸠皆舒也所谓群舒亦犹狄均曰狄而异种也舒盖楚之党而舒逼近中国舒灭则中国失南门矣胡氏曰是时楚人灭舒蓼及滑汭盟吴越势益强大将为中国忧矣蓼穀梁作戮
  秋七月甲子日有食之既
  食之既则为变大矣
  冬十月己丑葬我小君敬嬴雨不克葬庚寅日中而克葬
  叶石林曰诸侯之葬为雨止礼与礼也古者庶人县窆不封不树不为雨止潦车载蓑笠盖士之礼然言不为雨止岂固有为雨止者乎诸侯旅见天子雨霑服失容虽入门犹废而况送死之大乎郑夹漈曰雨不克葬雨已乃葬葬必以礼雨不成礼且以孝子之心雨且葬是欲葬其亲也胡康侯曰送终大事人情所不忍遽者可冒雨不待成礼而葬乎崔西畴曰礼既葬日中而虞葬日虞弗忍一日离也今日中而克葬则仅及乎是日虞也若日下昃克葬则不能乎是日虞矣其克葬所以志日之蚤暮木讷曰或谓嬴氏杀嫡立庶天谴故雨不克葬此附会之说尔葬定公亦雨不克葬岂亦天谴耶嬴氏之恶不重于文姜而文姜之葬不雨岂天亦私文姜耶其说不根甚矣嬴氏书葬讥妾母夺嫡为小君而雨不克葬讥无备耳愚按春秋惟书事实而善恶自见读春秋者自多意度之耳讥且未必而况可指雨为天谴耶敬嬴公谷作顷熊
  城平阳
  高闶集注曰惧晋故也方举大丧又城平阳重困民力
  楚师伐陈
  左氏载陈及晋平楚师伐陈取成而还木讷曰舒蓼楚之与国也无罪而见灭宜陈之惧而叛楚也然晋成亦无足依者故楚师伐陈而陈复为楚
  九年春王正月公如齐公至自齐夏仲孙蔑如京师左氏曰公于齐则冒母丧而往于天王则待召聘而往胡氏曰岁首月公朝齐夏使大夫聘京师戴氏曰公自即位己亲如齐者三天子召聘则仲孙蔑一至京师而已愚按比事而观则轻重先后之倒置可知召聘事见左传蔑即孟献子也
  齐侯伐莱
  高氏曰狄比侵齐齐不敢报莱不犯齐齐亟伐之畏强凌弱可观齐惠矣戴氏曰莱于齐为近故齐侵必欲服之观夹谷之会莱人以兵劫鲁侯则莱之属齐有自来矣
  秋取根牟
  杜预曰根牟东夷之国公羊曰根牟邾娄之邑戴岷隐断之曰书根牟而不繋于邾知其为国明矣此一说也崔氏曰根牟莱邑齐取之也赵氏曰以职方考之东莱有牟平又有东牟则根牟即东牟耳经书牟人葛人来朝公孙兹如牟皆曰牟不曰根牟岂可以根牟为牟国耶根牟莱邑也莱逼于齐齐伐之而取其邑至襄六年齐卒灭莱莱之弱而亡自取根牟始此一说也高氏集注曰根牟盖莱邑也七年公会齐侯伐莱此齐侯再伐莱公虽不与伐而乘危取之昭八年传秋大蒐于红自根牟至于商卫或又曰齐念鲁之勤已伐莱割根牟以与之也此又一说也愚按世远皆不可考所可考者昭八年根牟属于鲁则谓鲁取根牟者近之也
  八月滕子卒
  滕昭公
  九月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会于扈晋荀林父帅师伐陈辛酉晋侯黑臀卒于扈
  左氏曰会于扈讨不睦也陈侯不会晋荀林父以诸侯之师伐陈晋侯卒于扈乃还胡氏曰会于扈以待陈陈侯不会然后伐之几于自反而有礼矣在会诸侯皆以师听命而荀林父兼将之则其师辑矣晋主夏盟又尝救陈所宜与也而陈惟楚之即夫岂义乎赵氏曰陈盖以晋不足依而从楚然郑尤逼于楚而一心事晋亦足以安陈归中国岂不得为郑乎高氏曰齐与诸侯不睦而鲁独事齐故公不与会晋侯之卒亦不会葬愚按晋侯者成公也立七年晋自灵公不能继文襄之业中国无与主盟会皆出大夫至成公方会诸侯于黑壤又会于扈中国赖之
  冬十月癸酉卫侯郑卒
  成公立三十五年卒而穆公立方鲁僖二十八年成公尝执于晋故平生事晋甚谨
  宋人围滕
  伐丧
  楚子伐郑晋郤缺帅师救郑
  晋成方卒楚乘隙而伐郑晋景方立而未能霸虽郤缺救之不能得郑是以十一年辰陵之盟郑子良曰晋楚不务德而兵争与其来者可也乃从楚今此郤缺救郑郑伯败楚师于柳棼国人皆喜惟子良独忧愚按楚庄之立加兵于郑者凡四而两书楚子说凡例者纷然愚意书楚子者君为将也书楚人者大夫为将也夷狄猾夏何可褒而以书楚子曲生意义耶
  陈杀其大夫泄冶
  陈灵公淫乎夏姬泄冶以谏死泄冶公谷皆作泄冶张氏治曰泄左氏本作泄因唐人讳世字虽偏傍亦然故改泄为泄
  十年春公如齐公至自齐齐人归我济西田
  鲁君臣交至于齐殆无宁岁故齐怀其媚悦之意而还其所赂之田
  夏四月丙辰日有食之
  杜曰不书朔官失之
  己巳齐侯元卒齐崔氏出奔卫
  齐惠公立十年卒而顷公立木讷曰惠公卒而崔氏奔则崔氏宠于惠而不容于国人久矣左氏乃谓崔杼有宠而高国畏其偪且自是至崔杼之逆凡五十有一年古者四十而仕五十而爵则崔杼之弑盖百岁矣何杼如是之寿耶盖附会也
  公如齐五月公至自齐
  左氏谓奔丧也盖鲁宣之事齐如此
  癸巳陈夏征舒弑其君平国
  左氏载征舒者夏姬之子陈灵公与孔宁仪行父淫于夏氏公谓行父曰征舒似女对曰亦似君征舒病之故射公杀之灵公立十五年见弑而成公立
  六月宋师伐滕
  木讷曰前年宋围滕滕不服今又伐之以滕之小安能事二国事鲁则宋伐之事宋则鲁伐之宋成才免晋楚之虐曷不以己处晋楚间之心为心乎左氏谓滕恃晋而不事宋以职方考滕越齐卫而后至晋安能越二国事晋哉盖事鲁而不事宋晋鲁有亥豕之似左氏误附会矣
  公孙归父如齐葬齐惠公
  归父公子遂之子所谓东门氏者也
  晋人宋人卫人曹人伐郑
  前日楚子伐郑郤缺之救不能得郑故郑服于楚而晋又伐之
  秋天王使王季子来聘
  报仲孙蔑之聘也任氏曰宣公即位十年未尝一觐天子而于齐五朝未尝一问京师而于齐六聘及天王召聘仲孙仅往而王季子已来戴氏曰自是周室日衰天子之使亦不复至鲁矣
  公孙归父帅师伐邾取绎
  归父盖自广其邑也东门氏之强岂减季氏哉夹漈曰邾鲁之间绎山多矣邾文公迁于绎是邾都也非此绎也绎公羊作蘱
  大水
  灾
  季孙行父如齐冬公孙归父如齐齐侯使国佐来聘左氏传季文子初聘于齐谓顷公初立也子家如齐伐邾故也谓取绎而往谢也国武子来报聘谓报季文子也岷隐曰齐侯之丧宣公既亲如齐矣公孙归父继往会葬而行父归父又皆如齐一年之间鲁之君大夫接踵在齐齐不得已仅一报聘历观鲁十二公其求媚大国未有如宣公之甚者也愚意不特宣公若行父归父之往亦各自结于齐耳
  
  岷隐曰宣公即位十八年春秋两书其饥始以大水而饥继以蝝生而饥
  楚子伐郑
  左氏载楚子伐郑晋士会救郑逐楚师于颍北诸侯之师戍郑吕东莱曰自宣四年以后郑遂南北两属子良曰与其来者可也郑终始谋䇿只出于此子产所谓玉帛以待于二竟惟其强者从之与此说一般赵木讷曰郑一失身饵楚五受楚兵从楚者六归晋者五乍晋乍楚不幸而处晋楚之间不能自立也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夏楚子陈侯郑伯盟于辰陵左氏载楚又伐郑郑用子良之言而从楚向惟陈服楚今郑与陈同服楚辰陵之盟盖楚得中国二诸侯矣辰陵穀梁作夷陵
  公孙归父会齐人伐莒
  齐鲁尝平莒郯之怨莒不肯而鲁伐之取其向矣今复挟齐伐之此又见归父之横而附齐之固也
  秋晋侯会狄于攅函
  木讷曰楚子盟陈郑于辰陵而晋侯会狄于攅函强弱判矣内失陈郑而外求狄得狄何益中国哉张氏曰晋侯为盟主而往与狄会舍夏征舒之罪以遗楚讨
  冬十月楚人杀陈夏征舒丁亥楚子入陈纳公孙宁仪行父于陈
  诸家多以讨贼誉楚愚按楚子初谓陈人无动将讨于少西氏少西氏者夏征舒之祖子夏之名也已乃入陈而县之是以盗贼之行绐而取之也讨贼者如是乎征舒弑陈灵者也公孙宁仪行父与陈灵昏淫致陈灵之弑者也以法则征舒之罪重以情则公孙宁仪行父之罪尤重今杀征舒而纳公孙宁仪行父讨贼者如是乎善乎张氏洽之言曰孔宁仪行父必因奔楚诱楚子以利故楚子杀征舒而县陈微申叔时之言则陈遂亡矣愚因张氏之说而推之则楚子受孔宁仪行父之奔故杀征舒为二子报私忿欲因而利之耳诸家与楚以讨贼何过耶
  十有二年春葬陈灵公
  灵公淫昏见弑今二十有二月而葬盖其同为淫乱之臣孔宁仪行父方归自奔楚而葬之前此国之人不葬也
  楚子围郑夏六月乙卯晋荀林父帅师及楚子战于邲晋师败绩邲夫必反
  左氏以此誉楚滔滔数千言窃意此楚人之言也陈与郑皆服楚盟于辰陵矣未几楚先判盟入陈而欲灭之若以为讨征舒之罪则征舒之弑在宣十年之夏辰陵之盟在宣十有一年之夏弑已及年此时何不讨若果讨贼何为因欲灭人之国楚自叛盟而行无道于陈如此陈郑一体郑尤新盟则郑亦如之何不背楚而归晋是楚之伐郑者非也郑伯肉袒以逆楚既舍之晋欲退师独以先縠违众取败晋师虽败中国救郑之义岂与之俱败是晋之败于楚不足为辱也世多以成败论人故誉楚而贬晋尔春秋但书楚伐郑而以晋主战
  秋七月冬十有二月戊寅楚子灭萧
  楚庄入陈伐郑败晋灭萧凭陵中国甚矣左氏于灭萧尚归曲于萧之杀二囚而归美乎楚之拊三军大扺左史楚人而左传多楚人之言也木讷曰观今日灭萧之举则前日之复陈复郑果真情乎知陈郑之祀未易绝尔
  晋人宋人卫人曹人同盟于清丘
  此以邲之败而诸国同盟以相保然先縠正致败者也主盟则非其人矣清丘卫地
  宋师伐陈卫人救陈
  陈方复国宋遽伐之故卫渝盟而救之
  十有三年春齐师伐莒
  岷隐曰向也鲁会齐伐莒今焉齐自伐莒盖莒去齐为近齐人志在吞并始犹资助于人终则自专于已木讷曰齐鲁尝同平郯莒莒不肯而伐之鲁有向之获而齐未有所获也故齐又再伐之伐莒公羊作伐卫
  夏楚子伐宋
  陈叛中国而从楚清丘之盟陈不至而宋伐之故楚子伐宋盖为陈伐之也
  秋螽
  书灾
  冬晋杀其大夫先縠
  左氏载赤狄伐晋及清先縠召之也冬晋人计邲之败与清之师归罪于先縠而杀之尽灭其族苏氏曰杀之宜也然先縠先轸之后晋之旧勲尽灭其族过也
  十有四年春卫杀其大夫孔达
  左氏载清丘之盟晋以卫之救陈也讨焉孔达曰苟利社稷请以我说乃缢而死卫人以说于晋而免
  夏五月壬申曹伯寿卒
  曹文公立二十三年卒
  晋侯伐郑
  十二年晋救郑不及郑已从楚而晋徒败于邲今败未两年复兴争郑之师
  秋九月楚子围宋
  左氏载楚使申舟聘齐而不假道于宋宋杀其使楚遂围宋愚按楚灭萧宋救萧故楚已伐宋又以不假道挑衅以杀其使为名而围之木讷曰伐宋而宋不屈继之以围其必宋之服也审矣楚将横行中夏许蔡已从陈郑已服则次及于宋宋中国之门戸也得宋则齐鲁以之此楚所以必于服宋历三时而围不解卒得宋平而后已
  葬曹文公
  五月而葬
  冬公孙归父会齐侯于谷
  木讷曰归父父子事齐倚齐以专鲁于时宋入楚则齐鲁以楚为鄙谷之会谋楚也故明年归父会楚子于宋夹漈曰公孙遂虽卒而鲁国之政犹在其子故归父今年会齐侯明年会楚子
  十有五年春公孙归父会楚子于宋
  左氏传孟献子言于公曰小国之免于大国也聘而献物若诛而荐贿则无及也今楚在宋君其图之公说春归父会楚子于宋木讷曰归父会楚子于宋谋自安之计耳说者徒见继书宋及楚平遂以为归父平二国之憾盖不稽其实也归父春会楚夏五月宋楚始平岂缓颊数月而后能平之鲁与楚无一日之好安能犯其怨而为宋谋盖宋与鲁为邻宋去则楚兵至鲁矣鲁见宋之危而诸侯畏楚无敢救也故惧而求服迎楚子之意而预弭其兵也
  夏五月宋人及楚人平
  左氏载晋欲救宋以伯宗之议而不敢乃使解扬如宋扬言晋师悉起矣解扬为郑囚而献于楚胁使反其言不可楚已欲归申叔时教以筑室反耕宋人惧使华元夜入楚师登子反之床而起之曰敝邑易子而食析骸而炊虽然城下之盟有以国毙不能从也子反与之盟而告王退三十里乃平公羊氏载华元告子反以易子析骸之急子反亦告华元以仅有七日之粮庄王怒子反曰以区区之宋犹有不欺人之臣可以楚而无乎乃引师而去之岷隐曰宋华元楚子反亲自结盟两国息争春秋之所予也木讷曰楚之围宋九月于此矣不惟宋告惫楚之兵力亦疲矣今宋能以情而告楚楚亦能以情而复之不盟不誓释然而平是诚春秋之齐韶也
  六月癸卯晋师灭赤狄潞氏以潞子婴儿归
  左氏载潞子之夫人晋景公之姊也酆舒为政而杀之故晋灭潞酆舒奔卫卫归诸晋而杀之岷隐曰向者狄为中国患其后赤狄继之今晋能灭潞氏执其君长而归亦可以为功矣木讷曰晋景之立适当楚庄之霸无所施其谋外不能制楚而内灭狄焉虽若缌小功之察然犹愈乎缌小功之俱废也而或者以灭其国虏其君为甚且虏一戎酋脱一方之民于左衽以中国灭夷狄庸得为过乎终春秋之世诸侯不复有狄患者晋之赐也
  秦人伐晋
  木讷曰晋自八年以白狄伐秦今历八年秦桓乃修旧怨君子不尚也
  王札子杀召伯毛伯
  传谓争政而交相杀也杜氏注曰王札子王子札也盖经文倒札字木讷曰王氏也札子字也与王季子同皆食采于王城而因地为氏者也未知孰是
  秋螽
  书灾
  仲孙蔑会齐高固于无娄
  岷隐曰高固娶子叔姬尝与叔姬来鲁未知是会高固借公事为私行与其继公孙归父会谷之好与断道之会高固逃归意其人必专辄而不用命者自是而后齐鲁之好踈矣无娄公羊作牟娄
  初税亩
  公羊曰税亩者履亩而税也古者什一而藉岷隐曰八家共耕公田得其地利以共公上此之谓什一而藉今宣公复于私田之中履亩而税之其取于民也比旧増倍至于后世遵用之哀公所谓二吾犹不足是也按此谓于公田之外复税私田也胡氏曰初税亩者讥宣公废助法而用税也初者志变法之始也木讷曰耕者助而不税今宣公废助法而用税税者责其粟而已不计公田私田之出丰凶肥埆之异也岁不幸而凶必责丰岁之入地不幸而埆必用私田之贡虽其法未离乎什一而民苦于凶岁之苦输墝田之重征此初税亩之弊也宣公既税亩至哀公又用田赋税出谷粟赋出车乘始为兼取而有二吾犹不足之说愚按木讷之说虽觉宽平但赋出车乘乃自昔寓兵于农之法恐于税民不相干难以此方为什二耳晦庵先生注二吾犹不足云周制井田大率民得其九公取其一鲁自宣公税亩又逐亩十取其一则为什而取二矣此说简明当从之也
  冬蝝生蝝悦全反
  蝝螽子也秋螽矣冬又生子冬非蝝生之时所以为异
  
  秋螽冬蝝岁所以饥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晋人灭赤狄甲氏及留吁
  注曰甲氏留吁赤狄别种岷隐曰去年灭潞氏犹曰治酆舒之罪今又灭甲氏及留吁则太甚矣
  夏成周宣榭火
  成周者洛之东都也宣榭先儒谓宣王讲武之屋也人火曰火
  秋郯伯姬来归
  见出于郯也
  冬大有年
  穀梁曰五谷大熟为大有年岷隐曰春秋书饥书大饥一饥犹足以病民而况于大饥乎其书大者忧之甚也春秋书有年书大有年有年已足为斯民喜而况大有年乎其书大者喜之甚也愚按宣公六年螽七年旱十年水十三年螽十五年螽连年凶荒今忽大有年圣人云胡不为之喜世儒反以为讥贬者何忍也
  十有七年春王正月庚子许男锡我卒丁未蔡侯申卒夏葬许昭公葬蔡文公
  许昭公立三十年卒蔡文公立二十年卒许蔡二公皆背中国而从楚者也
  六月癸卯日有食之
  不书朔官失之
  己未公会晋侯卫侯曹伯邾子同盟于断道秋公至自会
  时宋为楚得中国危甚幸而卫复反为中国使晋不为是盟恐曹卫复背而南向故晋侯为是盟以固鲁卫曹邾之心胡康侯乃因郤克征会于齐齐妇人笑其跛齐大夫赴盟而见执遂以此盟为谋齐不思征会乃在未见笑之先岂预知其见笑故为之会以谋之耶
  冬十有一月壬午公弟叔盻卒
  穀梁传载叔盻不义其兄以弑子赤而立织屦而食终身不食宣公之食木讷谓书公弟而且字之者春秋惟此而已
  十有八年春晋侯卫世子臧伐齐
  齐自恃霸国未尝服晋惟晋文公之霸齐尝惧而从之晋越四世嗣霸齐未尝从也诸侯之强齐之次宋而已今宋与楚平故晋欲得齐以壮中国之势及征会而齐妇人笑其使者又不预会而使大夫来故今郤克得政怨其我笑而伐之
  公伐杞
  木讷曰杞世婚于鲁杞桓公鲁出而且娶鲁僖文之世各一来朝宣公杀恶及视以自立杞伯未尝来朝宣公憾之故躬自伐之
  夏四月秋七月邾人戕鄫子于鄫
  岷隐曰邾人尝用鄫子于次睢之社此人理之所无者今复戕鄫子于鄫亲至人国贼其君而杀之春秋以来亦无是事也木讷曰鄫未尝有一日之隙于邾徒以邾鄫为邻邾欲灭之以自广尔以邾之小而肆毒于鄫曾无一人诋诃之信乎其为春秋之世也
  甲戌楚子旅卒
  楚庄立二十二年卒公羊曰吴楚之君不书葬辟其号也旅穀梁作吕木讷曰世之称五霸者其论出于荀孟圣人初无是言也孔子曰齐威公正而不谲晋文公谲而不正言威文而已初不及宋襄秦穆楚庄吴阖闾越句践也而荀孟之所谓五霸者亦所取不同各循战国一时之称慕而主论尔孟子之所谓五霸则威文与宋襄秦穆楚庄为五荀子之所谓五霸则威文与楚庄阖闾句践为五如前七君者皆见乎春秋而圣人独于威文有实予之辞首止葵丘之盟践土于温之会召陵城濮之役王室赖之诸侯赖之兆民赖之圣人所以予之者幸天下有威文而不遂为夷也若宋襄固无成功而秦穆楚庄阖闾句践皆为中国患圣人何忍长其冦哉阖闾句践皆逞兵以斗其私君子不道也秦穆三败而不退孟明其悔过之誓得列于书楚庄得陈得郑而不有哀宋之危而随许其平二君者以为夷狄之贤君则固也遂与威文同列则雕鸾无别矣秦穆之誓特其词有足观圣人取其词而已悔其败而益阻兵是岂圣人所望故书于春秋皆挤之九泉之下无一字之褒若楚庄者尤为中国之害又非秦穆之比秦穆斗私怨于晋而已实不敢陵诸侯也楚庄之兴直犯中国灭庸灭舒蓼灭萧宋陈郑圣贤之后皆被其毒假伐戎之行以观兵于周仗讨罪之名以肆虐于陈围郑围宋皆必其面缚请降登床告病而后已贤者固如是乎尝怪后世不审孟荀之论概以五霸为贤吾故辨之暴秦楚之恶以存中国非私意也春秋意也愚按孟子所言五霸亦注者疏列之耳又成二年左传注云夏伯昆吾商伯大彭豕韦周伯齐桓晋文此亦五霸之一说与前说不同
  公孙归父如晋冬十月壬戌公薨于路寝归父还自晋至笙遂奔齐
  左氏载公孙归父以其父襄仲之立公也有宠欲去三桓以张公室与公谋而聘于晋欲以晋人去之公薨季文子言于朝曰使我杀嫡立庶以失大援者仲也夫臧文仲之子臧宣叔名许者怒曰当其时不能治后之人何罪子欲去之许请去之遂逐东门氏归父还及笙坛帷复命于介既复命袒括发即位哭三踊而出遂奔齐郑夹漈曰奔齐者患三桓之讨也愚按僖文之世三桓擅政东门氏亦强至宣公之立出于东门氏公孙遂东门氏益专鲁政公孙归父以子继父而三桓反不若东门氏矣至是东门氏与宣公谋欲假晋以去三桓未及复命而公薨故三桓首逐东门氏季孙行父者三桓之尤黠者也故主其谋事势翻覆固有必然者然三桓若出则东门氏专今东门氏逐则三桓专皆非鲁之利而归父也季孙行父也皆私心也笙公谷皆作柽
  公孙遂赂齐杀嫡而立宣公故宣公平生内倚公孙遂及归父父子而外事齐绝不与诸侯交晋之所以主夏盟不能坚楚所能夺陈卫郑宋而有之由齐鲁私自相亲未尝预中国之公也齐惠公卒鲁宣公方事晋欲倚之以去三桓则宣公薨而归父之族亦逐矣然则鲁宣之徇私不特鲁之所以衰亦中国之所以衰也











  黄氏日抄卷十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十一     宋 黄震 撰读春秋
  成公
  名黒肱宣公子母穆姜谥法安民立政曰成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行即位礼也
  二月辛酉葬我君宣公
  五月而葬
  无冰
  岷隐于桓公十四年春无冰讲义云诗三之日纳冰今正月也四之日献羔祭韭而出冰今二月也左氏所谓西陆朝觌而出之者今三月也大要十二月取冰且取且藏至正月而毕二月出冰至三月而用春秋书春无冰者去年十二月时燠无冰今年之春无冰可出春秋于是时而书之也
  三月作丘甲
  周制九夫为井四井为邑四邑为丘四丘为甸一甸六十四井五百七十六夫共出车一乘甲士三人今作丘甲是一丘出一甲一甸出四甲矣变法増赋故书
  夏臧孙许及晋侯盟于赤棘
  臧孙许鲁大夫臧文仲之子号宣叔赤棘晋地去岁公孙归父如晋谋去三桓未返而公薨臧孙许为三桓去归父之族而归父奔齐今三桓惧其见讨故作邱甲以谋伐齐盟赤棘以止晋兵皆三桓为已计而主之者行父也
  秋王师败绩于茅戎
  传载晋侯平戎于王刘康公邀戎而伐之遂败于徐吾氏书曰王师败绩于茅戎若曰王师自败云尔茅公谷并作贸
  冬十月
  备四时之首
  二年春齐侯伐我北鄙
  岷隐曰宣公在位十八年与齐为好至亲且密成公即位首与齐为仇断道赤棘之盟将谋伐齐齐安得不伐我愚按断道之盟晋本征会于齐而适有龃龉耳赤棘之盟则归父谋去三桓不遂而奔齐三桓怨归父故谋伐齐齐侯轻躁故先伐鲁观鞌之败可知齐侯之为人矣
  夏四月丙戌卫孙良夫师师及齐师战于新筑卫师败绩
  传载卫使孙良夫石稷侵齐与齐师遇石稷欲还良夫不可故败按新筑卫地恐齐亦来伐卫而与之遇于新筑也
  六月癸酉季孙行父臧孙许叔孙侨如公孙婴齐帅师会晋郤克卫孙良夫曹公子首及齐侯战于鞌齐师败绩季孙叔孙怨归父欲去已不遂而奔齐力谋伐齐晋郤克怨齐妇人笑其跛久欲伐齐卫孙良夫新败于齐遂会师以伐齐若曹公子则役于大国者也故行父得以四国七大夫之师伐齐齐顷骄蹇自恣临战有灭此朝食之语故及于败曹公子首公谷作手
  秋七月齐侯使国佐如师己酉及国佐盟于袁娄晋欲质齐侯之母及使齐尽东其亩国佐请背城借一乃得盟自鞌至袁娄近奔五百里袁娄穀梁作爰娄
  八月壬午宋公鲍卒庚寅卫侯速卒
  宋文公立二十二年卒传载其始厚葬卫穆公立十一年卒
  取汶阳田
  此本鲁地也今晋使齐人归之
  冬楚师郑师侵卫
  楚以鲁卫受盟于晋而伐齐故救齐而先与郑侵卫木讷曰时楚共新立未能和诸侯晋不于此时反陈郑于既夷和齐鲁以抗楚乃修一朝之忿助鲁卫以败齐则楚郑之侵卫实晋致之也晋失此机而楚得盟诸侯于蜀矣
  十有一月公会楚公子婴齐于蜀丙申公及楚人秦人宋人陈人卫人郑人齐人曹人邾人薛人鄫人盟于蜀楚侵卫则兵将及鲁故公惧而潜服于楚以逆弭楚兵左氏谓之匮盟言畏晋而窃与楚盟也然昔之盟于晋者今皆盟于楚矣可不悲夫苏氏曰蜀之盟诸侯从楚者十一国晋不敢争其后四十三年晋赵武楚屈建合诸侯于宋然后晋楚之从得交相见又八年楚灵王求诸侯于晋晋人许之然后诸侯始从楚皆蜀之盟启之也蜀鲁地是会也鲁倡之楚主之
  三年春王正月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伐郑
  宣十二年郑从楚伐晋败晋于邲故今晋伐之传载复为郑所败献捷于楚木讷曰诸侯冬从楚而春从晋冬盟郑而春伐郑何诸侯之不自安不自信也霸主之不作也郑之从楚久矣使晋有志于抗楚而服郑曷若移鞌之役于今日乎移七大夫之势以迫楚楚必怖移七百乘之兵以伐郑郑必服今兵力既尽于齐诸侯既属于楚而区区搂诸侯于从楚之馀以伐郑宜其不得郑也
  辛亥葬卫穆公
  及六月而葬
  二月公至自伐郑
  从晋伐郑而归也
  甲子新宫灾三日哭
  新宫宣公之庙也崔氏曰称新宫者当时之辞也三年丧毕始庙祭矣哀痛之故三日哭也
  乙亥葬宋文公
  八月而葬
  夏公如晋
  传云拜汶阳之田也
  郑公子去疾帅师伐许
  岷隐曰左氏载许恃楚而不事郑郑子良伐许甚矣郑之不度德也郑方得罪中国晋帅诸侯伐之郑当恐惧谢罪顾以许不事已遽至兴师至冬复伐许木讷曰楚越许而后至郑许弱不能抗楚折而归之今郑无谋亦折而从之又连年伐许是自撤藩篱以开楚冦也
  公至自晋
  谢得汶阳田而归
  秋叔孙侨如帅师围棘
  棘汶阳之邑齐以归鲁而棘不服故围之先儒谓本鲁故邑而今不肯归者畏税亩丘甲之苛政也
  大雩
  祷雨之祭大者僣也
  晋郤克卫孙良夫伐廧咎如廧在良反咎古刀反
  晋灭赤狄其馀民散入廧咎如故伐之廧穀梁作墙公羊作将
  冬十有一月晋侯使荀庚来聘卫侯使孙良夫来聘丙午及荀庚盟丁未及孙良夫盟
  二大夫同时而聘鲁方畏晋待其大夫不敢与列国齿故丙午盟晋丁未盟卫
  郑伐许
  程氏曰郑附于楚一年而再伐许
  四年春宋公使华元来聘
  传曰通嗣君也盖宋共公初立
  三月壬申郑伯坚卒
  郑襄公立十八年卒
  杞伯来朝
  将黜叔姬先来言其故
  夏四月甲寅臧孙许卒
  宣叔也臧文仲之子
  公如晋
  传载晋侯见公不敬公欲叛晋季文子不可曰晋侯必不免张氏曰晋景公胜齐而骄故鲁欲叛之也
  葬郑襄公
  三月卒夏而葬速
  秋公至自晋
  夏如晋而今归也
  冬城郓
  岷隐曰郓有二东郓莒邑鲁所争也西郓鲁邑今新城也定公时齐归郓讙龟阴之田杜氏谓此三邑者汶阳之田也鲁既得汶阳故城郓以为固左氏谓欲叛晋而城郓者非也木讷曰西郓近齐以为惧齐之复见夺则然矣左氏以为备晋则郓去晋远矣郓公羊作运
  郑伯伐许
  郑于是三伐许矣况今悼公居丧未逾年亲自伐许石氏曰父伐人䘮子以丧伐人
  五年春王正月杞叔姬来归
  内女见出曰来归
  仲孙蔑如宋
  蔑孟献子也如宋报前年华元之聘也
  夏叔孙侨如会晋荀首于谷
  左氏曰晋荀首如齐逆女故宣伯餫诸谷注谷齐地也岷隐曰鲁畏晋故其大夫逆女而侨如馈之首公羊作秀
  梁山崩
  梁山韩地晋灭韩故属晋左氏传晋召伯宗伯宗以重人之言告以山崩川竭君为之不举
  秋大水
  书灾
  冬十有一月己酉天王崩
  周定王立二十一年崩
  十有二月己丑公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邾子杞伯同盟于虫牢
  左氏载许灵公愬郑于楚郑悼公如楚讼不胜故请成于晋岷隐曰郑之贰晋久矣一旦请成于晋晋所甚喜故会诸侯以同盟以侈郑人之服晋景公于是有骄泰之心矣虫牢郑地
  六年春王正月公至自会
  去冬同盟虫牢而今归也
  二月辛巳立武宫
  岷隐曰按左氏云季文子以鞌之功立武宫非礼也听于人以救其难不可以立武如左氏所言则武宫者犹邲之战潘党请楚子欲筑武库之类也公羊之说则不然以武宫为武公之宫按明堂位曰鲁公之庙文世室武公之庙武世室也岷隐盖两存其说木讷曰鲁祀周公为太祖伯禽为太室记礼者出于春秋之后见鲁立武宫遂有武世室之语盖不经矣郑夹漈曰武宫讲武之宫自鞌之役四卿出而大得志故立武宫备戎事也是不以为庙也然愚按武公名敖伯禽九世孙成公十一世祖若果世室不应中毁木讷夹漈之说似矣然昭公十五年有事于武宫注云武公庙成公复立则谓武宫非庙不可也或者季孙行父以伐齐为功故立武宫以夸如前二义皆兼之欤
  取鄟音专
  左氏传注鄟附庸国也公羊以为邾邑未知孰是然诸家多从左说
  卫孙良夫帅师侵宋
  左氏载晋帅郑卫侵宋晋师过卫欲袭卫伯宗止之师还卫人登陴叶石林曰与经绝不相类且晋卫侵宋而反欲袭卫亦首尾自相戾愚按此止当依经文卫师侵宋
  夏六月邾子来朝
  邾久不朝今朝以修好
  公孙婴齐如晋
  婴齐者叔肹之子子叔声伯也高闶集注曰晋召之欲使鲁伐宋也盖本左氏说
  壬申郑伯费卒
  郑悼公立二年卒
  秋仲孙蔑叔孙侨如帅师侵宋
  左氏谓受晋之命而伐之也然去年蔑方报华元之聘今遽为人役而伐之又二子各私其军潜师侵掠且宋一辞会晋既命卫伐之又命鲁伐之皆非也
  楚公子婴齐帅师伐郑
  讨其从晋且郑新丧而伐之此其为楚也
  冬季孙行父如晋
  传谓晋迁新田而贺之也
  晋栾书帅师救郑
  左氏载栾书出而楚还赵同赵括欲战栾书力遏之亦还岷隐曰晋无亡矢遗镞之费而卒収救郑之功主将善御下也救公羊作侵
  七年春王正月鼷䑕食郊牛角改卜牛鼷䑕又食其角乃免牛
  孙炎曰鼷䑕如䑕狼郑夹漈曰草䑕而微黄愚闻之师曰甘口䑕也噬人畜不知痛木讷曰改卜牛而又食其角天示谴也说者以为养牲不谨非也天岂享僣哉
  吴伐郯
  吴今平江府郯今淮阳军下邳县相去本隔江淮二水而伐之者吴始大也于是季文子有中国不振旅蛮夷入伐之忧初吴本受盟于楚自楚之申公巫臣沮子重所请之赏田挟子反所欲之夏姬逃于晋而子重子反杀其族巫臣自晋适吴通吴于晋教之射御战陈以叛楚蛮夷之属于楚者吴尽取之至是而又陵中国矣楚之患渐定而吴之扰方始岷隐曰荆之始见也入蔡吴之始见也伐郯中国莫之问故骎骎焉交乱中国
  夏五月曹伯来朝
  曹无鲁好者再世矣今宣公来朝修旧好也
  不郊犹三望
  不容郊天而犹祀地此袭用僖公之缪举也三望之义已见僖三十二年
  秋楚公子婴齐帅师伐郑公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杞伯救郑八月戊辰同盟于马陵公至自会
  岷隐曰楚再伐郑晋再救郑晋侯为之大会诸侯亦能囚楚之郧公锺仪以献于晋其势可以有为矣伊川曰同盟于马陵者诸侯同心病楚也时莒初服莒旧服于齐今齐来而莒亦随之也
  吴入州来
  州来今寿州下蔡县故蛮也楚人取之为邑而吴今入之吴楚之争自入州来始盖入州来则宋近楚
  冬大雩
  穀梁曰冬无为雩也或者雩本旱祭鲁末俗用为他祀与
  卫孙林父出奔晋
  孙良夫专兵而林父世卿故定公恶之而奔七年而晋侯强反之于晋终以戚叛则定公恶之是矣
  八年春晋侯使韩穿来言汶阳之田归之于齐
  二年行父从晋伐齐取汶阳田齐既败而事晋故晋又使鲁归之于齐七年之间一予一夺皆制于晋行父私于韩穿曰汶阳敝邑之旧也然不敢争
  晋栾书帅师侵蔡
  蔡迫于楚自翟泉与盟之后未尝从中国盟会文十五年晋郤缺伐之不能反前年晋栾书救郑因而伐蔡楚师救之不战而还晋未得志故再侵蔡遂侵楚获申骊
  公孙婴齐如莒
  左氏谓声伯因聘而逆妇
  宋公使华元来聘夏宋公使公孙寿来纳币
  来聘者聘共姬也宋公使来纳币者宋公自主之也共姬鲁成公姊妹为宋共公夫人
  晋杀其大夫赵同赵括
  叶石林曰赵朔晋侯之婿朔死而同括之弟婴乱其室同括不请于君而放之齐于是朔之室譛于晋侯使栾氏郤氏证同括将为乱而杀之愚按同括婴皆盾之弟朔盾之子武又朔之子随朔之室畜于公宫祈奚韩厥言于晋侯曰成季之勲宣孟之忠而无后为善者惧矣乃立武为赵氏后是无程婴杵臼之事也安有晋侯外孙畜于公宫而待外人抱匿之者哉况杀赵氏正朔之室之谋非欲杀朔之子也
  秋七月天子使召伯来赐公命
  岷隐曰鲁十二公独文成二君身受王命文公拜命之后犹能遣叔孙得臣如京师成公无是也后四年因会伐秦道过京师息汗马之劳尔愚按鲁不请命天子反赐命而鲁又不往拜之春秋之世倒置一至于此赐公谷作锡义则同天王天子王者之通称亦非有异义泰山孙氏云
  冬十月癸卯杞叔姬卒
  左氏曰来归自杞故书
  晋侯使士燮来聘叔孙侨如会晋士燮齐人邾人伐郯士燮来聘者以郯成于吴而请伐郯也鲁于郯为亲赂使缓兵士燮胁之行父惧而使宣伯会伐郯士燮曰郯蕞尔小邦何足以烦二国之谋而重勤四国之师哉非难于郯难于吴也薛氏曰吴伐郯不能救郯服吴则伐之诸侯无所措手足矣
  卫人来媵
  诸侯娶一国则二同姓之国往媵之国三人凡九女伯姬将嫁故卫来媵伊川谓伯姬贤故书
  九年春王正月杞伯来逆叔姬之丧以归
  孙觉经解曰叔姬者杞伯之出妻也杞伯生绝其妻死归其䘮春秋以其非礼书之赵氏曰叔姬绝于杞而卒于鲁则宜葬于鲁
  公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杞伯同盟于蒲公至自会
  传谓归汶阳之田故诸侯贰于晋晋人惧而会于蒲张氏曰自此执郑盟鲁纷纷甚矣蒲卫地今属开封
  二月伯姬归于宋夏季孙行父如宋致女晋人来媵岷隐曰伯姬之贤鲁人尊之故既归宋复使上卿致女以抚问其已至晋人来媵亦媵伯姬也
  秋七月丙子齐侯无野卒
  齐顷公立十七年卒
  晋人执郑伯晋栾书帅师伐郑
  郑自邲之战从楚者十年自虫牢马陵之会楚方备吴未暇争郑郑在晋者亦五年今年蒲之会郑方从晋楚以重赂求郑郑复会楚于邓故晋执而伐之然非礼甚矣适以激郑之贰
  冬十有一月葬齐顷公
  五月而葬
  楚公子婴齐帅师伐莒庚申莒溃楚人入郓
  莒今密州在吴鲁之东楚越吴鲁而伐之国小而溃郓者莒鲁所争之邑楚又乘胜入郓
  秦人白狄伐晋
  传曰诸侯贰故也赵氏曰宣八年晋成以白狄伐秦今秦桓亦以白狄伐晋狄介秦晋之间惟强者用之
  郑人围许
  时郑伯方执于晋而郑反围许传谓此公孙申之谋示不急君也岷隐曰岂有君见执外示不急之意反兴师以伐人有如激晋侯之怒其不重为君累者鲜矣按明年郑伯归杀申以郑用其谋改立君也
  城中城
  注中城东海邑木讷曰楚伐莒入郓逼近鲁故城中城以备不虞或曰鲁之内城
  十年春卫侯之弟黒背帅师侵郑
  左氏曰晋命也
  夏四月五卜郊不从乃不郊
  天之不享僣礼如此
  五月公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曹伯伐郑
  郑用公孙申之谋置其被执之君不问立子𦈡见杀乂立髠顽晋栾成子曰郑人立君我执一人焉何益不如伐郑而归其君以求成焉赵氏曰晋景公欲归其君而郑不求欲杀其君而郑不服故䩄颜以合诸侯伐郑而归之
  齐人来媵
  媵伯姬也异姓来媵非礼也
  丙午晋侯獳卒獳乃侯反
  晋景公立十九年卒许氏曰当景之世楚庄入陈围郑围宋败晋于邲中国大绌徒从事赤狄潞氏迨楚庄没始得为鞌之役以服齐仅不失霸岷隐曰晋景嗣霸数勤诸侯相与同盟一曰断道二曰虫牢三曰马陵四曰蒲蒲之盟以归汶阳之故诸侯贰晋尔木讷曰晋自虫牢始得诸侯宋公一言不顺即命鲁卫伐之既而晋以齐厚于已反前日所取于齐以予鲁之田复以予齐故诸侯贰晋
  秋七月公如晋
  公如晋奔丧传云晋止公送葬诸侯无在者先儒谓奔丧会葬臣子之事也公自取辱盖晋以反鲁汶阳之田而疑公故辱之
  冬十月
  书备四时公羊传无此三字
  十有一年春王三月公至自晋
  公留晋凡九月始归
  晋侯使郤犫来聘己丑及郤犫盟夏季孙行父如晋犫尺由反
  公自汶阳之田归齐欲贰晋而不果然嫌隙已开晋因公之朝而止之数月左氏谓公请受盟而后使归郤犫来聘且莅盟季文子报聘亦莅盟也
  秋叔孙侨如如齐
  传云宣伯聘齐以修前好张氏谓迫于晋之辱而不得已者也岷隐曰晋使我归田于齐齐未尝遣使至鲁是德晋而怨鲁也今侨如修好未几而求昏齐卒无报聘则鲁为齐弱久矣
  冬十月
  书备四时
  十有二年春周公出奔晋
  传载周公楚恶惠襄二族之逼又与卿士伯与争政怒而出奔王使刘子复之三日复出奔晋是自绝于周也
  夏公会晋侯卫侯于琐泽
  传载晋使楚囚锺仪归求成于楚宋华元因是合晋楚之成郑伯如晋听成会于琐泽成故也木讷曰晋厉初立而求诸侯于是为琐泽之会然所会者鲁卫而已左氏载宋合晋楚之成郑人听成考之于经无一毫合不知何年之事而左氏误附也愚谓止凭经文足矣琐泽公羊作沙泽
  秋晋人败狄于交刚
  传载狄侵晋晋败之于交刚岷隐曰春秋时狄患最重齐霸之初狄方为患威公不能治也晋霸之衰狄人微弱晋乃能屡胜之春秋于晋败狄之事纎悉备书幸中国之犹能自强也
  冬十月
  书备四时
  十有三年春晋侯使郤锜来乞师二月公如京师夏五月公自京师遂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邾人滕人伐秦曹伯卢卒于师秋七月公至自伐秦
  传载秦桓公既与晋厉公为令狐之盟又召狄与楚欲道以伐晋故晋使吕相绝秦而帅诸侯之师及秦师战于麻隧秦师败绩张氏曰晋以私怨报秦其义不足以令诸侯故卑辞以乞师诸侯已绝迹于京师一百馀年今因伐秦过周因讲朝礼故书如京师而不书朝以见诸侯之行止为伐秦而不为朝王也戴氏曰公无朝王之心道过京师不得已而行朝王之礼书公自京师书公至自伐秦见初心之所存而终事之不可掩也曹伯卢卒于师传曰闵之也盖曹宣公立十七年为晋役而死于行不得其所也
  冬葬曹宣公
  传载子臧逆宣公之丧公子负刍居守乃杀其太子而自立既葬宣公子臧将亡国人皆将从之负刍惧告罪且请焉子臧乃反而致其邑子臧贤公子季札所慕而效者也负刍是为成公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莒子朱卒
  张氏曰莒季佗也
  夏卫孙林父自晋归于卫
  林父奔晋已七年卫侯如晋晋侯强见林父定公不可既归而晋使郤犫送之卫献之出奔祸根在此卫自元咺以臣抗君皆晋为之矣
  秋叔孙侨如如齐逆女
  张氏曰逆公夫人也
  郑公子喜帅师伐许
  传载郑子罕伐许郑伯复伐许许人平以申叔之封明年迁于叶避郑以依楚盖郑自成三年再伐许四年伐许九年围许今又伐之晋不能救也
  九月侨如以夫人妇姜氏至自齐
  侨如称名不称氏者一事再见因上文也称妇有姑也于时穆姜尚存
  冬十月庚寅卫侯臧卒
  卫定公立十二年卒
  秦伯卒
  高闶集注曰秦桓公也立二十八年卒史失其名
  十有五年春王二月葬卫定公
  五月而葬
  三月乙巳仲婴齐卒
  初东门氏公子遂立宣公有宠其子归父继世专政谋去三桓未遂而宣公薨三桓逐东门氏归父奔齐鲁立婴齐以后东门氏杜氏注曰立为襄仲子归父之弟襄仲即公子遂之字以字为氏故曰仲婴齐
  癸丑公会晋侯卫侯郑伯曹伯宋世子成齐国佐邾人同盟于戚晋侯执曹伯归于京师公至自会
  传云会于戚讨曹伯负刍也愚按负刍杀世子自立是可讨也然与之会然后执之若绐而致之非讨之义张氏曰先执曹伯以令诸侯然后盟之乃尽善也
  夏六月宋公固卒
  宋共公立十三年卒
  楚子伐郑
  木讷曰前年郑公子喜无故而伐许许楚之与也郑昔尝伐许而楚不问以郑亦在楚耳今郑从晋而伐楚之与国楚能不恶郑乎故楚子伐郑为许也郑有以招之也
  秋八月庚辰葬宋共公宋华元出奔晋宋华元自晋归于宋宋杀其大夫山宋鱼石出奔楚
  左氏曰葬宋共公于是荡泽弱公室杀公子肥苏氏曰华元将讨之而力不能故出奔奔而国人许之讨然后归故其讨之也族人莫救刘氏曰元自晋归使国人攻桓氏杀荡山黜鱼石国然后定盖说者谓山即荡泽之名而鱼氏与荡氏皆桓族也木讷曰左氏载元之奔也鱼石止元于河上而经实书奔晋又载鱼石请讨山既讨山则鱼石何用奔楚考其言无一合于经盖山与鱼石均宋之乱臣故山见杀而鱼石奔复倚楚而入愚按传与经异但当信经凡依传而生说以释经者不必也
  冬十有一月叔孙侨如会晋士燮齐高无咎宋华元卫孙林父郑公子䲡邾人会吴于锺离
  传始通吴也注锺离楚邑淮南县吴始来通晋帅诸侯之大夫会之故殊会赵氏曰先会晋而后会吴殊会也高氏曰吴实夷狄反安坐于锺离以待中国之会叶氏曰成公之末楚浸衰而吴骤强天下所恃者晋而已反率诸侯而从之一会而合七国再会而合十三国三会而合十二国天下无不听于吴焉锺离楚邑今濠州
  许迁于叶
  避郑依楚也传云楚迁之叶今汝州叶县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雨木冰
  范寗曰雨著木成冰
  夏四月辛未滕子卒
  左氏传滕文公卒
  郑公子喜帅师侵宋
  公子喜穆公子子罕也侵宋伐丧也郑叛晋从楚故为楚侵宋自攻其类也
  六月丙寅朔日有食之
  书灾
  晋侯使栾黡来乞师甲午晦晋侯及楚子郑伯战于鄢陵楚子郑师败绩楚杀其大夫公子侧
  鄢陵郑地也是役也晋吕锜射楚共王中目楚师宵遁晋入楚军三日谷公子侧鄢陵之败帅也楚故杀之自晋败于邲楚师横行中原今厉公一战而胜之洗中国二十馀年之耻岷隐曰鄢陵之战与城濮同功然厉公所以异于文公者一胜之后无以居之观沙随之不见公季孙行父之见执厉公之志骄矣愚观晋既败楚范文子立于马前曰何以及此君其戒之盖知厉公非保功之君也果难作鄢陵郑地今开封
  秋公会晋侯齐侯卫侯宋华元邾人于沙随不见公公至自会
  谋欲伐郑郑未服也鲁叔孙侨如与君母穆姜谋作难公至后期故晋不见公沙随宋地
  公会尹子晋侯齐国佐邾人伐郑
  注曰尹子王卿士也木讷曰晋侯败楚郑之师于鄢陵郑不反今又以王命伐之
  曹伯归自京师
  曹伯负刍杀太子而自立晋侯执而归之京师欲改立贤公子子臧子臧不肯尽致其邑与卿而不出故负刍复得归曹木讷曰曹成杀世子而自立幸晋有尊周之心不自裁处而归曹伯于京师王苟因是而用其威福之柄天下孰不震慑今乃置而姑息之诸侯判然知王法不复行其何忌而不为乱臣贼子哉吾于此重为周王惜之愚按曹伯复归而不书名诸家说各不同窃意突忽争立故出入必书名以为别曹成之位已定三年不待书名为别耳恐无他义
  九月晋人执季孙行父舍之于苕邱冬十月乙亥叔孙侨如出奔齐十有二月乙丑季孙行父及晋郤犫盟于扈公至自会乙酉刺公子偃
  叔孙侨如与穆姜谋去季孟而取其室使晋因季孙在晋杀之而已杀孟献子于鲁故晋执季孙而舍之苕丘苕丘晋地也公使子叔声伯请季孙于晋故晋与季孙盟而还之叔孙侨如谋不遂而出奔公归而刺公子偃偃者公之庶弟穆姜谋乱尝怒公而指偃可代公故也侨如既奔齐鲁立豹以后叔孙氏苕公羊作绍
  十有七年春卫北宫括帅师侵郑
  左氏以为卫救晋也木讷曰使晋被郑兵而卫救之则有援霸主之功何得不书而书侵耶愚谓此经文之所无但据经文谓卫侵郑足矣
  夏公会尹子单子晋侯齐侯宋公卫侯曹伯邾人伐郑六月乙酉同盟于柯陵秋公至自会
  叶石林曰单子王之中大夫也王大夫前未有二人临诸侯者此言尹子单子郑恃楚不服晋复请于王而益之也王命而行一人可矣命而不行虽益何补赵木讷曰以七国之众加以王师而郑未反故遂与柯陵之盟戴岷隐曰前此诸侯屈天子之卿为会者有之未有屈二卿者屈天子之卿为盟者有之未有同盟者厉公之志骄僣甚矣
  齐高无咎出奔莒
  左氏载庆克通于灵公母声孟子蒙妇人衣乘辇而入鲍牵见而告国武子武子召庆克而谓之克以告夫人怒及国子相灵公会而归孟子谮高鲍将不纳君而立公子角且谮国子亦知其谋故公刖鲍牵而逐高无咎无咎奔莒弟高弱奔卢
  九月辛丑用郊
  木讷曰鲁之卜郊自成公始而用郊自成公始盖前此虽以史逊请之平王得用郊犹疑其僣而卜之未遽用也成公七年卜之不从乃免牛十年又尝卜之五卜不从遂不郊今成公惧卜而不从则终不得郊故不复卜而直用之圣人书曰用郊盖前此未尝用也至定哀之郊则不复书用盖责不在定哀其用之始于成公用与用田赋用致夫人同谬者求其说而不得遂以为用人其支离一至是哉
  晋侯使荀罃来乞师冬公会单子晋侯宋公卫侯曹伯齐人邾人伐郑十有一月公至自伐郑
  传载诸侯伐郑楚救郑诸侯还晋至此再假王命三合诸侯以伐之而不能服
  壬申公孙婴齐卒于狸脤狸力之反脤市轸反
  公孙婴齐叔肹之子子叔声伯尝请行父于晋者也与前仲婴齐同名耳卒于狸脤者从公伐郑还而道卒脤公羊作轸穀梁作蜃
  十有二月丁巳朔日有食之
  书灾
  邾子貜且卒
  貜且立四十年卒
  晋杀其大夫郤锜郤犫郤至
  左氏载晋厉公侈多外嬖反自鄢陵欲尽去群大夫而立其左右胥童嬖而怨郤氏请必先三郤遂杀之皆尸诸朝又以甲劫栾书中行偃于朝穀梁曰祸于是起
  楚人灭舒庸
  任氏曰舒庸东夷偃姓之国左氏曰舒庸以楚师之败道吴人围巢故楚灭之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晋杀其大夫胥童庚申晋弑其君州蒲
  传载栾书中行偃杀胥童又使程滑弑厉公而迎立周子年十四是为悼公盖胥童实道厉公杀三郤又亲劫栾书中行偃故二人杀胥童继弑厉公近世张洽受春秋于朱文公者也其集注谓闻之师曰称国以弑者众弑其君之辞也曷为不言二臣弑之孟子论贵戚之卿君有大过则諌反复之而不听则易位厉公之过大矣昵用小人杀戮无辜举朝诸卿不保首领书偃晋之世臣以社稷为心尚可行易位之权而遽弑之夫二人尝以君事之矣故称国以弑分其恶于众也悼公逐不臣者七人而不诛书偃非里克甯喜之比故也木讷赵氏曰厉公之兴哆然修文襄之业败狄伐秦既如其志当吴楚并兴欲抗吴则畏楚欲抗楚则虑吴遂合诸侯以会吴于锺离盖疑吴楚合则中国无以抗之也吴既我附明年遂兴鄢陵之师大败楚郑谋亦深矣然晋虽得志而郑不反是时不退而修德乃迁怒鲁之后至沙随之会不见公既而上屈王师下连诸侯三疾于郑郑不能得忿无所泄内疾卿佐立其朝者儳然如不终日故中行栾氏之逆成呜呼刚暴之君可不监哉愚按张氏详其一时取祸之患赵氏详其平日绍霸之勤故并录以备参考
  齐杀其大夫国佐
  庆克通乎君母君母怒国子之谪克也谮国子既而庆克以君命围高弱于卢国子往杀庆克于卢师以谷叛齐侯与盟于徐关而复之既叛而复仕其朝故齐侯杀之于内朝之宫然齐侯使庆克之子庆封为大夫则又稔祸矣
  公如晋
  晋悼公嗣位而朝之也
  夏楚子郑伯伐宋宋鱼石复入于彭城
  宋华元讨桓族而鱼石奔楚故鱼石借楚之力伐宋而复入彭城彭城宋邑也
  公至自晋晋侯使士匄来聘
  公方朝晋晋随使范宣子来谢其朝晋悼公交邻有道如此
  秋杞伯来朝八月邾子来朝
  传称杞桓公来朝劳公且问晋故邾宣公初即位而来见
  筑鹿囿
  杜氏注筑墙为鹿苑
  己丑公薨于路寝
  正也
  冬楚人郑人侵宋晋侯使士鲂来乞师十有二月仲孙蔑会晋侯宋公卫侯邾子齐崔杼同盟于虚朾鲂音房朾他丁反
  晋谋救宋也诸侯师至而楚郑之师已退晋侯新立因为同盟
  丁未葬我君成公
  五月而葬
  成公立以正薨以正世适承嗣国家无事鲁自春秋以来惟成公一人而已然作丘甲始用郊其失不少又内制于行父扫四大夫之师以报归父谋去三桓之怨外制于强晋得汶阳之田而复见夺吊景公之丧而辄见止如沙随之会而不得见亦惴惴度日尔
  襄公
  名午成公之子母定姒谥法因事有功曰襄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于是襄公年四岁
  仲孙蔑会晋栾黡宋华元卫甯殖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围宋彭城
  鱼石自宋逃楚楚伐宋而纳鱼石于宋之彭城此去年之夏也至冬又复侵宋盖既已纳鱼石据宋一邑因为荐食之谋未已也时晋悼公以十四岁新立即会诸侯之师以救之师至而楚师还宋因辞诸侯而请其师围彭城至是晋大夫帅诸大夫共围之彭城降晋晋以鱼石之族五大夫在彭城者归而寘诸瓠邱于是彭城复为宋有木讷曰伐叛讨逆霸主事也悼公之兴首合诸侯之大夫为宋围彭城讨鱼石得其职矣宜列国和会而愿奉其职也
  夏晋韩厥帅师伐郑仲孙蔑会齐崔杼曹人邾人杞人次于鄫秋楚公子壬夫帅师侵宋
  郑从楚伐宋者也晋既救宋矣故以次伐郑诸侯之师次于鄫者为之援也鄫郑地也楚之侵宋者攻晋之所救也胡氏曰楚人释君助臣事已悖矣晋降彭城以鱼石归遂伐郑而以诸侯次鄫援之放义而行者也戴氏曰韩厥身自伐郑而诸侯不与焉亦见晋悼公图霸之初使大夫身亲其劳不敢勤诸侯之师若此宜其能成霸也赵氏曰中国伐郑屡矣必连诸侯之师今悼公之图郑亦可谓有谋矣以韩厥独攻其前以五国之兵援其后楚兵不出则一韩厥足以敌郑而有馀楚兵出则五国之师足以斗楚而不慑此皆所以谨用诸侯而不忍轻斗其民也许氏曰楚人侵宋攻晋所救而诸侯之师卒不为动则有以量楚力之所至矣韩厥公羊作韩屈鄫公羊作合
  九月辛酉天王崩
  简王在位十四年崩
  邾子来朝冬卫侯使公孙剽来聘晋侯使荀罃来聘岷隐曰历考十二公即位之初朝聘邻国者有矣邻国未有先来聘者独襄公为然意晋悼初立屈已交诸侯当次鄫之役晋侯卫侯实次于戚以为之援故谋而聘鲁然愚按先儒皆以天王崩不奔䘮而朝聘于鲁为非此又正本之论而春秋时习俗之所不识者也若邾之来朝则高氏谓公方四岁安能以礼相接然则此殆礼之赘又非来聘者比也
  二年春王正月葬简王
  五月而葬速天子七月而葬
  郑师伐宋
  左氏曰楚令也木讷曰郑成公为人固而不知机彼郑文郑襄不幸无霸主楚兵胁之姑从楚以纾国患而已成公之初坚附中华一折而从楚则至死不变晋厉败楚师三以诸侯伐郑郑可归矣反受役于楚以戕中国愚谓晋厉犹以力服之也今楚纳宋之叛臣晋悼公伐其叛臣而取之义声震夷夏逆顺晓然矣何为尚为楚而伐宋耶
  夏五月庚寅夫人姜氏薨
  成公夫人齐姜也
  六月庚辰郑伯睔卒睔古困反
  成公立十四年卒左传载其临死不忍背楚之言高氏曰不言葬者以成公背中国诸侯不会其葬也许氏曰夫郑岂以中国为终可畔既蒙楚之德遂不可反是以君子贵谋始也
  晋师宋师卫甯殖侵郑
  木讷曰侵浅事也合三国之师于郑郊而侵之要其服而已非志于伐也说者以为郑方在䘮伐丧为不义吾以为郑成终身䧟于左衽而不反以楚之诱之也今新君即位茍一朝乎楚为楚所化则亦未易归也故以兵侵之要其速从中国而已非伐丧也愚闻之先师亦曰三国成师以出不以伐而以侵者正避郑之丧也晋悼公岂伐丧者哉
  秋七月仲孙蔑会晋荀罃宋华元卫孙林父曹人邾人于戚
  左传载会于戚谋郑也孟献子请城虎牢以逼郑知武子曰善齐崔子今不来矣滕薛小邾之不至皆齐故也将复于寡君而请于齐于是今年冬戚之会齐滕薛小邾皆至遂城虎牢木讷曰合六国之大夫而不加侵伐谋所以服之之术而已晋所以皇皇然速于得郑者盖郑僖初立倘一为楚所羁则未可以文告致是机会之不容失者不然一岁之间三合兵车何诸侯之不惮烦哉
  己丑葬我小君齐姜
  杜氏曰齐谥也三月而葬速
  叔孙豹如宋
  左氏曰通嗣君也杜氏曰豹侨如之弟也木讷曰叔孙氏自公孙兹叔孙得臣再世为卿至叔孙侨如其横滋甚反谮成公及季孙行父于晋事败奔齐叔孙之党沮矣今襄公即位㓜未能君盟会征伐专于仲孙蔑蔑者孟献子而季孙行父为正卿则耄矣故叔孙复出而任聘问之事豹得臣之次子也
  冬仲孙蔑会晋荀罃齐崔杼宋华元卫孙林父曹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戚遂城虎牢
  齐滕薛小邾闻知武子之言故皆来会既城虎牢郑人乃成吕氏曰城虎牢所以服郑而拒楚郑服则楚自远荀罃城之是也非取其地而有之也故不系之郑陆淳曰城虎牢可以安中国息征伐故圣人许其取而不系之郑张氏洽曰虎牢所以不系郑者郑背华即夷党楚以为中国患悼公动天下之诸侯以讨之而负固自若故从孟献子之谋城其岩邑以制之以伯主讨不服之国地非郑之所可私此春秋明王制以示予夺之正也木讷赵氏曰安一国之功小安天下之功大晋悼初围宋彭城为宋治叛臣尔其利不及天下此一国之功也晋楚争郑五十年乍叛乍服惟强是从郑成一叛入楚而终身不复反以一郑不服天下诸侯为之不宁兵车之会无日而置今晋悼谋制郑之䇿而城虎牢虎牢古虢国郑得之为制邑至是为虎牢在汉为成皋今为孟州汜水县岩险闻于天下楚郑倚之以抗中国今晋率十国之大夫取而城之虎牢既非郑有郑何恃以抗中国哉故鸡泽之盟郑不伐而自至八国之君同莅是盟而天下无兵车者六年则虎牢之城诚有功于天下此天下之功也愚按此役诸儒多责郑不能自守其险而反为晋取然使郑能守此险则为楚以戕中国今晋取此险则可拒楚以安中国诸儒之为此说者岂不知夷夏之辨耶何不责郑之不从晋反责郑之不守险也
  楚杀其大夫公子申
  左传载公子申为令尹多受小国之赂以逼子重子辛故楚人杀之
  三年春楚公子婴齐帅师伐吴
  传载楚子重伐吴克鸠兹至于衡山而吴取其驾获邓廖驾良邑廖亦楚之良所获不如所亡木讷曰夷狄相攻中国之福稽其故则自晋厉公会吴于锺离实有谋焉锺离一会而吴无仇晋之心楚有患吴之意故楚之伐吴以吴不与已而与中国也楚之兵力既分于吴而不能专向中国此诸侯之患得以少纾吴既受楚兵则亦不能无求于中国故五年戚之会吴不召而自至自是天下之势遂成鼎足晋吴楚是也吴既附中国则楚实孤终春秋之世楚无一日安枕者吴掎其东也
  公如晋夏四月壬戌公及晋侯盟于长樗公至自晋如晋者朝霸主也公时方六岁相其行者孟献子也苏氏曰晋侯修礼于诸侯故去其国都与公盟于长樗张氏曰长樗近晋之地也
  六月公会单子晋侯宋公卫侯郑伯莒子邾子齐世子光己未同盟于鸡泽陈侯使袁侨如会戊寅叔孙豹及诸侯之大夫及陈袁侨盟秋公至自会
  木讷曰悼公晋之贤君也其所以霸诸侯之效在得陈得郑而已陈郑即楚久矣今兴虎牢之役只矢不遗而郑来陈见郑来而耻独为夷亦遣袁侨如会然郑以君会而陈以臣至鸡泽之盟以诸侯盟郑之君戊寅之盟以大夫盟陈之臣盖郑伯之来既与盟矣袁侨至而无以质之则怀附之心不固茍复自与之盟则袁侨实抗而霸权不尊故以大夫盟之则晋无屈已之辱侨无抗君之罪礼甚安而分甚明此吾所以见悼公之贤也论者乃谓诸侯在而大夫盟为大夫之专不知大夫奉君命而盟袁侨何得为专愚按此役说者又责其不当盟单子窃意齐桓始假王人为重故首止葵丘会王人而不敢同盟世变日降晋厉之世王人之同盟屡矣久而自同于列国今不待请而自至习俗既成虽以悼公之贤不知革其非此可为世变叹尔
  冬晋荀罃帅师伐许
  许自新城以来不预中国盟会四十馀年矣今晋以陈郑既服而伐许木讷曰许为郑虐迁于叶以避叶逼楚倚楚为重必不能近叛楚而远事晋晋必能兴召陵之师以服楚则许可得不然徒伐之无益矣
  四年春王正月己酉陈侯午卒
  陈成公立三十年卒木讷曰陈成归而卒于中夏诸侯会葬之贤于郑成远矣高氏集注曰元经有言日月之逝改于尸尚未晚也陈成公既为鸡泽之盟而卒则是国已变于夏矣曾子曰吾何求哉
  夏叔孙豹如晋
  左氏曰穆叔如晋报知武子之聘也
  秋七月戊子夫人姒氏薨
  姒杞姓襄公妾母也姒公羊作弋注莒女也
  葬陈成公
  五月而葬
  八月辛亥葬我小君定姒
  杜氏曰定谥也逾月而葬速许氏曰传载季文子不欲以夫人之礼葬定姒志复古也不得已于人言而卒夫人之观此逾月而葬盖礼略也郑夹漈曰既君则母同正矣然适母薨而后可得伸其尊也姒公羊作弋
  冬公如晋
  左氏载请晋以鄫属鲁也时公方七岁盖代其言者孟献子也
  陈人围顿
  顿小国也传载楚使顿间陈而侵伐之故陈人围顿木讷曰顿楚之与也陈初从中国而遽围顿故明年楚伐陈
  五年春公至自晋
  去年冬如晋求鄫今始归鲁
  夏郑伯使公子发来聘
  公子发者子国也子产之父郑僖新立使来通好
  叔孙豹鄫世子巫如晋
  去年冬鲁求鄫于晋故今穆叔率鄫世子同如晋以成属鄫此左氏说也公羊则谓鄫迫于莒故鲁率之通晋愚恐两说俱有之
  仲孙蔑卫孙林父会吴于善道
  左氏载吴使寿越如晋请听诸侯之好故鲁卫俱受晋命往会之善道公谷皆作善稻云吴地也木讷曰吴晋将为戚之会而鲁卫实邻于吴故晋命以通好焉许氏曰晋楚争衡权之在吴故晋急吴如此
  秋大雩
  旱祭之僣者也
  楚杀其大夫公子壬夫
  楚忿陈之复归于晋也咎令尹子辛之侵欲于陈故杀之
  公会晋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齐世子光吴人鄫人于戚公至自会
  左氏曰会吴且命戍陈也木讷曰锺离之会书会以会晋率诸侯往会吴也戚之会不殊会吴晋两欲而为是会也陈郑归晋楚方内愤杀公子壬夫将有疆场之事此晋所以愿求于吴也吴既与晋楚公子婴齐尝帅师伐吴此吴所以愿交于晋也吴晋同欲故十四国之君欢然相济
  冬戍陈
  知楚将伐陈故诸侯以兵戍
  楚公子贞帅师伐陈公会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齐世子光救陈十有二月公至自救陈
  诸侯虽戍陈而楚犹伐之故诸侯又亲救之楚杀其令尹而出兵晋范宣子预有失陈之忧诸侯以兵戍陈已非上䇿戍又不足以御则事亦极矣
  辛未季孙行父卒
  行父相三君其卒也无衣帛之妾无食粟之马无藏金玉无重噐备左氏称其忠于公室然行父怨归父之谋去三家至扫四大夫之兵以攻齐方公子遂弑君立宣行父实再为之如齐纳赂又帅师城莒之诸郓二邑以自封植其为妾马金玉也多矣柄及其子益专且叛然则小廉者乃其大不忠之饰欤向使淫侈如齐庆封适足以杀其身乌能成其私也哉
  六年春王三月壬午杞伯姑容卒
  高氏集注曰自僖公二十三年杞子卒后杞桓公继立凡七十有一年吕东莱曰杞入春秋至此始名邾滕杞微国其卒或名或不名国微不备礼乎
  夏宋华弱来奔
  左氏载华弱与子荡少相狎长相优又相谤子荡以弓梏华弱于朝平公见而逐之亦逐子荡
  秋葬杞桓公
  杞始书葬始能通也
  滕子来朝
  左氏谓滕成公始朝公也
  莒人灭鄫
  鄫间于鲁莒之间前此邾莒伐鄫鲁救之有狐骀之败前年鲁请于晋以鄫属鲁叔孙豹尝以鄫世子同如晋矣去年秋复以属鄫为不利而辞之盖以力不能及鄫也至今莒遂灭鄫吕氏曰莒鄫小国自相灭亡晋悼公为时盟主亦莫之恤盖是时礼义衰绝灭国弑君皆目见之熟不以为甚异故虽晋悼号为贤君亦莫能正也愚按莒之灭鄫春秋具有本末穀梁乃以鄫立莒之子为子谓神不歆异姓之祀为灭虽胡安国独宗其说而刘氏孙氏戴氏皆尝辨其非刘曰若鄫取莒为后罪在鄫子不当但责莒人孙曰立异姓而遂书灭不惟于义不明亦何以为训此盖莒人因鄫不顺其立异姓而灭之尔戴曰鄫请属于鲁则鄫之势迫矣莒既灭鄫季孙宿如晋见鲁之不能救鄫也莒人灭鄫势所必至
  冬叔孙豹如邾
  左氏曰穆叔如邾聘且修平谓平四年狐骀之战
  季孙宿如晋
  宿季孙行父之子也左氏谓莒灭鄫故来讨宿遂如晋然鲁虽尝请属鄫既而辞之矣灭鄫者莒也晋不问莒而反问鲁何耶木讷曰宿父䘮未期而执使命知世卿以固位而已襄公㓜弱盖非公意宿自为之愚闻之师亦谓宿嗣执政往见以植私交
  十有二月齐侯灭莱
  齐图莱久矣自宣七年伐莱至是遂灭之莱姜姓例称灭同姓书名今齐灭莱不名则例之说不通矣
  七年春郯子来朝
  郯自出伯姬不通于鲁成公尝会晋伐之今始来朝公
  夏四月三卜郊不从乃免牲
  孟献子归咎于既耕而卜盖不知天之不歆其僣也
  小邾子来朝
  此小邾穆公也其先郳黎来颛顼之后王命为小邾至是三朝鲁
  城费音袐
  季武子城其私邑以自强定公十二年所欲堕之而不可得者也费今沂州费县
  秋季孙宿如卫
  传以为报子叔之聘然子叔之聘七年矣宿初执政疑自缔私交也
  八月螽
  蝗也书灾
  冬十月卫侯使孙林父来聘壬戌及孙林父盟
  左氏谓报季孙宿之聘且寻孙良夫之盟
  楚公子贞帅师围陈十有二月公会晋侯宋公陈侯卫侯曹伯莒子邾子于鄬郑伯髠顽如会未见诸侯丙戌卒于鄵陈侯逃归鄬于轨切鄵七报反
  楚围陈诸侯谋救之陈侯畏楚而逃故不成救郑伯卒于行三传皆以为见弑然且当以经为正此郑僖公也立五年卒顽公谷作原鄵作操
  八年春王正月公如晋
  传云公如晋朝且听朝聘之数
  夏葬郑僖公
  五月而葬王氏曰传载子驷弑公然诸侯方会其郊子驷其敢然乎观九年与晋争盟词不少屈而晋人不以为讨其不为不义可见矣盖子驷为政多杀群公子疾之者众因公卒于外而诬之黎氏曰若君实被弑以疾赴遂从而书之则弑君岂有以实告者乎赵氏曰若实弑而书卒是春秋庇逆贼也
  郑人侵蔡获蔡公子燮
  僖公方葬郑乃侵楚之与国以挑衅此子产所以独忧而不旋踵致楚之师燮穀梁作湿
  季孙宿会晋侯郑伯齐人宋人卫人邾人于邢邱公至自晋
  赵氏曰晋既失陈而为是会以观诸侯诸侯皆以大夫听命晋之霸业隳矣孙氏曰邢邱之会公在晋晋侯不与公会而与季孙宿会襄公微弱政在季氏也
  莒人伐我东鄙
  左氏曰莒人伐我东鄙以疆鄫田盖鄫在鲁东其田接于鲁而经界不明故伐我以正之鲁既无鄫世有莒患矣愚按此莒人以兵灭鄫明矣孰谓以其子继鄫为灭鄫耶
  秋九月大雩
  为旱祷也大则僣矣
  冬楚公子贞帅师伐郑
  讨其侵蔡也自是郑又与楚平玉帛待于二竟惟强者是从
  晋侯使士匄来聘
  左氏曰晋范宣子来聘且拜公之辱告将用师于郑
  九年春宋灾
  天火曰灾
  夏季孙宿如晋
  报范宣子之聘也
  五月辛酉夫人姜氏薨秋八月癸未葬我小君穆姜成公之母襄公祖母也
  冬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齐世子光伐郑十有二月己亥同盟于戯楚子伐郑戯许宜反
  左氏载诸侯伐郑将修噐备盛糇粮归老㓜居疾于虎牢郑人恐乃行成然子驷争盟欲惟有礼与强者是从既盟而楚伐郑郑又与楚平盖玉帛待二竟此郑之素谋子驷尤力主从楚之说也先师尝谓其无夷夏之辩赵木讷则谓晋欲得郑当先制楚制楚当先结吴以掎楚楚忌吴之断其后必不敢长驱郑郊愚谓郑处晋楚之间亦难矣晋不幸而遇楚之强谋所以安中国亦难矣
  十年春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齐世子光会吴于柤夏五月甲午遂灭偪阳公至自会柤庄加反
  柤楚地吴子寿梦在柤晋悼公会诸侯以往会之先师谓晋方患楚欲通吴而吴道多阻今会于彭城之柤所以道吴之来路赵氏谓会吴所以掎楚掎楚所以争郑柤之会吴既向晋楚恐吴之议其后故晋两合诸侯以伐郑郑果如萧鱼之会石氏曰萧鱼之后楚专事吴不复争郑矣偪阳妘姓小国左氏载晋取之欲以封宋之向戍向戍辞而以归之宋许氏曰渉楚会吴而因道以灭人之国中国之礼义尽矣何以昭格荒服
  楚公子贞郑公孙辄帅师伐宋晋师伐秦
  木讷曰楚既得郑则兵及于宋势也楚郑伐宋晋不救宋而伐秦以报私怨非所以霸也先师则曰楚取彭城欲以梗晋晋灭偪阳则楚不得而问彭城偪阳归宋故楚连郑师以伐宋去年秋秦尝乞楚兵以侵晋而楚为之援今晋师伐秦亦悼公制楚之规模也觉此说尤长
  秋莒人伐我东鄙
  鄫为莒得故莒再伐我东鄙
  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齐世子光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郑
  郑党楚伐宋故晋侯率诸侯伐郑郑不服故再戌虎牢齐世子光人臣也而今位滕薛之上以其先至而跻之也非礼矣
  冬盗杀郑公子𬴂公子发公孙辄
  盗一日而杀三大夫郑无政刑矣左氏载子驷侵司氏堵氏侯氏子师氏田故五族聚群不逞之人而杀之子驷𬴂之字也赵氏谓子驷当国郑受兵无虚岁宜其祸生肘腋张氏谓郑之从楚以劳中国皆公子𬴂之罪公子发公孙辄惟𬴂是从恶积而不可掩郑不能讨而盗得杀之所谓上慢下暴而致冦至孔子以为盗之招也所以不称杀其大夫𬴂公谷作斐
  戍郑虎牢楚公子贞帅师救郑公至自伐郑
  左氏载诸侯之师城虎牢而戍之郑及晋平楚子囊救郑晋荀罃曰我实不能御楚郑何罪不如还也楚人亦还前城虎牢不言郑此戍虎牢而系之于郑者黎氏云城则取而城之故经有城楚丘城縁陵皆不系之国戍者以兵守卫之故经有戍卫戍陈皆系之国先师王氏云城虎牢不系之郑者时郑从楚中国取其虎牢而城之为中国守险以制郑非为郑而城之也戍虎牢而系之郑者时郑已从晋中国恐楚伐郑故置兵守卫以拒楚是为郑而戍之也此说尤明白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作三军
  此季氏欺襄公幼弱始三分公室而三家各有其一也然周礼有大国三军之说诸儒多谓三军乃鲁之旧而今以为作刘氏意林曰至襄而作三军明襄之前未有三军也及其舍之也又曰舍三军明二军犹在也孙复发微曰大国三军次国二军鲁以次国而作三军乱圣王之制也此一说也谓鲁旧止二军今始分而三之也叶石林曰僖公之诗曰公徒三万此三军之数也至成公而季孙行父臧孙许叔孙侨如公孙婴齐以四卿见于鞌之战则有加于三军也郑夹漈曰宣成以来鲁有五卿卿专一军及季氏逐东门氏而立婴齐又将逐臧孙纥而立臧为东门与臧氏二家弱而不能军其民故三家分为三军而专之此又一说也谓鲁旧不止三军今始并而三之也二说未知孰是然前一说以周之旧制言后一说以鲁之强僣言恐春秋时无复守周制若强而僣者则鲁卿大夫之实也在来者考焉
  夏四月四卜郊不从乃不郊
  崔氏曰郊之用辛也卜上辛不吉则卜中辛又不吉则卜下辛三卜不从则已矣四卜过也然崔氏之说以郊之常礼言而鲁之卜不从乃天之不歆其僣也
  郑公孙舍之帅师侵宋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齐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郑秋七月己未同盟于亳城北公至自伐郑楚子郑伯伐宋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齐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郑会于萧鱼公至自会楚人执郑行人良霄按左氏所载郑之侵宋者郑子展谋欲从晋故伐宋以致诸侯之师而后与之也诸侯伐郑而同盟于亳城北者时郑方行成故盟诸侯使毋贰也楚子郑伯又伐宋者楚未知郑之阴已附晋尚率郑以伐宋而郑姑从之也晋又会诸侯伐郑而会于萧鱼者郑于是始决于从晋也楚执郑行人良霄者郑已从晋使告于楚楚无以制之而姑执其行人以泄愤也夫郑自公子𬴂公子发公孙辄三人决于从楚故郑岁岁受晋楚迭至之兵三子既为盗所杀子展当国改谋从晋知所向背矣然不即安于晋必伐宋致师待晋师再伐已而后藉以绝楚恐非谋国之要䇿若晋悼极力求郑卒成萧鱼之会则霸功之盛也赵氏曰萧鱼之役楚疲于外郑服于内寸兵不折只牲不㰱悼公所以制楚服郑之功岂下于威文耶戴氏曰萧鱼之会晋赦郑囚纳斥堠禁侵掠是举也可为春秋盛德事比于召陵有光焉书楚执良霄于萧鱼之下见郑人之心已服楚人之力不竞晋悼之功为不争也程氏曰郑不可信晋悼公推至诚以待人信之不疑自此郑不背晋者二十四年师氏曰诸侯之无时暂宁者皆郑之由也至悼公用魏绛之谋和戎以収五利之功息民以致三驾之胜遂能再合十二国之师以肆伐而郑之君臣始无二志振诸夏之威夺强夷之势是可嘉矣按去年秋会诸侯伐郑者晋悼公之初驾也今伐郑而盟于亳城北者晋悼公之再驾也伐郑而会于萧鱼者晋悼公之三驾左氏曰晋侯谋所以息民三驾而楚不能与争者此也亳公谷作京
  冬秦人伐晋
  报去年之役且秦景公之妹为楚共王夫人故为楚伐晋然楚既无以争郑秦亦安能党楚左传书晋败绩而经不书者无伤晋之大体也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莒人伐我东鄙围台季孙宿帅师救台遂入郓
  莒五年之间三伐鲁鲁未暇治之今又围鲁邑故季氏既救吾邑遂入莒邑以报之也自穀梁称受命而救台不受命而入郓诸家自此争攻季孙之生事夫季孙固可责也然鲁皆季孙为之也入郓固不受命救台亦果受命者乎放饭流歠而问无齿决穀梁之谓矣莒小夷也灭鄫而遂伐鲁岁岁不已季孙之施报方略与相当此事莒可罪而于季孙固未暇议也
  夏晋侯使士鲂来聘
  郑人既服遣使以谢伐郑之师此晋悼公待诸侯有礼也
  秋九月吴子乘卒
  吴寿梦立二十五年卒吴至寿梦始大楚畏吴之议其后始不敢肆扰中国
  冬楚公子贞帅师侵宋
  郑不可得而楚姑泄愤于宋楚于是无能为矣
  公如晋
  拜士鲂之聘此事霸之礼也
  十有三年春公至自晋
  去冬如晋报聘而今始归也
  夏取邿音诗
  邿附庸小国也左氏称邿乱分为三鲁师救邿遂取之先师谓季氏柄国兼地自广也许氏曰晋始息民是以楚侵宋不报鲁取邿不讨取无大乱而已邿公羊作诗
  秋九月庚辰楚子审卒
  楚共王立三十一年卒自以尝败于鄢欲谥以灵若厉
  冬城防
  高氏集注曰防臧氏之邑也厥后齐高厚伐我北鄙围防则城防者畏齐也木讷赵氏曰鲁有二防一近宋隐十年伐宋取防是也一近齐隐九年公会齐侯于防是也鲁既事晋而外齐惧有齐师故城防以备之明年齐卒有围成之役用是知城防以备齐也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季孙宿叔老会晋士匄齐人宋人卫人郑公孙虿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会吴于向
  时吴寿梦已卒所会者吴新君诸樊也左氏载吴败于楚告于晋向之会为吴谋楚也范宣子数吴之不德也以退吴人任氏曰晋侯始汲汲会吴将以谋楚也郑国既服楚隙亦解故诸侯不会但使大夫自是之后历襄昭之世不复与吴会然则会吴非晋所欲也赵氏曰悼公贤君岂安于事夷狄哉方内有所赖势不得已也
  二月乙未朔日有食之
  书灾
  夏四月叔孙豹会晋荀偃齐人宋人卫北宫括郑公孙虿曹人莒人邾人滕人杞人小邾人伐秦
  左氏曰诸侯之大夫从晋侯伐秦以报栎之役也木讷曰用诸侯之兵以报己怨非也然自是一伐秦终春秋之世秦不敢复侵晋
  己未卫侯出奔齐
  传载卫献公戒孙林父甯殖食而弗食二子作乱立公孙剽出奔
  莒人侵我东鄙
  注曰报入郓也木讷曰季孙宿入郓非兵首也而莒犹以为憾侵我东鄙报入郓之役焉彼小国逞忿安辩曲直之理至十六年鲁诉于晋溴梁之会晋人执而释之然后少悛故二十年为向之盟而鲁始无东鄙之患矣
  秋楚公子贞帅师伐吴
  石林曰经书楚伐吴而已传称吴败楚师于皋舟不足据木讷曰楚康即位修先君之怨谓楚不得志于中国者吴实为之梗故置宋郑不问而首伐吴其谋尤出共王之上矣
  冬季孙宿会晋士匄宋华阅卫孙林父郑公孙虿莒人邾人于戚
  左氏载卫孙林父逐卫献公衎而立剽晋侯以问荀偃对曰不如因而定之卫有君矣故会于戚以定剽戚卫地也林父之邑也木讷曰释贼不诛反定剽位何赖于霸主哉愚按荀偃本亦弑贼故为逆贼林父谋而成其乱于林父之私邑凡今年春列国之会于向者大半不至亦可见人心之公而晋悼坐荀偃之误不少矣自是至剽弑而衎归卫有二君者十年皆晋实为之也以悼公之贤而有此惜哉盖公怠矣明年遂薨
  十有五年春宋公使向戍来聘二月己亥及向戍盟于刘
  传称向戍来聘且寻盟许氏曰不盟于国而盟于刘崇向戍也公弱甚矣张氏曰刘鲁地
  刘夏逆王后于齐
  注刘夏天子之士也传逆王后卿不行非礼也
  夏齐侯伐我北鄙围成公救成至遇季孙宿叔孙豹帅师城成郛
  成孟氏邑也崔氏曰公救成北至遇齐侯或已解围而去故公不进传谓畏齐不敢进似误矣若实畏齐不敢进当书次不书至也戴氏曰齐围成而公亲救既而二卿城成郛用见孟氏之强公不敢不出而二卿合比以弱公室也叶氏曰前围而公救之固过矣今二氏复各以其军为之城著三家之自为政也先师尝言三家私相封殖城费则叔仲以媚季氏城成郛则季叔以私孟氏愚按鲁自作三军鲁国已尽为三家之有而成又孟氏私邑诸家反责襄公不能救成致郛坏而非时以城者殆腐儒之谈不能尚论其世者也郛外城也孟氏盖因是益固其守至定公十二年公围成而不可隳
  秋八月丁巳日有食之
  书灾
  邾人伐我南鄙
  邾党于莒而附齐故齐伐我北鄙邾伐我南鄙鲁告晋晋将为会以讨邾莒晋侯有疾乃止许氏曰鲁自文襄失政齐与邾莒交伐其国由民分于三桓故也
  冬十有一月癸亥晋侯周卒
  晋悼公生十四年而立立十五年而卒寿甫三十其经营楚郑时年方二十四五功视桓文而德则过之呜乎盛哉木讷赵氏曰晋室中偾三郤诛厉公弑悼公以公族自外入继即位之初慨然思复文公之业一为宋围彭城而得诸侯再夺郑虎牢而得陈郑外抗强楚内连东吴萧鱼之会不战不盟楚不敢争郑不忍叛虽召陵之役不是过也其功业直将俎豆文公于百载之上襄成灵厉有惭德矣以传观之悼公之所以成霸业者抑亦内外两治者欤其为国也施舍己责逮鳏寡振废滞康乏困救灾患禁淫慝薄赋敛宥罪戾举不失职官不易方爵不逾德师不陵正旅不偪官民无谤言所以复霸若传果无溢美则悼公直出威文之上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葬晋悼公三月公会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溴梁戊寅大夫盟晋人执莒子邾子以归齐侯伐我北鄙夏公至自会溴古閴反
  晋悼公将为鲁讨邾莒未果而卒晋平公初立即速葬其父会诸侯于溴梁执邾子莒子以归自谓讨有罪能继父志矣然因欲速反使其父悼公以中夏霸主下从大夫三月而葬之礼又身方居丧而速会诸侯以诸侯晏行歌诗之事诸侯咸在而反使大夫专盟邾莒皆诸侯而反使大夫得执之以归故高厚逃归而齐怒滋甚又侵我北鄙矣晋平之不克继如此
  五月甲子地震
  记灾异
  叔老会郑伯晋荀偃卫甯殖宋人伐许
  戴岷隐曰许侯欲迁于晋许大夫不从许之势甚迫许之请可念也晋人归诸侯而独使大夫伐许犹未甚怒也独许郑有宿怨郑伯身从诸侯甘心于许故以郑序晋上为郑主乎是师也赵木讷曰许为郑虐迁于叶以依楚中国失许实郑之由今晋不察复听郑伐许故十八年楚公子午伐郑许故也悼公在位十五年置许不问以得许无益而徒犯楚怨为宋郑之患也今平公听郑伐许无得而失则多矣
  秋齐侯伐我北鄙围郕
  邾莒皆齐之党相与伐我者齐贰晋执邾莒以齐故也故齐益伐我至于围郕
  大雩
  旱而祷也大则僣也
  冬叔孙豹如晋
  以齐伐我故也齐自恃霸馀自柯陵之会遂不复出使大夫听命使世子抗礼以鲁服晋而伐之伐鲁所以贰晋也故今穆叔往晋告急曰敝邑之急朝不及夕引领西望曰庶几乎
  十有七年春王二月庚午邾子牼卒
  邾宣公立十八年卒牼公谷并作瞷
  宋人伐陈
  高氏集注曰七年鄬之会陈哀逃归自是十年不与诸侯会而楚郑连年侵宋宋于是请于晋而伐之
  夏卫石买帅师伐曹
  孙林父之子孙蒯田于曹而见诟故石买为之伐之曹人愬于晋故明年晋执卫行人石买
  秋齐侯伐我北鄙围桃高厚帅师伐我北鄙围防齐素贰晋以虐鲁晋平公又一旦执其相与伐我之邾莒所以重齐之怒而甚鲁之祸尝三伐北鄙再围成今君臣又分攻其二邑盖楚方不挠中国而齐以中国反自挠中国矣
  九月大雩
  旱祭而僣者也
  宋华臣出奔陈
  传载华阅卒阅之弟华臣虐阅之子皋比贼杀其宰华吴宋公已因向戍之言而舍之矣国人逐瘈狗入其室华臣惧而奔陈木讷曰华臣奔而乃奔其君之仇君可疾乎
  冬邾人伐我南鄙
  邾宣伐我已为晋执邾悼新立又复修怨此叛晋也此与齐也此祝柯之会所以复见执也
  十有八年春白狄来
  公羊曰不言朝不能乎朝也
  夏晋人执卫行人石买
  为石买无故伐曹而执之也然不当因其为行人而执之也
  秋齐师伐我北鄙冬十月公会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同围齐
  齐鲁婚姻之国今怒晋而泄之于鲁三年而五加兵宜诸侯之所共怒也故同围齐岷隐曰春秋未有书同围者而此独书见齐之得罪者多而诸侯之同心者众也
  曹伯负刍卒于师
  曹成公弑立二十三年而卒于师
  楚公子午帅师伐郑
  石氏曰楚自萧鱼之会师不出者已七年今郑子孔欲去诸大夫而专政召之来也故明年郑讨子孔
  十有九年春王正月诸侯盟于祝柯晋人执邾子公至自伐齐取邾田自漷水季孙宿如晋
  盟于祝柯之诸侯即同围齐之诸侯也故不再叙晋执邾子者以邾之为齐伐鲁也公至自伐齐者围齐后复归鲁也取邾田自漷水者晋怒邾之伐鲁不已故取邾之田以予鲁自漷水为界也季孙宿如晋者拜其为鲁伐齐且取邾田以予鲁也然晋救鲁可也动天下之兵以执邾子而取邾田不可也未足以服齐也柯公羊作阿
  葬曹成公
  计亦五月而葬
  夏卫孙林父帅师伐齐秋七月辛卯齐侯环卒晋士匄帅师侵齐至谷闻齐侯卒乃还
  齐未服而再伐之齐侯卒而还不伐丧也齐灵公立二十八年卒
  八月丙辰仲孙蔑卒
  蔑者孟文伯之子孟献子孟子称其有友五人者
  齐杀其大夫高厚
  齐之权臣崔与高也齐灵公死崔杼立世子光高厚傅公子牙光立执牙故杼杀高厚木讷曰高既以罪诛齐之权在崔而已故不旋踵而有崔杼之逆高之杀崔之幸齐之祸也
  郑杀其大夫公子嘉
  传载子孔之为政也专国人患之子展子西帅国人伐之杀子孔而分其室其所以伐之之辞曰盗杀郑三大夫时子孔知而不言也前年楚师至纯门子孔召之也然此其辞也专杀而又分其室者私也子孔死子产于是始为卿嘉公羊作喜
  冬葬齐灵公
  秋七月卒至冬葬计亦五月
  城西郛
  左氏曰惧齐也齐尝伐北莒伐东邾伐南矣故今备西
  叔孙豹会士匄于柯城武城
  齐伐鲁鲁恃晋今齐以晋不伐丧而与晋平故穆叔聘晋且城武城为备
  二十年春王正月辛亥仲孙速会莒人盟于向
  仲孙速孟献子名蔑之子孟庄子也莒自五年鄫属鲁而明年莒灭鄫其后八年十年十二年十四年尝伐鲁鲁愬于晋晋尝执莒子前年诸侯盟督扬以和解之故今孟庄子始与之结盟迄二十年莒鲁不交兵
  夏六月庚申公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盟于澶渊秋公至自会澶市然反
  左曰齐成故也木讷曰齐灵公卒晋士匄闻䘮不伐振旅而还齐人德之求成于晋晋合十三国㰱血于澶渊小大协和天下赖之愚按围齐之役十二诸侯环其郛灵公至欲迁避而终不服今因感其不伐丧而求服甚矣礼之可以服人也
  仲孙速帅师伐邾
  传称邾屡伐鲁鲁以有诸侯之事弗能报今孟庄子报之然晋已为鲁伐邾取田畀鲁澶渊之会鲁又方与邾同盟矣不宜更伐之也孟庄子父丧方新而盟莒伐邾专横如此急于擅鲁尔
  蔡杀其大夫公子燮蔡公子履出奔楚陈侯之弟黄出奔楚
  传载蔡文公欲改事晋畏楚不果而卒公子燮求从先君以利蔡蔡人杀之燮之弟履遂奔楚陈之庆虎庆寅专政诬公子黄与燮同谋黄亦呼于国而奔楚愚按澶渊之会独陈蔡不与必诸大夫志在楚也
  叔老如齐
  齐鲁既同澶渊之盟于是释怨而修好
  冬十月丙辰朔日有食之
  书灾
  季孙宿如宋
  传曰报向戍之聘也宋人重贿之
  二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公如晋
  鲁连岁困于齐邾莒今晋为平齐而执邾莒故往谢之也
  邾庶其以漆闾丘来奔
  庶其邾大夫也漆与闾丘邾之二邑庶其盗之以奔鲁也左氏载季氏妻庶其以公之姑姊其从者皆有赐臧武仲谓之赏盗岷隐曰昔莒仆以宝玉来奔季文子使出诸境甚矣季武子之有愧于其祖也木讷曰今一受庶其之叛其后莒牟夷邾黒肱接踵而至曲阜之地汇为贼渊愚按此所谓春秋三叛臣者也然鲁之受之皆非君命襄公如晋而庶其以漆闾丘来昭公如晋而牟夷以牟娄防兹来昭公在干侯而黒肱以滥来然则实为贼渊者惟季氏欤
  夏公至自晋
  如晋拜师逾时方返
  秋晋栾盈出奔楚
  左氏载栾盈之母栾祈与其老州宾通惧栾盈之讨也愬于栾祈之父范宣子诬栾盈将为乱宣子信之使盈城境而逐之盈遂奔楚木讷谓盈将倚楚以入叛也按栾书弑厉公而免于讨栾黡汰而以内乱亡其家盈奔虽非其罪而积恶有自来矣
  九月庚戌朔日有食之冬十月庚辰朔日有食之襄陵许氏曰比年食今又比月食盖自是八年之间而日七食祸变重矣徂徕石氏曰此年九月十月日食二十四年七月八月日食三年之内连月而食者再诸儒以为历无此法或传写之误然汉高二年十月十一月亦频食天道远按交会之度而求之亦难矣
  曹伯来朝
  曹武公即位既除丧而始来朝也
  公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于商任音壬
  左氏曰锢栾氏也木讷曰一大夫出奔动天下诸侯以锢之盈亦何能为哉盖惧其胁楚以入尔岷隐曰栾盈实奔楚非晋所得锢也商任之会非徒无益而又害之高氏集注曰范鞅欲使盈无所容于世故盈发愤卒兴大乱此以私败公足为戒也
  公羊穀梁皆于是年附十有一月庚子孔子生
  二十有二年春王正月公至自会
  会于商任而归也
  夏四月秋七月辛酉叔老卒
  注子叔齐之子也盖叔肹之孙声伯之子其子弓嗣是曰子叔敬子
  冬公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沙随公至自会
  时栾盈自楚如齐范鞅知之故复为沙随之会以锢之师氏曰栾盈非有犯上之罪徒以范氏私怨再会诸侯以锢之是直起其恶心而有曲沃之事夹漈曰齐侯阳会晋而阴纳栾氏故齐晋之仇复兴
  楚杀其大夫公子追舒
  追舒者令尹子南也传载观起有宠于子南未益禄而有马数十乘遂杀子南于朝轘观起于四竟苏氏谓罪不至死也
  二十有三年春王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
  书灾
  三月己巳杞伯匄卒匄古害反
  杞孝公立十七年卒
  夏邾畀我来奔
  畀我者邾庶其之党也既纳其叛邑乂纳其叛人
  葬杞孝公
  晋平公之母舅故鲁会其葬而书杞始此也
  陈杀其大夫庆虎及庆寅陈侯之弟黄自楚归于陈传载二庆专陈公子黄奔楚陈侯如楚楚用黄之愬使庆乐往杀之而黄得归楚木讷曰黄以君之弟而见逐陈哀侯仅免为卫衎鲁昭幸矣今能杀二庆黄之谋楚之力也
  晋栾盈复入于晋入于曲沃
  栾盈自楚如齐齐因媵晋嫁女窃载盈入于盈之旧邑曲沃盈帅曲沃之甲因魏献子以昼入绛兵败奔曲沃晋人围之按传所载先入沃后入晋其次第与经不同或者疑之孙氏曰此栾盈以曲沃之甲入晋败而后奔入曲沃也
  秋齐侯伐卫遂伐晋八月叔孙豹帅师救晋次于雍榆雍于用反
  齐自恃霸馀素不从晋晋灵之世卫尝为晋伐齐齐故伐卫以报其役志实在伐晋也豹救之而次于雍榆者孙氏谓不救则惧晋之讨往救则畏齐之强也木讷曰齐庄即位德士匄之不伐丧姑与晋平及其幸晋有栾氏之乱复伐晋以报平阴之役然不修澶渊之好而修平阴之怨庄公亦好乱乐祸者宜其不善终也
  己卯仲孙速卒
  此孟献子之子孟庄子也庄子无适嗣公鉏长而爱其幼子名纥故臧武仲为之立纥是为悼子
  冬十月乙亥臧孙纥出奔邾纥下没反
  臧武仲阿季氏意为之废长立少其长公鉏既见废亦为孟氏废其长秩而立其少羯以激怨孟氏盖孟氏素恶臧氏者也孟氏遂告季氏谓臧氏将为乱臧武仲斩关出奔孟椒盟之曰无或如臧孙纥干国之纪犯门斩关武仲如防请后鲁立臧为而臧纥致防奔齐孔子谓其要君者也
  晋人杀栾盈
  传载晋人克栾盈于曲沃尽杀栾氏之族不书杀其大夫者黎氏谓前书出奔已非晋大夫次书入晋则晋之冦此书杀栾盈则讨贼之辞也
  齐侯袭莒
  传载齐侯还自晋而袭之也赵子曰掩其不备曰袭黎氏曰春秋用兵虽多无书袭者此独曰袭盖讥诸侯行贼盗之事臧武仲于其伐晋亦云闻晋乱而后作抑君似䑕䑕昼伏夜动
  二十有四年春叔孙豹如晋仲孙羯帅师侵齐
  豹如晋贺克栾氏也羯侵齐为晋故也木讷曰豹如晋以雍榆之次为功晋照其伪而有言焉故羯侵齐以悦之鲁若移其侵齐之役于雍榆之次则豹不必往羯不必侵也岷隐曰豹之如晋贺克栾氏羯之侵齐为晋复怨夫当事而救不能致力既事而聘何益于晋当齐伐晋不能击齐既退而侵何损于齐君子是以知其为文具也
  夏楚子伐吴
  左传载楚为舟师伐吴不为军政无功而还木讷谓楚怨吴之与晋今虽吴与晋不交者已十年至是凡三伐吴
  秋七月甲子朔日有食之既
  食之既灾之甚也
  齐崔杼帅师伐莒
  木讷曰齐以盗窃之计袭莒实无得焉故崔杼因复伐莒成君之恶而已得行其奸岷隐曰君子是以知崔杼有异志助其君为虐矣
  大水
  书灾也许氏曰夷仪之会以水不克伐齐则知水之所被者广非特鲁之灾也
  八月癸巳朔日有食之
  食之既矣而又连食尤其灾也
  公会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夷仪冬楚子蔡侯陈侯许男伐郑公至自会
  左氏谓谋将伐齐以水不克岷隐曰会于夷仪欲伐齐不克乃使楚人伐郑以牵制中国木讷曰楚未尝一日忘郑特观中国之衅而已今晋不能和诸侯以制楚而乃搂诸侯以伐齐且胜齐孰愈于制楚哉夷仪之会无损于齐徒为郑招冦也
  陈鍼宜咎出奔楚
  传谓陈复讨庆氏之党故鍼宜咎出奔楚
  叔孙豹如京师
  传载齐城王城之郏穆叔如周贺城许氏曰自宣九年仲孙蔑如京师其后五十馀年始有叔孙豹如京师以罕书也自是不复聘王矣
  大饥
  木讷曰宣十年秋大水而冬饥今秋大水而冬大饥无先具也
  二十有五年春齐崔杼帅师伐我北鄙夏五月乙亥齐崔杼弑其君光公会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夷仪
  传载崔杼见棠姜美而取之庄公通焉杼欲弑庄公故伐鲁将致晋师弑君以说于晋而不获遂归而弑之夷仪之会将伐齐以讨崔杼之弑齐赂之而还木讷曰诸侯不能讨逆反冕弁端委以乞赂于盗为辱大矣齐庄公立凡五年
  六月壬子郑公孙舍之帅师入陈
  左氏载初陈侯会楚子伐郑当陈隧者井堙木刊郑人怨之故今入陈
  秋八月己巳诸侯同盟于重丘公至自会
  传曰齐成也按晋此行欲报齐庄朝歌之师也岷隐曰舍崔氏之大罪复庄公之小怨况又纳赂焉何以宗诸侯愚按重丘之盟列弑君之齐不惟不克伐齐适以成其乱尔
  卫侯入于夷仪
  自剽篡立而卫献公衎出奔今入于夷仪夷仪卫之邑也及甯喜弑剽始复归于卫之都
  楚屈建帅师灭舒鸠
  传载舒鸠叛楚吴救之大败故楚灭舒鸠木讷曰群舒近楚为楚蚕食至是尽矣成十七年灭舒庸宣八年灭舒蓼及是灭舒鸠其先本与楚俱张荆舒是惩是也而今皆并于楚
  冬郑公孙夏帅师伐陈
  传载子西复伐陈陈及郑平按郑之再伐甚矣以子产献捷于晋子产辞辨而晋受之故恃此而再伐也
  十有二月吴子遏伐楚门于巢卒
  传载诸樊伐楚以报舟师之役门于巢巢牛臣隐于短墙而射之卒吴诸樊立凡十三年
  二十有六年春王二月辛卯卫甯喜弑其君剽卫孙林父入于戚以叛甲午卫侯衎复归于卫
  传载卫孙林父甯殖逐卫献公而立剽甯殖后悔之埀没属其子喜复献公喜许诺至是献公自夷仪与甯喜言于是甯喜弑剽孙林父元逐献公而立剽者也故入于戚以叛盖戚其私邑也剽弑林父出而献公复归愚按剽本篡立而书甯喜弑其君者喜尝事之为君十年也卫侯归而书名者剽弑衎归卫有二君书名以别也
  夏晋侯使荀吴来聘公会晋人郑良霄宋人曹人于澶渊澶市延反
  传载晋党卫之孙林父召公同会澶渊取卫懿氏六邑以与孙氏愚按孙林父卫之叛贼也晋平公反为之封殖如此郑良霄独书名者胡氏谓郑伯为卫侯故如晋知其不助孙氏也时赵武主会止书晋人
  秋宋公杀其世子痤才禾反
  传载痤美而狠向戍恶之寺人伊戾事痤无宠诬痤与楚客盟将为乱向戍曰固闻之痤求其弟佐为请向戍聒而与佐语故使佐失期痤无救乃缢已而公知其冤烹伊戾愚谓此向戍之罪也
  晋人执卫甯喜
  传载晋人执喜诘之曰曷为纳君而伐孙氏则是为叛贼之异已而执之非以其有弑君之罪而执之也
  八月壬午许男甯卒于楚冬楚子蔡侯陈侯伐郑葬许灵公
  传载许灵乞师于楚以死为期楚故为之伐郑而后葬也按灵公立四十五年为仇郑而死蛮荆
  二十有七年春齐侯使庆封来聘
  齐景公初即位庆封得政欲善于诸侯于是来聘
  夏叔孙豹会晋赵武楚屈建蔡公孙归生卫石恶陈孔奂郑良霄许人曹人于宋
  左氏载宋向戍善于晋赵文子又善于楚令尹子木于是合晋楚于宋欲弭诸侯之兵以为名
  卫杀其大夫甯喜卫侯之弟鱄出奔晋
  寗喜既弑剽迎复献公而专公患之公孙免馀为公杀之初喜之谋复献公也谓公不信欲得其弟鱄之言以为信喜以鱄之言而返公今公杀喜故鱄出奔终身不仕
  秋七月辛巳豹及诸侯之大夫盟于宋
  向戍会十四国盟以弭兵上文惟序九国者注云齐秦不交见邾滕为私属皆不与盟宋为地主与盟不待序也是役也楚衷甲争盟晋让楚先㰱书先晋者贵信也郑夹漈曰宋之会大成也未有合晋楚之成而大夫专之者也然自宋之盟四十年九国不仇兵戴岷隐曰弭兵之功小大夫专盟之罪大大夫固尝盟于溴梁矣当是时诸侯皆在会惮于一盟遣大夫以为盟是诸侯之怠非大夫之专也大夫专盟未有如宋者也春秋书宋之盟特言诸侯者明君臣之义特先晋人者正夷夏之分孙泰山曰自宋之会天下皆大夫专之
  冬十有二月乙亥朔日有食之
  书灾也左氏谓再失闰刘氏权衡辨其不然
  二十有八年春无冰
  三之日纳于凌阴今正月也去年常燠故今无冰
  夏卫石恶出奔晋
  传载讨甯氏之党故恶出奔
  邾子来朝
  邾悼公旧每伐鲁自鲁愬之晋而执之取其田纳其叛邑邾冝无以自立今其来朝盖屈服也
  秋八月大雩
  旱祭之僣
  仲孙羯如晋
  传为宋之盟告将如楚也
  冬齐庆封来奔
  传载庆封好田而嗜酒与其子庆舍政以其内实迁于卢蒲嫳氏国迁朝焉庆舍为卢蒲癸所杀庆封伐之弗克遂来奔齐人来让奔吴吴与之朱方富于其旧
  十有一月公如楚
  秋既使羯告于晋今乃如楚传载公及宋公陈侯郑伯如楚岷隐曰率天下朝楚明告于晋晋不得而辞也尚得以宋之盟为晋赵之功乎夹漈曰为宋之盟故从楚之诸侯皆朝于晋从晋之诸侯皆朝于楚谓之交好鲁君之如晋屡矣自周公以来于今始朝楚
  十有二月甲寅天王崩
  周灵王立二十七年崩
  乙未楚子昭卒
  楚康王立十五年卒
  二十有九年春王正月公在楚夏五月公至自楚岷隐曰当正月之吉身在夷狄之国左氏以为释不朝正于庙公羊以为存君穀梁以为闵公皆得之矣木讷曰成十年襄四年昭十五年公皆如晋皆逾年而反不书公之所在惟昭公见逐于季氏三年之间皆书正月公在干侯今公如楚权在季孙宿观左氏载季氏取卞公谓公冶曰吾可入乎则事亦危矣此所以书公之所在也其书公至自楚盖楚止公以送楚之葬凡七月乃得归穀梁谓殆其往而喜其返也
  庚午卫侯衎卒
  献公立通前三十三年尝为孙林父所逐者十年
  阍弑吴子馀祭侧戒反
  左氏传载吴伐越获俘焉以为阍使守舟馀祭观舟阍以刀弑之
  仲孙羯会晋荀盈齐高止宋华定卫世叔仪郑公孙段曹人莒人滕人薛人小邾人城杞晋侯使士鞅来聘杞子来盟
  杞晋平公母家也故合诸国城之士鞅杞子之来皆谢城杞也
  吴子使札来聘
  公羊盛言札之贤而进之刘氏质夫曰札不称公子以辞国而生乱者札为之也张氏曰季子为其父之所立其兄之所属违父兄之命徒以㓗身而去为高观宗国之危乱僚与光之相残若秦人视越人之肥瘠况身为贵戚自古圣贤未有视社稷安危若是恝者夫子所谓果哉末之难矣其复位而待之言曰非我生乱君子殆未之信也刘质夫之传得圣人之旨矣赵氏鹏飞曰彼其来聘岂情也哉窥中国而已愚按春秋书吴札之来聘与书楚椒秦术之来聘同而史载其后阖闾弑僚札为之使东诸侯其窥中国可知矣公羊言札终身不入吴国者亦妄也苟不义其为如曹子臧犹可也胡为而为之来聘为之来聘而云不入其国可乎公羊因其逃国而高之故过为之辞凡前诸儒之说皆正也
  秋九月葬卫献公
  五月而葬
  齐高止出奔北燕
  高止高厚之子北燕召公之后今始见于经高止好以事自为功且专公孙虿公孙灶放之而奔木讷曰自高止奔之而燕以乱燕伯奔齐齐侯伐燕皆基于高止然愚恐亦意之尔
  冬仲孙羯如晋羯居谒反
  左氏谓此年士鞅来聘而报之也
  三十年春王正月楚子使薳罢来聘罢音皮
  高氏集注曰公逾年在楚楚郏敖新即位故使薳罢以报之
  夏四月蔡世子般弑其君固
  以闺门之恶也固者景公也立四十九年
  五月甲午宋灾宋伯姬卒
  伯姬以傅母不在宵不下堂逮乎火而死盖宁死而不失其节
  天王杀其弟佞夫王子瑕奔晋
  周景王初立儋括谋乱欲立佞夫佞夫不知而王杀之子瑕佞夫之与也故奔
  秋七月叔弓如宋葬宋共姬
  叔弓者叔老之子使之共葬贤伯姬也谥共从夫正也
  郑良霄出奔许自许入于郑郑人杀良霄
  左氏载良霄者伯有也强子晢使楚而嗜饮不戒子晢攻之伯有醉奔许许者郑仇也伯有复还以其甲入驷带帅国人伐之伯有死于羊肆良霄不称大夫者戴氏谓其出奔已绝于郑
  冬十月葬蔡景公
  四月见弑十月方葬
  晋人齐人宋人卫人郑人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会于澶渊宋灾故澶市延反
  公羊曰卿不忧诸侯崔氏曰直为宋灾之故而为会其无补于宋明矣
  三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夏六月辛巳公薨于楚宫如楚七月不知耻又归而效之作楚宫薨于是宫非正也
  秋九月癸巳子野卒
  立而卒传以为毁也
  己亥仲孙羯卒
  庆父之后孟孝伯也
  冬十月滕子来会葬癸酉葬我君襄公
  诸侯之丧士吊大夫送葬滕成公来会葬非礼也
  十有一月莒人弑其君密州
  传称公子展舆弑其君自立而经书莒人当以经为正
  襄公四岁即位权在仲孙蔑叔孙豹季孙行父及其子季武子作三军以分公室然自即位至十五年皆晋悼公再伯之十五年国以无事悼公既没困于齐邾莒连年之师晋平公为之平齐而执邾莒稍吐气矣及平公与楚盟于宋与楚弭兵楚遂横行中国公两事晋楚见辱于楚得脱而归不自痛愤反效夷言作楚宫卒没于楚宫是岂能自立者哉






  黄氏日抄卷十一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十二     宋 黄震 撰读春秋
  昭公
  名裯襄公之子母齐归谥法威仪恭明曰昭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行即位礼也
  叔孙豹会晋赵武楚公子围齐国弱宋向戍卫齐恶陈公子招蔡公孙归生郑罕虎许人曹人于虢
  左氏载楚公子围昏于郑因会虢以寻宋之盟昔宋之盟楚已先晋今惧晋之先也读旧书加于牲上而已木讷谓赵文自为宋之盟以弭天下之兵于今六年内外无干戈之役今又盟于虢以申前好此虽出于大夫而为天下之利大矣岷隐则谓楚公子以僭侈无君之心偃然欲专中国之盟会寻宋之盟复居晋上赵武无以辞虽偷安数年亦可谓无䇿者矣王氏又谓虢之会次楚而先书晋者赵武专尚实德不事虚争损诸侯之币受子产之责九年之中再合诸侯三合大夫师徒不顿民无怨讟皆武子之力而圣人善之也愚谓晋不得已而与楚共盟诚为无䇿一时天下赖之以安则不可少之也尚论其世则谅之可也然楚自此专中国流弊实始此也
  三月取郓
  传载季武子伐莒取郓盖取以附益其私莒愬于楚叔孙豹代之被执以辨得归怨季武子久而后出见也
  夏秦伯之弟鍼出奔晋
  鍼有宠于桓如二君于景公故母使之出奔有车千乘
  六月丁巳邾子华卒
  邾悼公立十五年卒
  晋荀吴帅师败狄于大卤
  夹漈曰晋既尽赤狄之馀复有事乎群狄大卤即太原也华曰太原夷曰太卤胡康侯曰太原在禹服之内攘斥宜矣其过在毁车崇卒诈诱而败之襄陵许氏曰乱世逐争奇变滋起兵车重迟寝废兆此
  秋莒去疾自齐入于莒莒展舆出奔吴
  前岁莒子密州见弑其二子长曰去疾次曰展舆展舆立去疾奔齐至是展舆夺群公子秩公子召去疾入莒而展舆乃奔
  叔弓帅师疆郓田
  叔弓叔老之子季氏私党也乘莒之乱春取郓而秋疆之必用师者郓民不顺也叔弓为季氏植私也
  葬邾悼公
  仅四月而葬
  冬十有一月己酉楚子麇卒楚公子比出奔晋
  经书卒而左传称公子围缢杀之经传不同当以经为正木讷曰楚麇卒而比出奔则比者必麇之子有所不容于嗣君耳
  二年春晋侯使韩起来聘夏叔弓如晋
  起韩宣子也新得政其来聘以昭公初立也观易象与鲁春秋之时也叔弓如晋报聘也
  秋郑杀其大夫公孙黑
  黑即子晳也传载其将作乱而疾子产数其伐伯有兄弟争室薰隧之盟矫君位凡三罪不速死大刑将至乃缢
  冬公如晋至河乃复季孙宿如晋
  左氏载晋少姜卒公吊之晋辞以非伉俪乃还季孙宿致禭焉泰山孙氏曰公不能以礼自重取困辱也穀梁则谓公如晋不得入而季孙得入书恶季孙也孙氏又谓待昭公反季孙之不若亦晋侯之恶也
  三年春王正月滕子原卒夏叔弓如滕五月葬滕成公
  左氏曰叔弓如滕葬成公杜氏曰鲁葬襄公滕子来会故鲁厚报之
  秋小邾子来朝
  邾穆公来朝以公即位故也季武子欲卑之穆叔不可乃止
  八月大雩
  旱祭也雩以大则僭也
  冬大雨雹
  书灾
  北燕伯款出奔齐
  传载燕简公欲去诸大夫而立其嬖宠故燕大夫比而杀其外嬖公惧奔齐
  四年春王正月大雨雹
  雹戾气也阴胁阳臣胁君之象也去冬大雨雹今又大雨雹灾之甚也
  夏楚子蔡侯陈侯郑伯许男徐子滕子顿子胡子沈子小邾子宋世子佐淮夷会于申楚人执徐子秋七月楚子蔡侯陈侯许男顿子胡子沈子淮夷伐吴执齐庆封杀之遂灭赖
  传载楚使椒举求诸侯于晋晋不敢争而许之遂主诸侯之会愚按晋主夏盟正以抗楚也楚日以强而晋通吴于会正结之以掎楚也自宋向戌谋弭兵合晋楚之成宋之盟楚已先晋虢之盟楚用旧书至今申之会晋遂不敢复出而尽逊之楚矣皆宋之盟启之也楚昔之所仇者在晋今晋既逊之为盟主则所仇者吴耳故一出而执徐子者以徐子为吴之出也伐吴而杀庆封以庆封吴所封也而又灭赖亦以示威于吴也春秋之有霸主正以楚之害中国今反逊楚为中国霸主此莫大之变也
  九月取鄫
  岷隐曰鲁常属鄫未几而莒灭鄫今者莒人有乱鲁遂乘势而取之
  冬十有二月乙卯叔孙豹卒
  传载豹遇庚宗之妇生子长而归之曰竖牛竖牛䜛杀其二子孟与仲亦绝豹之食豹以馁死竖牛乃立昭子昭子朝其家臣曰竖牛杀嫡立庶必速杀之竖牛奔孟仲之子杀之王氏曰穆子见微知几历事二公执政三十二年出入晋楚间常观国之盛衰人之情伪而预为之备其识固远矣然不能早救竖牛之祸岂非天与
  五年春王正月舍中军
  鲁初二军襄十一年季氏始作中军为三军与孟孙叔孙三分公室今又舍中军分公室为四而季氏取其二盖乘叔孙穆子之死也反以书使杜泄告叔孙之殡杜泄投其书既葬而行张氏洽曰季孙自行父为政即城费以保障私室为窃兵权之计自作三军叔孙豹已知其必改而以盟诅要之今豹卒而更改前制蔑公室归私家矣岷隐曰名虽为舍实增之也公羊以为复古穀梁以为复正惑其名不察其实也
  楚杀其大夫屈申
  传谓疑其贰于吴也然此楚之无䇿也时吴方张
  公如晋
  传载其自郊劳至赠贿无失礼女叔齐言是仪也不可谓礼
  夏莒牟夷以牟娄及防兹来奔
  鲁三岁之间取莒之郓取莒之鄫今又纳其叛臣之二邑莒日削而季氏日强矣
  秋七月公至自晋
  传载晋侯以莒之愬欲止公范献子不可乃归之是几为季孙所累也
  戊辰叔弓帅师败莒师于蚡泉蚡扶粉反
  传载莒人来讨而败之蚡泉蚡泉鲁地也
  秦伯卒
  秦景公立四十年卒高氏集注曰史失其名
  冬楚子蔡侯陈侯许男顿子沈子徐人越人伐吴高氏曰楚再合诸侯伐吴也越始见于经赵氏曰吴自襄十四年至是凡四受楚兵吴养锋戢锐柏举之役一战及郢愚按自合晋楚之成诸侯虽不为晋伐楚而常为楚伐吴未见兵之可弭徒为夷狄役耳
  六年春王正月杞伯益姑卒
  此杞文公盖晋平公母之兄弟也
  葬秦景公
  秦入春秋至此始书葬盖往会葬也
  夏季孙宿如晋
  传谓拜莒田也高氏集注谓谢前年取莒牟夷叛邑也然则宿之营私无礼甚矣左氏以其辞加笾为知礼何哉
  葬杞文公
  往会葬也
  宋华合比出奔卫
  传载太子佐恶寺人柳华合比曰我杀之柳乃坎用牲埋书诬合比将纳亡人之族既盟矣公使视之有焉乃逐华合比按宋平信寺人伊戾之谮杀太子而亨伊戾矣今不知戒复信寺人柳之䜛
  秋九月大雩
  旱祭而僭
  楚薳罢帅师伐吴
  楚于是伐吴者凡五传载其败于房锺
  冬叔弓如楚
  木讷曰诸侯两事晋楚季孙宿如晋则不得不以叔弓如楚愚按弓即宿私人两事晋楚皆季孙专之此时公已无预乎鲁政矣
  齐侯伐北燕
  将纳北燕伯然取赂而还
  七年春王正月暨齐平
  左氏谓燕与齐平承上文也自榖梁以后诸家皆谓鲁与齐平岷隐以定十年及齐平为比木讷以下文叔孙婼如齐莅盟为证高邮孙氏谓襄二十四年我侵齐二十五年齐伐我齐鲁之好遂绝至是和平之后叔孙婼如齐莅盟足明齐鲁为此平也武夷胡氏谓是时昭公结婚强吴外附荆楚其与齐平盖齐求之而许之平也说皆有理惟陈止斋说同左氏姑两存之
  三月公如楚
  传载楚子欲诸侯落成章华台薳启疆召公而往
  叔孙婼如齐莅盟
  集注谓以暨齐平故往莅盟
  夏四月甲辰朔日有食之
  阴干阳也记灾
  秋八月戊辰卫侯恶卒
  卫襄公立九年卒卫孙林父以戚叛归晋晋尝为林父执襄公今襄公卒晋恐失诸侯乃还其田
  九月公至自楚
  三月而往九月方归此行也传载孟僖子不能相礼
  冬十有一月癸未季孙宿卒
  宿者季友之孙季孙行父之子友以贤称行父以俭称至宿横矣自友受费而始封及行父城莒之诸郓二邑而费始大至宿四分公室取其二传其子意如逐昭公废国储而鲁几皆为季孙之有矣
  十有二月癸亥葬卫襄公
  五月而葬
  八年春陈侯之弟招杀陈世子偃师夏四月辛丑陈侯溺卒
  左氏载陈哀公元妃生偃师二妃生公子留下妃生公子胜哀公疾二妃属司徒招与公子过杀偃师而立留公忧恚而缢
  叔弓如晋
  左氏称贺晋成虒祈之宫也史赵曰可吊也而又贺之岷隐云时楚师灭陈晋不复问乃成虒祈之宫而鲁复遣贺甚矣中国之不竞也
  楚人执陈行人干征师杀之陈公子留出奔郑
  干氏也徴师名也陈使以哀公之死赴于楚陈公子胜愬于楚楚诘哀公死之故而杀之然于行人无预楚杀之将求衅以灭陈尔公子留越次而立惧讨故奔
  秋蒐于红
  左氏载秋大蒐于红自牟根至于商卫革车千乘诸儒多言春蒐也而秋兴之非时也木讷曰此三家既分公室故藉蒐田之礼以数军实也春蒐者猎之浅秋狝者猎之深姑浅猎而寡获以示不贪于弋猎其实则数军而已
  陈人杀其大夫公子过
  招与过同杀太子偃师今归罪于过而杀之招自洗也
  大雩
  旱祭之僭者
  冬十月壬午楚师灭陈执陈公子招放之于越杀陈孔奂葬陈哀公
  楚乘陈之乱而灭之公子招杀偃师致乱者也反放之陈孔奂不闻其罪也反杀之既灭其国而又葬其君是其君无罪也楚之不道甚矣皆始于向戍谋弭兵中国不得复问而恣夷狄之为也
  九年春叔弓会楚子于陈
  左氏载叔弓宋华亥郑游吉卫赵黡会楚子于陈许氏曰楚既灭陈威震诸夏故无所号召而诸国之大夫自往会之
  许迁于夷
  传称楚迁之也盖避郑也自叶又迁
  夏四月陈灾
  陈既亡矣火作其国陈虽灭而名存故曰陈灾左氏载郑禆灶谓此陈复兴之祥也
  秋仲孙貜如齐俱缚反
  木讷曰貜蔑之子速之弟速无适子以弟貜后貜幼速庶子羯摄之襄三十一年羯卒貜乃嗣爵今始见经齐既平鲁故貜修聘杜氏注自叔老聘齐至今二十年始修聘
  冬筑郎囿
  桓四年狩于郎庄三十一年筑台于郎今又筑为囿许氏谓危辱已兆而筑囿非时见公之志荒张氏谓季孙意如逢君以耳目之娱而日窃其权也郎在鲁南门
  十年春王正月夏齐栾施来奔
  传称栾高陈鲍皆齐大族至是栾高二氏以嗜酒信内取败为陈鲍所逐栾施高彊来奔陈鲍二氏分其室陈氏始大注云高彊不书非卿也
  秋七月季孙意如叔弓仲孙貜帅师伐莒
  此季孙欲自封殖也诸家以三卿并出多谓鲁舍中军止存三军惟陈止斋曰此四分公室叔弓为意如贰也木讷亦谓叔弓别族乃叔老之子叔肹之孙不在三家之数伐莒之师季孙将上军叔弓佐之貜为戎右尔鲁乘莒乱取郓田纳牟夷而得牟娄及防兹无怪莒有蚡泉之师也叔弓且乘其不备而败之矣今又三大夫并出此固皆意如之为也
  戊子晋侯彪卒九月叔孙婼如晋葬晋平公
  晋平公立二十六年卒
  十有二月甲子宋公成卒
  宋平公立四十四年卒
  十有一年春王二月叔弓如宋葬宋平公
  集注谓卿会诸侯之葬为过礼礼惟使大夫
  夏四月丁巳楚子䖍诱蔡侯般杀之于申楚公子弃疾帅师围蔡
  按传蔡般虽弑立而楚䖍在申诱至般醉而杀之刑其士七十人卒围之灭其国夷狄行无道已甚先儒谓春秋所以各斥其名此理晓然不待言凡例也
  五月甲申夫人归氏薨
  注昭公母胡女归姓
  大蒐于此蒲比音毗
  诸家皆以大蒐为越礼木讷曰非也天子六军鲁安得六军以僭天子哉大阅大蒐皆田猎教兵之名天子诸侯所同特论其所以蒐之故盖三家数军实以倾民心非为田猎以共宗庙宾客充君之庖也愚按说者讥昭公居母丧而蒐亦非也兵已不属昭公矣
  仲孙貜会邾子盟于祲祥祲子鸩反
  初邾悼公屡困于鲁不得已而襄二十八年来朝昭元年悼公卒庄公立未通于鲁故貜与之修好
  秋季孙意如会晋韩起齐国弱宋华亥卫北宫佗郑罕虎曹人杞人于厥憗鱼靳反
  传谓谋救蔡也晋使狐父请蔡于楚弗许许氏曰遣使请命示之不能使楚益骄此韩起之罪也赵氏曰于时楚实暴横晋久不振圣人不责其不能救讥其无实而取名也愚谓晋一切逊楚楚屡灭国而晋不问此平公之为也今昭公初立犹知蔡之当救而力未能其志可念未必以此取救之名其弊盖自盟宋弭兵来矣惜哉
  九月己亥葬我小君齐归
  齐谥也
  冬十有一月丁酉楚师灭蔡执蔡世子有以归用之传载楚子灭蔡用隐太子于冈山师氏曰春秋书灭国多矣未有如此其暴者愚谓灭人之国执其人以代牲岂有人道而可责也哉
  十有二年春齐高偃帅师纳北燕伯于阳
  高偃高傒之孙也阳燕邑也齐桓公昔尝为燕辟地燕伯今失国谓齐为大国故来奔也石氏曰以三年奔齐六年纳之弗克受燕赂也至此又六年矣再纳之不曰于燕未能得燕也然则燕伯十年于外不知其所终也
  三月壬申郑伯嘉卒
  郑简公背楚归晋子产相之弭兵之后两事晋楚在位三十六年民不被兵春秋之贤诸侯也
  夏宋公使华定来聘
  通嗣君也亦报叔弓之会葬也
  公如晋至河乃复
  榖梁曰季孙氏不使遂乎晋也木讷曰昭公如晋者七至河而复者五说者皆谓得罪于晋盖昭公之世政出季氏季氏疑公如晋有以议已故以公待命于河晋辞公而已如晋此季氏之奸也至五年公如晋公必有以言其故自五年之后季氏亦不敢如晋疑晋听公以治已也然晋实不治季氏以鲁贡出于季氏也故其后公如晋晋皆却之及公末年迫于季氏则宁奔齐而不敢奔晋
  五月葬郑简公
  三月而葬速子产知礼而若此不知何也
  楚杀其大夫成熊
  传谓其为若敖之后而杀之以宣四年斗椒之乱也然成熊于得臣为四世孙虽与斗氏同出若敖已遥遥矣楚之淫刑乃如此
  秋七月冬十月公子憗出奔齐憗鱼靳反
  憗与南蒯谋出季氏而归其室于公憗告公而遂从公如晋南蒯惧不克以费叛如齐憗还及卫闻乱遂奔齐刘氏权衡曰此则季氏之仇而鲁忠臣矣止斋曰然则季氏之出其君有以也憗惟有奔焉耳
  楚子伐徐
  楚谓徐吴姻也怨吴之深故既执徐子今又伐之
  晋伐鲜虞
  传载荀吴伪会齐师假道于鲜虞遂入昔阳木讷曰晋昭嗣伯楚灭蔡不救鲜虞未尝犯晋而怀诈伐之何为者哉
  十有三年春叔弓帅师围费音秘
  费季氏邑也南蒯欲去季氏以强公室以其费归晋叔弓季氏之党故为季氏围取之据传费人皆叛季氏季氏欲见费人皆杀之冶区夫教季氏怀费人以德三年然后复得费以知南蒯之谋虽疏而欲去季氏虽季氏之邑人亦同此心也岷隐曰公山弗扰以费叛召子欲往盖弗扰叛季氏非叛鲁也凡叛季氏者皆以张公室为名其意虽未必然其辞则正夫子之告子路曰夫召我者而岂徒哉是盖春秋书围费堕费之意也愚又按南蒯之初奔晋也子韩晳曰家臣而欲张公室罪莫大焉窃意此时大夫皆执国命晋大夫亦恶南蒯之言害己故非之尔
  夏四月楚公子比自晋归于楚弑其君䖍于干谿楚公子弃疾杀公子比
  传载楚灵王䖍初弑君自立其弟公子比出奔晋公子黑肱出奔郑公子弃疾亦其弟也䖍灭蔡以弃疾为蔡公䖍无道弃疾因观从召公子比归立黑肱为令尹使观从师于干谿曰君立矣先归者复其田里后者罪故众溃而䖍自杀弃疾乃又杀比而自立是为平王按灵王䖍立十二年尝欲得天下卜天不吉而诟天灭陈灭蔡迁六小国于荆山无岁不兵天若不假手以除之中国之患未央也
  秋公会刘子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平丘八月甲戌同盟于平丘公不与盟晋人执季孙意如以归公至自会
  传载晋成虒祈而诸侯贰叔向谓不可以不示威乃治革车四干乘以征会诸侯齐不服胁而盟之鲁以邾莒诉其侵伐则辞公而执意如皆示威也木讷曰晋平公不出楚用横行天下今天剿其恶内自鱼肉晋昭公乘其机以复収诸侯会十三国之君于平丘而以刘子令之夹漈曰晋以城杞之役于今十六年不得齐自鸡泽之盟于今四十二年不勤王是盟也晋昭公欲修文襄之业帅诸侯以承天且服齐也止斋曰晋之合诸侯止此鄟陵之后参盟复作晋非盟主矣愚按晋久替之馀犹幸有此然叔向始谋不过欲威诸侯乌能复霸其辞鲁昭而执意如不过因邾莒缺贡由鲁之故初非以公义治意如之罪故岷隐谓威文之霸先屈意交鲁今平公欲复霸最先治鲁为非晋之主盟止于此亦理势然也
  蔡侯庐归于蔡陈侯吴归于陈
  楚灭蔡在十一年今蔡侯庐即太子有之子楚灭陈在八年今陈侯吴即世子偃师之子左氏以楚平王复陈蔡为有礼榖梁以晋会平丘复陈蔡为有功木讷曰陈蔡之复虽楚复之实晋之力晋乘楚乱而合诸侯于平丘故惧而复陈蔡陈蔡之庙复血食者晋也然愚按圣人但书曰归盖国本其国失而复得曰归尽之矣
  冬十月葬蔡灵公
  蔡灭五年今庐复国故灵公始得葬庐者灵公般之孙
  公如晋至河乃复
  高氏集注曰晋不与公盟又执其卿公复朝之无耻甚矣岂欲因晋之执而请季氏之罪乎然季氏在晋宜其不见纳也木讷曰公将请意如乎抑将除意如也晋将释意如所以却公也愚按先是公之憗欲去季氏以告公而从公如晋事虽不遂公之欲除季氏明矣季氏见执而公复如晋者非无耻也谓此除季氏之机也然晋之执季氏特以邾莒告缺贡之故志在利而已耳晋之大夫亦鲁之季氏同恶相芘岂有为鲁除季氏之事哉
  吴灭州来
  注州来楚邑也刘氏权衡曰非也灭之名施于国非县邑所得亢也州来小国世服于楚赵氏曰州来近楚吴乘楚乱平王新立而灭之耳传载平王谓未抚民人不敢争其后吴以州来封季札
  十有四年春意如至自晋
  传载子服惠伯私于中行穆子而得归胡氏曰其始执之为乏邾莒之供其终归之为土地犹大所命能具晋惟以利故平丘之后诸侯不合二十馀年至于召陵又以贿败愚按平丘之会叔向主之也乃以威始之以利终之惜夫
  三月曹伯滕卒夏四月秋葬曹武公
  曹武公立二十七年卒
  八月莒子去疾卒冬莒杀其公子意恢
  传载莒著丘公卒其子郊公不戚国人欲立著丘公之弟庚舆以意恢为郊公所善先杀之故郊公奔齐庚舆既立虐而好剑立十年国人逐之齐人纳郊公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吴子夷末卒
  夷末立十七年卒欲授其弟札札逃去乃立其子僚吴以兄弟相及正欲致国于札札当君矣而逃故僚立而夷末之子弑之吴遂以乱札之为也
  二月癸酉有事于武宫籥入叔弓卒去乐卒事
  高邮孙氏曰武宫者废庙也成六年立之于是有事焉而大夫卒去乐卒事则合礼矣然武宫之事则不当有者春秋因变礼而推言之岷隐曰礼有出于变者可以义起若此去乐卒事是也故三传皆以为得礼然公榖皆以为叔弓卒在外当祭而告则君有祭祀大夫之丧不以告礼也左氏以为叔弓莅事籥入而卒是也
  夏蔡朝吴出奔郑
  朝吴蔡大夫也费无极䜛于楚而逐之
  六月丁巳朔日有食之
  记灾
  秋晋荀吴帅师伐鲜虞
  传载晋伐鲜虞围鼓鼓人或欲以城叛荀吴使鼓人杀叛人而缮守备围之三月鼓人请降亦不许必待其食竭力尽而后取之胡氏谓以殄灭为期而无恻隐之心愚意不纳叛可也不许其降必剿之至尽者忍也且其不纳叛亦知鼓可必得既欲得鼔之利又欲得不纳叛之名也荀吴伪会齐假道鲜虞而就伐之此盗贼之行而又欲窃君子之称荀吴真小人之尤者也
  冬公如晋
  木讷曰公屡如晋晋却之以季氏故也今晋方执季氏而释之公无所惮晋无所芘故许公一朝焉
  十有六年春齐侯伐徐
  传载齐师取甲父鼎之赂而还孙昭子叹诸侯无霸而齐君无道张氏曰齐景公立二十馀年矣崔庆相残栾高复败不能自强其国而争霸图宜国为陈氏之有也晏子虽随事讽谏所谓以其君显者抑末矣赵氏曰徐自齐威之霸内从中国宣成襄之世不见于经盖从楚尔昭四年申之会为楚所执为其贰于吴也自是比于楚今齐乘楚乱而伐之侥幸其或从不自量尔
  楚子诱戎蛮子杀之
  楚子号贤而诱杀蛮戎此其为夷狄也
  夏公至自晋
  逾年而返左氏谓其为晋所止
  秋八月己亥晋侯夷卒
  晋昭公立六年卒
  九月大雩
  左氏曰旱也
  季孙意如如晋冬十月葬晋昭公
  三月而葬速盖六卿不忌其君也
  十有七年春小邾子来朝
  传载小邾穆公来朝公与之宴
  夏六月甲戌朔日有食之
  书记灾
  秋郯子来朝
  传载公与宴而昭子问其以鸟名官
  八月晋荀吴帅师灭陆浑之戎
  传载晋请于周伪称祭雒与三涂而潜师袭陆浑灭之幸苌宏觉而使刘子为备不然周室亦危也木讷曰辛有见伊川被发之祭曰不百年此其戎乎其后为陆浑之戎逼近成周然俘而投之海外可也灭之亦酷矣夹漈曰陆浑本惠公自西裔迁之周世世事晋今贰于楚故灭之先师谓陆浑本瓜洲之戎秦晋迁之伊川世为周患愚谓晋非为周除害盖讨其贰已而反惊周也
  冬有星孛于大辰
  左氏谓彗除旧布新大辰火星宋卫陈郑皆火公羊谓大火为大辰伐为大辰北辰亦为大辰先师谓孛非星名沴气所发孛孛然大辰非火盖角宿正属辰天道起东方角宿尊故曰大辰辰为郑旁及卯卯为宋馀气及汉为陈卫故四国当之
  楚人及吴战于长岸
  传载楚大败吴师获其乘舟馀皇吴公子光又大败楚人取馀皇以归木讷曰长岸楚地此吴伐楚也吴屡受楚兵襄二十五年吴虽伐楚门于巢卒兵亦未及楚也今王僚始为长岸之战其后楚日削而吴日张矣
  十有八年春王三月曹伯须卒
  曹平公立四年卒
  夏五月壬午宋卫陈郑灾
  同日灾记异也
  六月邾人入鄅音与
  鄅妘姓小国传载鄅人藉稻邾人袭鄅木讷谓邾失郓失鄫失漷东田而侥幸于鄅以此偿彼蜂虿毒也愚按左氏称六月藉稻则春秋用夏正也若改四月称六月则四月安有稻之可藉乎
  秋葬曹平公
  五月而葬
  冬许迁于白羽
  避郑也白羽一名析楚邑也传谓楚迁之也许迁叶迁夷今又迁白羽是楚不足芘之楚亦忌郑也
  十有九年春宋公伐邾
  传载邾入鄅鄅夫人宋向戍之女也故向戍请于宋伐之而返其俘
  夏五月戊辰许世子止弑其君买
  经书弑三传皆谓世子非弑赵木讷曰学者不信经而信传反从为之辞若果传实是春秋诬人以大逆矣欧阳子固尝攻之西畴崔氏曰不尝药之过小而加弑君之罪大岂先王法哉且春秋所以为法也向使圣王在上岂遂以弑君之罪杀止耶其不然明矣夹漈郑氏曰是何言哉臣弑君子弑父何容易加人乎止斋陈氏曰世子诚不尝药尔何罪而奔晋愚按三传虽皆以为非弑而其说亦不同左氏曰饮太子之药卒太子奔晋公羊曰止进药而药杀也榖梁曰世子不知尝药君卒而哭泣歠粥未逾年死窃意左氏公羊之说皆是也世子药杀其君春秋故书弑榖梁晚出因二氏有药之语增附不尝药之说凡后来为之辞者又皆惑于榖梁故因凿之以饰义例耳本无可疑也春秋书弑而左氏公羊称药杀亦弑也
  己卯地震
  地道安静震乃其异
  秋齐高发帅师伐莒
  齐景乘晋楚之弱侵欺小国志在代兴
  冬葬许悼公
  木讷曰书葬初不计讨贼不讨贼及实弑与否
  二十年春王正月夏曹公孙会自鄸出奔宋鄸莫公反会子臧之后也鄸会之邑也舍邑而出奔刘氏谓其待放贤于臧武仲之据防远也
  秋盗杀卫侯之兄絷张立反
  絷以废疾不立盖卫灵公之兄也盗指齐豹传称絷夺豹之司徒与鄄而豹杀絷也任公辅曰齐豹非卿故曰盗春秋于非卿者皆书盗尉止也齐豹也公孙翩也阳虎也皆大夫也张洽曰灵公受国于有疾之兄而盗杀其兄书盗杀卫侯之兄深罪之也赵鹏飞曰责在卫侯而不在盗则盗在不必名左氏谓求名而不得未闻杀人犯上以求名者
  冬十月宋华亥向宁华定出奔陈
  传载宋元无信多私而恶华向华向杀公之党八人而劫公交质公杀华向之质而攻之故三子奔
  十有一月辛卯蔡侯庐卒
  郑夹漈曰蔡平公归立八年卒明年费无极取货于公之弟东国逐公之子朱而立东国是为悼公
  二十有一年春王三月葬蔡平公
  五月而葬
  夏晋侯使士鞅来聘
  注晋顷公即位通嗣君木讷曰即位今五年霸业既隳无求于诸侯聘好所不急也
  宋华亥向宁华定自陈入于宋南里以叛
  注南里宋城内里名传载华登以吴师至赖齐戍乌枝鸣与厨邑大夫濮力战及晋以诸侯兵至始大败华氏盖三叛入宋之都期于得宋非以邑叛者比也王霸两微叛臣横行如此
  秋七月壬午朔日有食之
  记灾也传载梓慎言日食分至非灾者星翁语尔
  八月乙亥叔辄卒
  注叔弓之子伯张
  冬蔡侯宋出奔楚
  传载费无极取货于东国谓蔡人曰楚将立东国蔡人惧出宋
  公如晋至河乃复
  传载晋有鲜虞之役故辞公岷隐曰晋岂无以待宾乎季氏之强昭公之弱晋助其臣而不有其君久矣
  二十有二年春齐侯伐莒
  齐再伐莒莒子行成
  宋华亥向宁华定自宋南里出奔楚
  传载楚助叛诸侯之戍怠于守而惧楚故逸之使得奔
  大蒐于昌间如音
  许氏曰凡书蒐刺大夫强而公失其政木讷之说见十一年比蒲之蒐
  夏四月乙丑天王崩六月叔鞅如京师葬景王
  景王立二十五年崩叔鞅者叔弓之子辄之弟也葬景王以卿行木讷谓犹愈乎不会者三月而葬速杜氏谓乱故
  王室乱刘子单子以王猛居于皇秋刘子单子以王猛入于王城冬十月王子猛卒
  木讷曰周景王太子寿早夭寿之母弟曰猛次嫡也王宠长庶子朝而立之景王崩二子角立刘子单子挟猛尹氏召氏立朝参商交抗迄五年而后定实景王为之也岷隐曰自入春秋以来周室盖三乱矣其祸皆生于父子兄弟嫡庶不明惠王宠子带几危世子齐威公盟世子于首止而位定襄王复宠带出居于郑晋文公纳王王室遂定向微二霸周室之乱岂减敬王之时然则春秋书王室乱者悯周室之微弱叹威文之不复有也悲夫
  十有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
  书灾
  二十有三年春王正月叔孙婼如晋癸丑叔鞅卒晋人执我行人叔孙婼敕略反
  传载武城人断木不殊推而蹙之取邾师邾愬于晋故婼如晋见执然取邾者武城人于婼何罪故书曰执我行人鞅则叔弓之次子也
  晋人围郊
  王子朝在郊晋为敬王围之也郊周邑也
  夏六月蔡侯东国卒于楚
  东国赂费无极而得立今卒于楚或役于楚而卒
  秋七月莒子庚舆来奔
  庚舆好剑剑成试之人故乌存帅国人逐之
  戊辰吴败顿胡沈蔡陈许之师于鸡父胡子髠沈子逞灭获陈夏啮父音甫
  楚帅六国之师救州来为吴所败见灭者二国而陈大夫见获夏啮者征舒玄孙
  天王居于狄泉尹氏立王子朝
  天王者王猛之弟名匄敬王也亦次嫡也当立其居狄泉避子朝也天王立矣尹氏又立庶长之子朝乱也
  八月乙未地震
  地再震
  冬公如晋至河有疾乃复
  将请叔孙婼以疾不果
  二十有四年春王二月丙戌仲孙貜卒貜俱缚反
  孟献子之曾孙孟僖子也尝属二子事夫子学礼
  婼至自晋
  婼见执婼不受辱不以货免晋不能屈礼而归之也公羊作叔孙舍胡氏从之嫌其以罪去氏也吕氏曰婼不言叔孙前见也此说得之不惑于凡例去氏之说矣
  夏五月乙未朔日有食之
  记灾
  秋八月大雩
  旱祭之僭者
  丁酉杞伯郁釐卒力之反又音来
  杞平公立十八年卒自城杞以来倚晋获安者也
  冬吴灭巢
  传载楚为舟师略吴吴踵之灭巢及锺离沈尹戍曰几如是而不及郢注巢楚邑刘氏谓书云巢伯来朝则国也愚意古虽国而今属楚尔又按吴子遏伐楚门于巢卒则巢乃吴之仇也见灭亦势矣木讷曰吾将谋楚先灭其与国灭州来灭巢灭徐灭沈灭顿皆楚之与也
  葬杞平公
  虽不书月自八月至冬计亦五月而葬
  二十有五年春叔孙婼如宋
  传言往聘且为季氏逆女也然婼为正卿而为季氏逆女非礼
  夏叔诣会晋赵鞅宋乐大心卫北宫喜郑游吉曹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黄父
  谋王室也然王室之乱已四年赵鞅感郑子太叔𭒀不恤纬之言始为此会又约明年将纳王卒堕空言后二年敬王始入成周王自入也刘单之功也时列国诸大夫各谋弱公室以为己私姑为草次之会息人言尔
  有鸜鹆来巢
  周官鸜鹆不逾济鲁未尝有来巢为异说者谓飞鸟得气之先世将乱气自北而南
  秋七月上辛大雩季辛又雩
  左氏曰再雩旱甚也
  九月己亥公孙于齐次于阳州齐侯唁公于野井冬十月戊辰叔孙婼卒十有一月己亥宋公佐卒于曲棘十二月齐侯取郓孙音逊
  凡皆昭公谋去季氏不克而弃国之事也时鲁兵已属三家鬷戾谓去季氏亦非叔孙氏之利叔孟二氏皆释甲公遂孙于齐次于阳州待齐命也唁于野井齐返之境上而后逆之也叔孙婼之卒方公与季氏战叔孙婼在阚归而责季孙季孙有异志愧不能返公而祈死也宋公佐之卒如晋谋纳公而辛于行也齐侯取郓郓者鲁邑齐取之以处公盖无心纳公而然也春秋先五书公如晋至河乃复盖晋以政不在公不若厚季氏之为利其后两书公如齐三书公如晋三书齐晋唁公五书居郓四书在干侯以至于薨呜呼悲夫
  二十有六年春王正月葬宋元公
  元公立十五年卒
  三月公至自齐居于郓夏公围成秋公会齐侯莒子邾子杞伯盟于鄟陵公至自会居于郓鄟音专
  齐取郓以处公故至齐不可而居焉成者孟氏私邑与季氏为党公围之者以齐师围之也盟于鄟陵齐谋纳昭公也传称季氏使申丰赂齐之子犹沮齐侯不行公至自会居于郓者谋之不遂复退处郓邑也
  九月庚申楚子居卒
  平王立十三年卒信费无极杀伍奢父子而逐太子乱萌兆矣
  冬十月天王入于成周尹氏召伯毛伯以王子朝奔楚天王敬王也成周王城之下邑今洛阳也子朝之乱王居狄泉今以刘单之力借晋师得入而王朝奔楚矣乱盖五年乃定
  二十七年春公如齐公至自齐居于郓
  自郓求齐不遂而复归于郓
  夏四月吴弑其君僚
  吴寿梦诸子长诸樊次馀祭次夷末次札札贤欲立之不肯自诸樊馀祭夷末以次相授必欲致国于札札终不肯而夷末传之子僚诸樊之子光曰札不立则我也使鱄设诸杀僚而自立
  楚杀其大夫郤宛于阮反
  传载宛直而和国人说之费无极辞令饮令尹子常酒且辞之出甲因谮于子常使杀之而灭其族国人不和亦灭无极而后定
  秋晋士鞅宋乐祈犂北宫喜曹人邾人滕人会于扈传载令戍周且谋纳公也宋卫皆固请纳之士鞅取货于季氏辞小国而还岷隐谓乐祈犂北宫喜其在宋卫非华向孙𡩋比也故犹欲纳公士鞅专晋同恶相济宜乎不肯木讷谓鞅方有分晋之心特未得其间其会诸侯姑以是感季氏而结死党尔愚按鞅之誉季氏以辞小国者甚悉则木讷之论非刻也得其情也
  冬十月曹伯午卒
  曹悼公立九年卒
  邾快来奔
  木讷曰邾来奔者四窃邑来者二季氏实利之为逋逃主也
  公如齐公至自齐居于郓
  传载齐饮公酒以宰献而卑公明年遂如晋
  二十有八年春王三月葬曹悼公
  注六月而葬缓
  公如晋次于干侯
  干侯晋邑子家子劝公待于竟不从晋使还竟上而后逆之次于干侯不得入也岷隐曰公之在国也屡如晋犹不得入今出亡欲至晋其可得乎木讷曰晋之六卿即鲁之三家也前日扈之盟既乞货于季氏今其忍背赂以伤其类哉故徒次于干侯而不得入
  夏四月丙戌郑伯宁卒六月葬郑定公
  郑定公立十五年卒注三月而葬速
  秋七月癸巳滕子宁卒冬葬滕悼公
  滕悼公立二十五年卒
  二十有九年春公至自干侯居于郓
  求晋不得入又退而归鲁之邑
  齐侯使高张来唁公公如晋次于干侯
  不纳公而来唁公已非矣况又称之以主君是辱之也非唁之也岂以其舍齐求晋晋不偶而复归故憾之耶然使齐能纳公公何辱于晋
  夏四月庚子叔诣卒
  高氏集注曰叔诣欲纳公而卒季孙意如曰叔诣无病而死此无公也非我罪也观意如此言逆节甚矣宜公之不能忍也先师席亦尝谓昭子之卒则曰天之弃鲁叔诣之卒又曰无公天命也季氏之无君无天于斯为甚
  秋七月冬十月郓溃
  岷隐曰昭公弃一国而居其邑犹不能容相率而叛之岂非畏季氏之暴而不顾乎西畴曰公适去郓而郓溃见鲁之民皆畏季氏而不敢宁公也先师谓齐取郓居公郓畏齐不敢叛既舍齐而之晋故郓亦叛之自此一邑亦无有而终于干侯矣悲夫
  三十年春王正月公在干侯
  向于郓书居以郓犹鲁邑也今于干侯书在以郓溃而适晋之干侯则公已无鲁特于岁首书其所在以存公实悲之也岷隐曰坤上六嫌于无阳故称龙焉公在干侯固嫌于无耶
  夏六月庚辰晋侯去疾卒秋八月葬晋顷公
  晋顷公立十四年卒未尝亲盟会会黄父谋周会扈谋鲁皆大夫具文为之晋以是衰三月而葬亦大夫之简其君也
  冬十有二月吴灭徐徐子章羽奔楚
  传载楚受吴掩馀烛庸二公子之奔吴故怒而灭徐徐楚之出也伍贠教吴三师更迭肄楚以罢之楚遂病
  三十一年春王正月公在干侯季孙意如会晋荀跞于适历跞力狄反适丁历反
  公在干侯晋地也季氏会晋恐晋之纳公也季氏与晋大夫同恶相济蔑公而植私传载晋侯欲纳公范献子召季氏如晋使纳公然经书会于适历则非晋都谓季氏请罪于晋侯恐未可信果如所载亦晋定公初立有意纳公而士鞅荀跞辈姑为和君臣之说以款之耳
  夏四月丁巳薛伯榖卒
  高氏集注曰入春秋以来惟庄三十一年书薛伯及此始书名
  晋侯使荀跞唁公于干侯
  榖梁曰唁公不得入于鲁也曰既为君言之矣不可者意如也
  秋葬薛献公
  亦始书葬
  冬黑肱以滥来奔
  黑肱邾之别子也滥邾之别封也以滥来奔窃其邑以叛也邾庶其莒牟夷与今黑肱为三叛臣
  十有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书灾
  三十有二年春王正月公在干侯
  存公所以诛季氏
  取阚口暂反
  注谓公取之公羊谓鲁取之则季氏也盖如取鄟取邿之比二说未知孰是夹漈曰鲁群公之墓在阚公将见先君取之木讷曰阚鲁群公墓隧之所在公在干侯不得祭于庙姑取墓隧之地以寓孝思定元年葬昭公季氏使役如阚将沟焉则昭公亦葬于阚昭公无乃知其将终于干侯取阚以为死所乎愚按此说考究为精
  夏吴伐越
  木讷谓吴将报楚越楚之与也故先伐越然不若姑结其心以离楚党今先伐越故入郢未反而越亦入吴矣其结怨连祸始此
  秋七月冬仲孙何忌会晋韩不信齐高张宋仲几卫世叔申郑国参曹人莒人薛人杞人小邾人城成周岷隐曰周营洛邑其居九鼎者曰王城其迁顽民者曰成周平王迁于王城至敬王入于成周晋率诸侯之大夫以城之盖于是周再迁矣既而为东周西周则又迁矣
  十有二月己未公薨于干侯
  昭公立三十二年攻季氏不克而在外者八年卒客死干侯盖季氏之专政四世矣民知有季氏而不知有君矣事至此极岂不悲夫然史墨对赵简子反誉季氏而谓君臣无常位此非君子之言盖借季氏以逢赵氏之恶尔
  昭公十九岁犹有童心既立事晋晋以政不在公宁失公而不可失其大夫七如晋而五不得入及不胜其愤而攻季氏宁如齐而不如晋卒之齐晋皆莫救而客死干侯呜呼悲夫












  黄氏日抄卷十二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十三      宋 黄震 撰读春秋
  定公
  名宋襄公子昭公弟谥法安民大虑曰定
  元年春王
  独不书正者昭公去年十二月薨于干侯定公今年六月方立时无国君正朔无所承也
  三月晋人执宋仲几于京师
  传载诸侯城成周宋不受功也先儒谓执人于天子之侧罪反大于不受功者矣
  夏六月癸亥公之丧至自干侯戊辰公即位秋七月癸巳葬我君昭公
  木讷曰昭公死于干侯凡六月而后丧至丧至六日而后定公立存没之命皆制于季氏定公襄之子昭之弟季氏废昭公之世子衍及务人而立之宜其久而不决也昭公八月而葬其故可知矣愚按左氏载季氏葬昭公于墓道南孔子为司冦始沟而合诸墓
  [[#九月大雩立炀(“旦”改为“𠀇”)宫|九月大雩立炀(“旦”改为“𠀇”)宫]]
  岷隐曰甚矣小人之诬也昭公之出也以宋公之薨叔孙之卒归之天及昭公之薨也季氏大雩以为媚立炀(“旦”改为“𠀇”)宫以为报盖昔者昭公之逐季氏两尝大雩而不克济季氏尝致祷于炀(“旦”改为“𠀇”)公故小人得借口以求媚而致报焉愚按岷隐之说雩虽祈雨古礼春秋世变往往非时而雩或者转而为祈福之祀与若今季氏之雩又类淫祀神之所吐名虽雩而实则非矣木讷曰小人为恶内有不安则謟鬼神以要福季氏逐君天地所不容何有于炀(“旦”改为“𠀇”)公炀公伯禽之子自炀至昭二十二世矣神灵何在季氏疑得罪于周公伯禽故为之祀其子所谓媚灶者也宗庙有常制鲁之庙已异矣成公立武宫固已违制今又立炀宫是鲁祀八世也天子七庙而鲁之庙八其可训乎愚意季氏果以私祷而立炀宫未必增附群公昭穆之庙或者武宫炀宫皆非礼创立亦同淫祀耳名虽炀而实亦非矣
  冬十月陨霜杀菽
  记灾
  二年春王正月夏五月壬辰雉门及两观灾
  注雉门公宫之南门两观者阙也门其主阙其饰皆天子之制而鲁僭之天火曰灾
  秋楚人伐吴
  传载吴诱楚致师而败之克巢
  冬十月新作雉门及两观
  鲁习而不知其僭也天既灾之又新作之
  三年春王正月公如晋至河乃复
  伊川曰晋以季氏上不告天子下不告方伯而私立公故辞其朝愚恐待晋之过厚也不独晋无此意当世亦未尝有此说也夹漈曰晋以昭公之子已长而定公不应立且朝事有稽故辞公愚谓此以其事而度之也岷隐曰晋之不仁甚矣昭公屡如晋不得入故有季氏之难定公新立至河而复不得入使定何以自立于鲁乎愚谓此以其义而责之也木讷曰晋以鲁权在季氏得公之朝不若得大夫之聘故宁屡却昭公定公即位非不知之徒以三年一朝之礼不可不讲晋果却公故终定公之世不复如晋者惩此之辱也定公之为人知耻于昭公远矣愚谓此以其情而察之也合此三说其理乃备而伊川之陈理尤高亦所当知
  二月辛卯邾子穿卒夏四月秋葬邾庄公
  传载其好洁以夷射姑旋于廷命执之不得怒而堕炉炭死盖立三十有三年以好洁而褊急自殒注云六月而葬缓
  冬仲孙何忌及邾子盟于抜皮八反
  左氏谓修旧好也先儒谓邾隐新立居丧而出盟非也
  四年春王二月癸巳陈侯吴卒
  陈惠公得国于已灭之馀幸晋楚交病立二十二年无事而卒
  三月公会刘子晋侯宋公蔡侯卫侯陈子郑伯许男曹伯莒子邾子顿子胡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齐国夏于召陵侵楚夏四月庚辰蔡公孙姓帅师灭沈以沈子嘉归杀之五月公及诸侯盟于皋鼬由又反
  左氏载楚子常求蔡昭侯一佩不得拘之三年既献佩得归如晋请伐楚故晋为是会以侵楚沈者楚之与国既灭而复封蔡憾楚故灭而杀之盖迁怒也盟于皋鼬即会于召陵之诸侯前目后凡故不再序戴岷隐曰自鄢陵之后晋楚不复有大战一旦有召陵之役六七十年间无此举也天子之老元戎启行中国诸侯大抵皆在未有若此其盛者仅侵楚而退自相盟于皋鼬当是时楚有可亡之势失此机会使吴人乘其后而収入郢之功倾天下之势折而入于吴中国之霸于是绝矣悲夫赵木讷曰威文以还会盟侵伐未有如此之众且盛者晋定公非健主也一会而十有八国从之楚昭昏庸四邻不亲诸侯叛之于内吴议之于外故晋定一挥而诸侯云合一举而清南服诚反掌矣然晋政已移于六卿晋定公直一偶人六卿惧公胜楚而归功冠五伯而权不及已故乞赂以离蔡假旄以贱郑用散诸侯之心以隳其君之功而固其私至以十八国之众才侵楚而已齐威以八国伐楚而楚来盟晋文以四国战楚而楚大败今三倍于威五倍于文才一侵而退定公盖制于六卿而不能进也卒之救蔡败楚之功乃归于吴终春秋之世诸侯不振吴越争长其机实失于此胡康侯曰所恶于前无以先后蔡侯视楚犹沈视蔡也沈虽不会召陵未有大罪恶也而恃强杀之甚矣木讷又曰昭公庸懦权出季氏未尝得一会诸侯今皋鼬之盟定公得预圣人特书公及诸侯幸鲁侯之复得及盟也
  杞伯成卒于会
  杞悼公立十二年卒
  六月葬陈惠公
  陈怀公以刘文公之命衰绖从戎反役而后葬
  许迁于容城
  高氏集注曰至是四迁微弱可知
  秋七月公至自会
  至自召陵之会
  刘卷卒
  注即刘蚡盖文公也献公之子定敬王伐楚不竟而卒盖公忠者也
  葬杞悼公
  卒于行役以丧归葬
  楚人围蔡
  为其灭沈而报之也
  晋士鞅卫孔圉帅师伐鲜虞
  木讷曰晋伐楚诸侯之利而六卿之害故忌其成功晋伐鲜虞晋之害而六卿之利故荀氏士氏赵氏交伐以显其绩注鲜虞中山也
  葬刘文公
  集注谓鲁往葬之而书
  冬十有一月庚午蔡侯以吴子及楚人战于柏举楚师败绩楚囊瓦出奔郑庚辰吴入郢
  晋合十八国不能救蔡蔡求于吴而吴救之大败囊瓦之师而囊瓦奔囊瓦即子常也已而入郢鞭平王之尸无礼备至盖又子胥用于吴为父伍奢报私仇也申包胥初与子胥言子能复之我必能兴之至是乞师于秦七昼夜哭不绝声秦师乃出岷隐曰楚陵犯中国二百年中国不能制假手于吴国几亡然去楚而吴继之此圣人之所伤也
  五年春王三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公羊作正月集注曰正月亦辛亥朔
  夏归粟于蔡
  杜氏注蔡为楚所围饥乏故鲁归之粟赵氏曰归粟于蔡惧吴也十八国诸侯不能救蔡而吴救之蔡围既解鲁南逼于吴以徐为障昭三十年吴已灭徐蔡若有言于吴吴兵一出直指鲁郊此鲁不得不赈蔡以悦于吴也不然蔡无一日之好于鲁鲁何乃逾宋陈二国输粟以馈之高氏集注曰鲁非济其难而赒其无也蔡与吴为援而败楚故鲁畏而赂之也
  于越入吴
  杜氏注于发声也范𡩋注于越夷言也刘氏曰于越其自称也高邮孙氏曰越见于经凡六其三在昭公时皆称越其二在定公时其一在哀公时皆称于越盖越有数种有东越南越闽越瓯越木讷赵氏曰于越从其国之称如于馀丘之类是也先师尝以于为发语声者为是盖前说虽知越有数种不知孰为于越也先是昭三十年吴尝伐越以贾怨故今吴入楚而越亦乘虚入吴
  六月丙申季孙意如卒
  此季平子逐昭公者也凡例之说以书卒为盛事因谓定公以上卿葬之书卒以罪定公愚谓死则书卒鲁诸卿皆然意如之恶于逐君自见未必于书卒有褒贬且自昔君有明昏未尝不书崩书薨士大夫有贤不肖未尝不书卒此乃其常尔
  秋七月壬子叔孙不敢卒
  叔孙婼之子叔孙成子也
  冬晋士鞅帅师围鲜虞
  木讷曰士鞅前日伐鲜虞今复围之鞅欲立功鲜虞何罪
  六年春王正月癸亥郑游速帅师灭许以许男斯归隐十一年郑庄公尝灭许其后得复凡四迁以避郑常依楚自存今郑献公复乘楚之乱而灭之甚矣郑之不仁也哀公元年许复从楚围蔡则楚又复之与
  二月公侵郑公至自侵郑
  左氏载周儋翩率王子朝之徒因郑人作乱郑伐周六邑晋于是戍周公之侵郑为晋讨也止斋曰自宣公季年凡伐不言公鲁无君将者八十年至是书公侵郑则以公山不狃侯犯阳虎之专与木讷曰鲁自舍中军之后三军皆隶三家公无一旅之众今意如死定公粗有立复自将而一侵郑其后侵齐会晋围成皆以师行収兵之原盖始于此愚合二说观之则鲁君之无兵三家之专也鲁君之再有兵陪臣又强而三家不得专也其暂复兵权正其下陵上替鲁之变愈降尔
  夏季孙斯仲孙何忌如晋
  斯者季孙意如之子桓子也何忌者孟孙貜之子懿子也传称斯之如晋为献郑俘何忌之如晋为阳虎强之往报夫人之币也岷隐谓季孟不相下同伦相介意林谓二子为阳虎胁请于霸国
  秋晋人执宋行人乐祈犂
  传载祈犂赂赵简子杨楯六十范献子忌而执之
  冬城中城
  木讷曰鲁既侵郑聘晋而不与齐惧有齐警故城中城备齐也中城在海州海州齐境
  季孙斯仲孙何忌帅师围郓
  齐取鲁郓以处昭公今鲁围郓欲取之齐也
  七年春王正月夏四月秋齐侯郑伯盟于咸齐人执卫行人北宫结以侵卫齐侯卫侯盟于沙
  齐景乘郑之怨晋而搂郑与盟又乘卫欲叛晋伪执其行人侵卫假求平之迹而窃与卫盟时景公即位几五十年历晋平晋昭晋顷未尝敢出争诸侯今见晋定庸弱六卿擅政而耄年妄作凡再盟而得二国适开祸端尔止斋曰此相盟也诸侯无主盟矣故石门始相盟志诸侯之合咸再相盟志诸侯之判盖石门之后咸之前皆有盟主非参盟则同盟无两君相盟者也
  大雩
  旱祭
  齐国夏帅师伐我西鄙
  苏氏曰鲁事晋而齐叛之故伐我许氏曰东夏诸侯惟鲁事晋故齐伐之然则齐不自量欲诸侯前日之事晋者皆事齐以继伯业也
  九月大雩
  一时而再雩赵氏以为渎
  冬十月
  书备四时
  八年春王正月公侵齐公至自侵齐二月公侵齐三月公至自侵齐
  注曰报前年侵我西鄙未得志再侵木讷曰非茍报西鄙之伐亦以郓之在齐也然今日侵齐明日侵齐何益哉深其怨而已
  曹伯露卒
  高氏集注曰此曹靖公也自曹悼公卒其弟声公野立五年而其弟通弑声公代立隐公立四年而弟露又弑隐公代立是为靖公幸保首领馀皆略不书靖公子阳立遂为宋所灭
  夏齐国夏帅师伐我西鄙公会晋师于瓦公至自瓦齐报公之再侵晋师救我而公会之也
  秋七月戊辰陈侯柳卒
  陈怀公立四年卒此陈再复国之第二世也能听逢滑之谏不从吴子之召
  晋士鞅帅师侵郑遂侵卫
  郑卫叛晋从齐故也木讷曰皋鼬一盟之后晋不能一出而主诸侯及齐乘隙盟郑与卫晋方以兵争故虽受兵而叛晋益坚冬又为曲濮之盟不事晋也
  葬曹靖公九月葬陈怀公
  曹五月而葬陈三月葬速
  季孙斯仲孙何忌帅师侵卫冬卫侯郑伯盟于曲濮鲁事晋为晋侵卫卫郑叛晋益坚事齐之盟然齐未必能为谋主特诸侯散而私相㰱耳
  从祀先公
  公榖及左传注皆曰从者顺也谓文公跻僖公于闵公之上为逆祀至阳虎为政改而顺之诸儒多从其说惟冯山曰昭公至是始得从祀于太庙盖季氏逐昭公公薨于干侯及归葬又绝其兆域不得同于先君而在墓道之南则其主虽久未得从昭穆祔祭宜矣及季孙意如卒阳虎专季氏将杀季孙斯始以昭公之主从祀太庙盖欲著季氏之罪以取媚于国人此惟胡康侯赵木讷从其说二说未知孰是然冯山之说不必改从为顺公榖之说不独改字于事情亦远若杜注特述公榖者耳
  盗窃宝玉大弓
  左氏载阳虎将杀季孙不克说甲如公宫取宝玉大弓入讙阳关以叛榖梁谓宝玉者封圭也大弓者武王之戎弓周公受赐藏之鲁者也非其所取而取之谓之盗杜预注盗谓阳虎家臣贱故曰盗宝玉夏后之璜大弓封父之繁弱
  九年春王正月夏四月戊申郑伯虿卒
  郑献公立十三年卒尝党儋翩以伐周邑罪人也
  得宝玉大弓
  公羊曰国宝也丧之书得之书崔氏曰不索而获曰得阳虎窃之无所用故复归之也
  六月葬郑献公
  三月而葬
  秋齐侯卫侯次于五氏
  五氏晋地欲伐晋而次者自疑也或曰谋鲁也张氏曰晋实大国未可轻伐始盟于沙中次于五氏又次于垂葭至哀公元年而后伐赵氏曰景公欲胁区区之卫以干大国亦见其非所以谋霸妄图而已
  秦伯卒冬葬秦哀公
  秦哀立三十六年救楚吴历晋三霸不犯中国
  十年春王三月及齐平夏公会齐侯于夹谷公至自夹谷
  平者平其前日侵伐之怨也既平而会以礼相与也左氏载是会也孔子相却莱夷辞野享齐人谢过归其侵疆
  晋赵鞅帅师围卫
  以其前日与齐师次于五氏而围之也晋得其勇士渉佗执之以求成于卫卫人不许晋杀渉佗卫之从齐于是愈坚
  齐人来归郓讙龟阴田
  郓齐所取以居昭公者也讙阳虎所挟以入齐者也龟阴则龟山之阴也三田皆鲁之有而齐所侵齐既与鲁平而归之也左氏谓孔子却莱夷所致叶石林云夹谷之事匹夫之勇智者所不为而谓孔子为之乎晦庵先生亦尝力辩此事为附会
  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围郈秋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围郈音后
  郈叔孙氏邑也州仇叔孙武叔也何忌孟懿子也传载叔孙成子欲立武叔公若藐尝固諌公若为郈宰武叔既立遂使郈马正侯犯杀公若既杀之侯犯以郈叛武叔懿子围郈不克秋复围郈不克赖郈工师驷赤以计绐侯犯以地易于齐侯犯奔齐齐乃致郈愚按郈叔孙邑费季氏邑成孟氏邑皆自封植于鲁而其邑皆叛之昭十三年费叛至是郈叛明年成叛出乎尔者反乎尔也
  宋乐大心出奔曹宋公子地出奔陈
  传载宋公使大心往盟晋而逆乐祈之丧伪辞以疾乐祈之子谮其将乱而见逐宋公入夺公子地之马以予向魋地抶魋而夺之公弟辰使地出竟以为君礼于是皆奔
  冬齐侯卫侯郑游速会于安甫
  集注曰三国皆叛晋而会此盖结谋也
  叔孙州仇如齐
  州仇叔孙武叔也侯犯以其郈邑奔齐而齐归之故往致谢
  宋公之弟辰暨仲佗石𫸩出奔陈𫸩古侯反
  宋公嬖魋夺公子地与公弟辰先使公子地出境而辰为之请公弗止地乃奔辰曰是我廷吾兄也乃及其二大夫亦出奔宋景以一向魋而失二弟二大夫
  十有一年春宋公之弟辰及仲佗石𫸩公子地自陈入于萧以叛夏四月秋宋乐大心自曹入于萧
  左氏曰宋公母弟辰暨仲佗石𫸩公子地入于萧以叛秋乐大心从之大为宋患宠向魋故也
  冬及郑平叔还如郑莅盟
  崔氏曰平六年伐郑之怨既平然后莅盟赵氏曰昔鲁亲晋而郑附齐故为晋侵郑今鲁与齐平而郑睦于齐故为齐平郑鲁虽反复齐晋之间然能塞怨窒忿平齐平郑以成邻国之好盖亦休焉注叔还诣曾孙
  十有二年春薛伯定卒夏葬薛襄公
  薛襄公立十三年卒
  叔孙州仇帅师堕郈
  左传载仲由为季氏宰将堕三都于是叔孙氏堕郈
  卫公孟𫸩帅师伐曹𫸩古侯反
  高氏集注曰诸侯叛晋而齐不能一之故卫伐曹木讷曰霸主不作小国相侵曹与卫何憾二年之间凡再伐曹其后宋出而乘之哀八年宋人入曹以曹伯归卫实启之也
  季孙斯仲孙何忌帅师堕费
  左氏载季氏将堕费公山不狃叔孙辄帅费人以袭鲁公与三子入于季氏之宫登武子之台费人攻之弗克入及公侧仲尼命申句须乐颀下伐之费人北国人追之败诸姑蔑二子奔齐遂堕费
  秋大雩
  旱祭之僭者也
  冬十月癸亥公会齐侯盟于黄
  杜氏注盟结叛晋黄齐地
  十有一月丙寅朔日有食之
  记灾
  公至自黄
  与齐侯会毕而归
  十有二月公围成公至自围成
  左氏载将堕成公敛处父谓孟孙堕成齐人必至于北门且成孟氏之保障也无成是无孟氏也子伪不知我将不堕冬十二月公围成不克张氏洽曰堕三都毁其所恃以为固者所以制陪臣抑私家而复强干弱枝之势也仲由之举此议盖因南蒯侯犯之叛而为三家忠谋使强臣不敢恃强以叛君陪臣不敢负固以䟦扈而上下皆顺然侯犯南蒯皆以叛为季氏叔氏之害故郈费皆堕独公敛处父方恃强以败阳虎而孟孙用之故二邑虽堕而成独不服虽定公围之而卒不克也圣人虽用于鲁而季氏三月之馀受女乐而违孔子孟孙惑于伪不知之说阴与公敛处父比成既方命而圣人去鲁岂非天哉戴氏溪曰公羊谓孔子行乎季氏三月不违于是堕郈堕费学者承舛皆言夫子欲堕三都嗟夫使圣人而欲堕三都也成卒不堕费几生变则圣人之谋疏矣绥来动和之功果安在乎左氏言仲由为季氏宰将堕三都是果出于仲由之谋无可疑也由勇而无谋率意所为不顾其难也故几于乱当费人攻公及于台下微夫子命申句须乐颀下伐之岂不甚危哉说者犹以堕三都为圣人之谋过矣赵氏鹏飞曰三都之叛三家患之则堕三都固三家之利也是以季路一言而叔孙堕郈季氏堕费而说者乃以为孔子为之噫圣人岂如是之谬哉公山不扰以费叛召子欲往盖将教公山氏臣于季氏教季氏臣于公教公朝于天子以鲁先之天下皆然是东周之从而兴也岂茍为季氏堕费而滋季氏之势乎此好勇不顾之谋盖出于季路审矣故夫堕三都者为三家除患尔何益于鲁三家病则鲁之利三家之患除则势复张堕郈堕费谓之忠于二家则可谓之忠于鲁则不可至于围成则失计大矣得之未必归公失之实损于鲁郈费之堕说者以为孔子此岂亦孔子为之与愚按叔孙邑郈季孙邑费孟孙邑成此三家植私以弱公室也侯犯以郈叛公山弗狃以费叛此又家隶效尤以背三家出乎尔者反乎尔也仲由乘其机建议堕三都故叔孙季孙乐于堕郈堕费不幸成之公敛处父私于孟孙孟孙亦中觉而不受其堕堕三都之事于是乎不及竟三都若尽堕岂惟三家除跋扈之臣公室亦除三家之窟所谓惟礼可以已之若善行之公室可复张也郈费之堕非公之能也叔孙季孙愤家臣之叛已而自欲除之也成之不果堕非公之不能也家臣与孟孙比而孟孙自不欲堕之也堕三都固子路之谋三都果堕亦孔子之愿不幸事不竟世因以责子路讥定公而力言非孔子之心皆以成败论也
  十有三年春齐侯卫侯次于垂葭
  注二君将使师伐晋次垂葭为援木讷曰九年次五氏今又次垂葭晋实大国齐不敢犯而必为是次何益哉
  夏筑蛇渊囿
  许氏曰围成弗克归而力此何振之有赵氏曰成公筑鹿囿昭公筑郎囿定公筑蛇渊囿一国而为囿者三且筑而虞之刍荛雉兔者何为哉
  大蒐于比蒲比音毗
  三家分军蒐阅军实以自固详见昭公八年
  卫公孟𫸩帅师伐曹
  集注曰卫比伐曹以其不叛晋故也灵公志在军旅不知以礼为国故亟战如此详见十二年
  秋晋赵鞅入于晋阳以叛
  左氏载赵鞅以求贡不获杀邯郸午午荀寅之甥寅范吉射之姻也故二氏伐赵氏而鞅奔晋阳木讷曰晋至定公六卿益横势丑力齐互相并吞赵鞅与荀氏士氏交恶而相攻惧不敌入私邑据甲以抗之据邑取甲是乃为叛圣人书叛传者乃以为非叛吾所不晓
  冬晋荀寅士吉射入于朝歌以叛
  高氏集注曰二子因攻赵氏几乱公室鞅既奔晋阳荀跞言于晋侯请皆逐之二子反以兵攻公不胜遂入朝歌以叛
  晋赵鞅归于晋
  荀士者鞅之仇也二子既叛鞅遂以归木讷谓鞅之归非善也机也按韩魏为请而鞅归三晋兆矣
  薛弑其君比
  薛襄之后比立不二年见弑必有得罪于国者
  十有四年春卫公叔戍来奔卫赵阳出奔宋
  传载公叔戍以富见恶于灵公戍又将去夫人之党夫人诬其将为乱故卫侯逐戍与其党戍奔鲁而赵阳奔宋
  二月辛巳楚公子结陈公孙佗人帅师灭顿以顿子牂归
  顿世役于楚定四年晋乘楚乱合诸侯顿亦背楚而从之故今楚灭顿
  夏北宫结来奔
  公叔戍之党也木讷谓于时诸大夫纷扰三五而奔三五而叛宋华亥向宁华定奔陈复相率而叛邾庶其畀我及黑肱相踵来奔或窃邑以来乐大心一出四子从之其叛也五子为旅赵鞅一叛而三大夫角立其归也二子出叛今卫之乱叔戍赵阳岐途而奔继而北宫结奔鲁公孟𫸩奔郑是岂一一得罪于君相扼不胜鱼贯而出又风俗之一变也
  五月于越败吴于檇李吴子光卒
  檇李吴地吴伐越为越所败传载吴王阖闾伤将指而卒其子夫差使人立于庭出入必谓己曰而忘越王之杀而父乎哀公元年吴遂入越栖越于会稽
  公会齐侯卫侯于牵公至自会秋齐侯宋公会于洮张氏曰齐景公欲求霸合谋以救晋之叛臣范中行氏赵氏曰欲伐晋则不敢欲因荀士以攻晋则畏诸侯之讥首䑕不前徒会而返许氏曰齐宋鲁卫崇奖乱逆大义亡矣
  天王使石尚来归脤市轸反
  公羊曰熟曰膰生曰脤刘氏曰膰脤以亲兄弟之国受脤礼也归脤非礼也盖鲁不助祭而天王反远使人归脤王室益微矣
  卫世子蒯聩出奔宋
  蒯聩灵公之子也以灵公之妻南子辱国欲使戯阳速杀之不果而奔此左氏所载也刘氏权衡谓夫人恶其斥已之淫则啼而走言太子将杀余耳宋者南子之家也使真有其事蒯聩何敢奔宋常山刘氏曰灵公听南子之谮致其出奔张氏洽曰自古䜛妇之诬其子多矣考二刘之言知左氏所记乃南子之䜛言非当时之实录也木讷曰不幸而为蒯聩亦难矣其奔也虽违父之命而不遗父之恶
  卫公孟𫸩出奔郑
  蒯聩奔宋卫尽逐其党故公孟𫸩亦奔
  宋公之弟辰自萧来奔
  辰及四子皆入萧以叛乱谋不遂是以来奔
  大蒐于比蒲邾子来会公
  凡鲁之蒐皆三家自数军实郈费既堕今蒐而邾来会知公在行也
  城莒父及霄
  集注曰公叛晋而反助范中行氏故惧而城此二邑木讷曰一时而城二邑劳民甚矣不书冬缺文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邾子来朝
  此邾隐公即去冬会公于比蒲者或谓欲来朝正故先会或云以会为未尽敬故来朝然此皆不可知
  鼷䑕食郊牛牛死改卜牛
  高氏集注曰鲁不当郊郊牛死伤废牛可也而改卜牛是违天也戴岷隐曰鲁之僭郊自僖公始其说盖可信僖公之前春秋未尝书郊此其证也观季孙行父请命于周而史克作颂则知请郊于天子亦如其作颂也然而鲁之先公犹畏天灾故因灾而不郊者间有之若定之终哀之始连年鼷䑕食郊牛宜可以不郊矣而卒不免郊盖玩习既久虽天灾亦不知所畏矣张氏曰唐赵伯循言上元二年因避地旅于会稽时牛灾小䑕噬牛才伤皮肤辄死
  二月辛丑楚子灭胡以胡子豹归
  左氏载楚之入吴胡子尽俘楚之近胡者楚既定豹又不事楚曰存亡有命故楚灭胡高氏集注曰昭二十四年胡为楚伐吴吴败其师杀胡子髠于是豹立而背楚楚之入郢也胡又俘楚邑楚人以是灭之而以其君归先师亦尝谓以小事大谓之畏天胡以小犯大而反诿存亡于命是纣谓我生不有命在天也纣且不免况胡乎
  夏五月辛亥郊
  木讷曰五月非郊之时以改卜牛也帝牛在涤三月至是养牲始成故五月而郊
  壬申公薨于高寝
  高寝宫名非正寝也路寝则正寝也木讷曰定公承昭公之后政在季氏粗能揽国柄亲盟亲会亲兵鲁民粗知有君贤于昭公远矣一用孔子相夹谷之会齐人沮屈来归侵疆惜乎用之不久抑亦天未欲平治天下乎孔子既行三家复张盖权移于下已奕奕四世定公安能一旦而取之然比襄昭之世已十得三四不为无益于鲁也
  郑罕达帅师伐宋齐侯卫侯次于渠蒢直居反
  左氏曰郑罕达败宋师于老丘齐卫次渠蒢谋救宋也许氏曰宋大国也资王霸之遗业至于景公而郑能困之则桓魋之为也齐卫救之而次渠蒢不诚于救也木讷曰宋郑未尝有隙今郑伐宋左氏以为宋之公子地在郑故郑为公子地伐之也然地果叛宋而奔郑宋不伐郑幸矣郑反丑正党恶而伐宋乎终春秋之世宋郑交兵自罕达之师始也齐卫欲救之而不前盖齐景初求诸侯郑先附之既而得卫得鲁皆郑媒之最后宋亦附齐前年洮之盟是也今郑伐宋则失久好之郑欲勿救则失新附之宋故观望二国之间待其胜负而随为之媚此齐侯之奸谋也不然渠蒢之次勿救不伐欲何为哉圣人恶其佞也故书次不书救不予其无实而求名也
  邾子来奔丧
  木讷曰诸侯奔天子之丧子奔父之丧邾奔鲁丧过矣然邾自昭公之世为鲁所虐定公为抜之盟终其世不犯邾邾人德之故来会来朝又来奔丧礼虽过而情则真也大之比小春秋鲜能定公行之而邾子奔丧滕侯会葬推此以达之天下文王之事也说者皆责邾子之非吾于此见定公之仁也
  秋七月壬申姒氏卒
  木讷曰定公之妾哀公之母也母以子贵哀未逾年未成君故母不称夫人不以小君礼治之故葬不称小君
  八月庚辰朔日有食之
  记灾
  九月滕子来会葬
  使大夫会葬礼也诸侯亲会之非礼也是以事天子之礼事邻国也
  丁巳葬我君定公雨不克葬戊午日下昃乃克葬高氏集注曰葬不为雨止而不克葬者无备也宣八年雨不克葬日中葬今日下昃乃葬则仅葬而失虞之时也礼以葬日虞
  辛巳葬定姒
  子未成君母不称小君
  冬城漆
  漆盖邾邑庶其以来奔者也今城之疑其贰于邾也定公当昭公失国之后亲征伐亲会盟用孔子以相夹谷用子路以堕三都三桓为之稍戢公薨而哀公立三桓复横然则定公其十二公之自立者与
  哀公
  名蒋定公子母定姒谥法恭仁短折曰哀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继正行即位礼
  楚子陈侯随侯许男围蔡
  柏举之役蔡以吴师伐楚入郢今楚围蔡报之也随自楚武王见伐之后不复见者一百四十馀年柏举之败楚王逃随而随芘之故楚今复列之诸侯定六年许已为郑所灭此复见者亦楚封之也
  鼷䑕食郊牛改卜牛夏四月辛巳郊
  神不歆其僭而鲁强用之也
  秋齐侯卫侯伐晋
  齐景晩年挟卫欲抑晋以代兴次五氏次垂葭会于牵又次于渠蒢皆不敢伐晋今助晋之叛臣范氏而伐之图回数年而行之又不以正可羞也许氏曰晋受众伐霸统亡矣春秋之变至是而穷
  冬仲孙何忌帅师伐邾
  木讷曰定公之世抚邾甚厚邾亦事鲁甚勤邾鲁之好实出定公诸大夫不欲也故公未瞑目而城漆哀公即位席未温而何忌伐邾明年三大夫并出而取其田以邾近于鲁利其土地也
  二年春王二月季孙斯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伐邾取漷东田及沂西田癸巳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及邾子盟于句绎上古侯反下音亦
  斯季桓子也州仇叔孙武叔也何忌孟懿子也木讷曰哀公懦庸三家复张季孙将上军叔仲佐之取邾漷沂之田田既入鲁疑邾告于大国以加讨故复要以盟之三卿将兵而盟止二卿者季氏强不屑与邾盟惟叔仲与盟也
  夏四月丙子卫侯元卒
  卫灵公立四十二年卒
  滕子来朝
  公新立故也
  晋赵鞅帅师纳卫世子蒯聩于戚
  卫世子蒯聩以南子之谮出奔宋灵公卒南子欲立公子郢郢辞立蒯聩之子辄赵鞅纳蒯聩于戚而不得入卫者辄以子拒父也孔子必欲正名者此也
  秋八月甲戌晋赵鞅帅师及郑罕达帅师战于铁郑师败绩
  郑既叛晋从齐故转粟以饷范氏以抗晋晋赵鞅者范之仇也遇郑于铁败之获齐粟千车书郑师败绩者晋本世伯藉文襄悼公之遗烈喜其胜也
  冬十月葬卫灵公
  七月而葬父子争国故缓
  十有一月蔡迁于州来蔡杀其大夫公子驷
  元年蔡以楚之围请迁于吴中悔吴因聘将袭之蔡故杀公子驷以说言不时迁者驷之为也许氏曰蔡自杀驷上下危疑遂以祸败
  三年春齐国夏卫石曼姑帅师围戚
  卫辄以子拒父而又围其邑大逆也此卫事也而先齐人罪齐人之主之也木讷曰晋为盟主而纳蒯聩齐为盟主反助子辄以围戚逆顺判矣
  夏四月甲午地震
  记灾
  五月辛卯桓宫僖宫灾
  木讷曰自桓至定十世自僖至定七世诸侯二昭二穆与太祖凡五庙则僖桓当祧久矣久而不祧三家之意也季仲叔皆桓公之子而季友实相僖公叔仲之后皆僖公立之故三家尊桓而德僖宜毁而不毁而天谴以灾非谴桓僖也谴三家也
  季孙斯叔孙州仇帅师城启阳
  高氏集注曰鲁惧晋故城启阳自是连年四城木讷曰晋越齐卫而后至鲁鲁何虞而备晋盖地在今沂州地近邾元年伐邾取邾田疑邾之伐我故帅师城邑以胁之此备邾也非备晋也
  宋乐髠帅师伐曹
  曹介于宋卫之间前年卫两伐曹而不能克宋虞其卒并之也故亦伐曹其后宋再伐而围之卒入其国执其君
  秋七月丙子季孙斯卒
  季桓子也庶子肥嗣是为康子
  蔡人放其大夫公孙猎于吴
  以其为公子驷之党而放之也木讷曰蔡能保其止于吴乎保吴之为蔡拘猎乎不保也
  冬十月癸卯秦伯卒
  秦惠公立九年卒国无诸侯之事
  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围邾
  前年伐其国夺其地盟其君今又围之虐邾甚矣
  四年春王二月庚戌盗杀蔡侯申蔡公孙辰出奔吴左氏载蔡昭侯将如吴诸大夫恐其又迁也公孙翩逐而射之文之锴后至射翩杀之逐公孙辰而杀公孙姓公孙旴或疑蔡杀公子驷放公孙猎翩必驷猎之党也杀驷放猎诸大夫又恐其再迁则左右前后皆盗也木讷曰宣十七年书蔡侯申卒葬蔡文公至是方五世不宜与五世祖同名恐传者误也
  葬秦惠公
  五月而葬
  宋人执小邾子
  宋景公乘齐晋之衰阴有求诸侯之志故伐曹执邾
  夏蔡杀其大夫公孙姓公孙霍
  公孙辰之党也
  晋人执戎蛮子赤归于楚
  岷隐曰中国之不竞未有如是甚者也执夷狄之君而归之楚是京师楚也是晋为楚役也是率中国而听命于夷狄也
  城西郛
  注备晋也木讷曰备邾也义见三年
  六月辛丑亳社灾
  范氏注亳即殷也殷都于亳武王克殷班其社于诸侯以为亡国之戒记曰丧国之社屋之不受天阳然则惟其屋所以有灾也孙觉曰诸侯建国皆立两社其一国社其一亡国之社故左氏曰间于两社为周室辅
  秋八月甲寅滕子结卒
  滕顷公立二十三年卒
  冬十有二月葬蔡昭公葬滕顷公
  蔡乱故葬缓滕五月葬
  五年春城毗
  注曰备晋也木讷曰备邾也义见前盖晋未尝伐鲁
  夏齐侯伐宋
  先师尝言宋景伐曹执小邾欲图伯也齐景伐宋欲抑宋而代晋为伯也然齐景耄矣妄图何能为
  晋赵鞅帅师伐卫
  集注曰卫不受蒯聩且助范中行氏故也
  秋九月癸酉齐侯杵臼卒
  齐景公立五十八年晚年因晋楚之衰劳于图伯然助范中行氏则以臣而制君偕卫围戚则以子而制父悖理甚矣世子蚤死及疾属陈乞立其少子荼致群公子皆出奔家亦不理矣此景公问政于孔子孔子对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与木讷曰齐景之世崔氏田氏高氏国氏皆横而田氏尤专景公之为景公特鲁昭尔景公得一晏子而任之故能忍昭公有一子家子而不能用故以忿而失国张氏曰景公身死国乱未十年陈氏移其社稷
  冬叔还如齐闰月葬齐景公
  叔还会葬也自九月并理闰月为五月而葬木讷曰丧以年计者言期不言闰以月计者闰亦月也
  六年春城邾瑕
  邾瑕者邾之瑕邑而鲁城之也木讷曰鲁城邾邑夺其险以要其服如城郑虎牢之类也今城邾瑕而冬伐邾明年又伐邾以邾子来邾失其险无以抗鲁也
  晋赵鞅帅师伐鲜虞
  高氏集注曰鲜虞纳荀寅于柏人故赵鞅伐之治范中行之乱也木讷曰晋之伐鲜虞者五未见鲜虞之病晋也鲜虞逼于晋晋利其土地耳然五伐而卒不得则鲜虞亦非弱国也
  吴伐陈
  左氏载吴之入楚也尝召陈陈以逢滑之言不从及夫差克越尝修旧怨而侵之今又伐之以其在楚也故楚救之于城父赵氏曰吴固仇楚未尝伐中国鸡父之败败楚也今伐陈与楚争陈也
  夏齐国夏及高张来奔
  苏氏曰齐景无适子使国夏及高张立茶公卒陈乞将立阳生乃与诸大夫谋先逐国高许氏曰必奔国高而后陈乞弑君之谋得肆高氏集注曰国高从先君之乱命废长立㓜既又不能全其嗣君张氏亦曰力不足卫委君而出奔
  叔还会吴于柤
  赵氏曰吴既伐陈鲁惧兵之及我也故往会之按叔还聘吴吴伐陈还至柤叔还遂致命于柤也许氏曰以鲁政之不修而与吴亲君子知鲁之将有吴患矣
  秋七月庚寅楚子轸卒
  楚昭王立二十七年卒其初委政囊瓦宠费无极使贤人诛戮诸侯怨畔入郢之祸宫污冡发赖申包胥之忠斗辛由于之力迄得返国社稷再安及其死也不移疾股肱不越望祭河且兄弟多贤不以国为利命公子申为王不可则命公子结亦不可则命公子启五辞而后许盖其初子西先让国于昭王故今昭王复让国于三弟然公子启亦终不取与申结立昭之子是为惠王亦盛事也
  齐阳生入于齐齐陈乞弑其君荼
  阳生虽长而荼少然荼已受景公之命为君矣陈乞乃召阳生立之而弑荼伊川谓此景公废长立少以启乱也陈乞即陈僖子阳生则齐悼公也
  冬仲孙何忌帅师伐邾
  元年伐邾三年围邾今又伐邾三家同利邾而何忌为甚盖何忌虽受其父僖子之命学礼于孔子彼其所志在威仪进退所谓此仪也非礼也初志已非虽亲圣人而无益
  宋向巢帅师伐曹
  三年宋先以乐髠伐之未服故今又伐之曹在宋卫之间卫先伐曹宋乘齐晋之衰又妄意霸图恐曹为卫所得故再伐曹以逞后竟入其国
  七年春宋皇瑗帅师侵郑瑗于眷反
  郑罕达侵宋七年矣齐次渠蒢不伐不救宋知齐之不我救为厚于郑也故不敢报今齐景既没宋妄意霸图故既伐曹而又侵郑报罕达之师且求诸侯也
  晋魏曼多帅师侵卫
  晋纳蒯聩于戚卫辄以子而拒之今六年矣晋不能正其名纳之而徒以兵侵非伯略也
  夏公会吴于鄫
  传载公会吴吴征百牢予之盖邾吴之与也鲁将伐邾而会之然自是吴伐我矣
  秋公伐邾八月己酉入邾以邾子益来
  传载入邾昼夜掠以邾子献于亳社囚诸负瑕邾茅夷鸿请救于吴吴伐我齐亦取讙及阐木讷曰失讙失阐岌岌乎惧齐兵之临其城也而亟归之则不若初不灭邾之无是辱也
  宋人围曹冬郑驷弘帅师救曹
  木讷曰宋伐曹者再今复围之利其土地也郑于曹无只介之好今遽救之报宋侵郑之役也然则宋固为利郑亦非为义也
  八年春王正月宋公入曹以曹伯阳归
  左氏曰曹伯阳好田弋曹鄙人公孙彊献白雁言田弋之说说之言政大说之使为司城言霸说从之乃背晋而奸宋宋伐之晋不救宋将还曹人诟之反灭曹苏氏曰此灭曹也其不书灭言自灭也犹虞之灭言晋人执虞公而不言灭也止斋曰桧亡东周之始也曹亡春秋之终也夫子删诗也系曹桧于国风之后于桧之卒篇曰思周道也伤天下之无王也于曹之卒篇曰思治也伤天下之无伯也
  吴伐我
  左氏曰吴为邾故伐我景伯造莱门吴人盟而还孙氏曰直曰我者兵加于都城也胡氏曰盟于城下也使有华元国佐之臣则不至此矣
  夏齐人取讙及阐
  齐之取讙阐及归讙阐左氏皆以为季姬适齐悼公之故公榖以为因伐邾之故诸儒多从公榖胡氏曰邾子益齐出也鲁以邾子益来则齐人取讙及阐及归邾子益于邾则齐人归讙及阐叶石林尝辨左氏说非人情而公榖为近实
  归邾子益于邾
  鲁取邾吴既伐之齐又取其二邑鲁得不偿失故复归邾子于邾
  秋七月冬十有二月癸亥杞伯过卒
  杞僖公立十九年卒
  齐人归讙及阐
  齐为邾故而取鲁邑鲁既归邾子齐亦归其邑
  九年春王二月葬杞僖公
  三月而葬速
  宋皇瑗帅师取郑师于雍丘雍于勇反
  传载郑罕达嬖许瑕欲外取邑以与之围宋雍丘宋皇瑗围郑师每日迁舍垒合郑师哭郑罕达救之又大败故宋取郑师赵子曰凡悉俘之曰取刘氏曰覆而败之不遗一人之辞也岷隐曰隐公时三国之师伐戴郑庄伐取之左氏以为取三师公榖以为取戴由春秋书法观之取戴为是入春秋以来书取师者独于哀公两见之盖春秋用师微有节制故不至大败及其末年用师无法彼此得以袭取愈变愈下矣
  夏楚人伐陈
  左氏曰陈即吴故也盖时吴与楚争陈顷吴伐陈楚尝救之楚子卒陈无所依而即吴楚又伐之也
  秋宋公伐郑
  郑围宋雍丘宋已取其师今又伐之甚矣
  冬十月
  书首月备四时也
  十年春王二月邾子益来奔
  传载邾子益无道吴人讨而囚之使大夫奉太子革为政益遂来奔益齐甥也故遂奔齐
  公会吴伐齐
  高氏集注曰吴欲求霸怒齐不服故伐之公会夷狄伐亲邻之国是助吴为虐而致齐之乱也先师王宗谕尝言鲁为吴伐盟于城下今又会吴伐齐是不能令而受命也僖与宣尝用楚伐齐今哀又会吴伐齐用楚伐齐犹借之以释憾今会吴伐齐直为吴之役而已助夷贼夏鲁周公伯禽之风于是扫地
  三月戊戌齐侯阳生卒
  齐悼公立四年卒子壬立是为简公悼公之卒左传以为齐人弑之孙觉叶石林赵木讷皆不信其说盖既谓吴伐齐齐人弑悼公以说于吴则吴子安得三日哭无此理也凡经传不同者但当信经
  夏宋人伐郑
  宋取郑师又再伐郑不义愈甚
  晋赵鞅帅师侵齐
  赵鞅以齐尝党范中行氏故侵之然伐丧甚矣
  五月公至自伐齐
  会吴伐齐而归也
  葬齐悼公
  不及五月而葬国有兵冦而简也
  卫公孟𫸩自齐归于卫
  公孟𫸩以蒯聩之党见逐晋纳蒯聩于戚十年未得归卫而公孟𫸩反先自齐归卫木讷疑其叛党事仇先师尝言𫸩归则蒯聩归之渐也
  薛伯夷卒秋葬薛惠公
  薛惠公立十二年卒
  冬楚公子结帅师伐陈吴救陈
  陈间于吴楚争陈故楚再伐陈而吴救之传载吴之救陈者季札也札谓楚子期曰民何罪我请退以为子名乃还杜氏注札者寿梦少子寿梦以襄十二年卒已七十七年札此时能让国至今当九十馀矣刘敞曰推验其年札仅百岁以彼清高宁肯将乱国之兵耶似异时事传附著为说耶
  十有一年春齐国书帅师伐我
  齐报去年春鲁伐齐之役也传载冉有用矛故能入齐师及孟之反奔而殿皆在焉
  夏陈辕颇出奔郑颇破可反
  传载辕颇赋封田以嫁公女有馀以为已大器国人逐之故出注大器钟鼎也
  五月公会吴伐齐甲戌齐国书帅师及吴战于艾陵齐师败绩获齐国书
  传载国书师败身亡及公孙夏闾丘明陈书东郭书皆亡子胥谏吴王得齐犹石田而越之乘吴亦基于此木讷曰鲁再会吴伐齐招夷以戕中国为恶大矣然公与会而不与战吴强鲁弱也
  秋七月辛酉滕子虞母卒冬十有一月葬滕隐公滕隐公立六年卒
  卫世叔齐出奔宋
  世叔齐传谓之太叔疾云疾娶而嬖其娣孔文子使疾出其妻而妻之疾又诱其初妻之娣寘于犂如二妻文子怒遂夺其妻将攻之访于仲尼仲尼退而行曰鸟则择木木岂能择鸟然则文子攻太叔使出奔已甚也初使出其妻而妻之既又夺之曲皆在文子也高氏集注曰时政在大夫各欲自专故相攻相逐
  十有二年春用田赋
  左氏载季孙欲以田赋使冉有访诸仲尼三发不对而私于冉有曰君子之行也度于礼施取其厚事举其中敛从其薄如是则以丘亦足矣若不度于礼而贪冒无厌则虽以田赋将又不足且子季孙若欲行而法则周公之典在若欲茍而行又何访焉弗听叶石林曰赋不以田用田而赋举丘之赋而加之田非正也陈止斋曰以丘赋一乘为未足又以田赋之也故曰敛从其薄以丘亦足矣田赋之者家一人也家一人管子内政之法也诸侯之益兵自齐始晋次之事在僖十五年襄陵许氏曰先王之法九夫为井四井为邑井邑未有赋也四邑为丘丘十六井乃有牛马之赋今以丘赋为不足于是更用田赋籍井而取之不待及丘此非礼也盖古者田有税丘有赋税以足食赋以足兵愚按经书田赋而三传不言其详诸家之说甚多惟前三说与左氏所载仲尼称以丘亦足以田将又不足之说合故录之泰山孙氏谓赋者敛其财木讷赵氏谓赋以敛泉货当马牛车甲之入东莱吕氏谓哀公之用田赋又改法而重赋甚于税亩丘甲之为凡此三说亦可与前三说参考何休注谓田谓一井之田赋者敛取其财物若今汉家敛民钱以田为率不言井者城郭里巷亦有井嫌悉赋之礼税民公田不过什一军赋十井不过一乘哀公外慕强吴空尽国储故复用田赋过什一愚按此三说可与前三说参考盖赋本车甲而左氏载仲尼之言云若贪冒无厌是于财货而言不于车甲而言或者一井不能自备车甲马牛之类而计田以率其泉货与西畴崔氏曰赋与税异税以田为差赋以人为等卿大夫谓国中自七尺以及七十野自六尺以及六十有五皆征之郑康成亦谓赋者口率出泉若汉之筭民泉是以人为差也哀公用田赋以见古之不以田为赋而今以田为赋也此说与前大略亦通并录之以俟来者考焉东莱吕氏曰自宣公初税亩井田之法由此而坏故言初至成公作丘甲丘甸之赋益以改作而民病甚矣至哀公用田赋又改法而重赋重于税亩丘甲之为也此又通言鲁加赋之始末
  夏五月甲辰孟子卒
  子者宋之姓昭公娶于吴同姬姓故讳而谓之子崔氏曰不称夫人而曰孟子者当时之辞也春秋从而书之以见其实焉
  公会吴于槖皋秋公会卫侯宋皇瑗于郧槖章夜反
  高氏集注曰会于槖皋寻鄫之会也会于郧亦为吴故也木讷赵氏曰吴夫差躬败齐师于艾陵鲁故也鲁以为惠故会吴于槖皋修鄫之好也郧在今泰州吴地公既睦于吴而吴将图伯故为之会宋卫于郧合宋卫以从吴也齐固晋之仇今鲁宋卫亦折而从吴晋其殆哉故明年为黄池之会晋好于吴非争霸也纾吴患也然晋之屈吴之雄诸侯东向事吴者皆鲁为之也四书公会吴继书公会宋卫明年公会晋侯及吴子于黄池则鲁之罪著矣
  宋向巢帅师伐郑
  传载宋郑之间有隙地曰嵒戈锡子产与宋人为成曰勿有是及宋平元之族自萧奔郑郑人为之城嵒戈锡以处之九月宋向巢伐郑取锡杀元公之孙遂围嵒十二月郑罕达救嵒围宋师木讷曰宋郑之怨于是十有三岁矣虽其兵端启于郑罕达然六年之间宋四伐郑明年郑罕达遂取宋师于嵒逞兵不戢亦可戒哉
  冬十有二月螽
  木讷曰春秋书螽十有八皆在夏秋之交独哀公之世书螽者二皆在闭蛰之后礼仲秋行夏令则蛰虫不藏孟冬行夏令则方冬不寒蛰虫复出此常燠之证也燠而螽生灾异两兴也
  十有三年春郑罕达帅师取宋师于嵒
  传载宋桓魋救其师罕达徇曰得魋者赏魋逃归遂取宋师于嵒泰山孙氏曰报雍丘之师也二国覆师以相偿报其恶如此石林叶氏曰郑取宋师获其二大夫以六邑为虚则宋之免者无几矣
  夏许男成卒
  许元公立二十二年卒
  公会晋侯及吴子于黄池
  黄池之会左氏曰先晋国语曰先吴公羊曰吴主会先言晋侯不与夷狄之主中国也胡康侯吕东莱皆曰言及者会两霸之辞也陈止斋曰书公会晋侯及吴子虽两霸之辞不书吴晋之盟终不以吴晋同主盟也愚按晋自定四年召陵之会合十七国不能救蔡不见经者已二十四年吴自是年冬救蔡入楚既而救陈伐齐得志中国亦已二十四年是时晋弱吴强固也然吴方在会而于越入吴之报倏至吴子仓荒刎其报者七人则内惕而不复固争其先晋人恐诚有如左氏之言春秋所书之次第乃其实也不必求之春秋之外也木讷赵氏曰晋侯𡞦然在会诸侯无一介从之而吴亦才得鲁而已何以霸为晋之所以会吴者非以为霸也忌吴之强也吴之所以会晋者亦非为霸也交中国也黄池之会固中国之辱然会以交华夷之欢弭兵革之苦是亦无患焉故内外皆以爵书无贬辞也愚按赵氏之说是也春秋不列叙诸侯不书盟此特晋吴二大国结好而鲁预焉耳非霸也黄池晋地地谱东京开封县有黄池
  楚公子申帅师伐陈
  楚尝以子期伐陈而吴救之故陈与楚绝而楚畏吴强无如之何今乘吴之出会又使子西伐焉
  于越入吴
  吴出会黄池越乘其国之无备而入之也是年冬虽及越平二十年围吴二十二年灭吴矣吴自栖越于会稽越日夜思报子胥劝吴伐越弗听而反杀之故及也胡康侯曰吴尝破越遂有轻楚之心及既破楚又有骄齐之志既胜齐师复与晋人争长自谓莫之敌也而越已入其国都矣吴侵中国而越灭之越又不监而楚灭之楚又不监而秦灭之秦又不监而汉灭之曾子曰戒之戒之出乎尔者反乎尔老子曰佳兵不祥之器其事好还岂欺也哉
  秋公至自会
  至自黄池之会也
  晋魏曼帅师侵卫
  高氏集注曰蒯聩在戚十二年矣晋不能致讨以纳乃以范中行故而数侵之襄陵许氏曰师虽数出能侵而已益玩而顿矣此王霸道尽之时
  葬许元公
  卒于夏葬于秋不书月日略也或史缺也
  九月螽
  书灾
  冬十有一月有星孛于东方
  泰山孙氏曰光芒四出曰孛不言所在之次者见于旦也文十四年有星孛入于北斗昭十七年有星孛入于大辰此不言所在之次者见于旦可知也
  盗杀陈夏区夫区乌侯反
  高氏集注曰夏区夫者征舒之后也凡书盗者以人皆可得而执之也盗杀蔡侯申盗杀陈区夫当春秋之季世变之甚至于盗兴而专杀国君卿大夫则乱已极矣区夫公羊作𫸩夫
  十有二月螽
  高氏集注曰去岁十有二月螽今年九月螽十二月又螽为灾甚矣愚按左氏传凡十二月螽皆以为司历之过若以此月为虫犹未蛰则以秋为冬差一时也民时乱而农功失矣司历之过一至此乎天下宁有此理哉况螽乃灾异非候虫之常以时而蛰者也螽即蝗也蝗蝻在地冬雪乃深入今冬燠而有螽将蔓延为来岁之灾尤灾之甚者也
  十有四年春西狩获麟
  左氏载西狩于大野叔孙氏之车子鉏商获麟以为不祥以赐虞人仲尼观之曰麟也然后取之杜氏注大野在鲁西故曰西狩麟者仁兽圣王之嘉瑞时无明王出而遇获仲尼伤周道之不兴感嘉瑞之无应故因鲁春秋而修中兴之教绝笔于获麟之一句所感而作固所以为终也张氏曰麒麟之于走兽犹圣人之于人出类抜萃为人物之法则者也故圣人之生必以四灵为畜包牺画卦而龙马出大舜作乐而凤凰仪周公告召公曰耇造德不降我则鸣鸟不闻孔子曰凤鸟不至河不出图吾已矣夫然则夫子生于周末而麟出于大野以仁圣之君子天锡仁兽之应乃理之当然无足疑者韩愈氏曰麟为圣人出也圣人必知麟是以西狩之获必夫子观之而知为麟也然气数之不偶固异于尧舜之盛而王霸之道方穷亦非文王麟趾之时是以麟虽为夫子出然获于鉏商而谓为不祥以赐虞人然后取之其与明王不兴而天下不能宗夫子何以异哉郑夹漈曰麟兽之异者麕身犍尾狼题马蹄五采黄腹一角肉腮春秋何以终获麟适终也仲尼以哀公十一年自卫反鲁而后述成旧章犹有诗书礼乐之事春秋其后及者也于是鲁史之记适至获麟尔仲尼取而述之逾一年而卒故于获麟之后不及他事焉
  右哀公十有四年经终十六年仲尼卒二十有七年哀公薨杜氏注春秋止于获麟故小邾射以句绎来奔不在三叛人之数自此以下至十六年皆鲁史记之文弟子欲存孔子卒故并录以续孔子所修之经苏氏曰自隐以来诸侯始专而五霸之形成获麟之岁田常弑简公专齐后二十八年韩赵魏灭智伯分晋而战国之形成左氏传春秋止于智伯之亡东莱吕氏云左传终此温公通鉴始此通鉴继左氏传而作也
  程子曰春秋因鲁国之史而天地四时之无穷所以察其变迁而纪其差忒者无一略也中国夷狄之广莫所以纪其交际而别其典礼者无一遗也以区区一鲁史兼纪周齐晋宋诸国之事其尊卑小大统属之序秩然无毫发之不顺尽书治忽失得陵替贼乱之变森然一循乎条理而无一之非法故曰非圣人谁能修之也苏氏曰春秋始于隐终于哀何也自周之衰天下三变而春秋举其中焉尔始也虽幽厉失道而礼乐征伐犹出于天子诸侯犹不敢肆春秋将何施焉其中也平王东迁而周不竞诸侯国自为政陵夷至隐之世习以成俗矣然而文武成康之德在人心未忘也故齐晋相继而起秉大义以尊周室会盟征伐以王命为首世虽无王法犹在也故夫子作春秋以绳之及其终也定哀以来齐晋既衰政出于大夫继之以吴越横行中国天下靡然日入于战国是以春秋终焉由此观之春秋作于五霸之始止于战国之初隐哀适其时耳
  右先儒论春秋之大指也朱文公尝谓十二公各不同隐桓时王室新迁号令不行天下皆无所主庄僖时伯政自诸侯出天下始有统一宣公时楚庄盛强夷狄主盟成公时晋悼公出楚始退听继而吴楚又入争霸定哀时政自大夫出终春秋之世无如之何愚按此言十二国之时世变也若十二公之交于世者隐公初与宋伐郑后因齐之求反受郑赂而伐宋此反复以搂诸侯之始也桓公成宋督之弑乱助郑突之篡夺又不自量六求宋以平郑宋卒不许复转而仇宋其所交于当世者颠倒滋甚矣庄公忘父事仇以求昏于齐致哀姜复踵文姜之恶身死国乱二子殱焉固无足道闵公八岁而为庆父所立再岁而为庆父所弑真可闵而无可议者也僖公遭值齐桓晋文之霸会盟征伐一惟霸主是从文公昏怠凡霸主之会邻国之好皆委之大夫鲁于是始衰宣公以公孙遂赂齐立己之私恩终身事齐绝不与诸侯交成公以行父有归父谋去三桓之私怨大举伐齐尽反前人之事齐者以事晋襄公困于齐与邾莒之师晋悼公为之伐齐执邾莒晋平公与楚弭兵鲁又两事晋楚昭公伐季氏不克如齐如晋皆莫之救卒死干侯定公用孔子会夹谷用子路堕三都盟伐皆亲之差强人意惜其事之不克终哀公时楚衰吴强鲁又始改事吴凡十二公之交于世者如此而其强弱始终之变亦可考焉

  黄氏日抄卷十三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十四     宋 黄震 撰读礼记
  吴郡卫湜集礼记解自郑康成而下得一百四十六家惟方氏马氏陆氏有全书其馀仅解篇章凡讲义论说尝及之者皆取之以足其数其书浩瀚惟严陵郡有官本岳公珂集解亦然皆未易遍观天台贾蒙继之始选取二十六家视卫岳为要而其采取亦互有不同其书又惟仪真郡学有录本世罕得其传今因并合各家所集而类抄之昔吕氏读诗记简要而文为姓氏所隔高氏春秋集注文成一家而不知元注之姓氏为谁僣窃参用其法使诸家注文为一而各出姓氏于下方间亦节录或附己意然所谓存十一于千百不过老眼便于观省后生志学之士自当求之各家全书云曲礼上第一
  曲礼曰毋不敬俨若思安定辞安民哉
  曲礼礼之细也所谓曲礼三千者也毋禁止辞主一之谓敬俨矜庄貌人之坐思貌必俨然安定审也哉叹美辞○毋不敬正其心也俨若思正其貌也安定辞正其言也安民哉正己而物正也毋不敬总言主宰处俨若思敬之貌安定辞敬之言安民哉敬之效右本吕氏及晦庵说
  敖不可长欲不可从志不可满乐不可极敖五报反乐音洛矜已凌物为敖逐物纵己为欲志指其虚大而言乐指其逸乐而言四者敖尤凶德○敖不可长欲消而绝之也欲不可从欲窒而止之也志不可满欲损而抑之也乐不可极欲约而归于礼也四者皆克己之事克己始能复礼右本马氏及戴氏说
  贤者狎而敬之畏而爱之爱而知其恶憎而知其善积而能散安安而能迁
  近而习之曰狎心服曰畏积谓蓄积散谓赒救安安谓己今安此之安迁谓图后有患则不敢安今之安○狎而敬之则交可久畏而爱之则情可亲爱憎私情也善恶公义也不以一己之爱憎易天下之善恶故是是非非两不相夺积而能散者以财发身安安而能迁者义之与比旧说谓君子之于贤者如此晦庵谓此正主贤者而言六句皆蒙贤者二字为文言唯贤者能之耳旧注非是
  临财毋茍得临难毋茍免很毋求胜分毋求多疑事毋质直而勿有难乃旦反分扶问反
  狠忿争分所分之物初与人共者质谓臆决而果言之直谓理在我毋禁词勿戒词○毋茍得见得思义也毋茍免见危授命也毋求胜惩忿毋求多平施疑事毋质阙疑也直而勿有者理虽在我一有恃直之心是亦好已胜故戒之也右本论语及胡氏说而补其馀
  若夫坐如尸立如齐礼从宜使从俗
  若夫发语辞尸谓祭祀之尸齐谓祭前之齐宜谓酌时之中以义起使谓使于他邦俗谓风俗不同○坐如尸立如齐尽其敬也礼从宜使从俗适其时也古之君子律已甚严而酬酢万物不为崖异之行右集吕氏戴氏说
  夫礼者所以定亲疏决嫌疑别同异明是非也
  叶氏曰亲疏位也嫌疑情也同异事也是非理也陈氏曰两物相似为疑以此兼彼为嫌○礼主乎辨参差而不齐疑似而难明可否而莫之定者皆取证于礼礼者理也右集戴氏费氏说
  礼不妄说人不辞费礼不逾节不侵侮不好狎说音悦妄说谓佞媚辞费如躁人之辞多节谓理之则不可过侵陵也侮慢也狎亲䙝也○不妄说人说之以道不辞费辞达而已所以养其正大简易不逾节不狎侮于人所以致其谨审庄敬右本毛氏叶氏应氏说
  修身践言谓之善行行修言道礼之质也
  践履也言道言合于道质犹本也○言无不善身未必能行能修身以践其言则善行矣行修而言合乎道言行相顾是为礼之质茍徒礼文外焉而已
  礼闻取于人不闻取人礼闻来学不闻往教取七树反下如字取于人谓就师求道取人谓屈人从己○礼闻取于人不闻取人主学者言礼闻来学不闻往教主教者言学者当屈己从人教者不当枉己就人右本吕氏说
  道德仁义非礼不成教训正俗非礼不备分争辩讼非礼不决君臣上下父子兄弟非礼不定宦学事师非礼不亲班朝治军莅官行法非礼威严不行祷祠祭祀供给鬼神非礼不诚不庄是以君子恭敬撙节退让以明礼成谓节文以成之宦谓学为仕学谓学道艺求福曰祷求得曰祠撙有自抑之意○此七者皆有待于礼恭敬明礼之实撙节明礼之文退让明礼之用七者之礼必备此三者然后可明右吕氏说
  鹦鹉能言不离飞鸟猩猩能言不离禽兽今人而无礼虽能言不亦禽兽之心乎夫唯禽兽无礼故父子聚麀是故圣人作为礼以教人使人以有礼知自别于禽兽此章言人而无礼与禽兽无异所以甚言礼之不可无也聚麀父子之配无别
  太上贵德其次务施报往而不来非礼也来而不往亦非礼也
  此章言世非太古人之交际不可无礼
  人有礼则安无礼则危故曰礼者不可不学也夫礼者自卑而尊人虽负贩者必有尊也而况富贵乎富贵而知好礼则不骄不淫贫贱而知好礼则志不慑
  此章言有礼者能自立而以自卑为本负贩者必有尊古者斑白不负戴于道路老者先而少者后老者轻而壮者重是负贩者必有尊也况富贵之人乎
  人生十年曰幼学二十曰弱冠三十曰壮有室四十曰强而仕五十曰艾服官政六十曰耆指使七十曰老而传八十九十曰耄七年曰悼悼与耄虽有罪不加刑焉百年曰期頥
  幼学陆农师点幼字为读幼言时学言事也其馀弱壮强艾耆期字仿此艾发苍白色如艾也耆稽久之称稽久而将入于老也指使指事使人也耄昏忘悼怜爱期者人生以百年为期頥养也晦庵曰期当音居宜反与期字同周匝之义也○此章备举自幼至老每十年一变之节每十年必异其名至其时必异其事自始至终未没之前皆行道之日壮者服其劳老者安其逸未用者无躁进之心当退者无不知足之戒耄者敬而安之悼者矜而怀之孝弟之风形天下右吕氏方氏毛氏戴氏说
  大夫七十而致事若不得谢则必赐之几杖行役以妇人适四方乘安车自称曰老夫于其国则称名越国而问焉必告之以其制
  致事老而致其职事还于君几坐所凭杖行所扶安车坐乘小车越国而问谓有事越在他国他国问之也制法度○此专为在官者言人君优老尚贤不许其谢事以几杖妇人安车安养其气体在国及出皆得用之本郑氏孔氏说
  谋于长者必操几杖以从之长者问不辞让而对非礼也长丁丈反
  从就操执持○长者处未必无几杖操以从之敬之至也少当问长今长者反问之不辞让而对则非礼曽子曰参不敏辞让也右吕氏说
  凡为人子之礼冬温而夏凊昏定而晨省在丑夷不争凊七性反
  丑众也夷犹侪也○人子事亲之礼冬则温之以御其寒夏则凊之以辟其暑昏则定之以奠其居晨则省之以问其安此心常存虽在丑夷所以不争盖贵贱相临则有畏惮等夷最易起争而争者危父母之事惟孝子顷刻不敢忘亲虽易争之地亦不争也本方氏吕氏注
  夫为人子者三赐不及车马故州闾乡党称其孝也兄弟亲戚称其慈也僚友称其弟也执友称其仁也交游称其信也见父之执不谓之进不敢进不谓之退不敢退不问不敢对此孝子之行也
  三赐郑氏按周礼一命受爵再命受服三命受车马石林谓君赐无不受之理此盖谓父之未为大夫者不受车马不敢受大夫之位也叔孙婼叔孙豹之子也豹已死其四从兄季平子未三命而婼先之叔仲子曰婼三命逾父兄非礼也晦庵谓叔孙豹王赐之路豹以上卿无路而不敢乘疑此不及车马亦受之而不敢用耳○不敢受重赐者仁心也而五者备有焉五者之称不同各以其所见言之也州闾乡党见其敬亲故称孝兄弟亲戚尤切近见其爱故称慈僚友与同处见其气象和顺故称弟执友与同心知其孝心之本原故称仁交游泛交故见其信父执者父之同心见之进退问答不敢专焉况于父乎广孝也右吕氏说
  夫为人子者出必告反必面所游必有常所习必有业恒言不称老
  为人亲者无一念而忘其子故有倚门倚闾之望为人子者无一念而忘其亲故有出告反面之礼有常有业縁亲之意欲知之不敢自老恐伤亲心也用戴氏说补
  年长以倍则父事之十年以长则兄事之五年以长则肩随之群居五人则长者必异席
  长以倍与吾父之年相若所以父事长十年与吾兄之年相若所以兄事肩随者与之行而差退不敢与先生并行也出不可与并行居可与同席乎故群居五人必推其长者异席以敬之古者地敷横席容四人若五人会则推长者异席张氏马氏孔氏
  为人子者居不主奥坐不中席行不中道立不中门食飨不为槩祭祀不为尸
  奥室之西南隅槩量也裁食飨之馔具尸祭祀代神居尊位○奥中席皆尊者所居中道中门皆尊者所由为槩为尸皆尊者之事人子皆不敢当盖无往不寓敬亲之意邵氏应氏
  听于无声视于无形不登高不临深不茍訾不茍笑视听于无声形常若亲之有教使然专心致志也登高临深危道也茍訾茍笑辱道也孝子常以父母为心故每事谨戒如此本郑氏孔氏
  孝子不服暗不登危惧辱亲也父母存不许友以死不有私财
  服事于暗冥之中为卒有非常许友以死虽父母不在亦不可盖记礼者汉人杂取后世豪侠之言人子肤发以上皆亲之有岂敢私其财取郑氏吕氏戴氏而补其馀
  为人子者父母存冠衣不纯素孤子当室冠衣不纯采纯诸允反
  纯縁也孤子谓年未三十虽除丧不忘哀郑氏
  幼子常视母诳童子不衣裘裳立必正方不倾听视今之示字常视无诳自幼习之正也童子体热不宜著裘又应给役不便著裳故惟缁布襦袴未成人故服亦未备也立必正向一方不倾听左右习之正其容也郑氏孔氏吕氏
  长者与之提携则两手奉长者之手负剑辟咡诏之则掩口而对奉芳勇反辟匹亦反咡如志反
  郑曰负谓置之于背剑谓挟之于旁辟咡诏之谓倾头与语口旁曰咡吕曰负剑即佩剑或旁挟之如负剑然掩口避口气○就而携之则捧其手近而诏之则掩口而对皆事长之礼马氏
  从于先生不越路而与人言遭先生于道趋而进正立拱手先生与之言则对不与之言则趋而退从才用反先生齿长而有德之称从之而不越路与人言一其敬也遭之而趋进拱立恐其有教令也与之言则对不与言则趋而退进退应答不敢专也马氏吕氏
  从长者而上丘陵则必乡长者所视登城不指城上不呼
  向长者所视敬长且备或有问也不指不呼为惑人本郑氏戴氏说
  将适舍求毋固将上堂声必扬户外有二屦言闻则入言不闻则不入将入户视必下入戸奉扄视瞻毋回户开亦开户阖亦阖有后入者阖而勿遂毋践履毋踖席抠衣趋隅必慎唯诺闻音问踖在亦反唯于癸反
  舍主人家固固必之固单下曰履闻声闻于外扄关户之木一云门扇上环钮戴曰入户而扄坠则慢心实为之陆曰奉扄谓小启之以两手奉戸置扃处也践踏踖躐隅角也唯应诺许也○适舍求毋固随主人有无上堂声必扬警内言闻入视必下不干掩人之私奉扄敬也亦开亦阖不以后来变先阖而勿遂止作阖势示不拒后入后入者不得踏先入者履不踖席者从下而升抠提前裳趋席下角慎唯诺者不先举见问乃应郑氏孔氏及黄氏说
  大夫士出入君门由𫔶右不践阈
  𫔶门橛阈门限○臣统于君故由𫔶右不敢为宾也不践阈不敢履高也孔子之于事君也立不中门行不履阈郑氏马氏
  凡与客入者每门让于客客至于寝门则主人请入为席然后出迎客客固辞主人肃客而入主人入门而右客入门而左
  为席敷席也肃客俯手以揖之也○及门而逊入及阶而逊登交相辞逊退辟不皇于此乎可以观礼矣
  主人就东阶客就西阶客若降等则就主人之阶主人固辞然后客复就西阶
  降等卑客也不敢亢礼故就主人阶复就西阶复其正郑氏孔氏
  主人与客让登主人先登客从之拾级聚足连步以上上于东阶则先右足上于西阶则先左足
  郑曰拾当为涉声之误也吕曰拾更也拾级者左右足更上也射者拾发投壶者拾投哭踊者拾踊皆更为之也○拾级聚足此等事但敬事自至如此非著心安排先右先左以相乡为敬也横渠及郑氏说
  帷薄之外不趋堂上不趋执玉不趋堂上接武堂下布武室中不翔并坐不横肱授立不跪授坐不立
  帷幔也薄帘也行而张足曰趋武迹也文上武下足在体下故曰武绥在冠下亦曰武接武谓迹相蹑行而张拱曰翔○凡见尊者以趋为敬帷薄之外不见尊者故不趋堂上迫近故不趋执玉虞失跌故不趋接武者行迟堂上不趋故接武布武者行速堂下必趋故布武室中不翔亦以迫也授立不跪为烦其俯本吕氏戴氏
  凡为长者粪之礼必加帚于箕上以袂拘而退其尘不及长者以箕自乡而扱之为于伪反拘古侯反扱许急反
  除物之弃曰粪本作𢹔袂袖也扱敛取也郑氏读曰吸蓝田吕氏曰扱谓箕扱于粪中以粪也读如口扱以柶祭羊铏之扱谓箕扱于粪如柶扱于铏也○加帚于箕得两手捧箕谓初执往将粪时也以袂拥帚之前且扫且迁使尘不及长者谓粪时也以箕自向不以弃秽郷长者谓收粪时也皆恭也人有血气未有安于事人者古之童子未冠为长者役而安焉所以存其良心折其傲慢之气然后可与进德矣郑氏孔氏吕氏
  奉席如桥衡请席何乡请衽何趾席南乡北乡以西方为上东乡西乡以南方为上桥居庙反乡音向
  桥古之井上桔橰胡氏应氏谓即桥梁而衡即横席坐席也衽卧席也乡面也趾足也上谓席端也○奉席如桥之衡左昻右低请席请衽顺尊者所安坐问乡坐为阳面亦阳也卧问趾卧为阴足亦阴也布席无常四方异乡盖堂室之面势或不同故随时之设张亦不一所以酌地宜也凡坐随阴阳坐在阳则贵左坐在阴则贵右南坐是阳其左在西北坐是阴其右亦在西故南向北向皆以西为上东坐是阳其左在南西坐是阴其右亦在南故东向西向皆以南为上本郑氏孔氏及应氏说
  若非饮食之客则布席席间函丈主人跪正席客跪抚席而辞客彻重席主人固辞客践席乃坐函胡南反
  函容也文王世子云远近间三席席三尺三寸三分之一则三席是一丈抚谓以手按止之再辞曰固辞○席间函丈地宽足以揖逊回旋讲授亦足以指书惟饮食之客欲便于劝酬而促近耳主人为客正席而客辞客彻主人所为客设之重席而主人辞客坐主人乃坐宾主之相敬如此合郑氏孔氏应氏说而补其馀
  主人不问客不先举将即席容毋怍两手抠衣去齐尺衣毋拨足毋蹶齐音咨拨半末反蹶居卫反
  怍愧赧不安失之野也抠提挈齐谓裳下缉拨发扬貌蹶行遽貌客自外来主人宜先问客初就席颜色宜庄将就席时以两手挈裳使起令裳下缉去地一尺恐衣长而蹑履之也衣毋拨者收敛不使旁有触也足毋蹶者不匆遽使之踬也本郑氏孔氏吕氏说
  先生书䇿琴瑟在前坐而迁之戒勿越虚坐尽后食坐尽前坐必安执尔颜长者不及毋儳言正尔容听必恭毋剿说毋雷同必则古昔称先王尽津忍反儳仕鉴反剿初交反儳儳互不齐盖杂之也剿㧛取也则法也○先生书䇿琴瑟或当已前跪坐而迁移之戒勿逾越虚坐必就其后之尽处欲其宽广且不敢近前谦也食坐必就其前之尽处欲其亲近且免溅污席也坐毋动揺执守其颜长者言未及不得乘其未及而杂之惟正容而谨听毋㧛取其说毋雷同其说必法则古昔称述先王剿说徇已雷同徇人惟古与稽可也取孔氏应氏说而补其馀
  侍坐于先生先生问焉终则对请业则起请益则起父召无诺先生召无诺唯而起
  诺者应之缓唯者应之速诺者许而未行唯恭于诺○终则对不敢错乱尊者之言也请业请益则起尊师重道也父召先生召皆无诺事师如事父也唯而起闻召即往也本郑氏吕氏说
  侍坐于所尊敬毋馀席见同等不起烛至起食至起上客起烛不见跋尊客之前不叱狗让食不唾见贤遍反跋半末反跋趾也○毋馀席必尽其所近尊者之端见同等不起无二尊也烛至起未卜夜也食至起为盛馔变也上客起不敢专其席也五者于客侍所尊而言也烛不见跋将至跋而更示不厌倦也不叱狗嫌若风去之也不唾嫌有秽恶也三者于主人侍客而言也用郑氏孔氏方氏说而补其馀
  侍坐于君子君子欠伸撰杖屦视日蚤莫侍坐者请出矣侍坐于君子君子问更端则起而对侍坐于君子若有告者曰少间愿有复也则左右屏而待欠一敛反撰仕转反莫音暮间音间
  志疲则欠体疲则伸撰持也间旧音间吕氏谓间隙也屏者退而自隐之谓○欠伸撰杖屦瞻视庭影皆尊者倦而欲起故请出不敢勤君子也问更端起而对因事有所变而起其敬也人俟间而有复则屏以待不敢干其私也郑氏孔氏吕氏
  毋侧听毋噭应毋淫视毋怠荒游毋倨立毋跛坐毋箕寝毋伏敛发毋髢冠毋免劳毋袒暑毋褰裳噭古吊反跛彼义反髢徒细反
  噭声高急也淫视睇盼也怠荒放散身体也跛谓挈举一足一足蹋地箕谓舒展两足状如箕舌髢髲也以纚韬之不使垂馀如髲也○毋侧听头容直毋噭应声容静毋淫视目容端毋怠荒气容肃游毋倨足容重立毋跛立如齐坐毋箕坐如尸敛发毋髢冠毋免劳毋袒暑毋褰裳正其衣冠也人患徇其意之所安此于视听游行坐立卧起衣冠之际而自克盖礼者筋骸之束也本吕氏游氏说
  侍坐于长者屦不上于堂解屦不敢当阶就屦跪而举之屏于侧向长者而屦跪而迁屦俯而纳屦
  屦云解屦有系也就犹著也○解屦必屏于侧取屦必隐辟纳屦而向长者迁之必跪纳之必俯则屦之脱纳皆有仪矣陈氏
  离坐离立毋往参焉离立者不出中间
  两相丽之谓离三相成之谓参○并坐并立恐密有所论故戒往参预当已行路则避之不干人之私也
  男女不杂坐不同椸枷不同巾栉不亲授嫂叔不通问诸母不漱裳外言不入于梱内言不出于梱女子许嫁缨非有大故不入其门姑姊妹女子子已嫁而反兄弟弗与同席而坐弗与同器而食椸羊支反枷音嫁本又作架梱苦本反本又作阃
  椸可以枷衣者诸母谓父之诸妾有子者梱门限也缨女子许嫁系缨以五采为之姑尊行姊妹同行女子子卑行已嫁而反不过是三等故举以为言女子子重言子者郑云别于男子胡氏谓云女子已别男子重云子者衍文也愚意重云子者岂又云女子之子乎若然则姑也姊妹也女子也女子之子也通四世广言之矣○凡皆远别也
  父子不同席男女非有行媒不相知名非受币不交不亲故日月以告君齐戒以告鬼神为酒食以召乡党僚友以厚其别也取妻不取同姓故买妾不知其姓则卜之寡妇之子非有见焉弗与为友取七住反见贤遍反
  父子不同席尊卑异行而前后各席也男女有行媒至召乡党僚友重婚姻也取必问姓妾不知姓则卜重宗也寡妇之子非卓有著见弗友避嫌也
  贺娶妻者曰某子使某闻子有客使某羞
  羞进也○昏礼有嗣代之序故不贺作记者因俗之名称贺舍曰昏礼而谓之有客则所以羞者佐其具之费以待乡党僚友而已非贺也孔氏吕氏
  贫者不以货财为礼老者不以筋力为礼
  不责人之所不能备不贵人之所不能行郑氏
  名子者不以国不以日月不以隐疾不以山川
  为后人之难讳也
  男女异长男子二十冠而字父前子名君前臣名女子许嫁笄而字冠古乱反
  异长亦示别也字尊名卑男冠女笄皆成人而字惟君父之前则名
  凡进食之礼左殽右胾食居人之左羮居人之右脍炙处外酰醤处内葱㳿处末酒浆处右以脯修置者左朐右末胾则吏反炙章夜反㳿以制反朐其俱反
  殽骨体也胾切肉也食饭属也外内殽胾之外内也㳿蒸葱也屈中曰朐以中屈处置左以末边处置右取右手便擘食也○左右内外之设皆便手食因以寓阴阳之义骨是阳故在左肉是阴故在右饭燥为阳故在左羮湿是阴故居右吕氏孔氏
  客若降等执食兴辞主人兴辞于客然后客坐主人延客祭祭食祭所先进殽之序遍祭之三饭主人延客食胾然后辨殽主人未辨客不虚口饭符晚反辨音遍
  祭祭先食也食惟祭所先进殽则以次第皆祭之也客敌已者先祭降等则主人延之祭也三饭三食也礼三飡而告饱主人延客食胾然后辨殽也辨匝也虚口古谓食竟荡口使清洁以水曰漱以酒曰酳酳音𦙍训演庐陵胡氏谓主人食殽未遍客不空口尔非酳也○此据卑客食至则必兴辞以祭则不敢先举以胾则不敢先尝殽之遍则不敢先饱然客之谦惟恐先乎主人主人之厚于客惟恐有所不足雍容揖逊爱敬有馀孰得而少之哉用王氏
  侍食于长者主人亲馈则拜而食主人不亲馈则不拜而食
  凡称侍者少贱之于其长毋敢视宾客亲馈之则拜吕氏
  共食不饱共饭不泽手毋抟饭毋放饭毋流歠毋咤食毋啮骨毋反鱼肉毋投与狗骨毋固获毋扬饭饭黍毋以箸毋嚃羮毋絮羮毋刺齿毋歠醢客絮羮主人辞不能亨客歠醢主人辞以窭濡肉齿决干肉不齿决毋嘬炙抟徒端反歠川悦反咤陟嫁反饭黍之饭扶晚反箸直虑反嚃他答反絮尺虑反刺七亦反嘬初怪反泽手捼莎也礼饭以手共饭而摩手人将恶之也放饭谓去其黏手馀饭拂放本器中也流歠谓开口大歠汁入口如水流贪肆而无容也咤食谓嫌薄之以口舌作声也啮骨谓有声且似嫌其食之无肉也反鱼肉谓已历口反还器中人所秽也投骨谓其贱饮食以人食而食兽也固获谓与人共食专固而必得之也扬饭不待冷而扬去热气贪快也饭黍当以匕箸非所当用也嚃不嚼菜而歠吞之欲速而多又有声也絮犹调谓就食器调足盐梅吕氏谓读如漂絮之絮玩之而不食必调饪失节故主人辞不能亨也刺齿取齿间之馀也酰味厚非可歠而歠之故主人辞以窭窭贫也言贫而不能备厚味也濡肉湿软可齿决干肉腊属齿决则费力而失容也嘬谓一举脔炙肉濡当哜之反于俎若嘬则为贪食甚也○凡与人共者必先人而后己厚人而薄己则不争矣否则贪也犯人之所恶也薄主人之饮食也声容之不敬也终食之间而小人之情状毕见故君子于觞酒豆肉之间未尝不致谦而养廉集吕氏游氏马氏说
  卒食客自前跪彻饭齐以授相者主人兴辞于客然后客坐卒子恤反相息亮反齐将兮反
  卒食食己也齐醤菹通名相者主人赞馔之人兴辞不听其亲彻
  侍饮于长者酒进则起拜受于尊所长者辞少者反席而饮长者举未釂少者不敢饮釂子妙反
  尊所谓尊之所饮尽爵曰釂古之饮酒少者无不及故此侍饮者亦长者亲酌授之然必长者卒爵然后饮吕氏
  长者赐少者贱者不敢辞
  此明凡受赐礼所谓不敢辞者义所可受不敢以辞之也礼有一辞再辞各称其事孔氏吕氏
  赐果于君前其有核者怀其核御食于君所君赐馀器之溉者不写其馀皆写
  御食侍御也溉者谓陶梓之器写谓倾于别器○怀核嫌于弃尊者物也器之不可溉者传己器中乃食之重污君之器也其可溉涤者就器食讫涤以还君郑氏孔氏吕氏
  馂馀不祭父不祭子夫不祭妻馂子闰反
  馂者食馀故不以祭先虽妻子至卑父与夫亦不以祭之也晦庵
  御同于长者虽贰不辞偶坐不辞
  御侍也贰重殽膳也○侍食于长者而盛馔与同及因彼有宾而与之偶坐惧妨尊容皆不敢辞盖本不为己设也用孔氏吕氏黄氏说
  羮之有菜者用挟其无菜者不用挟古协反
  𬂩箸也○有菜谓铏羮无菜谓大羮湆也直歠之而已郑氏
  为天子削瓜者副之巾以𫄨为国君者华之巾以绤为大夫累之士疐之庶人龁之为于为反副普逼反华古瓜反累力果反疐音帝龁恨没反
  副四析之既削又四析之而巾覆焉华中裂之不四析累倮也谓去其皮不巾覆疐谓脱华处去其疐而已龁以口此削瓜等级亦以辨上下也微之不敢忽所以为大之必谨也吕氏戴氏
  父母有疾冠者不栉行不翔言不惰琴瑟不御食肉不至变味饮酒不至变貌笑不至矧怒不至詈疾止复故食肉多则变味齿本曰矧大笑则见○孝子之事亲也病则致其忧不栉不翔忧不为容也不惰忧而知谨也不御忧不在乐也不变味变貌忧不在饮食也不矧不詈忧常在心而动有节也疾止则忧散皆如故矣用郑氏说
  有忧者侧席而坐有丧者专席而坐
  侧席坐不安也专席不与人共坐也吕氏
  水潦降不献鱼鳖献鸟者佛其首畜鸟者则勿佛也献车马者执䇿绥献甲者执胄献杖者执末献民虏者执右袂献粟者执右契献米者操量鼓献孰食者操醤齐献田宅者操书致畜许六反操七刀反量音亮齐子兮反
  佛戾也为小竹笼以冒之使喙不害人畜养也畜鸟驯故勿佛执与操皆谓手所举以告䇿马杖绥登车之绳车马不上于堂䇿绥易呈呈之则知有车马也甲铠也名甲者言如龟鳖之有甲也胄兜鍪也甲大胄小小者易举故执以呈杖之末者地有坌污故自执之且便于受献者之执民虏谓征伐所获右袂右边袖也左手操其右袂右手以防其异心粟稻粱之属未为米者右契契合同之物以右为上左契无用所以老子云执左契以莅天下故献人以右契量斗斛之数量鼓器名容十二斛米可即食为急故献者执量粟可久储为缓故献者执契酱与齐所用以食书致谓图书于板丈尺委曲书之而致于尊者献田宅者然也○水潦降鱼鳖易得不必献则献鱼鳖必视其时也献鸟者佛其首畜者勿佛则献鸟必视其性也献车马献甲献粟献米献食献田宅此六者皆不可手执则执一物以举其要也集吕氏陈氏说
  凡遗人弓者张弓尚筋弛弓尚角右手执箫左手承弣尊卑垂帨若主人拜则客还辟辟拜主人自受由客之左接下承弣乡与客并然后受遗于贵反弣音抚辟之辟扶亦反辟拜之辟音避
  敌体相赠曰遗弓张之时向内筋在上弓身曲向下弛之时反张向外筋在曲内角在曲外弓身亦曲向下弓有弛张遗人者皆令其下曲𬯎然顺箫弓头头稍剡差邪似箫故谓箫又谓鞘箫鞘声相近右执箫客覆右手执弓下头也弣弓把把音霸以左手承中央之把使受者便于执也帨佩巾垂帨至地授受之仪尊卑皆稍罄折故皆垂帨也还辟犹逡巡退却也辟拜不答执弓不得拜也受由客之左尚右以尊宾也接下承弣下就客所承之弣敬受之也乡并客然后受敌体相遗皆南乡也○射以观德故弓之授受必谨为礼者亲其劳而不以劳施于人躬其辱而不以辱及于人受贱受恶而以贵者善者委于人以不安者自与而以安者与人惟其如此则可事上事长事君亲事师友可以群居可以行世邵氏游氏
  进剑者左首进戈者前其𨱔后其刄进矛㦸者前其镦进几杖者拂之效马效羊者右牵之效犬者左牵之执禽者左首饰羔雁者以缋受珠玉者以掬受弓剑者以袂饮玉爵者弗挥凡以弓剑苞苴箪笥问人者操以受命如使之容𨱔在困反镦其对反缋胡对反苴子于反
  进者以物供尊上之用效者呈见于尊上之前而非进也问者问安否因有物遗之以表其意首谓剑镮客在右主人在左剑以首为尊以尊处进之也戈钩子㦸也刄当头而利故不以向人𨱔在前而钝向人为敬矛如鋋而三廉㦸两边皆安横刄镦矛㦸柄尾以平向人敬也锐底曰𨱔平底曰镦拂者去其尘马羊多力人右手亦有力故用右手牵制之犬吠啮故左牵而右手防御之大曰犬未成毫为狗禽首阳也故左其首谓横捧之主人在左而以鸟首授之饰覆也缋画也画布为云气以覆羔雁为饰掬手中受珠玉以掬恐坠落也受弓剑者不露首取之承以衣袂玉爵玉杯也挥振去馀酒弗挥为其宝而脆苞以草苞裹鱼肉苴以草藉器而贮物箪盛食笥盛衣裳皆竹器使受命而往将操以遗人先习其威仪进退如使之容○进兵者后其刄敬也效物者细别其宜一物必有一宜也自饰羔雁至饮玉爵又叙其饰物之文也终而总之曰凡以弓剑苞苴箪笥问人举其凡以该上文所列之目也集吕氏应氏说
  凡为君使者已受命君言不宿于家君言至则主人出拜君言之辱使者归则必拜送于门外若使人于君所则必朝服而命之使者反则必下堂而受命
  受君命而不宿于家主将君命者而言君言至而拜受拜送主被君命者而言使人于君所而拜送拜受主臣下使人于君所者而言三者不同而敬君命之心一也
  博闻强识而让敦善行而不怠谓之君子君子不尽人之欢不竭人之忠以全交也
  多能而守之以谦笃行而继之以勤君子之成德如此故能不尽人之欢不竭人之忠以全其交反已常若不足则与人常能有馀也
  礼曰君子抱孙不抱子此言孙可以为王父尸子不可以为父尸为君尸者大夫士见之则下之君知所以为尸者则自下之尸必式乘必以几齐者不乐不吊乘绳证反礼曰述旧礼语也此言作记者释旧礼之言也王父祖也尸祭时代神者也神主之位东向尸在神主之北下下车也式车中俯首处也车箱长四尺四寸而三分之前一后二横一木下去车床三尺三寸谓之式于式上二尺二寸横一木谓之较较去车床五尺五寸乘车者立则凭较有所敬则俯而凭式几者所凭以养安尸之乘车则用之齐者祭之前散斋七日致斋三日齐一其心以交神明也○孙与祖同昭穆昭与穆间一世祖昭则孙亦昭祖穆则孙亦穆故孙为祖之尸孙幼亦抱之为尸尸在车则君与大夫士皆下之尸在车以式为敬几为安齐者不乐不吊不以忧乐动其齐之志也本孔氏吕氏说
  居丧之礼毁瘠不形视听不衰升降不由阼阶出入不当门隧居丧之礼头有创则沐身有疡则浴有疾则饮酒食肉疾止复初不胜丧乃比于不慈不孝五十不致毁六十不毁七十惟衰麻在身饮酒食肉处于内隧音遂创初良反疡音羊胜音升衰七雷反
  形谓毁瘠而骨见隧道也致极也○不形不衰毁不灭性也升阶出入常若亲存沐浴饮酒食肉皆以权制否而不胜丧则比于不慈不孝矣不致毁以下皆所以养老人人五十始衰也集郑氏吕氏说补其馀
  生与来日死与往日
  与犹数也一曰许也犹期也○生与来日三日成服以死之来日为始生者之事也死与往日如三日而殡以死之日为始死者之事也孔氏吕氏
  知生者吊知死者伤知生而不知死吊而不伤知死而不知生伤而不吊
  人恩各施其所知也郑氏
  吊丧弗能赙不问其所费问疾弗能遗不问其所欲见人弗能馆不问其所舍
  恶口惠而实不至也王氏
  赐人者不曰来取与人者不问其所欲
  非所以惠人之道也吕氏
  适墓不登垄助葬必执绋临丧不笑揖人必违其位望柩不歌入临不翔当食不叹邻有丧舂不相里有殡不巷歌适墓不歌哭日不歌送丧不由径送葬不辟涂潦临丧则必有哀色执绋不笑临乐不叹介胄则有不可犯之色故君子戒慎不失色于人绋音弗临力鸩反相息亮反辟音避垄冢绋引棺索相送杵声介甲○杂记吉凶举动威仪之事各有攸当郑氏马氏
  国君抚式大夫下之大夫抚式士下之
  抚犹据也乘车而俯凭式者示敬也下下车也○下车之敬重于凭式所敬逓降一等用吕氏说
  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刑人不在君侧
  庶人愚且贱不可以待君子之事责之大夫贤且贵不可以待小人之法辱之故制礼自士始而大夫有罪则议以八法刑人而在君侧轻身之道也吕氏
  兵车不式武车绥旌德车结旌
  建戈刄曰兵车取威猛曰武车皆谓革路德车谓玉路金路象路木路旌车上旗旛绥垂舒之结收敛之○兵车不式犹介胄不拜尚威也发扬者武之事故旌之垂曳象之敛藏者德之事故旌之收结象之游氏吕氏
  史载笔士载言前有水则载青旌前有尘埃则载鸣鸢前有车骑则载飞鸿前有士师则载虎皮前有挚兽则载貔貅载音戴
  史国史笔书具士史之有司有司藏书故载言以备讨论师行宜警卫人众难传道前有变异则为物色旌旗之上举类示之使为之戒载谓建之于车孔氏吕氏方氏
  行前朱雀而后玄武左青龙而右白虎招摇在上急缮其怒进退有度左右有局各司其局缮古音劲
  行师行也朱雀玄武青龙白虎四方宿名以是四物画之于旗立于军之左右前后以象天体之周旋招摇北斗第七星指四方之宿不差者军中举之以指正四方旗本并作七星而独云招摇者举指者为主也急缮其怒者作而致其怒进止有法部分不乱孔氏吕氏
  父之仇弗与共戴天兄弟之仇不反兵交游之仇不同国
  不反兵谓常执杀之备不待反家取兵此论亲疏复仇之法谓无故而杀人者君诛之君诛之不得则子报之子报之不得则兄弟报之兄弟报之不得交游报之报兄弟之仇则杀于父报交游之仇又杀于兄弟各称其情义也游氏吕氏
  四郊多垒此卿大夫之辱也地广大荒而不治此亦士之辱也
  垒军壁○此明食其禄所宜任其事孔氏
  临祭不惰祭服敝则焚之祭器敝则埋之龟䇲敝则埋之牲死则埋之凡祭于公者必自彻其俎
  祭主敬故不惰祭器祭服以其尝用于鬼神不敢䙝用故埋焚之祭服人所御故焚器惟鬼神所用故埋祭于公者助君祭自彻俎者不敢勤君之职事张氏吕氏
  卒哭乃讳礼不讳嫌名二名不偏讳逮事父母则讳王父母不逮事父母则不讳王父母
  讳辟也卒哭乃讳敬鬼神之名也嫌名声相近○死而不讳则安忍而忘亲二名而均讳则易犯而难辟卒哭而讳所以尽爱敬之心不讳嫌不偏讳所以适言语之便父之所讳子亦讳之故逮事父母则讳王父母本陈氏吕氏说
  君所无私讳大夫之所有公讳诗书不讳临文不讳庙中不讳夫人之讳虽质君之前臣不讳也妇讳不出门大功小功不讳入竟而问禁入国而问俗入门而问讳竟音境
  质犹对也○无私讳有公讳尊归于君也诗书临文不讳为其失事正也庙中有事于高祖则不讳曽祖吕氏谓君前臣名父前子名也妇讳不出门故夫人之讳虽对君之前亦不讳也大功小功之亲不讳恩杀也问禁问俗问讳皆为敬主人也集郑氏吕氏
  外事以刚日内事以柔日凡卜筮日旬之外曰远某日旬之内曰近某日丧事先远日吉事先近日
  外事郊外之事内事郊内之事刚日甲丙戊庚壬阳日也柔日乙丁己辛癸阴日也卜用龟筮用蓍吉事人情之所欲故先近日丧事人事之所不忍故先远日集孔氏马氏
  曰为日假尔泰龟有常假尔泰筮有常卜筮不过三卜筮不相袭龟为卜䇲为筮卜筮者先圣王之所以使民信时日敬鬼神畏法令也所以使民决嫌疑定犹与也故曰疑而筮之则弗非也日而行事则必践之践古作善今如字
  曰为日而下命龟筮辞假因也尔指蓍龟也泰大中之大也褒美龟筮为泰也有常言吉凶不僭也不过三不敢渎鬼神也不相袭不敢疑鬼神也犹与皆兽名二兽进退多疑人之多疑者似之故谓之犹与弗非无非之者日而行事则必践之者卜日而行事则必践用其日集郑氏陈氏吕氏说
  君车将驾则仆执䇿立于马前已驾仆展𫐉效驾奋衣由右上取贰绥跪乘执策分辔驱之五步而立君出就车则仆并辔授绥左右攘辟车驱而驺至于大门君抚仆之手而顾命车右就车门闾沟渠必步𫐉力丁反乘绳证反并必政反辟扶亦反驺仕救反
  仆御车者也执䇿立马前监驾车也展省视也𫐉辖头轊也效白于君也贰绥者仆登车授绥有二正绥君所执以登车贰绥则御与车右所执以登车也跪乘者仆试车时君未出未敢依常而立故跪也执策分辔者御者六辔在手今以一手执马杖以三辔置空手中以三辔置杖手中也驱之五步调试之也并辔授绥者并六辔置一手中以一手取正绥授君使登车也左右攘辟君登车而使左右从者避之也车驱而驺者君已登车而行左右疾趋从之也至大门而君抚止御者令车右登车车右勇力之士立车之右以卫君备非常者也门闾必步防冲突沟渠必步防倾仆步者古谓车右至此下车而步新安王氏谓马缓行为步○仆御君车其节有五将驾车执策立马前一也已驾展𫐉效驾二也先上车执䇿分辔驱之五步三也君出就车并辔授绥四也车至大门君抚仆手顾命车右就车五也吕氏
  凡仆人之礼必授人绥若仆者降等则受不然则否若仆者降等则抚仆之手不然则自下拘之拘古侯反
  仆人为人御车也故授登车者以绥然必御者降等乃受若敌体则主人宜谦而不敢受其绥又御者虽降等亦必抚其手少止之示若不敢受以示谦若敌体不受而御者必以授则当却手従御者手下自拘取之示终不敢受也用孔氏说
  客车不入大门妇人不立乘犬马不上于堂
  大门最外之正门○客车不入大门敬主人也妇人不立乘従安也犬马不上于堂贱畜也吕氏
  故君子式黄发下卿位入国不驰入里必式
  式黄发敬老也下卿位尊贤也入国不驰驰则人不得而辟也入里必式先人之居在焉也合郑氏吕氏说
  君命召虽贱人大夫士必自御之
  奉君命而召虽所召者贱使者当亲御之横渠
  介者不拜为其拜而蓌拜蓌子卧反
  蓌犹言有所枝拄谓著甲而拜不利屈伸也晦庵
  祥车旷左乘君之乘车不敢旷左左必式
  祥车葬之乘车旷左空神位也乘君之车者王者五辂君乘其一馀四辂皆臣下乘之不敢旷左君存恶空其位也左必式不敢安君之位也集孔氏吕氏马氏说
  仆御妇人则进左手后右手御国君则进右手后左手而俯
  进左后右使形微相背远嫌也进右后左以相向而俯以敬也合郑氏孔氏说
  国君不乘奇车车上不广欬不妄指立视五巂式视马尾顾不过毂国中以䇿彗恤勿驱尘不出轨奇居宜反巂惠圭反彗音遂勿音没
  奇车奇邪不正之车广欬高声大欬骄矜惊众巂规也车轮转一周为巂策彗策取竹帚带叶者晦庵云疑谓策之彗若今时鞭末韦带耳今从其说盖未必国中别易一策之带竹叶者也恤勿搔摩状谓以策微近马体不欲令疾轨车辙也○不广欬为骄矜不妄指为惑众立视五巂不至于逾远式视马尾不至于偪下顾不过毂不掩后人之私驱车恤勿不使尘飞示国中以气象闲暇也集孔氏方氏而补其馀
  国君下齐牛式宗庙大夫士下公门式路马乘路马必朝服载鞭策不敢授绥左必式步路马必中道以足蹙路马刍有诛齿路马有诛齐侧皆反
  齐牛祭牲也路马君之马也步路马习之也齿谓量其年诛罚也○君敬宗庙臣敬君乘路马步路马教敬蹙其刍诛齿其年诛预远不敬
  曲礼下第二
  凡奉者当心提者当带奉芳勇反
  奉者承以二手提者挈以一手奉必仰手当心提必屈臂当带
  执天子之器则上衡国君则平衡大夫则绥之士则提之绥音妥
  衡谓与心平上衡则高于心弥敬绥之谓下于心提之又在绥之下○人愈贵则执其器愈恭方氏
  凡执主器执轻如不克执主器操币圭璧则尚左手行不举足车轮曳踵立则罄折垂佩主佩倚则臣佩垂主佩垂则臣佩委
  主器君之器也尚左手以为容以右手在下防失坠也车轮曳踵不举足而如车轮之曳地而行也罄折身曲折如磬也倚谓佩附于身小俛则垂大俛则委于地此明持奉手足之仪及授受时礼臣常愈恭于君也本郑氏孔氏
  执玉其有藉者则裼无藉者则袭
  左袒曰裼掩而不开曰袭○玉之用虽殊其有藉则一礼言有藉则裼无藉则袭何也玉有以缫为藉有以束帛为藉缫藉所以饰之束帛藉所以将之此说特施于束帛之藉裼者尚文与有藉相称袭者尚质与无藉相称用马氏说补
  国君不名卿老世妇大夫不名世臣侄娣士不名家相长妾
  卿老上卿也世妇谓两媵次于夫人贵于诸妾世臣父时老臣侄妻之兄女娣妻之妹皆従妻来为妾者家相助知家事者长妾士有二妾长妾当为娣○臣妾之长者不名别贵贱也盖以礼敬之而不敢慢吕氏
  君大夫之子不敢自称曰予小子大夫士之子不敢自称曰嗣子某不敢与世子同名
  国君与大夫之子不敢称予小子避嗣天子之称也大夫与士之子不敢称嗣子避嗣诸侯之称也不与诸侯之世子同名避僭仿也王氏吕氏郑氏
  君使士射不能则辞以疾言曰某有负薪之忧
  射男子之事古者人人能之偶不能则以疾辞不敢以不能辞负薪贱者事士云者谦辞言疾而忧无力负薪用吕氏范氏补
  侍于君子不顾望而对非礼也
  顾望坐中不敢率尔先对孔氏
  君子行礼不求变俗祭祀之礼居丧之服哭泣之位皆如其国之故谨修其法而审行之
  因其俗之故常而行礼则不烦而易为力所谓国之故者言其故之所自来皆有祖述特在乎谨修其法而审行之使不失其故尔游氏
  去国三世爵禄有列于朝出入有诏于国若兄弟宗族犹存则反告于宗后去国三世爵禄无列于朝出入无诏于国唯兴之日从新国之法
  有列于朝谓已虽去国已久而君不绝其祖祀复立其后也诏犹告谓与卿大夫凶吉往来犹赴告也宗后大宗之后有事反告于后不忘亲也兴谓起为卿大夫若本国已无列无诏亦必仕于新国而后从新国之制厚之至也皆所以重其本也用郑氏孔氏说
  君子已孤不更名已孤暴贵不为父作谥
  名父所命已孤更之不忍也谥者列平生德行作美号暴贵不为父谥者子事父无贵贱忽为父谥似鄙父贱非所以敬亲也合郑氏孔氏吕氏说
  居丧未葬读丧礼既葬读祭礼丧复常读乐章居丧不言乐祭事不言凶公庭不言妇女
  各于其时郑氏
  振书端书于君前有诛倒䇲侧龟于君前有诛
  振去尘也端正也䇲有本末故曰倒龟有背面故曰侧皆谓甫省视之○臣不豫事皆宜诛责孔氏
  龟䇲几杖席盖重素袗𫄨绤不入公门苞屦扱衽厌冠不入公门书方衰凶器不以告不入公门苞白表反扱初洽反厌于涉反衰七雷反
  龟䇲嫌问国家吉凶几杖嫌自长老席所以坐盖所以御日与雨皆燕安之具重素衣裳皆素袗单也袗𫄨绤肉露见为不敬故不入公门苞藨也扱上衽孝子未成服之饰厌犹伏也吉冠有纚有梁而丧冠无之曰厌冠皆丧具也故不入公门书谓条录送死之物用方板书之曰书方衰谓丧服凶器谓棺凡谓臣妾有死于宫者不告于君则不以入公门
  公事不私议
  公事公言
  君子将营宫室宗庙为先廏库为次居室为后凡家造祭器为先牺赋为次养器为后无田禄者不设祭器有田禄者先为祭服君子虽贫不粥祭器虽寒不衣祭服为宫室不斩于丘木养羊尚反粥音育衣于既反
  家造大夫始造家事也牺赋古注谓以税出牲胡氏谓总言牲尔窃意养牺牲所赋用之器具故总于家造次于祭器欤粥卖也丘冢也○言礼者必以祭祀为先营宫室者必以宗庙为先造器者必以祭器为先始有田禄者必以祭服为先此言富贵首念祖先不粥祭器不衣祭服不斩丘木此言虽贫亦坚忍而不敢违祖先用吕氏说补
  大夫士去国祭器不逾竟大夫寓祭器于大夫士寓祭器于士
  觊已复还郑氏
  大夫士去国逾竟为坛位乡国而哭素衣素裳素冠彻缘鞮屦素簚乘髦马不蚤鬋不祭食不说人以无罪妇人不当御三月而复服缘悦绢反鞮都兮反簚莫历反髦音毛蚤音爪鬋子浅反鞮屦无絇之菲絇求俱反絇之言拘用绘一寸屈之著屦为行戒也素簚以白狗皮为覆笭也髦马不鬄落也蚤读为爪治手足爪也鬋剔治须发也○大夫士失位去国无禄以祭故以丧礼处之为坛位而哭衣冠裳以素舆马不饰食不祭内不御心丧之礼也以己无罪而说于人则君有罪矣君子不忍为厚之至也吕氏
  大夫士见于国君君若劳之则还辟再拜稽首君若迎拜则还辟不敢答拜辟婢亦反
  还辟逡巡也○嫌与君亢宾主之礼郑氏
  大夫士相见虽贵贱不敌主人敬客则先拜客客敬主人则先拜主人
  相见贵于相下相下贵于相先马氏
  凡非吊丧非见国君无不答拜者大夫见于国君国君拜其辱士见于大夫大夫拜其辱同国始相见主人拜其辱君于士不答拜也非其臣则答拜之大夫于其臣虽贱必答拜之男女相答拜也
  非吊丧及见国君凡拜皆答又惟非其臣及男女则相答拜
  国君春田不围泽大夫不掩群士不取麛卵
  麛鹿子○此明贵贱田猎不同皆禁尽物位愈卑者禁愈严春方字乳之时尤在所禁孔氏方氏
  岁凶年谷不登君膳不祭肺马不食谷驰道不除祭事不县大夫不食粱士饮酒不乐县音玄
  膳美食名盛食必祭周人重肺故先祭肺驰道如今御路除谓除治草莱也县乐器钟磬之属县之而击者也粱加食也大夫食黍稷以粱为加○不祭肺不杀也不食谷刍秣而已也不除道为妨民示简省也祭不县食不加粱虽饮酒而不用乐凡谓君大夫士皆为岁凶自贬损忧民也合郑氏孔氏说
  君无故玉不去身大夫无故不彻县士无故不彻琴瑟玉谓佩县谓乐故谓灾患丧病○忧乐不相干郑氏
  士有献于国君他日君问之曰安取彼再拜稽首而后对大夫私行出疆必请反必有献士私行出疆必请反必告君劳之则拜问其行拜而后对
  私行谓以己事问其行谓道中无恙及所经过○虽士有献皆所以达臣子共养君亲之诚必请必告犹子于亲出必告反必面止言告者不必有献也君劳问必拜亦起敬也吕氏陈氏郑氏
  国君去其国止之曰奈何去社稷也大夫曰奈何去宗庙也士曰奈何去坟墓也国君死社稷大夫死众士死制
  众谓军帅制谓君教令所使为之○臣民各止其君使勿去忠厚之至也以社稷宗庙坟墓为言者皆指其所本也君之有社稷受命于天子大夫之众士之制受命于君故皆以死守之吕氏
  君天下曰天子朝诸侯分职授政任功曰予一人践阼临祭祀内事曰孝王某外事曰嗣王某临诸侯畛于鬼神曰天王某甫畛之忍反
  畛古注致也吕氏曰畛于鬼神犹畦畛之相接然言交际也方氏畛盖田间道祭于畛谓之畛犹祭于郊谓之郊盖若巡守望秩山川也○君天下曰天子言天无所不覆也朝见诸侯分人以职授人以政任人以功曰予一人谦抑自卑犹言孤与寡人也内事宗庙故云孝外事郊社故云嗣某为天子名鬼神在诸侯竟内天子不亲祀曰天王某甫者有司不敢名君也吕氏孔氏
  崩曰天王崩复曰天子复矣告丧曰天子登假措之庙立之主曰帝假音遐
  复始死时招魂辞遐远也吕曰假至也犹诗谓来假庄子亦云登假于道先儒以假为遐音恐未然也立主曰帝同之天神郑氏吕氏
  天子未除丧曰予小子生名之死亦名之
  适嗣于初丧未忍即受天王之称生死皆名之曰小子王孔氏吕氏
  天子有后有夫人有世妇有嫔有妻有妾
  后后也广后嗣也后以配天子夫扶也扶持于君也夫人视三公故名与诸侯之妃同妇服也服事君子也世妇视大夫故名与大夫妻同妻齐也进御有齐同之义也御妻视元士故名与士之妻同嫔妇人美称九嫔于昏义视九卿位在世妇上此在世妇下者异代之制也妾接也得接见于君子也孔氏吕氏
  天子建天官先六大曰大宰大宗大史大祝大士大卜典司六典天子之五官曰司徒司马司空司士司冦典司五众天子之六府曰司土司木司水司草司器司货典司六职天子之六工曰土工金工石工木工兽工草工典制六材五官致贡曰享
  此殷制也殷人尚神大宗以下皆事鬼神奉天时之官总谓之天官大宰代天工者也大宗掌事鬼神者也大史掌正岁年者也大祝所以接神大士即周之司巫所以降神大卜主问龟所以求神者也又置地官以象地之五行司徒之众六乡六遂也司马之众六军也司空之众百工也司冦之众士师司隶也司士于周为夏官之属此别出司士为一官以掌群臣之版及卿大夫庶子之数所统亦众也而承之以六府六工则变化养吾民者莫不备矣六府与藏六者之入六工饬六者之材以为器贡功也享献也岁终则司徒以下五官各致其功以献于王故谓之享然则六府六工皆属于五官者也用郑氏吕氏刘氏之说补
  五官之长曰伯是职方其摈于天子也曰天子之吏天子同姓谓之伯父异姓谓之伯舅自称于诸侯曰天子之老于外曰公于其国曰君
  伯长也二伯为内外官之长虽主治诸侯而处于内是职方者言二伯于是职主当方之事如周公左召公右各主治其方也二伯即唐虞之四岳此云五官之长曰伯是职方者乃殷人之制犹周官立三公三孤于六卿之上者也摈者传辞于天子之人吏者治事之称谦辞也天子谓之伯父伯舅尊辞也老者年长之称亦谦辞也公以爵称君以位称内外之辨也用孔氏方氏吕氏而补其馀
  九州之长入天子之国曰牧天子同姓谓之叔父异姓谓之叔舅于外曰侯于其国曰君
  每一州之中天子选诸侯之贤者以为之牧牧养也言能养一州之人实一州之长也内之长五官者统为之长外之长九州者各为之长称曰叔父叔舅次于内之伯也侯其本爵君其临本国之称集郑氏孔氏方氏之说
  其在东夷北狄西戎南蛮虽大曰子于内自称曰不穀于外自称曰王老
  此谓九州之外之长也故虽疆域之大爵不过子自称不穀者谦辞谷犹长也不称寡人辟中国诸侯也自称王老荣中国之命以镇乎四夷也郑氏吕氏刘氏
  庶方小侯入天子之国曰某人于外曰子自称曰孤亦九州之外也以其非长故曰庶方以其非大故曰小侯于外曰子者称之以爵出外则伸故也自与其臣民言曰孤孤者特立无德能之称谦辞也用方氏孔氏说叶氏以为附庸恐非恐附庸不自达于天子亦无子男之爵
  天子当依而立诸侯北面而见天子曰觐天子当宁而立诸公东面诸侯西面曰朝依于岂反见贤遍反宁珍吕反
  依状如屏风以绛为质高八尺东西当户牖之间绣为斧文亦曰斧依依即扆也宁者正门内两塾间曰宁于门外宁立以待诸侯之至故曰宁宁即著也当依而立秋觐也秋主揪敛故入而当依诸侯一于北面不布散也当宁而立春朝也春主发散故出而当宁公侯分于东西布散两处也公位尊故立于西以宾礼待也侯位卑立于东臣统于君也孔氏陈氏方氏虙氏
  诸侯未及期相见曰遇相见于郤地曰会诸侯使大夫问于诸侯曰聘约信曰誓莅牲曰盟郤丘逆反
  郤谓竟上闲郤之地会于此不以病主国之人也遇不期而会其礼略会期而会其礼详久无事则聘聘问也誓约之浅盟约之深盟非治世事也凡皆诸侯交邻之礼以言春秋之世本孔氏吕氏方氏说
  诸侯见天子曰臣某侯某其与民言自称曰寡人臣君前之称上某指国言下某指名言臣某侯某如曰臣齐侯小白也寡人寡德之人谦辞用孔氏吕氏说
  其在凶服曰适子孤临祭祀内事曰孝子某侯某外事曰曽孙某侯某适音的
  适子明其嗣孤明在丧外事谓社稷山川曽孙谓是父祖重孙孔氏吕氏
  死曰薨复曰某甫复矣既葬见天子曰类见言谥曰类复曰某甫呼其字以招魂冀复生也既葬见天子与请谥皆曰类以非朝聘之常故谓之类如祀天而非郊者曰类于上帝之类故古注以类为象本陈氏说
  诸侯使人使于诸侯使者自称曰寡君之老使于使者并色吏反老以年长称比于家臣之长亦谦词本吕氏说
  天子穆穆诸侯皇皇大夫济济士跄跄庶人僬僬济子礼反跄七良反僬子妙反
  穆穆雍容深厚貌济济修饰齐一貌跄跄翔举舒扬貌僬僬卑尽而不为容止之貌○凡行容尊者重且舒卑者轻且遽吕氏
  天子之妃曰后诸侯曰夫人大夫曰孺人士曰妇人庶人曰妻妃芳非反
  妃配也诸侯以下通有配义故以妃字冠之后有君道夫人有为小君而人事之义孺言属妇言服妻言齐合孔氏方氏说
  公侯有夫人有世妇有妻有妾夫人自称于天子曰老妇自称于诸侯曰寡小君自称于其君曰小童自世妇以下自称曰婢子子于父母则自名也
  公侯贬于天子无后与嫔去上中降杀以两自称于天子谓畿内诸侯之夫人助祭若时事见自称于诸侯谓飨来朝之时小童若云未成人婢之言卑于父母自名似亦主妇人而言名自幼名父母所名故不敢有他称用郑氏吕氏说补
  列国之大夫入天子之国曰某士自称曰陪臣某于外曰子于其国曰寡君之老使者自称曰某
  陪重也天子臣诸侯诸侯臣大夫故诸侯之大夫于天子曰陪臣某士之某国名也某士如云晋士起也外谓他国使者自称曰某以其为陪臣之使故所称如此孔氏陈氏吕氏方氏
  天子不言出诸侯不生名君子不亲恶诸侯失地名灭同姓名
  此春秋传凡例之说而汉儒祖之于春秋经不尽合愚按赵鹏飞春秋僖公二十五年卫侯毁灭邢解云春秋灭同姓者有矣未尝名楚子䖍蔡侯杀之此非同姓何以反名春秋书名自有褒贬非谓灭同姓也且书灭其恶自著而同姓非同姓后世自辨不在书名而后知此传授之误而后世沿之曲礼遂曰诸侯失地名灭同姓名盖小戴礼多汉儒杂说其书出于三传之后有援春秋三𫝊而立文者如王制称东夷北狄西戎南蛮虽大曰子彼见吴楚之强春秋皆书子尔而北燕在北狄秦本西戎何以书伯此附春秋以立文而不合者一也曲礼称诸侯失地名彼见谷伯绥来朝邓侯吾离来朝传曰失地之君也而郕伯来奔郜子来朝传亦曰失地之君何以不名此附三传以立文而不合者二也又称天子不言出彼见天子居于狄泉不书出而天王出居于郑何以书出此附春秋以立文而不合者三也又曰诸侯不生名彼见蔡侯考父郑伯寤生之类皆卒而称名而卫侯朔郑伯突何以未死而书名此附春秋而不合者四也又曰诸侯未及期相见曰遇彼见传释书遇之说曰遇者不期也而公会卫侯于桃丘弗遇亦可谓未及期乎又曰相见于郤地曰会彼春秋之会无常地因曰郤地而会于齐于宋亦郤地乎况春秋会遇非治世之礼非周礼所谓因朝而会遇者也特侯度不谨时出以谋其私而岂可以春秋诸侯会遇为法哉此附春秋而不合者五也其他固不殚举今卫毁灭邢而曲礼举以为典训又误之大者
  为人臣之礼不显谏三谏而不听则逃之子之事亲也三谏而不听则号泣而随之
  君臣义合不可则去父子天合不可逃号泣而随以冀改悟郑氏孔氏
  君有疾饮药臣先尝之亲有疾饮药子先尝之医不三世不服其药
  慎疾也
  儗人必于其伦儗鱼起反
  儗犹比伦犹类不以其类则䙝郑氏
  问天子之年对曰闻之始服衣若干尺矣问国君之年长曰能从宗庙社稷之事矣幼曰未能从宗庙社稷之事也问大夫之子长曰能御矣幼曰未能御也问士之子长曰能典谒矣幼曰未能典谒也问庶人之子长曰能负薪矣幼曰未能负薪也
  若干数未定之辞孔氏谓若如也干求也言事不定常如此求之也方氏谓干犹数也数其多少故曰干方约其数故曰若御射御之御古注以为主其事典谒典主请谒○天子不可斥言故言衣之长短则知其年之长幼国君以下皆言其能凡皆谓幼小新立远人未知而有问者设本郑氏吕氏孔氏
  问国君之富数地以对山泽之所出问大夫之富曰有宰食力祭器衣服不假问士之富以车数对问庶人之富数畜以对数色主反畜许六反
  有宰谓有采邑之宰食力谓食民之赋税○数地以对山泽所出盖国君制赋有常惟山泽所产无常故数其所出以对曰有宰见其不亲猥务曰食力见其不争民利曰祭器衣服不假见其不侈于奉己而厚于奉先士以车数见命赐之厚庶人数畜见畜牧之勤君子不茍于求富问对之间有深意寓焉应氏
  天子祭天地祭四方祭山川祭五祀岁遍诸侯方祀祭山川祭五祀岁遍大夫祭五祀岁遍士祭其先
  四方句芒在东祝融后土在南蓐收在西玄冥在北方祀各祀其方五祀春祭户夏祭灶季夏祭中霤秋祭门冬祭行
  凡祭有其废之莫敢举也有其举之莫敢废也非其所祭而祭之名曰淫祀淫祀无福
  谨常祀而毋渎礼陈氏
  天子以牺牛诸侯以肥牛大夫以索牛士以羊豕索于白反牺纯毛肥养于涤索求得而用之以肥则不必牺索取具而已又不必肥以羊豕者或以羊或以豕郑氏方氏说补涤养牲官也
  支子不祭祭必告于宗子
  所以严宗庙合族属吕氏
  凡祭宗庙之礼牛曰一元大武豕曰刚鬛豚曰腯肥羊曰柔毛鸡曰翰音犬曰羮献雉曰疏趾兔曰明视脯曰尹祭槀鱼曰商祭鲜鱼曰脡祭水曰清涤酒曰清酌黍曰芗合粱曰芗萁稷曰明粢稻曰嘉蔬韭曰丰本盐曰咸鹾玉曰嘉玉币曰量币腯徒忽反翰戸旦反脡他顶反量音亮
  元头也武迹也腯充貌也翰音飞鸣也羮献者犬下牲其形声不足言羮之而献则犬之肥也疏趾者雉肥则两足疏开也明视者兔肥则目开而视明也自牛至兔八物皆取其肥尹祭者脯裁截方正而用之尹正也商祭者干鱼商度燥湿得中而用之槀干也脡祭者鲜鱼煮熟直陈之也合言气萁言干粢言实蔬言苗大咸曰鹾量者度量○禽兽之献以肥腯为美鱼腊鲜槀以得宜为美水与酒以清洁为美黍稷稻粱以馨香明洁为美韭以苗之盛为美盐以味之厚为美玉以不瑕为美币以可制为美祝辞皆举其美而言言于物不敢不尽吕氏
  天子死曰崩诸侯曰薨大夫曰卒士曰不禄庶人曰死在床曰尸在棺曰柩音旧
  崩者若天形坠下之名薨者崩之馀声卒终也全而归之之义不禄伤其不幸之辞死之言澌精神澌尽死本尊卑之所同尊者嫌䙝而异其名至庶人穷矣不可有异名而直曰死尸陈也柩究也合郑氏孔氏吕氏说
  羽鸟曰降四足曰渍死冦曰兵
  降落也鸟飞物死则降落渍谓相染渍而死兵者死于冦难之称
  祭王父曰皇祖考王母曰皇祖妣父曰皇考母曰皇妣夫曰皇辟婢亦反
  王父祖父也王母祖母也皇君也尊之有君道考成也言德行之成也妣比于考辟法夫者妻所取法也
  生曰父曰母曰妻死曰考曰妣曰嫔寿考曰卒短折曰不禄折市设反
  嫔妇人有法度者之称蚤死曰短中绝曰折○生主亲死主敬老而死则尽也少而死不幸用陈氏补
  天子视不上于袷不下于带国君绥视大夫衡视士视五步凡视上于面则敖下于带则忧倾则奸袷音劫绥音妥袷交领也绥视下于面上于袷衡视平面○视以下为柔天子至尊故臣视之目不过袷国君则上于袷大夫平视士则可旁视五步凡视仰则敖俯则忧倾则心不正郑氏礼氏
  君命大夫与士肄在官言官在府言府在库言库在朝言朝肄以二反
  肄习也言议也官公家府凡府库武库朝朝廷○肄习所行之事各有其处志无所分政无不举郑氏陈氏吕氏
  朝言不及犬马辍朝而顾不有异事必有异虑故辍朝而顾君子谓之固在朝言礼问礼对以礼
  朝者人臣早见君之称受朝之所必有廷故谓之朝廷固谓野陋○朝言惟在政朝事惟敬在君朝言无所不用礼本吕氏郑氏说
  大飨不问卜不饶富
  大飨冬至日祀天夏至日祭地日月素定故不问卜扫地而祭陶匏桔席故不饶富用吕氏说方氏谓飨宾客叶氏谓飨明堂
  凡挚天子鬯诸侯圭卿羔大夫雁士雉庶人之挚匹童子委挚而退野外军中无挚以缨拾矢可也妇人之挚椇榛脯修枣栗挚音至匹依注音鹜鸭也椇俱羽反
  挚至也以物告至也鬯酿黑黍为酒芬芳调畅也圭者玉有圭有璧圭锐以象天之用璧圆以象天之体诸侯惟公侯伯用圭不言璧该之也缨马缨拾射韝矢箭也椇白石李脯曝肉修肉加姜桂干之○天子无客礼惟用鬯于鬼神以告至诸侯执圭朝王及相朝聘以表至羔羊群而不党卿执之雁飞翔有列大夫执之雉以死守士执之匹为鹜鹜不能飞腾庶人执之童子之挚束修委而退不与成人为礼也野外军中或缨或拾或矢随所有妇人惟初嫁有挚以见舅姑椇榛取其循法度脯修取其治己齐家枣栗取其夙夜在公而谨肃礼云无辞不相接也无礼不相见也欲民之无相渎也故贵至于邦君贱至于庶人以至妇人童子相见不依贽不足以为礼贽而不称德不足以为义郑氏吕氏礼氏孔氏
  纳女于天子曰备百姓于国君曰备酒浆于大夫曰备扫洒扫悉报反洒所买反
  姓之言生也天子皇后以下百二十人广子姓也不敢以伉俪自期愿备媵妾之数谦辞也于诸侯惟酒食是议于大夫愿为箕帚妾愈降愈自卑备者备其乏凡皆致女于人之辞郑氏孔氏吕氏方氏










  黄氏日抄卷十四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十五     宋 黄震 撰读礼记
  檀弓上第三
  公仪仲子之丧檀弓免焉仲子舍其孙而立其子檀弓曰何居我未之前闻也趋而就子服伯子于门右曰仲子舍其孙而立其子何也伯子曰仲子亦犹行古之道也昔者文王舍伯邑考而立武王微子舍其孙腯而立衍也夫仲子亦犹行古之道也子游问诸孔子孔子曰否立孙免音问舍音舍居音姬陆如字
  免五世亲之服以布广一寸从项中而前交于额上又却向后绕于髻居齐鲁间语助子服伯子鲁仲孙蔑之玄孙子服景伯○古者死他邦无亲则朋友为之袒免仲子舎嫡孙立庶子檀弓讥其父兄不能正犹无亲也故为之服以示其亲而问焉伯子为其亲隐故谓行古道以武王微子为证然文王立武王权也微子适子死立其弟衍殷礼也孔子曰立孙据周礼用郑氏马氏说
  事亲有隐而无犯左右就养无方服勤至死致丧三年事君有犯而无隐左右就养有方服勤至死方丧三年事师无犯无隐左右就养无方服勤至死心丧三年养以尚反隐谓不言其过犯谓犯颜而谏方犹所致丧
  尽其至也方丧比方于父也○于亲致丧恩
  厚而服重也于君方丧资于事父而敬同也于师心丧如父丧而无服也于养言左右则养无所不至矣于勤言至死则勤无时或已矣民生于三事之如一事亲几諌事君直諌父师之养无方随其所至君之养有方以事之者非一人不可侵官此则各称其情而不同本郑氏陈氏方氏补
  季武子成寝杜氏之葬在西阶之下请合葬焉许之入官而不敢哭武子曰合葬非古也自周公以来未之有改也吾许其大而不许其细何居命之哭
  武子鲁公子季友之曾孙季孙夙许其大谓听其葬阶下许其细谓命之哭○季武子夷人冢墓以为宅及杜氏欲合葬则文过谓合葬非古我成寝之时以此冢墓不须合葬故平之以为寝今合葬则许之许其葬矣亦许其哭本郑氏孔氏说
  子上之母死而不丧门人问诸子思曰昔者子之先君子丧出母乎曰然子之不使白也丧之何也子思曰昔者吾先君子无所失道道隆则从而隆道污则从而污伋则安能为伋也妻者是为白也母不为伋也妻者是不为白也母故孔氏之不丧出母自子思始也
  子上名白孔子曽孙子思名伋之子污犹下○礼为出母期为父后者不服孔子许伯鱼丧出母子思不许子上丧出母圣人则处情子思则守礼子思答门人之问自诿于道有隆污不能及圣人郑氏横渠
  孔子曰拜而后稽颡颓乎其顺也稽颡而后拜颀乎其至也三年之丧吾从其至者颀音恳又音畿
  稽颡头触地无容○拜而后稽颡先致敬也稽颡而后拜先致哀也三年之丧当先稽颡田陈氏说
  孔子既得合葬于防白吾闻之古也墓而不坟今丘也东西南北之人也不可以弗识也于是封之崇四尺孔子先反门人后雨甚至孔子问焉曰尔来何迟也曰防墓崩孔子不应三孔子泫然流涕曰吾闻之古不修墓泫胡犬反
  土高曰坟聚土曰封先反修虞祭也○孔子以不常在乡虑久而还不知葬处故封之高四尺以记偶雨而崩故伤之而流涕用孔氏说
  孔子哭子路于中庭有人吊者而夫子拜之既哭进使者而问故使者曰醢之矣遂命覆醢
  卫出公辄之变子路死之事见左传哀公十五年有吊者而拜之孔子为之主也闻子路醢而命覆醢不忍食也郑氏
  曾子曰朋友之墓有宿草而不哭焉
  宿草陈根谓经年○生物既变慕心可已为师心丧三年为朋友期也方氏郑氏
  子思曰丧三日而殡凡附于身者必诚必信勿之有悔焉耳矣三月而葬凡附于棺者必诚必信勿之有悔焉耳矣丧三年以为极亡则弗之忘矣故君子有终身之忧而无一朝之患故忌日不乐
  三日殡三月葬送终之具无不备尽丧三年而极而死者之形虽亡生者之心终其身弗忘故忌日不乐无一朝之患谓毁不灭性郑氏方氏
  孔子少孤不知其墓殡于五父之衢人之见之者皆以为葬也其慎也盖殡也问于郰曼父之母然后得合葬于防父音甫慎古作羊刄反山阴陆氏读如字郰侧留反又作邹
  郑氏读慎为引谓葬时引柩饰棺以柳翣殡引以輤孔子父叔梁纥与颜氏女徴在野合而生孔子徴在耻焉不告以父之墓处孔子殡于衢如葬而引则用殡之引使人怪而问之以得其父之墓处愚按家语明载颜父择婿而妻叔梁纥叔梁纥鲁贤大夫岂有野合之事史明言祷于尼丘山生孔子岂有野合而祷神求子之事此篇亦眀言问于郰曼父之母亦岂有外人反怪而问孔子之事况徴在不耻为叔梁纥之妻反耻言叔梁纥之墓岂人情乎窃意古者墓而不坟与山俱平孔子少孤莫识其父墓之所在故母死先殡之问邻母得墓所在而后合葬之陆农师以慎读如字训诚张横渠亦谓其殡周密如葬皆得之矣郑氏改慎为引盖惑于野史鄙说不知孔子决无饰伪为钩钜之术以不言餂人反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父母之过也
  邻有丧舂不相里有殡不巷歌䘮冠不緌相去声緌又作绥耳佳反相以声相助緌冠缨所谓蝉有緌亦作绥○不相不歌助哀不緌去饰郑氏
  有虞氏瓦棺夏后氏堲周殷人棺椁周人墙置翣周人以殷人之棺椁葬长殇以夏后氏之堲周葬中殇下殇以有虞氏之瓦棺葬无服之殇堲子栗反椁音郭翣所甲反长丁丈反火熟曰堲堲周谓烧土冶以周于棺以木为椁周于棺如城之有郭墙柳衣也墙以帷柩而周围如墙翣羽扇也翣以饰棺而翼蔽如羽蚤死者十六至十九为长殇十二至十五为中殇八岁至十一为下殇七岁以下为无服之殇○易系辞云古之葬者厚衣之以薪有虞氏始用瓦棺至夏后氏廼以堲周殷人尚梓始以木为棺椁周人又饰之以墙置翣为美观盖世愈久而礼愈备长殇而下死者愈少则礼愈杀郑氏孔氏马氏方氏
  夏后氏尚黒大事敛用昏戎事乘骊牲用玄殷人尚白大事敛用日中戎事乘翰牲用白周人尚赤大事敛用日出戎事乘𫘪牲用骍敛力验反骊力知反翰胡旦反骍息营反
  大事谓丧翰白色马○三代所尚色不同夏尚黒殷尚白周尚赤丧与戎祀皆大事色各如之用孔氏补
  穆公之母卒使人问于曾子曰如之何对曰申也闻诸申之父曰哭泣之哀齐斩之情𫗴粥之食自天子达布幕卫也縿幕鲁也齐音咨𫗴之然反縿音绡与消同音
  穆公鲁哀公曽孙曽子名申曽参之子有声曰哭无声曰泣为母齐为父斩厚曰𫗴希曰粥幕覆棺縿缣也○父母之丧贵贱不殊所以自天子逹若布幕用布而已縿幕则有斿以参之者兼言鲁卫欲其以文质自参酌而用之也方氏
  晋献公将杀其世子申生公子重耳谓之曰子盖言子之志于公乎世子曰不可君安骊姬是我伤公之心也曰然则盖行乎世子曰不可君谓我欲弑君也天下岂有无父之国哉吾何行如之使人辞于狐突曰申生有罪不念伯氏之言也以至于死申生不敢爱其死虽然吾君老矣子少国家多难伯氏不出而图吾君伯氏茍出而图吾君申生受赐而死再拜稽首乃卒是以为共世子也骊力知反重直龙反盖音盍少诗召反难乃旦反共音恭
  骊姬献公所获骊戎女申生母蚤卒骊姬嬖焉重耳申生异母弟后立为晋文公狐突申生之傅舅犯之父子少谓骊姬之子奚齐不出谓狐突自伐皋落氏反后惧而称疾骊姬欲立其子奚齐故谮世子申生将杀之重耳劝其自辨又劝其行皆不肯而缢谥曰恭谥法敬顺事上曰恭○申生于亲可言而不言惧伤公之心于义可逃而不逃谓天下岂有无父之国以至忘其躬之不阅而且恤其国之多难可谓恭矣然不免䧟父于不义故未得为孝陈氏
  鲁人有朝祥而莫歌者子路笑之夫子曰由尔责于人终无己夫三年之丧亦已久矣夫子路出夫子曰又多乎哉逾月则其善也莫音慕夫音扶
  祥谓丧二十五月大祥夫语助辞○朝祥莫歌子路笑其太速时人行三年丧者希故孔子抑子路以善彼人然恐学者致惑待子路出后更以正礼言之云所争月日又非多但逾后月禫而后歌即善惜其不少俟也集郑氏孔氏说
  鲁庄公及宋人战于乘丘县贲父御卜国为右马惊败绩公队佐车授绥公曰未之卜也县贲父曰他日不败绩而今败绩是无勇也遂死之圉人浴马有流矢在白肉公曰非其罪也遂诔之士之有诔自此始也乘绳证反县音玄贲音奔父音甫队直类反诔力轨反
  乘丘之战在鲁庄公十年县卜皆氏右车右勇力者为之此时公败宋师公非败绩此云马惊败绩者止是马惊败不预军之胜负释文作马惊败无绩字佐车乘公之贰车者公马惊败佐车授公以绥而别载之未之犹言微哉责御者卜国之无勇也故御与车右皆赴敌而死白肉马之股里肉也圉人浴马见流矢在白肉知马中矢而惊非二人之罪诔其赴敌之功而谥之○败绩非二子之辜死敌实二子之勇岂以士之贱而废其善之实庄公以义起而谥之非过后世因之不改则非故记其始方氏
  曽子寝疾病乐正子春坐于床下曽元曽申坐于足童子隅坐而执烛童子曰华而皖大夫之箦与子春曰止曽子闻之瞿然曰呼曰华而皖大夫之箦与曽子曰然斯季孙之赐也我未之能易也元起易箦曽元曰夫子之病革矣不可以变幸而至于旦请敬易之曽子曰尔之爱我也不如彼君子之爱人也以徳细人之爱人也以姑息吾何求哉吾得正而毙焉斯已矣举扶而易之反席未安而没皖华版反箦音责瞿纪具反呼音虗革纪力反
  病谓疾困子春曽参弟子元申曽参之子华画也皖谓刮削节目使皖然好箦古谓床笫横渠谓必簟席之类以其可易华而皖必陈之在上显露也呼虚惫吹气声革急也姑息茍容取安也○童子以其非礼而发问事师以义也曽元见其疾革而不忍易事父以恩也曽子必易箦而即没虽死犹勤于礼也瞿然而呼者意曽子闻童子之言而吹气有叹而然之之意再曰华而皖大夫之箦与童子又言之以荅曽子曽子即命曽元起易之也用陈氏补
  始死充充如有穷既殡瞿瞿如有求而弗得既葬皇皇如有望而弗至练而慨然祥而廓然廓苦郭反
  亲始死叫地号天无所迨及故曰如有穷既殡尸柩不可复见冀其声容之髣髴不可得忽焉失之矣故如有求而弗得殡犹在宫既葬于野则远矣入门弗见也上堂弗见也入室又弗见也皇皇无所依托故如有望而弗至期年而练慨然追想再期而祥廓然寥寞凡记孝子容节用马氏补
  邾娄复之以矢盖自战于升陉始也鲁妇人之髽而吊也自败于台鲐始也娄力俱反陉音形髽侧瓜反台音胡鲐音台
  邾娄邾子之国复招死者魂战于升陉鲁僖二十二年髽凶事去纚而露紒纚所买反用黑缯韬发广终幅长六尺紒音计败于台骀鲁襄四年台当为壶春秋传作狐鲐○复本以衣今战死无衣故复以矢吊本用衰今家各有丧故髽而吊古者战阵以礼杀有所止杀人之多自升陉䑓骀始不特记礼之变也用方氏补
  南宫縚之妻之姑之丧夫子诲之髽曰尔毋从从尔尔毋扈扈尔盖榛以为笄长尺而緫八寸从音緫长直亮反南宫縚孟僖子之子南宫阅也字子容其妻孔子兄之女从从高貌扈扈大貌上尔字汝也下尔字语助盖者未定辞笄所以簪紒或用栉或用榛故称盖长者度长短曰长緫者束发之布垂为饰○夫子以其兄之女而诲以髽之法毋太高广又诲以笄緫之法吉笄尺二寸齐衰之笄一尺斩衰之緫六寸齐衰之緫八寸皆以二寸为差
  孟献子禫县而不乐比御而不入夫子曰献子加于人一等矣禫大感反比必利反
  孟献子鲁大夫仲孙蔑比及也既禫可作乐而寝于内献子禫祭设县而不作乐比可御内而不入寝故夫子称其加于人一等所谓贤者过之也本孔氏说
  孔子既祥五日弹琴而不成声十日而成笙歌
  祥之日鼓素琴故孔子五日而弹琴不成声哀未㤀也徙月乐故孔子十日而笙歌成者哀已杀也用方氏郑氏说
  有子盖既祥而丝屦组缨屦音句组音祖
  以丝为屦之絇以组为冠之缨服之吉者也有子服之于既祥失之早也有子孔门高弟疑或不然记者或得于传闻故曰盖焉献子过有子不及记者举孔子于中以眀祥礼之中制方氏季氏
  死而不吊者三畏厌溺厌于甲反
  畏惧而死厌于岩墙而死溺水而死三者皆非正命故不吊
  子路有姊之丧可以除之矣而弗除也孔子曰何弗除也子路曰吾寡兄弟而弗忍也孔子曰先王制礼行道之人皆弗忍也子路闻之遂除之
  行道谓道路之人○言除丧有期虽行道之人亦弗忍除圣人设为中制贤者当抑情而就之用方氏补
  太公封于营丘比及五世皆反葬于周君子曰乐乐其所自生礼不㤀其本古之人有言曰狐死正丘首仁也乐乐下乐字音洛首手又反
  比及也丘狐窟冗也首以首向之也○礼乐皆重本五世反葬重本也故引礼乐为证又引古人遗言谓狐死亦正向丘窟而枕其首是亦不㤀本而古人举此以眀仁也用孔氏说
  伯鱼之母死期而犹哭夫子闻之曰谁与哭者门人曰鲤也夫子曰嘻其甚也伯鱼闻之遂除之期音基与音馀伯鱼孔子之子名鲤除除其服
  舜葬于苍梧之野盖三妃未之从也季武子曰周公盖祔音父
  苍梧南越地祔合葬也○舜葬苍梧三妃未从未袝之葬也谓袝葬自周公始然舜卒于鸣条苍梧时在要荒之外事未必然尧妻舜二女三妃亦无所考用胡氏说
  曽子之丧浴于㸑室
  㸑室妻之室于此视饎㸑○礼死浴于适室于㸑室则䙝盖曽元之礼
  大功废业或曰大功诵可也
  业学业诵口习○废业恐营思忘哀也诵其已熟者而稍可也孔氏说
  子张病召申祥而语之曰君子曰终小人曰死吾今日其庶㡬乎
  申祥子张之子○终以道之克尽言死以形之澌尽言子张自幸其得终庶㡬君子之道故以语其子亦犹曽子吾知免夫之意平生学力于斯见矣用黄氏马氏说补
  曽子曰始死之奠其馀阁也与平声
  人老及病饮食不离寝近置室里阁上人之始死以礼则未暇从其新以情则未忍易其旧故就以阁上所馀脯醢为奠合孔氏方氏说
  曽子曰小功不为位也者是委巷之礼也子思之哭嫂也为位妇人倡踊申祥之哭言思也亦然
  位以亲䟽叙列而哭委巷委曲之巷犹言陋巷也言思子游之子○嫂叔无服娣姒小功故子思之哭嫂其妻倡踊而已随之申祥哭妻之昆弟言思亦然言无服之丧犹且为位以眀小功之不为位者非也然哭妻之昆弟礼以子为主非以妻倡踊合孔氏方氏马氏说
  古者冠缩缝今也衡缝故丧冠之反吉非古也衡音横缩从也衡横也古尚质冠之吉凶相似而惟缩缝之同今尚文冠之吉凶相反而有衡缝之异言衡缝而继以丧冠非古知衡缝之为丧冠方氏
  曾子谓子思曰伋吾执亲之丧也水浆不入于口者七日子思曰先王之制礼也过之者俯而就之不至焉者跂而及之故君子之执亲之丧也水浆不入于口者三日枤而后能起
  曽子言已执丧以疾时人之不然子思以曽子为难继故以礼抑之孔子曰三日而食教民无以死伤生郑氏方氏
  曽子曰小功不税则是远兄弟终无服也而可乎税他外反小功五月服最轻者日月已过始闻丧而追服曰税远兄弟谓相离远者小功日月不多远兄弟闻丧常晚○小功不税服最轻也曽子笃厚疑闻丧晚而不追服是小功终于无服为不可按礼闻远兄弟之丧既除丧而后闻之则免袒哭之成踊斯为中制然小功虽不必税而税之者亦礼所不禁韩子尝作小功不税书亦曽子之意从厚也用刘氏马氏补
  伯高之丧孔氏之使者未至冉子摄束帛乘马而将之孔子曰异哉徒使我不诚于伯高使色吏反乘绳证反
  冉子见孔子使人未至先代以束帛乘马而行礼以冉氏之物而欲将孔氏之诚故孔子谓徒使我不诚于伯高夫礼所以副忠信也合孔氏方氏郑氏说
  伯高死于卫赴于孔子孔子曰吾恶乎哭诸兄弟吾哭诸庙父之友吾哭诸庙门之外师吾哭诸寝朋友吾哭诸寝门之外所知吾哭诸野于野则已疏于寝则已重夫由赐也见我吾哭诸赐氏遂命子贡为之主曰为尔哭也来者拜之知伯高而来者勿拜也恶音乌夫音扶为尔之为去声赴告也夫主伯高言之也由因也○庙祖父所在兄弟父祖之遗体故哭于庙父之同志于庙门外由父推之也寝我所安师成我者故哭于寝朋友于寝门外由师推之也所知者泛交故哭于野伯高亲非兄弟分非师友情又不止于所知原其由子贡而来见故以义起而哭于子贡之家使子贡为之主且教以为尔而哭者拜之为伯高而哭者勿拜异于丧之正主也用方氏陈氏马氏说
  曽子曰丧有疾食肉饮酒必有草木之滋焉以为姜桂之谓也
  滋谓香味姜者草之滋桂者木之滋以为姜桂之谓记者释曽子之言○居丧有疾得食美味虑其不胜丧也孔氏方氏
  子夏丧其子而丧其明曽子吊之曰吾闻之也朋友丧明则哭之曽子哭子夏亦哭曰天乎予之无罪也曽子怒曰商女何无罪也吾与女事夫子于洙泗之间退而老于西河之上使西河之民疑女于夫子尔罪一也丧尔亲使民未有闻焉尔罪二也丧尔子丧尔明尔罪三也而曰女何无罪与子夏投其枤而拜曰吾过矣吾过矣吾离群而索居亦已久矣丧明之丧息浪反女音汝与音馀离音詈索悉各反丧明之丧失也明目精也索散也洙泗鲁二水名西河龙门至华阴之地○道莫尊于师恩莫隆于亲子夏退老使民疑于夫子是不尊于师而尊于己也丧亲未有闻而丧子丧其眀是不隆于亲而隆于子也曽子数子夏三罪称其名女其人若父师焉曽子不以为嫌子夏安受其责至于谢过服罪此所以为交道之盛方氏游氏
  夫昼居于内问其疾可也夜居于外吊之可也是故君子非有大故不宿于外非致齐也非疾也不昼夜居于内齐侧皆反
  大故谓父母之丧昼阳夜阴阳动阴静故昼必居外夜必居内惟居丧庐中门之外昼夜在外惟致齐不接外物与寝疾昼夜居内用孔氏方氏说
  高子皋之执亲之丧也泣血三年未尝见齿君子以为难见贤遍反
  子皋孔子弟子名柴泣血言泣无声涕如血出未尝见齿言不笑君子以为难言人不能然本郑氏
  衰与其不当物也宁无衰齐衰不以边坐大功不以服勤衰七雷反当丁浪反
  衰丧服也物指布之精麤若周书所谓朝服八十物七十物当犹应也谓人服衰而心貌无哀戚之实与衰服之物不相应边偏也不边坐有丧者专席而坐大功虽轻亦不可著衰服而服勤劳之事谓䙝丧服也合郑孔黄陆张氏
  孔子之卫遇旧馆人之丧入而哭之哀出使子贡说骖而赙之子贡曰于门人之丧未有所说骖说骖于旧馆无乃已重乎夫子曰予乡者入而哭之遇于一哀而出涕予恶夫涕之无从也小子行之说他活反骖七南反郷许亮反涕音軆恶乌路反
  旧馆人前日置馆舍于己者骖车之𬴂马在服马之旁者赙助丧用涕出泪○脱骖之礼疑于重是时客行无他物孔子欲副此涕泪之实遂行郑氏马氏
  孔子在卫有送葬者而夫子观之曰善哉为丧乎足以为法矣小子识之子贡曰夫子何善尔也曰其往也如慕其反也如疑子贡曰岂若速反而虞乎子曰小子识之我未之能行也识式志反
  慕如婴儿之慕疑谓傍徨不进哀亲之在外不知神之来否子贡意葬毕岂如速反虞祭以安神灵夫子善其哀慕虞祭虽迟不害曰我未之能行抑己以实彼之可法也用孔氏胡氏补
  颜渊之丧馈祥肉孔子出受之入弹琴而后食之馈遗也祥肉祥祭之肉弹琴散哀本郑氏
  孔子与门人立拱而尚右二三子亦皆尚右孔子曰二三子之嗜学也我则有姊之丧故也二三子皆尚左拱义手尚右以右手在上○丧尚右左阴也孔子以姊之丧尚右二三子不知而效之以孔子之言而复正用郑氏横渠
  孔子蚤作负手曵枤消揺于门歌曰泰山其颓乎梁木其坏乎哲人其萎乎既歌而入当户而坐子贡闻之曰泰山其颓则吾将安仰梁木其坏哲人其萎则吾将安放夫子殆将病也遂趋而入夫子曰赐尔来何迟也夏后氏殡于东阶之上则犹在阼也殷人殡于两楹之间则与宾主夹之也周人殡于西阶之上则犹宾之也而丘也殷人也予畴昔之夜梦坐奠于两楹之间夫明王不兴而天下其孰能宗予予殆将死也盖寝疾七日而没放方两反
  负手曵枤反手却后以曵其枤消揺消释揺曵也曵枤消揺盖既病闲适之德容放犹依也畴发声也孰能宗予言无人尊己之道注谓尊为人君失之○孔子以三王之礼占己梦世渐文殡死之所逾远殷殡两楹之间孔子殷人梦坐奠两楹既无宗师其道知其将死而殡也本黄氏胡氏方氏说
  孔子之丧门人疑所服子贡曰昔者夫子之丧颜渊若丧子而无服丧子路亦然请丧夫子若丧父而无服无服师之礼故疑所服子贡以夫子施于门人者还以报之定为心丧三年以郑氏方氏补
  孔子之丧公西赤为志焉饰棺墙置翣设披周也设崇殷也绸练设旐夏也披彼义反绸吐刀反
  公西赤字子华志为书记其礼墙障柩之柳衣翣以布衣木高二尺四寸广三尺方两角高白布画云气柄长五尺如扇置车旁披柩行夹引棺者凡皆周之制崇谓所建旌旗刻缯为崇牙之饰此殷之制绸练旌之杠旌之旒缁饰广充幅长寻曰旐旌载于柩车此夏之制门人尊夫子兼用之或云用三代大夫之礼耳郑氏孔氏胡氏
  子张之丧公明仪为志焉禇幕丹质蚁结于四隅殷士也
  公明仪子张弟子禇覆棺以幄蚁结画文如蚁行往来交错○以丹质布为禇不墙不翣画禇之四角为蚁结此殷士葬之饰子张学于孔子效殷礼郑氏孔氏
  子夏问于孔子曰居父母之仇如之何夫子曰寝苫枕干不仕弗与共天下也遇诸市朝不反兵而斗曰请问居昆弟之仇如之何曰仕弗与共国衔君命而使虽遇之不斗曰请问居从父昆弟之仇如之何曰不为魁主人能则执兵而陪其后枕之鸠反衔音咸才用反
  苫草干盾不反兵而斗者身常带兵魁犹首○父母之仇常若居丧誓不俱生无所往不执兵昆弟之仇衔君命则不斗从父昆弟之仇则陪从其主人情有重轻也然意此乱世之事记者传闻之言欲知孔门言行当主论语用郑氏方氏补
  孔子之丧二三子皆绖而出群居则绖出则否
  绖丧之首服出谓适外○虽出外亦首绖门人于孔子然也若常礼惟群居则绖出外则否举常礼以眀圣门之加厚也用横渠说
  易墓非古也易以䜴反陆说如字
  后世不用昭穆族葬而别葬亲于他所用陆氏说古注易芟治草木
  子路曰吾闻诸夫子丧礼与其哀不足而礼有馀也不若礼不足而哀有馀也祭礼与其敬不足而礼有馀也不若礼不足而敬有馀也
  丧主哀祭主敬郑氏
  曽子吊于负夏主人既祖填池推柩而反之降妇人而后行礼从者曰礼与曽子曰夫祖者且也且胡为其不可以反宿也从者又问诸子游曰礼与子游曰饭于牖下小敛于户内大敛于阼殡于客位祖于庭葬于墓所以即远也故丧事有进而无退曽子闻之曰多矣乎予出祖者填池并如字推昌佳反从才用反与音馀饭烦晩反敛力验反
  负夏卫地祖谓迁柩车向外为行始而设祖奠以俟明日行填池者池以竹为之衣以青布丧行之饰填谓悬铜鱼行则鱼动而跃填塞于池饭者始死之含以用米故谓之饭多者委曲之意予者亲之之辞出祖者指负夏主人而言○负夏之丧已出祖将行荣曽子之来吊再推柩返内而受其吊礼既祖而妇人降盖柩车南出阶间既空妇人得降立阶间今因返柩妇人避之复升堂从堂更降而后行礼故从者怪而问之曽子为主人讳言祖者且也且则何为不可返从者又问子游子游告以自始死至葬皆即远以明无返之礼曽子闻之又言多矣乎予负夏主人之出祖者盖谓其委曲之过终不欲明指其失忠厚之至也合孔氏应氏说补之
  曽子袭裘而吊子游裼裘而吊曽子指子游而示人曰夫夫也为习于礼者如之何其裼裘而吊也主人既小敛袒括发子游趋而出袭裘带绖而入曽子曰我过矣我过矣夫夫是也夫夫上音扶下如字
  掩而袭衣谓之袭裘露以裼衣谓之裼裘夫夫上助语之辞下丈夫之夫犹言此丈夫也○吊礼主人未变服吊用吉服主人既变服始加绖于武又掩其上服若友朋又加带曽子惟知临丧无饰一以袭行之子游于主人变乃变故曽子始疑而终服善用郑氏孔氏说
  子夏既除丧而见予之琴和之而不和弹之而不成声作而曰哀未㤀也先王制礼而弗敢过也子张既除丧而见予之琴和之而和弹之而成声作而曰先王制礼不敢不至焉予羊汝反和之音禾或胡卧反
  见谓见于孔子○二者虽情异善同俱顺礼商也不敢过师不敢不至盖学之之力也然家语诗传皆言子夏丧毕夫子与瑟援琴而弦衎衎而乐闵子骞丧毕夫子与琴援琴而弦切切而哀与此不同陆氏
  司冦惠子之丧子游为之麻衰牡麻绖文子辞曰子辱与弥牟之弟游又辱为之服敢辞子游曰礼也文子退反哭子游趋而就诸臣之位文子又辞曰子辱与弥牟之弟游又辱为之服又辱临其丧敢辞子游固以请文子退扶适子南靣而立曰子辱与弥牟之弟游又辱为之服又辱临其丧虎也敢不复位子游趋而就客位为之之为于伪反适丁历反
  司寇惠子卫将军文子之弟也麻衰以吉服之布为衰牡麻即雄麻牡麻绞绖与齐衰绖同弥牟者恵子之兄恵叔兰也虎者弥牟之适子○恵子废适立庶子游故为重服以感之恵子不悟而辞又趋臣位以深感之恵子始悟而扶适子复位子游乃趋而复客位用郑氏说
  将军文子之丧既除丧而后越人来吊主人深衣练冠待于庙垂涕洟子游观之曰将军文氏之子其庶㡬乎亡于礼者之礼也其动也中丁仲反
  越人远国之人主人指将军文子之子简子瑕即下文将军文氏之子也深衣谓既祥之麻衣縁以布曰麻衣縁以采曰深衣其制一也练冠未祥之冠自目曰涕自鼻曰洟亡犹无也中谓当于礼之变节○既除丧而吊者来文子之子深衣练冠用凶服之变待于庙受吊而不迎宾本无此礼以义起而为之礼中于礼之变合郑氏孔氏说
  㓜名冠字五十以伯仲死谥周道也绖也者实也掘中霤而浴毁灶以缀足及葬毁宗躐行出于大门殷道也学者行之缀丁劣反
  霤室中也古者复冗而居开其上以取眀而雨霤焉故后世名其室宗庙也行者行神之位也殷人殡于庙葬则毁庙门西边墙而出于大门故曰毁宗行神之位在庙门西边告毕躐其坛而出故曰躐行○㓜名所以训其实冠字所以尊其名伯仲又所以敬其字死谥则又以易其名凡皆周道也周人浴死用盆故不掘中霤缀足用燕几故不毁灶殡于正寝至葬朝庙出正门故不毁宗躐行掘霤而使浴水入坎毁灶取甓以缀其足使温毁庙墙告行神躐其坛而出此皆殷礼孔子殷之后学于孔子者皆行之合方氏孔氏说
  子桞之母死子硕请具子桞曰何以哉子硕曰请粥庶弟之母子桞曰如之何其粥人之母以葬其母也不可既葬子硕欲以赙布之馀具祭器子桞曰不可吾闻之也君子不家于丧请班诸兄弟之贫者粥音育
  子桞鲁叔仲皮之子子硕其兄具谓葬之器用粥卖也赙布赙丧之泉布即钱也古谓钱为泉布取其流通○不粥人之母葬其亲不以赙布之馀具祭器皆子桞贫而守义能以兄弟为念本方氏说
  君子曰谋人之军师败则死之谋人之邦邑危则亡之谋军师败则死之否则䧟众而死而独全身不可也谋邦邑而危则亡去之危者尚可安避贤使之图安也用方氏说补
  公叔文子升于瑕丘蘧伯玉从文子曰乐哉斯丘也死则我欲葬焉蘧伯玉曰吾子乐之则瑗请前乐音洛瑗于卷反公叔文子名㧞卫献公子孙瑗蘧伯玉名二人皆卫大夫○文子乐瑕丘而欲葬其地伯玉以其妨人之田故以请前讥之本郑氏说
  弁人有其母死而孺子泣者孔子曰哀则哀矣而难为继也夫礼为可传也为可继也故哭踊有节
  孺子泣言无节传主在已言继主在人言○过哀难继故圣人制为哭踊之节然杂记言哭无常声如婴儿失母此亦言袭敛之后可以礼制孔氏
  叔孙武叔之母死既小敛举者出尸出户袒且投其冠括发子游曰知礼
  武叔公子牙六世孙名州仇尝毁孔子者括发在小敛之后出戸夷于堂之前袒括为欲奉尸也武叔奉尸后出户而始袒括不知礼也子游谓其知礼盖反言以讥之本孔氏说
  扶君卜人师扶右射人师扶左君薨以是举卜注音仆本又如字卜古注云当为仆师长也指太仆也按周礼射人大丧与仆人迁尸应氏谓王前巫后史卜筮皆在左右似不必改方氏谓师众也扶举非二人所能胜故以师言之师非长也○卜人右射人左皆切近之职病以是扶死以是举男子不死于妇人之手也合应氏游氏说
  从母之夫舅之妻二夫人相为服君子未之言也或曰同㸑缌从才用反夫人之夫音扶为于伪反
  从母母之姊妹舅之妻母之嫂也此据外甥称之二夫人犹言此二人时适此二人同居死相为服此礼古未眀言或谓二人既同㸑服缌亦可本正义说
  丧事欲其纵纵尔吉事欲其折折尔故丧事虽遽不凌节吉事虽止不怠故骚骚尔则野鼎鼎尔则小人君子盖犹犹尔从古音之折古大兮反方氏陆氏并读如字
  纵纵戒其遽而放之舒也折折惩其缓而约之疾也郑氏以折音提证以诗之好人提提似改字矣恐非也凌躐也止容止之止详缓之意也骚骚太疾鼎鼎太舒犹犹疾舒之中丧事易失之遽放之使纵纵故虽遽而不至凌节否则太疾骚骚尔而野矣吉事易失之缓约之以折折故虽止而不至于怠否则太舒鼎鼎尔而小人矣惟犹犹尔为得疾舒之中用方氏说补
  丧具君子耻具一日二日而可为也者君子弗为也不忍死其亲故耻具非仓卒可为者不得已而具一二日可为者弗预为之具用方氏补
  丧服兄弟之子犹子也盖引而进之也嫂叔之无服也盖推而远之也姑姊妹之薄也盖有受我而厚之者也远于万反
  兄弟之子期姑姊妹出适大功○或引或推重亲远别姑姊妹嫁后薄欲一其心于厚之者唐通典载魏徴议请嫂叔小功五月报制可程氏曰今之有服亦是岂有同居之亲而无服者
  食于有丧者之侧未尝饱也
  助哀戚也郑氏
  曽子与客立于门侧其徒趋而出曽子曰尔将何之曰吾父死将出哭于巷曰反哭于尔次曽子北靣而吊焉徒谓客之旅次舎也北靣吊同国之礼○客之徒不敢发丧于人馆曽子使反哭于馆而吊之者礼馆人使专之如已有然用郑氏说
  孔子曰之死而致死之不仁而不可为也之死而致生之不知而不可为也是故竹不成用瓦不成味木不成斵琴瑟张而不平竽笙备而不和有钟磬而无簨簴其曰明器神明之也知音智味音沫簨息允反簴音巨
  之往也谓送死也竹笾簋之属古注味当作沫沫靧也谓洗靣盖谓瓦盆不可洗靣也愚按瓦陶器也不成味不可盛饮食也恐不必改字无簨簴不县也横曰簨植曰簴○忍于死之而不设器为不仁真以为不死而必备可用之器为不智故明器虽设而不同于生人之用神眀待之仁智之尽也
  有子问于曽子曰问丧于夫子乎曰闻之矣丧欲速贫死欲速朽有子曰是非君子之言也曽子曰参也闻诸夫子也有子又曰是非君子之言也曽子曰参也与子游闻之有子曰然然则夫子有为言之也曽子以斯言告于子游子游曰甚哉有子之言似夫子也昔者夫子居于宋见桓司马自为石椁三年而不成夫子曰若是其靡也死不如速朽之愈也死之欲速朽为桓司马言之也南宫敬叔反必载宝而朝夫子曰若是其货也丧不如速贫之愈也丧之欲速贫为敬叔言之也曽子以子游之言告于有子有子曰然吾固曰非夫子之言也曽子曰子何以知之有子曰夫子制于中都四寸之棺五寸之椁以斯知不欲速朽也昔者夫子失鲁司冦将之荆盖先之以子夏又申之以冉有以斯知不欲速贫也丧息浪反为于伪反
  丧失位也桓司马宋向戍之孙名魋靡侈也敬叔鲁孟僖之子仲孙阅尝失位去鲁而得反中都鲁邑名孔子尝为中都宰为民作制司冦者诸侯三卿司空兼司冦三卿之下五大夫司空之下立小司冦小司空鲁有臧氏为司冦夫子为司冦乃小司冦○贫朽非人情所欲孔子之言特为二子而发尔有子乃能以中都与荆之事验之可谓知言矣方氏
  陈庄子死赴于鲁鲁人欲勿哭缪公召县子而问焉县子曰古之大夫束修之问不出竟虽欲哭之安得而哭之今之大夫交政于中国虽欲勿哭焉得而勿哭且臣闻之哭有二道有爱而哭之有畏而哭之公曰然然则如之何而可县子曰请哭诸异姓之庙于是与哭诸县氏缪音木竟音境焉于䖍反
  陈庄子齐大夫陈恒之孙名伯束修一束之修为通问之礼礼之薄者也○安得哭之以大夫无外交也生既畏之而不敢不与之交则死亦畏之而不敢不为之哭哭其非所当哭之人故哭于非所当哭之庙必哭诸县氏以其礼之所由起此礼变也郑氏方氏
  仲宪言于曾子曰夏后氏用明器示民无知也殷人用祭器示民有知也周人兼用之示民疑也曽子曰其不然乎其不然乎夫眀器鬼器也祭器人器也夫古之人胡为而死其亲乎
  仲宪原宪也○明器祭器各用亦三代之所兼用非独周兼用之也故曾子重言其不然示民无知之语尤非所以训故又专言古之人胡为而死其亲
  公叔木有同母异父之昆弟死问于子游子游曰其大功乎狄仪有同母异父之昆弟死问于子夏子夏曰我未之前闻也鲁人则为之齐衰狄仪行齐衰今之齐衰狄仪之问也木式树切又音朱
  同父母既服期同母宜降等服大功或谓大功已过子游曰其大功乎疑所服也而况于齐衰其非礼眀矣郑氏孔氏横渠补
  子思之母死于卫桞若谓子思曰子圣人之后也四方于子乎观礼子盖慎诸子思曰吾何慎哉吾闻之有其礼无其财君子弗行也有其礼有其财无其时君子弗行也吾何慎哉
  子思母嫁卫桞若卫人此言为嫁母服也嫁母之服期然以此言观子思盖有行之而不备者矣尊统于父故父在为母期以厌降于父母出嫁而其礼之行有所不备以为母绝于父财所以备礼无其时谓势不可行孟子言不得不可以为恱者也游氏方氏
  县子琐曰吾闻之古者不䧏上下各以其亲滕伯文为孟虎齐衰其叔父也为孟皮齐衰其叔父也
  琐县子名降者降服周礼已贵则降贱者之服古谓殷时上谓旁亲族曽祖从祖及伯叔之班下谓从子从孙之流滕伯文殷时滕君名文滕伯文为诸侯而服其叔父皆齐衰殷不降服也方氏
  后木曰丧吾闻诸县子曰夫丧不可不深长思也买棺外内易我死则亦然易以䜴反
  后木鲁孝公子恵伯巩之后外内易谓斵削外内使之平易此后木述县子之言以属其子也郑氏孔氏
  曽子曰尸未设饰故帷堂小敛而彻帷仲梁子曰夫妇方乱故帷堂小敛而彻帷
  仲梁子鲁人○人死斯恶之矣未设饰而帷堂防人之恶也记者并存仲梁子之说以传疑方氏胡氏
  小敛之奠子游曰于东方曾子曰于西方敛斯席矣小敛之奠在西方鲁礼之末失也
  士丧礼小敛之奠设于尸东以万物生于东未忍死其亲也变而在西方鲁末世失礼也大敛奠于堂乃有席始死之奠未暇备礼曽子以为敛斯席亦非方氏
  县子曰绤衰穗裳非古也穗音岁
  绤麤葛穗布之细而䟽者○五服一以麻各有升数若以绤为衰以穗为裳则取其轻凉而已故曰非古
  子蒲卒哭者呼㓕子皋曰若是野哉哭者改之
  㓕者子蒲名或疑非名但以死有㓕绝之义呼而哭之子皋高柴也○哭呼名非礼子皋非之乃改
  杜桥之母之丧宫中无相以为沽也相息亮反沽音古
  相赞礼者也沽略也方氏谓即沽酒之沽以非自致故训略也○孝子悲迷礼须赞相杜桥居母丧无之故谓其于礼为略孔氏说
  夫子曰始死羔裘玄冠者易之而已羔裘玄冠夫子不以吊
  始死即易去吉服不特丧者易之吊者亦所不服方氏
  子游问丧具夫子曰称家之有亡子游曰有无恶乎齐夫子曰有毋过礼茍亡矣敛首足形还葬县棺而封人岂有非之者哉称尺证反亡音无齐才细反又如字还音旋县音玄封古音⿱穴之 -- 窆王如字称犹随也齐言多寡之齐还便也言已敛即葬县棺谓不设碑繂手县而下之封者复土以闭瘗之名不必改为⿱穴之 -- 窆字○富而有者毋得过礼贫而亡者敛其首足不令露见即葬之此有无之齐也
  司士贲告于子游曰请袭于床子游曰诺县子闻之曰汰哉叔氏专以礼许人贲音奔
  士贲人名袭谓敛死者以衣汰自矜也○子游之言合礼而县子讥其汰者以其不称先王而尊辄许诺如礼出于已本孔氏说
  宋襄公葬其夫人醯醢百瓮曾子曰既曰眀器矣而又实之
  神明之器当虚孔氏
  孟献子之丧司徒旅归四布夫子曰可也
  献子鲁大夫仲孙蔑司徒其家臣旅下士布泉布赙布有馀使下士归还于四方贤于家夫丧者未若班诸兄弟之贫者为善故圣人止以为可方氏
  读赗曽子曰非古也是再告也
  以利冒死曰赗○古者奠而不读周则既奠又读焉故曽子非之以为再告古礼祖而读赗方氏
  成子高寝疾庆遗入请曰子之病革矣如至乎大病则如之何子高曰吾闻之也生有益于人死不害于人吾虽生无益于人吾可以死害于人乎哉我死则择不食之地葬我焉革纪力反遗于季反
  成子高齐大夫国成伯高父也庆遗者庆封之族不食之地谓不可耕垦者○死且不忍妨人则生之爱人可知方氏
  子夏问诸夫子曰居君之母与妻之丧居处言语饮食衎尔衎苦旱反
  衎尔自得貌○丧虽轻恻隐不至则有之未有居之而乐者子夏失问夫子是以不答山阴陆氏
  宾客至无所馆夫子曰生于我乎馆死于我乎殡生于我馆死于我殡朋友始终之义方氏
  国子高曰葬者藏也藏也者欲人之弗得见也是故衣足以饰身棺周于衣椁周于棺土周于椁反壤树之哉壤封土为坟树种木为表○子高言葬期人之不得见岂可反封树以表之然周官以爵等为丘封之度为其树数此言古始非周礼也郑氏马氏
  孔子之丧有自燕来观者舎于子夏氏子夏曰圣人之葬人与人之葬圣人也子何观焉与合平声属上合读
  言若圣人葬人庶有异闻若人之葬圣人与常人何异而子观之王氏
  昔者夫子言之曰吾见封之若堂者矣见若坊者矣见若覆夏屋者矣见若斧者矣从若斧者焉马鬛封之谓也今一日而三斩板而已封尚行夫子之志乎哉若堂形四方而高若坊形旁杀而长坊堤也若覆夏屋形旁广而卑覆谓茨瓦夏屋谓门庑也若斧形旁杀刃上而长俗名又谓之马鬛封功愈易而亏愈难矣三斩板作坟法也安板两边用绳约板令直纳土板中筑土令与板平斩所约板绳更置其上而再筑一日之功如此者三而坟之封筑已成○此子夏既告燕以人之葬圣人子何观复述圣人言葬之说以告之见事惟从简而门人不过从夫子之志此亦答其来观之意也
  妇人不葛带
  葬后卒哭变麻易葛带妇人质所重在要带故不易用葛带至期竟除之礼氏
  有荐新如朔奠
  荐时物之新如月朔之奠重之也用礼氏
  既葬各以其服除
  礼三月而葬若三月之服应除者不待主人卒哭用孔氏
  池视重霤
  池者桞车之池重霤者屋之承霤以木为之承屋霤入木中又从木中霤于地故名重霤生时既屋有重霤以行水死时桞车亦象之于车覆鳖甲之下⿰帷之上织竹如笼衣以青布承鳖甲名池天子四靣诸侯三大夫前后二士唯前一各视生时之重霤孔氏
  君即位而为椑岁壹漆之藏焉椑蒲历反
  椑榇也亲尸者岁一漆示如未成藏焉恶人见孔氏方氏
  复楔齿缀足饭设饰帷堂并作父兄命赴者楔悉节反缀竹劣反复招魂也楔齿用角柶柱其齿使含时不闭缀足用几缀其足使著屦时得直饭含也设饰袭敛也五者并作于帷堂之时已而父兄使人往赴告于人合郑氏陆氏说
  君复于小寝大寝小祖大祖库门四郊
  复始死而招其魂也小寝高祖以下之寝大寝始祖大祖之寝小祖高祖以下之庙大祖始祖大祖之庙复必于寝庙人死必反本故也库门生时所出入也四郊魂气无所不之也人君礼备故复处多皆他日所尝有事之地也郑氏孔氏方氏
  丧不剥奠也与祭肉也与音馀
  剥犹倮丧祭必巾覆之不倮露者谓祭肉易受尘垢脯酰则否孔氏方氏
  既殡旬而布材与明器
  既殡旬殡后十日也布班也班布椁材与明器之类为葬备用孔氏说
  朝奠日出夕奠逮日
  朝奠象朝时之食夕奠象夕时之食逮日者及日未没方氏
  父母之丧哭无时使必知其反也
  使古说谓出使而告反马氏谓哭者声也声为阳所以能使魂气之反方氏谓哭者所以求其反哭之无时欲使死者必知其反而已未知孰是然古说于经文不甚协
  练练衣黄里縓縁葛要绖绳屦无絇角瑱鹿裘衡长袪袪裼之可也縓元绢反縁说绢反要一遥反绚其俱反瑱吐练反衡依注作横华彭反袪起鱼反练小祥也练衣者正服不可变练其中衣以承衰也黄里者中衣以黄色为袷里也縓縁者縓浅绛色縁谓衣领及褎縁以浅绛色为领袖縁也葛要绖者小祥男子去首绖唯馀要葛也绳屦者始死菅屦至小祥用绳麻屦也絇屦头之饰吉有而丧无絇也角瑱者瑱以玉充耳初䘮去之至小祥微饰以角为之也鹿裘者冬时吉凶衣里皆用大鹿皮为之也衡长袪者袪谓袖縁袂口小祥前裘狭而短袂又无饰小祥后更为之裘既横广之又长之且为袪加此三法也裼谓裘上又加衣所以表裘有袪而裼之以见鹿裘之美备饰也袒而有衣曰裼○此明小祥后外仍用衰衰内有练中衣练中衣内有裼衣裼内有鹿裘鹿裘内自有常著襦衣孔氏
  有殡闻远兄弟之丧虽缌必往非兄弟虽邻不往所识其兄弟不同居者皆吊
  家有殡则于吊丧不轻往缌最轻也兄弟虽缌必往亲骨肉也邻最近也非兄弟虽邻不往䟽无亲也所识谓非兄弟又非䟽外乃平生识知往来之人今若身死者兄弟虽不同居亦就往吊之成其死者之恩旧也郑氏孔氏
  天子之棺四重水兕革棺被之其厚三寸杝棺一梓棺二四者皆周杝羊支反
  四重者水牛兕牛之革以为棺被革各厚三寸共六寸此为一重杝棺者椑棺也为一重属棺大棺皆梓为之属一重大棺一重凡四重皆周匝郑氏
  棺束缩二衡三衽每束一柏椁以端长六尺
  棺束者古无钉用皮束合之为固也缩二者缩纵也纵束者二行也衡三者衡横也横束者三行也衽毎束一者衽小要也两头广中央小谓凿棺边及两头合处作坎形以小要连之令固也柏椁以端者积柏材作椁并葺端头从下垒上木头相向作四阿也长六尺者其木毎段长六尺也孔氏
  天子之哭诸侯也爵弁绖䌶衣或曰使有司哭之为之不以乐食䌶则其反
  爵弁即韦弁其色如爵绖衍字也天子至尊服麻不加于采䌶衣即缁衣○此言诸侯薨于国天子遥哭之为之食不举乐胡氏孔氏
  天子之殡也菆涂龙輴以椁加斧于椁上毕涂屋天子之礼也菆才官反輴敕伦反
  菆丛也菆涂用木丛棺而四靣涂之也輴丧车也龙輴者画龙于輴车之辕也以椁者题凑丛木而象椁之形也斧谓绣覆棺之衣为斧文也先菆四靣为椁上与棺齐而上犹开以棺衣从椁上入覆于棺故云加斧于椁上斧覆既竟又四注为屋覆上而下四靣尽涂之天子之殡如此孔氏
  唯天子之丧有别姓而哭别彼列切
  同姓异姓庶姓各相从为位郑氏
  鲁哀公诔孔丘曰天不遗耆老莫相予位焉呜呼哀哉尼父
  左传所录有屏余一人之语今记修之如此陆氏
  国亡大县邑公卿大夫士皆厌冠哭于大庙三日君不举或曰君举而哭于后土厌于业反
  厌冠丧冠举举乐○师败失地以丧礼处之郑氏
  孔子恶野哭者恶乌路反
  哭非其地谓之野孔氏
  未仕者不敢税人如税人则以父兄之命
  税人谓以物遗人释文
  士备入而后朝夕踊祥而缟是月禫徙月乐
  士卑最后入言诸臣毕入乃俱踊大祥而缟冠是月禫祭逾月乐作孔氏说
  君于士有赐帟
  帟小幕以承尘士惟恩赐乃得有郑氏
  檀弓下第四
  君之适长殇车三乘公之庶长殇车一乘大夫之适长殇车一乘适丁历反长丁丈反
  皆下于成人也车谓遣车载遣奠祭牲送亡者郑氏孔氏
  公之丧诸达官之长杖长下丈反
  达谓得自通于君者晦庵
  君于大夫将葬吊于宫及出命引之三步则止如是者三君退朝亦如之哀次亦如之
  宫殡宫朝谓柩朝庙而将废之时次待宾客次舍○君于大夫将葬而吊孝子攀号君命引其柩使行夺孝子之情使出葬也如是者三而君退或吊于朝庙之时及吊于次舎皆然用孔氏补
  五十无车者不越疆而吊人
  五十始衰不徒行远吊郑氏孔氏
  季武子寝疾蟜固不说齐衰而入见曰斯道也将亡矣士唯公门说齐衰武子曰不亦善乎君子表微及其丧也曾点倚其门而歌蟜居表反说他活反
  季武子鲁大夫季孙夙强僭如君时人畏之入其门者皆说衰蟜固不脱衰而问其疾且谓著衰入大夫之门此道将亡武子不得巳徉善之表明也谓斯道之微君子能表明之○季孙夙之疾蟜固不说齐衰而入见示之以凶而欲其死也季孙夙之死曾点倚其门而歌示之以吉而乐其死也季孙强僭二贤疾之如此不畏强也陈氏
  大夫吊当事而至则辞焉
  大夫吊于士士当殡敛之事则辞以告
  吊于人是日不乐妇人不越疆而吊人行吊之日不饮酒食肉焉
  哀乐不同日妇人无外事郑氏
  吊于葬者必执引若从柩及圹皆执绋
  车索曰引柩索曰绋引唯在路用之下圹执绋方氏
  丧公吊之必有拜者虽朋友州里舎人可也吊曰寡君承事主人曰临
  公吊臣丧须往拜谢若无主后友朋同州里及丧家典舍之人皆可往拜吊者曰助执事谢者曰辱降临孔氏
  君遇柩于路必使人吊之
  遇凡民之丧于路亦吊之君于民有父母恩也郑氏
  大夫之丧庶子不受吊
  避嫡也孔氏
  妻之昆弟为父后者死哭之适室子为主袒免哭踊夫入门右使人立于门外告来者狎则入哭父在哭于妻之室非为父后者哭诸异室
  适室正寝也来者来吊者也○妻之兄弟子之舅也子于舅服缌麻故使为主夫即其子之父对妻而言故曰夫其入门右者以辟为主之处示无二主也哭则邻里闻者来吊故使人立门外告以哭之由若狎熟者来则使入与俱哭父在哭于妻之室不以私丧干尊也非为父后哭于别室别于适也郑氏孔氏
  有殡闻远兄弟之丧哭于侧室无侧室哭于门内之右同国则往哭之
  远兄弟谓异国而居者也哭于侧室远殡宫也哭于门内之右不居主位示为之变也凡皆不得而往哭故也若同国则往哭用方氏说
  子张死曾子有母之丧齐衰而往哭之或曰齐衰不以吊曾子曰我吊也与哉与音馀
  或人以曾子于子张无服而非之曾子答以我非吊乃以朋友哀痛而哭之耳愚按齐衰者曾子为母服非为吊子张而服也往哭者友朋哀痛之情特就因其服而往非特以此服行吊礼也诸家乃以曾子之言为文过夫曾子乃以鲁称于礼文之末未必尽合然曾子于子张之死也乃用情于或人之答也乃言情曾子岂文过者哉
  有若之丧悼公吊焉子游摈由左
  悼公鲁哀公之子摈相礼者在主曰摈在客曰介吉事尚左凶事尚右主居右而摈相者由左子游如左是知礼也孔氏方氏说
  齐榖王姬之丧鲁庄公为之大功或曰由鲁嫁故为之服姊妹之服或曰外祖母也故为之服榖音告古毒反按古注云当作告声误也
  王姬周女齐襄公夫人榖即告告者以丧告也庄公齐襄公女弟文姜之子○天子女下嫁诸侯必以同姓诸侯为主此王姬所以由鲁而嫁以其尝为之主故丧则必告告则必为之服而或以为外祖母故服故兼录之传疑也用方氏补
  晋献公之丧秦穆公使人吊公子重耳且曰寡人闻之亡国恒于斯得国恒于斯虽吾子俨然在忧服之中丧亦不可久也时亦不可失也孺子其图之以告舅犯舅犯曰孺子其辞焉丧人无宝仁亲以为宝父死之谓何又因以为利而天下其孰能说之孺子其辞焉公子重耳对客曰君恵吊亡臣重耳身丧父死不得与于哭泣之哀以为君忧父死之谓何或敢有他志以辱君义稽颡而不拜哭而起起而不私子显以致命于穆公穆公曰仁夫公子重耳夫稽颡而不拜则未为后也故不成拜哭而起则爱父也起而不私则远利也丧亦息浪反后同与于音馀显呼遍反
  丧谓失位舅犯重耳舅狐偃也○晋献公杀世子申生重耳避难在翟献公死秦穆公使人就吊之欲纳之重耳问于舅犯而辞焉不因父丧而利其国故终能复国而霸
  帷殡非古也自敬姜之哭穆伯始也
  穆伯鲁大夫季悼子之子敬姜其妻也礼朝夕哭不帷敬姜远嫌始帷本孔氏说
  丧礼哀戚之至也节哀顺变也君子念始之者也始犹生也始而生之者亲也○哀之至丧之正也节哀者念父母生已不敢以死伤生也本郑氏说
  复尽爱之道也有祷祠之心焉望反诸幽求诸鬼神之道也北面求诸幽之义也
  复者招始死之魂有祷祠之心冀其复也复者北面而呼北为阴幽求诸鬼神之义冀其复从幽而还也用郑说补
  拜稽颡哀戚之至隐也稽颡隐之甚也稽音启
  稽颡首触地无容隐痛也郑氏
  饭用米贝弗忍虚也不以食道用美焉耳饭扶挽反
  死者饭之不忍虚其口不用饭食之道而用米与贝用其美者也孔氏说
  铭明旌也以死者为不可别已故以其旗识之爱之斯录之矣敬之斯尽其道焉耳重主道也殷主缀重焉周主重彻焉奠以素器以生者有哀素之心也别彼列反识式至反缀丁劣反又丁卫反
  凡铭所以为名明旌谓之铭以死者书名焉死者无形貌可以识别故书之于旗以表之旗即铭旗爱之故录其名敬之故无所不尽其道也重亦木为之如木主重设于始死之时有柩而又设之重故谓之重主立于既虞之后有庙而必立之主故谓之主殷既作主犹聨缀其重以县于庙不忍弃也周既作主即彻重而埋于门外之道左不敢渎也奠祭悉用素器以表哀素之心本方氏说
  唯祭祀之礼主人自尽焉尔岂知神之所飨亦以主人有齐敬之心也
  此言祭祀未必神之来飨惟当尽齐敬之心然愚恐非所以训孔子曰祭如在
  辟踊哀之至也有算为之节文也袒括发变也愠哀之变也去餙去美也袒括发去餙之甚也有所袒有所袭哀之节也辟婢亦反愠纡粉反
  抚心为辟跳足为踊男踊女辟哀痛之至也一踊三跳士则三踊此有算数为之节文恐其毁灭性也袒去其衣括发投其冠变其常也愠闷而至辟踊又哀之变也去华餙变其常也去餙而至于袒括发又去餙之甚也袒而复袭又以节哀也合孔氏方氏说
  弁绖葛而葬与神交之道也有敬心焉周人弁而葬殷人冔而葬冔况甫反
  厌冠麻绖居丧之礼也至于葬则以弁易厌冠以葛易麻绖者丧致哀亲之也葬则有敬心焉丧事远以神明待之也周之弁犹殷之冔皆象祭冠以易丧冠而葬也合方氏陆氏说
  歠主人主妇室老为其病也君命食之也歠昌悦反食音嗣歠歠粥也主人亡者之子主妇亡者之妻室老家之长相三者皆大夫之家贵为其哀剧而病也故亲丧三日之后君命食之食之者使之歠粥也本方氏说补
  反哭升堂反诸其所作也主妇入于室反诸其所养也反哭之吊也哀之至也反而亡焉失之矣于是为甚殷既封而吊周反哭而吊孔子曰殷已悫吾从周养羊尚反封古音窆
  此言既葬而反哭也主人升堂求诸其旧所行礼之处主妇入室求诸其旧所馈食之处反而不复见其亲其痛于是为甚于是乎吊之殷甫葬而即吊于圹则已质悫周待其反哭而后吊于家孔子从之用方氏补
  葬于北方北首三代之达礼也之幽之故也
  北方国北北首向北三代皆然北幽故也上之字训往下之字语助用古注补
  既封主人赠而祝宿虞尸既反哭主人与有司视虞牲有司以几筵舍奠于墓左反日中而虞葬日虞弗忍一日离也是日也以虞易奠舍音释离力智反
  赠以币送死于圹也宿犹戒也以事戒之曰戒以期戒之曰宿几以依神筵坐神席也舍释也奠置也○既窆而赠则虞祭有期矣故祝先反而宿戒虞尸主人既反哭而省视虞牲留有司别祭墓以礼其神而主人即于葬之日归虞祭于家以代未葬时朝夕之奠用方氏孔氏补
  卒哭曰成事是日也以吉祭易丧祭明日袝于祖父其变而之吉祭也比至于袝必于是日也接不忍一日末有所归也殷练而袝周卒哭而袝孔子善殷比必利反既虞之后卒哭而祭成事者成祭事也祭以吉为成祔于祖父告庙也孔子善殷期而后神之人情也古人之祔非遂彻几筵故有日祭犹定省之礼如亲之存既除丧而后主迁于新庙郑氏程氏朱氏吕氏
  君临臣丧以巫祝桃茢执戈恶之也所以异于生也丧有死之道焉先王之所难言也
  桃辟恶茢苕帚也扫不祥戈所以刺故君临臣丧巫执桃祝执茢小臣执戈以先丧有死之道而恶之也然臣死君亲哭之所以致忠爱而乃恶之非礼也周之末造也合孔氏刘氏说
  丧之朝也顺死者之孝心也其哀离其室也故至于祖考之庙而后行殷朝而殡于祖周朝而遂葬离力智反朝谓将葬以柩朝庙○人子出必告死将葬亦朝庙顺其生时之孝心也又死者神灵悲哀弃离其室故至祖考之庙辞而后行殷朝而就殡于庙周殡于宾阶将葬方朝朝而遂葬孔氏方氏
  孔子谓为明器者知丧道矣备物而不可用也哀哉死者而用生者之器也不殆于用殉乎哉其曰明器神明之也涂车刍灵自古有之明器道也孔子谓为刍灵者善谓为俑者不仁不殆于用人乎哉
  殆几也涂车以涂为之而不可运刍灵束刍草略似人形俑者木偶类生人之形者也○明器备而不可用刍灵似而不为人后世明器改而用生者之器刍灵改而用木偶之人故流而至于用生人殉死者之葬孔子推其渐而哀之用此说补
  穆公问于子思曰为旧君反服古与子思曰古之君子进人以礼退人以礼故有旧君反服之礼也今之君子进人若将加诸膝退人若将队诸渊毋为戎首不亦善乎又何反服之礼之有为于伪反与音馀队音坠
  戎首谓为他国主兵来攻伐○子思对鲁穆公与孟子告齐宣王略相类盖世衰道微君多虐其臣彼此之情涣散不属故警其君以上下相为感应之理若其所以自处不容如是之薄也应氏
  悼公之丧季昭子问于孟敬子曰为君何食敬子曰食粥天下之达礼也吾三臣者之不能居公室也四方莫不闻矣勉而为瘠则吾能毋乃使人疑夫不以情居瘠者乎哉我则食食疑夫音扶食食上如字下音嗣
  悼公鲁哀公之子昭子季康子之曾孙名强敬子孟武伯之子名捷三臣孟孙叔孙季孙不能居公室不能以臣礼事君也○无事食食以养生居丧食粥以为瘠季昭子久矣无君居君丧不食粥舍曰不能而为之词用方氏陆氏说
  卫司徒敬子死子夏吊焉主人未小敛绖而往子游吊焉主人既小敛子游出绖反哭子夏曰闻之也与曰闻诸夫子主人未改服则不绖
  敬子公子许之后○吊必候主人改服乃绖郑氏
  曾子曰晏子可谓知礼也已恭敬之有焉有若曰晏子一狐裘三十年遣车一乘及墓而反国君七个遣车七乘大夫五个遣车五乘晏子焉知礼曾子曰国无道君子耻盈礼焉国奢则示之以俭国俭则示之以礼遣弃战反焉于䖍反
  个谓所包遣奠牲体之数七个五个谓以牲体折为七段五段遣车七乘五乘以牲段折而分载之一个一乘也○晏子一裘三十年俭于巳可也大夫遣车五乘晏子之父晏桓子大夫也葬之遣车止一乘俭于其亲不可也曾子以晏子恭敬为知礼则是以晏子之俭为知礼则非宜乎为有若之所难合陈氏方氏说
  国昭子之母死问于子张曰葬及墓男子妇人安位子张曰司徒敬子之丧夫子相男子西乡妇人东乡曰噫毋曰我丧也斯沾尔专之宾为宾焉主为主焉妇人从男子皆西乡相息亮反乡许亮反斯沾古皆去声今如字
  国昭子齐大夫子孔子噫不寤声毋禁止辞斯沾古以斯为斯尽之斯以沾为觇视之觇云齐之大家有事人尽视之不独两字皆改经文而且上文之毋曰与下文之专之义不相贯窃意皆合如字斯此也沾尔者沾沾然之类率尔而专辄为之也国昭子不听子张西乡东乡之说而自主皆西乡之说故先之曰毋谓我之丧而率然自专之也礼分宾主而男女皆西乡者宾主之礼也○礼重男女之别虽在丧纪莫不各正其位司徒敬子之丧夫子为相固尝行之而国昭子徒为宾主之辩曾无男女之别失礼不亦甚乎方氏
  穆伯之丧敬姜昼哭文伯之丧昼夜哭孔子曰知礼矣穆伯于敬姜夫也丧止昼哭文伯于敬姜子也丧昼夜哭孔子以为知礼方氏
  文伯之丧敬姜据其床而不哭曰昔者吾有斯子也吾以将为贤人也吾未尝以就公室今及其死也朋友诸臣未有出涕者而内人皆行哭失声斯子也必多旷于礼矣夫音扶
  未尝就公室言未尝到公室观其行内人妻妾行哭行哭泣之礼○朋友诸臣不出涕而内人皆哭失声则平日所好可见故其母敬姜不哭上云昼夜哭此不哭者暂时也方氏郑氏
  季康子之母死陈䙝衣敬姜曰妇人不饰不敢见舅姑将有四方之宾来䙝衣何为陈于斯命彻之
  敬姜者康子从祖母以康子失礼命彻之方氏
  有子与子游立见孺子慕者有子谓子游曰予壹不知夫丧之踊也予欲去之久矣情在于斯其是也夫子游曰礼有微情者有以故兴物者有直情而径行者戎狄之道也礼道则不然人喜则斯陶陶斯咏咏斯犹犹斯舞舞斯愠愠斯戚戚斯叹叹斯辟辟斯踊矣品节斯斯之谓礼犹古音揺今如字
  微情者微杀也谓节哭踊以故兴物者兴起也谓立衰绖之制直情径行谓哭踊无节衣服无制犹今读如字若君子盖犹犹尔之犹○有子欲去踊节直若孺子慕者子游谓其直情径行非礼道也然此章言人情之喜极而至辟踊辟踊岂生于喜者哉清江刘氏谓此有缺文喜至舞蹈是一节愠至辟斯踊矣是一节盖以其忧喜各有次第而极也今误以舞斯蹈为舞斯愠似得之
  人死斯恶之矣无能也斯倍之矣是故制绞衾设蒌翣为使人勿恶也始死脯醢之奠将行遣而行之既葬而食之未有见其飨之者也自上世以来未之有舎也为使人勿倍也故子之所刺于礼者亦非礼之訾也恶乌路反倍与背同绞尸交反蒌音桞食音嗣舎音舍訾似斯反
  绞衾尸之饰蒌翣棺之饰子指有子而言刺讥也谓有子讥踊节訾病也○人死为人所恶见其死而无所复能则为人所倍丧之有饰使人勿恶祭之如生使人勿倍子之所讥非礼之病也然孝子之于丧祭非特为人恶之倍之而设此特一端尔
  吴侵陈斩祀杀厉师还出竟陈大宰嚭使于师夫差谓行人仪曰是夫也多言盍尝问焉师必有名人之称斯师也者则谓之何大宰嚭曰古之侵伐者不斩祀不杀厉不获二毛今斯师也杀厉与其不谓之杀厉之师与曰反尔地归尔子则谓之何曰君王讨敝邑之罪又矜而赦之师与有无名乎还音旋竟音境嚭普被反夫差上音扶下初佳反与音馀吴侵陈以鲁哀元年斩祀谓斩其神祀之木厉疾厉也杀厉古谓以致死为勇窃意虽神祀亦荡除之于民物可知也大宰嚭本吴臣此云陈大宰嚭孔氏曰此大宰嚭与吴大宰嚭名号同而人异鄱阳洪氏曰大宰嚭乃吴夫差之宰陈遣使者正用行人则行人仪乃陈臣也记礼者简策差互故更错其名当云陈行人仪使于师夫差使大宰嚭问之乃善○吴既斩祀杀厉于陈陈使至吴吴问其师谓何陈使者以杀厉事微讽之吴许以反地归其子陈使者即诵其师之有名使终其善意用方氏说补
  颜丁善居丧始死皇皇焉如有求而弗得及殡望望焉如有从而弗及既葬慨焉如不及其反而息
  颜丁鲁人慨惫貎息谓心与形俱息○此论孝子哀杀有渐孔氏
  子张问曰书云高宗三年不言言乃讙有诸仲尼曰胡为其不然也古者天子崩王世子听于冢宰三年时君无行三年丧者故子张疑而问方氏
  知悼子卒未葬平公饮酒师旷李调侍鼓钟杜蒉自外来闻钟声曰安在曰在寝杜蒉入寝历阶而升酌曰旷饮斯又酌曰调饮斯又酌堂上北靣坐饮之降趋而出平公呼而进之曰蒉曩者尔心或开予是以不与尔言尔饮旷何也曰子卯不乐知悼子在堂斯其为子卯也大矣旷也大师也不以诏是以饮之也尔饮调何也曰调也君之䙝臣也为一饮一食忘君之疾是以饮之也尔饮何也曰蒉也宰夫也非刀匕是供又敢与知防是以饮之也平公曰寡人亦有过焉酌而饮寡人杜蒉洗而扬觯公谓侍者曰如我死则必毋废斯爵也至于今既毕献斯扬觯谓之杜举知音智蒉音蒯饮去声乐如字觯之豉反
  知悼子晋大夫荀盈鲁昭九年卒平公晋侯彪侍与君饮也鼓钟乐作也杜蒉三酌皆罚也曩者尔心或开予谓向意尔必开发我我固不问今汝趋出而不言故问之也子卯不乐者纣以甲子日死桀以乙卯日亡王者谓之疾日不举乐䙝嬖也忘君之疾疾忧也与知防谓以宰夫而与知禁防之事侵官宜自罚也觯酒器扬觯举爵于君也谓之杜举表此爵杜蒉所举也○知悼子在殡而晋平公作乐故杜蒉罚饮其侍者且以越职自罚平公服善亦自罚且名其罚爵以诏后世也
  公叔文子卒其子戍请谥于君曰日月有时将葬矣请所以易其名者君曰昔者卫国凶饥夫子为粥与国之饿者是不亦恵乎昔者卫国有难夫子以其死卫寡人不亦贞乎夫子听卫国之政修其班制以与四邻交卫国之社稷不辱不亦文乎故谓夫子贞恵文子
  文子卫献公之孙名拔谥者诔其行以易名君谓卫灵公难谓鲁昭二十年盗杀卫侯之兄挚也时齐豹作乱公如死鸟班言上下之次制言多寡之节
  石骀仲卒无适子有庶子六人卜所以为后者曰沐浴佩玉则兆五人者皆沐浴佩玉石祈子曰孰有执亲之丧而沐浴佩玉者乎不沐浴佩玉石祈子兆卫人以龟为有知也骀大来反适丁历反
  骀仲卫大夫石蜡之族六人莫适立故卜为后者沐浴佩玉则兆言斋戒则得吉兆石祈子六人之一独以居丧不忍为之而反独得吉兆故卫人谓龟为有知也郑氏方氏
  陈子车死于卫其妻与其家大夫谋以殉葬定而后陈子亢至以告曰夫子疾莫养于下请以殉葬子亢曰以殉葬非礼也虽然则彼疾当养者孰若妻与宰得已则吾欲已不得已则吾以二子者之为之也于是弗果用亢音刚养去声
  子车陈大夫子亢子车之弟孔子弟子下谓地下宰即家大夫○子亢度非可以口舌争故使二人身自为殉二人惧而自止西门豹止嫁河伯事略类此人能以人之痛痒反而切诸身则害人之事息矣
  子路曰伤哉贫也生无以为养死无以为礼也孔子曰啜菽饮水尽其欢斯之为孝敛手足形还葬而无椁称其财斯之谓礼还音旋称尺证反
  啜菽菽大豆以菽为粥而啜之也饮水更无馀物也还速也○以其所以养养之至以其所以葬葬之至
  卫献公出奔反于卫及郊将班邑于从者而后入柳庄曰如皆守社稷则孰执羁靮而从如皆从则孰守社稷君反其国而有私也毋乃不可乎弗果班从才用反靮丁历反献公名衎以鲁襄公十四年奔齐二十六年复归羁以络马靮以控马以其从奔故言执羁靮○居者从者皆不可无献公出奔而归将独私从者柳庄谏而止
  卫有太史曰柳庄寝疾公曰若疾革虽当祭必告公再拜稽首请于尸曰有臣柳庄也者非寡人之臣社稷之臣也闻之死请往不释服而往遂以禭之与之邑裘氏与县潘氏书而纳诸棺曰世世万子孙毋变也革居力反禭音遂县去声
  革急也禭赠也以衣赠死者遂而不反故谓之禭裘县潘皆邑名○当祭而告疾亟则失之遽不释服而往襚则近乎䙝献公为之君子不以为非者恕其有尊贤之心也方氏
  陈干昔寝疾属其兄弟而命其子尊己曰如我死则必大为我棺使吾二婢子夹我陈干昔死其子曰以殉葬非礼也况又同棺乎弗果杀乾音干属之玉反
  陈干昔之子不从父之乱命不䧟父于不义记者善之陈氏郑氏
  仲遂卒于垂壬午犹绎万入去籥仲尼曰非礼也卿卒不绎
  仲遂鲁庄公之子东门襄仲其卒在鲁宣八年绎者正祭之明日又祭如绎丝续而不绝故名绎万干舞无声籥籥舞有声○卿卒不当绎今犹绎而但去其乐之有声者故曰非礼用郑氏
  季康子之母死公输若方小敛般请以机封将从之公肩假曰不可夫鲁有初公室视丰碑三家视桓楹般尔以人之母尝巧则岂不得以其母以尝巧者乎则病者乎噫弗果从般音班封音⿱穴之 -- 窆其母之母音无方说如字今从之
  公输若匠师方小者其年尚幼敛谓下棺于椁般者公输若之族多技巧者见若掌敛事而尚幼欲代之而设机关以下⿱穴之 -- 窆公肩假止而不作谓鲁自有始初旧制丰碑者斵大木如碑形植于椁之四角穿木中间如辘轳下棺以纤绕此天子制也时诸侯僭天子礼而公室视之桓楹者楹者亭邮之表柱四植谓之桓斵木大如桓楹下于天子之丰碑此诸侯制也时三家僭诸侯礼而三家视之此鲁始初之制公输般奈何欲以人之母尝试已之巧亦岂不得已乎巳作以古字通用也其母以人母尝巧则于汝病者乎言不得尝巧岂于汝有病公肩假更噫以伤叹于是众人遂止凡皆郑氏孔氏之说以岂不得以绝句方氏云般欲以人之母尝巧何不以已之母尝巧则病矣此说不于以字绝句又不改以字为已字且上云以人之母下云以其母文意相叶今从之右用三家之说补
  战于郎公叔禺人遇负杖入保者息曰使之虽病也任之虽重也君子不能为谋也士弗能死也不可我则既言矣与其邻重汪踦往皆死焉鲁人欲勿殇重汪踦问于仲尼仲尼曰能执干戈以卫社稷虽欲勿殇也不亦可乎禺音遇为于伪反重作童踦鱼绮反
  郎鲁近邑战于郎谓哀十一年齐国书帅师伐我禺人鲁昭公之子春秋传作公叔务人负杖入保者两手负杖于颈走入城保以避齐师之人也息者因而止息也使谓徭役任谓赋税君子指卿大夫邻重汪踦重作童邻之童姓汪名踦○郎之战公叔禺人遇避冦而入保者因言徭役使人病困赋税责人烦重卿大夫不能为谋士又不能致死是自全其身于理不可既言之遂与邻童汪踦赴齐师而死于理童子为殇鲁人见其死敌欲勿殇而以成人之丧治之问于仲尼仲尼言其可用孔氏说
  子路去鲁谓颜渊曰何以赠我曰吾闻之也去国则哭于墓而后行反其国不哭展墓而入谓子路曰何以处我子路曰吾闻之过墓则式过祀则下
  展谓省视祀谓神位有屋树者○子路问去之礼颜渊告以去则哭墓反则省墓颜渊就问以居之礼子路告以过墓式车过祀下车子路行者颜渊居者去主哀居主敬互相问交相辅如此
  工尹商阳与陈弃疾追吴师及之陈弃疾谓工尹商阳曰王事也子手弓而可手弓子射诸射之毙一人韔弓又及谓之又毙二人每毙一人揜其目止其御曰朝不坐燕不与杀三人亦足以反命矣孔子曰杀人之中又有礼焉射食亦反
  工尹楚官名陈弃疾楚公子弃疾后立为平王初楚县陈而封之故曰陈弃疾○商阳不忍伤人弃疾命之弓始弓命之射始射既毙一人而韔弓每毙一人而揜目及毙三人而自谓士之贱不与朝燕已足反命而不复射故孔子谓其于杀人之中尚有礼
  诸侯伐秦曹桓公卒于会诸侯请含使之袭含胡暗反春秋鲁成公十三年曹伯庐卒于师此云会庐谥宣此云桓恐皆误请含朋友有相食之道也使之袭则非袭贱者之事也本郑氏胡氏说
  襄公朝于荆康王卒荆人曰必请袭鲁人曰非礼也荆人强之巫先拂柩荆人悔之
  荆楚也康王楚子昭僭号王也鲁襄公二十八年朝楚楚强之袭本以人臣之事待襄公襄公以桃茢拂除而临之反以人君之礼临楚故楚悔之用陈氏说补
  滕成公之丧使子叔敬叔吊进书子服恵伯为介及郊为懿伯之忌不入恵伯曰政也不可以叔父之私不将公事遂入
  滕成公丧在鲁昭三年子叔敬叔鲁宣公弟叔𦙝之曾孙子者男子之通称叔者其氏故冠以子叔进书者奉君之吊书恵伯庆父玄孙之子名椒介副也懿伯者恵伯之叔父忌者怨也○敬叔尝杀恵伯之叔父名懿伯故旧有怨忌常为防备今敬叔使于滕恵伯为介既及滕郊是由滕之主人平日防备不复在已故忌其报仇见杀而不敢入恵伯遂开释之谓今奉君命政令不报叔父私仇敬叔乃敢入此一节明不以私废公孔氏说
  哀公使人吊蒉尚遇诸涂辟于路画宫而受吊焉曾子曰蒉尚不如杞梁之妻之知礼也齐庄公袭莒于夺杞梁死焉其妻迎其柩于路而哭之哀庄公使人吊之对曰君之臣不免于罪则将肆诸市朝而妻妾执君之臣免于罪则有先人之敝庐在君无所辱命蒉苦怪反辟音避画音获夺徒外反与兊同
  夺隧也春秋传鲁襄二十三年齐袭莒杞殖华还载甲夜入且于之隧隧与夺声相近即隧也杞殖即杞梁也○鲁哀公使人吊蒉尚遇于路蒉尚画地为宫象而受之齐庄公使人吊杞梁之丧于路杞梁之妻辞之礼不吊于路故曾子因蒉尚失礼而证以杞梁之妻知礼
  孺子⿰之丧哀公欲设拨问于有若有若曰其可也君之三臣犹设之颜柳曰天子龙輴而椁帱诸侯輴而设帱为榆沈故设拨三臣者废輴而设拨窃礼之不中者也而君何学焉⿰吐孙反輴敕伦反沈昌审反中丁仲反
  䵍鲁哀公之少子拨以拨发榆汁洒于道使輴车滑而易行者也三臣鲁三家孟孙叔孙季孙輴殡车天子画龙于辕为龙輴诸侯不画龙止称輴帱覆也天子之殡以菆木为椁而帱之诸侯无椁设帱而已榆沈者榆木名沈即沈盖汁也水浇榆白皮汁○哀公欲设拨有若以三家之设为比颜柳以三家之设为非盖天子诸侯之殡以輴车之重也故为榆沈以滑之欲榆沈之散也故设拨以发之无輴则无用沈无沈则无用发三臣既知輴之可废而不知拨之不可设是窃取礼之不中者故颜柳戒哀公之勿学也方氏
  悼公之母死哀公为之齐衰有若曰为妾齐衰礼与公曰吾得已乎哉鲁人以妻我为于伪反与音馀
  悼公之母哀公之妾也惟大夫贵妾缌诸侯于妾无服哀公服齐衰非礼有若讥而问之哀公文过谓鲁人以我无夫人皆以为我妻不得不服也郑氏孔氏
  季子皋葬其妻犯人之禾申祥以告曰请庚之子皋曰孟氏不以是罪予朋友不以是弃予以吾为邑长于斯也买道而葬后难继也长丁丈反
  子皋孔子弟子高柴字子皋论语作子羔申祥子张之子庚偿也○申祥请偿民之禾是也子皋恃为邑长而谓犯民之禾无伤非也葬妻私也公事犹不可妨民而况私乎且谓孟氏不我罪朋友不我弃而肆焉夫为长惟当恤民岂为人之罪我弃我而后为之哉谓后来为难继尤顺非而泽者也子皋未必然或记者传闻尔
  仕而未有禄者君有馈焉曰献使焉曰寡君违而君薨弗为服也
  违去也○仕未受禄未纯为臣故君馈不曰赐而曰献使命不曰君而曰寡君违而去之之他邦君薨不为之服方氏
  虞而立尸有几筵卒哭而讳生事毕而鬼事始巳既卒哭宰夫执木铎以命于宫曰舎故而讳新自寝门至于库门舍音舍
  已语辞古注始已为句舍故谓高祖之父当迁库门宫之外门百官及宗庙之次咸使知之
  二名不偏讳夫子之母名徴在言在不称徴言徴不称在
  夫子曰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此言在不称徴又曰夏礼吾能言之杞不足徴此言徴不称在方氏
  军有忧则素服哭于库门之外赴车不载櫜韔櫜音羔韔敕亮反
  忧谓军败库门外门櫜甲衣韔弓衣○车曰赴车若告丧也哭于库门外以丧礼处之而志在外不忘敌也赴车不载櫜韔示兵不戢不忘报也
  有焚其先人之室则三日哭故曰新宫火亦三日哭新宫火鲁成公三年新宫宣公之庙也
  孔子过泰山侧有妇人哭于墓者而哀夫子式而听之使子路问之曰子之哭也壹似重有忧者而曰然昔者吾舅死于虎吾夫又死焉今吾子又死焉夫子曰何为不去也曰无苛政夫子曰小子识之苛政猛于虎也重直用反识申吉反
  而犹乃也夫之父曰舅○泰山妇人宁遭虎之累伤不忍舍政之无苛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雄论酷吏曰虎哉虎哉角而翼者也与此同意方氏
  鲁人有周丰也者哀公执挚请见之而曰不可公曰我其己夫使人问焉曰有虞氏未施信于民而民信之夏后氏未施敬于民而民敬之何施而得斯于民也对曰墟墓之间未施哀于民而民哀社稷宗庙之中未施敬于民而民敬殷人作誓而民始畔周人作会而民始疑茍无礼义忠信诚悫之心以莅之虽固结之民其不解乎夫音符解佳买反
  而曰不可者周丰辞哀公之挚见而不敢当也我其已夫者哀公疑其不可遽已于是又使人问焉也周丰举墟墓宗庙起人哀敬者以明人心自然不待告诏故君之临民当以忠信诚悫为本民心亦将自然而感也然禹尝誓师誓非始于殷禹会涂山会非始于周周丰言此特举世变之后徒为盟誓而信不由中者谓始于殷周之衰尔
  丧不虑居毁不危身丧不虑居为无庙也毁不危身为无后也
  不虑居谓以庙为虑不以居室为虑不危身谓恐亲之无后不敢以死伤生毁不灭性也用方氏补
  延陵季子适齐于其反也其长子死葬于赢博之间孔子曰延陵季子吴之习于礼者也往而观其葬焉其坎深不至于泉其敛以时服既葬而封广轮揜坎其高可隐也既封左袒右还其封且号者三曰骨肉归复于土命也若魂气则无不之也无不之也而遂行孔子曰延陵季子之于礼也其合矣乎广古旷反隐于刅反
  延陵季子吴公子名札居延陵赢博齐地深古去声读谓掘土使深也不至泉言掘不甚深也时服古谓时行之制窃意用当时所著之服如夏用夏之服不更增以冬衣为敛也广轮古注轮从也方氏谓广言其扩犹户之东西轮言其从谓车以直行为顺窃意古注广作去声是广为度其广狭之称广轮揜坎者言量度其广阔仅及一车轮之地而揜其坎其封⿱穴之 -- 窆之地不阔大也隐古注据也盖犹孟子隐几之隐谓高四尺而手可据也左袒者吉事左袒季子达死生变吉以自宽适左袒讫乃右行围绕其封三匝且号且言而遂行不少留也○坎深不至于泉则不至于太深敛以时服则不至于太厚广轮揜坎则不至于太大其高可隐则不至于太高左为阳故袒之以变吉右为阴故还焉以示凶骨肉为阴则降而聚故言复归于土魂气为阳则升而散故言无不之夫骨肉之复归于土魂气之无不之是人情之所哀者然季子号之止于三号讫遂行不少辽缓则临丧之哀为不足矣礼为长子三年丧其服如此之重则哀戚不可不称孔子曰丧事不敢不勉又曰丧不若礼不足而哀有馀也今谓其葬于礼为合所以讥其哀不足也曰其合矣乎又疑辞也亦未必于礼尽合也夫延陵之言盖老庄之徒也合方氏王氏说
  邾娄考公之丧徐君使容居来吊含曰寡君使容居坐含进侯玉其使容居以含有司曰诸侯之来辱敝邑者易则易于则于易于杂者未之有也容居对曰容居闻之事君不敢忘其君亦不敢遗其祖昔我先君驹王西讨济于河无所不用斯言也容居鲁人也不敢忘其祖娄力俱反含胡暗反易以䜴反
  邾娄邾国也考公者邾隐公益之曾孙考或为定徐君徐国僭王号者也容居徐君之臣也坐含者坐而亲实含玉于亡人之口进侯玉者徐自比天子谓邾君为已之诸侯言进侯氏以玉也上句寡君使者徐君使来含下句其使者令邾国使已得将命而含也易谓臣礼易简易也于谓君礼于舒大也韩文于于然而来驹王徐先君僣号济渡也西讨渡河鲁鲁钝也自明不妄○含不使贱者君行则亲含大夫但致命以含玉授主人徐君僣王其臣容居欲亲含邾考公故邾之有司拒之谓臣行臣礼君行君礼未闻杂之者容居执迷犹自守其先世僣王之说用郑氏孔氏说补
  子思之母死于卫赴于子思子思哭于庙门人至曰庶氏之母死何为哭于孔氏之庙乎子思曰吾过矣吾过矣遂哭于他室
  子思之母嫁母也庶氏所嫁之家也嫁母与庙绝子思初哭于庙非也闻过而改哭于他室是也
  天子崩三日祝先服五日官长服七日国中男女服三月天下服虞人致百祀之木可以为棺椁者斩之不至者废其祀刎其人
  祝佐含敛力劳而先病故先服言祝则子可知此主人臣言之耳官长大夫士也国中男女王国之内庶人也天下诸侯之国也自三月而至七月不特恩有重轻服有先后亦以地有远近则闻讣有早晩也虞主山泽故斩百祀之木以供棺椁之用必取祀木者神祀处多树木常时所不斩天子崩则幽明之所共哀故斩取之也然亦姑言其制云尔天子棺椁未必待远取诸百祀不至而废其祀刎其人亦恐记者言之过木茍不至岂神之罪而废其祀虽人之罪亦何至于死茍其行此民将不胜扰岂所谓死无害于人者耶
  齐大饥黔敖为食于路以待饿者而食之有饿者蒙袂辑屦贸贸然来黔敖左奉食右执饮曰嗟来食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其目而视之曰予唯不食嗟来之食以至于斯也从而谢焉终不食而死曾子闻之曰微与其嗟也可去其谢也可食黔其廉反而食奉食音嗣奉芳勇反与音馀
  蒙袂以袂掩面不欲见人也辑屦辑敛其屦力惫不能屦也贸贸困病而目不明之貎嗟来食虽闵而呼之非敬辞微与者微犹无盖止其狂狷之辞言无得如此也○蒙袂则颜之厚辑屦则行之艰贸贸然来困饿滨死较一言之失至于自伤其生非中道也曾子所以叹其微其折𠂻之以嗟可去谢可食也然嗟而不去不谢而食世之有愧于饿者多矣身虽一死操存千古使施小恵者不敢挟之以自矜傲窃幸茍生之人胁肩謟笑之軰闻其馀风心寒股栗岂不盛哉茍从曾子之言谢而复食其馀能几合张氏黄氏补
  邾娄定公之时有弑其父者有司以告公瞿然失席曰是寡人之罪也曰寡人尝学㫁斯狱矣臣弑君凡在官者杀无赦子弑父凡在官者杀无赦杀其人坏其室洿其宫而猪焉盖君逾月而后举爵瞿纪具反坏音怪
  定公名貜且鲁文十四年即位弑父下在官字孔氏作在宫凡在官者杀无赦谓官府亦坐猪犹潴言洿其宫而潴水○春秋时唯邾无弑逆之事故定公闻其事而惊既自引咎教化之不至又极言大逆无道之罪宜尽除其迹也
  晋献文子成室晋大夫发焉张老曰美哉轮焉美哉奂焉歌于斯哭于斯聚国族于斯文子曰武也得歌于斯哭于斯聚国族于斯是全要领以从先大夫于九京也北面再拜稽首君子谓之善颂善祷奂音换要一遥反京音原文子赵武也曰献文子者恐赵武谥献文也发谓以礼落成之也发与落皆有始意轮言广大奂言焕烂九京九原也晋卿大夫墓在九原善颂谓张老之言善祷谓文子之言○张老见文子宫室饰丽故佯美之使终始永足如此勿复更造文子亦觉而顺述其言若得保此善终得从先大夫于地下幸矣乃拜以谢本孔氏说
  仲尼之畜狗死使子贡埋之曰吾闻之也敝帷不弃为埋马也敝盖不弃为埋狗也丘也贫无盖于其封也亦予之席毋使其首䧟焉路马死埋之以帷畜许六反封彼剑反敝帷盖埋犬马各随其小大无盖用席以义起
  季孙之母死哀公吊焉曾子与子贡吊焉阍人谓君在弗内也曾子与子贡入于其厩而修容焉子贡先入阍人曰乡者已告矣曾子后入阍人辟之渉内霤卿大夫皆辟位公降一等而揖之君子言之曰尽饰之道斯其行者远矣内音纳卿许亮反辟音避霤力又反
  修容更庄饰也○始为阍人所拒及既修容不惟阍人下之避之卿大夫避位君亦降等而揖此明礼容之不可不饰
  阳门之介夫死司城子罕入而哭之哀晋人之觇宋者反报于晋侯曰阳门之介夫死而子罕哭之哀而民说殆不可伐也孔子闻之曰善哉觇国乎诗云凡民有丧扶服救之虽微晋而已天下其孰能当之
  阳宋国门名介夫衣甲之卫士子罕戴公子乐甫术之后乐喜扶服犹匍匐手行也微犹非而已助语辞○子罕宋之卿相介夫至贱子罕一哭之哀而民咸悦之晋国觇之不敢伐孔子谓虽非晋国之强天下亦孰能当之此明为国以得人心为本孔氏叶氏
  鲁庄公之丧既葬而绖不入库门士大夫既卒哭麻不入
  绖君之葛绖也不入库门葬毕即除之也麻群臣之麻绖也不入亦不入库门也言鲁君臣忘哀之速皆不行三年丧也方氏胡氏说
  孔子之故人曰原壤其母死夫子助之沐椁原壌登木曰久矣予之不托于音也歌曰狸首之斑然执女手之卷然夫子为弗闻也者而过之从者曰子未可以已乎夫子曰丘闻之亲者毋失其为亲也故者毋失其为故也狸力知反女如字卷音权从才用反
  沐治也所以修㓗之也木椁材也登木履椁木材之上也托寄也叩木以作音谓遭丧以来久不得托之音声也狸首之斑然言木之美女手之卷然言功之巧为弗闻也而过之佯不知也○原壌在丧而歌从者见其无礼止夫子母为治椁夫子若不闻以全故旧之恩孔氏叶氏
  赵文子与叔誉观乎九原文子曰死者如可作也吾谁与归叔誉曰其阳处父乎文子曰行并植于晋国不没其身其知不足称也其舅犯乎文子曰见利不顾其君其仁不足称也我则随武子乎利其君不忘其身谋其身不遗其友晋人谓文子知人文子其中退然如不胜衣其言呐呐然如不出诸其口所举于晋国管库之士七十有馀家生不交利死不属其子焉父音甫行下孟反并以正反植直吏反知音智呐如悦反属音烛
  赵文子晋大夫赵武也叔誉即叔向晋羊舌大夫之孙名肹羊舌者邑名也阳处父晋襄公之太傅事见鲁文公六年并犹専也植者刚直而自立者也不没其身者阳处父刚而専已为狐射姑所杀不能以理终没其身是知不足也舅犯者晋文公之舅名犯事见鲁僖二十四年见利不顾其君者舅犯随文公辟难至反国及河而诈请亡要君以利是仁不足也赵武子者士会也食邑于随利其君不忘其身者襄二十七年左𫝊云夫子之家事治言于晋国无隐情无隐情利君也家事治不忘其身也谋其身不遗其友者文七年士会与先蔑俱迎公子雍于秦在秦三年不见先蔑及还亦不见惧其同罪而祸及故不见之也谓文子知人者见其所善于前知其所举于后也管键也库物所蔵管库之士守藏之吏也生不与之交利死不以其子为属凡皆主其举士而言荐贤为国非为交利非为子孙计也○叔誉以阳处父与舅犯为可与归文子谓处父不足于智舅犯不足于仁不若随武子之愈武子既有利君之仁又有不忘身之智异于处父之智不足称矣既有谋身之智又有不遗友之仁异于舅犯之仁不足称矣文子身退然如不胜衣其言呐呐然如不出诸口而其所举足以尽众贤盖管库之士贱而难知七十有馀家众而难辨文子所举虽贱不遗虽众不缪是亦合于智与仁宜其以武子为与归也陈氏方氏
  叔仲皮学子柳叔仲皮死其妻鲁人也衣衰而缪绖叔仲衍以告请穗衰而环绖曰昔者吾丧姑姊妹亦如斯末吾禁也退使其妻穗衰而环绖学户教反衣音咨缪音樛陆并如字叔仲皮鲁叔孙氏之族叔仲其氏皮其名也学教也子柳叔仲皮之子也叔仲衍者叔仲皮之弟子柳之叔也其妻子柳之妻鲁人鲁钝人也衣古读为齐衣衰者齐衰也缪古读如樛木之樛然方氏谓两服相交调缪故名缪绖则当音绸缪之缪此服之重者也穗衰之布细环绖则一股回环而不相绸缪此服之轻者也子柳之妻鲁钝为其舅叔仲皮服重服是也子柳惑于叔仲衍之言反使其妻改轻服非也是子柳虽受教于其父曾不若愚妇人之所为也此郑氏以来之旧说而诸家从之者也惟陆氏云据文子柳乃叔仲皮之师其妻乃皮之妻妻为其夫叔仲皮衣斩衰而缪绖而叔仲衍以告子柳请以其妻为兄穗衰而环绖且言其妻尝为吾姊妹亦服穗衰小功之服然礼于夫之姑姊妹有服于夫之兄弟无服仲衍之请非也省室贾氏以陆说为长愚按若如陆说则学字不必改为敩衣字不必改为衰缪字不必改为樛
  成人有其兄死而不为衰者闻子皋将为成宰遂为衰成人曰蚕则绩而蟹有匡范则冠而蝉有緌兄则死而子皋为之衰
  成邑名孟氏食采之地子皋孔子弟子性至孝亲丧泣血三年范蜂也蝉蜩也○成邑人有不为兄服衰者闻子皋至孝将为邑宰始为其兄服衰故成之人讥之曰丝必盛之以匡蚕绩丝作茧而无匡蟹背壳似匡是蟹反为之匡冠必饰之以緌蜂头上有物似冠而无緌蝉喙长似緌是蝉反为之緌兄死宜为之衰而不为衰反因子皋而为之衰用郑氏说
  乐正子春之母死五日而不食曰吾悔之自吾母而不得吾情吾恶乎用吾情恶音乌
  子春曾子弟子情真情言实也恶乎犹于何也○礼亲丧三日不食子春勉强至五日以非真情而悔之不欺也曾子水浆不入于口者七日而不悔者非勉强故也孔氏陆氏
  岁旱穆公召县子而问然曰天久不雨吾欲暴尪而奚若曰天则不雨而暴人之疾子虐母乃不可乎然则吾欲暴巫而奚若曰天则不雨而望之愚妇人于以求之毋乃已䟽乎徙市则奚若曰天子崩巷市七日诸侯薨巷市三日为之徙市不亦可乎县音悬暴步卜反雨去声
  问然之然古注然焉也陆氏曰问其所以然尫者面仰天巫者主接神暴之于日觊天哀而雨之也巷市者哀而罢市有急须之物于里巷之内市之也○求雨而暴巫尫皆虐而不可为惟徙市以致哀戚之意为可耳
  孔子曰卫人之祔也离之鲁人之祔也合之善夫祔谓合葬离之者有以间其椁合之者两棺并置于椁善夫者善鲁人也祔葬当合郑氏孔氏










  黄氏日抄卷十五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十六     宋 黄震 撰读礼记
  王制第五
  汉郊祀志文帝使博士诸生刺六经中作王制谋议巡守封禅事江陵项氏安世曰王制之言爵禄取于孟子其言巡守取于虞书其言岁三田及大司徒大司马大司空三官则皆取于公羊氏其言诸侯朝聘之节则取于左氏其馀必皆有所授石林叶氏梦得曰九州之地近于诬诞朝聘之礼疑于晋文所制愚按西汉惟有五经博士未尝有六经之名郊祀志言刺六经盖班固生于后汉追为此论而不计其实况孟子公羊左氏皆不在六经之列惟巡守见于虞书为列于五经然其书昭白正不待别集为王制而后可知其实周室班爵之制孟子生于周末其详已不复可闻况汉人耶王制既与孟子不同周礼出于汉末之刘歆又与王制不同今诸儒之说礼者乃欲强三者之不同以为同回护条析动累万言今皆不录而惟以先出之孟子为正馀则取其折𠂻而不曲说者附之
  王者之制禄爵公侯伯子男凡五等诸侯之上大夫卿下大夫上士中士下士凡五等天子之田方千里公侯田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不能五十里者不合于天子附于诸侯曰附庸天子之三公之田视公侯天子之卿视伯天子之大夫视子男天子之元士视附庸上大夫卿谓上大夫即卿也不合谓不朝会也○此书先言王者制禄爵之事公侯伯子男以下爵也天子之田以下禄也然与孟子不同孟子曰天子一位公一位侯一位伯一位子男同一位则其爵不同又曰天子之卿受地视侯大夫受地视伯元士受地视子男则其禄亦不同
  制农田百亩百亩之分上农夫食九人其次食八人其次食七人其次食六人下农夫食五人庶人在官者其禄以是为差也分夫问反食音嗣差初佳反
  此言授田之法庶人在官者其受禄不同亦有此五等按孟子上农夫食九人上次食八人中次食六人下食五人
  诸侯之下士视上农夫禄足以代其耕也中士倍下士上士倍中士下大夫倍上士卿四大夫禄君十卿禄次国之卿三大夫禄君十卿禄小国之卿倍大夫禄君十卿禄
  此班禄尊卑之差也必本于上农夫者示禄出于农等而上之皆以代耕者也按孟子大国地方百里君十卿禄卿禄四大夫大夫倍上士上士倍中士中士倍下士下士与庶人在官者同禄禄足以代其耕也次国地方七十里君十卿禄卿禄三大夫大夫倍上士上士倍中士中士倍下士下士与庶人在官者同禄禄足以代其耕也小国地方五十里君十卿禄卿禄二大夫大夫倍上士上士倍中士中士倍下士下士与庶人在官者同禄禄足以代其耕也
  次国之上卿位当大国之中中当其下下当其上大夫小国之上卿位当大国之下卿中当其上大夫下当其下大夫其有中士下士者数各居其上之三分
  次国之上卿至下当其下大夫此臧宣叔之言见左氏传成公三年永嘉徐氏谓春秋时士大夫以为周制列国之卿当小国之君持是借口故每以臣而敌君偃然主盟会而不辞于是垂陇之盟三国之君在焉而士縠专之新城之盟七国之君在焉而赵盾专之未㡬而乐林之师以四国之君会晋大夫而不以为歉鞍之战以大夫而敌齐侯溴梁之盟以大夫而傲其君皆始于列国之卿当小国之君之说也而君臣之分紊矣要之国虽有小大君臣之分安可紊也哉其有者不常有之辞中士下士或有之则制禄之数当居上士三分之一用徐氏及卲氏说补
  凡四海之内九州州方千里州建百里之国三十七十里之国六十五十里之国百有二十凡二百一十国名山大泽不以封其馀以为附庸闲田八州州二百一十国天子之县内方百里之国九七十里之国二十有一五十里之国六十有三凡九十三国名山大泽不以朌其馀以禄士以为闲田凡九州千七百七十三国天子之元士诸侯之附庸不与朌音班与音预
  晦庵曰封国之制汉儒止是立下一个筭法非惟施之当今不可行虽求之昔时亦难晓设如夏时封建之国至商革命若地多者削其国以予少者彼未必服或以生乱延平周氏曰州二百一十国与内县九十三国非实有其国特计其地之所能容慈湖杨氏曰九州合为千七百七十三国以应周千八百诸侯之数牵合可笑人群生天地间皆有血气心知不能以无欲欲则争则闘则伤则杀其天性之美稍公且正者则足以服其比邻比邻归之凡百取平焉则五有长十有长百有长千有长其徳愈大所服愈广是故有小国之君又有大国之君其为君为长者地丑德齐莫能相尚其间有圣人出焉举天下咸归服之是为帝为王夫所谓为君为长者皆诸侯也大小之数多寡之数岂得而预定又岂能立新法更易之増损之以合王制所言之数耶武王克商㓕国五十尔馀率因其旧汉儒乃为是等等差差不可少有増损之制亦不思甚矣
  天子百里之内以共官千里之内以共御共音恭
  百里谓近王城五十里合四面相距为百里千里谓去王城各五百里合四面为千里官谓官府所须御谓进御所须此言以田税共给其用也然岂以近者供官远者供御乎岂官府之供止百里服膳之供必千里乎似当合王府之财而通其调度乃可也马氏陈氏王氏
  千里之外设方伯五国以为属属有长十国以为连连有帅三十国以为卒卒有正二百一十国以为州州有伯八州八伯五十六正百六十八帅三百三十六长八伯各以其属属于天子之老二人分天下以为左右曰二伯
  属聨连比卒伍州聚也正帅长八伯之属八伯又二伯之属○千里之外设方伯连帅故宜有之五国十国三十国亦宜或然但州必二百一十国恐不必然也临川王氏
  千里之内曰甸千里之外曰采曰流
  甸则禹贡所谓甸服也采则禹贡侯服之百里采流则禹贡荒服之二百里流也甸者天子所自治采主侯服之近者言流主荒服之远者言采者食采流者流放罪人之地也陈氏李氏说
  天子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
  自三公至元士皆以三数逓増之义取阳数穷于九九也陈祥道讲义曰孔子闻郯子之言谓天子失官学在四夷犹信孟子答北宫锜之问谓其详不可得闻诸侯已皆去其籍此书所载与书之周官及明堂位所载建官之数各不同不必切切求合愚按此书与明堂位皆汉人之文但当以书之周官为正
  大国三卿皆命于天子下大夫五人上士二十七人次国三卿二卿命于天子一卿命于其君下大夫五人上士二十七人小国二卿皆命于其君下大夫五人上士二十七人
  三卿司徒司马司空 大国欲其权不侔上故三卿皆命于天子小国欲其权足以制下故二卿皆命于其君次国处大国小国之间故二卿命于天子一卿命于其君大夫言下不言上以上大夫即卿士言上不言中下以中下士有时而缺邵氏
  天子使其大夫为三监监于方伯之国国三人
  方伯专征权重故每国立三人为之监先儒以三公之孤当之孤亦一人耳大国三卿既皆命于天子夫孤者王朝之所遣三卿者王命之所置本共为三人欤方氏与应氏补
  天子之县内诸侯禄也外诸侯嗣也
  内诸侯必禄者不弃贤者之后外诸侯必嗣者不绝功臣之世若内诸侯使有其地则权移于下而人主孤立矣外诸侯不使之专其国则藩屏无助而人主亦孤立矣陈氏
  制三公一命卷若有加则赐也不过九命次国之君不过七命小国之君不过五命大国之卿不过三命下卿再命小国之卿与下大夫一命卷音衮
  制特为之制也三公一命卷者三公八命服鷩冕加一命则服衮冕也卷即衮画龙于衮也龙能跃能飞或屈或伸故曰卷犹云门谓之大卷也天子画升龙三公有降龙而无升龙若有加则赐者三公在内八命出封则加一等从九章而衮冕也不过九命者八命加一命为九也若七命则自鷩冕以下五命则自毳衣以下三命则希之衣一章裳二章为三再命则玄衣黼裳一命则玄衣𫄸裳也○按虞书作服自日月星辰以下凡十二章郑氏谓周升日月星辰于旗其衣服止自龙以下凡九章林少颕谓周亦十二章也郑据左氏三辰旗旗为言然左氏谓旗有三辰何尝谓衣无三辰耶郊特牲王被衮以象天则十二章皆备郑氏乃指为鲁礼岂周止九章而鲁反十二乎秦溪杨氏谓公既九章推而上之则天子十二章可知若君臣同服必无此理贾公彦云郑氏九章此无正文乃以意解之前乎郑氏汉明帝用欧阳说义天子备十二章犹用周制自郑氏说行古制始失
  凡官民材必先论之论辨然后使之任事然后爵之位定然后禄之
  此言官使民之有材者论择辨定任以爵禄也其后则言进士之贤者焉孔氏方氏说
  爵人于朝与士共之刑人于市与众弃之是故公家不畜刑人大夫弗养士遇之涂弗与言也屏之四方唯其所之不及以政示弗故生也
  弗故生未详方氏曰使然为故弗故生不使之生也胡氏曰困苦之示若弗故生欲其改过未知孰是然恐欲字误作故字不可知○爵人所以劝君子君子聚于朝故爵人于朝刑人所以惩小人小人会于市故刑人于市既刑而弃之公家不畜之矣大夫弗养之矣士弗与之言矣屏之四方虽政赋亦不及之矣用刘氏说补其馀
  诸侯之于天子也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五年一朝案昭三年左𫝊郑子大叔曰文襄之霸也其务不烦诸侯令三岁而聘五岁而朝今汉儒乃移以言诸侯于天子刺经顾如此耶聘者相往来之名非诸侯于天子之礼也
  天子五年一巡守岁二月东巡守至于岱宗柴而望祀山川觐诸侯问百年者就见之命大师陈诗以观民风命市纳贾以观民之所好恶志淫好辟命典礼考时月定日同律礼乐制度衣服正之大音㤗贾音嫁辟匹亦反
  大师掌乐之官市典市者贾谓物贵贱之数典礼之官于周则太史志淫言所志之淫好辟言所好之辟同律律者度量权衡之所自出欲其有同而无异古注阴管曰同阳管曰律以周官大师执同律以听军声为证亦通○天子五年一巡守至觐诸侯出于虞书可言刺经而作馀于汉文时五经未知何据然问高年陈诗可也求市贾恐䙝而扰耳纵因市贾而知民好之淫辟可于一时革之否耶巡守者巡诸侯之无变法易令茍诸侯无变法易令则其馀皆诸侯能举之矣似不必屑屑也
  山川神祇有不举者为不敬不敬者君削以地宗庙有不顺者为不孝不孝者君绌以爵变礼易乐者为不从不从者君流革制度衣服者为畔畔者君讨有功徳于民者加地进律
  律古注法也谓命服等皆法叶石林以律为乐乐以彰德未知孰是○凡言巡守时赏罚之事
  五月南巡守至于南岳如东巡守之礼八月西巡守至于西岳如南巡守之礼十有一月北巡守至于北岳如西巡守之礼归假于祖祢用特
  此刺虞书而为之父庙曰祢特者一牛晦庵曰巡守亦是立法如此若一岁间行不遍则去一方近处会一方诸侯
  天子将出类乎上帝宜乎社造乎祢诸侯将出宜乎社造乎祢造七报反
  类宜造皆祭名类者非郊而祭天故曰类与郊相类也或曰类其神而祭之宜者告以其事之所宜行造者至也即而告之郑氏陈氏马氏
  天子无事与诸侯相见曰朝考礼正刑一德以尊于天子天子赐诸侯乐则以柷将之赐伯子男乐则以鼗将之诸侯赐弓矢然后征赐𫓧钺然后杀赐圭瓉然后为鬯未赐圭瓉则资鬯于天子柷昌六反鼗音桃𫓧方于反
  柷鼗皆所以节乐柷状如漆桶中有椎将作乐先击之鼗如小鼓长柄旁有耳揺之还自击圭瓉瓉者鬯之爵以圭为柄郁者酿秬黍为酒和以郁金之草谓之郁鬯言馨香畅逹也○宫县之乐备其作也以柷先之故赐诸侯轩县之乐不备其作也以鼗先之故赐伯子男将者持其所先以致天子之命而众器从焉八命作伯赐弓矢乃得征上公九命赐𫓧钺乃得杀赐圭瓉亦上公九命未赐者则资鬯于天子而用璋瓉孔氏刘氏
  天子命之教然后为学小学在公宫南之左大学在郊天子曰辟雝诸侯曰頖宫
  命之教然后为学主诸侯言之也小学八岁所入之学教以洒扫应对进退者也大学十五岁所入之学教以格物致知至治国平天下者也辟雝者注云辟明雝和頖宫頖班也班政教也诗传雝水之外圆如璧頖者半之
  天子将出征类乎上帝宜乎社造乎祢祃于所征之地受命于祖受成于学出征执有罪反释奠于学以讯馘告
  造乎祢以上凡出皆然故前于天子将出言之自祃于所征之地以下则惟征之时为然于其所征骂焉谓之祃若武成告皇天后土所过名山大川谓殷王受无道是也受成受成谋也馘断其耳以其无闻也讯者生致之问其罪○释奠于学礼先师也郑康成始分释奠为二说谓释为释菜谓奠为奠币后世因其说又分释奠释菜为二礼谓释奠之礼三献谓释菜之礼一献是郑说既异于王制之本文后世行礼者又异于郑氏之本说矣然释奠一事分为二说而乃轻重不同王制之言释奠岂轻重异礼一时兼行者耶愚按释奠即舍采盖天子诸侯视学及始立学天子出征反告于学其所行之礼凡三皆言以采而非言以菜皆献以三而非献以一与士之始入学而止以菜为祭者其礼全不相干郑氏因月令误以采字为菜遂亦误以士始入学之礼释王制天子反告于学之礼耳文王世子曰凡学春官释奠于先师秋冬亦如之周礼曰春入学舍采合舞月令出于吕氏之月纪月纪之元书曰仲春之月上丁命乐正入舞舍采凡此三者皆天子诸侯视学之礼高诱注云舍犹置也置采帛于先师之前以贽神也是释奠即舍采而非释菜也此释奠之礼一也文王世子又曰凡始立学者必释奠于先圣先师行事必以币此始立学之礼是释奠亦即舍采而非释菜也此释奠之礼二也今此王制谓天子出征反释奠于学此即天子反告于学之礼盖释奠之礼三也与前所释奠无以异也奈何郑氏既注以为奠币又注以为释菜耶郑氏之误盖自月令之误始也月纪本云入舞舍采月令讹为习舞释菜天子诸侯祭先师岂但用菜祭祀合乐侑食岂方习舞入舞之入与习声相近而讹以入为习舍采之采与菜字相近而讹以采为菜汉儒传写月纪既误郑氏因而分注释奠之释为释菜则误益甚矣且释奠非特于先圣先师然也山川庙社皆用之养老之礼于先老亦用之檀弓之载葬礼亦曰有司以几筵释奠于墓左彼其祀山川庙社与先老与墓地亦岂用菜者耶贽见必先用币故事神亦先奠币名曰释奠释奠云者释置采帛而奠安于神位之前此盖取交神之始礼之最重者言也若菜则菹也物之薄而礼之末也后世虽因郑氏之说间行释菜之礼亦未尝不用腥牲脯修而独用菹也岂有舍礼之重者不以名反以礼之末陈为名耶若祭独以菜则有之盖士始入学见先师之礼学记曰大学始教皮弁祭菜是也人无生而贵者世子之始入学亦然文王世子曰既兴器用币然后释菜是也言立学之后既已兴器用币然后世子祭菜故继之云教世子也丧礼载君吊大夫亦释菜以礼其门神盖礼之至轻者也若王制乃天子告先圣先师之礼郑氏不当例注释奠之释为释菜天子诸侯未尝独以菜祭先圣先师也
  天子诸侯无事则岁三田一为干豆二为宾客三为充君之庖无事而不田曰不敬田不以礼曰暴天物乾音干无事谓无兵䘮之事三田公羊氏谓三时有田惟夏不田方氏谓即干豆宾客君庖三事与易田获三品同干豆谓上杀而中心者腊之为祭祀豆实次杀死差迟以供宾客下杀死最迟以供君庖不敬谓简祭祀略宾客 先神而后人先人而后己其序如此方氏
  天子不合围诸侯不掩群天子杀则下大绥诸侯杀则下小绥大夫杀则止佐车佐车止则百姓田猎绥古作緌今如字
  田车有绥田者所执以升降田车有佐田者所用以驱驰于大夫言佐则天子诸侯用正车可知杀则不复驱车故下之止之 不合围不掩群已杀而下其绥止其佐车皆不忍多杀也以大绥言天子小绥言诸侯佐车言大夫重轻之别佐车止而后百姓猎尊卑先后之序用方氏马氏说
  獭祭鱼然后虞人入泽梁豺祭兽然后田猎鸠化为鹰然后设罻罗草木零落然后入山林昆虫未蛰不以火田不麛不卵不杀胎不夭夭不覆巢罻音尉麛音迷夭于表切夭乌老切獭祭鱼十月月令在正月豺祭兽九月鸠化鹰八月草木零落十月虫蛰九月虞人掌山泽之官梁绝水取鱼者祭鱼祭兽谓豺獭聚鱼兽以祭其先罻小网火田以火焚之而田猎麛卵胎夭四者皆未成物重伤之巢仰上覆则毁○天生万物以时圣人赞之以徳地生万物以气圣人赞之以礼所以辅相天地而交万物有道也刘氏周氏
  冡宰制国用必于岁之杪五榖皆入然后制国用用地小大视年之丰耗以三十年之通制国用量入以为出祭用数之仂
  冡宰者冡以位言其高宰以职言其主也制国用者如今支度制其多少之用也杪者木之末以喻岁之终也必于岁杪者待五榖皆入五榖黍稷菽麦稻也三十年之通者每年所入分为四分一分拟为储积三分为当年所用则所留已一分二年又留一分三年又留一分是三年总得三分可为一年之蓄通三十之率当有十年之蓄也仂者古注以为十之一方氏谓仂谓卦之仂则四之一然恐概以馀数言之耳
  丧三年不祭唯祭天地社稷为越绋而行事䘮用三年之仂䘮祭用不足曰暴有馀曰浩祭丰年不奢㐫年不俭国无九年之蓄曰不足无六年之蓄曰急无三年之蓄曰国非其国也三年耕必有一年之食九年耕必有三年之食以三十年之通虽有㐫旱水溢民无菜色然后天子食日举以乐仂音勒
  䘮不祭不以吉事干㐫事也唯祭天地社稷不以所亲废所尊也越躐也绋輴车索也未葬前常属绋于輴以备火灾今祭天地社稷故越躐此绋而往祭所也𭧂犹耗浩犹饶不奢不俭常用数之仂也国有常蓄民无饥民天子乃日举乐以食程氏谓古人居䘮百事如礼废祭可也今人百事皆如常独废祭不若无废为愈晦庵谓卒哭之前不得已而废卒哭之后以衰服特祀于几筵之前以墨衰常祀于家庙不读祝不受胙
  天子七日而殡七月而葬诸侯五日而殡五月而葬大夫士庶人三日而殡三月而葬三年之丧自天子逹尊者舒卑者速父母之丧无不同用郑氏说
  庶人县封葬不为雨止不封不树䘮不贰事自天子逹于庶人䘮从死者祭从生者支子不祭县封之封为⿱穴之 -- 窆
  丧不贰事谓哀不暇他及䘮从死祭从生即中庸葬以士祭以大夫之类
  天子七庙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诸侯五庙二昭二穆与太祖之庙而五大夫三庙一昭一穆与太祖之庙而三士一庙庶人祭于寝昭如字
  太祖之庙西方东向子孙之庙南北相向而对列于太祖之庙前太祖之子北方南向取其向明故曰昭太祖之孙南方北向取其深远故曰穆曽孙则复为昭玄孙则复为穆昭常为昭穆常为穆但以左右为昭穆而不以昭穆为尊卑故五庙同为都宫则昭常在左穆常在右而外有以不失其序一世自为一庙则昭不见穆穆不见昭而内有以各全其尊故昭与昭为列而无嫌乎子加于父穆与穆为列而无嫌乎父屈于子天子七庙者四世服已穷矣然犹缌也五世同姓已杀矣然犹免也至于六世然后亲属绝故止于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其馀降杀以两集何氏晦庵方氏补
  天子诸侯宗庙之祭春曰礿夏曰禘秋曰尝冬曰烝礿余若反
  礿薄也春物尚鲜薄也禘次第也物虽未成依次第而祭之也尝者新榖熟而尝之烝者众也冬时物成者众也或以礿言酌禘言审禘集孔氏方氏
  天子祭天地诸侯祭社稷大夫祭五祀天子祭天下名山大川五岳视三公四渎视诸侯诸侯祭名山大川之在其地者
  五祀古注司命中霤门行厉按下曲礼戸灶中霤门行也五岳岱华衡恒嵩四渎江河淮济视者视其礼仪之数与相等孔氏方氏
  天子诸侯祭因国之在其地而无主后者
  所居因先王先公旧地今无子孙者天子诸侯祭之孔氏
  天子犆礿祫禘祫尝祫烝诸侯礿则不禘禘则不尝尝则不烝烝则不礿诸侯礿犆禘一犆一祫尝祫烝祫犆音特
  犆特也特祭太祖祫合也合祭群祖于太祖之庙春物少故特祭馀则合也诸侯礼杀于天子四时祭不备礿犆者春礿亦特祭太祖也禘一犆一祫者夏禘则一年特一年祫尝祫烝祫者秋尝冬烝皆合祭群庙也此皆时祭之名非䘮毕之祫及不王不禘之大禘取其序昭穆谓之禘取其集群祖谓之祫集诸说补
  天子社稷皆太牢诸侯社稷皆少牢大夫士宗庙之祭有田则祭无田则荐庶人春荐韭夏荐麦秋荐黍冬荐稻韭以卵麦以鱼黍以豚稻以雁
  牢圏也畜牲之所太牢具牛羊豕以其大曰太牢少牢羊豚而已以其小曰少牢祭备庶物荐以时物庶人之荐取其易得者而已方氏陈氏
  祭天地之牛角茧栗宗庙之牛角握宾客之牛角尺诸侯无故不杀牛大夫无故不杀羊士无故不杀犬豕庶人无故不食珍庶羞不逾牲燕衣不逾祭服寝不逾庙茧栗牛角方生其形似之也角握者手可握角尺者长及尺凡用牛不同以纯而未散者为上无故谓不祭飨祭飨而后杀凡言不逾者皆奉己不敢过奉先之礼用郑氏周氏补
  古者公田藉而不税市㕓而不税关讥而不征林麓川泽以时入而不禁夫圭田无征藉在亦反麓音鹿
  藉借也借民力以治公田而不税民所自治之私田㕓市宅也赋其市地之㕓而不税其交易之物关者境上门也讥察异言异服之人而不征取商贾之人麓山足水流者曰川锺者曰泽以时入如獭祭鱼然后入泽梁之类而无禁也圭㓗也卿以下必有圭田以奉祭祀圭田无力役布帛之征夫发语辞古注训治字非
  用民之力岁不过三日田里不粥墓地不请粥音育粥卖也役不过三日所以宽其力田里不粥所以定其居墓地有常不请求馀处所以寕其亲方氏
  司空执度度地居民山川沮泽时四时量地远近兴事任力凡民任老者之事食壮者之食上度如字下大洛反沮将虑反上食字音嗣
  司空冬官掌民事者执度之度丈尺也度地之度量广狭也沮泽浸润之处山川沮泽时四时者随地有气候之不同也○山川沮泽所以辨地宜时四时所以候天气量地远近兴事任力所以均人力任老者之事食壮者之食宽其力而饶其食也陈氏郑氏
  凡居民材必因天地寒煖燥湿广谷大川异制民生其间者异俗刚柔重轻迟速异齐五味异和器械异制衣服异宜修其教不异其俗齐其政不异其宜齐才细反和胡卧反
  民材谓其气性材艺异制谓川谷之形势异齐读如五齐之齐谓其性情缓急不同异和谓其嗜好不同○天地之气所至不同民生其间与之不同故其处民材亦随其所不同惟各因之而修其教齐其政而已齐亦修之义非强其下使齐一也故曰不易其宜
  中国戎夷五方之民皆有性也不可推移东方曰夷被发文身有不火食者矣南方曰蛮雕题交趾有不火食者矣西方曰戎被发衣皮有不粒食者矣北方曰狄衣羽毛穴居有不粒食者矣中国夷蛮戎狄皆有安居和味宜服利用备器五方之民言语不通嗜欲不同逹其志通其欲东方曰寄南方曰象西方曰狄鞮北方曰译鞮于兮反
  雕题者雕刻也题额也谓雕刻其额以丹青涅之交趾者趾足也南蛮卧时头并向外足在内而相交夷易也蛮慢也戎好兵狄善守或曰狄辟也同穴无别行邪辟也寄象鞮译者皆转通言语使与中国相领解寄者寄传内外之言象者仿象内外之言鞮之言知译之言陈也○五方之民性不可推移地气使之然也东南之地卑而蛟龙钟焉故俗之所尚者文身雕题西北之地高而鸟兽群焉故俗之所尚衣皮羽毛不特其俗尚亦寒燠之势异也曰有不火食有不粒食言僻远之地间有之而皆有安居和味宜服利用备器其事虽异无不自足其足圣人欲达其志通其欲故又各为之置通言语之官孔氏陈氏马氏
  凡居民量地以制邑度地以居民地邑民居必参相得也无旷土无游民食节事时民咸安其居乐事劝功尊君亲上然后兴学度大洛反参七南反乐音洛
  参相得者以地邑民居相参使无旷土游民乐事劝功尊君亲上然后兴学者民富而后可教也马氏孔氏
  司徒修六礼以节民性明七教以兴民徳齐八政以防淫一道徳以同俗养耆老以致孝恤孤独以逮不足上贤以崇徳简不肖以绌恶
  司徒地官掌邦教者六礼冠昏䘮祭乡与相见凡六七教者父子兄弟夫妇君臣长幼朋友宾客凡七八政者一饮食二衣服三事为四异别五度六量七数八制六十曰耆七十曰老无父曰孤无子曰独淫过侈也逮及也简差择也
  命乡简不帅教者以告耆老皆朝于庠元日习射上功习乡上齿大司徒帅国之俊士与执事焉不变命国之右乡简不帅教者移之左命国之左乡简不帅教者移之右如初礼不变移之郊如初礼不变移之遂如初礼不变屏之远方终身不齿与音预
  乡者六乡之老也以告者告于司徒也庠乡学也习乡谓乡饮也郊者乡之外遂者郊之外○有司空以富之矣有司徒以教之矣而独不帅则乡老以告于司徒会耆老习射习乡习射上功以示之行能习乡尚齿以道之孝悌有不变移之左移之右又移之郊又移之遂四变然后屏之远方重绝人以恶也周氏陈氏叶氏
  命乡论秀士升之司徒曰选士司徒论选士之秀者而升之学曰俊士升于司徒者不征于乡升于学者不征于司徒曰造士选宣恋反
  乡即乡老也学大学也征徭役也○秀于一乡谓之秀士中于所选谓之选士其俊徳谓之俊士其成德谓之造士将升于司徒者不征于乡升于天子之学者不征于司徒次第优贤也陈氏李氏
  乐正崇四术立四教顺先王诗书礼乐以造士春秋教以礼乐冬夏教以诗书王太子王子群后之太子卿大夫元士之适子国之俊选皆造焉凡入学以齿适丁历反造七到反
  乐正乐官之长掌国子之教者也四术诗书礼乐也四教春秋教礼乐冬夏教诗书也然四教不可一日缺岂分四时凡入学必以齿序者王太子至俊选不以贵贱而以长幼也郑氏陆氏胡氏
  将出学小胥大胥小乐正简不帅教者以告于大乐正大乐正以告于王王命三公九卿大夫元士皆入学不变王亲视学不变王三日不举屏之远方西方曰棘东方曰寄终身不齿
  将出学注谓九年大成之时也小胥大胥小乐正皆乐官之属也不举者食不举乐也棘者欲其悔过之速寄者示其有复之理于东西不于南北者南北太远也○前章言士之不帅教学屏之远方终身不齿夫屏之远方极恶之人罪必不可赦者也人之资禀有高下而偶不可教则亦出之于学听其为庶民而已既出而有犯于有司然后加之罪未晩也何至屏之远方夫既疑已甚矣此章又谓屏逐之罪虽王子不免焉不其又甚也耶且德行在平日岂一视学之顷所能变而于此乎决为已甚之罪耶王制汉人之文不知于古何据屏之而曰寄亦与终身不齿之义似相反王制必刺经而作也当曰扑作教刑奈何举四㐫之罪以为不帅教之罪耶凡王制多汉人传闻之言而未必古有其事也
  大乐正论造士之秀者以告于王而升诸司马曰进士司马辨论官材论进士之贤者以告于王而定其论论定然后官之任官然后爵之位定然后禄之
  司马夏官掌邦政凡入仕者皆司马主之进士者将进而用之之名故自掌教之乐正移名于掌政之司马自秀士选士俊士造士凡四等自论定而官官而爵爵而禄之凡四等其谨如此
  大夫废其事终身不仕死以士礼葬之
  以其不能任大夫之事不惟贬之于其生而又贬之于其死郑氏方氏
  有发则命大司徒教士以车甲
  有发谓有军旅事而发士卒也以司徒教之者以司徒主众又主教故与司马相参郑氏孔氏
  凡执技论力适四方裸股肱决射御凡执技以事上者祝史射御医卜及百工凡执技以事上者不贰事不移官出乡不与士齿仕于家者出乡不与士齿
  执技论力适四方言执技艺论勇力而适四方者裸股肱谓裸露以宣乎己之力决射御谓决胜负于射御此以力言也技不惟射御而止凡祝也史也医也卜也及百工之人以技事上者皆技也不贰事不移官皆使专于所业也然艺成而下惟乡党则与序齿出乡则不得与士齿仕于家者仆之类也亦然
  司冦正刑明辟以听狱讼必三刺有旨无简不听附从轻赦从重
  司冦秋官掌刑者辟法也必三刺者一讯之群臣二讯之群吏三讯之万民刺本训杀必三讯而后定其可杀与否故曰三刺事见周礼三刺之宜有旨无简不听者宣意也简所书狱辞也虽求得其旨意而无诚实之状亦不敢论定其罪比附于法者从轻法若赦之则从重
  凡制五刑必即天论邮罚丽于事
  制制而用之也五刑墨刖劓宫大辟也必即天论者刑本天讨有罪故以天意论罪不敢容己私也邮过也邮吕刑所谓五过罚吕刑所谓五罚皆罪轻而在五刑之用者丽于事谓各附丽于本事不假别事为喜怒而迁其罪也
  凡听五刑之讼必原父子之亲立君臣之义以权之意论轻重之序慎测浅深之量以别之悉其聪明致其忠爱以尽之疑狱汜与众共之众疑赦之必察小大之比以成之汜莩剑反比必利反
  汜广也与汎爱之汎同比附也○原父子之情以恩掩义立君臣之义以义掩恩轻重言其罪浅深言其情大小言其辟悉其聦明则得其情致其忠爱则哀矜而勿喜狱疑与众广谋之众以为疑则赦之小大之比即吕刑所谓上下比罪权之别之尽之矣然后成之而决焉陈氏方氏
  成狱辞史以狱成告于正正听之正以狱成告于大司冦大司冦听之棘木之下大司冦以狱之成告于王王命三公参听之三公以狱之成告于王王三又然后制刑
  成狱辞讯狱之辞已成也史司冦之吏掌官书者周礼乡士史十有二人之类是也正长也此书既言大司冦又言正则正谓小司冦也棘木之下外朝之地也左九棘孤卿大夫位焉右九棘公侯伯子男位焉周礼注谓棘者取其赤心而外刺也三又者审之又三也古注以又作宥亦通○狱辞既成史以告于正正告大司寇大司寇听之而后告于王王命三公参听之而后再告于王王又亲自审之者三然后制刑谨之至也
  凡作刑罚轻无赦刑者侀也侀者成也一成而不可变故君子尽心焉侀音刑
  凡作刑罚者虽轻无赦所谓刑故无小惧赦之则犯者众也上刑是刑罚之刑下侀是侀体之侀刑之已成而不可变犹侀之已成而不可变死者不可复生断者不可复续故君子最尽心焉用孔氏补
  析言破律乱名改作执左道以乱政杀作淫声异服奇技奇器以疑众杀行伪而坚言伪而辨学非而博顺非而泽以疑众杀假于鬼神时日卜筮以疑众杀此四诛者不以听
  左道谓邪道地道尊右故正道为右不正之道为左○析言则离于理破律则坏于法乱名则失其实改作则反其常执左道则背正理而为巫蛊妖术之事凡皆乱政故杀淫声惑民听异服惑民视奇技奇器惑民心凡皆疑众故杀言行伪而不由于诚学顺非而不由于是与夫假鬼神以祸福惑人假时日以灾祥惑人假卜筮以吉㐫惑人凡亦皆疑众故杀此四诛者不以听以其非过误而情不待于听也合方氏马氏周氏
  凡执禁以齐众不赦过有圭璧金璋不粥于市命服命车不粥于市宗庙之器不粥于市牺牲不粥于市戎器不粥于市用器不中度不粥于市兵车不中度不粥于市布帛精麤不中数幅广狭不中量不粥于市奸色乱正色不粥于市锦文珠玉成器不粥于市衣服饮食不粥于市五榖不时果实未孰不粥于市木不中伐不粥于市禽兽鱼鳖不中杀不粥于市关执禁以讥禁异服识异言粥音育中音众量音亮识音志
  禁以法示众使之避者也奸色乱正色如红紫乱朱之类关关门之吏讥呵察也○禁以齐众犯而赦之则犯者多故虽过亦不赦圭璧至戎器上所用在私者粥则慢礼用器至正色上所制违制者粥则乱政锦文至饮食粥则靡俗五榖不时至禽鱼不中杀粥则伤物故治市之法皆禁之关者市物所由入之门故先讥呵之并出入之异言异服者用李氏补
  太史典礼执简记奉讳恶乌路反
  太史之官典掌礼事执简册所记之言奉进先王之讳及所恶忌之日若子卯日不用者用郑氏方氏说
  天子齐戒受谏司会以岁之成质于天子冡宰齐戒受质大乐正大司寇市三官以其成从质于天子大司徒大司马大司空齐戒受质百官各以其成质于三官大司徒大司马大司空以百官之成质于天子百官齐戒受质然后休老劳农成岁事制国用齐侧皆反会古外反劳力报反齐以齐其内心之动戒以防其外物之侵谨之至而神明其身者也司会者冡宰之属掌计要之官也成者计要也质之言平平其计要也市司市也百官司徒司马司空三官之属也○岁终群臣奏岁事谏其王以一岁中所当改为之事天子齐戒而受之司会以一岁之计要质于天子冡宰亦齐戒而受其质大乐正人材之所主大司寇民命之所系司市国货之所出三者皆要而重亦以其成从司会而并质于天子大司徒大司马大司空又齐戒而受其质司徒司马司空之属緫曰百官者又各以其成质于长其长各转以质于天子百官齐戒受质者古说谓天子平断毕报百官复齐戒而受之山阴陆氏谓百官各又自受其质也然则岁终以其一岁之成质于天子者凡三司会一也乐正司冦司市之三官从司会以质二也司徒司马司空受百官之质以质于天子三也若百官则各又受其在下之质自上逹下各见其成然后蜡祭饮酒以休老劳农成岁事以计今岁之所入制国用以待来岁之所出按冡宰司徒司马司冦司空五官皆齐戒受质惟宗伯不与以典礼有常无可损益也参泉说补
  凡养老有虞氏以燕礼夏后氏以飨礼殷人以食礼周人修而兼用之食音嗣
  燕礼殽烝于爼行一献之礼坐而饮酒以至于醉飨礼体荐而不食爵盈而不饮依尊卑为献取数而已食礼不饮酒享太牢以礼食之其礼以饭为主孔氏
  五十养于乡六十养于国七十养于学逹于诸侯八十拜君命一坐再至瞽亦如之九十使人受
  年弥高养弥厚八十者使人致其养九十者使人代受
  五十异粻六十宿肉七十贰膳八十常珍九十饮食不离寝膳饮从于游可也粻陟良反
  粻粮也膳善食也珍奇美食也○随年为品愈老愈备然岂必人人及于是哉孔氏方氏
  六十岁制七十时制八十月制九十日修唯绞紟衾冒死而后制绞户交反紟其鸩反
  凡皆谓送死之具年愈高则备之愈宜数岁制谓棺也不易可成故岁制时制谓一时乃办衣物之难得者月制谓一月可办衣物之易得者日修谓棺衣已办但日日修九十日修不保月也八十月制不保时也七十时制不保岁也若绞紟衾冒一日二日可成必死而后制君子弗忍预为之也凡预为之者皆非仓猝可办不得已而为之者也创其始曰制治其坏曰修合方氏孔氏陆氏说
  五十始衰六十非肉不饱七十非帛不煖八十非人不煖九十虽得人不煖矣
  五十始衰自此食肉衣帛皆所以扶其衰九十衰之极养之尤宜无所不至方氏
  五十杖于家六十杖于乡七十杖于国八十杖于朝九十者天子欲有问焉则就其室以珍从
  杖者所以扶其力而优其礼也九十就其室问之又以珍羞从而就养之谓非复杖之可扶难使之造朝也用方氏补
  七十不俟朝八十月告存九十日有秩
  不俟朝谓揖君即退不立以俟朝礼之毕也月告存谓君使人每月问存否而老者告云存也秩常也日有秩日有常膳之赐也用郑氏胡氏说
  五十不从力政六十不与服戎七十不与宾客之事八十齐䘮之事弗及也
  力政力役之政也服戎兵戎之事也宾客摈相之事齐䘮齐戒与䘮纪之事也力政服戎此免于公者也宾客齐䘮此免于私者也盖代之以子孙矣方氏马氏
  五十而爵六十不亲学七十致政唯衰麻为䘮
  爵谓贤者命为大夫不亲学不能备弟子礼致政还其职事于君衰麻为䘮与曲礼七十惟衰麻在身同义郑氏方氏
  有虞氏养国老于上庠养庶老于下庠夏后氏养国老于东序养庶老于西序殷人养国老于右学养庶老于左学周人养国老于东胶养庶老于虞庠虞庠在国之西郊国老卿大夫致仕者庶老士及庶人在官致仕者诸儒皆以养国老者为大学养庶老者为小学盖因王制之言而意之皆无所考然上与下东与西右与左自有差次已明不必更添大小为说用马氏晦庵说补
  有虞氏皇而祭深衣而养老夏后氏收而祭燕衣而养老殷人冔而祭缟衣而养老周人冕而祭玄衣而养老冔况甫反皇冕属画羽饰焉凤皇之羽五采也夏收殷冔皆冠名收言收敛发也冔之言幠所以覆饰也深衣上衣下裳相聨深䆳也夏尚黑燕衣黑衣也殷尚白缟衣白衣也玄亦黑也祭言冠冠在首尊之也养老言衣衣在体亲之也孔氏方氏
  凡三王养老皆引年
  引其年之高下以为养礼之隆杀方氏
  八十者一子不从政九十者其家不从政废疾非人不养者一人不从政父母之䘮三年不从政齐衰大功之丧三月不从政将徙于诸侯三月不从政自诸侯来徙家期不从政期音基
  一子一人若不从政则老者废疾者有所养居䘮不从政则生者得以尽其哀戚将徙者不从政所以宽之也始来者不从政所以安之也周氏
  少而无父者谓之孤老而无子者谓之独老而无妻者谓之矜老而无夫者谓之寡此四者天民之穷而无告者也皆有常饩
  饩廪也郑氏
  喑聋跛躃断者侏儒百工各以其器食之跛彼我反躃必亦反喑不能言聋不能听跛躃不能行断者支节断绝侏儒短人○先王之时喑者以之实土聋者以之司火刖者以之守囿刖则跛躃断者之类也侏儒以之扶庐扶谓扶持庐谓㦸柄也所以使在下者无废才而人人各得其养在上者无虚用而事事各极其精故曰百工各以其器食之器者随材之义也孔氏方氏
  道路男子由右妇人由左车从中央
  地道尊右故男右女左车患阽危故从中央
  父之齿随行兄之齿雁行朋友不相逾轻任并重任分班白者不提挈君子耆老不徒行庶人耆老不徒食行戸刚反父之齿年长以倍者兄之齿十年以长者行行列也任指担负言也并者少壮代老人并担之重则分担之也不徒行必以车不徒食必以肉陆氏孔氏
  大夫祭器不假祭器未成不造燕器
  大夫有田禄祭器当自具祭器未成不造燕器者当先神而后人方氏
  方一里者为田九百亩方十里者为方一里者百为田九万亩方百里者为方十里者百为田九十亿亩方千里者为方百里者百为田九万亿亩
  此自方里为井井九百亩积而至天子之地方千里以开方法筭千里内亩数
  自恒山至于南河千里而近自南河至于江千里而近自江至于衡山千里而遥自东河至于东海千里而遥自东河至于西河千里而近自西河至于流沙千里而遥西不尽流沙南不尽衡山东不尽东海北不尽恒山凡四海之内断长补短方三千里为田八十万亿一万亿亩
  此因王畿千里开方亩数又縂计天下开方亩数然亦以数约之耳
  方百里者为田九十亿亩山陵林麓川泽沟渎城郭宫室涂巷三分去一其馀六十亿亩
  此又以诸侯百里之地而计之然地势不齐未必如是之斩斩也亦言筭法云耳
  古者以周尺八尺为步今以周尺六尺四寸为步古者百亩当今东田百四十六亩三十步古者百里当今百二十一里六十步四尺二寸二分
  此以周八寸为尺与汉十寸之尺展计
  方千里者为方百里者百封方百里者三十国其馀方百里者七十又封方七十里者六十为方百里者二十九方十里者四十其馀方百里者四十方十里者六十又封方五十里者百二十为方百里者三十其馀方百里者十方十里者六十名山大泽不以封其馀以为附庸闲田诸侯之有功者取于闲田以禄之其有削地者归之闲田
  此因三代封建之法而推衍筭法如此
  天子之县内方千里者为方百里者百封方百里者九其馀方百里者九十一又封方七十里者二十一为方百里者十方十里者二十九其馀方百里者八十方十里者七十一又封方五十里者六十三为方百里者十五方十里者七十五其馀方百里者六十四方十里者九十六
  此以天子县内千里筭开方法亦非实有此国也用周氏补
  诸侯之下士禄食九人中士食十八人上士食三十六人下大夫食七十二人卿食二百八十八人君食二千八百八十人次国之卿食二百一十六人君食二千一百六十人小国之卿食百四十四人君食千四百四十人次国之卿命于其君者如小国之卿食音嗣
  此用孟子君十卿禄章筭数
  天子之大夫为三监监于诸侯之国者其禄视诸侯之卿其爵视次国之君其禄取之于方伯之地方伯为朝天子皆有汤沐之邑于天子之县内视元士
  三监即篇首言监于方伯之国国三人者也汤沐邑惟方伯得视元士元士五十里若诸侯皆有之尽王畿其足以容之乎方氏陈氏
  诸侯世子世国大夫不世爵使以德爵以功未赐爵视天子之元士以君其国诸侯之大夫不世爵禄
  未赐爵视天子之元士以君其国者谓世子世国之功也诸侯之大夫不世爵禄者惧其专也用方氏补
  六礼冠昏䘮祭乡相见七教父子兄弟夫妇君臣长幼朋友宾客八政饮食衣服事为异别度量数制
  乡乡饮乡射也相见宾礼也事为百工技艺也异别五方用器不同也度丈尺也量斗斛也数百十也制布帛幅广狭也郑氏
  月令第六
  秦相吕不韦集儒士使著所闻为十二月纪名吕氏春秋毎篇首皆有月令此书即其文也其衣服器皿官名虽多杂秦制然能仰观日月星辰霜露之变俯察虫鱼草木鸟兽之化以修人事以授民时庶几虞书历象之遗意故君子有取焉至其以五行分配五帝盖本邹衍五运相生之说从而推衍一一分配天子南向所居自有定位乃每月而各异其处天子五辂所用自有异宜乃每月而各拘其色牺牲一也时各变其所先器服一也时各变其所尚五榖六畜日用饮食之常也亦随时而变翦翦焉若不可以相通则未免于拘矣且五气布而四时行盈天地间无乎不在若四时各得其一机缄不运块然穷独何名造化何分配若是其拘而冬行春令之应亦岂能一一尽合耶大抵秦汉之书多以先王遗说为本而杂以后世烦碎为博王制一篇不过因孟子数语周礼六典不过因周官一书从而増益以广旧闻一列于经无敢轻议往往而然不独月令也故月令固非尽述三代之制亦非立为秦人一代之制吕不韦姑集众闻而人时行事若可垂训记礼者又从而取之顾其文辞间有差误多吕氏之本文为是而月令之传写为讹月令孟春书鸿雁来方春非雁来之时吕氏云候雁北则吕氏为是而月令讹也月令迎夏还反行赏既还则不必言反吕氏云还乃行赏则吕氏为是而月令讹也月令上丁习舞释菜临祭岂方习舞释奠岂独用菜吕氏云入舞舍采注谓奠采帛以贽神则吕氏为是而月令讹也胎夭之夭吕氏作夭注云麛子为夭月令乃作夭折之夭夫曰毋杀孩虫胎夭飞鸟则夭亦一物甚明此亦吕氏是而月令讹也烧炭之炭吕氏作炭注云不欲夭物月令乃作死灰之灰夫仲夏物长故戒伐木烧炭若灰则何以烧为此亦吕氏是而月令讹也月令曰毋举大事以揺养气吕氏元文作荡揺于气月令曰毋发令而待以妨神农之事吕氏元文作毋发令而干时月令曰神农将持功夫神农田官之称而持功则几于不文吕氏元文曰神农将巡功谓将巡视之是亦皆吕氏是而月令讹也吕氏云土润溽暑月令讹以溽为辱吕氏云美士疆月令讹以疆为疆吕氏云巡远方月令讹以巡为顺吕氏云蛰虫咸俯在穴皆墐其户月令讹以穴为内吕氏云审棺椁之厚薄营丘垅之小大月令讹以营为茔吕氏云地气且泄是谓发天地之藏月令讹以且为沮吕氏云山林薮泽有能取䟽食田猎禽兽者野虞教导之注云草实曰䟽此言山林薮泽之物也月令乃以䟽为蔬夫蔬者植之畦圃岂取之山林薮泽此讹也吕氏云乃毕行山川之祀及帝之大臣天地之神祗注云天曰神地曰祗此言天地各有其属也月令乃独言天地之祗夫上既言天下安得不言神此讹也求已入作冰以入亦讹也夫汉人取吕氏之月纪为月令己亥之为三豕亦势然也而诸家乃各于月令曲为之说无有取吕氏而证之者岂真以月令之书同于夫子六经而吕氏春秋在所不道邪然此实出于彼溯流而不知源奚可也盖亦有吕氏本误而月令为是者孟夏王瓜生而吕氏作王善生当从月令季夏温风至而吕氏作凉风至当从月令月令季冬雉雊鸡乳今历家以雉始雊鸡始乳分而为二以足七十二候之数而吕氏正緫云乳雉雊亦当从月令故并考之云
  孟春之月日在营室昏参中旦尾中参所林反中如字
  孟春斗建寅之月夏正之正月营室二十八宿之室星正月中日在营室十四度参西方宿尾东方宿是月昏旦居中中指正南而言
  其日甲乙
  春属木甲乙木日也言万物孚甲乙轧乙而生
  其帝太皡其神句芒
  太皡伏牺氏以木德王天下故祀为帝句芒少皡氏啇子名重为木官故祀以配皡广大句芒物初生句屈有芒角
  其虫鳞其音角
  苍龙木属也其类为鳞故于春则其虫鳞乐三分羽益一以生角角数六十四属木故其音角角触也触地而出戴芒角也注䟽
  律中太蔟中竹仲反蔟七豆反
  律候气之管以铜为之中犹应也候气之法作十二管于密室各月于其方埋之取葭灰实律管中气至则灰动太蔟者正月之律长八寸此言正月之时候气飞灰应于太蔟太蔟之义谓万物出逹而蔟聚于上凡皆注䟽之本说如此蔡邕谓太蔟锺名正月之律清浊与太蔟锺声相应故曰律中太蔟孔氏尝辨其非而新安王氏主之按高诱吕氏春秋注亦曰竹管与太蔟音和
  其数八
  天三生木地八成之言八者举成数本郑氏说
  其味酸其臭膻
  适于口为味通于鼻为臭酸木实之味也膻草木之气也此主木之臭味言而凡酸膻者皆属焉用古注补
  其祀户祭先脾
  户奇而在内阳自内出之象故祀于春脾土藏也方春木盛克之故祭先脾以土养木方氏
  东风解冻蛰虫始振鱼上冰獭祭鱼鸿雁来
  鱼上冰者冬寒鱼伏春阳鱼游水上而近冰獭祭鱼者獭聚鱼祭其先鸿雁来吕氏春秋作候雁北○此五者皆立春后气候也五日一候一月六候一岁七十二候皆于虫鱼草木占其时至而气应
  天子居青阳左个乘鸾路驾苍龙载青旗衣青衣服仓玉食麦与羊其器䟽以逹载音戴
  青阳左个明堂之东向堂北头室也鸾路以鸾铃在衡马八尺以上曰龙苍则春时之饰也食麦与羊是时之所生也器则疏镂通逹以象阳气之射出用方氏及高诱注补
  是月也以立春先立春三日太史谒之天子曰某日立春盛徳在木天子乃齐立春之日天子亲帅三公九卿诸侯大夫以迎春于东郊还反赏公卿诸侯大夫于朝命相布德和令行庆施惠下及兆民庆赐遂行毋有不当乃命太史守典奉法司天日月星辰之行宿离不贷毋失经纪以初为常还音旋相息亮反贷吐得反
  太史礼官之属掌国之六典正岁时以序事相三公也典六典法八法也宿言宿于此离言离于彼日月星辰之行或宿或离有定数焉太史掌之不可差忒贷忒也经纪谓天文进退度数毋失者戒使推筭明也初谓旧法常湏遵奉故曰以初为常○还反按吕氏春秋作还乃本经释文亦作还乃贷吕氏春秋作忒本经古注亦音忒皆当从之月令即吕氏春秋之文盖传写误耳
  是月也天子乃以元日祈榖于上帝乃择元辰天子亲载耒耜措之于参保介之御间帅三公九卿诸侯大夫躬耕帝籍天子三推三公五推卿诸侯九推反执爵于太寝三公九卿诸侯大夫皆御命曰劳酒劳力报反
  元善也日主甲至癸十干为言辰主子至亥十二支为言干属天故祀帝择日之善郊用辛也支属地故躬耕择辰之善耕用亥也载耒耜措之参于保介之御间者乘车三人天子在左执御者在中保卫而服介胄为车右者在其右其载耒耜而措之车上也必参错于御与车右两人所立之间不敢近左边天子所立之处以车上地狭置耒耜则妨至尊之立非便也躬耕而反公卿以下皆侍而劳之以酒
  是月也天气下降地气上腾天地和同草木萌动王命布农事命田舍东郊皆修封疆审端径术善相丘陵阪险原隰土地所宜五谷所殖以教道民必躬亲之田事既饬先定凖直农乃不惑上时掌反术音遂道音导相去声
  田谓田畯主农之官舍东郊舍止东郊监治农事术周礼作遂遂小沟也夫间有遂遂上有径端其径路不得邪行以败稼穑相视也阪险倾危也广平曰原下湿曰隰凖平也直正也○此因阳气蒸逹可耕之候命饬农事先均地域
  是月也命乐正入学习舞乃修祭典命祀山林川泽牺牲毋用牝禁止伐木毋覆巢毋杀孩虫胎夭飞鸟毋麛毋卵毋聚大众毋置城郭掩骼埋胔才赐反
  毋用牝为伤妊也孩虫虫未成如孩者胎谓未生夭谓生而已出者然按月纪夭与夭字义并不同麛子曰夭鹿子曰麛胎夭指麛子为言非夭折之夭当从月纪又按王制不杀胎不夭夭则胎与天皆物名亦与月纪合骨朽曰骼肉腐曰胔○此月因仲春将释奠而先习舞并命修凡祀典命祀山林川泽百物之所生也毋用牝至禁伐木胎夭以下惧伤生也毋聚众置城郭惧妨农也掩骼埋胔推其所爱于生者以及其死者也凡皆体春生之徳也用郑氏孔氏马氏说
  是月也不可以称兵称兵必天殃兵戎不起不可从我始毋变天之道毋绝地之理毋乱人之纪
  谓不可逆生气也天地人于春皆生之始也兵其反也
  孟春行夏令则雨水不时草木蚤落国时有恐行秋令则其民大疫焱风暴雨总至藜莠蓬蒿并兴行冬令则水潦为败雪霜大挚首种不入莠音酉挚音至种章勇反
  挚至也蔡邕云折伤首种古说稷蔡邕云宿麦高诱月纪注春为岁始稼穑应之不成故曰首种不入○此章自郑氏以来皆以天之时令错行为说至晦庵先生始云人行此令则召天之灾今考高诱吕氏春秋注云春木也夏火也木徳用事法当宽仁而行火性炎上故使草木槁落不待秋冬天气不和而国人惶恐也木生也金杀也而行其令春阳也冬阴也而行其令故皆致灾变此可辅晦庵之说
  仲春之月日在奎昏弧中旦建星中
  仲春夏之二月是月日在奎五度弧星在舆鬼南建星在斗上是月昏旦是星中于南方馀月昏旦星皆举二十八宿此独举弧与建星非二十八宿者由弧星近井建星近斗井凡三十三度斗凡二十六度其度最宽若举井斗不知何日的至井斗之中故举弧与建星弧在井十六度建星在斗十度用孔氏疏及高诱月纪注
  其日甲乙其帝太皡其神句芒其虫鳞其音角律中夹锺其数八其味酸其臭膻其祀户祭先脾始雨水桃始华仓庚鸣鹰化为鸠
  仲春始至则夹锺之律应夹锺阴律也夹助也始雨水以下皆记时候鹰好杀而击以秋阴类也化为鸠使鸷者能仁阴为阳所化物理如此用孔氏陆氏补
  天子居青阳太庙乘鸾路驾苍龙载青旗衣青衣服仓玉食麦与羊其器疏以逹
  青阳太庙明堂东向之中也
  是月也安萌芽养幼少存诸孤择元日命民社命有司省囹圄去桎梏毋肆掠止狱讼掠音谅
  囹圄狱也桎梏械也在手曰梏在足曰桎肆掠者肆意拷掠省者察也将赦其轻微○凡皆助生气禁其逆生气者
  是月也玄鸟至至之日以太牢祠于高禖天子亲往后妃帅九嫔御乃礼天子所御带以弓韣授以弓矢于高禖之前禖音梅韣大木反
  玄鸟燕也高禖所求嗣之神也御侍也韣弓衣也弓矢者男子之祥也○春分祀高禖祈嗣后妃以下皆从乃礼后妃之侍见于天子者于高禖祠之前示以得男之象
  是月也日夜分雷乃发声始电蛰虫咸动启户始出先雷三日奋木铎以令兆民曰雷将发声有不戒其容止者生子不备必有㐫灾日夜分则同度量钧衡石角斗甬正权槪
  户虫蛰之冗也生子不备谓骸窍有亏同钧角正皆谓平之也钧如四𬭤既钧之钧度丈尺也量斗桶也称上曰衡百二十斤曰石甬今斛权今称锤概平斗斛者 日夜分以下皆记时候因雷发示警戒因日夜分施均平
  是月也耕者少舍乃修阖扇寝庙毕备毋作大事以妨农之事
  诸家以舍为止谓耕者至此少息然仲春农耕方殷岂有止息之理高诱吕氏春秋注谓皆耕于野少有在都邑之舍者于理近之诸家以用木为阖用竹苇为扇高诱谓阖扇门也盖门户成扇所以阖也极简明诸家皆考寝庙之制高诱谓寝以安身庙以事祖亦简明毋作大事窃意因出耕于野遂修都邑居舍事之大如此者则妨农而不为
  是月也无竭川泽无漉陂池无焚山林
  竭川泽漉陂池主渔者言焚山林主猎者言皆为春时遂生物之理无尽类夭物也用方氏及高诱注
  天子乃鲜羔开冰先荐寝庙鲜郑氏云当作献
  献羔祭司塞也开冰二月四阳大壮抑其太过也
  上丁命乐正习舞释菜天子乃帅三公九卿诸侯大夫亲往视之仲丁又命乐正入习乐
  上丁上旬丁日也仲丁中旬丁日也用丁者马氏谓文明故也盖丁属南方火故马氏云尔乐正乐官之长也习舞释菜按吕氏月纪元文作入舞舍采注云入学官也舍置也置采帛于先师之前以贽神也月令皆用月纪之文而此乃以入为习采为菜恐传写误尔上丁巳舍采而仲丁再习乐者郑氏谓季春将合乐也
  是月也祀不用牺牲用圭璧更皮币
  不用牺牲是月尚生育而不杀也更易也皮者鹿皮币者玄𫄸束帛用圭璧更皮币者圭璧阳精之所生皮币阴功之所成以阳易阴顺阳义也高诱注及方氏
  仲春行秋令则其国大水寒气总至寇戎来征行冬令则阳气不胜麦乃不熟民多相掠行夏令则国乃大旱煖气早来虫螟为害
  人行此令则召天灾各以其类至
  季春之月日在胃昏七星中旦牵牛中
  三月节日在胃星七度七星南方宿牵牛北方宿皆以是月中于南方用高诱吕氏春秋注
  其日甲乙其帝太皡其神句芒其虫鳞其音角律中姑洗素典反
  姑洗阳律姑洗也洗新也谓阳气养生去故就新高诱吕氏春秋注
  其数八其味酸其臭膻其祀户祭先脾桐始华田䑕化为鴽虹始见萍始生鴽音如
  桐始华以下皆三月之气候鴽鹊也田䑕化为鴽阴类之慝者迁乎阳而其性和也虹阴阳交会之气云薄漏日日照雨滴则虹生雄曰虹雌曰蜺明盛者为雄暗微者为雌高诱注并孔氏马氏说
  天子居青阳右个乘鸾路驾苍龙载青旗衣青衣服仓玉食麦与羊其器疏以逹
  青阳右个明堂东向之南隅
  是月也天子乃荐鞠衣于先帝命舟牧覆舟五覆五反乃告舟备具于天子焉天子始乘舟荐鲔于寝庙乃为麦祈实
  鞠衣说者谓后服色如鞠荐此为蚕祈助然本文未尝明言荐之者乃天子非后妃也高诱吕氏春秋注春皆尚青此荐鞠衣未逹舟牧主舟之官五覆反者以舟渉险故谨之至必乘舟而后荐鲔者示亲渔也因而祈麦实于寝庙焉
  是月也生气方盛阳气发泄句者毕出萌者尽逹不可以内天子布徳行惠命有司发仓廪赐贫穷振乏绝开府库出币帛周天下勉诸侯聘名士礼贤者
  以物宣散之时当顺天散物不可积聚纳之于内故自布徳行惠以下皆所以出淹滞而助阳宣物也孔氏马氏
  是月也命司空曰时雨将降下水上腾循行国邑周视原野修利堤防道逹沟渎开通道路毋有障塞田猎罝罘罗罔毕翳餧兽之药毋出九门道音导罝子斜反罘音浮餧于魏反司空掌土之官兽罟曰罝罘鸟罟曰罗网毕所以掩兔以其似天上毕星故谓之毕翳射者所以自隐餧则委之以食而毒焉故曰药九门吕氏春秋作国门预除水潦便民事鸟兽方乳禁伤生用郑氏说
  是月也命野虞无伐桑柘鸣鸠拂其羽戴胜降于桑具曲植籧筐后妃齐戒亲东乡躬桑禁妇女毋观省妇使以劝蚕事蚕事既登分茧称丝效功以共郊庙之服无有敢惰籧居吕反乡许亮反观古唤反省所景反高诱吕氏春秋注如字
  野虞主田及山林之官无伐桑柘爱蚕食也鸣鸠拂羽戴胜降桑蚕生之候也致曲而织曰曲取直而立曰植席之粗者曰籧筥之方者曰筐皆蚕具也禁妇女无观者戒其游观省妇使者省其他役使勧其一于趋蚕事此章言亲蚕以供祭服郑氏方氏及高诱注
  是月也命工师令百工审五库之量金铁皮革筋角齿羽箭干脂胶丹漆毋或不良百工咸理监工日号毋悖于时毋或作为淫巧以荡上心
  工师百工之师五库各以类相从金铁为一库皮革筋为一库角齿为一库羽箭干为一库脂胶丹漆为一库审量者度其库之所容也工师日监之使守时制用孔氏补
  是月之末择吉日大合乐天子乃率三公九卿诸侯大夫亲往视之
  乐阳声也春阳中也大合乐必待阳中之末中声之所正也马氏
  是月也乃合累牛腾马游牝于牧牺牲驹犊举书其数累牛者累系之牛腾马者腾跃之马游牝于牧者使之生育所有牺牲及小马之驹小牛之犊皆书其见在之数至秋畜产之时知其旧数欠少与否及生息多少方氏孔氏
  命国难九门磔攘以毕春气难乃多反
  命国难吕氏春秋作国人傩驱除不祥也又磔牲于门以攘于四方之神而春气尽矣吕氏春秋此下有行之是令而甘雨至三旬十字用郑氏补
  季春行冬令则寒气时发草木皆肃国有大恐行夏令则民多疾疫时雨不降山陵不收行秋令则天多沈阴淫雨蚤降兵革并起
  人行此令则召天灾本晦庵说补
  孟夏之月日在毕昏翼中旦婺女中
  四月节日在毕十二度翼南方宿婺北方宿是月昏旦时各中于南方
  其日丙丁其帝炎帝其神祝融
  夏属火丙丁火日也丙丁言文明炎帝神农也以火徳王天下祝融颛顼氏之子曰黎为火官
  其虫羽其音徴律中中吕
  朱鸟火属也其类为羽故其虫羽徴音属火位南方故其音徴仲吕阴律孟夏气至则仲吕之律应马氏高诱注并郑氏
  其数七其味苦其臭焦
  地二生火天七成之故其数七火味苦火臭焦用郑氏说
  其祀灶祭先肺
  火王故祀灶肺金藏也夏火盛克金故先祭肺以金养之郑氏方氏
  蝼蝈鸣蚯蚓出王瓜生苦菜秀
  蝼蝈蛙也凡皆言气候五日一候
  天子居明堂左个乘朱路驾赤駵载赤旗衣朱衣服赤玉食菽与鸡其噐高以粗
  明堂左个者南堂之东偏以春言之曰青阳以夏言之曰明堂其实一也夏属火故色尚朱色深曰朱色浅曰赤菽水谷鸡水畜夏食之以减热气器高以粗者象火炎上
  是月也以立夏先立夏三日太史谒之天子曰某日立夏盛徳在火天子乃齐立夏之日天子亲帅三公九卿大夫以迎夏于南郊还反行赏封诸侯庆赐遂行无不欣说音恱
  还反行赏按吕氏春秋作还乃行赏封诸侯庆赐遂行作封侯庆赐然封侯非常典亦恐姑言之耳
  乃命乐师习合礼乐命太尉赞桀俊遂贤良举长大行爵出禄必当其位
  太尉秦官赞赞白之也遂逹也举用长大之人谓秀出于众者
  是月也继长増高毋有坏堕毋起土功毋发大众毋伐大树
  皆所以顺阳气也长而高者阳上逹也勿坏勿堕即所以继之増之也用高诱及马氏说
  是月也天子始𫄨
  初服暑服
  命野虞出行田原为天子劳农劝民毋或失时命司徒循行县鄙命农勉作毋休于都
  夏则农居田间之庐舍冬则归都邑之居今当农作故使毋休于都
  是月也驱兽毋害五榖毋大田猎
  夏田曰苗驱兽使勿害苗而已不大猎取之也
  农乃登麦天子乃以彘尝麦先荐寝庙
  彘水畜以尝麦者水胜火先荐寝庙者一食不敢忘亲郑氏方氏吴氏
  是月也聚畜百药靡草死麦秋至断薄刑决小罪出轻系
  聚畜百药蕃芜之时毒气盛也靡草荠葶苈之属以其枝叶靡细故曰靡草靡草至阴之所生故不胜至阳而死麦秋至者物成于秋而麦独成于夏于时虽夏于麦则为秋靡草死麦秋至而断决薄刑小罪盖亦因时顺气秋月用刑之渐也古注方氏陆氏补
  蚕事毕后妃献茧乃收茧税以桑为均贵贱长幼如一以给郊庙之服
  收茧税者命妇就公桑而蚕以茧为税桑多税多桑少税少税皆十一郑氏孔氏
  是月也天子饮酎用礼乐酎直又反
  酎春醖之酿酒也高氏郑氏
  孟夏行秋令则苦雨数来五榖不滋四鄙入保行冬令则草木蚤枯后乃大水败其城郭行春令则蝗虫为灾𭧂风来格秀草不实数所角反
  人行此令则天灾各以其类至用晦庵说
  仲夏之月日在东井昏亢中旦危中
  五月节日在井十六度亢东方宿危北方宿是月昏旦时皆中于南方孔氏及高诱注
  其日丙丁其帝炎帝其神祝融其虫羽其音徴律中蕤宾蕤人谁反
  蕤宾阳律仲夏气至则蕤宾之律应阴始生为主而阳为宾阳至午向衰草木蕤矣故名蕤宾高诱郑氏
  其数七其味苦其臭焦其祀灶祭先肺小暑至螳螂生鵙始鸣反舌无声
  小暑夏至后六月节暑极于季夏进未极尚为小鵙搏劳反舌百舌鸟以能反复其舌为百鸟语故谓之反舌一阴生而慝作螳螂鵙皆阴类或感微阴而生或感微阴而鸣诗七月鸣鵙者豳地寒气晚也反舌感阳中而发故感微阴而无声凡皆记五日一候高诱吕氏春秋注及郑氏马氏方氏说
  天子居眀堂太庙乘朱路驾赤駵载赤旗衣朱衣服赤玉食菽与鸡其器高以粗养壮佼古邜反
  眀堂太庙南向堂之居中者也壮言形之大佼言色之好夏养壮佼冬养耆老可知方氏陆氏
  是月也命乐师修鼗鞞鼔均琴瑟管箫执干戚戈羽调笙竽竾簧饬钟磬柷敔鼗大刀反亦作鞉鞞步西反竾音池亦作箎柷昌六反敔鱼吕反
  乐师乐官之长修均执调饬五者皆治其器物习其事之言鼗即鞉如鼔而小持其柄揺之旁耳还自撃鞞裨也以裨助鼓节奏鼓者鼗也应声者鼙也皆所以节乐也故修之琴长三尺六寸六分五弦瑟长八尺一寸二十七弦管长尺围寸如篴而小并两而吹之箫编二十二管长尺四寸凡所以宣音也故均之干盾也戚斧也戈㦸长六尺六寸羽以翿舞者凡所以舞者也故执之竽十六簧笙十七簧古皆以匏为之竾即箎长尺二寸围三寸一孔上出寸三分横吹者以竹为之簧者笙竽之名气鼓之而成声凡吹竹者故调之锺金磬石柷如漆桶方二尺四寸深一尺八寸中有木椎左右击以节乐敔木虎背上刻七十二鉏铻以长尺之木栎之而成声凡皆金石木之器故饬之高诱注及孔氏
  命有司为民祈祀山川百源大雩帝用盛乐乃命百县雩祀百辟卿士有益于民者以祈榖实
  名山大川百源所出能兴云雨者故为民祈之雩者吁嗟以求雨之祭也天子大雩帝故用盛乐百县谓畿内之邑百辟卿士谓生有益于民者死亦能有益于民故命之雩祀以祈榖实天子之雩及于上帝百县之雩及于百辟卿士此重轻之别也郑氏方氏
  农乃登黍是月也天子乃以雏尝黍羞以含桃先荐寝庙
  雏鸡也含桃樱桃莺鸟所含食故曰含桃果之先成者也羞者以美物进之曰羞孔氏方氏
  令民毋艾蓝以染毋烧灰毋暴布门闾毋闭关市毋索挺重囚益其食𭧂步卜反
  无刈蓝以染为青蓝未成无烧灰吕氏春秋作毋烧炭注云为草木未成不欲夭物毋𭧂布谓是月炎气盛猛暴则脆伤门闾毋闭阳气散也关市不索顺阳敷纵不搜索民之隐物也挺宽也宽重囚而又益其囚之饮食也高诱注及郑氏
  游牝别群则絷腾驹班马政
  游牝别群以阴生不欲耗阳也絷腾驹者防其相蹄啮也马政谓养马之政
  是月也日长至阴阳争死生分君子齐戒处必掩身毋躁止声色毋或进薄滋味毋致和节耆欲定心气百官静事无刑以定晏阴之所成和户卧反晏伊见反
  日长至者日长之至极死生分者阳主生阴主死进谓进御也和谓致五味调和之也静事毋刑者不欲动而有为也晏安也阴静安静孔氏方氏
  鹿角解蝉始鸣半夏生木董荣
  皆候也鹿阳类感阴生而角解半夏药名夏半而生故名半夏
  是月也毋用火南方可以居高明可以远眺望可以升山陵可以处台榭
  夏火阳之时南火王之方用方则火大盛伤微阴之生也居高明以下皆顺阳在上方氏郑氏
  仲夏行冬令则雹冻伤榖道路不通𭧂兵来至行春令则五榖晩熟百螣时起其国乃饥行秋令则草木零落果实早成民殃于疫
  人行此令则召天灾晦庵说
  季夏之月日在桞昏火中旦奎中
  六月节日在桞九度火大火即心星也心东方宿奎西方宿是月分旦时皆中于南方
  其日丙丁其帝炎帝其神祝融其虫羽其音徴律中林锺
  林锺阴律季夏气至则林锺之律应林众也锺聚也万物之蕃茂止于此矣
  其数七其味苦其臭焦其祀灶祭先肺温风始至蟋蟀居壁鹰乃学习腐草为萤
  温风始至而下皆候也
  天子居明堂右个乘朱路驾赤駵载赤旗衣朱衣服赤玉食菽与鸡其器高以粗
  明堂右个南向之西偏郑氏
  命渔师伐蛟取鼍登龟取鼋命泽人纳材苇
  渔师掌鱼官四者皆水族必于季夏取者欲以盛暑之气燥其皮甲利其耐久故也苇谓荻之小者可纬为薄必择其材者故名材苇命泽人纳之生于泽也高氏方氏
  是月也命四监大合百县之秩刍以养牺牲令民无不咸出其力以共皇天上帝名山大川四方之神以祠宗庙社稷之灵以为民祈福
  四监者天子畿内分百县县有四郡各置大夫为监秩常也百县供刍有常数
  是月也命妇官染采黼黻文章必以法故无或差贷黒黄仓赤莫不质良毋敢诈伪以给郊庙祭祀之服以为旗章以别贵贱等给之度贷音二又他得反
  妇官者妇人善别五色故命其官使染采白与黒谓之黼黒与青谓之黻青与赤谓之文赤与白谓之章法故法者常法故者旧比也质正也良善也非其质为诈非其良为伪旗章即诗织文鸟章之章贷吕氏春秋作忒高诱注方氏马氏
  是月也树木方盛乃命虞人入山行木毋有斩伐不可以兴土功不可以合诸侯不可以起兵动众毋举大事以揺养气毋发令而待以妨神农之事也水潦盛昌神农将持功举大事则有天殃
  养气说者谓万物生于夏而气主养故不欲揺动之按吕氏春秋作揺荡于气毋发令而待以妨神农之事说者谓预出徭役之令以惊民按吕氏春秋作无发令而干时以妨神农之事神农将持功说者谓持有守意将持功谓秋成在后按吕氏春秋作命神农将巡功高诱注昔神农能殖嘉榖后世因名其官为神农此因水潦盛昌而命其巡行陇亩修治之功
  是月也土润辱暑大雨时行烧薙行水利以杀草如以热汤可以粪田畴可以美土彊
  土润辱暑说者谓土为火所蒸故润既润则水胜火火反辱焉按吕氏春秋作土润辱暑是水气当暑蒸润而然耳烧薙其草以水浸之可美土疆谓者谓疆如强梁之强土疆谓土之不可化者以烧草而化之使美也按吕氏春秋可以化土疆是疆即疆界之疆非强梁之强也月令即吕氏春秋之文而字偶讹误说者即曲为之辞凡当以吕氏春秋元文为正
  季夏行春令则榖实鲜落国多风欬民乃迁徙行秋令则丘隰水潦禾稼不熟乃多女灾行冬令则风寒不时鹰隼蚤鸷四鄙入保鲜音仙欬苦伐反
  鲜落不待黄而落也多女灾以纯阴之气过盛而反伤之也方氏
  中央土其日戊巳
  戊言茂已言起万物至此茂盛其含秀者抑屈而起因为日名○五气顺布而四时行木火金水分主四时而土气则无往不在故四时之间戊巳日各有九先儒谓之寄王焉火生土土生金季夏之末在火金之间故于此言中央土此即坤在西南致养之地间于离兊离火也兊金也坤在其间中央土也用横渠说补
  其帝黄帝其神后土
  黄帝轩辕氏以土徳王天下后土共工氏之子句龙
  其虫倮
  倮者六月土王之时物转壮大露见不隐藏也孔氏
  其音宫律中黄锺之宫
  声始于宫宫数八十一属土凡声数多者浊数少者清黄锺数最多季夏主土声最重故黄锺于律位虽属子而季夏之气至则黄锺之宫应郑氏陈氏
  其数五
  天五生土地十成之但言五者五中数也吕氏说
  其味甘其臭香
  郑氏谓土之臭味也然土安得有臭味窃意土爰稼穑稼穑作甘而其气则香尔
  其祀中霤祭先心
  霤者古人穴地而居开其上取明故雨霤之后世开牖象中霤之取明其地不当栋而在室之中央因名室为中霤○祀中霤祭先心皆中也
  天子居太庙太室乘大路驾黄駵载黄旗衣黄衣服黄玉食稷与牛其器圜以闳
  太庙太室南向之中央黄土色稷牛皆土属圜象土周布于四时闳象土含物吕氏春秋闳作揜集补
  孟秋之月日在翼昏建星中旦毕中
  七月中日在翼十五度建星在斗牛之中北方星毕西方宿是时昏旦中于南方
  其日庚辛
  秋属金庚辛金日也庚言更辛言新万物至秋更改新成因为日名本郑氏说
  其帝少皡其神蓐收
  少皡帝喾之子以金德王天下号金天氏蓐收少皡氏之子名该为金官高诱注并郑氏
  其虫毛其音商律中夷则
  凉气至物备寒生旃毛商属金夷则阳律孟秋气至则夷则之律应夷言平则言法也郑氏孔氏
  其数九其味辛其臭腥其祀门祭先肝
  地四生金天九成之故九金数金味辛金臭腥孟秋始内由门入故祀门肝属木金克木故祭先肝以养金郑氏及高诱注
  凉风至白露降寒蝉鸣鹰乃祭鸟用始行戮
  凉风至至鹰祭鸟皆记候鹰撃鸟于大泽中先四面陈之而未食世谓其祭先是时始行刑戮顺时气高诱吕氏春秋注
  天子居緫章左个乘戎路驾白骆载白旗衣白衣服白玉食麻与犬其器廉以深
  总章即明堂之西向秋则居之名总章者西方总成万物章明之也左个盖其南偏戎属秋白金色麻实有文理属金犬金畜器廉深象阴闭藏高诱注并郑氏
  是月也以立秋先立秋三日太史谒之天子曰某日立秋盛徳在金天子乃齐立秋之日天子亲帅三公九卿诸侯大夫以迎秋于西郊还反赏军帅武人于朝天子乃命将帅选士厉兵简练桀俊专任有功以征不义诘诛𭧂慢以明好恶顺彼远方
  还反吕氏春秋元本作还乃顺彼远方元本作巡彼远方巡行也○凡皆顺肃杀之气言之非必诛伐诛伐因事不得已而行岂因时举行之常典哉
  是月也命有司修法制缮囹圄具桎梏禁止奸慎罪邪务抟执命理瞻伤察创视折审断决狱讼必端平戮有罪严断刑天地始肃不可以赢音盈
  此顺秋气而修刑也理者狱官皮曰伤肉曰创骨曰折骨肉皆绝曰断伤者瞻之而已创则察折则视断则审此蔡邕高诱之说或以审断属下文以审断决为句亦通但下文狱讼必端平于上下文不类若以审断属上句则决狱讼必端平文稍恊耳赢解也赢者缩之反盖有馀之名天地始肃故当以戢敛为务
  是月也农乃登榖天子尝新先荐寝庙命百官始收敛完堤防谨壅塞以备水潦修宫室坏墙垣补城郭坏步回反坏土块以土块増塞其穴○秋榖既登而修水潦堤防之事
  是月也毋以封诸侯立大官毋以割地行大使出大币凡非收敛之事皆所不宜行方氏高诱注
  孟秋行冬令则阴气大胜介虫败榖戎兵乃来行春令则其国乃旱阳气复还五榖无实行夏令则国多火灾寒热不节民多疟疾疟鱼略反
  介虫败榖谓蟹食稻越语云令吴稻蟹无遗种孔氏
  仲秋之月日在角昏牵牛中旦觜觹中觜子斯反觹户圭反八月中日在角十度牵牛北方宿觜觹西方宿是月昏旦皆中于南方郑氏补
  其日庚辛其帝少皡其神蓐收其虫毛其音商律中南吕
  南吕阴律仲秋气至则南吕之律应吕助也南吕者赞阳秀物郑氏
  其数九其味辛其臭腥其祀门祭先肝盲风至鸿雁来玄鸟归群鸟养羞
  盲闭暗之称玄鸟燕也羞谓所食养之所以备冬藏○自盲风以下皆记候
  天子居总章太庙乘戎路驾白骆载白旗衣白衣服白玉食麻与犬其器廉以深
  总章太庙明堂西向之中
  是月也养衰老授几杖行糜粥饮食
  阴气发老年衰故共养之高诱注
  乃命司服具饬衣裳文绣有恒制有小大度有长短衣服有量必循其故冠带有常
  司服主衣服之官上曰衣下曰裳衣画文裳刺绣以至小大之制长短之度皆主衣裳言之礼服也衣服有量言所受各有量各循其故法此主燕服及他服言之也冠带有常无茍变于昔示民有常也○凡皆因寒气将至而备衣服及之
  乃命有司申严百刑斩杀必当毋或枉桡枉挠不当反受其殃
  有司理官也申重也孟秋既命之今又命之也以直为曲曰枉以是为非曰挠挠乱之也
  是月也乃命宰祝循行牺牲视全具按刍豢瞻肥瘠察物色必比类量小大视长短皆中度五者备当上帝其飨
  宰宰牲者祝祝神者纯色曰牺未杀曰牲食草曰刍食榖曰豢物色骍黝之别○凡皆言祭祀之牲
  天子乃难以逹秋气难乃多反
  难即傩逐不祥也逹秋气使不壅闭
  以犬尝麻先荐寝庙
  犬金畜也麻始熟故尝之高诱吕氏注
  是月也可以筑城郭建都邑穿窦窖修囷仓窖古孝反藏而留穴曰窦尽藏之曰窖圆曰囷方曰仓方氏高氏
  乃命有司趋民收敛务畜菜多积聚乃劝种麦无或失时其有失时行罪无疑
  畜菜所以御冬种麦又以续食
  是月也日夜分雷始收声蛰虫坏户杀气浸盛阳气日衰水始涸日夜分则同度量平权衡正钧石角斗甬坏音陪
  坏以土増益穴之四旁使通明处稍小十月寒甚乃闭之三十斤为钧四钧为石以其尤重而内实故谓之石角吕氏春秋作齐用孔氏方氏补
  是月也易关市来商旅纳货贿以便民事四方来集远乡皆至则财不匮上无乏用百事乃遂凡举大事毋逆大数必顺其时慎因其类易以豉反
  易关市谓轻其税大数谓阴阳凡举事必顺天道谨因其事类毋干于逆
  仲秋行春令则秋雨不降草木生荣国乃有恐行夏令则其国乃旱蛰虫不藏五榖复生行冬令则风灾数起收雷先行草木蚤死数所角反
  收雷先行雷已收声又先时而行也
  季秋之月日在房昏虚中旦桞中
  九月节日在房五度虚北方宿桞南方宿是月昏旦中于南方郑氏高诱注
  其日庚辛其帝少皡其神蓐收其虫毛其音商律中无射音亦
  无射阳律季秋气至则无射之律应万物无射也郑氏
  其数九其味辛其臭腥其祀门祭先肝鸿雁来宾爵入大水为蛤鞠有黄华豺乃祭兽戮禽
  皆记时候
  天子居总章右个乘戎路驾白骆载白旗衣白衣服白玉食麻与犬其器廉以深
  右个北偏
  是月也申严号令命百官贵贱无不务内以会天地之藏无有宣出
  内谓收敛入之也无有宣布而出见于外
  乃命冡宰农事备收举五榖之要藏帝耤之收于神仓祇敬必饬
  要谓多少之总数耤田所耕千亩供上帝之耤田也神仓以其供神故曰神孔氏方氏
  是月也霜始降则百工休乃命有司曰寒气总至民力不堪其皆入室
  百工休寒而胶漆不坚也入室冬之事此预戒也郑氏方氏
  上丁命乐正入学习吹是月也大飨帝尝牺牲告备于天子合诸侯制百县为来岁受朔日与诸侯所税于民轻重之法贡职之数以远近土地所宜为度以给郊庙之事无有所私吹去声
  习吹秋冬重吹也尝者宗庙之秋祭以其牺牲告备于天子秦以建亥月为岁首故于季秋预备来岁之事方氏郑氏
  是月也天子乃教于田猎以习五戎班马政命仆及七驺咸驾载旌旐授车以级整设于屏外司徒搢扑北面誓之天子乃厉饰执弓挟矢以猎命主祠祭禽于四方扑普北反
  五戎谓五兵刀剑矛㦸矢也马政谓齐其色度其力使堪同乘也仆谓田仆掌御七驺谓趣马也夫天子之马六种则六驺又有总主之人并六驺为七析羽为旌龟蛇为旐级谓正车副车之等整设谓整列而陈设之屏谓田所门外之蔽搢插也扑夏楚也厉饰谓严厉其容饰主祠典祭祀者也祭禽谓以所获禽祀四方○此因田猎教兵命仆驺咸驾车各以等级整设于天子之屏外司徒临誓之天子乃亲射命主祠者祭神以报获功而终焉
  是月也草木黄落乃伐薪为炭蛰虫咸俯在内皆墐其户乃趣狱刑毋留有罪收禄秩之不当供养之不冝者在内吕氏春秋作在穴墐谓以土塞之禄秩不当谓私恩所増加供养不宜谓非常之膳求不可得者○草木黄落与蛰虫咸俯候也因草木黄落而伐薪为炭斧斤以时入山林也因蛰虫咸俯而趣刑杀气已至不敢留狱也收禄秩之不当谨于养人收供养之不宜节于奉已凡所以顺敛藏之义也
  是月也天子乃以犬尝稻先荐寝庙
  稻始熟也郑氏
  季秋行夏令则其国大水冬藏殃败民多鼽𡁲行冬令则国多盗贼边竟不宁土地分裂行春令则煖风来至民气解惰师兴不居鼽音求𡁲丁讣反竟音境解古买反
  鼽鼻窒不通师兴不居不得居止也吕氏春秋作师旅必兴
  孟冬之月日在尾昏危中旦七星中
  十月节日在尾十度危北方宿七星南方宿是月昏旦中于南方郑氏高注
  其日壬癸
  冬属水壬癸水日也壬言任癸揆也时万物怀任于下揆然萌牙因为日名高注郑氏
  其帝颛顼其神玄冥
  颛顼高阳氏黄帝之孙昌意之子以水徳王天下玄冥少皡氏之子曰修曰熙相代为水官高诱吕氏春秋注云少皡氏之子曰循未知孰是
  其虫介
  介甲也象物闭藏地中龟鳖之属郑氏
  其音羽律中应锺
  羽数四十八属水数最少声最清应锺阴律孟冬气至则应锺之律应应者其种类郑氏
  其数六
  天一生水地六成之六举其成数用郑说
  其味咸其臭朽
  水曰润下润下作咸气若有若无曰朽用尚书及郑氏
  其祀行祭先肾
  行门内地各守在内故祀之郑氏据檀弓躐行之说谓行在庙门外之西为軷壤厚二寸广五尺轮四尺肾属水自用其藏不以所克者为养意一岁终于此也集补
  水始冰地始冻雉入大水为蜃虹藏不见
  蜃大蛤晋语曰雉入于淮为蜃雉火属蜃水属○冰阴凝也冻阴气闭而阳不能融也雉为蜃阳不胜阴而为其迁也虹以阴于阳而见是月阴收故藏不见凡皆记候也郑氏马氏高注
  天子居玄堂左个乘玄路驾铁骊载玄旗衣黒衣服玄玉食黍与彘其器闳以奄
  玄堂左个即明堂北向之西偏铁骊黒马色如铁玄浅黒深黍属火彘水畜相资也器闳以奄象闭藏用郑说
  是月也以立冬先立冬三日太史谒之天子曰某日立冬盛徳在水天子乃齐立冬之日天子亲帅三公九卿大夫以迎冬于北郊还反赏死事恤孤寡
  先人有以国事死者赏之恤其孤寡郑氏
  是月也命太史衅龟䇲占兆审卦吉凶是察阿党则罪无有掩蔽
  衅者杀牲以血涂其隙物有衅隙则妖作以牲血厌其变焉盖除衅之谓也周礼龟人上春衅龟秦以十月为岁首故于此言之䇲者筮之蓍理不待衅连言之耳兆者龟之繇文是察者是正而审察之狱吏阿党者罪用郑氏孔氏补
  是月也天子始裘命有司曰天气上腾地气下降天地不通闭塞而成冬命百官谨盖藏命司徒循行积聚无有不敛坏城郭戒门闾修键闭慎管籥固封疆备边竟完要塞谨关梁塞徯径饬丧纪辨衣裳审棺椁之厚薄茔丘垄之小大高卑薄厚之度贵贱之等级塞先伐反下塞字悉则反徯音奚
  盖藏谓仓囷藏其中而盖其上键者门扇之后树两木穿上端为孔闭者谓将扄关门以内孔中要塞者边城要处丧纪者以礼数纪之茔吕氏春秋作营○谨盖藏以下奉时之闭塞也饬丧纪以下丧者人之终冬者岁之终亦顺天时也方氏马氏
  是月也命工师效功陈祭器按度程毋或作为淫巧以荡上心必功致为上物勒工名以考其诚功有不当必行其罪以穷其情
  工师工官之长效功录见百工所作器物功致者功力极其至每物之上刻勒所造工匠之名以考其诚诚即功致者也功有不当即不功致者也用郑氏方氏补
  是月也大饮烝天子乃祈来年于天宗大割祠于公社及门闾腊先祖五祀劳农以休息之天子乃命将帅讲武习射御角力
  大饮烝与群臣饮烝谓物之可荐者众也天宗谓日月星辰公社谓以上公配社祭然愚意公社别民社耳腊谓以猎所得肉而祭之五祀门户中霤灶行也角者力相抵郑氏方氏
  是月也乃命水虞渔师收水泉池泽之赋毋或敢侵削众庶兆民以为天子取怨于下其有若此者行罪无赦水虞泽虞也渔师䲣人也○此谓收水泽之赋而又禁其扰然恐不若泽梁无禁之相安也
  孟冬行春令则冻闭不密地气上泄民多流亡行夏令则国多𭧂风方冬不寒蛰虫复出行秋令则雪霜不时小兵时起土地侵削
  灾各以其类至
  仲冬之月日在斗昏东辟中旦轸中
  十一月节日在斗十二度东辟北方宿轸南方宿是月昏旦皆中于南方郑氏及高诱注
  其日壬癸其帝颛顼其神玄冥其虫介其音羽律中黄锺
  黄锺律之始仲冬气至则黄锺之律应黄者中之色天子之徳也万物黄萌聚于黄泉之下故曰黄锺郑氏及高诱注
  其数六其味咸其臭朽其祀行祭先肾冰益壮地始坼鹖旦不鸣虎始交
  鹖旦求明之鸟阳物是月阴盛故不鸣虎阴物感阳生而交○冰益壮以下皆记时候郑氏
  天子居玄堂太庙乘玄路驾铁骊载玄旗衣黒衣服玄玉食黍与彘其器闳以奄
  玄堂太庙北向之中
  饬死事
  古注谓饬军士必有死志皇氏谓死为逃亡未知孰是按吕氏春秋无此句而此句亦无所属
  命有司曰土事毋作慎无发盖毋发室屋及起大众以固而闭地气沮泄是谓发天地之房诸蛰则死民必疾疫又随以丧命之曰畅月畅敕亮反
  气自内而外为沮自下而上为逹天地壅蔽万物不使宣露与房舍相似气沮泄是谓发其房畅充也谓万物充实不发动按吕氏春秋沮泄作且泄
  是月也命奄尹申宫令审门闾谨房室必重闭省妇事毋得淫虽有贵戚近习毋有不禁省所景反孔作减省
  奄尹主领奄竖之官奄谓精气闭藏尹其正长也○凡因闭藏申严宫禁之事
  乃命大酋秫稻必齐麹糵必时湛炽必絜水泉必香陶器必良火齐必得兼用六物大酋监之毋有差贷秫音述湛子廉反贷他得反
  大酋主酒官用麦曰麹用米曰糵湛渍也炽炊也火齐生熟之中也六物秫稻至火齐凡六贷吕氏春秋作忒用孔氏补
  天子命有司祈祀四海大川名源渊泽井泉
  盛德在水故偏祀之用马氏说
  是月也农有不收藏积聚者马牛畜兽有放佚者取之不诘山林薮泽有能取蔬食田猎禽兽者野虞教道之其有相侵夺者罪之不赦
  不自敛藏者听人之取以警之能取食林泽者教之侵夺者罪之
  是月也日短至阴阳争诸生荡君子齐戒处必掩身身欲宁去声色禁嗜欲安形性事欲静以待阴阳之所定去起吕反
  日短至短之至极也诸生万物之生荡者生意之动事欲静者凡事静以待定
  芸始生荔挺出蚯蚓结麋角觧水泉动
  芸与荔皆香草荔马荔挺生出也结者蛰初向下今宛而上故屈结也麋泽兽得阳气之初而角解○凡皆记仲冬之候
  日短至则伐木取竹箭
  阴盛而坚也
  是月也可以罢官之无事去器之无用者
  凡以应天地之实方氏
  涂阙廷门闾筑囹圄此所以助天地之闭藏也
  顺时气郑氏
  仲冬行夏令则其国乃旱氛雾冥冥雷乃发声行秋令则天时雨汁瓜瓠不成国有大兵行春令则蝗虫为败水泉咸竭民多疥疠而于付反
  雨汁雨雪杂下如物有汁
  季冬之月日在婺女昏娄中旦氐中
  十二月节日在婺女八度娄西方宿氐东方宿是月昏旦皆中于南方
  其日壬癸其帝颛顼其神玄冥其虫介其音羽律中大吕
  大吕阴律季冬气至则大吕之律应大吕助阳宣物郑氏
  其数六其味咸其臭朽其祀行祭先肾雁北乡鹊始巢雉雊鸡乳雊古豆反
  雁北乡顺阳而复也此月方乡北后月建寅云候雁北则归矣孔氏云此据早者恐非也鹊知避岁所在于是来岁之气兆矣故始巢雉火畜感于阳而后有声鸡木畜丽于阳而后有形皆季冬每五日之候雉雊鸡乳吕氏春秋作乳雉雊补并集方氏马氏说
  天子居玄堂右个乘玄路驾铁骊载玄旗衣黒衣服玄玉食黍与彘其器闳以奄
  玄堂右个北向之东偏
  命有司大难旁磔出上牛以送寒气难乃多反磔竹百反
  难傩也大傩尽逐阴慝为阳导也旁磔者披磔其牲禳除阴气于四方之门也出土牛者牛属丑土胜水故出是以送寒气此驱除之终事又农耕之始事也后世土牛之法以岁之干为首之色甲乙青丙丁赤戊巳黄庚辛白壬癸黒以岁之支为身之色寅卯青己午赤申酉白亥子黒辰戍丑未黄以立春日之干为角耳尾之色支色为胫纳音色为蹄以立春为䇿牛人前后立春在十二月望即䇿牛人在牛前示农早立春在十二月晦或正月朔即当中立春在正月望即近后孔氏方氏陈氏丘氏
  征鸟厉疾乃毕山川之祀及帝之大臣天之神祗征鸟鹰属厉疾者杀气之极捷疾严猛物不极不反鹰将复为鸠也此候也帝之大臣谓句芒之属天之神祗谓司中司命风师雨师之属天神地祗而此言天之神祗者总言之皆统于天也然吕氏春秋作天地之神祗○杀气候毕故遍祭以报而各及其佐
  是月也命渔师始渔天子亲往乃尝鱼先荐寝庙此潜诗所谓季冬荐鱼也此时鱼性定而美
  冰方盛水泽腹坚命取冰
  寒极而冰盛腹坚则其坚逹于内非特形于水面而已命取冰者非特将以备暑亦以逹阳气用方氏说
  冰以入令告民出五种命农计耦耕事修耒耜具田器种章勇反
  冰以入吕氏春秋作冰已入五种五榖之种耦耕古者多以人耦耕诗称十千为耦论语长沮桀溺耦而耕蜡祭之报迎猫迎虎而独不及牛占未以牛耕也至冉伯牛名耕则此时必有以牛耕而字之欤耒以木为之长六尺六寸底长一尺一寸中央直者二尺三寸句者三尺二寸底谓耒下向前曲而接耜者耜以铁为之广五寸耒耕者所推耜以入土○大寒气过农事将起终则有始也郑氏方氏
  命乐师大合吹而罢合占答反吹昌睡反
  吹者人气故用以迎阳气大合吹即罢可以知其无燕矣王氏
  乃命四监收秩薪柴以供郊庙及百祀之薪燎
  四监主山林川泽之官郑氏
  是月也日穷于次月穷于纪星回于天数将几终岁且更始专而农民毋有所使
  日所舍为次一月一移次去年季冬次玄枵今年季冬复次于玄枵故曰穷于次月遇日相合为纪纪谓月繋于日也亦去冬会玄枵而岁一周故曰穷于纪二十八宿更见于南方而岁一周故曰星回于天几终者近于终更始谓来年正月农事将起预戒专一无他役使孔氏方氏及高诱注
  天子乃与公卿大夫共饬国典论时令以待来岁之冝乃命太史次诸侯之列赋之牺牲以共皇天上帝社稷之飨乃命同姓之邦共寝庙之刍豢命宰历卿大夫至于庶民土田之数而赋牺牲以共山林名川之祀凡在天下九州之民者无不咸献其力以共皇天上帝社稷寝庙山林名川之祀
  次次第之也历犹次也○岁终预议来岁之事次诸侯之牺牲以事上帝同姓之刍豢以奉寝庙卿大夫庶民以事山川又总以民咸献其力示民力之普存也然牺牲之用几何要各有司存所谓民力之普存谓民皆得尽其力然后举以事神无愧耳如必尽天下之供输以为祭不几于扰也哉此皆后世推测之言耳
  季冬行秋令则白露蚤降介虫为妖四鄙入保行春令则胎夭多伤国多固疾命之曰逆行夏令则水潦败国时雪不降冰冻消释
  疾久而不瘥曰固方氏










  黄氏日抄卷十六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十七      宋 黄震 撰读礼记
  曾子问第七
  此篇多著处凶礼之变曾子所问三十七子游一子夏二故以曾子问名篇文类檀弓不知谁所集
  曾子问曰君薨而世子生如之何孔子曰卿大夫士从摄主北面于西阶南大祝裨冕执束帛升自西阶尽等不升堂命毋哭祝声三告曰某之子生敢告升奠币扵殡东几上哭降众主人卿大夫士房中皆哭不踊尽一哀反位遂朝奠小宰升举币大音泰禆婢支反三息暂反下同
  摄主谓上卿代君听国政者禆服者天子六服大裘为上其馀为禆言禆者取其缋绣大祝禆衣而冠冕接神则吉服也祝声三者以警神也几筵扵殡东眀继体也反位反朝夕之哭位也举币者举而下埋之阶间也○此论君薨后世子生而告殡之礼禆冕吉服以告既告而后众哭反位
  三日众主人卿大夫士如初位北面大宰大宗大祝皆禆冕少师奉子以衰祝先子从宰宗人从入门哭者止子升自西阶殡前北面祝立扵殡东南隅祝声三曰某之子某従执事敢见子拜稽颡哭祝宰宗人众主人卿大夫士哭踊三者三降东反位皆袒子踊房中亦踊三者三袭衰杖奠出大宰命祝史以名遍告扵五祀山川奉芳勇反衰七雷反从才用反见贤遍反
  三日世子生之三日也如初如告生之时也大宰主教令之官大宗主宗庙之官少师主养子之官哭踊三者三每踊三度为一节如此者三故曰三者三○此世子既生三日之后以名见扵殡之礼宰宗人皆赞君事者子拜稽颡奉子者拜哭也踊袭衰杖成子礼也言北面著子虽㓜莫不臣也言师著不可一日无师傅也郑氏陆氏
  曽子问曰如已葬而世子生则如之何孔子曰大宰大宗从大祝而告于祢三月乃名于祢以名遍告及社稷宗庙山川
  君已葬而世子始生则告于祢祢父之主也父在三月而见始名故亦三月而名于祢
  孔子曰诸侯适天子必告扵祖奠于祢冕而出视朝命祝史告于社稷宗庙山川乃命国家五官而后行道而出告者五日而遍过是非礼也凡告用牲币反亦如之五官五大夫典事者道而出祖道而出○出必告于祖奠于祢反亦如之事死如事生也又及于社稷山川者推事亲之道以事神也诸侯受命于天子为宗庙社稷山川之主将暂违去以适天子之国礼宜洞达周遍若此用方氏补
  诸侯相见必告于祢朝服而出视朝命祝史告于五庙所过山川亦命国家五官道而出反必亲告于祖祢乃命祝史告至于前所告者而后听朝而入
  五庙太祖与二昭二穆五官五大夫○此言诸侯适异国见诸侯告行告至之礼视适天子之礼为杀补
  曾子问曰并有丧如之何何先何后孔子曰葬先轻而后重其奠也先重而后轻礼也自启至葬不奠行葬不哀次反葬奠而后辞扵殡遂修葬事其虞先重而后轻礼也殡古音宾
  并有䘮谓父母若亲同者同月死葬是夺情故先轻者奠是奉养故先重者次者大门外之右平生待宾之次凡柩车出葬至次则孝子哭尽哀今为先葬轻者故自启殡及葬皆不更新奠行至次亦不哀以重者尚在殡扵其轻而先葬者杀礼也反葬奠而后辞扵殡遂修葬事此谓先葬轻者而反然后奠礼而告扵未葬者之殡遂修后葬之事郑氏改殡为宾谓告语扵宾诸家皆従之盖以反葬不复可言殡也不思葬以轻重分先后此正轻䘮先葬毕然后再举重䘮而告扵重者之殡不必改殡为宾
  孔子曰宗子虽七十无无主妇非宗子虽无主妇可也宗子大宗子虽老无有无主妇者谓承祭祀也故虽七十犹娶然此谓无子孙者若有子孙则老而𫝊孔氏
  曾子问曰将冠子冠者至揖让而入闻齐衰大功之䘮如之何孔子曰内䘮则废外䘮则冠而不醴撤馔而埽即位而哭如冠者未至则废如将冠子而未及期日而有齐衰大功小功之䘮则因䘮服而冠除䘮不改冠乎孔子曰天子赐诸侯大夫冕弁服扵大庙归设奠服赐服扵斯有冠醮无冠醴父没而冠则已冠埽地而祭扵祢已祭而见伯父叔父而后飨冠者
  冠者谓宾赞冠礼醴重醮轻三加冠每一加一醮醴则三加后总一醴醴是古之酒故重酒是后代之法故轻若因䘮而加䘮冠则服除不复行冠礼不改冠乎曾子再问也天子赐弁冕归设奠而服更不改冠夫子引类言之也父没而冠之礼并言及之也用孔氏补
  曽子问曰祭如之何则不行旅酬之事矣孔子曰闻之小祥者主人练祭而不旅奠酬扵宾宾弗举礼也昔者鲁昭公练而举酬行旅非礼也孝公大祥奠酬弗举亦非礼也
  旅酬者尸止爵之后主妇致爵扵主人次主人致爵扵主妇尸致爵扵主人主妇主人酬宾及献长兄弟众兄弟内兄弟扵房中宾酬长兄弟长兄弟酬众宾众宾酬众兄弟此所谓旅酬见扵特牲者也小祥不旅酬谓奠酬扵主人主人酬扵宾宾不举主人所酬之觯至大祥则旅酬矣昭公小祥而旅酬孝公大祥而不旅酬过与不及皆非礼孔氏方氏
  曾子问曰大功之䘮可以与扵馈奠之事乎孔子曰岂大功耳自斩衰以下皆可礼也曾子曰不以轻服而重相为乎孔子曰非此之谓也天子诸侯之䘮斩衰者奠大夫齐衰者奠士则朋友奠不足则取扵大功以下者不足则反之曾子问曰小功可以与扵祭乎孔子曰何必小功耳自斩衰以下与祭礼也曾子曰不以轻䘮而重祭乎孔子曰天子诸侯之䘮祭也不斩衰者不与祭大夫齐衰者与祭士祭不足则取扵兄弟大功以下者馈奠谓在殡时与谓执事不足谓月朔殷奠有牲牢黍稷用人多朋友加麻故士奠用朋友○天子诸侯斩衰者奠以服重者与祭所以重其䘮也大夫服斩衰者不与避正君也士齐衰者不与避大夫也曾子疑身重服而与执事为轻䘮重祭故夫子答之如此郑氏方氏
  曽子问曰相识有䘮服可以与扵祭乎孔子曰缌不祭又何助扵人
  前所谓䘮服者与祭盖䘮祭也此所谓祭盖吉祭也故虽缌麻之轻亦不与也用方氏补
  曽子曰废䘮服可以与扵馈奠之事乎孔子曰说衰与奠非礼也以摈相可也
  废犹除也已方除䘮而复与他人之䘮祭不可摈相非行事之正扵礼或可用方氏孔氏补
  曾子问曰昏礼既纳币有吉日女之父母死则如之何孔子曰婿使人吊如婿之父母死则女之家亦使人吊父䘮称父母䘮称母父母不在则称伯父世母婿已葬婿之伯父致命女氏曰某之子有父母之䘮不得嗣为兄弟使某致命女氏许诺而弗敢嫁礼也婿免䘮女之父母使人请婿弗取而后嫁之礼也女之父母死婿亦如之
  父䘮称父以吊母䘮称母以吊各以其敌也世母即伯母无父母则称伯父母以吊不得嗣为兄弟言遭䘮不得成昏为夫妇有兄弟之义未成昏故托兄弟为辞遭䘮之馀无望生全故以此辞扵女女不敢嫁而待之服除而后成昏婿之扵女氏父母死亦然
  曽子问曰亲迎女在涂而婿之父母死如之何孔子曰女改服布深衣缟总以趋䘮女在涂而女之父母死则女反
  布深衣深衣之麤者缟白绢緫束发长八寸缟緫以缟为緫○女嫁在涂闻婿之父母死即变服而往闻己之父母死即反而奔䘮
  如婿亲迎女未至而有齐衰大功之䘮则如之何孔子曰男不入改服扵外次女入改服扵内次然后即位而哭曾子问曰除䘮则不复昏礼乎孔子曰祭过时不祭礼也又何反扵初迎鱼敬反
  曾子疑初昏遭䘮不成礼䘮除更为昏礼孔子谓祭礼奉祖先尚不追偿昏礼饮生人不复可知孔说
  孔子曰嫁女之家三夜不息烛思相离也取妇之家三日不举乐思嗣亲也三月而庙见称来妇也择日而祭扵祢成妇之义也离力智反
  不息烛将远父母兄弟也不举乐亲之代谢感世变也庙见谓舅姑没者称来妇始来归也祭扵祢以妇有共养之礼用郑说补
  曾子问曰女未庙见而死则如之何孔子曰不迁扵祖不祔扵皇姑婿不杖不菲不次归葬扵女氏之党示未成妇也见贤遍反
  迁朝庙也皇大也皇祖姑婿之祖母同昭穆者菲草屦归葬女氏以未庙见不得妇姑之命郑氏礼氏
  曽子问曰取女而有吉日而女死如之何孔子曰婿齐衰而吊既葬而除之夫死亦如之
  以尝请期故齐衰而吊然未成妇故葬而除服方氏
  曾子问曰䘮有二孤庙有二主礼与孔子曰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尝禘郊社尊无二上未知其为礼也昔者齐桓公亟举兵作伪主以行及反蔵诸祖庙庙有二主自桓公始也䘮之二孤则昔者卫灵公适鲁遭季桓子之䘮卫君请吊哀公辞不得命公为主客入吊康子立扵门右北靣公揖让升自东阶西乡客升自西阶吊公拜兴哭康子拜稽颡扵位有司弗辩也今之二孤自季康子之过也与音馀亟起吏反乡许亮反
  伪犹假也用兵以迁庙主行无则以主之命行齐桓公假为主以行归而置扵庙遂为二主哀公答卫公拜康子亦拜是为二孤之始郑氏说
  曾子问曰古者师行必以迁庙主行乎孔子曰天子巡守以迁庙主行载扵齐车言必有尊也今也取七庙之主以行则失之矣当七庙五庙无虚主虚主者惟天子崩诸侯薨与去其国与祫祭扵祖为无主耳吾闻诸老聃曰天子崩国君薨则祝取群庙之主而蔵诸祖庙礼也卒哭成事而后主各反其庙君去其国大宰取群庙之主以従礼也祫祭扵祖则祝迎四庙之主主出庙入庙必跸老聃云齐侧皆反
  齐车金路示有齐敬之心天子崩诸侯薨则蔵诸主扵祖庙象有凶事而聚也君去国以庙主従鬼神依人而行者也主木主天子尺二寸诸侯一尺祝迎主祝接神者也跸止行者老聃陈国苦县赖乡曲仁里人为周柱下史或为守蔵吏郑氏孔氏
  曾子问曰古者师行无迁主则何主孔子曰主命问曰何谓也孔子曰天子诸侯将出必以币帛皮圭告扵祖祢遂奉以出载扵齐车以行毎舍奠焉而后就舍反必告设奠卒敛币玉蔵诸两阶之间乃出盖贵命也主命受命扵主主在庙而受其命以行不以主行也
  子游问曰䘮慈母如母礼与孔子曰非礼也古者男子外有傅内有慈母君命所使教子也何服之有昔者鲁昭少䘮其母有慈母良及其死也公弗忍也欲䘮之有司以闻曰古之礼慈母无服今也君为之服是逆古之礼而乱国法也若终行之则有司将书之以遗后世无乃不可乎公曰古者天子练冠以燕居公弗忍也遂练冠以䘮慈母䘮慈母自鲁昭公始也
  昭公年三十乃䘮齐归犹无戚容又安能不忍扵慈母天子练冠以燕居盖谓庶子王为其母其言又非也家语云孝公有慈母良郑氏孔氏
  曽子问曰诸侯旅见天子入门不得终礼废者几孔子曰四请问之曰大庙火日食后之䘮雨霑衣失容则废如诸侯皆在而日食则従天子救日各以其方色与其兵大庙火则従天子救火不以方色与兵曽子问曰诸侯相见揖让入门不得终礼废者几孔子曰六请问之曰天子崩大庙火日食后夫人之䘮雨霑衣失容则废诸侯之废礼増天子崩与夫人䘮并天子之废礼四为六
  曽子问曰天子尝禘郊社五祀之祭簠簋既陈天子崩后之䘮如之何孔子曰废曽子问曰当祭而日食大庙火其祭也如之何孔子曰接祭而已矣如牲至未杀则废
  接祭谓接续行事遇变而遽不暇舒徐也本方氏说
  天子崩未殡五祀之祭不行既殡而祭其祭也尸入三饭不侑酳不酢而已矣自启至扵反哭五祀之祭不行已葬而祭祝毕献而已饭扶晚反酳音𦙍
  三饭者尸三饭告饱则止若常礼则祝侑尸再饭天子之礼至十五饭今杀礼故三也酳者以酒涤口饭毕主人酌酒酳尸今杀礼故不酳也酢者主人酳尸尸酬主人今杀礼亦不酢也毕献者摄主酳尸尸酢摄主摄主又献祝而毕无献佐食以下之礼也○天子初崩哀戚未遑祭祀既殡而后祭不得纯如吉礼既葬则祭祢从吉用孔氏补
  曽子问曰诸侯之祭社稷爼豆既陈闻天子崩后之䘮君薨夫人之䘮如之何孔子曰废自薨比至扵殡自启至扵反哭奉帅天子
  帅循也诸侯待既葬而祭亦如前章天子之杀礼
  曽子问曰大夫之祭鼎爼既陈笾豆既设不得成礼废者几孔子曰九请问之曰天子崩后之䘮君薨夫人之䘮君之大庙火日食三年之䘮齐衰大功皆废外䘮自齐衰以下行也其齐衰之祭也尸入三饭不侑酳不酢而已矣大功酢而已矣小功缌室中之事而已矣士之所以异者缌不祭所祭扵死者无服则祭
  室中之事谓献尸祝佐食耳大夫以䘮废祭者九士并缌不祭则小功亦不祭所废凡十一扵死者无服谓舅与舅之子及从母昆弟凡皆己之母亲扵已则服缌扵已所祭之祖祢则无服○位尊则以事而废礼者少位卑则以事而废礼者多重轻之别也方氏
  曽子问曰三年之䘮吊乎孔子曰三年之䘮练不群立不旅行君子礼以饰情三年之䘮而吊哭不亦虚乎不群立旅行恐与人茍语而忘哀也已有䘮而吊人之䘮若为彼哀则忘己之亲若为亲哀则哭彼为虚本郑氏说
  曽子问曰大夫士有私䘮可以除之矣而有君服焉其除之也如之何孔子曰有君䘮服扵身不敢私服又何除焉扵是乎有过时而弗除也君之䘮服除而后殷祭礼也
  私䘮私家之䘮殷祭二祥之祭殷者其礼盛也○初为君服不敢为亲私除若君服除后乃可为亲行二祥祭以伸孝心孔氏
  曽子问曰父母之䘮弗除可乎孔子曰先王制礼过时弗举礼也非弗能勿除也患其过扵制也故君子过时不祭礼也
  曽子承前章问私䘮可除遇有君服而弗除及君䘮既除则扵私䘮但行殷祭而不再行除䘮之礼是父母之䘮弗除可乎孔子荅谓时已过而不再举因及祭不追补之事为证
  曽子问曰君薨既殡而臣有父母之䘮则如之何孔子曰归居扵家有殷事则之君所朝夕否
  殷事朔望荐新之奠○君䘮既殡而无事父母新䘮而有事故常在家惟朔望奠则往君所
  曰君既启而臣有父母之䘮则如之何孔子曰归哭而反送君曰君未殡而臣有父母之䘮则如之何孔子曰归殡反扵君所有殷事则归朝夕否
  君已启殡而遭私䘮归哭而返送君君未殡而遭私䘮归殡而反君所
  大夫室老行事士则子孙行事大夫内子有殷事亦之君所朝夕否
  大夫卿之緫称内子大夫之适妻○此承上文在君所时其家使人摄祭大夫妻扵君之䘮亦之君所朝夕否者君所朝夕之奠大夫有私䘮者不与
  贱不诔贵㓜不诔长礼也唯天子称天以诔之诸侯相诔非礼也诔力水反
  诔累也累列生时行迹读之以作谥○㓜贱不诔贵长嫌谀也天子称天以诔明非欺也诸侯不相诔防私也礼当诔扵天子
  曽子问曰君出疆以三年之戒以椑従君薨其入如之何孔子曰共殡服则子麻弁绖䟽衰菲杖入自阙升自西阶如小敛则子免而従柩入自门升自阼阶君大夫士一节也椑薄历反共音恭免音问
  戒犹备也椑周身小棺也共殡服谓君已大敛殡服谓布深衣苴绖散带共之以待其至子嗣君也其子麻弁绖衰杖者棺柩未安不忍成服扵外也阙观阙也䘮归殡客位故入自阙升自西阶此言已大敛扵外而归殡者也如方小敛归而后大敛则其子惟加免扵首亦未麻弁入自门升自阼阶使如生还集补
  曽子问曰君之䘮既引闻父母之䘮如之何孔子曰遂既封而归不俟子封古音窆胡如字
  既引谓䘮在涂封封土扵坟子谓嗣君○君䘮在涂而闻父母䘮遂送君䘮封坟即先反不待其嗣君郑氏胡氏
  曽子问曰父母之䘮既引及涂闻君薨如之何孔子曰遂既封改服而往
  葬时著免闻君䘮则待葬毕改𥘵括发而往郑氏孔氏说
  曽子问曰宗子为士庶子为大夫其祭也如之何孔子曰以上牲祭扵宗子之家祝曰孝子某为介子某荐其常事为于伪反
  上牲大夫少牢介副也有助义○牲从贵祭从长
  若宗子有罪居扵他国庶子为大夫其祭也祝曰孝子某使介子某执其常事
  庶子之贵者摄祭仍用宗子主名
  摄主不厌祭不旅不假不绥祭不配厌于艳反假读为嘏
  厌谓饫神旅谓旅酬嘏谓受福绥祭谓既祭而蔵其减毁之堕配谓祝辞以某妃配某氏○庶子为摄主不敢备礼孔氏
  布奠扵宾宾奠而不举
  布奠谓主人酬宾布此奠爵扵宾荐之北宾奠谓宾取荐北之爵奠扵荐南而不举此方酬之始而即不举谓止而不行旅酬之事也亦承上文摄主不备礼而言所以释不旅之义用郑氏孔氏补
  不归肉其辞扵宾曰宗兄宗弟宗子在他国使某辞摄主不敢如常礼归助祭者肉故辞以宗子在他国不得备礼也此亦承上文
  曽子问曰宗子去在他国庶子无爵而居者可以祭乎孔子曰祭哉请问其祭如之何孔子曰望墓而为坛以时祭若宗子死告扵墓而后祭扵家宗子死称名不言孝身没而已子游之徒有庶子祭者以此若义也今之祭者不首其义故诬扵祭也
  哉者以无正文疑而度量之辞身没而已者以宗子死而代之祭终身不敢称孝以自同扵宗子至身没而子继则子可称孝矣若顺也首本也诬犹妄也○宗子在他国而庶子无爵者摄之祭不敢祭扵家避宗子也宗子死而代之祭虽祭扵家而不敢称孝亦避宗子也子游之徒有庶子祭者用之顺扵义也今之祭者不本扵义妄而已也
  曽子问曰祭必有尸乎若厌祭亦可乎孔子曰祭成䘮者必有尸尸必以孙孙㓜则使人抱之无孙则取扵同姓可也祭殇必厌盖弗成也祭成䘮而无尸是殇之也孔子曰有阴厌有阳厌
  祭成人必有尸尸以象神盖侑食而使之饫者也殇未成人祭之无尸直设馔食以厌饫其神故谓之厌也适殇阴厌祭扵奥而其地暗也庶殇阳厌西北隅向户而其地明也曽子疑立尸以人代神遂问若厌祭不用尸亦可乎孔子谓祭成人而无尸是殇之也不可
  曽子曰殇不祔祭何谓阴厌阳厌
  祭成人亦有阴厌阳厌今孔子扵殇亦言有阴厌阳厌故曽子疑而问之然成人之祭迎尸之前祝酌奠奠之且飨是名阴厌尸起之后彻爼敦设西北隅是名阳厌阴厌阳厌盖兼用之也祭殇者适则阴厌庶则阳厌礼不兼用名同而礼则异也孔子复条析之如后
  孔子曰宗子为殇而死庶子弗为后也其吉祭特牲祭殇不举无肵爼无玄酒不告利成是为阴厌凡殇与无后者祭扵宗子之家当室之白尊扵东房是谓阳厌肵音其
  吉祭者従卒哭后之祭也用特牲者尊宗子従成人也不举者不举肺也肵爼者尸所食归馀之爼也玄酒者元酒用水也利成者利谓养而其礼成也凡阴厌者皆无此礼也当室之白谓西北隅得户眀处此谓阳厌而其礼又杀也
  曽子问曰葬引至扵堩日有食之则有变乎且不乎孔子曰昔者吾从老聃助葬扵巷党及堩日有食之老聃曰丘止柩就道右止哭以听变既明反而后行曰礼也反葬而丘问之曰夫柩不可以反者也日有食之不知其已之迟数则岂如行哉老聃曰诸侯朝天子见日而行逮日而舍奠大夫使见日而行逮日而舍夫柩不蚤出不莫宿见星而行者唯罪人与奔父母之䘮者乎日有食之安知其不见星也且君子行礼不以人之亲痁患吾闻诸老聃云堩古邓反从才用反数音速使色吏反莫音暮痁始占反
  堩道涂也巷党党名也就道右者停柩在道东北向以对南向而行来之人使之相左凡吉事交相左凶事交相右柩处右而使行来者相左也已止也数读为速舍奠每将舍奠行主也痁病也○柩行不见星惧奸慝也日食未知还明之时安知其不见星若冒行是以人之亲病扵危亡之患故老子戒其止不行而孔子述其言
  曽子问曰为君使而卒扵舍礼曰公馆复私馆不复凡所使之国有司所授舍则公馆已何谓私馆不复也孔子曰善乎问之也自卿大夫士之家曰私馆公馆与公所为曰公馆公馆复此之谓也
  复者始死招魂○曽子疑使者所舍皆公馆安有私馆不复之礼孔子谓士大夫自相停舍为私馆公家所造之馆与公家所为使之停舍者为公馆公馆情伸可复私馆妨其主人情屈不可复
  曽子问曰下殇土周葬扵园遂舆机而往涂迩故也今墓远则其葬也如之何孔子曰吾闻诸老聃曰昔者史佚有子而死下殇也墓远召公谓之曰何以不棺敛扵宫中史佚曰吾敢乎哉召公言扵周公周公曰岂不可史佚行之下殇用棺衣棺自史佚始也倌古患反
  土周者堲周夏之瓦棺也园者墓园有草木处不远葬扵墓也舆机机者尸之床舆谓抗举之以绳舆举其床以适扵园就移入土周不敛扵室也史佚者周成王时贤史○下殇不敛扵宫中以葬扵园路近也曽子问若路远当如何孔子述老子之言谓昔史佚下殇路远召公劝敛扵宫中不敢谋之周公以为可而行之矣用棺衣棺谓宫中用棺早敛至墓又衣以棺也
  曽子问曰卿大夫将为尸扵公受宿矣而有齐衰内䘮则如之何孔子曰出舍扵公馆以待事礼也孔子曰尸弁冕而出卿大夫士皆下之尸必式必有前驱
  受宿谓受宿齐戒也既受宿而有齐衰之䘮出舍公馆待祭事毕然后归哭孔子因并言尸出之礼孔氏
  子夏问曰三年之䘮卒哭金革之事无辟也者礼与初有司与孔子曰夏后氏三年之䘮既殡而致事殷人既葬而致事记曰君子不夺人之亲亦不可夺亲也此之谓乎子夏曰金革之事无辟也者非与孔子曰吾闻诸老聃曰昔者鲁公伯禽有为为之也今以三年之䘮従其利者吾弗知也与音馀
  子夏问居䘮而事金革礼欤始扵有司之命欤孔子告以古礼居䘮则致其事子夏因又问然则居䘮而事金革者非欤孔子又述老子之言谓伯禽居䘮而伐徐戎者国事之急有为为之也今贪人土地利而为之者吾不知其可也






  黄氏日抄卷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十八     宋 黄震 撰读礼记
  文王世子第八
  文王之为世子朝于王季日三鸡初鸣而衣服至扵寝门外问内竖之御者曰今日安否何如内竖曰安文王乃喜及日中又至亦如之及莫又至亦如之其有不安节则内竖以告文王文王色忧行不能正履王季复膳然后亦复初食上必在视寒煖之节食下问所膳命膳宰曰末有原应曰诺然后退武王帅而行之不敢有加焉文王有疾武王不说冠带而养文王一饭亦一饭文王再饭亦再饭旬有二日乃间竖上注反莫音墓食上之上时掌反说音脱养羊尚反间去声读
  内竖小臣掌通内外者御如今小史直日御扵君所者不安节谓失常而疾生食上谓进食食下谓彻食在谓察末犹勿也原再也如原蚕之原末有原戒勿以其馀再进也间犹瘳也疾痛在身无少间隙疾宽减为间○此言文王孝养王季武王复孝养文王
  文王谓武王曰女何梦矣武王对曰梦帝与我九龄文王曰女以为何也武王曰西方有九国焉君王其终抚诸文王曰非也古者谓年龄齿亦龄也我百尔九十吾与尔三焉文王九十七乃终武王九十三而终
  齿人夀之数也男八月生齿八岁而齓年老而齿落齿亦谓之龄谓年龄者谓年为龄也○年龄无可移之理君王乃战国之称其𫝊之妄欤用胡氏叶氏补
  成王㓜不能莅阼周公相践阼而治抗世子法扵伯禽欲令成王知父子君臣长㓜之道也成王有过则挞伯禽所以示成王世子之道也文王之为世子也
  莅阼临朝也阼谓主位阼阶武王崩时成王方十岁故云幼不能莅阼周公相之而践阼方氏谓莅以位言践以足履言此轻重之别然恐此欲合王介甫字说耳践阼亦指成王非指周公莅与践未必有异义此承上文言文王行世子之礼武王帅而行之至
  成王㓜而为君不可以教世子者教之故假伯禽以抗举世子之法使成王习见之盖必能为世子而后能为人君也武王成王之为世子皆法文王故以文王之为世子结之
  凡学世子及学士必时春夏学干戈秋冬学羽籥皆扵东序小学正学干大胥赞之籥师学戈籥师丞赞之胥鼓南春诵夏弦大师诏之瞽宗秋学礼执礼者诏之冬读书典书者诏之礼在瞽宗书在上庠学户教反凡学干戈之类并同学士之学如字
  学古读如敩谓教之使效世子君之适子学士司徒所选升扵学者凡教世子学士必时谓四时各有宜干盾戈句㦸武舞所执羽翟羽籥笛文舞所执小乐正大胥籥师籥师丞皆乐官之属南雅乐名先王之乐以中声为节温和而明达故名南诗云以雅以南九夏乐章名夏夏与南同义上庠虞学东序夏学瞽宗商学周兼立三代学也○干戈武舞以动作时学羽籥文舞以安静时学弦诵声属阳故扵春夏礼由阴作书以言事故扵秋冬然此言春诵夏弦秋读礼冬读书王制言春秋教以礼乐冬夏教以诗书其时其法皆不同恐皆汉人诵闻古昔之言未知孰是要之学无时而不习难各以时为拘也用方氏陈氏补
  凡祭与养老乞言合语之礼皆小乐正诏之扵东序祭谓飨天地社稷宗庙养老乞言谓养三老扵学而乞其诲言合语据郑氏谓乡饮乡射之属孔氏谓养老乞言自然合语则又缀扵乞言之下刘氏谓合语礼在后此君臣所以和同而诚意所以浃洽然则合语殆亲密款语之意集补
  大乐正学舞干戚语说命乞言皆大乐正授数学戸教反戚斧也语说合语之说也乞言云命者乞言王事也数篇数也干戚语说乞言三者皆大乐正授世子及学士以篇章之数为之讲说使知义理也邹孔陆氏
  大司成论说在东序
  大司成即大司乐论说若后世讲说王氏陆氏
  凡侍坐扵大司成者远近间三席可以问终则负墙列事未尽不问间如字又古辨反
  席三尺三寸三分三席之间共留一丈所谓席间函丈可以问者以声足相闻又不至大逼也负墙却就后致竦敬列事未尽不问不敢错杂长者之语所谓毋剿说也用郑氏陆氏补
  凡学春官释奠扵其先师秋冬亦如之
  官谓礼乐诗书之官郑氏
  凡始立学者必释奠扵先圣先师及行事必以币凡释奠者必有合也国有故则否
  合谓合乐国有故谓䘮纪凶札之类晦庵
  凡大合乐必遂养老
  遂者因而行之也
  凡语扵郊者必取贤敛才焉或以徳进或以事举或以言扬曲艺皆誓之以待又语三而一有焉乃进其等以其序谓之郊人远之扵成均以及取爵扵上尊也语扵郊谓论说扵在郊之学取贤敛才谓扵此辨论官材徳进事举言扬三者之外虽曲艺之士亦誓戒之以待又语扵郊而再考之若扵徳进事举言扬三者而有其一则为之进其等使出扵曲艺之流而升扵三者之列谓之郊人远之者名之为郊学之人而尚远之言未入天子之学也扵成均以及者成均者天子之学天子饮酒扵成均礼亦及郊人使得取堂上之尊以相旅所以荣之也上尊者堂上之尊凡饮酒则尊者酌堂上之尊卑者酌堂下之尊用郑注补
  始立学者既兴器用币然后释菜不舞不授器乃退傧扵东序一献无介语可也
  前章言始立学者释奠扵先圣先师比四时常礼之释奠为盛事此章则谓始立学而告祭噐之成也兴器古注改作衅器近世谓新置器恐亦整起而将用之之意耳用币则用采帛贽神如生者初相见之礼然据本文既兴器用币然后释菜是用币与释菜是两节不可晓若按诸经多言舍采采即币今说者谓用币礼重释菜礼轻恐无轻重一时兼行之理亦无先行重礼方正行轻礼之理陈氏礼书又以释菜为弟子见师之贽以妇人用枣栗贽舅姑为比不思男女异贽男子见师岂同妇人而事师之礼至微者犹以束修束修亦干肉而非菜也弟子事师贫而不能备礼者犹用束修国家立学以礼先师无贫而不能备礼之患也何至反用菜哉且世之言菜者以𬞟蘩蕰藻为说也按采𬞟备爼此言妇人助祭之末非言君大夫祭礼之正左氏言盟在诚信而不在物故借以明诚信非以言祭礼也岂有事神而以菜为重者自昔事神必扵其所重而不敢扵其薄牲牷必侈言其肥腯酒肴必侈言其嘉美恱神之理当然也礼虽一献亦未尝不用牲脯何至反扵其薄者而独以菜为名故事神必先奠币而祭以释奠为名礼也菜菹最为事神之末而祭反以释菜为名扵礼未见其当也此章然后释菜之语恐汉人误以采为菜而失之耳不舞不授器谓不舞而不授以舞者所执之噐如羽籥之类也退傧扵东序谓礼毕而退接宾扵东序也一献无介语者谓礼惟一献而止无介助无祝语凡皆谓告祭器之成而其礼略也然以理揆之亦未必其然也
  凡三王教世子必以礼乐乐所以修内也礼所以修外也礼乐交错于中发形于外是故其形也怿恭敬而温文
  凡学立扵礼成扵乐故教世子必以礼乐乐由中出故以修内礼由外作故以修外然乐虽修内未尝不发形扵外礼虽修外未尝不交错扵中故乐之成也恱怿礼之成也恭敬而温文方氏陈氏
  立太傅少傅以养之欲其知父子君臣之道也太傅审父子君臣之道以示之少傅奉世子以观太傅之徳行而审喻之太傅在前少傅在后入则有保出则有师是以教喻而徳成也师也者教之以事而喻诸徳者也保也者慎其身以辅翼之而归诸道者也记曰虞夏商周有师保有疑丞设四辅及三公不必备唯其人语使能也
  傅者傅之徳义保者保其身体师者道之教训疑拟其前丞承其后比我而相之谓之辅拂我而相之谓之弼养者従容以养其本然之善教喻者扵教训能晓喻也徳成者其徳业有成就也记曰以下述古记之言语使能一句作记者解之也语犹言也郑氏阴氏真氏
  君子曰徳徳成而教尊教尊而官正官正而国治君之谓也
  君子成徳之名故谓君子曰徳徳成而至官正国治然后能为君故曰君之谓也用陆氏方氏补
  仲尼曰昔者周公摄政践阼而治抗世子法扵伯禽所以善成王也闻之曰为人臣者杀其身有益扵君则为之况于其身以善其君乎周公优为之是故知为人子然后可以为人父知为人臣然后可以为人君知事人然后能使人成王㓜不能莅阼以为世子则无为也是故抗世子法扵伯禽使之与成王居欲令成王知父子君臣长㓜之义也君之扵世子也亲则父也尊则君也有父之亲有君之尊然后兼天下而有之是故养世子不可不慎也
  于其身古注以于为迂胡氏又以于为广大盖欲以于其身与杀其身对言也然只如本音义亦通以为世子则无为也言成王已为君不可为世子也自仲尼曰以下言假伯禽教成王以世子事自君扵世子以下言人君不可不谨教世子事
  行一物而三善皆得者唯世子而已其齿扵学之谓也故世子齿扵学国人观之曰将君我而与我齿让何也曰有父在则礼然然而众知父子之道矣其二曰将君我而与我齿让何也曰有君在则礼然然而众著扵君臣之义也其三曰将君我而与我齿让何也曰长长也然而众知长㓜之节矣故父在斯为子君在斯谓之臣居子与臣之节所以尊君亲亲也故学之为父子焉学之为君臣焉学之为长㓜焉父子君臣长㓜之道得而国治语曰乐正司业父师司成一有元良万国以贞世子之谓也周公践阼学之之学音效
  物事也行一物谓世子齿扵学三善得谓知父子君臣长㓜父子天性故言道君臣义合故言义长㓜有等故言节三者得而国治故世子之教为急结以周公践阼谓周公践阼时之教如此然周公未尝践阼冢宰总政乃古礼云践阼亦汉人诵闻之言用方氏补
  庶子之正扵公族者教之以孝弟睦友子爱明父子之义长㓜之序
  庶子掌公族者周官谓之诸子教行扵上以孝弟教交扵旁以睦友教恤扵下以子爱郑氏陈氏
  其朝于公内朝则东靣北上臣有贵者以齿其在外朝则以官司士为之
  内朝路寝之庭外朝路寝门之外庭北上尊在内也司士掌班朝之位○内朝以齿公族有所伸外朝以官公族有所屈马氏
  其在宗庙之中则如外朝之位宗人授事以爵以官其登馂献受爵则以上嗣
  宗人掌礼及宗庙盖有族则有祀有祀则有宗虞曰秩宗殷曰大宗周曰宗伯其义一也登谓登堂馂谓尸起而嗣子食其馀献谓嗣子酌奠而反受受爵谓尸执奠而嗣子受方无事时嗣子在堂下馂则登献则登受爵则登上嗣则君之适长子也○宗庙如外朝之位则以官也故宗人受百官以事以爵之尊卑与官之职位其登堂馂献受爵则以君之适长子此皆宗庙之行事以官不以齿如外朝也
  庶子治之虽有三命不逾父兄
  庶子即前章掌公族之官治谓治内朝之礼凡古礼一命官卑与乡里序齿再命官高乡里不得与序齿惟与父族序齿官至三命则父族亦不得与序齿别席而独坐在宾之东今此内朝则虽三命亦不逾父兄用孔氏补
  其公大事则以其䘮服之精麄为序虽扵公族之䘮亦如之以次主人
  公大事谓公䘮○此谓君䘮而庶子官掌其事服轻者䟽服重者亲故以精麄为序虽有庶长父兄次主人之下用孔说补
  若公与族燕则异姓为宾膳宰为主人公与父兄齿族食世降一等
  异姓为宾族不自为宾主也膳宰为主人君尊不献酬也公与父兄齿亲亲也族食世降一等叙族而食亲者稠而䟽者希以世次为差也本郑氏
  其在军则守扵公祢公若有出疆之政庶子以公族之无事者守扵公宫正室守大庙诸父守贵宫贵室诸子诸孙守下宫下室
  公祢谓行主出疆之政谓朝觐会同公族无事谓不从行及无职事者正室谓适子宫谓所居室谓庙室贵宫下宫正寝燕寝也贵室下室皆亲庙高祖以下也○公行军则庶子守行主公出疆而庶子留守则掌以公族无事者守公宫以适子守大庙以诸父分守贵宫贵室以诸子诸孙分守下宫下室用郑氏胡氏说
  五庙之孙祖庙未毁虽为庶人冠取妻必告死必赴练祥则告族之相为也冝吊不吊宜免不免有司罚之至于赗赙承含皆有正焉免音问赗芳凤反赙音附承读作赠
  五庙二昭二穆与大祖吊谓六世以后无服者免谓五世亲尽而袒免者车马曰赗布帛曰赙珠玉曰含总谓之赠承读作赠长乐陈氏従本音谓承扵身者谓之承凡玉可为渠眉䟽璧者皆承也正谓正礼○此论族人虽或至贱吉凶必湏相告吊赗含赠皆当有正礼庶子掌焉孔氏
  公族其有死罪则磬于甸人其刑罪则纎剸亦告于甸人公族无宫刑纎音鍼之林反剸之免反
  甸者王所自治之地甸人则掌其地之官也磬者缢杀之其县如磬以公族不忍刑扵市朝故缢扵甸人也纎鍼刺也剸割也谓非死罪而止扵刑罪者其鍼刺剸割亦告扵甸人而行之惟无宫刑不敢绝公族之世也用郑氏说
  狱成有司谳于公其死罪则曰某之罪在大辟其刑罪则曰某之罪在小辟公曰宥之有司又曰在辟公又曰宥之有司又曰在辟及三宥不对走出致刑扵甸人公又使人追之曰虽然必赦之有司对曰无及也反命扵公公素服不举为之变如其伦之䘮无服亲哭之谳鱼列反辟婢亦反为干伪反
  谳言也不举不举乐也伦谓亲䟽之比如其伦之䘮而无服谓公族之在罪者或亲为功缌则公素服不举为之变动亦一如功缌之䘮但以其有罪而不为服功缌之服耳○此谓臣执法宜坚君用刑宜宽也然三宥不对而走公又使人追之对以无及此事使人君偶有哀矜不忍而救之无及可也若立为此法示欲宥之而不能是虚文相欺不可也且臣有罪而君必赦君有命而臣不受扵理皆未安恐亦汉人诵闻古昔之𫝊或如此耳
  公族朝扵内朝内亲也虽有贵者以齿眀父子也外朝以官体异姓也
  此释前章其朝扵公一叚体谓以心体之也
  宗庙之中以爵为位崇徳也宗人授事以官尊贤也登馂受爵以上嗣尊祖之道也
  此释前章其在宗庙之中一段
  䘮纪以服之轻重为序不夺人亲也公与族燕则以齿而孝弟之道达矣其族食世降一等亲亲之杀也杀色戒反此释前章其公大事至公与族燕一段
  战则守扵公祢孝爱之深也正室守大庙尊宗室而君臣之道著矣诸父诸兄守贵室子弟守下室而让道逹矣
  此释前章其在军则守扵公祢一段
  五庙之孙祖庙未毁虽及庶人冠取妻必告死必赴不忘亲也亲未绝而列扵庶人贱无能也敬吊临赙赗睦友之道也古者庶子之官治而邦国有伦邦国有伦而众乡方矣乡许亮反
  此释前章五庙之孙至皆有正焉一叚
  公族之罪虽亲不以犯有司正术也所以体百姓也刑于隐者不与国人虑兄弟也弗吊弗为服哭扵异姓之庙为忝祖远之也素服居外不听乐私䘮之也骨肉之亲无绝也公族无宫刑不翦其类也远于万反
  此释前章公族有死罪至亲哭之一段术法也体百姓言不以亲而私之必体百姓之心行法同也虑谋也刑人扵市与众弃之是与国人共虑之也
  天子视学大昕鼓征所以警众也众至然后天子至乃命有司行事兴秩节祭先师先圣焉有司卒事反命昕音欣
  大昕日初眀鼓征鸣鼓征召兴秩节犹言举常礼○天子晨视学观有司行礼非为学士报先圣先师必视学者学所以教养人才不可不身亲之也孔氏陈氏
  始之养也适东序释奠扵先老遂设三老五更群老之席位焉适馔省醴养老之珍具遂发咏焉退修之以孝养也
  之往也始之养也犹言始至养老之处谓既视学毕而始至东序养老也东序即学宫之东序地道尊右神祀尚阴故西为庙宫所以尊先圣先师东为黉舍所以处国子俊造而其地谓之东序也三老五更郑康成谓各一人蔡邕谓三老三人五更五人按秦汉置三老乡一人则非必三人而后为三老也其义则郑康成谓知三徳五事者宋均谓三老知天地人事五更知五行更代似皆意之耳惟左𫝊昭三年杜预注以三老为八十以上上中下三夀此扵三老为近之若更之为义不过谓其老而更事耳然诗书未尝言三老至汉此说方出至后汉元魏此礼方行后汉竟以三公为三老大夫为五更矣发咏谓以乐纳之适馔省醴盖互言之皆适其所而省之也退修之以孝养者三老五更即位扵西阶下天子乃退酌醴献之以修孝养之礼执酱而馈执爵而酳也用郑氏应氏方氏说补
  反登歌清庙既歌而语以成之也言父子君臣长㓜之道合徳音之致礼之大者也下管象舞大武大合众以事达有神兴有徳也正君臣之位贵贱之等焉而上下之义行矣有司告以乐阕
  反谓反席语谓谈说献群老毕而反席然后工登歌既登歌清庙又谈说父子君臣长幼之道以成之此所谓合徳音之极致而礼之大者也下谓堂下之乐与登歌堂上之登对言也下而立扵堂下以管奏象武之曲而庭中舞此大武之舞扵是大合众以歌舞其乐以眀天授命周家之有神以兴起武王受命之有徳使众前歌后舞也正君臣贵贱而上下之义行皆扵大合众而言之也阕终也告君以歌舞之乐至此而既终也○徳莫盛扵文王功莫大扵武王登歌清庙所以著文王之徳下管象而舞大武所以著武王之功
  王乃命公侯伯子男及群吏曰反养老㓜于东序终之以仁也
  群吏乡遂之官也王自养老又命诸侯州里皆行之是终之以仁也广其施之谓也
  是故圣人之记事也虑之以大爱之以敬行之以礼修之以孝养纪之以义终之以仁
  虑之以大谓先本扵孝弟之道纪之以义谓君臣之位贵贱之等终之以仁即上文命诸侯归养老郑氏陆氏
  是故古之人一举事而众皆知其徳之备也古之君子举大事必慎其终始而众安得不喻焉兊命曰念终始典于学兊音恱
  喻犹晓兊当为说典常也郑氏
  世子之记曰朝夕至于大寝之门外问扵内竖曰今日安否何如内竖曰今日安世子乃有喜色其有不安节则内竖以告世子世子色忧不满容内竖言复初然后亦复初朝夕之食上世子必在视寒煖之节食下问所膳羞必知所进以命膳宰然后退若内竖言疾则世子亲齐玄而养膳宰之馔必敬视之疾之药必亲尝之尝馔善则世子亦能食尝馔寡世子亦不能饱以至于复初然后亦复初
  齐玄谓必致齐而身服玄也○此章约篇首文王为世子之法量损之而为寻常世子之礼然所谓有喜色所谓色不满容此出扵人情之自然安得立法以使之○圣人人伦之至圣人之所行即天下之所法人之气禀不同而不能如圣人者固多矣薄待天下而下圣人一等以立之法是圣人为有异扵人而人不可以望圣人也宁有是理哉且内竖言复初然后亦复初是子竟不得亲侍其父之疾始终但得之扵内竖之口亦非人情矣呜呼是真汉人之言也礼运第九
  礼运记五帝三王相变易阴阳转移之道故以运名虽思太古而悲后世其主意微近于老子而终篇混混为一极多精语如论造化谓天秉阳垂日星地秉阴窍于山川如论治谓圣人耐以天下为一家中国为一人如论人则谓人者天地之心谓
  天地之德阴阳之交鬼神之会五行之秀气如论礼则谓礼者固人肌肤之会筋骸之束皆千万世名言
  昔者仲尼与扵蜡宾事毕出游扵观之上喟然而叹仲尼之叹盖叹鲁也言偃在侧曰君子何叹孔子曰大道之行也与三代之英丘未之逮也而有志焉蜡仕嫁反蜡索也岁十二月之祭名言遍索鬼神之有功扵民者祭之以报也宾者助祭之臣助祭者必有饮食以劳之故谓之宾也观者阙门英谓俊选之尤者○此记为夫子与言偃问答谓圣人思欲还上古之风不可得而犹思其次也下文盖详此用蒋氏补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㓜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扵地也不必蔵扵已力恶其不出扵身也不必为已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今大道既隐天下为家各亲其亲各子其子货力为己大人世及以为礼城郭沟池以为固礼义以为纪以正君臣以笃父子以睦兄弟以和夫妇以设制度以立田里以贤勇知以功为己故谋用是作而兵由此起禹汤文武成王周公由此其选也此六君子者未有不谨扵礼者也以著其义以考其信著有过刑仁讲让示民有常如有不由此者在势者去众以为殃是谓小康分扶问反知音智
  大道之行指五帝时男有分谓各安其分货不蔵扵己力不必为己谓无吝骄之私谋闭谓谋之秘密是谓大同总结大道之行尊五帝也大道之隐指三代时大人诸侯也父子相𫝊曰世兄弟相继曰及以贤勇知以勇智为贤也以功为己者为有功也著有过谓用礼以眀民之罪刑则也刑仁谓仁者以礼赏之以为则讲让谓争夺者以礼讲说之使推让在势谓在位者去谓罪退之众以为殃言众人皆以为罪此主不由扵礼者言之也是谓小康总结大道之隐卑三代也○大道之行为大同大道之隐为小康以道之隆污升降系乎时之不同而已天下为公天下为家𫝊扵贤𫝊扵子皆天之所与非人力之所能为也五帝三王何与焉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则近扵墨矣各亲其亲各子其子则近扵杨矣圣人岂杨墨之道乎老有所终至废疾有所养三王未始不同也岂独五帝以正君臣至以功为己五帝之时莫不行也岂独三王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三王之盛时莫不胥然谋用是作则兵由此起五帝以来亦未始不如此而以彼为五帝之大同以此为三代之小康皆记者立论然尔且稽之论语吾夫子固未尝若是其费辞也用陈氏马氏补
  言偃复问曰如此乎礼之急也孔子曰夫礼先王以承天之道以治人之情故失之者死得之者生诗曰相䑕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是故夫礼必本扵天殽扵地列扵鬼神达扵䘮祭射御冠昏朝聘故圣人以礼示之故天下国家可得而正也复扶又反下同殽户教反又平声殽效也方氏读如字殽犹肉之有殽以其物之相杂天以一在上故曰本地以二在下故曰殽上数语言礼之功用以明夫人生死之所由系下四语总礼之体用以明天下国家治乱之所由别也大原出扵天故推其所自出而本之效法之谓地故因其成法而效之列扵鬼神者充塞乾坤之间昭布森列而不可紊也达扵丧祭至朝聘者人道交际之用周流上下而无不通也应氏
  言偃复问曰夫子之极言礼也可得而闻与孔子曰我欲观夏道是故之杞而不足征也吾得夏时焉我欲观殷道是故之宋而不足征也吾得坤乾焉坤乾之义夏时之等吾以是观之
  杞夏后宋殷后夏时夏四时书名坤乾殷阴阳书名以坤为首周官太卜掌三易二曰归蔵者指此先坤后干有交泰之义○夏时坤乾二书皆不行扵世所当阙疑而以今夏正建寅与周易乾坤为正耳用马氏补
  夫礼之初始诸饮食其燔黍捭豚污尊而抔饮蒉桴而土鼓犹若可以致其敬扵鬼神及其死也升屋而号告曰皋某复然后饭腥而苴孰故天望而地蔵也体魄则降知气在上故死者北首生者南乡皆从其初捭卜麦反污乌华反杯步侯反蒉苦对反又苦怪反桴音浮知音智首手又反乡许亮反
  捭擗也燔黍捭豚者古未有釡甑释米捭肉加扵烧石之上而食之污尊凿地为尊杯饮手掬而饮桴鼓槌也蒉草也蒉桴谓以草为桴土鼓谓筑土为鼓升屋而号招魂也皋缓其辞而引声某称死者名复使死者之魂复归其身饭腥谓舎用生米象上古未有火化之法苴孰谓遣奠包熟肉象中古火化之利天望谓望天招魂以和气在上也地蔵谓葬地蔵户以体魄则降也○上古鼎饪未具而燔捭以为食罍酌未设而污杯以为饮声乐未备而蒉土以为欢以此而接乎鬼神自其一念之诚而施之有馀也乃若升屋之号皋复之告饭腥苴孰以继其孝养之事天望地蔵以发其凄怆之思则虽礼教未备而天理之发露扵人心者亦自然如此此其为礼之初也蒋氏
  昔者先王未有宫室冬则居营窟夏则居橧巢未有火化食草木之实鸟兽之肉饮其血茹其毛未有丝麻衣其羽皮后圣有作然后修火之利范金合土以为䑓榭宫室牖户以炮以燔以亨以炙以为醴酪治其丝麻以为布帛以养生送死以事鬼神上帝皆従其朔橧音曾又作増范金谓铸合土谓陶炮褁烧燔加火上亨煮炙贯之火上醴酪烝酿之也朔者创始为初终而有始为朔○此原古始以眀圣人制作之功盖取十三卦之义
  故玄酒在室醴盏在户粢醍在堂澄酒在下陈其牺牲备其鼎爼列其琴瑟管磬钟鼓修其祝嘏以降上神与其先祖以正君臣以笃父子以睦兄弟以齐上下夫妇有所是谓承天之祜盏侧眼反粢古才细反方读如字醍音体
  玄酒水也色黒为玄太古无酒此水当酒在室者贵重古物设之扵最内也醴谓醴齐盏谓盎齐醴言甘盎言翁翁然葱白色在户则稍南而近户粢醍即醍齐为齐不止扵粢举粢以该之粢即稷也澄酒谓清酒祝者代人之辞以致告扵神嘏者代神之辞以致福扵人上神天神也○此承上文事鬼神上帝而言备礼之用
  作其祝号玄酒以祭荐其血毛腥其俎孰其殽与其越席䟽布以羃衣其澣帛醴盏以献荐其燔炙君与夫人交献以嘉魂魄是谓合莫越音活
  祝号谓祝扵神祇牲币各有嘉号以尊神显物腥其爼谓豚解而腥之以法上古孰其殽谓体解而爓之以法中古越席蒲席䟽布麄布羃覆澣帛练染以为祭服嘉乐也合莫谓以此精诚而求神扵冥漠之间也○前章言备祭之物此章言致祭之用
  然后退而合亨体其犬豕牛羊实其簠簋笾豆铏羮祝以孝告嘏以慈告是谓大祥此礼之大成也
  合亨合众物而亨之铏盛和羮噐形如小鼎○此章谓祭今世之食人神交告而礼成通结上二章用郑氏补
  孔子曰呜呼哀哉我观周道幽厉伤之吾舍鲁何适矣鲁之郊禘非礼也周公其衰矣杞之郊也禹也宋之郊也契也是天子之事守也故天子祭天地诸侯祭社稷祝嘏莫敢易其常古是为大假
  大假者天子祭天地诸侯祭社稷各有分守今乃以诸侯用天子礼而祝嘏皆莫敢易其辞竟以天子之辞而用之诸侯之国假窃莫大扵是是为大假此章本叹非礼而先儒误以大假为正说○前章既详五帝三代之礼至此更端而明夫子叹鲁之意谓鲁之郊禘非礼也而未尝言鲁郊禘之所始至明堂位谓周公有大勲劳成王赐以重祭说者遂以为据然按吕览载鲁恵公使宰请郊庙之礼扵天子天子使史角往止之使成王之世而鲁已郊则恵公奚请恵公之请殆由平王以下考之春秋则僖公始用郊是成王未尝赐周公未尝受也
  祝嘏辞说蔵扵宗祝巫史非礼也是谓幽国盏斚及尸君非礼也是谓僣君冕弁兵革蔵扵私家非礼也是谓胁君大夫具官祭器不假声乐皆具非礼也是谓乱国祝嘏皆有辞说蔵扵宗祝巫史而君不知有故为幽暗之国盏夏爵斚殷爵皆先王之爵而诸侯有用之者君以献尸尸以酢君故曰僣君冕弁君之尊服兵革君之武卫私家蔵之故曰胁君官事不摄声乐皆具非礼明矣并以祭噐不假为非礼未安○此承上章析言礼之失
  故仕扵公曰臣仕扵家曰仆三年之䘮与新有昏者期不使以衰裳入朝与家仆杂居齐齿非礼也是谓君与臣同国期居其切
  臣对君之称仆对主之称○䘮者所宜哀其凶昏者所宜庆其嘉故皆期年不使以优之今反以衰裳入朝或与家仆杂处夫国之臣与家之仆杂处故曰君与臣同国方氏
  故天子有田以处其子孙诸侯有国以处其子孙大夫有采以处其子孙是谓制度
  采食采之邑○人莫不有子孙而自天子以下处之则异是之谓制度
  故天子适诸侯必舍其祖庙而不以礼籍入是谓天子坏法乱纪诸侯非问疾吊䘮而入诸臣之家是谓君臣为谑
  舍其祖庙谓舍扵诸侯之祖庙也以礼籍入谓大史典礼执简记奉讳恶也天子虽尊舍扵人之宗庙犹有敬焉若诸侯无故而入诸臣之家是为谑也郑氏
  是故礼者君之大柄也所以别嫌明微傧鬼神考制度别仁义所以治政安君也
  傧谓接以宾礼○礼惟为大柄则能别嫌扵难辨眀微扵未彰幽可以傧鬼神明可以考制度别仁义以至扵治政安君也礼以节文仁义各使中礼故曰别陈氏郑氏
  故政不正则君位危君位危则大臣倍小臣窃刑肃而俗敝则法无常法无常而礼无列礼无列则士不事也刑肃而俗敝则民弗归也是谓疵国
  上下乖离俗敝刑肃皆国之病故云疵国郑氏
  故政者君之所以蔵身也是故夫政必本扵天殽以降命命降于社之谓殽地降于祖庙之谓仁义降扵山川之谓兴作降扵五祀之谓制度此圣人所以蔵身之固也
  殽效也效法扵天以降命令而随所取法地生物君养物故命令由社而下者谓之效地父亲仁也祖尊义也故命令由祖庙而下者谓之仁义山川有草木鸟兽可作器物人君法山川以兴作其物故命令由山川而下者谓之兴作五祀中霤门户灶行也小大形制各有法度故命令由五祀而下者谓之制度政之大理本之天地及宗庙山川与五祀故人君得蔵身安固也孔氏
  故圣人参扵天地并扵鬼神以治政也处其所存礼之序也玩其所乐民之治也故天生时而地生财人其父生而师教之四者君以正用之故君者立扵无过之地也
  以政本天而殽地故圣人参扵天地以降扵祖庙山川五祀故圣人并扵鬼神天地祖庙山川五祀皆礼之至理所存圣人因其所存而处之以定体是即为礼之序道徳仁义兴作制度皆民之良心所乐圣人因其所乐而玩之且不紊其条理是即为民之治天生时地生财人则父生而师教人君位天地之中居父师之上夫何为哉以正用之而已以正用其时奉之而不违以正用其财理之而不伤以正用其生厚之而不夭以正用其教立之而不废正用者顺其自然之理而不过所以立扵无过之地方氏
  故君者所明也非眀人者也君者所养也非养人者也君者所事也非事人者也故君眀人则有过养人则不足事人则失位故百姓则君以自治也养君以自安也事君以自显也故礼达而分定故人皆爱其死而患其生
  指人之失谓之明人君纳天下之谏则人之所明而非明人者也予人以食谓之养人君享天下之奉则人之所养而非养人者也奉人以力谓之事人君役天下之群动则人之所事而非事人者也故礼行分定则人皆见危致命爱死节而耻偷生用陆氏马氏胡氏说补
  故用人之知去其诈用人之勇去其怒用人之仁去其贪故国有患君死社稷谓之义大夫死宗庙谓之变知音智变音辩
  此章大意不过谓人才难责其全取其所长弃其所短自说者必欲扵其义理之精嫌扵仁者之有贪也各自为说而去本旨逾远惟晦庵云人之性易得偏仁善底人便有好便冝底意思此通论也盖仁不必皆指其极致者然后为仁贪亦非必殖货而后为贪也变古音辩谓辩犹正也方博士従本音而训权亦通然死扵宗庙难以权言死必以正岂有以权宜而死者哉若従本音而以变为变故之变亦何不可
  故圣人耐以天下为一家以中国为一人者非意之也必知其情辟扵其义明扵其利达扵其患然后能为之耐音能辟婢亦反
  耐古能字意心所思虑辟开也○天下非一家而能以为一家中国非一人而能以为一人在知其情情之所合则措天下之异而归扵同情之所离则天下不可得而强一辟扵其义而教之明扵其利而兴之达扵其患而去之此皆知其情之谓而能以天下为一家中国为一人者也周氏陆氏陈氏补
  何谓人情喜怒哀惧爱恶欲七者弗学而能何谓人义父慈子孝兄良弟弟夫义妇听长恵㓜顺君仁臣忠十者谓之人义讲信修睦谓之人利争夺相杀谓之人患故圣人之所以治人七情修十义讲信修睦尚辞让去争夺舍礼何以治之
  七者感物而动无非自然十者人之大伦故谓人义此义既形此情遂定扵是讲信修睦而人利兴此义不立此情日乱扵是争夺相杀而人患起制情立义兴利去患纳天下扵相安相养之域惟礼可耳集马氏蒋氏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死亡贫苦人之大恶存焉故欲恶者心之大端也人蔵其心不可测度也美恶皆在其心不见其色也欲一以穷之舍礼何以哉爱恶之恶乌路反美恶之恶如字
  莫非欲也饮食男女为大莫非恶也死亡贫苦为大心隐扵内而不可知也圣人揆之以礼而制之饮食我所欲也觞酒豆肉逊而受恶男女人所欲也非受币不交不亲死亡贫苦人所恶也而国君死社稷大夫死宗庙君子仕而不稼田而不渔食时不力珍马氏方氏蒋氏
  故人者其天地之徳阴阳之交鬼神之会五行之秀气也
  天以覆为徳地以载为徳人生扵覆载中则其形之所自生固天地之徳独阴不生独阳不成人因其交会而生始具则其形之所自生固阴阳之交气者神之盛魄者鬼之盛气与魄聚则生散则死人因其会聚而生始全则其形之所自生固鬼神之会五行之气散布扵万物而人得其最灵故其生为五行之秀气徳言其无间交言其混会言其合秀言其特异徳以理言交会与秀皆以气言理与气合而为人人所以为人者盖天地阴阳鬼神五行交相参而成者也人其可不自贵哉然五行即阴阳鬼神即阴阳二气之屈伸而天地即阴阳之成形扵上下者也故理与气未尝不俱而人与天地并立为三用孔氏王氏说补
  故天秉阳垂日星地秉阴窍扵山川播五行扵四时和而后月生也是以三五而盈三五而阙
  天者阳气之所积故曰秉阳地者阴气之所积故曰秉阴阴气合阳扵天上则为日星是以其光下垂阳气合阴扵地下则为山川是以其窍上通山川者五行之本也故天之气出入扵地中则升为四时地之气凝结扵天上则降扵五行播者分布之称也天一生水而播扵冬天三生木而播扵春地二生火而播扵夏地四生金而播扵秋天五生土而播扵四时之间自天一至扵天五奇偶合而成十五十五之数成其所播者既和然后月生而如其数数之至扵三五则为五行生数之极而月所以盈又积之至扵三五则为五行成数之极而月所以阙也长乐刘氏长乐陈氏
  五行之动迭相竭也五行四时十二月还相为本也五声六律十二管还相为宫也五味六和十二食还相为质也五色六章十二衣还相为质也还音旋和户卧反
  相竭相克而成如水王则金竭木王则水竭五声宫商角徵羽六律谓阳律十二管谓阳律六阴吕六各一管还相为宫者始扵黄锺管长九寸下生者三分去一上生者三分益一终扵南吕更相为宫五味酸苦辛咸甘六和者四时四味各有滑有甘为六五色青赤黄白黒六章者兼天玄十二食即周官鼎十有二十二衣即舜之十二章郑氏孔氏周氏
  故人者天地之心也五行之端也食味别声被色而生者也
  天地有人如人有心以其居天地之中而生意之所钟聚凡果实之心皆名曰人字亦作仁故天地之心亦名曰人曰仁者人也又曰仁人心也人之名盖出扵此万物莫不锺五行之气以生而人受其气之秀故曰五行之端所食者五味所别者五声所被者五色此人之所以生也项氏陈氏马氏
  故圣人作则必以天地为本以阴阳为端以四时为柄以日星为纪月以为量鬼神以为徒五行以为质礼义以为器人情以为田四灵以为畜以天地为本故物可举也以阴阳为端故情可睹也以四时为柄故事可劝也以日星为纪故事可列也月以为量故功有艺也鬼神以为徒故事有守也五行以为质故事可复也礼义以为器故事行有考也人情以为田故人以为奥也四灵以为畜故饮食有由也畜许六反
  天地以至五行其制作所取象也礼义人情其政治也四灵其徴报也以天地为本则万物皆末本得则末斯従之故物可举阴阳者万物之情以阴阳为端则情可探而见故情可睹以四时为柄则人顺时之后先因时之动静不敢辞焉故事可劝以日星为纪则昼之所参夜之所考各得其序故事可列月以为量则兴事造业各有数以致其能故功有艺五行以为质则代废代兴皆周而复始故事可复四灵以为畜则人之日用者皆易致焉故饮食有由也郑氏方氏
  何谓四灵麟凤龟龙谓之四灵故龙以为畜故鱼鲔不淰凤以为畜故鸟不獝麟以为畜故兽不狘龟以为畜故人情不失淰音审獝况必反狘况越反
  淰鱼惊而水动獝惊飞貌狘惊走貌麟体信厚凤知治乱龟兆吉凶龙能变化故谓四灵鱼従龙鸟従凤兽従麟龙凤麟既来为人之畜其属见人自不惊逝飞走龟知人情既来应人故扵吉凶善恶皆不失方氏马氏
  故先王秉蓍龟列祭祀瘗缯宣祝嘏辞说设制度故国有礼官有御事有职礼有序
  埋牲曰瘗币帛曰缯宣犹扬也祝者主所致祷扵神嘏者神所致福扵主辞说者祝嘏皆有其辞说也设制度者辨上下定民志也故国必其有礼官各御其事事各有其职礼各有其序不相夺伦郑氏刘氏补
  故先王患礼之不达扵下也故祭帝扵郊所以定天位也祀社扵国所以列地利也祖庙所以本仁也山川所以傧鬼神也五祀所以本事也故宗祀在庙三公在朝三老在学王前巫而后史卜筮瞽侑皆在左右王中心无为也以守至正
  位欲其安故言定物欲其陈故言列傧宾而敬之也宗宗人祝大祝瞽乐人侑谓侑食
  故礼行扵郊而百神受职焉礼行扵社而百货可极焉礼行扵祖庙而孝慈服焉礼行扵五祀而正法则焉故自郊社祖庙山川五祀义之修而礼之蔵也
  修犹饰蔵谓礼在其中○此申言上章之义补
  是故夫礼必本扵大一分而为天地转而为阴阳变而为四时列而为鬼神其降曰命其官扵天也
  大一谓天地未分混沌之元气以形之始而言谓之太始以其数之始而言谓之大一大一天地之始凡有数者莫不出扵其间故分而为天地之位转而为阴阳之道变而为四时之代谢列而为鬼神之魂魄莫非此礼发露扵自然圣人本其自然发露者制礼以命天下故曰其降曰命亦未尝不本之扵自然故曰其官扵天孔氏陈氏周氏蒋氏方氏
  夫礼必本扵天动而之地列而之事变而従时恊扵分艺其居人也曰养其行之以货力辞让饮食冠昏䘮祭射御朝聘
  列而之事事详则礼详变而从时时异则礼异协扵艺不强其所不能虙氏
  故礼义也者人之大端也所以讲信修睦而固人之肌肤之会筋骸之束也所以养生送死事鬼神之大端也所以达天道顺人情之大窦也故唯圣人为知礼之不可以已也故坏国丧家亡人必先去其礼坏音怪䘮息浪反礼义内可治心外可修身可养生送死扵其明可事鬼神扵其幽圣人所能保其国家与人民知礼之不可已尔众人反此而祸患随至陈氏方氏
  故礼之扵人也犹酒之有糵也君子以厚小人以薄糵鱼列反
  善为酒者戒其为醨务其为醇善为人者戒其为小人务其为君子长乐陈氏
  故圣王修义之柄礼之序以治人情故人情者圣王之田也修礼以耕之陈义以种之讲学以耨之本仁以聚之播乐以安之
  此以农喻圣人之治人情也人情感物而动必有梗吾和平之化者故修礼以治之谓之耕礼由义起其初未有浅深厚薄之宜故陈义以治之谓之种学足以辨其是非谓之耨仁足以滋其盛大谓之聚乐足以乐其成功谓之安蒋氏
  故礼也者义之实也协诸义而协则礼虽先王未之有可以义起也义者艺之分仁之节也协扵艺讲扵仁得之者强仁者义之本也顺之体也得之者尊
  谓礼者义之实又曰义者艺之分仁之节是礼之资扵义者多也谓艺之分仁之节矣又曰义之本顺之体是礼之资扵仁者重也礼出扵义则在我有自然之强礼出扵仁则在我有自然之尊蒋氏
  故治国不以礼犹无耜而耕也为礼不本扵义犹耕而弗种也为义而不讲之以学犹种而弗耨也讲之以学而不合之以仁犹耨而弗获也合之以仁而不安之以乐犹获而弗食也安之以乐而不达扵顺犹食而弗肥也
  此承前章以人情为田之喻而每节反眀之以见缺一不可
  四体既正肤革充盈人之肥也父子笃兄弟睦夫妇和家之肥也大臣法小臣廉官职相序君臣相正国之肥也天子以徳为车以乐为御诸侯以礼相与大夫以法相序士以信相考百姓以睦相守天下之肥也是谓大顺大顺者所以养生送死事鬼神之常也
  此承上章食而弗肥之喻因以身之肥充广至天下之肥是为大顺以发眀上章所谓达扵顺之顺
  故事大积焉而不苑并行而不缪细行而不失深而通茂而有间连而不相及也动而不相害也此顺之至也故眀扵顺然后能守危也苑扵粉反
  苑积而至郁滞之意也事大积累亦一一处置有条理扵小事亦不失凡皆言其顺之实而治之形也守危谓能居安如危守而不失如易所谓危者安其位用郑氏叶氏补
  故礼之不同也不丰也不杀也所以持情而合危也故圣王所以顺山者不使居川不使渚者居中原而弗敝也用水火金木饮食必时合男女颁爵位必当年徳用民必顺故无水旱昆虫之灾民无凶饥夭孽之疾杀所戒反当丁狼反
  礼随贵贱不同而各得其丰杀之中于以持情而使之正合危而使之安居山居川居渚居原各顺而安之所各保其叶不至困敝合男女必当其年颁爵位必当其徳致顺如此故国无灾民无疾用孔氏陈氏补
  故天不爱其道地不爱其宝人不爱其情故天降甘露地出醴泉山出器车河出马图凤凰麒麟皆在郊棷龟龙在宫沼其馀鸟兽之卵胎皆可俯而窥也则是无故先王能修礼以达义体信以达顺故此顺之实也棷音薮器车郑氏以器为银瓮丹甑孔氏谓不揉治而自圆曲为器车按器车与马图对言岂古尝出此物如河图之类欤郊棷在郊之棷宫沼在宫之沼卵胎可俯见谓不惊避无故谓非有他事使然○天不爱道以其道与我地不爱宝以其宝与我人不爱情以其情与我此岂有私与哉亦以积累之厚如上所云也甘露醴泉而下皆言其证应陆氏
  礼器第十
  礼器是故大备大备盛徳也礼释回增美质措则正施则行其在人也如竹箭之有筠也如松柏之有心也二者居天下之大端矣故贯四时而不改柯易叶故君子有礼则外谐而内无怨故物无不怀仁鬼神飨徳礼器谓礼之用成也是故者承前篇礼运而言自前篇礼运所陈至是礼之大体全备若成器然故曰礼器大备其动容周旋中礼非盛徳者不能为故又释之曰大备盛徳也回邪筠谓竹之青皮○私欲颇僻所谓回也礼能使之阴自消弭如水之扵冰春风之被物所谓释回也天赋善端所谓美质也礼之所加犹玉而山龙其文犹素而藻缋其章所谓増美质也故措诸事则正施诸用则行如竹箭之有筠其外泽如松柏之有心其内坚故以之接人则外谐和以之处已则内无怨怼物怀其仁而鬼神飨其徳用叶氏马氏补
  先王之立礼也有本有文忠信礼之本也义理礼之文也无本不立无文不行
  尽已之谓忠以实之谓信处之有经之谓理施之有权之谓义根扵忠信为礼之本各辨扵义理为礼之文用黄氏陈氏补
  礼也者合扵天时设扵地财顺扵鬼神合扵人心理万物者也是故天时有生也地理有宜也人官有能也物曲有利也故天不生地不养君子不以为礼鬼神弗飨也居山以鱼鳖为礼居泽以鹿豕为礼君子谓之不知礼
  天之四时各有所生地之分理各有所宜人居其官各有所能万物委曲各有所利天不生谓非其时物也地不养谓非此地所生也不顺其乡之所有谓之不知礼也郑氏孔氏
  故必举其定国之数以为礼之大经礼之大伦以地广狭礼之薄厚与年之上下是故年虽大杀众不匡惧则上之制礼也节矣杀色戒反
  定国犹立国也经经常也伦伦理也杀谷不熟也匡犹恐也○举国内生物多少之数以为礼之经费其制礼之伦理又随地广狭逐年丰歉常量入以为出故年虽大荒众无恐惧则上之制礼扵是为有节
  礼时为大顺次之体次之宜次之称次之尧授舜舜授禹汤放桀武王伐纣时也诗云匪革其犹聿追来孝天地之祭宗庙之事父子之道君臣之义伦也社稷山川之事鬼神之祭体也䘮祭之用宾客之交义也羔豚而祭百官皆足大牢而祭不必有馀此之谓称也称尺证反革纪力反
  革急也犹道也伦即顺义即宜羔豚而祭谓小祭祀大牢而祭谓大祭祀○时者天地之大运顺者人道之大伦形各有辨谓之体事各有常谓之宜物各随其分量谓之称五者虽不同同归乎理此章盖先举其凡而随条释之用江氏方氏补
  诸侯以龟为宝以圭为瑞家不宝龟不蔵圭不台门言有称也
  龟卜龟古者货贝宝龟诸侯保土占详吉凶故得以龟为宝圭谓五等玉诸侯之扵天子犹天子之扵天天子得天之物谓之瑞故诸侯受封扵天子天子与之玉亦谓之瑞家谓大夫大夫不得宝龟故臧文仲居蔡为僣卿大夫不执玉故不蔵圭两边筑土为基基上起屋曰台门门之有台所以壮国体故家不台门凡其得与不得各有所称也郑氏孔氏方氏
  礼有以多为贵者天子七庙诸侯五大夫三士一天子之豆二十有六诸公十有六诸侯十有二上大夫八下大夫六诸侯七介七牢大夫五介五牢天子之席五重诸侯之席三重大夫再重天子崩七月而葬五重八翣诸侯五月而葬三重六翣大夫三月而葬再重四翣此以多为贵也
  介副也谓介僎之介五重三重古注谓葬时抗木抗席加茵葬宜坚固故多重陆氏谓重棺○凡此尊者多而卑者少故曰以多为贵方氏
  有以少为贵者天子无介祭天特牲天子适诸侯诸侯膳以犊诸侯相朝灌用郁鬯无笾豆之荐大夫聘礼以脯醢天子一食诸侯再大夫士三食力无数大路繁缨一就次路繁缨七就圭璋特琥璜爵鬼神之祭单席诸侯视朝大夫特士旅之此以少为贵也
  介者为宾则用介天子无客礼故无有灌献也一食再食三食谓告饱也食力谓庶人自食其力者也大路祭天之木路也繁马腹带也缨鞅也就者五色丝一匝也郑氏以繁为鞶带之鞶山阴陆氏读繁如字谓繁缨言其文之繁也巾车曰玉路樊缨十有再就谓之繁缨冕之玉名繁露与此同义士䘮礼曰马缨三就所谓就者其缨而已愚按郑氏之说其行已久人多从之难改耳圭璋特者珪璋玉之宝而独用之不用他物为嫓也琥璜爵者琥璜之玉劣扵圭璋礼行酬爵则以琥璜之玉将币不独用也○天子无介祭天用特天子之膳诸侯非不能备多品也而用止一犊诸侯相朝主国非不能备豆笾也而灌止用鬯繁缨美扵多就而大路一就琥璜用扵爵币而圭璋则特凡皆以少为贵许氏
  有以大为贵者宫室之量器皿之度棺椁之厚丘封之大此以大为贵也有以小为贵者宗庙之祭贵者献以爵贱者献以散尊者举觯卑者举角五献之尊门外缶门内壶君尊瓦甒此以小为贵也散悉旦反觯支豉反甒音武皿器之盖也觞容一升曰爵二升曰觚三升曰觯四升曰角五升曰散五献子男之飨礼尊酒尊缶以筭法推之掬四为豆积而至缶二为锺缶盖四石之名壶大一石瓦甒五斗献谓献之扵尸举谓举以自饮○宫室以至丘封贵者皆大此以大为贵献爵贵者以其小献尊小者居其内此以小为贵
  有以高为贵者天子之堂九尺诸侯七尺大夫五尺士三尺天子诸侯台门此以高为贵也有以下为贵者至敬不坛扫地而祭天子诸侯之尊废禁大夫士棜禁此以下为贵也棜于处反
  禁承酒尊使不动者也棜禁承酒尊之无足者也废禁去其禁使就地也棜禁无足虽用禁而近地者也此谓以下为贵
  礼有以文为贵者天子龙衮诸侯黼大夫黻士玄衣𫄸裳天子之冕朱绿藻十有二旒诸侯九上大夫七下大夫五士三此以文为贵也有以素为贵者至敬无文父党无容大圭不琢大羮不和大路素而越席牺尊䟽布鼏椫杓此以素为贵也琢古作琢文转反越音活犠郑素何反王如字椫章善反越席蒲席牺尊画牺牛扵尊䟽布鼏以麄布覆酒尊椫白理木椫杓以白木为酒杓而不加饰集
  孔子曰礼不可不省也礼不同不丰不杀此之谓也盖言称也礼之以多为贵者以其外心者也徳发扬诩万物大理物博如此则得不以多为贵乎故君子乐其发也礼之以少为贵者以其内心者也徳产之致也精微观天下之物无可以称其徳者如此则得不以少为贵乎是故君子慎其独也
  省察也诩犹普也遍也徳产精微谓天徳之生物其致精微而无遗也○徳之发扬普遍万物大得其理扵物甚博此礼有以多为贵乐其发谓乐其发见扵外也天徳产物精微无遗万物皆其所生无物可以报称其徳故礼有以少为贵慎其独慎其所以感之者也此通结前章之意言贵多则曰大曰高曰文在其中言贵少则曰小曰下曰素在其中郑氏孔氏马氏
  古之圣人内之为尊外之为乐少之为贵多之为美是故先王之制礼也不可多也不可寡也唯其称也内外以心言多少以物言内心之所尊则以少为贵而不可多外心之所乐则以多为美而不可寡此承前章覆说制礼惟其称也用孔氏方氏说
  是故君子大牢而祭谓之礼匹士大牢而祭谓之攘管仲镂簋朱纮山节藻棁君子以为滥矣晏平仲祀其先人豚肩不掩豆澣衣濯冠以朝君子以为隘矣
  攘非其有而取之也簋承黍稷器镂刻而饰之朱纮冕之饰用组为之従下屈而上属之两旁垂馀为缨朱纮则天子冕之纮也节柱头斗栱山节刻为山形棁梁上侏儒柱藻棁画为藻文滥谓溢而无所制隘谓陋而无所容○中则得礼僣则盗窃管仲过奢晏子过俭用郑氏补
  是故君子之行礼也不可不慎也众之纪也纪散而众乱孔子曰我战则克祭则受福盖得其道矣
  纪者众目之总礼亦百行之总战克祭受福本郊特牲记春蒐之礼蒐田习战而以其禽祭故载此为孔子之言此因言祭而并引之马氏叶氏孔氏
  君子曰祭祀不祈不麾蚤不乐葆大不善嘉事牲不及肥大荐不美多品
  麾快也蚤先时也葆之言褒葆大指器物言也嘉事冠昏也○祭以思亲不祈福报祭感霜露之变不先时蚤设为快必求其称故不乐器币之葆大不忍其代亲故不善冠昏之嘉事礼有以大为贵而牲不及肥大礼有以多为贵而荐不美多品修其在中之诚而已孔氏陈氏马氏
  孔子曰臧文仲安知礼夏父弗綦逆祀而弗止也燔柴扵奥夫奥者老妇之祭也盛扵盆尊扵瓶綦音忌奥古音爨方氏应氏胡氏并如字盛音成
  臧文仲鲁大夫臧孙辰也夏父弗綦鲁文公时典祀者也逆祀谓鲁闵公㓜而适先立鲁僖公长而庶后立僖公尝臣事闵公矣僖公之子文公乃跻祀僖公扵闵公之上是为逆祀而臧文仲为大夫不能谏止也奥者西南隅致养之地灶能化饮食以养人故祀灶于奥而以妇人之为先炊者配之不过盛饮扵盆尊酒以瓶礼无燔柴也而臧文仲燔柴皆为不知礼也
  礼也者犹体也体不备君子谓之不成人设之不当犹不备也礼有大有小有显有微大者不可损小者不可益显者不可揜微者不可大也故经礼三百曲礼三千其致一也未有入室而不由户者
  人备众体各当其用斯为成人礼有大小显微之不同茍设之而不当是亦不得为备礼故经礼三百曲礼三千之多其致一者谓用各当扵理也是即入室之有户也
  君子之扵礼也有所竭情尽慎致其敬而诚若有美而文而诚若
  诚若即诚意而发为礼文表里相称内外相似也○竭情尽慎致敬而诚若者主内心而言谓礼有以少小下素为贵者也文而美而诚若者主外心而言谓礼有以多大高文为贵者也贯通乎内外皆诚也用郑说补
  君子之扵礼也有直而行也有曲而杀也有经而等也有顺而讨也有摲而播也有推而进也有放而文也有放而不致也有顺而摭也摲所监反放方往反摭之石反
  讨求也摲芟也放效法也摭拾取也○直而行谓行吾诚而无所屈若凶事不诏至敬无文曲而杀谓有所压而不得伸若父在为母期君燕不以卿为宾经而等谓理之大者不可易若三年之䘮自天子达顺而讨谓序之细者不可紊若天子而下转相降差摲而播谓芟扵此以播扵彼若旅酬之逮贱馂馀之逮下推而进谓推扵此以进扵彼若兄弟之子而谓之犹子王者之后而得用天子之礼放而文若天子之服象日月以至黼黻放而不致若诸侯自山龙以下顺而摭若君沐梁大夫沐稷士亦沐梁士卑不嫌拾君之礼而用之也集陈氏孔氏方氏
  三代之礼一也民共由之或素或青夏造殷因
  或素或青言质文之相变夏造殷因言前后之相承用方氏补
  周坐尸诏侑武方其礼亦然其道一也夏立尸而卒祭殷坐尸周旅酬六尸曾子曰周礼其犹醵与武音无醵其约反与音馀
  武读为无无方与就养无方之义同也合钱饮酒曰醵旅酬六尸谓太祖尊不与子孙酬酢三昭三穆更相次序以酬凡六尸也○夏礼质谓尸是人人不可久坐神位故惟饮食时暂坐非饮食则尸倚立以至卒祭殷因夏礼损其不坐之礼益为常坐之法周又因殷而益之诏告劝侑其尸如生时就养无方又旅酬遍扵六尸如合钱饮酒皆令周遍故曽子谓其犹醵欤孔氏
  君子曰礼之近人情者非其至者也郊血大飨腥三献爓一献孰爓似廉反
  郊祭天也大飨祫祭先王也三献祭社稷五祀也一献祭群小祀也用血非人情用腥去人情稍近爓谓沈肉扵汤为近人情用熟肉扵人情㝡近献以血非近人情者也而反以事天献以肉乃近人情者也而反以事群小祀故曰礼之近人情者非礼之至也周氏
  是故君子之扵礼也非作而致其情也此有由始也是故七介以相见也不然则已悫三辞三让而至不然则已蹙故鲁人将有事扵上帝必先有事扵頖宫晋人将有事扵河必先有事扵恶池齐人将有事扵泰山必先有事扵配林三月系七日戒三日宿慎之至也故礼有摈诏乐有相步温之至也恶好胡反池大河反
  介副也宾相见必有介以通情悫谓太质蹙谓太遽恶读为呼呼池并州川延平周氏以为恶沱盖呼沱也配林林名系谓系牲戒谓散齐宿谓致齐摈诏谓摈相而告诏之也相步谓相瞽目者之行步也温和也○礼非直情而径行必有为之先先如有事上帝而先頖宫河之先恶池泰山之先配林皆其所由始因而肄习之也用方氏陆氏补
  礼也者反本修古不忘其初者也故凶事不诏朝事以乐醴酒之用玄酒之尚割刀之用鸾刀之贵莞簟之安而槀鞂之设是故先王之制礼也必有主也故可述而多学也莞音官又音丸鞂江八反
  主谓本与古也可述而多学谓扵其本与古而求之也○凶事出扵哀戚之真情而不用摈诏朝事出扵君臣之燕飨而必用音乐醴酒所用也而反玄酒之尚割刀所用也而反鸾刀之尚莞簟所安也而反稿鞂之尚凡皆反本修古之事而礼之所主也故可述而学焉
  君子曰无节扵内者观物弗之察矣欲察物而不由礼弗之得矣故作事不以礼弗之敬矣出言不以礼弗之信矣故曰礼也者物之致也
  致至也礼者万物之极致马氏
  是故昔先王之制礼也因其财物而致其义焉尔故作大事必顺天时为朝夕必放扵日月为高必因丘陵为下必因川泽是故天时雨泽君子达亹亹焉
  舍物而论义则流扵虚若逼逼扵形名度数而不眀圣人为礼之义又祝史之事而已故曰因其财物而致其义天时雨泽盖阳和融液仁徳流行出扵天运之自然而不容止君子扵此而达其亹又不息之忱盖与天合徳用周氏应氏补
  是故昔先王尚有徳尊有道任有能举贤而置之聚众而誓之
  此谓将祭而择士又聚集其众而誓戒之本郑氏说
  是故因天事天因地事地因名山升中扵天因吉土以飨帝于郊升中扵天而凤凰降龟龙假飨帝扵郊而风雨节寒暑时是故圣人南靣而立而天下大治
  因天事天谓扵丘而祭因地事地谓扵泽而祭因名山升中于天谓扵高处升中心之诚扵天因吉土而飨帝谓如周公卜洛得吉而扵其地飨然各要之祥瑞应验则汉人之言也
  天道至教圣人至徳庙堂之上罍尊在阼牺尊在西庙堂之下县鼓在西应鼓在东君在阼夫人在房大明生扵东月生扵西此阴阳之定分夫妇之位也君西酌牺象夫人东酌罍尊礼交动乎上乐交应乎下和之至也罍尊画云雷扵尊如屋梁所画曲水云雷相间也牺尊画牺牛扵尊杨慈湖尝官楚东见其俗呼牛之大者为沙孔䟽不知牛之为沙改沙为娑谓为羽饰陆氏又并改牺为娑县鼓大鼓应鼓小鼓牺象之象尊为象形也牺牛重迟象重厚故为其形以取义焉庙堂宗庙之堂人君所居亦称庙堂𫝊所谓君人不下庙堂而知四海之外是也天垂象以示人故为教之至圣人体天之所示以成徳故为徳之至君立扵阼以象日夫人在西方以象月此即天道至教而圣人体扵至徳之一也礼动乎上乐应乎下阴阳交通天人和同故曰和之至用马氏孔氏补
  礼也者反其所自生乐也者乐其所自成是故先王之制礼也以节事修乐以道志故观其礼乐而治乱可知也蘧伯玉曰君子之人达故观其器而知其工之巧观其发而知其人之知故曰君子慎其所以与人者礼以报本故反其所自生乐以彰徳故乐其所自成礼惟其反本故制之以节万事乐惟其彰徳故修之以道己志观礼乐之得则知其治观礼乐之失则知其乱发者见之扵其事观其器而知其巧所以喻观其发而知其智我之所发即其所以与人而人得观之者故君子慎其所以与人用马氏孔氏补
  太庙之内敬矣君亲牵牲大夫赞币而従君亲制祭夫人荐盎君亲割牲夫人荐酒卿大夫従君命妇従夫人洞洞乎其敬也属属乎其忠也勿勿乎其欲其飨之也纳牲诏扵庭血毛诏扵室羮定诏扵堂三诏皆不同位盖道求而未之得也设祭扵堂为祊乎外故曰扵彼乎扵此乎定丁磬反祊百彭反
  血以告幽毛以告全羮肉湆定熟肉或曰羮和而后定道犹言也祊门外牵牲谓纳牲扵庭时告神当用币而大夫以币従也制祭谓朝事用血骨时祭神当用盎齐而夫人荐盎以献也割牲谓进牲熟体时荐熟当用酒而夫人以酒荐也卿大夫従君谓従其制祭割牲命妇従夫人谓従其荐盎荐酒洞洞质悫貎属属専一貌勿勿勉焉以望其神之歆飨貌纳牲诏扵庭即申言牵牲赞币之礼血毛诏扵室即申言制祭荐盎之事羮定诏扵堂即申言割牲荐酒之事设祭扵堂正祭扵庙之内也为祊乎外索祭扵庙之外也扵彼乎扵此乎不知神之所在也用孔氏方氏马氏补
  一献质三献文五献察七献神
  一献祭群小祀三献祭社稷五祀五献祭四望山川七献祭先公质言简文言详山川地道故言祭祭致其审也先公人道故言神神恶其䙝也郑氏方氏
  大飨其王事与三牲鱼腊四海九州之美味也笾豆之荐四时之和气也内金示和也束帛加璧尊徳也龟为前列先知也金次之见情也丹漆丝纩竹箭与众共财也其馀无常货各以其国之所有则致远物也其出也肆夏而送之盖重礼也内音纳见贤遍反肆古注作陔
  大飨谓盛其馔与贡祫祭先王承上文七献而言则大飨者九献也九献山阴陆氏尝考其详三牲牛羊豕鱼腊薧鱼笾豆之实水草之品内金纳之庭实先设金也金照物故云见情其馀谓九州外蕃国○天子大飨诸侯各以其方物助祭三牲鱼腊天产也天产作阴徳故以味为主而曰四海九州之美味笾豆之荐地产也故以气为主而曰四时之和气备四海九州之美味者示其得四海九州之欢心荐四时之和气者示其能赞扵天地金従革従革则和故内之以示其和璧象天徳故加之束帛之上所以尊其徳龟能知来物故列之前以先其知金能炤物露见其情故次扵龟以见其情纳金示和是其入在先以金次龟是其设在后同此一金而两义也龟金之后布陈丹漆丝纩竹箭与天下众人共有此财故诸侯来朝而贡之陈列在下其馀外国无常贡各以其所有贵宝为贽示其致远物也其毕而出也王奏肆夏之乐而送之诸侯之飨王以财而王之送诸侯以乐非为财也盖重礼也方氏周氏孔氏陈氏
  祀帝扵郊敬之至也宗庙之祭仁之至也䘮礼忠之至也备服器仁之至也宾客之用币义之至也故君子欲观仁义之道礼其本也
  郊庙䘮宾仁义忠敬所发而礼为之本
  君子曰甘受和白受采忠信之人可以学礼茍无忠信之人则礼不虚道是以得其人之为贵也和户卧反
  质不先立扵内则礼不可行扵外道之为言行也方氏
  孔子曰诵诗三百不足以一献一献之礼不足以大飨大飨之礼不足以大旅大旅具矣不足以飨帝毋轻议礼
  一献祭群小祀也大飨祭先王之九献也大旅非常祭国有大故旅群神而祭之也飨帝祀昊天上帝也此假诗而逓尊之以眀礼之重用孔氏方氏补
  子路为季氏宰季氏祭逮暗而祭日不足继之以烛虽有强力之容肃敬之心皆倦怠矣有司跛倚以临祭其为不敬大矣他日祭子路与室事交乎户堂事交乎阶质眀而始行事晏朝而退孔子闻之曰谁谓由也而不知礼乎跛彼义反与音预
  宰治邑吏偏倚为跛依物为倚室事正祭堂事侑尸室事交扵戸堂事交扵阶亦通达连续之义质正也质眀者正眀朝食前也晏朝者扵朝为晚○礼宁略而敬不可烦而怠孔氏
  黄氏日抄卷十八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十九     宋 黄震 撰读礼记
  郊特牲第七
  郊特牲而社稷大牢天子适诸侯诸侯膳用犊诸侯适天子天子赐之礼大牢贵诚之义也故天子牲孕弗食也祭帝弗用也
  祭天一牲祭社稷反三牲诸侯膳天子一牲天子礼诸侯亦反三牲是所贵不在物而在诚也夫诚者纯一而未散者也牲孕则散矣故天子弗食而祭帝弗用也用周氏补
  大路繁缨一就先路三就次路五就郊血大飨腥三献爓一献孰至敬不飨味而贵气臭也诸侯为宾灌用郁鬯灌用臭也大飨尚腵修而已矣繁步千反爓夕廉反腵丁唤反大路祭天之木路繁马腰带缨其鞅也就者五色丝一匝也先路者殷三路犹质以对次路故称先路三就者每加以两也次路则五就矣礼器言次路七就此云五就长乐陈氏谓次路有五就七就者次路盖兼革木二路五就七就庸岂一车耶灌犹献也腵修者加姜桂曰腵修谓棰肉如腵以姜桂修之○此承上文明以少为贵郑氏
  大飨君三重席而酢焉三献之介君专席而酢焉此降尊以就卑也
  诸侯之席三重诸侯相飨献酢礼敌至于他国之卿来聘大夫为之介而卿礼行三献则主君去重席之尊就单席而受是为降尊就卑
  飨禘有乐而食尝无乐阴阳之义也凡饮养阳气也凡食养阴气也故春禘而秋尝春飨孤子秋食耆老其义一也而食尝无乐饮养阳气也故有乐食养阴气也故无声凡声阳也
  此明饮属阳作乐食属阴不作乐然考于商颂周官则食尝未有不用乐说者遂以为夏之制然此礼文之末汉人记旧闻耳不必泥也
  鼎爼奇而笾豆偶阴阳之义也笾豆之实水土之品也不敢用䙝味而贵多品所以交于旦明之义也旦音神陆氏如字
  笾实若菱芡豆实若芹蒲皆水品笾实若枣栗豆实若菁韭皆土品水土之品非人所常食故曰不敢用䙝味或土或水所取不一故曰贵多品旦明古注以为神明山阴陆氏曰旦明指祼献之时至朝而践则象朝时事亲所进则旦当如字不必改为神也 鼎爼之实以天产为主而天产阳属故其数奇笾豆之实以地产为主而地产阴属故其数偶不敢用䙝味所以内尽志而贵多品所以外尽物陈氏
  宾入大门而奏肆夏示易以敬也卒爵而乐阕孔子屡叹之奠酬而工升歌发德也歌者在上匏竹在下贵人声也乐由阳来者也礼由阴作者也阴阳和而万物得宾指朝聘而来者易言和悦卒爵酬酢礼毕也阕终也屡数也叹美也奠酬谓主献宾宾酢主主又酬宾爵已三行宾奠置其爵而不再举也○飨始于入门而奏肆夏终于卒爵而乐阕孔子屡屡叹美之盖奠酬则礼成宾主之徳可知工升堂上而歌清庙所以发其徳也在上者以歌为主在下者以匏竹为主而歌在上则以人声为贵也乐由阳来礼由阴作独阴不生独阳不成生成相济其气乃和和则万物不失其性矣陆氏方氏
  旅币无方所以别土地之宜而节远迩之期也龟为前列先知也以锺次之以和居参之也虎豹之皮示服猛也束帛加璧往徳也
  旅众也马氏曰陈也众之所陈也币庭实也锺即金贡金铸器为锺也○龟也锺也虎豹之皮也束帛也皆币也众陈之而无方以土地各有宜不求于不产远迩各有节不责之非时龟能前知陈之最前金为锺性和厕居龟帛之间故云以和居参之币以虎豹之皮者示王者之威足以服猛币以璧者君子以玉比徳加璧于束帛之上者示主有徳为人所归往也孔氏马氏
  庭燎之百由齐桓公始也大夫之奏肆夏也由赵文子始也
  天子庭燎百齐桓公以诸侯始僭之诸侯纳宾奏肆夏赵文子以晋大夫始僭之用孔氏补
  朝觐大夫之私觌非礼也大夫执圭而使所以申信也不敢私觌所以致敬也而庭实私觌何为乎诸侯之庭为人臣者无外交不敢贰君也
  诸侯相朝觐大夫从行不当行私觌惟大夫受命出使于诸侯则行私觌所以申信也从诸侯行而不敢私觌者所以致敬也
  大夫而飨君非礼也大夫强而君杀之义也由三桓始也天子无客礼莫敢为主焉君适其臣升自阼阶不敢有其室也觐礼天子不下堂而见诸侯下堂而见诸侯天子之失礼也由夷王以下
  大夫强而君杀之如齐杀无知卫杀州吁宋杀长万陈杀三良大夫强君由是弱有杀之者更以为义其强则三家有以启之故曰自三桓始也黄氏曰鲁岂能杀强臣哉杀者降杀之义也谓大夫无飨君之礼三桓势强而君政微故降杀之而为大夫所飨此章夲记大夫飨君失礼之由非言杀臣之事黄说为胜集陈氏黄氏
  诸侯之宫县而祭以白牡击玉磬朱干设锡冕而舞大武乘大路诸侯之僣礼也䑓门而旅树反坫绣黼丹朱中衣大夫之僣礼也故天子微诸侯僣大夫强诸侯胁于此相贵以等相觌以货相赂以利而天下之礼乱矣诸侯不敢祖天子大夫不敢祖诸侯而公庙之设于私家非礼也由三桓始也
  宫县者锺磬之属县于簨簴谓之县天子之制四面皆县如宫室之有墙故谓之宫县诸侯则去其一面犹轩车之有藩谓之轩县白牡殷牲殷尚白也大路殷路殷乘木路也凡皆天子乃得兼用之天子击玉磬诸侯石磬朱干设锡者朱色为盾用金琢傅于盾背大武诸侯虽亦得舞武惟天子则冕而舞台门者筑土为台其上立门旅道也树立也树立于旅道而立屏反坫据周书注向外室也郑氏云反爵之坫五色偹曰绣白与黒曰黼丹朱中衣者以丹朱为中衣之縁饰正服在外其中为中衣○诸侯僭天子大夫僣诸侯相贵以等夷相觌相赂以货利而天下之礼乱
  天子存二代之后犹尊贤也尊贤不过二代
  尊往者之贤而封其后太远则不相及
  诸侯不臣寓公故古者寓公不继世
  寓公失地之君寄寓于他国者也以其当南靣故不臣之以其失地则不能自绍其先故不使继世用方氏补
  君之南乡答阳之义也臣之北靣答君也大夫之臣不稽首非尊家臣以辟君也
  君南乡对天臣北靣对君大夫不使其家臣稽首嫌于以君自处所以辟国君也用孔氏补
  大夫有献弗亲君有赐不靣拜为君之答已也
  诸侯虽有君道然亦天子之臣故于大夫有相答之礼凡大夫有献于君及君有赐于大夫皆托于小臣以出入而不敢亲靣虑烦君之答已也用方氏补
  乡人禓孔子朝服而立于阼存室神也禓郑读如伤近音阳禓郑氏谓强鬼名陆氏叶氏读杨如阳谓傩有二名曰傩犹禳也以御阴为义曰禓犹禬也以抗阳为义
  孔子曰射之以乐也何以听何以射孔子曰士使之射不能则辞以疾县弧之义也
  射以乐为节善其两事相应故曰何以听何以射言其听于彼而射于此听以耳而射以手妙合为难也射者男子之事始生县弧门左示有射道而未能今既长不能射而辞以疾故云县弧之义用孔氏补
  孔子曰三日齐一日用之犹恐不敬二日伐鼓何居音姬齐者不乐专一其心也三日齐而二日伐鼓祭者情散意逸故讥而问之家语载季桓子将祭齐三日而二日锺鼓音不绝盖其事
  孔子曰绎之于库门内祊之于东方朝市之于西方失之矣
  祊当在庙门外之西室绎又于其堂神位在西也此二者同时而大名曰绎其祭礼简而事尸礼大朝市当在市东偏周礼市有三期大市日侧而市朝市朝时而市夕市夕时而市
  社祭土而主阴气也君南乡于北墉下答阴之义也日用甲用日之始也天子大社必受霜露风雨以逹天地之气也是故䘮国之社屋之不受天阳也薄社北牖使阴明也䘮息浪反
  北墉社内北墙也䘮国之社存亡国之社为戒也主于此而言则曰胜社夲其地而言则曰薄社薄即亳古者东有亳社西有国社故以朝廷执政之地为间于两社社祭土主阴气故祭社时社在南设主坛上而北靣君立北墙下而南乡祭之是答阴之义也日用甲者阳始于甲而物生故社用甲阴极于辛而物成故郊用辛风雨至则万物生霜露降则万物成故社不为屋以受风雨霜露使天地之气通薄社即殷䘮国之社故屋之不使通惟开北牖示绝阳而通阴孔氏方氏
  社所以神地之道也地载万物天垂象取财于地取法于天是以尊天而亲地也故教民美报焉家主中霤而国主社示夲也唯为社事单出里唯为社田国人毕作唯社丘乘共粢盛所以报夲反始也
  社国所祀中霤家所祀皆土神社事祭社事单尽出里谓离所居社田为社而田猎取兽供社祭毕亦尽作起行丘乘十六井为丘出车一乘丘言地乘言赋粢稷也在器曰盛○地有其物天垂其象所谓在天成象在地成形载物以利民用故言取财于地垂象以示民则故言取法于天尊天故惟天子祭天亲地故教民莫不祭地家祭地于中霤国祭地于社皆示生养之夲在地也唯社祭倾里而出唯社田举国而行唯尽丘乘皆共粢盛唯社为然而他事则不然报夲反始之礼重也用郑氏方氏补
  季春出火为焚也然后简其车赋而历其卒伍而君亲誓社以习军旅左之右之坐之起之以观其习变也而流示之禽而盐诸利以观其不犯命也求服其志不贪其得故以战则克以祭则受福盐去声
  火星以春见木气终于辰而火生继之也故以季春出火焚为烧除宿草简择也历有试之意车赋即司马法自六尺为步积而至通十为乘出革车一乘卒伍者五人为伍五伍为两四两为卒军法立于伍成于卒流示之禽者驱其禽而示之络绎迅速如流盐读为艶驱禽而示之是歆艶之以利也不犯命者谓范我驰驱而不茍于得禽也失伍得禽则为犯命矣○社必先之以焚者焚其宿草而后可田以田而所得之禽因以祭社故君亲自誓社教阵讫而行田礼驱禽于阵前以流示之使之艶歆于其艶动之际而观其恪守誓命不敢违犯誓命以诡遇获禽是求以服士卒之心使进退如命而非贪其所得之禽也故以此众战则克胜以此兽祭则受福夫兵者不祥之器若无故而习是习杀人也故因田而教焉鸟兽鱼鳖皆函血气若无故而杀是暴天物也故因祭而田焉明非好兵也为田猎也非好田猎也为祭祀也外彰事神之礼而内寓不虞之备圣人以顺动如此用孔氏方氏李氏补
  天子适四方先柴
  所至告天
  郊之祭也迎长日之至也大报天而主日也兆于南郊就阳位也埽地而祭于其质也器用陶匏以象天地之性也于郊故谓之郊牲用骍尚赤也用犊贵诚也郊祭在建子之月阳初生而日浸长故曰迎长日之至月令仲夏日长至者至极也言日长至此而极此云迎长日之至者至来也言日长自此而始大报天而以日为主者于天神无所不报以迎长日之至故以日为主日众阳之宗也兆谓为之区域如龟兆也匏以气生陶以土成故谓象天地之性骍色赤赤者盛阳之色犊者小牛诚未散故曰贵诚用张氏方氏补
  郊之用辛也周之始郊日以至
  用辛者以冬至阳气新用事人君当斋戒自新然冬至不常在辛用辛则似不用冬至之日而用冬至之月横渠谓自冬至日以乐降神为郊之始而未祀既降神乃用辛日而祀故曰迎长日之至又曰郊之用辛也周之始郊日以至
  卜郊受命于祖庙作龟于祢宫尊祖亲考之义也卜之日王立于泽亲听誓命受教谏之义也献命库门之内戒百官也太庙之命戒百姓也
  卜日者崔氏谓卜日以至日为主不吉乃用他日方氏谓卜上辛中辛下辛作龟即灼龟泽者泽宫将祭以射择士之地库门在雉门外入库门则至庙门外献命库门之内者谓王自泽宫而还有司献王所以命百官之事○郊事既尊不敢专辄故先告祖谓之受命尊祖也既告而后卜龟于祢宫以质其可否亲考也卜之日王既先受誓戒于泽宫退而复誓戒其臣百官盖授之以官者䟽也故于库门百姓盖赐之以姓者亲也故于太庙皆使一心以恭承祭祀郑氏孔氏方氏
  祭之日王皮弁以听祭报示民严上也䘮者不哭不敢凶服汜埽反道乡为田烛弗命而民听上汜亦作汎埽素报反听祭报听有司报白行事之期如逆粢省镬书典于王告备于王皆祭报也汜埽谓郊祭所经之地皆汎埽也反道谓刬令新土反在上也田烛田首为烛以照道皆谓郊道之民为之也○王皮弁以待宗伯报曰祭期然后服祭服而行祭事以天子之尊而严于事上帝如此则民莫不从而效之故是日有䘮者不敢哭不敢凶服皆汜埽反道乡为田烛弗命而民听上以上有以先之也用郑氏马氏补
  祭之日王被衮以象天戴冕璪十有二旒则天数也乘素车贵其质也旗十有二旒龙章而设日月以象天也天垂象圣人则之郊所以明天道也
  衮象天画日月星辰之章璪者聚采以贯玉而有华藻故谓之璪素车木路也龙章而设日月者大旗也凡祭天有两旗两车其乘玉路建大常旗者即道之车祭之日驭之以适郊者也其乘素车建大旗者即事之车祭之时驭之以赴坛者也方氏陈氏
  帝牛不吉以为稷牛帝牛必在涤三月稷牛唯具所以别事天神与人鬼也
  涤牢中所搜除处○养牲必养二牲先卜以为帝牛不吉则以为稷牛帝牛在涤以精洁为义稷牛唯具则取足而已郊天以后稷配帝为天神稷为人鬼故其别如此用陆氏方氏补
  万物夲乎天人夲乎祖此所以配上帝也郊之祭也大报夲反始也
  此承上文释以稷配天之义
  天子大蜡八伊耆氏始为蜡蜡也者索也岁十二月合聚万物而索飨之也蜡之祭也主先啬而祭司啬也祭百种以报啬也飨农及邮表畷禽兽仁之至义之尽也古之君子使之必报之迎猫为其食田䑕也迎虎为其食田豕也迎而祭之也祭坊与水庸事也曰土反其宅水归其壑昆虫毋作草木归其泽皮弁素服而祭素服以送终也葛带榛杖䘮杀也蜡之祭仁之至义之尽也黄衣黄冠而祭息田夫也野夫黄冠黄冠草服也蜡仕诈反畷丁劣反为于伪反杀所界反
  蜡祭名八蜡先啬也司啬也农也邮表畷也猫也虎也坊也水庸也先啬始治稼穑者司啬修此啬事者农田畯也邮若邮亭屋宇处表田畔畷谓井畔相连畷邮表畷谓于井畔连畷处造此邮舍使田畯处焉者也禽兽即下文猫虎之属坊所以畜水水庸沟也山阴陆氏读为祭坊及水而以庸事相连以庸为民功曰庸之庸此说得之若如古说以水庸为句既未妥下文以事也为句亦不成语矣伊耆氏始为蜡祭之人或指为神农然周官有伊耆氏以供杖咸盖以其始为蜡祭以息老也既以其民名官则未必古帝者之号十二月建丑之月祭百种尽百谷之种祭之以报先啬或以祭百种为八蜡之一者非也曰土反其宅以下蜡祭之祝辞皮弁色白素服衣裳皆素素者送终之服而蜡亦送终之事故曰以送终也带不以麻而以葛杖不以竹而以榛若䘮也而实非䘮故曰䘮杀言其比䘮礼降杀也○蜡之为祭所以报夲反始息老送终也合聚万物而飨之非特八神而所重者八以其尤有功于田也皮弁素服而祭者蜡祭四方百物也黄衣黄冠而祭者腊祭先祖五祀也蜡以息老物故服送终之服而以皮弁素服腊以息民故服田夫之服而以黄衣黄冠二祭盖相连而蜡其总名长乐陈氏
  大罗氏天子之掌鸟兽者也诸侯贡属焉草笠而至尊野服也罗氏致鹿与女而诏客告也以戒诸侯曰好田好女者亡其国天子树瓜华不敛藏之种也
  客谓贡鸟兽之使者诏客告者使者临去诏使归告其君也华果蓏也○诸侯于蜡使使者戴草笠贡鸟兽大罗氏掌其入于使者之归则致鹿与女于庭使归戒其君使毋好田好女周礼于罗氏谓蜡则作罗襦盖罗则鹿之所以获襦则女之所以衣故致此物以戒之非实致鹿与女与诸侯也瓜华特供斯湏之求非収敛久藏之种故天子树此无与民争利之嫌言此亦戒诸侯之辞也孔氏方氏周氏
  八蜡以记四方四方年不顺成八蜡不通以谨民财也顺成之方其蜡乃通以移民也既蜡而收民息已故既蜡君子不兴功移以豉反
  移者劝民以移动之使歆羡也○蜡以记四方之丰凶年凶之方八蜡之神不得与诸方通祭以谨节民财使之简俭也年丰之方八蜡之神使得与诸方通祭以歆动民心使之效慕也既蜡则与民休息不复兴功岁终故也
  恒豆之菹水草之和气也其醢陆产之物也加豆陆产也其醢水物也笾豆之荐水土之品也不敢用常䙝味而贵多品所以交于神明之义也非食味之道也菹争居反恒豆谓朝事及馈食常用之豆加豆谓祭末酳尸之后不贵美䙝味而贵多品以交神明与人食味不同孔氏
  先王之荐可食也而不可耆也卷冕路车可陈也而不可好也武壮而不可乐也宗庙之威而不可安也宗庙之器可用也而不可便其利也所以交于神明者不可以同于所安乐之义也耆市志反卷音衮
  卷冕龙衮路车大路武执干戚而舞○此总明祭祀之物宗庙之居不同于寻常安乐之义孔氏
  酒醴之美玄酒明水之尚贵五味之夲也黼黻文绣之美䟽布之尚反女功之始也莞簟之安而蒲越槀鞂之尚明之也大𡙡不和贵其质也大圭不琢美其质也丹漆雕㡬之美素车之乘尊其朴也贵其质而已矣所以交于神明者不可同于所安䙝之甚也如是而后宜越音活
  明水阴鉴以取于月之水玄酒黑黍和于水之酒蒲越槀鞂藉神之席琢读如篆雕谓刻镂几谓漆饰此明祭祀器物皆不尚美而尚质
  鼎爼奇而笾豆偶阴阳之义也黄目欎气之上尊也黄者中也目者气之清明者也言酌于中而清明于外也奇居宜反
  黄目黄彛也以黄金镂其外为龟目○鼎爼实牲天产也故其数奇者阳之义笾豆实庶物地产也故其数偶者阴之义黄目以实郁鬯而上臭故祭时列于诸尊之上目之精水也其光火也以水为体故其气清以火为用故其气明用孔氏方氏补
  祭天埽地而祭焉于其质而已矣醯醢之美而煎盐之尚贵天产也割刀之用而鸾刀之贵贵其义也声和而后断也断丁乱反
  盐以炼治而成故曰煎盐鸾者刀之铃在环曰和在锋曰鸾鸾铃之声宫商调和而后断割其肉孔氏郑氏陈氏
  冠义始冠之缁布之冠也大古冠布齐则缁之其緌也孔子曰吾未之闻也冠而敝之可也冠古乱反齐侧皆反緌耳佳反緌者冠之饰敝弃也○冠礼初加缁布冠者太古以白布为冠至齐则缁之以鬼神尚幽暗之义始冠而初加此者特重古耳后世乃于缁布冠加以緌之饰故孔子以为未闻而谓此乃初加时暂用既冠则敝弃之可也郑氏孔氏周氏
  适子冠于阼以著代也醮于客位加有成也三加弥尊喻其志也冠而字之敬其名也适丁历反
  适子者适长子著明也醮用酒每一加一醮○适子冠于阼以主道期之也父以是传之子故曰以著代也醮于客位以宾礼崇之也以其有成人之道故以是礼加之故曰加有成也三加者初加缁布冠欲其尚质重古次加皮弁欲其行三王之徳复加爵弁欲其敬事神明缁布之粗不若皮弁之精皮弁之质不若爵弁之文故曰三加弥尊服弥尊则志弥大故曰喻其志既冠宾东面而字之以成人不敢复呼其名也孔氏方氏
  委貌周道也章甫殷道也母追夏后氏之道也周弁殷冔夏収三王共皮弁素积母音牟追多雷反冔况甫反
  委安也委貌言以安正容貌章明也章甫言以表明丈夫母发声追犹椎以其形名之也弁名出于槃槃大也言所以自光大冔名出于幠幠覆也言所以自覆饰収则言所以収敛发也皮弁以白鹿皮为之素积以素为裳裳必叠幅故谓之积○委貌章甫母追三代常服之冠即初加之缁布冠也弁冔収三代齐祭之冠即三加之爵弁也皮弁素积上古之服三代共之而不敢易即再加之皮弁也合郑氏方氏说
  无大夫冠礼而有其昏礼古者五十而后爵何大夫冠礼之有诸侯之有冠礼夏之末造也
  礼二十而冠五十始为大夫未有既为大夫而始冠者故无冠礼礼三十而娶容有不得已而改娶者故有其昏礼天子之元子诸侯之世子古皆用士冠礼后有年未及冠而君薨即嗣位者故夏之末造始有诸侯冠礼用方氏补
  天子之元子士也天下无生而贵者也继世以立诸侯象贤也以官爵人徳之杀也杀音试今读为隆杀之杀
  此所以释上文诸侯有冠礼而大夫无之也诸侯必继世而立所以象贤也大夫不继世为其徳之杀也方氏
  死而谥今也古者生无爵死无谥
  此言士礼檀弓云士之有诔自鲁荘公始孔氏陆氏
  礼之所尊尊其义也失其义陈其数祝史之事也故其数可陈也其义难知也知其义而敬守之天子之所以治天下也
  尊犹重也礼之所重者在义而不在度数之末能敬守其义可以治天下
  天地合而后万物兴焉夫昏礼万世之始也取于异姓所以附远厚别也币必诚辞无不腆告之以直信信事人也信妇徳也壹与之齐终身不改故夫死不嫁远于万反别兵列反
  币以将意故无不诚辞以导情故无不腆直信者正直诚信妇人事人者也事人必以信故信为妇徳马氏
  男子亲迎男先于女刚柔之义也天先乎地君先乎臣其义一也执挚以相见敬章别也男女有别然后父子亲父子亲然后义生义生然后礼作礼作然后万物安无别无义禽兽之道也迎鱼敬反摰音至
  摰奠雁也婿亲迎入门先奠雁然后与妇相见所以敬章其有别之道而礼义生焉孔氏方氏
  婿亲御授绥亲之也亲之也者亲之也敬而亲之先王之所以得天下也出乎大门而先男帅女女从男夫妇之义由此始也妇人从人者也幼从父兄嫁从夫夫死从子夫也者夫也夫也者以知帅人者也知音智
  亲御授绥谓婿御妇车而授绥使妇登车亲之也者亲之也言已亲之所以使之亲己孔氏郑氏
  玄冕齐戒鬼神阴阳也将以为社稷主为先祖后而可以不致敬乎共牢而食同尊卑也故妇人无爵从夫之爵坐以夫之齿
  玄冕祭服齐戒将事鬼神昏礼而用玄冕齐戒是敬此夫妇之道同于鬼神阴阳而神明之也牢谓牲牢牲牢异等而夫妇共牢而食示同尊卑也周氏陆氏方氏
  器用陶匏尚礼然也三王作牢用陶匏厥明妇盥馈舅姑卒食妇馂馀私之也舅姑降自西阶妇降自阼阶授之室也
  陶匏太古之礼器三王始作共牢之礼而用上古之器重夫妇之始也妇馈舅姑舅姑食毕而以其馂馀赐妇私之以恩也舅姑尊反降自西阶以妇之卑反降自主人之阼阶示授之室而使为之主也郑氏孔氏方氏
  昏礼不用乐幽阴之义也乐阳气也昏礼不贺人之序也
  昏有幽阴之义其用晦时以此乐阳也故不用乐代犹序也子代父之序妇代姑之序故不忍贺陈氏方氏
  有虞氏之祭也尚用气血腥爓祭用气也殷人尚声臭味未成涤荡其声乐三阕然后出迎牲声音之号所以诏告于天地之间也
  尚谓先荐之也血谓祭初以血诏神于室腥谓朝践荐腥肉于堂爓谓沈肉于汤三者并未熟而祭是用气也此有虞氏之祭然也殷不尚气而尚声先摇动乐声以求神奏乐三遍而止乃迎牲入杀鬼神在天地间故用乐之音声号呼告于天地间庶神明闻之而至是求阳之义也郑氏孔氏
  周人尚臭灌用鬯臭郁合鬯臭阴达于渊泉灌以圭璋用玉气也既灌然后迎牲致阴气也萧合黍稷臭阳达于墙屋故既奠然后焫萧合膻芗焫如悦反合如字又音阁膻音馨芗音香灌谓以圭瓒酌鬯始献神鬯谓以秬黍合郁金草为酒而其气调鬯臭谓鬯之气郁合鬯者又以郁金草𢷬汁和合已成之鬯酒使香气滋甚臭阴达于渊泉者用郁鬯灌地是用臭气求阴达于渊泉也灌以圭璋者瓒以𣂏鬯圭璋以为瓒之柄君灌圭瓒后灌以璋瓒璋者圭之半用圭璋者玉气洁润也焫烧也膻郑读为馨芗犹香也染萧以膟膋为膻合萧以黍稷为芗○郁合鬯臭阴达于渊泉以形魄归于地而求诸阴也萧合黍稷臭阳达于墙屋以魂气归于天而求诸阳也渊泉以言其幽墙屋以言其显求诸阴以为未又求诸阳而致曲焉陈氏方氏
  凡祭慎诸此魂气归于天形魄归于地故祭求诸阴阳之义也殷人先求诸阳周人先求诸阴
  此承上文释求诸阴阳之义先求阳者尚声先求阴者尚臭方氏
  诏祝于室坐尸于堂用牲于庭升首于室直祭祝于主索祭祝于祊不知神之所在于彼乎于此乎或诸远人乎祭于祊尚曰求诸远者与远于万反与音馀
  升首谓升牲首于北牖下直祭正祭也○诏祝于室即毛血诏于室坐尸于堂即𡙡定诏于堂用牲于庭即纳牲诏于庭升首于室即升首以报阳不知神之所在故于庭于堂于室以求之犹以为未也故直祭祝于主索祭祝于祊求于此则疑于彼求于近则疑于远而庶几神之飨也方氏吕氏陈氏
  祊之为言倞也肵之为言敬也富也者福也首也者直也相飨之也嘏长也大也尸陈也倞音亮肵音祈相息亮反
  倞犹索也肵者肵俎尸每食牲体反置于肵俎首谓升首而祭首犆而直支偶而曲故首云直也相谓诏侑祝设辞使尸飨此奠是相飨之也尸嘏主人欲使长久广大尸象神而陈者也郑氏孔氏
  毛血告幽全之物也告幽全之物者贵纯之道也血祭盛气也祭肺肝心贵气主也
  血告幽毛告全告幽所以告内之纯告全所以告外之纯气行而血从之荐血所以盛其气周祭肺殷祭肝夏祭心三者并为气之宅故云贵气主郑氏孔氏方氏
  祭黍稷加肺祭齐加明水报阴也取膟膋燔燎升首报阳也齐才细反
  黍稷地产肺金藏齐五齐事神之酒明水以鉴取于月者皆阴类故报阴膟膋肠间脂燔燎之火司烜所取于日者首者阳之体升者阳之事皆阳类故报阳报阴者形魄归地为阴而以阴物祭之也报阳者魂气在天为阳而以阳物祭之也郑氏孔氏方氏
  明水涗齐贵新也凡涗新之也其谓之明水也由主人之絜著此水也涗始锐反
  涗犹清也五齐浊故泲之使清谓之涗齐盖以水解之和之也又取明水皆贵新也明水由主人之絜著于此水非徒以其取于月为明也用郑氏周氏补
  君再拜稽首肉袒亲割敬之至也敬之至也服也拜服也稽首服之甚也肉袒服之尽也
  服屈服也拜取屈服之义也以天子不可屈之势而为之稽首肉袒则天下莫不知有尊也周氏
  祭称孝孙孝子以其义称也称曾孙某谓国家也祭祀之相主人自致其敬尽其嘉而无与让也
  称孝祭祖祢称孝明奉先不敢忘也称曾祭神祗称曾明传国有所自也凡宾主之礼相者告以揖让之节若祭祀之礼则主人自致其敬而尽其善故诏侑尸者不告尸以让以事神无所与揖让也用陆氏说及庾氏补
  腥肆爓腍祭岂知神之所飨也主人自尽其敬而已矣腍而审反
  凡牲生为腥陈为肆爚而未腍为爓熟而为殽为腍四者之荐岂知神之所飨自尽其敬心求之不一耳
  举斚角诏妥尸古者尸无事则立有事而后坐也尸神象也祝将命也
  斚角皆爵名天子奠斚诸侯奠角古指夏时夏立尸饮食乃坐郑氏孔氏
  缩酌用茅明酌也盏酒涗于清汁献涗于盏酒犹明清与盏酒于旧泽之酒也泽作醳音亦盏创产反
  缩谓泲去其滓酌谓斟酒以献用茅所以缩也缩之则清而明故曰明酌盏酒为盎齐在所造之器曰盎在所酌之器曰盏涗于清者和之以清酒也汁献谓煮郁金汁和酒名郁齐直献之而不待缩故曰汁献也涗于盏酒者和盏酒于汁献凡涗皆以酒之清者和酒之浊者使酒之新也泽读为醳旧醳之酒谓昔酒也记礼者释上文所陈云皆古礼亦犹后世以旧泽之酒涗清酒盏酒而明之盖以近今证昔也明清与盏三者皆指上文三者申言之也用郑氏孔氏方氏补
  祭有祈焉有报焉有由辟焉辟古读如弭方氏作辟去之辟以当如辟邪辟恶之辟
  由用也○祈若祈榖之类报若秋报之类辟若磔禳及辟去不祥之类
  齐之玄也以阴幽思也故君子三日齐必见其所祭者玄谓玄衣玄冠见所祭谓若见所祭之祖考神祗
  内则第十二
  后王命冡宰降徳于众兆民
  后王谓天子徳谓徳教教民虽司徒分职冢宰实无所不统故以其重者言之王氏晦庵
  子事父母鸡初鸣咸盥漱栉縰笄总拂髦冠緌缨端韠绅缙笏左右佩用左佩纷帨刀砺小觽金燧右佩玦捍管遰大觽木燧偪屦著綦纵所买反又所绮反觽许规反遰时世反綦其记反盥洗手漱漱口栉以梳理发縰以缯韬发以作髻笄横贯以固髻总者裂练缯束发本垂其馀于髻后为饰拂者振去其尘髦以发为之象幼时所为之鬌多果反拂髦者拂其髦以加于冠冠緌缨者结缨颔下以固冠结之馀者散而下垂谓之緌端玄端士服韠蔽膝也以韦为之与裳同色上系于革带绅者大带搢扱也亦作插笏所以记事而偹忽忘也搢笏者扱笏于绅也纷帨试物之巾刀砺小刀与砺砻小觽所以解结以象骨为之如锥金燧以取火于日玦者䕶巨指以开弦捍者著左臂以遂矢管笔𫸩苦侯反遰刀韠必顶反木燧以钻火偪以邪幅纒足今之行縢綦屦系也屦著綦者屦头施綦○夙兴盥讫漱漱讫栉栉讫加縰縰讫加总总讫然后加髦著冠而緌缨从之然后服玄端著韠垂绅而搢笏然后佩用以备尊者使令凡属阳者左佩属阴者右佩佩然后下及行縢屦綦其序如此用方氏补
  妇事舅姑如事父母鸡初鸣咸盥漱栉縰笄总衣绅左佩纷帨刀砺小觽金燧右佩箴管线纩施縏袠大觽木燧衿缨綦屦縏音槃袠音帙衿其鸩反
  笄簪也与男子笄异衣绅衣而著绅箴管线纩郑氏谓于箴管线纩之下言施縏袠明縏袠四物而施方氏谓针贮以管线贮以纩二说未知孰是窃意箴用以缝刺者管用以套物者线即丝纩即绵郑氏指为四物者近之縏袠以针刺袠而为縏囊衿缨以衿结缨綦屦以綦约屦衿结也妇人有缨示系属也
  以适父母舅姑之所及所下气怡声问衣燠寒疾痛苛痒而敬抑搔之出入则或先或后而敬扶持之进盥少者奉槃长者奉水请沃盥盥卒授巾问所欲而敬进之柔色以温之𫗴酏酒醴芼𡙡菽麦蕡稻黍粱秫唯所欲枣栗饴蜜以甘之堇荁枌榆免薧滫瀡以滑之脂膏以膏之父母舅姑必尝之而后退酏羊支反蕡扶云反荁音丸免音问滫思酒反瀡音髓膏之之膏去声
  苛疥也体烦而为苛气虚而生痒抑按摩搔爬抓𫗴厚粥酏薄粥酒以曲为者其味严醴以蘖为者其味甘芼谓入𡙡之菜𡙡谓肉𡙡蕡熬枲实枲实者大麻子也堇菜也荁似堇而叶大冬用堇夏用荁枌白榆也免新生者薧干者溲为滫滑为瀡凝者为脂释者为膏○及所下气怡声先之以和也问衣燠寒恐其冷煖失节也疾痛苛痒省其体气弗宁也皆所以抚恤其衰病而一出于敬非故以是为仪也父母出入则或先以引之或后以随之或左右以扶持之相其所宜而助其力也又从而问其意之所欲食者则敬顺其心以进之和柔其色以温之芬芳其味以奉之父母舅姑必尝之而后退则以知其得所欲而后孝子之心安也马氏方氏
  男女未冠笄者鸡初鸣咸盥漱栉縰拂髦总角衿缨皆佩容臭昧爽而朝问何食饮矣若已食则退若未食则佐长者视具
  总角总发分而为二以其两相对故谓之角容臭者容谓容受臭谓香物若今香囊恐身有秽物触尊者故佩之昧爽将明未明之时具膳具 昧爽而朝后成人也幼者于视膳之事未能专之惟候问之若未则佐长者郑氏方氏
  凡内外鸡初鸣咸盥漱衣服敛枕簟洒埽室堂及庭布席各从其事孺子蚤寝晏起唯所欲食无时
  此总论子妇之外凡卑贱仆隶等
  由命士以上父子皆异宫昧爽而朝慈以旨甘日出而退各从其事日入而夕慈以旨甘
  异宫犹今有逐位非如异居也朝晨省礼也夕昏定礼也慈者爱养恻怛之诚用伊川方氏补
  父母舅姑将坐奉席请何乡将衽长者奉席请何趾少者执床与坐御者举几敛席与簟县衾箧枕敛簟而襡之奉芳勇反乡许亮反衽而鸩反县音玄襡音独
  衽卧席也将衽古谓更卧处窃意将坐指日间言将衽指夜间言请者顺尊者意所安也至早旦亲起侍御之人举几以进使凭之敛此所卧在下之席与在上衬身之簟又其所卧之衾枕则以箧贮之簟则以襡韬之须卧乃更铺之郑氏孔氏
  父母舅姑之衣衾簟席枕几不传杖屦祗敬之勿敢近敦牟卮匜非馂莫敢用与恒食饮非馂莫之敢饮食传文専反近音附近之近敦音对牟木侯反匜羊支反
  传移也敦今杯盂牟土釡今以木为器象土釡之形卮酒器匜盛酒浆之器馂谓食尊者之馀也与及也恒常也旦夕之常食也○父母舅姑所服御子妇不得辄传移他处杖屦是服御之重弥须恭敬勿敢偪近饮食器非馂其馀不敢用与其常所饮食非馂其馀不敢食本郑氏孔氏说
  父母在朝夕恒食子妇佐馂既食恒馂父没母存冢子御食群子妇佐馂如初旨甘柔滑孺子馂
  子妇者长子及长子之妇佐馂者父母食不能尽子妇佐助馂食之使尽勿使有馀而再进也恒馂每食常馂而尽之也父没母存食则独矣恐母心之伤故冢子侍食而群子妇佐馂不言冢妇者舅没则姑老冢妇已代政也甘美者则孺子馂之郑氏孔氏辅氏陆氏
  在父母舅姑之所有命之应唯敬对进退周旋慎齐升降出入揖游不敢哕噫𡁲咳欠伸跛倚睇视不敢唾洟寒不敢袭痒不敢搔不有敬事不敢袒裼不涉不撅䙝衣衾不见里父母垂洟不见冠带垢和灰请漱衣裳垢和灰请澣衣裳绽裂纫箴请补缀五日则燂汤请浴三日具沐其间面垢燂潘请靧足垢燂汤请洗少事长贱事贵共帅时唯于癸反齐侧皆反哕于月反噫于戒反𡁲音帝咳苦爱反欠立剑反伸音申跛彼义反倚于义反睇大计反洟吐细反裼思历反撅居卫反见贤遍反纫女陈反缀子劣反又丁卫反燂许廉反潘芳烦反靧音悔
  齐庄也揖抑也游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也方氏谓揖让而游息也胃受疾则哕心受疾则噫肺受疾则咳鼻出声为𡁲志疲则欠体疲则伸偏立为跛依物为倚倾视为睇唾口津洟鼻液撅掲衣也䙝衣衾不见里为其可秽父母唾洟不见即刷去之也手洗曰漱足洗曰澣和渍也燂温也潘米澜也澜力旱反靧洗面也帅循也时是也○哕噫𡁲咳则声不恭欠伸跛倚睇视则貌不恭唾咦则声貌皆不恭故每不敢为也不有敬事如射之类则不敢袒裼不因涉水则不敢掲衣皆恶其䙝也且子之于亲也衣而寒燠则问之体之苛痒则搔之而于已则寒不敢袭痒不敢搔以至父母之唾洟不见而已则唾洟不敢请漱澣请补缀请靧请浴之类无所不用其孝谨之至用方氏补
  男不言内女不言外非祭非丧不相授器其相授则女授以篚其无篚则皆坐奠之而后取之外内不共井不共湢浴不通寝席不通乞假男女不通衣裳内言不出外言不入男子入内不啸不指夜行以烛无烛则止女子出门必拥蔽其面夜行以烛无烛则止道路男子由右女子由左湢彼力反啸古作叱今如字为啸歌之啸
  湢浴室男子由右地道尊右也此言男女远嫌防微之礼刘氏
  子妇孝者敬者父母舅姑之命勿逆勿怠若饮食之虽不耆音嗜必尝而待加之衣服虽不欲必服而待加之事人代之己虽弗欲姑与之而姑使之而后复之
  尊者加己以饮食衣服己虽不欲必且顺而受之以待其命若加己以事又使人代之己虽不欲人之代己亦且顺而使之代待夫人之果不胜任然后复以身亲之凡皆明勿逆勿怠之意方氏辅氏
  子妇有勤劳之事虽甚爱之姑纵之而宁数休之子妇未孝未敬勿庸疾怨姑教之若不可教而后怒之不可怒子放妇出而不表礼焉数色角反
  表明也○子妇有勤劳之事已虽甚爱念之姑且纵其为之而宁数休之以彼共为子妇之职吾不可以姑息之爱而夺其当为之事也子妇未孝未敬亦勿庸怒之姑惟教之待其子不可教虽子放妇出犹为之隐不明其犯礼之过也用方氏补
  父母有过下气怡色柔声以谏諌若不入起敬起孝说则复谏不说与其得罪于乡党州闾宁孰谏父母怒不说而挞之流血不敢疾怨起敬起孝说音悦
  二十五家为闾四闾为族五族为党五党为州五州为乡○諌而父母不说其罪轻不諌而使父母得罪于乡党州闾其罪重故宁反复熟谏虽挞之流血不怨本孔氏说
  父母有婢子若庶子庶孙甚爱之虽父母没没身敬之不衰子有二妾父母爱一人焉子爱一人焉由衣服饮食由执事毋敢视父母所爱虽父母没不衰子甚宜其妻父母不说出子不宜其妻父母曰是善事我子行夫妇之礼焉没身不衰说音悦
  婢子古说谓婢之子然则与下文庶子意重矣合如曲礼之婢子直言婢耳○婢子父母之所使令庶孽父母之所爱育是固所当听命至于妻妾之切近吾身者亦不敢不听焉妾虽吾所甚爱不敢与父母之所爱者敌妻虽吾所甚宜不敢以父母不悦而留茍父母以为善子之情虽替而夫妇之礼不可以不行吾亲有存没吾心无迁改知有亲而不知有巳也金华应氏庆源辅氏
  父母虽没将为善思贻父母令名必果将为不善思贻父母羞辱必不果
  决于为善决于绝其不善皆主于孝其亲而发
  舅没则姑老冢妇所祭祀宾客每事必请于姑介妇请于冢妇舅姑使冢妇毋怠不友无礼于介妇舅姑若使介妇毋敢敌耦于冢妇不敢并行不敢并命不敢并坐冢妇适长子之妇也介妇众妇也不友无礼于介妇古说谓众妇无礼冢妇不友之晦庵云未详或谓友当作敢理或然也然不免改本文江陵项氏以使冢妇无怠不友无礼于介妇通为一句怠也不友也无礼也皆以毋字统之若曰使冢妇毋恃其长而怠忽以不友无礼于介妇于义亦通○此言姑虽传家政于冢妇冢妇当友爱介妇介妇当敬事冢妇以相和协盖冢妇之统介妇又与姑之统子妇不同尤当曲尽也
  凡妇不命适私室不敢退妇将有事大小必请于舅姑子妇无私货无私畜无私器不敢私假不敢私与妇或赐之饮食衣服布帛佩帨茝兰则受而献诸舅姑舅姑受之则喜如新受赐若反赐之则辞不得命如更受赐藏以待乏妇若有私亲兄弟将与之则必复请其故赐而后与之畜许六反茝昌改反
  妇侍舅姑者也故不命适私室不敢退不敢专行故大小必请于舅姑家事统于尊故无私货私畜私器私假私与不敢私受人故或赐之则献诸舅姑不敢私与人故请其故赐而后与其心终始一于舅姑也郑氏孔氏
  适子庶子祗事宗子宗妇虽贵富不敢以贵富入宗子之家虽众车徒舍于外以寡约入子弟犹归器衣服裘衾车马则必献其上而后敢服用其次也若非所献则不敢以入于宗子之门不敢以贵富加于父兄宗族若富则具二牲献其贤者于宗子夫妇皆齐而宗敬焉终事而后敢私祭齐侧皆反
  犹若也归古云归遗之归也谓子弟若贵彼尊上归遗器服则献其上者于宗子山阴陆氏以子弟犹归绝句云不敢以贵富入宗子之家以寡约入虽子弟犹归其家也其器服虽吾贵富所有亦必献其上者于宗子陆说尤径在学者择焉献其贤者谓献其牲之善者 不敢以贵富入宗子之家不以支临宗也终事而后敢私祭宗之亲为正统己之亲为旁出也凡以尊正统而一人心方氏
  饭黍稷稻粱白黍黄粱稰穛膳膷臐膮醢牛炙醢牛胾醢牛脍羊炙羊胾醢豕炙醢豕胾芥醤鱼脍雉兔鹑鷃稰思吕反穛则角反膷音香臐许云反膮许尧反炙章夜反胾侧吏反脍古外反鹑顺伦反鷃音晏饭者总目诸饭而列之下文也熟获曰稰今晩稻也生获曰穛今早稻也膳者总目诸膳而又列之下文也膷牛𦞦臐羊𦞦膮豕𦞦也醢郑云衍文牛炙炙牛肉也膷一臐二膮三牛炙四此四物共一行最在北从西为始醢肉醤也牛胾切牛肉也醢五牛胾六醢七牛脍八此四物为第二行陈之从东为始羊炙九羊胾十醢十一豕炙十二此四物为第三行陈之从西为始醢十三豕胾十四芥醤十五鱼脍十六此四物为四行陈之从东为始以上十六豆是下大夫礼雉十七兔十八鹑十九鷃二十此四物为第五行陈之从西为始通上为二十豆此是上大夫所加礼孔氏
  饮重醴稻醴清糟黍醴清糟粱醴清糟或以酏为醴黍酏浆水醷滥酒清白羞糗饵粉酏重平声醷于纪反又于力反糗起九反饵音二酏以酏黍酏当音𩜾粥之𩜾之然反粉酏之酏音糍自私反
  饮者总目诸饮而列之下文也重醴者谓稻黍粱三醴皆有清有糟醴之泲子礼反者为清未泲而杂者为糟以清糟二者相配而重设故谓之重醴也酏粥也以酏为醴者酿粥为醴也黍酏谓以黍米为酿粥此即上文为醴之酏也浆酢七故反才载反以汁滓相将者也水则清新之水也醷梅浆酰类滥凉也以诸干桃干梅皆曰诸和水以上皆饮之目也酒者总目诸酒而又列之下文也清谓清酒若金煮酒白谓事酒省事而即为者昔酒二酒皆白若今生酒以上皆酒之目也羞者总目诸羞而再列之下文也合蒸曰饵饼之曰糍自私反此二物皆粉稻米黍米为之糗者𢷬粉熬大豆为饵糍之黏者故以粉饵抟之酏之然反当为餰之然反以稻米与狼臅昌六反膏为之亦粥之类以上皆羞之目也集补
  食蜗醢而苽食雉𡙡麦食脯𡙡鸡𡙡折稌犬𡙡兔𡙡和糁不蓼濡豚包苦实蓼濡鸡醢酱实蓼濡鱼卵酱实蓼濡鳖醢酱实蓼腵修蚳醢脯𡙡兔醢麋肤鱼醢鱼脍芥酱麋腥醢醤桃诸梅诸卵盐食音嗣蜗力戈反苽音菰夲作菰折之列反稌音杜濡音而卵醤之卵音鲲腵丁乱反蚔直其反
  食者总举其目也蜗蜗牛也苽雕胡字亦作菰即周官六谷之一也以蜗为醢以苽米为饭以雉为𡙡三者之味相宜也下皆仿此以麦为饭析脯为𡙡稌稻也细折之列反稻米为饭以犬与兔为𡙡此等𡙡宜五味之和米屑之糁不必加蓼蓼味辛用否各以其宜濡豚包苦者濡谓烹煮豚肉以苦菜包裹濡鸡醢醤者加以醢及醤濡鱼卵醤者加以鱼子为醤濡鳖醢醤亦谓加以醢及醤四者皆破开其腹实蓼其中则皆宜于用蓼者也腵修谓捶脯而施姜桂者也食之配以蚳醢蚳蚁子也析脯为𡙡则配以兔醢食麋之外肤配以鱼醢食麋之生肉配以醢醤诸菹也桃菹梅菹即今之藏桃藏梅卯盐大块盐自蜗醢而下二十六物皆人君燕食所用孔氏方氏
  凡食齐视春时𡙡齐视夏时醤齐视秋时饮齐视冬时凡和春多酸夏多苦秋多辛冬多咸调以滑甘牛宜稌羊宜黍豕宜稷犬宜粱雁宜麦鱼宜苽
  饭齐黍稷稻粱视春宜温也𡙡齐雉兔鸡犬视夏宜热也醤齐醯醢韲菹视秋宜凉也饮齐水浆凉醴视冬宜寒也春属木故味多酸夏属火故味多苦秋属金故味多辛冬属水故味多咸各因其时味以养气调以滑甘则四时之所同以土王四时土味作甘也牛宜稌以下各以其气味相宜用郑氏方氏补
  春宜羔豚膳膏芗夏宜腒鱐膳膏臊秋宜犊麛膳膏腥冬宜鲜羽膳膏膻芗音香腒其居反鱐所求反臊素刀反麛音迷腥音星膻音埏芗牛膏腒鸟腊鱐鱼干臊犬膏麛鹿子腥鸡膏膻羊膏春阳方长羔豚羊豕之小者将盛而壮食之于助新阳为宜膳以牛膏芗则以春木克脾土以牛芗之土气助养脾也夏阳极盛腒鱐雉鱼之干者皆敛而坚食之于抑盛阳为宜膳以犬膏臊则以夏火克肺金以大臊之金气助养肺也秋阴方长牛犊鹿麛皆可补阳气食之为宜秋金克肝木膳用鸡腥之木气以助养肝冬阴极盛鱼鲜雁羽皆善处阴食之为宜冬水克心火膳用羊膻之火气以助养心用刘氏方氏补
  牛修鹿脯田豕脯麋脯麕脯麋鹿田豕麕皆有轩雉兔皆有芼爵鷃蜩范芝栭蔆椇枣栗榛柿瓜桃李梅杏椇棃姜桂轩音宪栭音而椇音矩柤侧加反
  脯谓析干其肉轩谓切其肉如藿叶芼谓以菜杂𡙡蜩蝉也范蜂也芝木芝也无华而实者名栭亦芝属也蔆芰也椇枳梖也椇梨之不臧者○自牛修而下三十一品皆人君燕食所加庶羞羞百二十品记者不能次录郑氏
  大夫燕食有脍无脯有脯无脍士不贰𡙡胾庶人耆老不徒食
  尊卑差也郑氏
  脍春用葱秋用芥豚春用韭秋用蓼脂用葱膏用薤三牲用藙和用酰兽用梅鹑𡙡鸡𡙡鴽酿之蓼鲂𫚈烝雏烧雉芗无蓼藙鱼气反和戸卧反鴽音如
  藙似茱萸酰人为之酸梅自然之酸酿杂切而和之鹑𡙡鸡𡙡鴽在𡙡下烝之而不𡙡三者皆酿之以蓼鴽按上文鷃注云又以鷃为鴽盖两物也鲂𫚈鱼弱烹之易烂故烝之雏小鸟烧之雉或烝或烧无定凡三者调和皆以香草苏荏之属而不用蓼郑氏刘氏方氏
  不食雏鳖狼去肠狗去肾狸去正脊兔去尻狐去首豚去脑鱼去乙鳖去丑去起吕反尻苦刀反
  雏鳖鳖之小者狼能害人肠则传道其所害之物狗阳畜肾又其阳精之舍狸善搏兔善走狸脊上一道如界兔尻有九孔豕俯聚精在脑医方云食之昏人精神鰫鱼有骨状如篆乙在目旁食之鲠人不可出陆氏云鱼肠谓之乙鱼败自肠始丑者鳖之窍凡皆不食为不利人也方氏陆氏
  肉曰脱之鱼曰作之枣曰新之栗曰撰之桃曰胆之柤棃曰攒之
  脱之除其筋膜作之刷其鳞新之拭其垢撰之省视其虫蠧胆之去其毛使青莹如胆攒之环看其虫孔皆治择之名也皇氏
  牛夜鸣则庮羊泠毛而毳膻狗赤股而躁臊鸟皫色而沙鸣郁豕望视而交睫腥马黒脊而般臂漏雏尾不盈握弗食舒雁翠鹄鸮胖舒凫翠鸡肝雁肾鸮奥鹿胃庮音由泠音零毳昌锐反皫普保反般音班胖音判奥于六反
  牛昼劳夜息若夜鸣则有疾庮恶臭泠谓毛本稀泠毳谓毛头毳结膻谓膻臭赤股股里无毛躁谓急躁臊谓其肉臊恶皫色其色变无润泽郁腐臭豕俯首而食望视则首昂交睫谓瘦而目毛长腥谓气腥而不可食黑脊言众体皆异而脊独黑般臂言疾在前胫般般然漏言气如蝼蛄臭雏小鸟尾不盈握言尾尚短舒雁鹅翠尾肉鹄鸟鸮鸟胖胁侧薄肉舒凫鸭奥脾肶谓藏之深奥处○凡皆不利于人不可食郑氏
  肉腥细者为脍大者为轩或曰麋鹿鱼为菹麕为辟鸡野豕为轩兔为宛脾切葱若薤实诸酰以柔之辟必益反宛于晚反
  脍聂而切之轩大切而不聂辟鸡与宛脾皆聂而切轩辟鸡宛脾谓切麋鹿麕肉和葱薤于酰为菹郑氏
  𡙡食自诸侯以下至于庶人无等大夫无秩膳大夫七十而有阁天子之阁左达五右达五公侯伯于房中五大夫于阁三士于坫一
  秩常也阁以板庋食物坫土坫庋食○𡙡食日用惟称有无不预为之等五十为大夫未甚老未有常膳至七十而有阁以庋食有常膳矣阁食以贵贱为丰杀五者三牲及鱼腊天子倍之馀以次杀用郑氏补
  凡养老有虞氏以燕礼夏后氏以飨礼殷人以食礼周人修而兼用之凡五十养于乡六十养于国七十养于学达于诸侯八十拜君命一坐再至瞽亦如之九十者使人受五十异粻六十宿肉七十贰膳八十常珍九十饮食不违寝膳饮从于游可也六十岁制七十时制八十月制九十日修唯绞紟衾冒死而后制五十始衰六十非肉不饱七十非帛不煖八十非人不煖九十虽得人不煖矣五十杖于家六十杖于乡七十杖于国八十杖于朝九十者天子欲有问焉则就其室以珍从七十不俟朝八十月告存九十日有秩五十不从力政六十不与服戎七十不与宾客之事八十齐丧之事弗及也五十而爵六十不亲学七十致政凡自七十以上唯衰麻为丧凡三王养老皆引年八十者一子不从政九十者其家不从政瞽亦如之凡父母在子虽老不坐有虞氏养国老于上庠养庶老于下庠夏后氏养国老于东序养庶老于西序殷人养国老于右学养庶老于左学周人养国老于东胶养庶老于虞庠虞庠在国之西郊有虞氏皇而祭深衣而养老夏后氏収而祭燕衣而养老殷人冔而祭缟衣而养老周人冕而祭玄衣而养老冔况甫反
  记王制有此此与王制文略异凡自七十以上与凡父母在子虽老不坐是也贾蒙
  曾子曰孝子之养老也乐其心不违其志乐其耳目安其寝处以其饮食忠养之孝子之身终终身也者非终父母之身终其身也是故父母之所爱亦爱之父母之所敬亦敬之至于犬马尽然而况于人乎
  养老如此为其近于亲也言忠养嫌或伪也上言其近亲者下言亲之所敬爱者言犬马以贱喻贵陆氏郑氏
  凡养老五帝宪三王有乞言五帝宪养气体而不乞言有善则记之为惇史三王亦宪既养老而后乞言亦微其礼皆有惇史有古音又今读如字
  宪法也惇厚也○五帝宪谓朝夕与老者亲炙其仁义之容道徳之光自得于观感不言之际至三王始有乞言之礼然五帝虽止从容养其气体未尝乞言偶有善言亦记之于惇史三王虽乞言亦宪法其动容之间至于乞言亦不敢以迫切耗其气须从容款曲伺闲乘暇开端发问而微其礼焉所得之言亦皆有惇史以记之焉古者之史不一阃内者曰女史朝廷者曰国史若惇史则记载养老之史取惇厚之义为名东莱
  淳熬煎醢加于陆稻上沃之以膏曰淳熬淳母煎醢加于黍食上沃之以膏曰淳母母音模
  淳即沃熬即煎醢陆稻谓陆地之稻以陆地稻米为饭煎醢使熬加于饭上恐其味薄更沃以膏使味相湛渍名曰淳熬其八珍之一也加于黍食者盖模象淳熬而为之故名淳母母读为模孔氏
  炮取豚若将刲之刳之实枣于其腹中编萑以苴之涂之以谨涂炮之涂皆干擘之濯手以摩之去其皽为稻粉糔溲之以为酏以付豚煎诸膏膏必灭之钜镬汤以小鼎芗脯于其中使其汤毋灭鼎三日三夜毋绝火而后调之以醯醢将作牂山阴陆氏读如字今从之萑音丸谨作螼徐读如字皽章善反糔息酒反溲所九反
  炮涂烧之名萑芦苴褁谨涂以穰草和泥皽皮肉上魄莫糔溲谓匀和芗脯谓煮豚小鼎中使香美谓之脯者解拆其肉薄如为脯然○为炮者取豚若将刲刳之则实枣腹中编芦包褁涂以和草之泥而以火炮之既炮则所涂之泥皆干而擘之手既擘泥不净其肉又热故濯手摩之去其皽莫以稻米溲和为酏付全豚之外而煎诸膏膏必没此炮豚又以大镬汤盛此煎豚之小鼎煮三日夜而后调以醢醤此言为炮之法郑氏孔氏陆氏
  𢷬珍取牛羊麋鹿麕之肉必脄每物与牛若一捶反侧之去其饵孰出之去其皽柔其肉脄音毎捶之麋反饵音二
  脄脊侧肉取其脄𢷬以为珍每物𢷬之法皆与牛一捶即𢷬之也饵古云筋腱也山阴陆氏谓饵为煎饵之饵言尝以物为饵既熟则去其饵而出之又去其魄莫而柔和其肉遂为珍矣此言𢷬珍之法
  渍取牛肉必新杀者薄切之必绝其理湛诸美酒期朝而食之以醢若酰醷湛子潜反又直䕃反期音几醷于纪反
  湛浸也期朝谓周一朝醷酰之类○此言为渍之法
  为熬捶之去其皽编萑布牛肉焉屑桂与姜以洒诸上而盐之干而食之施羊亦如之施麋施鹿施麕皆如牛羊欲濡肉则释而煎之以醢欲干肉则捶而食之盐音艳熬于火上为之言也此言为熬之法本郑氏
  糁取牛羊豕之肉三如一小切之与稻米稻米二肉一合以为饵煎之
  三如一谓取牛羊豕三者之肉等分如一稻米二肉一者谓二分稻米一分肉也○此言为糁之法
  肝膋取狗肝一幪之以其膋濡炙之举燋其膋不蓼取稻米举糔溲之小切狼臅膏以与稻米为酏幪音蒙酏之然反膋肠间脂举皆也狼臅膏者臆音意中膏也酏作餰三相参为糁两相差池为酏谓小切狼臅膏与稻米为酏也○此言为肝膋之法
  礼始于谨夫妇为宫室辨外内男子居外女子居内深宫固门阍寺守之男不入女不出
  阍掌中门之禁寺掌内人之禁令郑氏
  男女不同椸枷不敢县于夫之楎椸不敢藏于夫之箧笥不敢共湢浴夫不在敛枕箧簟席襡器而藏之少事长贱事贵咸如之夫妇之礼唯及七十同藏无间椸以支反枷音嫁县音玄楎音挥笥息吏反
  植曰楎横曰椸挂衣者也枕藏以箧簟席韬以襡用郑氏补
  故妾虽老年未满五十必与五日之御将御者齐漱澣慎衣服栉縰笄总角拂髦衿缨綦屦虽婢妾衣服饮食必后长者妻不在妾御莫敢当夕齐争皆反
  将御必齐漱澣所以致洁敬婢妾衣服饮食必后长者不以贱废上下之分妾御不当夕避上僭之嫌方氏
  妻将生子及月辰居侧室夫使人日再问之作而自问之妻不敢见使姆衣服而对至于子生夫复使人日再问之夫齐则不入侧室之门子生男子设弧于门左女子设帨于门右三日始负子男射女否姆音茂
  月辰生月之辰初朔之日也侧室在燕寝之旁弧示有事于武帨事人之佩巾郑氏孔氏
  国君世子生告于君接以大牢宰掌具三日卜士负之吉者宿齐朝服寝门外诗负之射人以桑弧蓬矢六射天地四方保受乃负之宰醴负子赐之束帛卜士之妻大夫之妾使食子接古音捷方氏如字
  接以大牢接见其子也卜士卜求其士以负之卜得吉者则齐宿盛服于寝门之外诗负之古注以诗为承方氏谓能诗者负之期其能言也宰既掌具故以醴礼其负子之士仍赐束帛以酬之也既又卜士之妻或大夫之妾使食其子食之者乳之也郑氏方氏
  凡接子择日冢子则大牢庶人特豚士特豕大夫少牢国君世子大牢其非冢子则皆降一等
  择日卜日也○此论国君至庶人接子牲牢之等并适庶不同孔氏
  异为孺子室于宫中择于诸母与可者必求其宽裕慈惠温良恭敬慎而寡言者使为子师其次为慈母其次为保母皆居子室他人无事不往
  可者谓虽非诸母而其徳可为师者○特埽一室以处孺子择子师教示善道慈母知其嗜欲保母安其居处郑氏
  三月之末择日剪发为鬌男角女羁否则男左女右是日也妻以子见于父贵人则为衣服由命士以下皆漱澣男女夙兴沐浴衣服具视朔食夫入门升自阼阶立于阼西乡妻抱子出自房当⿰木睂 -- 楣立东面鬌下果反
  子生三月剪发所留不剪者谓之鬌夹囟相对为角纵横各一在顶上为羁男耦女奇取阴阳相须孔氏方氏
  姆先相曰母某敢用时日祗见孺子夫对曰钦有帅父执子之右手咳而名之妻对曰记有成遂左还授师子师辩告诸妇诸母名妻遂适寝相息亮反咳戸才反还音旋辩音遍钦有帅欲有师教而不敢怠记有成欲其成身而不敢忘执右手明将授之事左还授师顺阳道孩子咳之则笑故谓之孩咳而名之示若笑而受其名方氏
  夫告宰名宰辩告诸男名书曰某年某月某日某生而藏之宰告闾史闾史书为二其一藏诸闾府其一献诸州史州史献诸州伯州伯命藏诸州府夫入食如养礼宰谓属吏二十五家为闾二千五百家为州闾胥中士一人州长中大夫一人史则其属吏府其藏书之室也夫入食如养礼者其与妻食如妻始养舅姑礼郑氏
  世子生则君沐浴朝服夫人亦如之皆立于阼阶西乡世妇抱子升自西阶君名之乃降适子庶子见于外寝抚其首咳而名之礼帅初无辞
  世子适长子适子世子之弟庶子妾之子○此明见世子及适庶礼孔氏
  凡名子不以日月不以国不以隐疾大夫士之子不敢与世子同名
  为讳辟难也
  妾将生子及月辰夫使人日一问之子生三月之末漱澣夙齐见于内寝礼之如始入室君已食彻焉使之特馂遂入御齐侧皆反
  内寝适妻寝也初来之妾特馂其馀今妾已见子夫妇共食令生子之妾特馂其馀亦如始来时孔氏特馂所以宠之然亦使知大分已定于其初终不可得而易也孔氏辅氏
  公庶子生就侧室三月之末其母沐浴朝服见于君摈者以其子见君有所赐君名之众子则使有司名之摈傅姆之属有赐谓于君有恩惠也此特所爱幸则君亲自名之众子谓众妾之子非特爱幸者则命有司名之郑氏孔氏
  庶人无侧室者及月辰夫出居群室其问之也与子见父之礼无以异也
  无侧室故夫出避之至问妻及见子则其礼同郑氏
  凡父在孙见于祖祖亦名之礼如子见父无辞
  家统于尊也郑氏
  食子者三年而出见于公宫则劬大夫之子有食母士之妻自养其子食音嗣
  食子者前所谓卜使乳其子者劬劳也劳赐之也惟大夫则然士妻贱不敢使人用郑氏补
  由命士以上及大夫之子旬而见冢子未食而见必执其右手适子庶子食而见必循其首
  旬古作均晦庵曰旬如字十日也○言子既见之后凡旬一见冢子则未食时先见适子庶子则食已乃见急于正而缓于庶也循其首者抚之以示爱山阴陆氏
  子能食食教以右手能言男唯女俞男鞶革女鞶丝下食音嗣
  鞶古谓小囊盛帨巾长乐陈氏谓鞶带也春秋传鞶厉大带易鞶带许慎服䖍皆以鞶为带其带男用韦女用缯
  六年教之数与方名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八年出入门户及即席饮食必后长者始教之让九年教之数日十年出就外傅居宿于外学书计衣不帛襦袴礼帅初朝夕学幼仪请肄简谅肄以二反
  数一十百千万方名东西南北不同席共食蚤其别也教之让示以廉耻也出入欲其行之让即席欲其坐之让饮食欲其食之让也数日朔望与六甲也外傅教学之师也书谓六书计谓九数襦今之袄也不用帛为襦袴为其太温伤阴气也帅循也行礼动作皆遵习先日所为也朝夕学幼仪者从朝至夕学幼小奉事长者之仪也简书篇数也谅言语信实也请肄者请于长者而肄习之也郑氏晦庵
  十有三年学乐诵诗舞勺成童舞象学射御二十而冠始学礼可以衣裘帛舞大夏惇行孝弟博学不教内而不出衣于既反
  乐谓六乐之器勺成王乐籥也舞籥文舞也成童谓十五以上象文王乐舞象武舞也谓用干戈之小舞也射谓五射御谓五御二十成人而气强盛无虑损伤可以衣裘帛大夏禹乐乐之文武备者也博学不教者广博学问未可为师以教人内而不出者蕴徳在内不可出言为人谋虑郑 孔氏 庵
  三十而有室始理男事博学无方孙友视志四十始仕方物出谋发虑道合则服从不可则去五十命为大夫服官政七十致事孙音逊
  有室聚也男事受田给政役也孙友视志孙顺朋友视其志意所尚也仕官也方比也物事也方物出谋则谋不过物方物发虑则虑不过物孟子曰位卑而言高罪也此士之事也服官政统一官之政为之长也致事则致其事于君而告老郑氏晦庵
  凡男拜尚左手
  左阳也郑氏
  女子十年不出姆教婉娩听从执麻枲治丝茧织纴组𬘓学女事以共衣服观于祭祀纳酒浆笾豆菹醢礼相助奠婉纡晚反娩音晚枲思里反纴女金反组音祖𬘓音巡共音恭相息亮反
  十年不出年及十岁即常居内也婉有委曲意娩有迟缓意皆妇容之柔顺也听则有所受从则无所违执麻枲则绩事治丝茧则蚕事织以机纴以箴组绶属阔薄者为组组似绳者为𬘓观于祭祀欲其习熟又纳酒浆笾豆菹醢以致其礼相助长者而奠之于神焉郑氏晦庵方氏
  十有五年而笄二十而嫁有故二十三年而嫁聘则为妻奔则为妾凡女拜尚右手
  聘者由彼而问此奔者自此而趋彼妻之言齐与之敌体妾之言接使得接近尚右阴也郑氏方氏又江陵项氏曰郑氏注周礼肃拜云若今妇人撎盖古之拜如今之揖折腰而已介胄之士不拜故以肃为礼以其不可以折腰也然则其仪特敛手向身微作曲势耳郑氏所谓撎者盖如此此正今时妇人揖礼也据郑氏说则汉时妇人之拜不过如此或者乃谓唐武氏始尊妇人不令拜伏则妄矣周天元令妇人拜天台作男子拜则虽外国妇人旧亦不作男子拜也况古者男子之拜但如今人之揖则妇人之拜安得已如今之伏大抵今之男子以古男子之拜为揖故其拜也加以跪伏为稽颡之容今之妇人亦以古妇人之拜为揖故其拜也加以拳曲作虚坐之势此经言尚右手者特言敛手右向如孔子拱而尚右之尚非若今人用手按膝作跪也男之尚左亦然古跪自是一礼与拜与伏不相干凡皆项氏说也晦庵周礼九𢷎辨惟稽首顿首为手引头至地三曰空首则头至手不至地矣九曰肃拜最轻但俯下手军中拜及妇人拜也愚按古者席地而坐以手引头屈服向地即为拜故拜字从两手百拜而酒三行者因坐俯地其势易也是古之拜与今之拜不同军中有介胄妇人有首饰皆不可俯伏故但俯手谓之肃拜是女之拜与男之拜不同又明矣世俗多疑妇人拜因并附之

  黄氏日抄卷十九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二十     宋 黄震 撰读礼记
  玉藻第十三
  天子玉藻十有二旒前后邃延龙卷以祭䆳虽醉反卷音衮玉藻冕之饰也冕以板为顶藻以五采丝垂于板之前后为十有二旒旒各十有二就毎一就贯以玉就间相去毎一寸旒长尺二寸垂至齐肩为其以藻贯玉故名玉藻十有二则法天数也延者用三十升布染黄覆于冕上前后垂而延长深䆳故曰前后邃延龙卷之卷字本作衮画龙于衮衣其形卷曲衮冕所以祭先王之服先儒相传谓前旒蔽明亦习之误此独祭祀之衮冕为然欲其专精神以飨神也若视朝则皮弁服何蔽塞之有哉集孔氏周氏程氏说
  玄端而朝日于东门之外听朔于南门之外
  玄端者端衣名而色玄古者端衣或施于冕或施于冠乐记曰魏文侯端冕而听古乐此施于冕者冠礼曰冠者玄端缁布冠内则曰子事父母冠緌端韠绅公西华曰端章甫晋侯端委以入武宫晏平仲端委以立于虎门此施于冠者东门南门皆谓国门诸侯告朔于庙明其受之于祖也天子听朔于南门之外明其受之于天也听者受之义集陆氏及论语注及方氏
  闰月则阖门左扉立于其中
  扉门扇左阳也阖其左而由右者闰非正也用方氏补
  皮弁以日视朝遂以食日中而馂奏而食日少牢朔月太牢五饮上水浆酒醴酏以支反
  弁用皮体自然也以视朝之服而食敬也日中而馂不改造以厚养也奏乐而食和以养其心志也日少牢崇其俭也朔月太牢敬其始也五饮上水味以淡为夲也浆以汁滓相将其味酢七故反者也酒清酒醴甘酒酏以粥酿醴浆厚于水醴厚于酒酏厚于醴凡五饮皆以淡为本而渐及于𬪩厚也用应氏方氏补
  卒食玄端而居动则左史书之言则右史书之御瞽几声之上下
  御瞽当御之乐官㡬察也乐以中声为本声之上下皆非中故几之魏文侯云钟声不比乎左高晦庵云和岘造乐于周我太祖神圣令降一分其声遂和用陈氏补
  年不顺成则天子素服乘素车食无乐
  自贬损也郑氏
  诸侯玄端以祭禆冕以朝皮弁以听朔于大庙朝服以日视朝于内朝
  禆埤也天子六服大裘为上其馀为禆内朝路寝门外之正朝也孔氏郑氏
  朝辨色始入君日出而视之退适路寝听政使人视大夫大夫退然后适小寝释服
  辨色始入所以防微日出而视所以优尊朝而臣先于君所以明分守退而君后于臣所以防怠荒视大夫退然后敢退所以体群臣而均劳逸陈氏方氏
  又朝服以食特牲三爼祭肺夕深衣祭牢肉朔月少牢五爼四簋子卯稷食菜羹夫人与君同庖稷食之食音嗣三俎豕鱼腊五俎加羊与其肠胃四簋黍稷稻梁子日纣死卯日桀亡后王以为忌祭肺祭先食周人尚肺也祭牢肉夕食非始杀止于肉而不必肺也○朝服以食享一国之奉不可忽也朔月丰于朝夕敬始也稷食菜羮忌日贬也夫人同庖不特杀也用郑氏补
  君无故不杀牛大夫无故不杀羊士无故不杀犬豕君子远庖厨凡有血气之类弗身践也践古音翦今如字读
  故谓因祭祀无故不杀仁也庖宰杀之所厨烹饪之所凡有血气之属弗身践谓虽若蝼蚁之微犹弗忍践之此以小明大血气之属弗身践况忍无故而杀乎用应氏陆氏补
  至于八月不雨君不举年不顺成君衣布搢本关梁不租山泽列而不赋土功不兴大夫不得造车马
  衣布谓若卫文公大布之衣搢本谓天子之笏名珽诸侯之笏名荼士竹笏其本饰之以象今以㓙年自贬去珽荼佩士笏而但搢插其竹本无象饰也列言遮列但遮列使不得非时而取而不取其赋也○春秋书正月至于七月不雨见咎征也三传不达圣人之意乃曰不为灾故不书旱岂有不雨者七月而不为灾此曰至于八月不雨君不举者后儒惑于三传也不然则误且谬矣长乐刘氏
  卜人定龟史定墨君定体
  定龟者天龟玄地龟黄东青西白南赤北黒俯者灵仰者绎前弇果后弇猎左倪靁右倪若其属不一定之者定其所当用卜祭天用灵卜祭地用绎春用靁秋用若之类也定墨者卜必以墨画龟而灼之大坼从墨为兆广小坼旁出为兆舋定之者土兆横木兆直金兆从右邪上火兆从左邪上水兆曲以大小长短明暗为吉㓙或卜㓙事又以短小为吉又有旋者吉大横吉大横庚庚庚庚是豹地庚庚然定体者体如体王其罔害体无咎言定之者既得五行之兆体君定其体之吉㓙占人云君占体是也卜人定龟先视龟之上下左右阴阳大史定墨以视其兆坼人君定体视兆所得而断其吉㓙卑者视小尊者视大也马氏孔氏
  君羔幦虎犆大夫齐车鹿幦豹犆朝车士齐车鹿幦豹犆幦音觅犆音直齐侧皆反
  轼之制有衡以横其上有犆以直乎下幦若席然施诸轼上注谓之覆苓诗韩奕谓之幭周礼巾车谓之䄙○羔幦虎犆此君齐车之饰臣之朝车与齐车同饰言朝车于大夫士之间知兼大夫士言之也郑氏方氏
  君子之居恒当戸寝恒东首若有疾风迅雷甚雨则必变虽夜必兴衣服冠而坐首手又反
  当戸向明东首顺生气变而衣服冠起坐敬天怒郑氏
  日五盥沐稷而靧粱栉用椫栉发晞用象栉进禨进羞工乃升歌浴用二巾上𫄨下绤出杅履蒯席连用汤履蒲席衣布晞身乃屦进饮盥音管靧音悔栉则乙反椫章善反禨其既反杅音雩连力旦反
  盥洗手沐沐发靧洗靣浴洗身稷与梁用其沈汁也栉梳椫白理木晞乾象栉象齿为梳禨沐而进饮以祝福进羞以庶羞荐之工升歌谓以乐侑𫄨精绤粗杅浴盆蒯涩蒲软连用汤者初出浴履蒯继以汤去足垢而履蒲乃用布晞其身纳履而进饮进饮不进羞工亦不升歌浴杀于沐也○日必五盥于其间而沐浴焉所以涤其垢致其乐而养其和者亦无所不至沐之沈则先稷而后粱既沐之栉则先椫而后象浴之巾则上𫄨而下绤既浴之席则先蒯而后蒲大抵初则先其粗者用刷汤之力后则用其精者尽润养之功既沐而升歌所以作其阳既浴而进饮所以养其阳而浴之礼杀于沐又以首为尊也用应氏周氏补
  将适公所宿齐戒居外寝沐浴史进象笏书思对命既服习容观玉声乃出揖私朝煇如也登车则有光矣史谓大夫亦有史官也笏者忽也书事以备忽忘者也汉初亦有秉笏奏事盖手执眼观口诵于君前也书思对命言书所思念欲以对君之命孔氏谓书此思对命三事亦通既著朝服私习仪容又观容以听佩玉之声使与行步相中行出至于己之私朝揖其属臣而行煇如可观登车则有光仪拱挹之不尽形容之莫措矣用孔氏晦庵补
  天子搢珽方正于天下也诸侯荼前诎后直让于天子也大夫前诎后诎无所不让也珽他顶反荼音舒延平周氏如字读搢谓扱与插同笏于绅天子之笏曰珽珽直也故其制直云方正于天下释其以直临下之义也诸侯之笏曰荼荼舒也舒缓也进则屈于天子退则伸于国人故其制前屈而后直让于天子者释前诎之义也大夫进诎于天子退诎于诸侯故其制前后皆诎无所不让释前后皆诎之义也周氏以荼为茅之秀云笏饰以荼犹玉饰以蒲姑兼存之以俟来者考焉用周氏方氏补
  侍坐则必退席不退则必引而去君之党登席不由前为躐席徒坐不尽席尺读书食则齐豆去席尺
  侍坐必退席不敢与尊者并也不退亦须去就君之亲党以避之不敢近尊也登席不敢由前恐躐践其席也无所事而徒坐则不尽席之前有馀一尺至读书与食则近前而与席齐读书欲声闻长者食恐污席也设豆去席一尺食坐尽前则豆当又在其前也用郑氏方氏补
  若赐之食而君客之则命之祭然后祭先饭辩尝羞饮而俟若有尝羞者则俟君之食然后食饭饮而俟饭上声辩音遍祭祭先也礼敌者共食则先祭臣侍君而赐之食不祭君以客礼待之则得祭又湏君命之祭乃敢祭君未食而臣先食遍尝羞膳示行臣礼为君先尝食之义也尝羞毕歠饮而俟君食臣乃敢食饮者饭之湆礼食先啜饮以滑喉也孔氏
  君命之羞羞近者命之品尝之然后唯所欲凡尝远食必顺近食君未覆手不敢飧君既食又饭飧饭飧者三饭也君既彻执饭与酱乃出授从者
  羞近者避贪味也顺近食从近始也覆手谓己食而释其挟覆手不用也飧夕食也先儒以为劝食者朝食为一夕食为再以劝之使食因谓之飧为其再食也君未覆手弗敢飧者待君一食之竟然后敢劝之使再也如是者三故曰饭飧者三饭也执饭与酱授从者食于尊者之前当亲彻也郑氏方氏
  凡侑食不尽食食于人不饱唯水浆不祭若祭为己偞卑偞虚渉反
  不尽食不饱谦也水浆不祭非盛馔也已谓已甚也偞卑薄也言水浆若祭则太卑薄也郑氏方氏
  君若赐之爵则越席再拜稽首受登席祭之饮卒爵而俟君卒爵然后授虚爵君子之饮酒也受一爵而色洒如也二爵而言言斯礼已三爵而油油以退退则坐取屦隐辟而后屦坐左纳右坐右纳左洒先典反言鱼斤反辟匹亦反洒如明皃言言和皃油油恱敬皃古以言言斯为句今以斯礼已为句谓二爵而言言然和敬斯已为礼至三爵则油油然恱敬而退不敢过三爵也退则取屦隐辟而纳之不敢当长者而屦也坐左纳右坐右纳左凡以顺手足之便用说文孔氏陆氏方氏补
  凡尊必上玄酒唯君靣尊唯飨野人皆酒大夫侧尊用棜士侧尊用禁棜于据反
  上玄酒不忘古也君靣尊专其惠也飨野人谓蜡祭时唯用酒而不用水贱者用恩而已不备古礼也侧尊在宾主两楹之旁避君之嫌也棜今木轝上有四周下无足禁有足皆所以顿酒尊使不动者也郑氏孔氏方氏
  始冠缁布冠自诸侯下逹冠而敝之可也
  缁布冠存古耳始冠暂用即敝弃之郑氏周氏
  玄冠朱组缨天子之冠也缁布冠缋緌诸侯之冠也玄冠丹组缨诸侯之齐冠也玄冠綦组缨士之齐冠也缋戸内反緌耳佳反綦音其又其记反
  缋备五采綦苍艾杂色缨所以结冠緌所垂之饰○玄冠朱组缨缁布冠缋緌皆始冠之冠下皆齐冠郑氏
  缟冠玄武子姓之冠也缟冠素纰既祥之冠也垂緌五寸惰游之士也玄冠缟武不齿之服也纰音埤
  武冠卷音权也纰縁边也子姓适孙也孙是子之所生故曰子姓○祖亡故冠用缟父在故武用玄此孙为祖既祥之冠冠用缟帛以兆吉縁以素纰以示㓙此子为父既祥之冠垂緌五寸游惰之象黝冠缟武以罚之者不齿之服方氏陆氏
  居冠属武自天子下逹有事然后緌
  燕居之冠冠武相连率略也古者施冠于首然后加武以约之有事然后緌燕居无事者去饰也
  五十不散送亲没不髦大帛不緌玄冠紫緌自鲁桓公始也散昔旦反
  五十送䘮不服散麻绖始衰不备礼也亲没不髦去为子之饰也大帛䟽帛不緌者凶服去饰也玄冠而用不正之紫色为緌其失礼自鲁桓公始也郑氏
  朝玄端夕深衣深衣三祛缝齐倍要祍当旁𬒮可以回肘朝直遥反祛起鱼反要一遥反缝音逢齐音咨祍而审反
  袪袂末袂者䄂也三袪者言深衣之广三倍于袂之末也缝齐者衣下之裾也要者衣之中齐者衣之裾缝齐倍要者其裾之广倍于要也祛尺二寸围之为二尺四寸三其袪为七尺二寸今其下倍之则丈四尺四寸也衽襟也当旁在其侧也袂之广取其可以回肘郑氏
  长中继揜尺袷二寸袪尺二寸縁广寸半以帛里布非礼也袷音劫
  长者长衣垂之于外者也中者中衣服之于内者也长中二衣与深衣大同小异继者接袖也继揜尺者继袂口而揜馀一尺谓幅广二尺二寸以半幅继续袂口比深衣袖多长一尺以揜覆于外也袷领也以交而合故名曰袷二寸者言其广也袪𬒮口也尺二寸言袂口之广也縁广寸半言领袖之縁也里者袷也凡衣用帛则里亦帛用布则里亦布若以帛里布则是以细而副麤故非礼用郑氏陈氏方氏补
  士不衣织无君者不贰采衣正色裳间色衣音意织音志间去声织者先染丝然后织若锦之属功多色重士贱不得衣之无君则吊故服素而不二之以采衣在上故用青黄赤白黒五方之正色裳在下故用绿红碧紫駵黄五方之间色用孔氏补
  非列采不入公门振𫄨绤不入公门表裘不入公门袭裘不入公门振读如袗山阴陆氏如字训举
  列采谓正服文采成列也振𫄨绤谓襌音丹著𫄨绤而无表衣以蔽衣则䙝表裘谓服裘于外而无正服以被之则简袭裘谓裘必当裼反而袭之不见美则疑于吊故皆不当入公门凡裘上必有裼衣裼衣上又有袭衣裼者所以露其文采用方氏补
  纩为茧缊为袍襌为䌹帛为褶襌音丹褶音牒
  纩新绵缊旧絮䌹禅衣褶袷衣
  朝服之以缟也自季康子始也孔子曰朝服而朝卒朔然后服之曰国家未道则不充其服焉
  卒朔谓卒告朔之时告朔服皮弁告朔毕脱去皮弁而后服朝服也○朝服以布不以纯以缁不以缟后世反之者始乎季康子之失礼也朝服缁衣素裳待皮弁告朔讫然后服之盛服非有道者不能充其服谓若彼其之子不称其服之类用方氏补
  唯君有黼裘以誓省大裘非古也
  黼裘以黒羊皮杂狐白为黼文以作裘誓谓前祭十日誓戒省谓前祭三日省牲大裘天子郊天之服惟君黼裘以誓省后世有用大裘故记者讥之曰非古
  君衣狐白裘锦衣以裼之君之右虎裘厥左狼裘士不衣狐白裼思历反
  狐白裘以狐腋之白毛为之裼者袒而有衣曰裼露肉曰袒裼天下无粹白之狐而有粹白之裘则狐白裘天下之尤难得者纣以狐白免西伯田子方以狐白礼子思田文以狐白脱秦患狐白之贵可知故惟君衣之而以素锦为衣覆之使可裼右虎裘左狼裘卫尊者冝武猛也陈氏郑氏
  君子狐青裘豹褎玄绡衣以裼之麛裘青豻褎绞衣以裼之羔裘豹饰缁衣以裼之狐裘黄衣以裼之锦衣狐裘诸侯之服也褎音袖绡音消麛音迷豻音岸绞戸交反
  褎䄂绡绮属犴胡犬绞苍黄色麛鹿子羔羊子○裘必有衣各随其色之相称
  犬羊之裘不裼不文饰也不裼裘之裼也见美也吊则袭不尽饰也君在则裼尽饰也服之袭也充美也是故尸袭执玉龟袭无事则裼弗敢充也见贤遍反
  袒而见裘曰裼揜而充裘曰袭见言见于外充言实于内○裘之上有裼衣裼衣之上有袭衣袭衣之上有正服裘之必裼以见美为敬故君在则裼惟尸居尊位无所敬于下故不裼而袭执玉执龟敬在宝瑞故不裼而袭茍无事则必裼盖臣之于君不敢自充其美必以著见其美为事上之敬也用郑氏方氏补
  笏天子以球玉诸侯以象大夫以鱼湏文竹士竹本象可也
  球美玉鱼湏文竹者以鲛鱼之湏文饰其竹竹本象者用竹本而象饰之孔氏
  见于天子与射无说笏入太庙说笏非古也小功不说笏当事免则说之既搢必盥虽有执于朝弗有盥矣凡有指画于君前用笏造受命于君前则书于笏笏毕用也因饰焉说他活反免音问造七报反
  说脱去也吉事无所说笏免者䘮事以布绕头交额前而哭惟当执事与免之时则说笏造君所而受命则书于笏事事毕用笏以笏为重故因而加饰焉郑氏方氏
  笏度二尺有六寸其中博三寸其杀六分而去一其中博三寸明上下二首不博三寸也君杀其上大夫士又杀其杀之而其首广二寸半以便于搢与指画郑氏王氏
  而素带终辟大夫素带辟垂士练带率下辟居士锦带弟子缟带并纽约用组辟婢支反读如裨率音律并必政反纽女久反组音祖辟读如禆冕之禆谓以缯采饰带之侧也终辟者尽其带皆饰辟垂者止于带之纽及末垂处有饰率谓缏缉率下辟者止于其末下有饰居士不仕者用锦带尚文弟子承学者用缟带尚质并并也纽带之交结处也以物穿纽约结其带并用组为之也郑氏孔氏
  韠君朱大夫素士爵韦圜杀直天子直公侯前后方大夫前方后挫角士前后正韠音必
  韠蔽膝也亦名芾名韨名韎韐爵韦者凡韠皆以韦为之士之韠色如爵于士言韦緫上文也圜杀直三等之制天子直无圜杀也公侯前后方杀四角使之方变于天子也大夫前方后挫角挫角则圜也士前后正者正方直之间或曰前亦挫角于是为正也韠以下为前以上为后用孔氏陆氏补
  韠下广二尺上广一尺长三尺其颈五寸肩革带博二寸
  颈中央也以上下皆大而中特小如人之颈肩两角也以其在两旁如人之肩两角皆上接革带以系之故肩与革带其广同并言博二寸大带用组约不堪县繋故繋于革带方氏孔氏
  大夫大带四寸杂带君朱绿大夫玄华士缁辟二寸再缭四寸凡带有率无箴功缭音了箴音针
  杂犹饰杂带即上之带辟音婢也玄华缁辟皆带饰以等而杀耳二寸而再缭之亦四寸也率繂也凡带谓有司之带亦繂之如士带无箴功谓不禆之也郑氏
  一命缊韨幽衡再命赤韨幽衡三命赤韨葱衡天子素带朱里终辟缊音温韨音弗幽读如黝
  缊赤黄之间色衡佩玉之衡盖瑀也幽黒色葱青色
  王后袆衣夫人揄狄祎音翚揄音揺狄读如翟
  祎为翚揄为揺皆翟也伊雒而南素质五色皆备成章曰翚江淮而南青质五色皆备成章曰摇王后之袆衣画翚夫人之揄狄画揺孔氏
  三寸长齐于带绅长制士三尺有司二尺有五寸子游曰参分带下绅居二焉绅韠结三齐
  三寸谓约带纽组之广也长齐于带与绅齐也绅带之垂者也士之绅其制长三尺有司谓府史之属长止二尺五寸便于趋走承事也带通四尺五寸尺五寸绕腰三尺垂前于绅故曰三分带下绅居二焉带之垂绅蔽膝之韠承约组带之结三者齐长用郑氏孔氏补
  君命屈狄再命袆衣一命襢衣士褖衣屈音阙袆音鞠山阴陆氏如翚音䄠张战反褖吐乱反
  屈周礼作阙狄翟也翟即雉画雉于衣命妇之服故曰君命屈狄袆翚也画翚于衣上文云王后袆衣其制必在屈狄之上故曰再命袆衣○然袆衣既为王后之服卿大夫妻亦再命得之其制必有少异犹天子诸侯之同其衮冕也一命䄠衣䄠展也士未命其妻褖衣褖或作税展衣白褖衣黒集陆氏孔氏
  唯世妇命于奠茧其他则皆从男子奠音献孔如字
  世妇谓天子二十七世妇以下也世妇及命妇入助蚕毕献茧凡献物必先奠于地故曰奠茧奠茧者有功于祭服而命之不専为夫其馀非助蚕者不湏奠茧之命惟从夫之爵故云皆从男子夲孔氏说
  凡侍于君绅垂足如履齐頥霤垂拱视下而听上视带以及袷听乡任左齐音咨霤力救反祫音劫乡许亮反
  绅垂则身磬折也齐者裳之下缉如履齐者谨于移步也霤者屋檐身俯则垂其頥如屋霤也拱沓手也身俯则宜手沓而下垂也视下者视高则傲故下瞩听上者侍尊宜谛听故听上视带及袷者视尊者之身下不过带高不过袷袷衣领也听乡任左者听之所乡以左为任左近君也孔氏
  凡君召以三节二节以走一节以趋在官不俟屦在外不俟车
  节以玉为之君召臣有一节时有二节时故合云三节急则二节臣故走缓则一节臣故趋在官不俟屦者古者官府近列君侧席地而坐登席解屦闻召即往故不俟屦在外不俟车者退食于外徒驭皆散仓卒未易遽集故或不容于俟车孔氏应氏
  士于大夫不敢拜迎而拜送士于尊者先拜进靣荅之拜则走
  凡皆不敢以主礼自居也先拜进靣谓拜竟乃进靣亲相见夲孔氏
  士于君所言大夫没矣则称谥若字名士与大夫言名士字大夫
  字名谓字其名即称字也○隐其名而称其谥与字所以谨分守存谦退亦体其君尊贤悼往之心应氏
  于大夫所有公讳无私讳凡祭不讳庙中不讳教学临文不讳
  此明有不得而讳者义各有在也
  古之君子必佩玉右征角左宫羽趋以采齐行以肆夏周还中规折旋中矩进则揖之退则扬之然后玉锵鸣也故君子在车则闻鸾和之声行则闻佩玉是以非辟之心无自入也齐读作荠还音旋
  右征角左宫羽玉声之所中也征为事角为民可以劳故在右宫为君羽为物宜逸故在左采齐路门外之乐节逸诗肆夏路门外之乐节九夏之一也周旋是直去却回来其回转处欲其圆而中规折旋是直去复横去其横转处欲其方而中矩鸾在衡和在式集郑氏及晦庵
  君在不佩玉左结佩右设佩居则设佩朝则结佩齐则𬘬结佩而爵韠𬘬侧耕反
  不佩玉非尽去之也特结其玉不使鸣以收敛为敬耳左佩徳佩玉也故结之右佩事佩木燧大觹之属以备使令故设之𬘬则结其佩又屈上之以齐而思神明心不在事也爵韠祭服应氏郑氏
  凡带必有佩玉唯䘮否佩玉有冲牙君子无故玉不去身君子于玉比徳焉
  佩玉以声而节行冲牙者佩之所以成声者也凡佩上系于冲下垂三道穿以蠙珠下端之前后县以璜其中央下端县以冲牙动则冲牙前后触璜而为声所触之玉其形似牙故曰冲牙孔氏
  天子佩白玉而玄组绶公侯佩山玄玉而朱组绶大夫佩水苍玉而纯组绶世子佩瑜玉而綦组绶士佩瓀玟而缊组绶孔子佩象环五寸而綦组绶绶音受纯为缁侧其反瑜羊朱反綦音其瓀而兖反缊音温玟武中反
  山玄水苍色所似也绶者所以贯佩玉相承受者也纯当为缁古文作丝綦青黒色瑜美玉瓀玟石次玉者缊赤黄间色山阴陆氏纯与缊皆如字纯以丝为之缊以纩为之免改本文而义亦明径合从之也孔子象环岂自为之制欤记者传闻而说者曲为之议似意之耳
  童子之节也缁布衣锦縁锦绅并纽锦束发皆朱锦也用锦为缁布衣之縁又绅带及约带之纽皆用锦并以锦为緫而束发其锦皆用朱色之锦此童子之饰其以父母存而尚采欤用孔氏补
  肆束及带勤者有事则收之走则拥之肆古音肄今读如字肆伸之也束所以约带之组纽也勤谓执勤劳之事也伸束及带所以为容有事则收之身湏趋走则拥抱之于怀或云此承上文言童子以朱锦束发肆之使至带陈氏陆氏
  此篇自而素带终辟以后至走则拥之郑氏谓多错简天台贾蒙依其说改次前后今录下方天子素带朱里终辟而素带终辟而衍字元夲无诸侯字疑脱大夫素带辟垂士练带率下辟居士锦带弟子缟带并纽约用组三寸长齐于带绅长制士三尺有司二尺有五寸子游曰三分带下绅居二焉绅韠结三齐大夫大带四寸杂带君朱绿大夫玄华士缁辟二寸再缭四寸凡带有率无箴功肆束及带勤者有事则收之走则拥之
  童子不裘不帛不屦絇无缌服听事不麻无事则立主人之北南靣见先生从人而入絇其俱反
  絇屦头饰○不裘帛恐太温也不屦絇未成礼也不服缌惟听给事而不服麻无事则旁立为其㓜也从人而入不敢独劳长者与为礼也用孔氏陆氏补
  侍食于先生异爵者后祭先饭客祭主人辞曰不足祭客飧主人辞以䟽主人自置其酱则客自彻之一室之人非宾客一人彻壹食之人一人彻凡燕食妇人不彻饭扶晚反飧音孙
  先生尊者也异爵贵者也馔不为己设故后人而祭示为尊者尝食故先人而饭也客祭盛主人之馔客飧美主人之食故主人皆辞之䟽言麤也主人自置酱者敬客客自彻者敬主一室之人自食非有宾客惟使少者一人彻壹食谓若同盘而食亦惟一人彻不以无宾主而废礼也妇人不彻弱不备礼也郑氏孔氏方氏辅氏
  食枣桃李弗致于核瓜祭上环食中弃所操凡食果实者后君子火孰者先君子有庆非君赐不贺有忧者勤者有事则收之走则拥之操七刀反先后并去声
  环谓瓜外圆中虚横断之形如环操谓手所持者○弗致于核谓怀核不置于地也食瓜亦祭先祭以其上环食其中弃其手之所操果实阴阳所成产之味以先食为新故后于君子而食火孰谓和所成之味以后食为谨故先于君子而食有庆非君赐不贺陆氏并下文有忧者释之云有忧者有庆唯君赐然后贺勤者有事则收之走则拥之前章之文重出郑氏孔氏方氏
  孔子食于季氏不辞不食肉而飧
  凡客将食兴辞而孔子不辞凡礼食先胾次殽至肩则饱乃飧孔子又不食而飧是季氏失礼而孔子以微意警之是亦教诲之也孔氏辅氏应氏
  君赐车马乘以拜赐衣服服以拜赐君未有命弗敢即乘服也君赐稽首据掌致诸地酒肉之赐弗再拜凡赐君子与小人不同日
  乘服以拜敬君惠也非经君命虽有车马衣服不敢辄乘服也据掌以左手覆按右手之上致诸地者致首于地㳟之至也酒肉之赐弗再拜轻也赐君子小人不同日谨尊卑也郑氏孔氏陆氏
  凡献于君大夫使宰士亲皆再拜稽首送之膳于君有荤桃茢于大夫去茢于士去荤皆造于膳宰大夫不亲拜为君之荅己也造七报反为于伪反
  宰谓善宰主饮食官荤辛莱桃桃枝茢菼帚皆熏祓不祥者○大夫使宰献士亲献皆拜送膳于君所熏祓其不祥造诣膳宰而进之大夫不敢亲拜进君者恐烦君之答己郑氏孔氏
  大夫拜赐而退士待诺而退又拜弗答拜大夫亲赐士士拜受又拜于其室衣服弗服以拜敌者不在拜于其室
  大夫拜竟即退不待报恐君召进而答己也士贱君无答拜之礼又待小臣传君之报诺而后退又拜者又拜君之诺报也弗答拜者君不答士拜也大夫赐士士既拜受又往拜谢于大夫之室所谓再拜也衣服弗服以拜者君之赐则服以拜大夫轻于君故不服其所赐而拜也敌己者有赐而不在家不及拜受则往拜谢于赐者之室也本孔氏说
  凡于尊者有献而弗敢以闻士于大夫不承贺下大夫于上大夫承贺亲在行礼于人则称父人或赐之则称父拜之
  弗敢以闻恐其凟也如少仪云致马资于有司及所谓赠从者之属皆弗敢以闻也士卑于大夫不敢受其贺下大夫于上大夫尊近故受贺父在行礼与受赐皆称父事统于尊也郑氏孔氏方氏
  礼不盛服不充故大裘不裼乘路车不式
  服袭为充美于内惟盛礼乃然大裘不裼是以祀天礼盛也乘路不式路车亦以祀天礼盛无他敬也
  父命呼唯而不诺手执业则投之食在口则吐之走而不趋亲老出不易方复不过时
  唯速于诺走速于趋方氏
  亲癠色容不盛此孝子之䟽节也父没而不能读父之书手泽存焉尔母没而杯圏不能饮焉口泽之气存焉尔癠才细反圏起权反
  疏粗圏屈木所为卮匜之属手泽汗之所渍津之所渍○亲病而忧未为至孝亲没而触痛不忍可以观其孝矣
  君入门介拂𫔶大夫中枨与𫔶之间士介拂枨宾入不中门不履阈公事自𫔶西私事自𫔶东𫔶鱼列反枨直衡反𫔶门中央所竖短木枨门两旁长木介副也宾之拂谓衣拂之也上介近君稍中故衣拂𫔶大夫之介微远于𫔶故中于枨与𫔶之两间士介卑去𫔶远故拂枨不中门者嫌于自尊不履阈者嫌于自高公事谓聘享为国而与主君敌故自𫔶西客礼也私事谓私觌为己则从主君而已故自𫔶东不敢以客礼自居也集郑氏孔氏方氏说
  君与尸行接武大夫继武士中武徐趋皆用是疾趋则欲发而手足毋移圏豚行不举足齐如流席上亦然端行頥霤如矢弁行剡剡起屦执龟玉举前曵踵蹜蹜如也圏举远反豚大本反齐音咨
  君天子诸侯也尸祭祀象神之尸也武迹也接武蹈半迹继武迹相及中武迹间容迹凡徐趋皆用与尸行之节疾趋屦常欲起手足犹冝直正不得邪低揺动圏转豚循也转足循地而行不举足谓足不离地也齐裳下缉也足既不动则裳下曵地如水流于地之状也端行谓直行或谓端冕之行頥如屋霤之垂行如矢之直也弁行谓急行或谓戴弁之行剡剡锐利屦头起发之状也执龟玉则举前而曵其后踵足蹜蹜如有循郑氏孔氏方氏
  凡行容惕惕庙中齐齐朝廷济济翔翔齐才兮切翔音洋惕惕直疾貌齐齐㳟悫貌济济有威仪矜庄翔翔行而张拱
  君子之容舒迟见所尊者齐遬足容重手容㳟目容端口容止声容静头容直气容肃立容德色容庄坐如尸燕居告温温齐音咨遫音速
  舒迟徳性自然也齐遫则见所尊又警而变遫犹蹙也足容重举欲迟手容恭拱而正目容端毋淫视口容止无妄言声容静不哕咳头容直不倾顾气容肃似不息立容徳中立不倚俨然有德之气象色容庄勃如战色坐如尸不动也告谓教使燕居时告教人温温然匪怒伊教也郑氏孔氏应氏
  凡祭容貌颜色如见所祭者
  如睹其人在此郑氏
  䘮容累累色容颠颠视容瞿瞿梅梅言容茧茧颠音田又丁年切瞿纪具反
  䘮容緫言之其下分言之皆䘮容也累累羸惫貌颠颠摧落貌瞿瞿惊遽貌梅梅瞹眛貌茧茧声气卑微也郑氏孔氏补
  戎容暨暨言容詻詻色容厉肃视容清明立容辨卑毋讇头颈必中山立时行盛气颠实杨休玉色詻五恪反辨古音贬今读如字颠音田
  戎容緫言之其下分言之皆戎容也曁曁果毅貌詻詻教令严立容辨卑毋讇古通为一句谓虽自贬卑而无謟媚山阴黄氏各三字为句立容明辨虽卑逊而毋失之謟媚也山立如山不动也时行时而即行也盛气颠实战勇之气颠实于中也扬休扬其休美玉色粹美莹彻也用郑氏孔氏补
  凡自称天子曰予一人伯曰天子之力臣诸侯之于天子曰某土之守臣某其在边邑曰某屏之臣某其于敌以下曰寡人小国之君曰孤摈者亦曰孤上大夫曰下臣摈者曰寡君之老下大夫自名摈者曰寡大夫世子自名摈者曰寡君之适公子曰臣孽士曰传遽之臣于大夫曰外私大夫私事使私人摈则称名公士摈则曰寡大夫寡君之老大夫有所往必与公事为宾也适音的使色吏反宾必刃反
  屏谓屏卫中国摈相也公子庶子也故自称孽传遽以车马给使士自称职之卑也士臣于大夫曰私人此士既不与大夫为臣故对大夫称曰外私公士摈者谓正聘用公家之士宾介也郑氏孔氏
  明堂位第十四
  昔者周公朝诸侯于明堂之位天子负斧依南乡而立三公中阶之前北靣东上诸侯之位阼阶之东西靣北上诸伯之国西阶之西东靣北上诸子之国门东北靣东上诸男之国门西北靣东上九夷之国东门之外西靣北上八蛮之国南门之外北靣东上六戎之国西门之外东靣南上五狄之国北门之外南靣东上九采之国应门之外北靣西上四塞世告至此周公明堂之位也塞先代反
  斧即黼依即扆为屏风画斧形在戸牖间负者背之而立也九采九州之牧四塞谓夷服在四方为蔽塞者 周公相成王汉儒以为代之朝诸侯传闻既不审矣郑康成又竟指天子为周公何过耶有周朝诸侯之位见于康王之诰亦不过东西二伯帅之此书五等诸侯与四夷各班又以九州之牧次于四夷之外皆未安
  明堂也者明诸侯之尊卑也昔殷纣乱天下脯鬼侯以飨诸侯是以周公相武王以伐纣武王崩成王㓜弱周公践天子之位以治天下六年朝诸侯于明堂制礼作乐颁度量而天下大服七年致政于成王成王以周公为有勲劳于天下是以封周公于曲阜地方七百里革车千乘命鲁公世世祀周公以天子之礼乐是以鲁君孟春乘大路载弧韣旗十有二旒日月之章祀帝于郊配以后稷天子之礼也弧音胡韣音独
  弧旌旗所以张幅者韣则韬弧之衣○明堂布政之堂明取向明之义今曰明诸侯之尊卑是特释位之为义耳然诸侯之班爵素定其尊卑不待此而后明也成王㓜周公以冡宰听其政今曰践天子之位周公无此事也周室班爵之制诸侯不过百里今曰地方七百里周室无此制也鲁惠公始请郊于东周至僖公然后用郊春秋书之以著其非今曰成王命鲁公祀帝于郊成王亦未尝有此举也封爵当以孟子为正鲁郊当以吕览为正盖皆周末先秦之书也明堂位作于汉儒汉儒多出于鲁鲁之僣大始于春秋遂有矫饰之说传流至汉汉儒因而述之弗考尔
  季夏六月以禘礼祀周公于太庙牲用白牡尊用牺象山罍郁尊用黄目灌用玉瓒大圭荐用玉豆雕篹爵用玉盏仍雕加以璧散璧角爼用梡嶡升歌清庙下管象朱干玉戚冕而舞大武皮弁素积裼而舞大夏昧东夷之乐也任南蛮之乐也纳夷蛮之乐于太庙言广鲁于天下也牺古素何反今如字篹息缓又𥘵管反盏侧眼反散先旦反嶡居卫反梡苦管反任而林反禘大祭白牡殷牲牺尊画牺象尊画象罍贮酒而给于尊者为之雷文以示戒故曰罍山谓刻山云为罍也郁尊者盛郁鬯之尊黄目黄彛也镂金为龟目故曰黄目灌谓酌郁尊以献瓒形如槃容五升以大圭为柄是谓圭瓒玉豆以玉饰豆篹笾属以竹为之雕者刻饰其柄爵者酌酒献尸之杯盏夏后氏爵名饰之以玉仍雕者因爵之形而为之饰也加者加爵盏则爵而已一升曰爵四升曰角五升曰散皆爵之大者璧者以璧饰其口俎盛肉者虞爼名梡直而有脚夏爼名嶡脚中央添横木下管象者堂下吹管以播象武之诗朱干干盾也以朱饰其背玉戚戚斧也以玉饰其柄大武周舞大夏夏舞素积者素衣其衣积叠昧东夷乐名任南蛮乐名○凡皆侈言鲁用天子礼乐且自释其义以为广鲁于天下然天下周之有而云欲广鲁于天下将何为耶
  君卷冕立于阼夫人副袆立于房中君肉袒迎牲于门夫人荐豆笾卿大夫赞君命妇赞夫人各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其职百官废职服大刑而天下大服是故夏礿秋尝冬烝春社秋省而遂大蜡天子之祭也卷音衮袆音辉
  卷冕龙衮而冕副首饰袆翚也衣之所画○凡亦侈言鲁用天子礼乐然于祭祀而云百官废职服大刑则三代之王未闻有承祀者不职而加之极刑者也若云姑为是法而已则天下何从而大服夫四罪而天下服舜实见之行事然后天下服尔若为之法而天下服何速耶
  太庙天子明堂库门天子皋门雉门天子应门振木铎于朝天子之政也
  鲁之太庙即天子之明堂也鲁之库门即天子之皋门也鲁之雉门即天子之应门也鲁以木铎振于朝是亦天子之布政也每事以天子夸鲁之盛而不知此鲁之失也
  山节藻棁复庙重檐刮楹达乡反坫出尊崇坫康圭䟽屏天子之庙饰也棁专悦反乡许亮反康苦浪反举也马氏读如字安也
  节今屋梁之斗栱山节刻山为文也棁今梁上之短柱藻棁画藻为饰也复庙重屋也凡前殿曰庙后殿曰寝揔而名之皆曰庙也重檐者就外檐下壁复安板檐以避风与雨之洒壁也刮楹者刮之使浄楹者柱也达乡者达之使明乡者牖属反坫者向外之坫出尊者谓置酒尊而出于坫之上也崇坫者崇高之坫康圭者谓受宾圭而安于坫之上也凡坫皆以土筑之屏者今桴思谓城隅缺上为屋以覆屏墙之小楼䟽者刻为云气虫兽○凡亦侈言鲁之用于庙皆天子之庙饰也
  鸾车有虞氏之路也钩车夏后氏之路也大路殷路也乘路周路也有虞氏之旗夏后氏之绥殷之大白周之大赤夏后氏骆马黒鬛殷人白马黒首周人黄马蕃□夏后氏牲尚黒殷白牡周骍刚泰有虞氏之尊也山罍夏后氏之尊也著殷尊也牺象周尊也爵夏后氏以盏殷以斚周以爵灌尊夏后氏以鸡夷殷以斚周以黄目其勺夏后氏以龙勺殷以䟽勺周以蒲勺土鼓蒉桴苇籥伊耆氏之乐也拊抟玉磬揩击大琴大瑟中琴小瑟四代之乐器也鬛力辄反蕃音烦著直略反斚音嫁勺布灼反蒉读为凷苦对反与块同桴音浮苇于鬼反揩居八反
  鸾车车有鸾和为行节也钩车钩曲也谓车有曲舆盖曲其前䦨也大路木路乘路玉路此四代车路之别旗之制始于舜子华子云舜建太常绥者旗旒之系于绳而垂者也殷尚白周尚赤此四代旗常之别白马黒鬛曰骆马以毛物为主而鬛又毛之长者故以鬛言夏尚黒故用黒鬛骆白黒相间也蕃赤也凡言马夏黒殷白周骍刚赤色此三代牛牲之别泰瓦尊山罍画为山云之形著者尊无足而底着地牺象者画牺与象为尊之饰此四代尊之别盏锺之小者谓卑浅若盏然故名盏斚稼也画为禾稼爵象雀有足而尾此三代爵之别灌尊灌鬯之尊也鸡夷即鸡彛刻木为鸡形而画鸡于彛斚画禾稼黄目镂目而饰以金勺灌尊所用以酌酒者也龙勺勺为龙头䟽勺谓通刻勺头为雉头也蒲勺谓刻勺为凫头其口微开如蒲草本合而末微开此三代灌尊及勺之别土鼓筑土为鼔蒉桴以凷块同为桴苇籥截苇为籥籥者如笛而三孔伊耆氏古之本始礼乐者拊取声浅搏取声深揩犹戛谓戛柷击谓击敔皆所以莭乐者此四代之乐之别又推其始于伊耆氏者也○车也旗也牲也尊也爵也勺也乐也皆前代帝王之制鲁兼用之记者侈言之施之周公之庙犹曰报功施之鲁国难乎免于僣矣用陈氏补
  鲁公之庙文世室也武公之庙武世室也米廪有虞氏之庠也序夏后氏之序也瞽宗殷学也頖宫周学也崇鼎贯鼎大璜封父龟天子之器也越棘大弓天子之戎器也夏后氏之鼓足殷楹鼓周县鼓垂之和锺叔之离磬女娲之笙簧夏后氏之龙簨虡殷之崇牙周之璧翣有虞氏之两敦夏后氏之四琏殷之六瑚周之八簋爼有虞氏以梡夏后氏以嶡殷以椇周以房爼夏后氏以楬豆殷玉豆周献豆有虞氏服韨夏后氏山殷火周龙章有虞氏祭首夏后氏祭心殷祭肝周祭肺夏后氏尚明水殷尚醴周尚酒有虞氏官五十夏后氏官百殷二百周三百有虞氏之绥夏后氏之绸练殷之崇牙周之璧翣凡四代之服器官鲁兼用之是故鲁王礼也天下传之久矣君臣未尝相弑也礼乐刑法政俗未尝相变也天下以为有道之国是故天下资礼乐焉敦音对又都雷切椇俱甫切楬苦瞎切绸叨刀切
  鲁公伯禽武公伯禽之玄孙名敖以鲁此二庙比周文武之庙世室言不毁也米廪鲁学谓即虞之庠皆言养也与序瞽宗頖宫緫言鲁兼四代之学也崇贯封父越皆国名棘即㦸大弓武王之弓此言鲁有天子之器也鼓足鼓有四足也楹鼓以柱贯中县则在上垂叔女娲皆古人名和锺编锺离磬特磬笙簧笙中作簧簨虡所以县锺磬横曰簨植曰虡龙其饰也崇牙谓于簨之上刻木为崇牙之形以挂锺磬璧翣者画缯为扇戴小璧于其上此言鲁前代之乐器也敦琏瑚簋皆黍稷器梡断木为四足嶡添横距椇曲桡之如枳椇树枝房爼下横阔如房楬豆以木为柄献谓䟽刻之此言鲁兼前代之礼器也韨即蔽膝之韠山火龙章所画之文此言鲁兼前代之祭服也祭首心肝此言鲁兼前代之祭礼也尚明水醴酒此言鲁兼前代之献酒也官五十至三百此言鲁兼前代之官制也绥谓旌旗之緌绸练谓绸杠以练杠旗竿崇牙刻缯为崇牙之形以饰旌旗之侧翣如扇形以障柩车戴之以璧此言鲁兼前代之葬仪也凡四代帝王之服器官鲁果兼用之非特分之所不当亦恐力之所不及春秋时鲁弑三君又公庙立于私家自三桓始夫人之不命于天子自鲁昭公始士之有诔由鲁庄公始妇人之髽而吊自台骀始玄冠紫绥自鲁桓公始朝服之以缟自季康子始今云君臣未尝相弑政俗未尝相变亦近诬矣虽曰隐恶不若不言之愈也用郑氏及庆源辅氏补
  丧服小记第十五
  斩衰括发以麻为母括发以麻免而以布齐衰恶笄以终丧衰七雷反为于为反免音汶
  斩衰父服始死括发以麻若为母始虽亦以麻至侇尸出堂后又哭则改而免以布免者以布为卷帻以约四垂短发自项而前交于额也齐衰恶笄以终䘮者妇人质于䘮有除无变郑氏
  男子冠而妇人笄男子免而妇人髽其义为男子则免为妇人则髽免音汶
  男子吉有冠䘮则玄冠而免妇人吉有笄䘮则去笄而髽
  苴杖竹也削杖桐也
  杖之别
  祖父卒而后为祖母后者三年
  承重
  为父母长子稽颡大夫吊之虽缌必稽颡妇人为夫与长子稽颡其馀则否
  妇人既嫁则所重在夫
  男主必使同姓妇主必使异姓
  异姓谓同宗之妇郑氏
  为父后者为出母无服
  重在父
  亲亲以三为五以五为九上杀下杀旁杀而亲毕矣杀邑界反
  三者已与父及子三世也以三为五者上因父而及祖下因子而及孙则为五以五为九者上因祖而又及高祖下因孙而又及玄孙为九也上杀者祖以上服渐轻下杀者孙以下服渐轻旁杀者高祖以下之旁从服亦渐轻而至于尽矣用郑氏补
  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而立四庙庶子王亦如之
  庶子立为王与适子为王者其奉先庙制同
  别子为祖继别为宗继祢者为小宗有五世而迁之宗其继高祖者也
  别子者诸侯之庶子别为后世之始祖继别者别子之世长子为其族之宗所谓百世不迁之大宗也继祢者别子庶子之长子为其昆弟之宗所谓五世则迁之小宗也小宗有四或继高祖或继曾祖或继祢皆至五世而迁特举继高祖者言之耳郑氏
  是故祖迁于上宗易于下尊祖故敬宗所以尊祖祢也祖迁于上谓高祖之父以次而祧也宗易于下谓继高祖而下三从族父以次而踈也因尊祖故敬宗宗者祖祢之正体故敬宗所以尊己之祖祢也孔氏
  庶子不祭祖者明其宗也庶子不为长子斩不继祖与祢故也
  斩谓斩衰
  庶子不祭殇与无后者殇与无后者从祖祔食庶子不祭祢者明其宗也
  殇与无后者皆祔于祖祖与祢皆宗子祭
  亲亲尊尊长长男女之有别人道之大者也
  言服之所以降杀郑氏
  从服者所从亡则已属从者所从虽没也服妾从女君而出则不为女君之子服
  从服谓于己无服于己所从之人有服己所从之人既没则已谓若君母之父母昆弟若妾为女君之党君母与女君既没不必为之服也属者骨血连属以为亲属从则非于己非亲而徒从人为服者比如子从母而服母之党夫从妻而服妻之党母与妻虽没犹为其党服也妾为女君之党服故为女君之子服若妾与女君俱出女君虽犹为其子服期而妾则义绝无服矣用郑氏说补
  礼不王不禘
  禘者禘其祖之所自出惟王为然诸侯以下及始祖耳
  世子不降妻之父母其为妻也与大夫之适子同为于伪反适丁历反
  妻父母不降服为妻故亲之也为妻齐衰而不杖父为主子不得伸也郑氏孔氏
  父为士子为天子诸侯则祭以天子诸侯其尸服以士服父为天子诸侯子为士祭以士其尸服以士服尸服以父之爵祭食以子之爵然父为士而子为天子与父为天子而子为士乃后世事人情所不忍言而汉人言之若以义例明礼似不若父为大夫子为士之说安也
  妇当䘮而出则除之为父母䘮未练而出则三年既练而出则己未练而反则期既练而反则遂之
  当䘮当舅姑䘮○女嫁则恩隆于夫家被出则恩复隆于父母得反则恩复隆于夫家方氏
  再期之䘮三年也期之䘮二年也九月七月之䘮三时也五月之䘮二时也三月之䘮一时也故期而祭礼也期而除䘮道也祭不为除䘮也三年而后葬者必再祭其祭之间不同时而除䘮
  再期云三年期云二年皆占禫言之也言䘮莭应岁时之气䘮祭与除䘮不同时再祭谓祥与练郑氏
  大功者主人之䘮有三年者则必为之再祭朋友虞祔而已
  身有大功九月䘮而主同姓三年之䘮则必为之再祭以尽三年䘮之礼若为朋友主则既葬后虞祭祔庙而止
  士妾有子而为之缌无子则已
  妾以有子为恩
  生不及祖父母诸父昆弟而父税䘮已则否税他活反又他外反税者日月已过始闻䘮而追服○此谓父在他邦生己己不及识祖父祖母诸父昆弟闻其死已过时而父追服己无追服本郑氏说
  为君之父母妻长子君已除䘮而后闻䘮则不税降而在缌小功者则税之
  卿大夫出聘君诸亲之䘮已除则不必追服盖从服者其情轻也缌小功不税则是远兄弟终无服故必追服之盖属从者其情重也远兄弟轻服皆自父祖之亲降杀而及之故云降而在缌小功
  近臣君服斯服矣其馀从而服不从而税君虽未知䘮臣服已
  此言君出朝聘未反而君之诸亲有䘮者从行卑近之臣则随君而服不问服限之已除未除也其馀为臣之贵者君亲服限未除则从之服若已除不从之追服若在国之臣君虽在外未知诸亲之䘮其臣先已䘮服矣用孔氏补
  虞杖不入于室祔杖不升于堂
  此论哀杀去杖之莭孔氏
  为君母后者君母卒则不为君母之党服
  为君母后谓无适立庶为后也君母卒则不为君母之党服异于适也适为后从母没亦服母之党用孔氏补
  绖杀五分而去一杖大如绖杀色界反
  首绖大一扼扼谓拇指与第二指一围也要绖较小杖大如要绖晦庵及郑氏说
  妾为君之长子与女君同
  重正统也郑氏说
  除䘮者先重者易服者易轻者
  除䘮谓练男子除乎首妇人除乎带易服谓先遭重䘮后遭轻䘮男子易乎带妇人易乎首男重首绖女重要绖也郑氏孔氏
  无事不辟庙门哭皆于其次辟婢亦反
  庙殡宫辟开也次谓倚庐○鬼神尚幽庙冝闭郑氏说补
  复与书铭自天子逹于士其辞一也男子称名妇人书姓与伯仲如不知姓则书氏
  复招魂铭明旌○周礼天子复曰皋天子复则不称名取妻亦无不知姓者先儒遂以此为殷礼集郑氏孔氏
  斩衰之葛与齐衰之麻同齐衰之葛与大功之麻同麻同皆兼服之
  初服麻既虞变葛斩衰之葛齐衰之麻绖皆五寸七分之一带五寸二十五分寸之十九齐衰之葛大功之麻绖皆五寸二十五分寸之十九带四寸百二十五分寸之七十六兼服之者谓若斩衰卒哭男子变要绖以葛若又遭齐衰之麻易葛带其首绖犹是斩衰之麻是兼之也下放此郑氏及山阴陆氏
  报葬者报虞三月而后卒哭报郑音赴陆氏如字
  报郑读为赴疾之赴云不及期而葬训急疾也山阴陆氏谓不及期而葬者报而后知之故云报葬即及期则有会而无报○急葬者急虞祭安神宜急也凡虞祭毕即卒哭今卒哭必待三月巳之䘮痛则夺之不忍急也合孔氏陆氏说
  父母之䘮偕先葬者不虞祔待后事其葬服斩衰偕俱也谓父母同月若同日死先葬者母也先轻葬服斩衰从重虽葬母亦以父之服父未葬不得变服也郑氏孔氏
  大夫降其庶子其孙不降其父大夫不主士之䘮大夫降其庶子者父于子本期服今大夫尊而庶子贱故降服大功也其孙不降其父者孙谓庶子之子大夫于庶子之服虽降于庶子之子不降重继世也不降其父谓亦服大功如于庶子也孔氏方氏皆谓庶子之子不降其父犹为三年卑不可以降尊也亦通恐子无降父服之理不必立此言耳大夫不主士之䘮谓不以尊摄卑
  为慈母之父母无服
  慈母抚己者也父虽命为母子本非骨肉故止为慈母服不为慈母之父母服异于生己之母也用孔氏补
  夫为人后者其妻为舅姑大功
  夫为本生父母期其妻降一䓁不贰降也合熊氏郑氏说
  士祔于大夫则易牲
  祖为大夫孙为士孙死祔祖用大夫牲少牢不敢以卑牲祭尊也郑氏孔氏
  继父不同居也者必尝同居皆无主后同财而祭其祖祢为同居有主后者为异居
  继父谓母后嫁之夫母嫁子不随固无继父之名自无服此言夫死妻稚子幼无大功之亲随母嫁后夫后夫亦无大功之亲彼此同财而祭其祖祢是为同居其服期有主后而异财为异居其服三月郑氏孔氏
  哭朋友者于门外之右南靣
  变于有亲者也门外寝门外右西边宾也南靣向南以荅吊客郑氏孔氏
  祔葬者不筮宅士大夫不得祔于诸侯祔于诸祖父之为士大夫者其妻祔于诸祖姑妾祔于妾祖姑亡则中一以上而祔祔必以其昭穆诸侯不得祔于天子天子诸侯大夫可以祔于士
  宅葬地中一以上谓超越一位各随昭穆○前人已葬者不再筮祔则随其爵卑不得祔尊尊得祔卑孔氏
  为母之君母母卒则不服
  母之君母外祖适母也母在而为之服已则从之服母若亡则不复为之服所谓从服者所从亡则已用郑氏孔氏补
  宗子母在为妻禫
  父在适子为妻不杖不杖则不禫父没母存则为妻得杖且禫矣此嫌宗子尊疑厌其妻故特言之谓虽宗子母在亦为妻禫盖宗子尊则其妻亦尊不得以母在为厌也本贺氏说
  为慈母后者为庶母可也为祖庶母可也
  妾子无母者父命他妾养之名慈母有服记因触类既为慈母服亦可为庶母庶祖母服庶母父妾尝生子者祖庶母祖之妾尝生子者
  为父母妻长子禫
  四者皆重故为之禫
  慈母与妾母不世祭也
  以其非正于子祭于孙止郑氏
  丈夫冠而不为殇妇人笄而不为殇为殇后者以其服服之
  冠笄则成人矣凡殇皆未成人而死者也未成人无为父之道茍为其后惟以本亲之服服之本郑氏说
  久而不葬者唯主䘮者不除其馀以麻终月数者除䘮则已
  未葬不除䘮其馀旁亲大功以下以麻终月数者䘮限既满则除之不待主人之既葬也用郑氏补
  箭笄终䘮三年
  箭笄以箭为笄此言女为父服
  齐衰三月与大功同者绳屦
  齐衰三月为尊者服大功九月为卑者服故虽月数不同而同以绳为屦用孔氏补
  练筮日筮尸视濯皆要绖杖绳屦有司告具而后去杖筮日筮尸有司告事毕而后杖拜送宾大祥吉服而筮尸
  练期年之祭大祥再期之祭濯谓溉祭器临事去杖事毕而杖以拜送宾皆敬也大祥吉服不以㓙临吉也郑氏
  庶子在父之室则为其母不禫庶子不以杖即位父不主庶子之䘮则孙以杖即位可也父在庶子为妻以杖即位可也
  庶子为母不禫为父在厌也不以杖即位下适子也位朝夕哭位也孙以杖即位祖不厌孙孙得伸也父在庶子为妻以杖即位父不主妾䘮故亦不主庶妇而子得伸也郑氏孔氏
  诸侯吊于异国之臣则其君为主诸侯吊必皮弁锡衰所吊虽已葬主人必免主人未䘮服则君亦不锡衰免音问
  锡麻之滑易者○诸侯吊其臣其君代之主礼敌也必皮弁锡衰诸侯之吊服也虽已葬必免后时而主从其客也未服䘮亦不锡衰先时而客从其主也
  养有疾者不䘮服遂以主其䘮非养者入主人之䘮则不易已之䘮服养尊者必易服养卑者否
  养有疾者不䘮服求生主吉恶其㓙也遂以主其䘮谓疾者死无主后此养者为之主养时既去其服及为主时还与素无服同也非养者入主人之䘮则不易己之䘮服谓疾时既不去服为之养死后亦不必易服而为之䘮惟服其服而来也养尊者必易服养卑者否谓养尊者疾有忌卑于我者无忌也合郑氏孔氏
  妾无妾祖姑者易牲而祔于女君可也
  女君适祖姑也易牲而祔若女君少牢妾则特豚下一等也郑氏孔氏
  妇之䘮虞卒哭其夫若子主之祔则舅主之士不摄大夫士摄大夫唯宗子主人未除䘮有兄弟自他国至则主人不免而为主免音问
  虞卒哭私室之哀自主之若祔于祖庙则尊者宜主之也惟宗子可以士摄大夫宗子尊也不免而为主亲质不崇敬也本郑氏说
  陈器之道多陈之而省纳之可也省陈之而尽纳之可也省所领反
  陈器之道如其陈之数而纳之正也即虽多陈之而少纳之省陈之而尽纳之礼亦不禁是之谓可山阴陆氏
  奔兄弟之䘮先之墓而后之家为位而哭所知之䘮则哭于宫而后之墓
  骨肉自然之亲不特由主人故先之墓若所知由主人而后致哀故先哭于其宫然皆为己葬者言也孔氏
  父不为众子次于外
  于庶子略故惟居寝孔氏
  与诸侯为兄弟者服斩
  兄弟期䘮而服斩衰者以其为君也方氏
  下殇小功带澡麻不绝本诎而反以报之
  谓本期亲在下殇降为小功者澡治其麻使白以为带不断绝其麻之根屈而上至要中合而纠之明亲重也报犹合凡殇之带散垂郑氏孔氏方氏
  妇祔于祖姑祖姑有三人则祔于亲者其妻为大夫而卒而后其夫不为大夫而祔为其妻则不易牲妻卒而后夫为大夫而祔于其妻则以大夫牲
  亲祖姑谓舅所生不易牲以士牲
  为父后者为出母无服无服也者䘮者不祭故也适子当祭不敢为私䘮废祖父之祭故不为出母服应氏
  妇人不为主而杖者姑在为夫杖母为长子削杖女子子在室为父母其主䘮者不杖则子一人杖
  姑在为夫杖姑不厌妇也母为长子削杖不可重于子之为己也女子子在室无男昆弟使同姓为摄主不杖则子一人杖谓长女也郑氏
  缌小功虞卒哭则免既葬而不报虞则虽主人皆冠及虞则皆免为兄弟既除䘮已及其葬也反服其服报虞卒哭则免如不报虞则除之远葬者比反哭者皆冠及郊而后免反哭免音问报音赴陆如字读
  报古注以为急疾山阴陆氏以为告报之报免者以布绕项交前额而哭也○礼葬曰即虞虞则免既葬而未虞则虽主人且皆冠及虞则皆免兄弟既除䘮而后葬报虞则免否则除之夫虞者虞度之义既葬而反祭于室虞度其神之所在而安之故以是日葬即以是日虞今乃有既葬而不报祭者岂葬之地去其室远非于同日可虞者耶山阴陆氏谓过时而葬者礼使后其虞以责子道未知然否
  君吊虽不当免时也主人必免不散麻虽异国之君免也亲者皆免
  君过时而吊亦免为君变也本郑氏说
  除殇之䘮者其祭也必玄除成䘮者其祭也朝服缟冠除殇之䘮异成人成人除䘮后禫祭方玄端
  奔父之䘮括发于堂上𥘵降踊袭绖于东方奔母之䘮不括发袒于堂上降踊袭免于东方绖即位成踊出门哭止三日而五哭三袒
  堂上殡宫堂上出门哭止者出殡宫门就于庐哭者止闻䘮已久异于初死时在家者哭踊无莭也三日五哭者始至讫夕哭明日与又明日之朝夕哭凡五也三袒者始至𥘵明日又明日之朝𥘵凡三也然哀痛之情恐不若是拘郑氏孔氏补
  适妇不为舅后者则姑为之小功
  谓夫有废疾他故若死而无子不受重者故不为舅后适妇大功以不为后降小功小功庶妇服也本郑氏说大𫝊第十六
  礼不王不禘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诸侯及其太祖大夫士有大事省于其君干祫及其高祖王者禘其祖之自出而以其祖配如周禘帝喾而以后稷配诸侯祫祭则及其始封之祖大夫士必有大事勲劳见省录于其君而后得及其高祖谓之干祫干上达也用王氏叶氏说
  牧之野武王之大事也既事而退柴于上帝祈于社设奠于牧室遂率天下诸侯执笾豆逡奔走追王大王亶父王季历文王昌不以卑临尊也逡息俊反追王之王去声
  牧室牧野之室逡疾也○不以卑临尊此汉儒之说而非追王之本意大王王季文王乃武王之祖父岂待追王而后尊虽未追王而以祖父下临其子孙亦岂得谓之卑临尊盖三王皆肇基之主而追王之且尊归于祖父亦理当然耳用东莱补
  上治祖祢尊尊也下治子孙亲亲也旁治昆弟合族以食序以昭缪别之以礼义人道竭矣缪音穆
  治正也缪与穆同竭尽也郑氏
  圣人南靣而听天下所且先者五民不与焉一曰治亲二曰报功三曰举贤四曰使能五曰存爱五者一得于天下民无不足无不赡者五者一物纰缪民莫得其死圣人南靣而治天下必自人道始矣缪音谬
  纰犹错也李氏云物被饰而不周曰纰物被饰而过实曰谬○五事得则民足一事失则民不得其死故治民莫先于人道人道谓此五事郑氏
  立权度量考文章改正朔易服色殊徽号异器械别衣服此其所得与民变革者也其不可得变革者则有矣亲亲也尊尊也长长也男女有别此其不可得与民变革者也
  权称锤度丈尺量斗斛文章礼法服色车马徽号旌旗之名器械礼乐器及兵甲衣服吉凶之制○此借制度之可变以形人道之不可变主人道言也
  同姓从宗合族属异姓主名治际会名著而男女有别同姓父族从宗谓从大小宗合族属谓合之于宗子之家序昭穆也异姓谓来嫁者主名谓夫为父行则主母名夫为子行则主妇名治际会谓治其昏礼交接之会各有分别不乱也郑氏孔氏
  其夫属乎父道者妻皆母道也其夫属乎子道者妻皆妇道也谓弟之妻妇者是嫂亦可谓之母乎名者人治之大者也可无慎乎
  昭穆各系其夫兄弟之妻止同一行
  四世而缌服之穷也五世祖免杀同姓也六世亲属竭矣免音问
  四世共高祖而缌麻服尽五世共高祖之父服𥘵免而无正服杀同姓也六世共高祖之祖不复𥘵免止同姓而已故亲属竭郑氏孔氏
  其庶姓别于上而戚单于下昏姻可以通乎系之以姓而弗别缀之以食而弗殊虽百世而昏姻不通者周道然也
  庶众也始祖为正姓高祖为庶姓戚亲也单尽也庶姓别于上谓自高祖各为氏族矣戚单于下谓至四从兄弟而亲属尽矣问可以通昏姻否乎荅谓连系之以本出之姓而不分别缀属以饮食之礼而不殊异族人虽相去百世不通㛰姻周道然也此记者自为问荅以明其义用孔氏说
  服术有六一曰亲亲二曰尊尊三曰名四曰出入五曰幼六曰从服
  术犹道也亲亲之服父母为首尊尊君为首名谓世母叔母之属出入谓女子子嫁者及在室者或谓出妻之子为母期为人后者为其父母期妇当䘮而出则除之未练而反则期之类也长幼谓成人及殇从服若夫为妻之父母妻为夫党本郑氏说
  从服有六有属从有徒从有从有服而无服有从无服而有服有从重而轻有从轻而重
  属从如子于母之党以亲而从服为属从徒从如臣为君之党本非亲而从服为徒从从有服而无服如公子为其妻之父母从无服而有服如公子之妻为公子之外兄弟从重而轻夫为妻之父母从轻而重公子妻为其皇姑郑氏
  自仁率亲等而上之至于祖名曰轻自义率祖顺而下之至于祢名曰重一轻一重其义然也
  用恩则父母重而祖轻用义则祖重而父母轻郑氏
  君有合族之道族人不得以其戚戚君位也
  君当亲其族族不当自以为亲而䙝君
  庶子不祭明其宗也庶子不得为长子三年不继祖也庶子上不敢凟其祖下不敢重其嗣尊归于宗也陈氏
  别子为祖继别为宗继祢者为小宗有百世不迁之宗有五世则迁之宗百世不迁者别子之后也宗其继别子之所自出者百世不迁者也宗其继高祖者五世则迁者也尊祖故敬宗敬宗尊祖之义也
  别子谓诸侯第二子以下悉不得祢先君别自为后世之始祖继别谓别子之世适族人皆宗之是为大宗百世不迁继祢则父之适子兄弟宗之是为小宗传至五世服尽则递迁用孔氏说
  有小宗而无大宗者有大宗而无小宗者有无宗亦莫之宗者公子是也
  别子之诸子祭别子别子虽是祖于诸子实则祢也继祢者为小宗是为有小宗而无大宗别子之适子即继父为大宗是为有大宗而无小宗别子为祖上不敢宗诸侯下亦无他公子来宗已是为有无宗亦莫之宗此三者唯公子有故结曰公子是也孔氏伊川
  公子有宗道公子之公为其士大夫之庶者宗其士大夫之适者公子之宗道也
  公子之公者公君也○公子非宗而有宗道焉谓君复命其次庶代已为宗以宗主士大夫群庶之在位者此公子之宗道也通典
  绝族无移服亲者属也移以豉反
  绝族无移服谓四从兄弟无服在旁而及曰移言不迁移及之也有亲者各以其属为服故曰亲者属也合东莱孔氏说
  自仁率亲等而上之至于祖自义率祖顺而下之至于祢是故人道亲亲也亲亲故尊祖尊祖故敬宗敬宗故收族收族故宗庙严宗庙严故重社稷重社稷故爱百姓爱百姓故刑罚中刑罚中故庶民安庶民安故财用足财用足故百志成百志成故礼俗刑礼俗刑然后乐诗云不显不承无斁于人斯此之谓也斁音亦
  刑犹成也斁厌也○率亲而上至于祖则始乎亲亲率祖而下至于祢则终乎亲亲故人道亲亲而己推亲亲之极至于礼俗成而人乐之不厌合方氏孔氏
  少仪第十七
  闻始见君子者辞曰某固愿闻名于将命者不得阶主敌者曰某固愿见罕见曰闻名亟见曰朝夕瞽曰闻名始见之见贤𥚹反亟去兾反
  不得阶者自谦不得其阶而进也古注乃以不得阶主为句诸家费辞不可晓主敌谓主人敌体者也亟谓数见
  适有䘮者曰比童子曰听事适公卿之䘮则曰听役于司徒
  比方氏去声读愿比于执事者俱执事也凡适于有䘮者之家以助事为主
  君将适他臣如致金玉货贝于君则曰致马资于有司敌者曰赠从者
  适他谓出朝会臣致货以助谦曰马资谓刍秣
  臣致襚于君则曰致废衣于贾人敌者曰襚亲者兄弟不以襚进
  以衣遗死者曰襚襚君谦曰废衣不敢必其以敛也于贾人以其知物善恶也周礼玉府有贾人掌受献敌体则直曰襚若亲者相襚则直陈之不执以将命曰进也本郑氏说
  臣为君䘮纳货贝于君则曰纳甸于有司
  甸谓田野之物此臣为君䘮进物之辞
  赗马入庙门赙马与其弊大白兵车不入庙门赗芳仲反以马送死曰赗大白兵车革路之旗为送䘮之从车○赠马送死故入庙门赙马弊以下助主人䘮用故不入庙门孔氏
  赙者既致命坐委之摈者举之主人无亲受也
  凡馈者拜受有䘮者不得拜受故赙者委之地摈者举而取之孔氏说
  受立授立不坐性之直者则有之矣
  受授皆立则不坐人性有不能委曲如礼者虽坐君子不责也性之直犹所谓直情径行者欤本山阴陆氏及晦庵说
  始入而辞曰辞矣即席曰可矣排阖说屦于戸内者一人而已矣有尊长在则否说吐活反
  阖谓门扉排谓推之使开在在内也○始入门主人辞谢于宾摈者告主人曰辞谢宾矣谓辞谢宾今先入至宾主升堂各就席摈者恐宾主辞让即席故云曰可矣言止不须辞也宾主登席众入戸内虽尊卑相敌犹推一人为尊得脱屦于戸内馀皆于戸外然其内若先有尊者在则亦不敢于户内脱屦本孔氏说
  问品味曰子亟食于某乎问道艺曰子习于某乎子善于某乎
  问于人各婉其辞
  不疑在躬不度民械不愿于大家不訾重噐
  訾计度也重宝也械古作兵械庆源辅氏作机械○不疑在躬者有诸己之谓信不度民械者不逆诈居室以茍完为善用噐以粗足为给故不愿慕人之大家不訾计人之宝器也集补
  汜埽曰埽埽席前曰拼拼席不用鬛执箕膺擖汜芳剑反埽悉报反拼弗运反擖音叶
  汜广也鬛帚之末如鬛也膺胸前擖箕之舌也内外俱涤荡曰汜埽埽除席前之秽曰拼席上不用鬛以其常用埽地而不㓗也持箕舌自向胸前不敢向尊者孔氏说
  不贰问问卜筮曰义与志与义则可问志则否
  不贰问谓卜筮当正心义公理志私意义志为贰用孔氏补
  尊长于己逾等不敢问其年燕见不将命遇于道见则靣不请所之䘮俟事不犆吊侍坐弗使不执琴瑟不画地手无容不翣也寝则坐而将命燕见之见贤遍反画胡麦反逾等父兄党也燕见不将命者就其燕居而见若子弟然不敢用宾主礼也遇于道可避则避不敢烦动也不请其所往恐或有私便也事谓朝夕哭奠之时吊䘮必俟其行事不敢非时独坐吊亦不敢故烦动之也侍坐非使之不敢执琴瑟不因画地指说敛手不为容虽暑不挥扇尊长寝则坐而将命不敢下临之也合郑氏孔氏说
  侍射则约矢侍投则拥矢胜则洗而以请客亦如之不角不擢马
  矢箭也射者先设箭中庭上耦下耦更进取箭各得四箭而升堂若侍尊长则不敢与更迭一时并取四矢为约矢投者投壶其矢则投壶之箭以柘与棘为之非竹箭之箭投壶则委矢于地坐而一一取之侍则不敢委之地而以手并抱为拥矢胜则洗爵而以请谓不敢使他子弟酌酒以罚尊者必自洗爵而请行觞客若胜亦洗爵而请自饮角谓罚爵之觥马者投壶立筭为马马有威武射者所尚每一胜立一马至三马而成胜不角者不敢用巨觥为罚不擢马者不敢㧞擢我马在他马之上皆敬让尊上也集孔氏晦庵补
  执君之乘车则坐仆者右带剑负良绥申之靣拖诸幦以散绥升执辔然后步拖徒可反幦音觅
  执执辔也良绥君所执以登车之緌散绥御者所执以登车之绥也幦轼上之覆苓也○执君之乘车则坐谓守君之车者君不在车故坐以示不行也仆者御车之臣时君未登车御者带剑于腰之右边负君之良绥于背申之于靣前拖于式上之幦已则别执散绥以升车执六辔在手然后试车行五步而立此言为君驾车君犹未登车也用晦庵说
  请见不请退朝廷曰退燕游曰归师役曰罢见贤遍反罢音皮请见者慕徳不请退者嫌于简贤朝廷曰退嫌于贪进燕游曰归嫌于忘返罢者休止之名易曰或鼔或罢师役既事则休息之也用东氏补
  侍坐于君子君子欠伸运笏泽剑首还屦问日之蚤莫虽请退可也欠起剑反还音旋蚤音早莫音幕
  志倦则欠体疲则伸运以手动泽以手摩还以手转之○凡皆倦怠之状长者如此侍者请退可矣郑氏孔氏
  事君者量而后入不入而后量凡乞假于人为人从事者亦然然故上无怨而下远罪也乞如字又音气
  量谓度己之才与君之徳乞假从事皆量其可刘氏说
  不窥密不旁狎不道旧故不戯色
  不窥密嫌伺人私不旁狎不泛与人狎习不道旧故恐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人宿过取怨不戯色当庄重郑氏晦庵
  为人臣下者有諌而无讪有亡而无疾颂而无讇諌而无骄怠则张而相之废则埽而更之谓之社稷之役○亡去也疾怨也骄恃諌行而慢也怠与废皆指政言郑氏礼氏
  毋㧞来毋报往毋渎神毋循枉毋测未至士依于徳游于艺工依于法游于说毋訾衣服成器毋身质言语㧞蒲末反报古音赴今如字说如字又始锐反
  毋抜来者事来则应毋抜而致之毋报往者事往则已毋追而报毋渎神当敬毋循枉当改毋测未至当听其自然艺射御之属也说时变之制也衣服成器毋訾毁其不然疑事则毋质讲义及孔氏方氏
  言语之美穆穆皇皇朝廷之美济济翔翔祭祀之美齐齐皇皇车马之美匪匪翼翼鸾和之美肃肃雍雍齐如字齐皇之皇音往匪音𬴂
  与宾客言语形状穆穆皇皇然或曰言行相顾齐齐皇皇读如归往之往美郑云当读作仪
  问国君之子长幼长则曰能从社稷之事矣幼则曰能御未能御问大夫之子长幼长则曰能从乐人之事矣幼则曰能正于乐人未能正于乐人问士之子长幼长则曰能耕矣幼则曰能负薪未能负薪
  大夫之子常习学于乐故长则曰能从乐人之事幼则曰己能受政令于乐人
  执玉执龟䇲不趋堂上不趋城上不趋武车不式介者不拜
  于重器于近尊于迫狭无容兵车不以容礼下人郑氏
  妇人吉事虽有君赐肃拜为尸坐则不手拜肃拜为䘮主则不手拜
  肃拜俯其首而肃之也手拜手至地也为尸为祖姑之尸也妇人以肃拜为正虽君赐及为尸而或答拜皆不手拜而但肃拜为䘮主则不手拜者为夫与长子当稽颡郑氏陈氏
  葛绖而麻带
  绖首绖妇人所贵在要带郑氏
  取爼进爼不坐
  以爼有足立而进取便孔氏
  执虚如执盈入虚如有人
  重慎郑氏
  凡祭于室中堂上无跣燕则有之
  祭不跣主敬燕有跣为欢郑氏
  未尝不食新
  人子不忍先食
  仆于君子君子升下则授绥始乘则式君子下行然后还立乘贰车则式佐车则否贰车者诸侯七乘上大夫五乘下大夫三乘
  君子升降皆仆授绥君子下车而行然后仆还立其处朝祀之副车曰贰尚敬故式田猎之副车曰佐尚武故不式集郑氏孔氏说
  有贰车者之乘马服车不齿观君子之衣服服剑乘马弗贾
  不齿不敢次论其年弗贾弗敢评议其价孔氏
  其以乘壶酒束修一犬赐人若献人则陈酒执修以将命亦曰乘壶酒束修一犬其以鼎肉则执以将命其禽加于一䨇则执一双以将命委其馀
  乘壶四壶也于卑者曰赐于尊曰献加多也多于一双者止执一双而委陈其馀孔氏
  犬则执緤守犬田犬则授摈者既受乃问犬名牛则执纼马则执靮皆右之臣则左之緤息列反守手又反又如字纼文引反靮丁历反
  緤牵犬绳守犬守御宅舍田犬田猎所用纼牛绳靮马缰臣所获臣虏犬牛马右之惟臣虏则左之者右手防其不测用孔氏说
  车则说绥执以将命甲若有以前之则执以将命无以前之则𥘵櫜奉胄器则执盖弓则以左手屈韣执拊剑则启椟盖袭之加夫襓与剑焉说吐活反奉芳勇反韣音独拊芳武反椟音独夫音扶襓如遥反
  绥执以登车者櫜甲衣胄兜鍪韣弓衣拊弓把椟剑函夫襓剑衣○献车者脱绥而执之以将命曲礼云献车马者执策绥甲若他有挚币则执之无则袒櫜见甲奉其胄以将命曲礼云献甲者执胄器则执器之盖弓则左手屈卷其弓衣而以弓拊将命曲礼云右手承箫左手承拊剑则先开剑函之盖袭之者以盖却合于函下加函底于上而重合之故云袭加夫襓与剑者又加剑衣于函中而以剑置剑衣上郑氏孔氏
  笏书修苞苴弓茵席枕几颖杖琴瑟戈有刃者椟䇲籥其执之皆尚左手刀却刃授颖削授拊凡有刺刃者以授人则辟刃颖京领反削音笑辟音避
  苞苴编萑苇褁鱼肉颖警枕也䇲蓍也籥如笛三孔却刃授颖之颖谓刀柄之末以其有镮郑注作镮○笏也书也修脯也苞苴也弓也茵也席也枕也几也颖也杖也琴也瑟也戈之有刃者椟也䇲也籥也凡十六物其执之皆尚左手刀则却刃而授颖刀之有削不露刃则亦授以其把凡有刺刃者皆不以正乡人用孔氏郑氏补
  乘兵车出先刃入后刃军尚左卒尚右
  出先刃向敌入后刃不以向国军尚左将主生卒尚右士主杀郑氏说
  宾客主恭祭祀主敬䘮事主哀会同主诩军旅思险隐情以虞
  诩长乐刘氏谓煦也援经云德发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诩万物人君法天地作会同庆源辅氏曰军旅思险者临事而惧隐情以虞者好谋而成
  燕侍食于君子则先饭而后已毋放饭毋流歠小饭而亟之数噍毋为口容客自彻辞焉则止饭扶晚反亟纪力反数色角反噍子笑反
  先饭若尝食然后已若劝食然小饭小口而饭亟谓疾速而咽数噍谓数数嚼之无得弄口食讫自彻主辞则止孔氏
  客爵居左其饮居右介爵酢爵僎爵皆居右僎音遵客爵谓主人酬宾之爵宾不举奠觯于荐东是客爵居左旅酬之时一人举觯于宾宾奠于荐西至旅酬宾取荐西之觯以酬主人是其饮居右介者宾之辅也酢者宾所以酢主人也僎者乡人为卿大夫来观礼者也主人献介介饮献宾宾酢主人主人既饮献僎是介爵酢爵僎爵皆饮爵故并居右孔氏
  羞濡鱼者进尾冬右腴夏右鳍祭膴鳍音祈膴火吴反
  腴鱼腹鳍鱼脊膴刳鱼腹大脔祭祭先也○进尾者擗补麦反之由后鲠肉易离也冬时阳气下在鱼腹夏时阳气上在鱼脊阳气所在之处肥美右则以右手取食之便也祭先则以大脔之美本孔氏说
  凡齐执之以右居之于左齐才细反
  齐谓食𡙡酱饮有齐和者
  赞币自左诏辞自右
  为君授币则由君之左为君传辞则由君之右
  酌尸之仆如君之仆其在车则左执辔右受爵祭左右轨范乃饮范音犯
  范与轨同轨谓轊末范谓轼前○仆为尸御车者酌之则尸先祭车之左右轨及前范乃自饮祭者求神助使不欹危也
  凡羞有爼者则于爼内祭君子不食圂腴小子走而不趋举爵则坐祭立饮凡洗必盥牛羊之肺离而不提心凡羞有湇者不以齐为君子择葱薤绝其本末羞首者进喙祭耳圂与豢同音患提丁礼反湆起及反
  爼内近人之处故祭先食不出于爼外圂大豕之属腴猪大肠也猪大亦食米糓与人同故君子避其腴不食小子走而不趋卑不得与宾介俱备礼容也举爵先坐祭而后立饮坐祭为神立饮则已不可不敬也饮讫而洗爵亦先盥手先自洁也祭肺之法刳离而不绝心心谓肺中央少许提犹绝也湇汁也有湇者不再以盐梅齐和嫌于薄主人之味也葱薤必绝其本末羞牲头者进口以向长者若祭先取耳孔氏
  尊者以酌者之左为上尊尊壶者靣其鼻饮酒者禨者醮者有折爼不坐未步爵不尝羞禨其记反
  尊者设尊者也设尊之人预度酌酒人之左尊而实以玄酒必以尊之鼻当靣浴而饮曰禨冠而饮曰醮折骨体于爼曰折爼折爼为尊者故禨醮若有折爼者则不坐步爵者行爵不尝羞晦庵孔氏
  牛与羊鱼之腥聂而切之为脍麋鹿为菹野豕为轩皆聂而不切麕为辟鸡兔为宛脾皆聂而切之切葱若薤实之酰以柔之轩音献辟音壁脾毗攴反
  牛羊鱼聂而切之谓先䐑直辄反为大脔而后报切之为脍菹以采为此云麋鹿为菹者制造之法如之也轩者大切之名辟鸡宛脾皆菹之类孔氏方氏
  其有折爼者取祭反之不坐燔亦如之尸则坐
  折爼折骨于爼爼有足柄稍高故取肺以祭既而反之皆可立而不坐燔肉于火亦然惟尸尊则坐孔氏
  衣服在躬而不知其名为罔
  衣服皆有名义所以著徳罔犹罔罔无知貌孔氏郑氏
  其未有烛而有后至者则以在者告道瞽亦然凡饮酒为献主者执烛抱燋客作而辞然后以授人轨烛不让不辞不歌道音导燋恻角又子约反或在遥反
  以告者以夜暗不见燋谓未然之炬不让不辞不歌皆为夜饮杀礼孔氏
  洗盥执食饮者勿气有问焉则辟咡而对辟匹亦反咡而志反为尊长洗爵盥手执饮食勿以口气及尊长谓屏气也辟咡而对者口旁曰咡辟咡者辟之也孔氏方氏
  为人祭曰致福为己祭而致膳于君子曰膳祔练曰告凡膳告于君子主人展之以授使者于阼阶之南南靣再拜稽首送反命主人又再拜稽首其礼大牢则以牛左肩臂臑折九个少牢则以羊左肩七个犆豕则以豕左肩五个臑奴报反
  曰致福曰膳曰告此皆致祭祀之馀于君子之辞自祭言膳谦辞也祔练言告不敢以为福膳也主人展之展省具也送与反命皆拜敬之至也折断分之皆用左者右以祭也九个者取肩自上断折之至蹄为九叚以献之也郑氏孔氏方氏
  国家靡敝则车不雕几甲不组縢食器不刻镂君子不履丝屦马不常秣几其衣反
  雕几雕画漆饰几微也以微为工组縢甲饰縢约也













  黄氏日抄卷二十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二十一    宋 黄震 撰读礼记
  学记第十八
  发虑宪求善良足以𫍲闻不足以动众就贤体远足以动众未足以化民君子如欲化民成俗其必由学乎𫍲思了反闻音问
  虑谓志念宪谓取法𫍲小也闻声闻就谓屈己躬下之体谓以心体之远谓贤之在远方者○发扵思虑欲取宪法者在于求善良之士足以小有声闻矣未足以耸动众听也屈己就贤以心体远足以耸动众听矣未足以感化民心也如欲化民以成风俗之美其必由学盖有慕善之心不若有资贤之实有资贤之实又不若力学以成徳于己徳成于己而后民自化此段次第言之以眀为学之功大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是故古之王者建国君民教学为先兊命曰念终始典于学其此之谓乎虽有嘉肴弗食不知其旨也虽有至道弗学不知其善也是故学然后知不足教然后知困知不足然后能自反也知困然后能自强也故曰教学相长也兊命曰学学半其此之谓乎
  兊命书作说命学学半书作敩学半○此章眀人不学不知道因及学然后知不足教然后知困以眀敩学相长之义知不足如颜子末由也已知困如屋庐子不能答此皆益以进学之机学之说始扵说命故援以为言
  古之教者家有塾党有庠术有序国有学术音遂
  门侧之室为塾五百家为党万二千五百家为遂遂即术党属乡乡之外为遂城中曰学庠序皆学郑氏孔氏
  比年入学中年考校一年视离经辨志三年视敬业乐群五年视博习亲师七年视论学取友谓之小成九年知类通达强立而不反谓之大成夫然后足以化民易俗近者说服而远者怀之此大学之道也记曰蛾子时术之其此之谓乎比毗志反中丁仲反乐音洛古注五孝反又音岳蛾鱼起反比年连年也中年间一年即下文一年三年五年七年之类考校者未入大学则乡遂大夫考校已入大学则自国家考校视者视其所以即指考校言之离经谓分章析句辨志谓分别志向为善为利为君子为小人敬业者专心致志以事其业乐群者乐扵取益以辅其仁博习者积累精専次第而遍亲师者道同徳合爱敬兼尽论学者知言而能论学之是非取友者知人而能识人之贤否知类通达闻一知十能触类而贯通也强立不反知止有定而物不能移也凡皆学校之法学必至此然后足以化民成俗近说远怀盖大学之道然也蛾蚍蜉即大蛾也术者述也蚍蜉之子微虫尔时时述蚍蜉之所为衘土而能成大垤可以人而不如之乎此旧记之言而记者引之孔氏晦庵
  大学始教皮弁祭菜示敬道也宵雅肄三官其始也入学鼓箧孙其业也夏楚二物収其威也未卜禘不视学㳺其志也时观而弗语存其心也幼者听而弗问学不躐等也此七者教之大伦也记曰凡学官先事士先志其此之谓乎宵音消肄以二反箧古协反孙音逊夏古雅反
  宵小也肄习也三谓鹿鸣四牡皇皇者华小雅三诗也鼔箧谓鼓发其书箧出所业也夏山楸楚荆也威威仪禘盖五年之祭中年考校再考校则禘乃当小成之年五年视学再视学则禘乃当大成之年禘必视学祭而择士应氏谓禘者春祭之名此谓比年之学自正岁始和之后即讲祭菜鼔箧之仪非待五年亦通○祭以礼先圣先师故云示敬肄小雅将以用之乡饮燕礼故云官其始始入学发箧出所业以求教扵人故云孙其业夏楚之挞失仪者使之収敛故云収其威必待卜禘之年然后其君亲视学以择士未卜皆优㳺以养之故云㳺其志时时观示以所学之端绪而不轻扵告语则学者用工扵内故云存其心幼者未可轻发惟使谦退听讲说而未容其如长者问答故云不躐等此七者教之大伦伦有次序之称也观古注如观瞻之观是主学者而言非教之谓矣今从晦庵作观示之观扵理为长官先事已仕者先职事士先志未仕者先志向此古记者言学之概如此
  大学之教也时教必有正业退息必有居学
  时教之正业如春夏礼乐秋冬诗书之类居学谓居其所学如易之言居业郑注孔䟽读时字居字为句而学字自为一句今以也字学字为句晦庵
  不学操缦不能安弦不学博依不能安诗不学杂服不能安礼不兴其艺不能乐学缦末旦反依扵岂反
  操缦调弦杂弄依如声依永之依博依者先学歌诗依扵声律者清浊高下不一而足也杂服谓冕服皮弁之属凡礼服亦不一而足也横渠指为洒扫应对投壶沃盥细碎亦通○先学操缦而后能安扵弦先学博依而后能安扵诗先学杂服而后能安扵礼安者习熟无辛苦之意艺指操缦博依杂服而言学指弦与诗礼而言凡学必自小者起义兴扵艺而后乐扵学此总结上三事以眀正业之积渐用孔氏辅氏补
  故君子之扵学也蔵焉修焉息焉游焉夫然故安其学而亲其师乐其友而信其道是以虽离师辅而不反也兊命曰敬孙务时敏厥修乃来其此之谓乎
  师辅犹师友也学使従容自得而不苦其难则虽离去师友可保不变敬孙则心有所守而无欲速时敏则进修及时而无敢怠循循而进此所以厥修乃来敬孙书作逊志
  今之教者呻其占毕多其讯言及于数进而不顾其安使人不由其诚教人不尽其材其施之也悖其求之也佛夫然故隐其学而疾其师苦其难而不知其益也虽终其业其去之必速教之不刑其此之由乎呻音申占敕占反数色住反悖布内反佛扶弗反
  呻吟也占视也毕简也占毕谓所视简册之文也讯诘问也数谓形名度数及于数谓此学者从事繁末而非求其本也安谓习熟而安如上文安诗安礼之安也佛戾也隐其学谓以其学为幽隐而难知如以我为隐之意或云痛也内隐扵心不以其学为然刑犹成也○今之教者但吟其简册多其讯问言及度数之末而不于其本强之使进而不顾其心之所安人未喻之又告之人未安之又进之使之而不由其诚实教之而不尽其材性悖矣若此学者无亲师乐业之意虽终其业而叛去之必速教终扵无成此举不善教者以反眀上文善教之意
  大学之法禁于未发之谓豫当其可之谓时不陵节而施之谓孙相观而善之谓摩此四者教之所由兴也孙顺也摩切磋也○禁扵未发谓预为之防其事不一不必谓十五情欲未生当其可适当其可告之时亦不当以年为断不陵节学不躐等以顺而施为孙观人之善而为已有益如以两物相摩各得其助晦庵
  发然后禁则扞格而不胜时过然后学则勤苦而难成杂施而不孙则坏乱而不修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燕朋逆其师燕辟废其学此六者教之所由废也捍胡半反格胡客反胜音升又去声坏音怪辟音譬
  扞格坚拒不相入辟譬喻○燕朋私䙝之友燕辟私䙝之谈燕朋则志有所溺故逆其师之教燕辟则心有所分故废其学之业此六者教之废所以反眀前四者教之兴独学燕朋燕辟三者皆反言相观而善一事用晦庵辅氏补
  君子既知教之所由兴又知教之所由废然后可以为人师也故君子之教喻也道而弗牵强而弗抑开而弗逹道而弗牵则和强而弗抑则易开而弗逹则思和易以思可谓善喻矣道音导强其两反
  喻者晓譬以义理即教也道之使有所向而弗牵挽之使必从故学之者和强之使有所勉而弗偪抑之使必进故学之者易开之使有所从入而不豁逹之一旦尽示其所难知故学之者退而深思和易以思人将自得善喻者如此用方氏补
  学者有四失教者必知之人之学也或失则多或失则寡或失则易或失则止此四者心之莫同也知其心然后能救其失也教也者长善而救其失者也长丁丈反或失则多才有馀者或失则寡才不足者或失则易俊快者或失则止钝滞者东莱
  善歌者使人继其声善教者使人继其志其言也约而逹微而臧罕譬而喻可谓继志矣
  此托善歌以比喻善教继声继志者皆谓微发其端而不䆒其说使人有所玩索而自得之也言虽寡约而其理显逹言虽微眇而其理精善其取譬虽罕少而听者晓然意喻三者皆不务多言而使人自得之此谓继志本晦庵说
  君子知至学之难易而知其美恶然后能博喻能博喻然后能为师能为师然后能为长能为长然后能为君故师也者所以学为君也是故择师不可不慎也记曰三王四代唯其师此之谓乎长丁丈反
  人之至于学顺理则易逆理则难习是则美习非则恶○知学者至于学之难易及知其人资质趋向之美恶则能教人能为师以教人则能为君以治人此学之为王者事横渠晦庵
  凡学之道严师为难师严然后道尊道尊然后民知敬学是故君之所不臣于其臣者二当其为尸则弗臣也当其为师则弗臣也大学之礼虽诏于天子无北面所以尊师也
  严尊敬也尸祭主代神者也诏告也○虽天子不敢臣其师
  善学者师逸而功倍又从而庸之不善学者师勤而功半又从而怨之
  庸功也善学归功于师不善反归怨于师
  善问者如攻坚木先其易者后其节目及其久也相说以觧不善问者反此善待问者如撞钟叩之以小者则小鸣叩之以大者则大鸣待其从容然后尽其声不善答问者反此此皆进学之道也从音舂
  说当读如脱治木易者既去坚者亦可相脱而觧从容谓钟声之馀韵答问答人之问相脱用辅氏说从容用晦庵说
  记问之学不足以为人师必也其听语乎力不能问然后语之语之而不知虽舍之可也语鱼据反舍音舍
  记问如前呻其占毕多其讯言及于数是也不足以为人师以其所学者外也所谓师者何也理也义也若以记问则学者求诸简编可也听语谓听其所问然后告语之也此言讲求理义有问而后语之则学者得以开发其所疑力不能问而师自语之已为次矣语之而又不晓教者无所施其力矣故虽舎之可也用辅氏戴氏伊川补
  良冶之子必学为裘良弓之子必学为箕始驾马者反之车在马前君子察于此三者可以有志于学矣裘横渠谓字当为球沙土之范模也或疑裘指冶家鼔风之槖籥若注疏谓良冶镕金补器其子亦缉皮补裘恐其业不同非肖似习学之意当俟知者箕则屈木为曲干其形如弓也始驾马者新调习马驹也驾马之法马在车前引车以行今马驹始学驾车繋随车后而行使驹日日见车之行惯习而后驾之裘近于冶良冶之子幼而戏弄已学为裘箕似于弓良弓之子幼而戏弄已学为箕不特弓冶之子为然虽马之有子亦幼而习学驾车矣然则为士大夫之子宜何所用心哉故曰君子察此三者可以有志于学使触类而内省也
  古之学者比物丑类鼔无当于五声五声弗得不和水无当于五色五色弗得不章学无当于五官五官弗得不治师无当于五服五服弗得不亲当丁浪反
  比方也物事也丑犹齐也类事之同类也五声宫商角徴羽五色青黄赤白黒五官金木水火土之官五服斩衰齐衰大功小功缌麻○鼔不在五声之数五声必待鼔参之而后和水不在五色之数五色必待水泽之而后章学不在五官之数五官必待学讲之而后治师不在五服亲戚之数五服必待师教训之而后能相亲鼔也水也以喻学与师之不可阙也所谓比物丑类也
  君子曰大德不官大道不器大信不约大时不齐察于此四者可以有志于本矣三王之祭川也皆先河而后海或源也或委也此之谓务本委于伪反
  大德不但能专一官之事大道不但拘一器之用大信上古结䋲而治之信所以不约大时如尧舜揖逊汤武征伐之时所以不齐凡皆深造本源不累细微故谓察此四者可以有志于其本川总河海而言也河虽小源也水所出也海虽大委也水所聚也源者本也三王之祭川先河而后海先其本也此为务本之证用晦庵岷隐而补其馀
  乐记第十九
  孔氏疏谓此书有乐本有乐论有乐施有乐言有乐礼有乐情有乐化有乐象有宾牟贾有师乙有魏文侯盖十一篇合为一篇且谓汉武帝时河间献王与诸生共采周官及诸子所作愚按此书间多精语如曰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于物而动性之欲也如曰好恶无节于内知诱于外不能反躬天理灭矣皆近世理学所据以为渊源如曰天高地下万物散殊而礼制行矣流而不息合同而化而乐兴焉又晦庵先生所深嘉而屡叹者也
  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感于物而动故形于声声相应故生变变成方谓之音比音而乐之及十戚羽旄谓之乐乐者音之所由生也其本在人心之感于物也是故其哀心感者其声噍以杀其乐心感者其声啴以缓其喜心感者其声发以散其怒心感者其声粗以厉其敬心感者其声直以廉其爱心感者其声和以柔六者非性也感于物而后动是故先王慎所以感之者故礼以道其志乐以和其声政以一其行刑以防其奸礼乐刑政其极一也所以同民心而出治道也比毗志反噍子遥反杀色界反啴昌善反散思旦反道音导行下孟反
  变谓清浊高下不同方犹文章谓音之节干盾戚斧皆武舞所执羽翟羽旄牛尾皆文舞所执噍踧也啴宽绰粗麄厉猛谨其所以感之者指礼乐刑政此章言乐由感物而动人君当谨其所以感之者补
  凡音者生人心者也情动于中故形于声声成文谓之音是故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乱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国之音哀以思其民困声音之道与政通矣宫为君商为臣角为民徴为事羽为物五者不乱则无怗滞之音矣宫乱则荒其君骄商乱则陂其臣坏角乱则忧其民怨徴乱则哀其事勤羽乱则危其财匮五者皆乱迭相陵谓之慢如此则国之灭亡无日矣郑卫之音乱世之音也比于慢矣桑间濮上之音亡国之音也其政散其民流诬上行私而不可止也徴张里反怗昌廉反滞昌制反陂彼义反比毗志反
  怗滞敝败不和貌五音还相为宫而不相乱则无敝败不和之音君臣民物事五者有一乱则其音应五者皆乱其音迭相陵犯则国亡郑卫之音与桑间濮上其证也○此章言乐由情动而形故声音之道与政通
  凡音者生于人心者也乐者通伦理者也是故知声而不知音者禽兽是也知音而不知乐者众庶是也唯君子为能知乐是故审声以知音审音以知乐审乐以知政而治道备矣是故不知声者不可与言音不知音者不可与言乐知乐则㡬于礼矣礼乐皆得谓之有徳徳者得也是故乐之隆非极音也食飨之礼非致味也清庙之瑟朱弦而疏越壹倡而三叹有遗音者矣大飨之礼尚玄酒而爼腥鱼大羮不和有遗味者矣是故先王之制礼乐也非以极口腹耳目之欲也将以教民平好恶而反人道之正也越音活好呼报反恶乌洛反
  伦类也理分也㡬近也朱弦练朱丝为弦练则声浊越瑟底孔也画疏之使声迟倡发歌句三叹三人从和之大飨谓祫祭腥生也○此章承上文审乐知政以及于礼遂言礼乐之盛不在声音爼豆而在教民以复人道之正
  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于物而动性之欲也物至知知然后好恶形焉好恶无节于内知诱于外不能反躬天理灭矣夫物之感人无穷而人之好恶无节则是物至而人化物也人化物也者灭天理而穷人欲者也于是有悖逆诈伪之心有淫泆作乱之事是故强者胁弱众者暴寡知者诈愚勇者苦怯疾病不养老幼孤独不得其所此大乱之道也是故先王之制礼乐人为之节衰麻哭泣所以节䘮纪也钟鼔干戚所以和安乐也昏姻冠笄所以别男女也射乡食飨所以正交接也礼节民心乐和民声政以行之刑以防之礼乐刑政四达而不悖则王道备矣乐者为同礼者为异同则相亲异则相敬乐胜则流礼胜则离合情饰貎者礼乐之事也礼义立则贵贱等矣乐文同则上下和矣好恶著则贤不肖别矣刑禁𭧂爵举贤则政均矣仁以爱之义以正之如此则民治行矣悖布内反知音智衰七雷反别彼别反
  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指性之本体未感物者言之也感于物而动性之欲也此所谓情也物至知知然后好恶形焉所以眀感于物而动之机也物即指上文感于物之物知者指血气心知之知物至其前而知能知之合其性之欲则好违其性之欲则恶此好恶所以形也好恶无节于内知诱于外不能反躬天理灭矣此言情之所以流而性之所以失也天理即指性而言变性言理理者天之所赋而具于性者也知者我之知而曰诱于外者我之心知诱于外物非知在外也于斯时也人能反躬而求则人生而静者卓然而可见外诱无得而惑焉故特言不能反躬而后天理灭所以警切之意深矣人化物谓人为物所化也人为之节言人人皆为之节也乐同为协好恶礼异为别贵贱乐胜谓和而无以礼节之故流礼胜谓异而无以乐协之故离合情言乐饰貌言礼礼义立言礼之义乐文同言乐之文○此章言人由感物而动好恶无节极而至大乱之道故先王制为礼乐使归于治
  乐由中出礼自外作乐由中出故静礼自外作故文大乐必易大礼必简乐至则无怨礼至则不争揖让而治天下者礼乐之谓也暴民不作诸侯宾服兵革不试五刑不用百姓无患天子不怒如此则乐达矣合父子之亲眀长幼之序以敬四海之内天子如此则礼行矣大乐与天地同和大礼与天地同节和故百物不失节故祀天祭地眀则有礼乐幽则有鬼神如此则四海之内合敬同爱矣礼者殊事合敬者也乐者异文合爱者也礼乐之情同故眀王以相沿也故事与时并名与功偕故钟鼔管磬羽籥干戚乐之器也屈伸俯仰缀兆舒疾乐之文也簠簋爼豆制度文章礼之器也升降上下周还禓袭礼之文也故知礼乐之情者能作识礼乐之文者能述作者之谓圣述者之谓眀眀圣者述作之谓也缀丁劣反又丁谓反还音旋裼思历反
  乐由中出指和之发于心者言故云静礼自外作指敬之形于貌者言故云文和未尝不逹于外敬未始不根于中也大乐必易如朱弦䟽越是也大礼必简如玄酒腥鱼是也乐至和之极也礼至顺之极也下文乐行礼行皆言其效也同和言乐顺天地之气同节言礼顺天地之数和故能生物而赞化节故能成物而报功眀之礼乐即幽之鬼神此眀礼乐之与天地同也与天地同则四海之内无一不归于礼乐矣以敬四海之内言能使之知敬遍于四海故礼之尊卑异等其事虽殊而合敬之情则同也乐之宫商异调其文虽异而合爱之情则同也惟其情同故眀王得相沿袭礼变而从时此事与时并礼之相沿者也乐所以象功此名与功偕乐之相沿者也缀谓舞位相连兆谓位外营域裼者袒上衣袭者掩上衣礼盛而尚质者袭礼不盛而尚文者裼情者文之本故知其情者能作礼乐而圣之事文者情之饰故识其文者能述礼乐而眀之事○此章自乐由中出礼自外作而下皆言礼乐之情自钟鼔管磬簠簋爼豆而下皆言礼乐之文知其情而作者为圣识其文而述者为眀此眀礼乐以情为本而文其情之饰也
  乐者天地之和也礼者天地之序也和故百物皆化序故群物皆别乐由天作礼以地制过制则乱过作则𭧂眀于天地然后能兴礼乐也论伦无患乐之情也欣喜欢爱乐之官也中正无邪礼之质也庄敬恭顺礼之制也若夫礼乐之施于金石越于声音用于宗庙社稷事乎山川鬼神则此所与民同也
  乱失其序也𭧂失其和也过者违也制作本于天地则和且序茍违此理则乱且𭧂也论论说也伦理也论伦无患言条理顺序也官犹事也越发越也金石声音主乐言宗庙社稷山川鬼神主礼言○此章申眀礼乐从天地而来王者眀于天地然后能兴礼乐乐之情与官礼之质与制皆其所尊若夫发于声音用于祭祀则文物之末所与民同者也
  王者功成作乐治定制礼其功大者其乐备其治辩者其礼具干戚之舞非备乐也孰亨而祀非逹礼也五帝殊时不相沿乐三王异世不相袭礼乐极则忧礼粗则偏矣及夫敦乐而无忧礼备而不偏者其惟大圣乎辩音遍亨普衡反粗仓都反偏音篇
  辩遍也功之大者兼备文武之乐干戚武舞耳故非备乐治之遍者兼备古今之体孰亨今礼耳故非备礼若羽籥则文舞也若血腥则古礼也惟功之大治之遍者得兼之五帝之不相沿乐以乐久而不变将极而失其和则忧也三王之不相袭礼以礼久而不修将粗而失其中则偏也厚重于乐知节而不至于忧修备其礼参酌而不至于偏其惟大圣能之指五帝之不相沿三王之不相袭者也○此章眀圣人之制礼乐本于治定功成而随时变通
  天高地下万物散殊而礼制行矣流而不息合同而化而乐兴焉春作夏长仁也秋敛冬蔵义也仁近于乐义近于礼乐者敦和率神而从天礼者别宜居鬼而从地故圣人作乐以应天制礼以配地礼乐眀备天地官矣敦音纯本又作惇
  天高地下尊卑有自然之序万物散殊小大有自然之别不待人为而天高地下万物散殊之际礼制已行于其间矣天地运化流行而不息阴阳合同万物自然而化生不待人为而流而不息合同而化之际乐亦自然而兴矣春作夏长元亨之仁也仁主合爱乐主和同故仁近于乐秋敛冬藏利贞之义也义主断制礼主限节故义近于礼和者冲和乐能敦之而使厚神者阳之类而天者阳之所积率者引而上之之名曰率神而从天则乐者崇之道也宜者物宜礼能别之使辨鬼者阴之类而地者阴之所积居者俯而就之之名曰居鬼而从地则礼者卑之道也作乐以应天制礼以配地谓礼乐非圣人之私盖因天地之理礼乐眀备而天地官谓天地之间各有司存因礼眀乐备以赞相协和之故虽天地之大亦无不各得其职中庸所谓致中和而天地位者也○此章申言礼乐配于天地礼乐备具而天地各得其宜孔氏
  天尊地卑君臣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动静有常小大殊矣方以类聚物以群分则性命不同矣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如此则礼者天地之别也地气上齐天气下降阴阳相摩天地相荡鼔之以雷霆奋之以风雨动之以四时煖之以日月而百化兴焉如此则乐者天地之和也化不时则不生男女无辨则乱升天地之情也及夫礼乐之极乎天而蟠乎地行乎阴阳而通乎鬼神穷高极远而测深厚乐著大始而礼居成物著不息者天也著不动者地也一动一静者天地之间也故圣人曰礼乐云上齐上时掌反齐音跻煖许袁反又况远反乐著直略反
  性者人物之所得以生相近而不能尽同者也命者生而长短夀夭随所赋而不同者也化不时则不生此承上文乐者天地之和而言以反眀乐之所以和者以百化之兴以时也男女无辨则乱升升之言成此承上文礼者天地之别而言以反眀礼之所以别者以男女之有辨也乐以法天化得其时则物生否则不生此天之情也礼以法地男女有别则治兴否则乱成此地之情也及其极天蟠地则礼乐无所不之乐以著干之大始礼以处坤之成物乐以著眀不息之天礼以著明不动之地一动一静者天地阖辟之两间故圣人言礼乐云○此章眀礼乐之功包天地之徳孔氏
  昔者舜作五弦之琴以歌南风䕫始制乐以赏诸侯故天子之为乐也以赏诸侯之有德者也徳盛而教尊五谷时熟然后赏之以乐故其治民劳者其舞行缀远其治民逸者其舞行缀短故观其舞知其徳闻其谥知其行也舞行之行戸刚反
  五弦惟宫商等五弦无文武二弦也南风之歌见家语云南风之薫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南风之时兮可以阜吾民之财兮䕫舜典乐之官赏诸侯谓作乐而燕赏之也诸侯德盛而教尊五谷时熟然后天子赏之以乐者以其人事修于下天时应于上然后可以乐其乐也劳于治民者舞之行缀则远由徳薄而舞者少舞处宽也逸于治民者舞之行缀则短由徳盛而舞者多舞处狭也劳者尽心力之名逸者不尽心力之名以治之劳逸占徳之厚薄视徳之厚薄制舞之多少故观其舞知其徳及诸侯之没以其行之美恶赐以谥之善否故又闻其谥而知其行皆言天子之于诸侯然也○此章眀圣人制乐以赏诸侯其功大者其乐备孔氏指为乐记第三章名乐施谓乐之布施于天下孔氏
  大章章之也咸池备矣韶继也夏大也殷周之乐尽矣大章尧乐名言尧徳章眀咸池黄帝乐名言能感物而润泽之韶舜乐名言能绍尧夏禹乐名夏大也言禹能成治水之大功殷乐名濩周乐名武○五帝之乐莫著于黄帝至尧修而用之然后一代之乐备故曰大章章之也咸池备矣乐备于尧而舜绍之至三王无复馀蕴故曰韶继也夏大也殷周之乐尽矣长乐陈氏
  天地之道寒暑不时则疾风雨不节则饥教者民之寒暑也教不时则伤世事者民之风雨也事不节则无功然则先王之为乐也以法治也善则行象徳矣
  以法治以乐之法为治也行象徳民之行效象君之徳也○此以天之寒暑风雨喻君之施教行事不可不时不节故先王之为乐正以法而为治其冶善而民法象君徳矣
  夫豢豕为酒非以为祸也而狱讼益繁则酒之流生祸也是故先王因为酒礼壹献之礼宾主百拜终日饮酒而不得醉焉此先王之所以备酒祸也故酒食者所以合欢也乐者所以象徳也礼者所以缀淫也缀知劣反豢者以谷食犬豕一献士饮酒礼百拜喻多缀犹止也郑氏备酒祸备犹防也
  是故先王有大事必有礼以哀之有大福必有礼以乐之哀乐之分皆以礼终乐也者圣人之所乐也而可以善民心其感人深其移风易俗故先王著其教焉分扶问反著知虑反
  大事凶事之大者哀之谓䘮礼大福吉事之大者乐之谓嘉礼皆以礼终谓哀乐各中其节著犹立也马氏郑氏
  夫民有血气心知之性而无哀乐喜怒之常应感起物而动然后心术形焉是故志微噍杀之音作而民思忧啴谐慢易繁文简节之音作而民康乐粗厉猛起奋末广贲之音作而民刚毅廉直劲正庄诚之音作而民肃敬宽裕肉好顺成和动之音作而民慈爱流辟邪散狄成涤滥之音作而民淫乱是故先王本之情性稽之度数制之礼义合生气之和道五常之行使之阳而不散阴而不密刚气不怒柔气不慑四畅交于中而发作于外皆安其位而不相夺也然后立之学等广其节奏省其文采以䋲徳厚律小大之称比终始之序以象事行使亲踈贵贱长幼男女之理皆形见于乐故曰乐观其深矣啴昌善反贲扶粉反辟匹亦反狄他历反道音导省西顶反比毗志反见贤遍反
  志微意细也如季札谓其细已甚啴宽也繁文简节文虽繁而莭则简也奋末动使四肢也广贲谓乐声广大愤气充满肉好犹璧之有肉好璧外谓之肉实也内谓之好虗也狄成言强而成涤滥言涤荡而泛滥四畅阴阳刚柔四者通畅于身也学等依其才艺等级而教学之也省察也以䋲徳厚谓乐之教人以䋲正人固有之徳使不失其厚也大小之称谓大不过乎宫细不过乎羽始终之序谓始作翕然成于绎如先王律而比之以象夫事之行焉乐观深矣谓观乎乐其感发人者深矣○此章眀人心不同随乐而变先王莭人情性使之和其律吕亲䟽有序男女不乱乃成为乐孔氏
  土敝则草木不长水烦则鱼鳖不大气衰则生物不遂世乱则礼慝而乐淫是故其声哀而不庄乐而不安慢易以犯莭流湎以忘本广则容奸狭则思欲感条荡之气而灭平和之徳是以君子贱之也
  此言世乱而乐之不美者
  凡奸声感人而逆气应之逆气成象而淫乐兴焉正声感人而顺气应之顺气成象而和乐兴焉倡和有应回邪曲直各归其分而万物之理各以类相动也分扶问反此言声之邪正所感不同承结上文乐之不美以开下章君子之乐之美者
  是故君子反情以和其志比类以成其行奸声乱色不留聪眀淫乐慝礼不接心术惰慢邪辟之气不设于身体使耳目鼻口心知百体皆由顺正以行其义然后发以声音而文以琴瑟动以干戚饰以羽旄从以箫管奋至徳之光动四气之和以著万物之理是故清眀象天广大象地终始象四时周还象风雨五色成文而不乱八风从律而不奸百度得数而有常小大相成终始相生倡和清浊迭相为经故乐行而伦清耳目聪眀血气和平移风易俗天下皆宁故曰乐者乐也君子乐得其道小人乐得其欲以道制欲则乐而不乱以欲忘道则惑而不乐是故君子反情以和其志广乐以成其教乐行而民乡方可以观徳矣行下孟反乡许亮反
  八风八方之风从律应莭而至百度者大而日月星辰之度小而百工器物之度各有数焉不止昼夜百𠜇之度也伦清谓人伦之道清也民乡方谓民知乡道○此言君子正其情性形而为乐者其美如此
  徳者性之端也乐者徳之华也金石丝竹乐之器也诗言其志也歌味其声也舞动其容也三者本于心然后乐器从之是故情深而文明气盛而化神和顺积中而英华发外唯乐不可以为伪
  徳在内故曰性之端乐所以发扬其徳故曰徳之华乐器指诗歌舞三者情形于言而为诗则情深而文明者诗不可以为伪忾叹不足而为歌则气盛而化神者歌不可以为伪内乐而外应之为舞则和顺积中而英华发外者舞不可以为伪孔氏陈氏
  乐者心之动也声者乐之象也文采节奏声之饰也君子动其本乐其象然后治其饰是故先鼔以警戒三步以见方再始以著往复乱以饬归奋疾而不㧞极幽而不隐独乐其志不厌其道备举其道不私其欲是故情见而义立乐终而徳尊君子以好善小人以听过故曰生民之道乐为大焉乐也者施也礼也者报也乐乐其所自生而礼反其所自始乐章徳礼报情反始也著直虑反㧞步葛反
  乐动于心发于声饰于文采节奏文采谓威仪节谓乐止奏谓乐作也先鼔谓先击鼔以警众三步谓将舞必先三举足以为舞之渐再始以著往者谓武王再举伐纣武舞再更始以明伐时再往也复乱以饬归者乱治也谓舞终复其行位而整治象伐纣既毕整饬师旅而还归也奋疾而不拔者谓发扬蹈厉之巳蚤可谓奋疾而不失之𭧂舒徐和缓之象也极幽而不隐者谓迟之迟而又久可谓极幽矣而不失之隐明白洞逹之心也独乐其志不厌其道备举其道不私其欲此武王所以能伐商而救民于水火之中也情见而义立象武王伐纣之情见而天下之公义以立乐终而徳尊言及乐之终而武王之德愈尊君子以好善谓君子因武王以至仁伐不仁观其乐而好善小人以听过谓小人因武王诛纣见纣以𭧂乱取亡观其乐而改过乐象功以宣播于天下故曰施礼念功而追崇于古昔故曰报惟施故乐其所自生惟报故反其所自始○此章广乐舞之义而引武王之乐舞以眀之
  所谓大辂者天子之车也龙旗九旒天子之旌也青黒缘者天子之宝龟也从之以牛羊之群则所以赠诸侯也缘恱绢反
  大辂金辂赐同姓诸侯者九旒据上公言之宝龟之中并以青黒为缘天子既与诸侯以己之大辂龙旗及宝龟占兆又从以牛羊非一故称群孔氏
  乐也者情之不可变者也礼也者理之不可易者也乐统同礼辨异礼乐之说管乎人情矣穷本知变乐之情也著诚去伪礼之经也礼乐偩天地之情通神眀之徳降兴上下之神而凝是精粗之体领父子君臣之莭是故大人举礼乐则天地将为昭焉天地䜣合阴阳相得煦妪覆育万物然后草木茂区萌逹羽翼奋角觡生蛰虫昭苏羽者妪伏毛者孕鬻胎生者不㱩而卵生者不殈则乐之道归焉耳乐者非谓黄钟大吕弦歌干扬也乐之末节也故童者舞之铺筵席陈尊爼列笾豆以升降为礼者礼之末节也故有司掌之乐师辨乎声诗故北面而弦宗祝辨乎宗庙之礼故后尸商祝辨乎䘮礼故后主人是故徳成而上艺成而下行成而先事成而后是故先王有上有下有先有后然后可以有制于天下也偩音负䜣音熹又如字煦许具反妪于具反区古侯反觡古伯反伏扶又反孕以证反㱩音独殈呼閴反
  乐出于人心之自然故曰情之不可变孔氏谓此章旧名乐情者也礼则尊卑上下之理截然而不可易乐主和合故云统同礼别尊卑故云辨异此礼乐所能管摄人情而人情皆不能外焉者也穷其本于人心而知其变之感物乐之情也著其本心之诚而去其人为之伪礼之经也偩犹依也凝犹定也精粗谓万物小大乐由天作礼自地出故能依天地之情而通神明之徳礼乐用以祭祀故能兴其神之在下者降其神之在上者使皆来格又能凝定万物之形体使各得其所统领父子君臣之等节使各安其分夫惟礼乐之功用若此故大人举礼乐天地亦将为之昭眀自天地䜣合以至于不㱩不殈皆言天地协和万物生长其效昭然可见者也䜣欣也和之至也煦则生之以气妪则成之以形物始生曰萌生而岐别曰区万物之生萌一而区二无䚡曰觡䚡息才反羽翼飞之属角觡走之属蛰藏之虫一旦昭苏如暗而遇晓如死而更息羽卵生者妪则体伏而生子毛胎生者孕则字鬻而繁息胎生无内败之㱩卵生无外裂之殈乐之至和所感群物受之复会聚而凝结是乐之归也故曰乐之道归焉耳若声音之物皆礼乐之末节有司掌之故乐师辨声诗北面而弦宗祝辨祭祀后于尸商祝辨䘮礼后主人皆以知礼乐末节位处卑贱有司之事也艺成而下事成而后者也○此章言先王之于乐盖以至和参天地赞化育而末莭则有司存
  魏文侯问于子夏曰吾端冕而听古乐则惟恐卧听郑卫之音则不知倦敢问古乐之如彼何也新乐之如此何也子夏对曰今夫古乐进旅退旅和正以广弦匏笙簧会守拊鼔始奏以文复乱以武治乱以相讯疾以雅君子于是语于是道古修身齐家平均天下此古乐之发也今夫新乐进俯退俯奸声以滥溺而不止及优侏儒獶杂子女不知父子乐终不可以语不可以道古此新乐之发也今君之所问者乐也所好者音也夫乐者与音相近而不同文侯曰敢问何如子夏对曰夫古者天地顺而四时当民有徳而五谷昌疾疢不作而无妖祥此之谓大当然后圣人作为父子君臣以为纪纲纪纲既正天下大定天下大定然后正六律和五声弦歌诗颂此之谓徳音徳音之谓乐诗云莫其徳音其徳克眀克眀克类克长克君王此大邦克顺克俾俾于文王其徳靡悔既受帝祉施于孙子此之谓也今君之所好者其溺音乎文侯曰敢问溺音何从出也子夏对曰郑音好滥淫志宋音燕女溺志卫音趋数烦志齐音傲辟乔志此四者皆淫于色而害于徳是以祭祀弗用也诗云肃雍和鸣先祖是听夫肃肃敬也雍雍和也夫敬以和何事不行为人君者谨其所好恶而已矣君好之则臣为之上行之则民从之诗云诱民孔易此之谓也然后圣人作为鞉鼔椌楬埙箎此六者徳音之音也然后钟磬竽瑟以和之干戚旄狄以舞之此所以祭先王之庙也所以献酬酳酢也所以官序贵贱各得其宜也所以示后世有尊卑长幼之序也钟声铿铿以立号号以立横横以立武君子听钟声则思武臣石声磬磬以立辨辨以致死君子听磬声则思死封疆之臣丝声哀哀以立廉廉以立志君子听琴瑟之声则思志义之臣竹声滥滥以立会会以聚众君子听竽笙箫管之声则思畜聚之臣鼔鼙之声讙讙以立动动以进众君子听鼔鼙之声则思将帅之臣君子之听音非听其铿锵而已也彼亦有所合之也獶乃刀反莫亡伯反俾音比数音速乔音骄椌苦江反楬苦瞎反酳音𦙍号胡到反横古旷反滥力敢反
  魏文侯晋大夫毕万之后始僣为诸侯旅犹俱言进退齐一会守拊鼔言众乐会合皆待撃鼔乃作奏以文谓鼓乱以武谓金相乐器名以韦为表装之以穅相亦名拊以节乐者讯疾以雅言舞者讯疾以雅器节之凡古乐也俯犹曲言进退不齐侏儒短小之人獶猕猴也言舞者如猕猴戏凡今乐也当谓正而不失其所溺音谓溺没于邪淫之音燕安也趋数促速也烦劳也乔骄也凡皆溺音如此鞉如小鼔揺之两耳还以自击椌楬谓柷敔也柷如漆桶中有椎敔如伏虎背上有二十四龃龉埙六孔烧土为之箎七空竹为之播鞉而鼔从之中声以发焉击椌而楬止之中声以莭焉吹埙而箎应之中声以和焉六者为本以其声质故云徳音之音狄羽也自作为鞉鼔至所以示后世凡皆言徳音如此号号令警众横谓气充满石声磬之磬当作罄辨谓分眀于莭义也廉谓廉隅滥犹㧛会犹聚○此章载子夏答魏文侯以古乐为徳音今乐为溺音人君听乐音各有所合随其所感思国家人材非为一己淫乐
  宾牟贾侍坐于孔子孔子与之言及乐曰夫武之备戒之已久何也对曰病不得其众也咏叹之淫液之何也对曰恐不逮事也发扬蹈厉之已蚤何也对曰及时事也武坐致右宪左何也对曰非武坐也声淫及商何也对曰非武音也子曰若非武音则何音也对曰有司失其𫝊也若非有司失其𫝊则武王之志荒矣子曰唯丘之闻诸苌弘亦若吾子之言是也宪音轩
  宾牟姓贾名武谓周舞备戒谓击鼔警众病犹忧也咏叹淫液歌迟之也逮及也事戎事也武坐武舞跪坐也致右致右膝于地宪左轩起左膝宪即轩也声淫及商者淫贪也谓有贪取商室之声○此章五问五答孔子问武舞击鼔警众之良久何也宾牟贾答以忧不得众而待之故久也孔子又问欲舞之前其歌声叹咏淫液不绝吟思何也贾答以恐诸侯不至不及战事也孔子又问初舞而手足发扬蹈地而猛厉之早何也贾答以及时伐纣行战事也孔子又问武舞之跪坐右膝致地而轩起其左何也贾答以此非武人之坐以武法无坐也孔子又问乐声贪而及商何也贾答以武王非有贪商之心此非武音也孔子因问若非贪商之声则何声也贾遂答谓此有司失其传而孔子证以苌弘之说亦然用孔氏说
  宾牟贾起免席而请曰夫武之备戒之已久则既闻命矣敢问迟之迟而又久何也子曰居吾语女夫乐者象成者也揔干而山立武王之事也发扬蹈厉太公之志也武乱皆坐周召之治也且夫武始而北出再成而灭商三成而南四成而南国是疆五成而分周公左召公右六成复缀以崇天子夹振之而驷伐盛威于中国也分夹而进事蚤济也久立于缀以待诸侯之至也且女独未闻牧野之语乎武王克殷反商未及下车而封黄帝之后于蓟封帝尧之后于祝封帝舜之后于陈下车而封夏后氏之后于杞投殷之后于宋封王子比干之墓释箕子之囚使之行商容而复其位庶民弛政庶士倍禄济河而西马散之华山之阳而弗复乘牛散之桃林之野而弗复服车甲衅而藏之府库而弗复用倒载干戈包之以虎皮将帅之士使为诸侯名曰建櫜然后天下知武王之不复用兵也散军而郊射左射狸首右射驺虞而贯革之射息也禆冕搢笏而虎贲之士说劔也祀乎眀堂而民知孝朝觐然后诸侯知所以臣耕籍然后诸侯知所以敬五者天下之大教也食三老五更于太学天子袒而割牲执醤而馈执爵而酳冕而总干所以教诸侯之弟也若此则周道四达礼乐交通则夫武之迟久不亦宜乎迟之迟并直诗反方氏上迟音穉缀丁劣反又丁卫反分夹扶问反蓟音计复扶又反衅许靳反倒丁老反建音键射入声禆婢支反说吐活反
  宾牟贾既闻夫子然其说于是免席徙立更端请问而夫子又详答之迟之迟谓久立于缀方氏谓上迟字音穉待也待诸侯之至也下迟字如本音谓迟而又久则迟之至也于义亦通象成者象其成功武乱皆坐凡哗乱使坐则定北出者纣都在北武始而北以象观政商郊成者乐以奏曲一终为一成再成以象克纣三成象既克纣而南返四成以象有南国之土五成以象周召之分治六成复缀以崇者复缀谓复归舞位崇犹充谓六成以象武功之成也而武王之徳充满天下也天子夹振之而驷伐者舞列分为左右揔干者在中央二人振铎夹舞而进象武王与大将伐纣之时驷古说作四陈氏以为驷𫘪之驷伐谓以戈伐地也古说以复缀以崇为句天子夹振之为句故其说如此长乐陈氏严陵方氏皆以以崇天子为句云兵始出于天子乐舞既成复归缀位以归尊天子援家语亦曰以崇其天子此说比旧说稍明白在学者择焉克殷反商谓既胜殷而反商政投殷之后于宋投者举徙之辞行犹视也商容商礼乐官使箕子视之而复其位弛政者去纣苛政倍禄者倍増旧禄衅以血涂物为衅也倒载者反其本末而载示不复用也建键也键钥牡牝者兵甲之衣建櫜言闭藏兵甲也郊射为射宫于郊也左谓左学右谓右学狸首驺虞所歌以为射节贯革射穿甲皮也说劔脱而解之也○此章谓夫子因贾之问备言武王治定功成而一变天下于文教所谓武舞不当徒以武观也
  君子曰礼乐不可斯须去身致乐以治心则易直子谅之心油然生矣易直子谅之心生则乐乐则安安则久久则天天则神天则不言而信神则不怒而威致乐以治心者也致礼以治躬则庄敬庄敬则严威心中斯须不和不乐而鄙诈之心入之矣外貌斯须不庄不敬而易慢之心入之矣故乐也者动于内者也礼也者动于外者也乐极和礼极顺内和而外顺则民瞻其颜色而弗与争也望其容貌而民不生易慢焉故徳煇动于内而民莫不承听理发诸外而民莫不承顺故曰致礼乐之道举而错之天下无难矣乐也者动于内者也礼也者动于外者也故礼主其减乐主其盈礼减而进以进为文乐盈而反以反为文礼减而不进则销乐盈而不反则放故礼有报而乐有反礼得其报则乐乐得其反则安礼之报乐之反其义一也报古注音褒近世方氏辅氏并如字致犹深审易谓和易直谓正直子谓子爱谅谓诚信油然新生好貌徳煇颜色润泽也理发于外言容貌之进止也礼者威仪繁多人易厌倦故主减礼既减损当自勉强乐者洋洋盈耳不知休止故主盈乐既盈满当自抑损故礼之减以进为文如飨必至于百拜仪必至于三千皆以进为文也乐之盈以反为文如合乐必止三终奏韶必止九成皆以反为文也礼减而不勉强自进则销衰矣乐盈而不抑损自止则流散矣故礼之减者报之而使进乐之盈者反之而使止使礼乐皆得其中焉故曰其义一也○此章言乐以治心礼以治身礼易厌当自勉乐易縦当自抑
  夫乐者乐也人情之所不能免也乐必发于声音形于动静人之道也声音动静性术之变尽于此矣故人不耐无乐乐不耐无形形而不为道不耐无乱先王耻其乱故制雅颂之声以道之使其声足乐而不流使其文足论而不息使其曲直繁瘠廉肉莭奏足以感动人之善心而已矣不使放心邪气得接焉是先王立乐之方也是故乐在宗庙之中君臣上下同听之则莫不和敬在族长乡里之中长幼同听之则莫不和顺在闺门之内父子兄弟同听之则莫不和亲故乐者审一以定和比物以饰节节奏合以成文所以合和父子君臣附亲万民也是先王立乐之方也故听其雅颂之声志意得广焉执其干戚习其俯仰诎伸容貌得庄焉行其缀兆要其节奏行列得正焉进退得齐焉故乐者天地之命中和之纪人情之所不能免也夫乐者先王之所以饰喜也军旅𫓧钺者先王之所以饰怒也故先王之喜怒皆得其侪焉喜则天下和之怒则𭧂乱者畏之先王之道礼乐可谓盛矣耐古能字肉古如又反孔训肥满则如字读比毗志反𫓧方夫反又音甫声音谓嗟叹咏歌动静谓手舞足蹈性术谓出于性术犹道路也尽于此者言过此则不可过则流放也耐古能字能则古之三台字文谓乐之篇章文足论而不息者言足以眀义理而无息也曲直者歌之曲折繁瘠廉肉者声之鸿杀曲谓声音回曲直谓声音放直繁谓繁多瘠谓省约廉谓廉棱肉谓肥满莭谓美之止奏谓乐之作声音之宜或须繁多肉满而鸿大或须瘠约廉棱而细少或莭或奏各得其宜使足以感动人之善心故放心邪气不得接于性情矣审一以定和者详审其声以定调和之曲比物以饰莭者比八音之物以饰音曲之节命教也纪总要之名也侪犹軰类也○此言乐出于人情故先王礼乐以感动人之善心以合和父子君臣而亲附万民故习其声容者无不志意开广而容貎庄严此乐者先王所以饰喜而天下和之先王之言礼乐可谓盛矣
  子赣见师乙而问焉曰赐闻声歌各有宜也如赐者宜何歌也师乙曰乙贱工也何足以问所宜请诵其所闻而吾子自执焉爱者宜歌商温良而能断者宜歌齐夫歌者直已而陈徳也动已而天地应焉四时和焉星辰理焉万物育焉故商者五帝之遗声也宽而静柔而正者宜歌颂广大而静䟽逹而信者宜歌大雅恭俭而好礼者宜歌小雅正直而静廉而谦者宜歌风肆直而慈爱商之遗声也商人识之故谓之商齐者三代之遗声也齐人识之故谓之齐眀乎商之音者临事而屡断眀乎齐之音者见利而让临事而屡断勇也见利而让义也有勇有义非歌孰能保此故歌者上如抗下如队曲如折止如槀木倨中矩句中钩累累乎端如贯珠故歌之为言也长言之也说之故言之言之不足故长言之长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子贡问乐赣音贡断丁乱反上时掌反队直愧反折之设反槀古老反倨音据句纪具反钩古侯反说音恱
  师乐官乙其名也爱者宜歌商郑氏谓肆直而慈爱者宜歌商今因错简将肆直而慈爱置于宜歌风之下反无所属而此句爱者宜歌商亦阙其上文歌声各随人性所宜颂者形容其成功徳泽弘厚故性之宽柔静正者宜歌之大雅政之大者也故广大䟽逹者宜歌之小雅政之小者也故恭俭好礼者宜歌之风者动化一国繋一人之本故正直而守之以静廉而守之以谦者宜歌之肆直而慈爱者宜歌商商盖五帝之遗声而商人识之奋决而眀厉商治之规模故眀乎其音则有决而不乱温良而能断者宜歌齐齐盖三代之遗声而齐人识之舒迟而啴缓者齐俗之气象故眀乎其音则见利而能让其上如抗言其声之发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其下如队言其声之重浊其曲如折言其声之回转其止如槀木言其声之止静倨者居而不动有方之体故中矩句者屈而不直有曲之体故中钩累累乎端正而连属不绝故如贯珠既论歌之形状复论歌之始终始于说而形于言终于不知手舞而足蹈子贡问乐盖结上文而题其事○此章载子贡问己所宜歌而师乙备陈颂雅国风与商声齐声之异以听其自择且极其形状始终而言之师乙乐工而讲肄之精若此盖师挚之流而足以占先王之泽也
  郑氏移置错简从吾子自执焉以下
  请诵所闻而吾子自执焉宽而静柔而正者宜歌颂广大而静䟽逹而信者宜歌大雅恭俭而好礼者宜歌小雅正直而静廉而谦者宜歌风肆直而慈爱者宜歌商温良而能断者宜歌齐夫歌者直已而陈徳也动已而天地应焉四时和焉星辰理焉万物育焉故商者五帝之遗声也商人识之故谓之商元文爱字及商之遗声也五字皆为衍文












  黄氏日抄卷二十一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二十二   宋 黄震 撰
  读礼记
  杂记上第二十
  诸侯行而死于馆则其复如于其国如于道则升其乘车之左毂以其绥复其輤有裧缁布裳帷素锦以为屋而行至于庙门不毁墙遂入适所殡唯輤为说于庙门外輤千见反裧昌占反说吐夺反
  馆王国所致馆舍复招还其魂魄绥郑改为緌庐陵胡氏谓即所执升车之绥輤载柩将殡之车饰裧鳖甲边縁缁布裳帷者谓輤下棺外用缁色之布以为裳帷素锦屋者谓于裳帷之中又用素锦为小帷如屋形以覆棺也庙所殡宫墙指裳帷○诸侯死于馆舍则其招魂如在其国升屋东荣用衣而𭈹如死于道则升车左毂以象升屋东荣用所执之绥象所服之衣整车饰而归殡将入殡宫惟脱柩上之輤不脱柩旁之帷裳上者高而妨入庙门旁者留之不露柩也
  大夫士死于道则升其乘车之左毂以其绥复如于馆死则其复如于家大夫以布为輤而行至于家而说輤载以輲车入自门至于阼阶下而说车举自阼阶升适所殡士輤苇席以为屋蒲席以为帷裳輲市专反
  輲车凡车有辐曰轮无辐曰辁輲车以轮为轮迫地而行轮卑有似于蜃又曰蜃车殡皆用之○大夫礼降于诸侯士降于大夫
  凡讣于其君曰君之臣某死父母妻长子曰君之臣某之某死君讣于他国之君曰寡君不禄敢告于执事夫人曰寡小君不禄大子之䘮曰寡君之适子某死大夫讣于同国适者曰某不禄讣于士亦曰某不禄讣于他国之君曰君之外臣寡大夫某死讣于适者曰吾子之外私寡大夫不禄使某实讣于士亦曰吾子之外私寡大夫某不禄使某实士讣于同国大夫曰某死讣于士亦曰某死讣于他国之君曰君之外臣某死讣于大夫曰吾子之外私某死讣于士亦曰吾子之外私某死适子之适音的适者之适音适
  讣死而赴告也士曰不禄今君与大夫亦同士称者告于他国谦辞也告于他国之君故曰外臣以他国之臣与死者有恩私故曰外私适者谓敌体之人使某实谓以实告方氏
  大夫次于公馆以终䘮士练而归士次于公馆大夫居庐士居垩室
  次谓服君䘮而为之哀次也公馆公宫官舍也大夫于公馆终䘮则三年而后归士练而归则期年而已降杀之辨也继又言士次于公馆者即指练而归之士盖大夫以其序皆次且朝夕存焉士则谓不尽次又未必朝夕存焉故既曰练而归又曰次于公馆者谓不尽次故以次为复也郑氏分士为二等有邑宰朝廷之殊疑未然庐者倚木于室外为庐垩室者白其室中为垩倚庐之制重垩室之制轻亲者贵者居倚庐䟽者贱者居垩室合方氏应氏说
  大夫为其父母兄弟之未为大夫者之䘮服如士服士为其父母兄弟之为大夫者之䘮服如士服为于伪反䘮服以麄者为重大夫之䘮重于士故生者贵而死者贱则其服从死者嫌若临之也生者贱而死者贵则其服従生者嫌若僣之也用方氏补
  大夫之适子服大夫之服大夫之庶子为大夫则为其父母服大夫服其位与未为大夫者齿士之子为大夫则其父母弗能主也使其子主之无子则为之置后适丁历反
  大夫之适子虽为士得服大夫之服尊适故也至于庶子必身为大夫然后敢服其服其位犹与诸子未为大夫者齿宗适故也父为士子为大夫子死而父母不得主其䘮者士不得摄大夫也其子得主之者以其为适得服大夫之服也为之置后即亦为大夫之适子也用方氏修
  大夫卜宅与葬日有司麻衣布衰布带因䘮屦缁布冠不蕤占者皮弁如筮则史练冠长衣以筮占者朝服○卜用龟宅谓葬地有司群吏执事者麻衣白布深衣衰指䘮服之当心者蕤者冠之饰即緌缁布冠古不蕤后代有蕤此以㐫事故特云不蕤筮用蓍史即筮人长衣深衣之纯素者皮弁朝服皆吉服卜筮者以凶事求神服不敢纯吉占者求吉则
  服纯吉
  大夫之䘮既荐马荐马者哭踊出乃包奠而读书荐进也马牵车者荐马则䘮车将行故哭踊古说谓孝子哭踊然本文言荐马者哭踊当是执事之臣子也䘮车将行矣乃取遣奠牲下体包裹为送又读所书送物之名
  大夫之䘮大宗人相小宗人命龟卜人作龟
  大宗大宗伯相相其礼小宗小宗伯命龟谓告以所问事卜人掌龟者作龟谓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火灼之以出兆集郑孔氏
  内子以鞠衣褒衣素纱下大夫以䄠衣其馀如士复诸侯以褒衣冕服爵弁服夫人税衣揄狄狄税素沙复西上鞠九六反䄠张战反税他唤反揄音遥
  内子卿之适妻下大夫谓下大夫之妻鞠衣卿妻之衣褒衣始为命妇见加赐之衣素纱若令纱縠所以里衣者也其馀如士谓鞠衣䄠衣之外其馀禒衣则如士妻之服也复谓初死时呼之兾招复其魂魄也褒衣亦谓诸侯始加赐衣服褒之言进也冕服则上公五侯伯四子男三爵弁则爵色之弁也夫人税衣揄狄者言用税衣上至揄狄盖侯伯夫人自揄狄而下子男夫人自阙狄而下卿妻自鞠衣而下大夫妻䄠衣而下士妻税衣而已五者之服惟夫人得备狄税素沙者言上自揄狄下至税衣皆用素纱白縠为里复必西上者北靣而西上西北皆阴求诸幽故也○复欲其生气之来复故皆用其生时之上衣多少则各随其命数陆氏
  大夫不揄绞属于池下绞户交反属音烛
  揄揄翟也绞者采青黄之间曰绞属犹繋也○此言大夫葬时车饰也凡䘮车之饰曰柳柳之外有如承水霤者名池人君之桞其池繋绞缯于下而画翟雉焉名曰振容又有铜鱼在其间大夫去振容士去鱼故大夫不得画揄绞属于池下容池上有之用郑孔陆氏修
  大夫附于士士不附于大夫附于大夫之昆弟无昆弟则従其昭穆虽王父母在亦然妇附于其夫之所附之妃无妃则亦従其昭穆之妃妾附于妾祖姑无妾祖姑则亦従其昭穆之妾男子附于王父则配女子附于王母则不配公子附于公子昭旧直遥反晋人避司马昭之讳也今如字附即袝谓后死者附先死者而祭王母祖父母也夫所附之妃谓祖母于妇则祖姑女子谓在室及嫁未三月而死者○大夫附于士不敢以己之贵自殊于其祖也士不附于大夫自卑而别于尊也大夫之昆弟谓为士者茍无昆弟则従其昭穆中以上附高祖之为士者下言従其昭穆之妃従其昭穆之妾则亦谓祔于高祖之妃与妾也虽王父母在亦然者以孙宜祔于祖祖在无可祔亦祔于高祖也男子附于王父则配者孙附于祖曰以其配若女附于祖母惟祭馔如一而祝辞不云以某配公子附于公子不敢戚君
  君薨大子号称子待犹君也
  君薨未逾年太子虽犹称子而人待之则犹君郑氏说
  有三年之练冠则以大功之麻易之唯杖屦不易斩衰既练其要绖与大功初死要绖麄细同麻谓要绖也唯杖屦不易者言其馀皆易杖不易者以大功无杖屦不易者以俱用䋲也
  有父母之䘮尚功衰而附兄弟之殇则练冠附于殇称阳童某甫不名神也
  父母䘮既练皆受以大功之衰故谓之功衰以此时而祔大功亲以下之殇则练冠阳童谓称庶殇子若宗子则称阴童字以某甫而不名者神事之也郑氏
  凡异居始闻兄弟之䘮唯以哭对可也其始麻散帯绖未服麻而奔䘮及主人之未成绖也䟽者与主人皆成之亲者终其麻带绖之日数
  以哭对者哀痛不以言辞为礼也始麻散帯绖者其初闻䘮始服麻之时散垂要之带绖若小功以下服轻者则纠垂不散也未服麻而奔䘮者谓道路既近闻而即奔至在主人未成绖时谓未小敛之前也䟽者谓小功以下值主人未成服则随主人成之亲者谓大功以上虽值主人成服未即与之成必终自己麻帯绖礼日数而后成服也郑氏孔氏
  主妾之䘮则自祔至于练祥皆使其子主之其殡祭不于正室君不抚仆妾
  祔自主之者以其祭于祖庙祭不于正室者以其非适不抚仆妾略于贱郑氏方氏
  女君死则妾为女君之党服摄女君则不为先女君之党服
  女君虽死犹为女君之党服己摄女君则否
  闻兄弟之䘮大功以上见䘮者之鄊而哭适兄弟之送葬者弗及遇主人于道则遂之于墓凡主兄弟之䘮虽䟽亦虞之
  见䘮者之乡而哭奔䘮节也遂之于墓言骨肉之亲不待主人也䟽亦虞之以䘮事虞祔乃毕安其神为重也郑氏
  凡䘮服未毕有吊者则为位而哭拜踊
  吊虽后时然䘮犹未毕不可以杀礼待新吊之客方氏孔氏
  大夫之哭大夫弁绖大夫与殡亦弁绖大夫有私䘮之葛则于其兄弟之轻䘮则弁绖
  弁绖者如爵弁而加环绖乃大夫锡衰相吊之首服私䘮之葛谓妻子之䘮卒哭以葛代麻兄弟之轻䘮谓缌麻○大夫之相吊必弁绖不以妻子私䘮之末服临兄弟
  为长子杖则其子不以杖即位为妻父母在不杖不稽颡母在不稽颡稽颡者其赠也拜
  父为长子杖则长子之子不杖辟尊者也父母在则为妻不杖不稽颡为尊者厌也母在父没为妻惟不稽颡至拜赠则亦稽颡母之尊杀于父也用郑氏方氏修
  违诸侯之大夫不反服违大夫之诸侯不反服
  违去也之往也反服为旧君服也○去诸侯仕大夫是自尊适卑不可反服于前之尊君以形新君之卑去大夫仕诸侯是自卑适尊不可反服于前之卑君以辱新君之尊用孔氏修
  䘮冠条属以别吉凶三年之练冠亦条属右缝小功以下左缌冠缲缨大功以上散帯缲音澡今读如字
  条属者谓䘮冠通屈一条䋲为武垂下为缨属之冠吉冠则缨武异材故曰条属以别吉㐫三年练冠小祥之冠也亦条属而右缝䘮冠之缝向右右为阴阴者䘮所尚也小功以下轻故缝向左同于吉缌冠缲缨者缲读如蚕缲之缲缲缨散丝缨也大功以上散带者小敛后小功以下皆绞之大功以上不忍即成之故散垂此帯至成服乃绞孔氏及陆氏说
  朝服十五升去其半而缌加灰锡也
  升者麻缕之数八十缕为升十五升千二百缕去其半为缌加灰治之为锡用孔氏说
  诸侯相襚以后路与冕服先路与褎衣不以襚音遂赠死曰襚后路贰车冕服次冕○赠死者不以己之正所服用
  遣车视牢具䟽布輤四靣有章置于四隅章或作鄣去声读遣车送葬载牲体之车牢具遣奠所包牲牢之体贵贱各有数一个为一具取一车载之故云视牢具䟽布輤乃其车之上盖四靣皆有章蔽以隐翳牢肉入圹则置于椁之四隅合郑氏孔氏说
  载粻有子曰非礼也䘮奠脯醢而已粻陟良反
  粻米粮也遣奠之馔无黍稷郑氏孔氏
  祭称孝子孝孙䘮称哀子哀孙
  祭所以追养故称孝䘮所以哭亡故称哀方氏
  端衰䘮车皆无等
  端正也吉时元端服身与𬒮同以二尺二寸为正而䘮衣亦如之以其缀六寸之衰于心前故曰端衰䘮车恶车等等差也○䘮之衣衰及车天子至士制度同孔氏
  大白冠缁布之冠皆不蕤委武玄缟而后蕤
  大白冠白布为之太古之冠缁布冠黑布为之始冠之冠皆质而无饰委武皆冠卷苦圆反委言内所恃以为质武言外所觌以为文玄玄冠也缟缟冠也玄缟二冠既先有别卷乃可蕤故云而后蕤郑氏孔氏
  大夫冕而祭于公弁而祭于己士弁而𥙊于公冠而祭于己士弁而亲迎然则士弁而祭于己可也迎鱼敬反弁爵弁冠玄冠郑氏
  畅臼以掬杵以梧枇以桑长三尺或曰五尺毕用桑长三尺刊其柄与末臼其䆒反掬弓六反枇音匕长直亮反
  畅欎鬯也臼所以捣之者也掬柏也梧桐也枇即匕牲体従镬以枇升入于鼎从鼎以枇载之扵爼毕所以助主人之举肉者曲而长象毕星故名毕刊犹削也孔氏
  率带诸侯大夫皆五采士二采率音律
  率繂也谓袭尸之大带大夫以上饰以五采士以朱绿郑氏
  醴者稻醴也瓮甒筲衡实见间而后折入甒音武衡户刚反瓮盛醯醢甒盛酒醴筲盛黍稷衡以大木为桁以庋瓮甒筲者皆送葬所蔵之物也见者棺之衣所谓帷荒以尸蔵扵内而饰见于外故谓之见折者承席也形如床无足曲折为之故曰折实见间者以瓮甒等实扵见与椁之间而后折入者实物于椁内既毕而后入此承席加于椁之上焉孔氏方氏
  重既虞而埋之凡妇人従其夫之爵位
  重者初䘮时所立之主以既有柩又有主故名重既葬而虞祭立主矣则埋之
  小敛大敛启皆辩拜朝夕哭不帷无柩者不帷辩音遍启谓启攅辩拜谓遍拜以谢宾
  君若载而后吊之则主人东靣而拜门右北靣而踊出待反而后奠
  载谓将出葬已载柩于车也主人在柩车西故东靣而拜门右谓庙门内西边拜踊于宾位不敢迫近君也待君既吊而出然后行遣奠之礼用郑氏说
  子羔之袭也茧衣裳与税衣𫄸袡为一素端一皮弁一爵弁一玄冕一曽子曰不袭妇服税他唤反袡而占反
  茧衣裳谓衣裳相连而绵纩之者也表之以税衣𫄸为之縁与袡为一称税谓黑衣𫄸绛色袡妇人蔽膝也素端以素为衣裳此第二称皮弁第三称爵弁第四称元冕第五称𫄸袡妇人服而子羔袭用之故曽子讥之孔氏
  为君使而死公馆复私馆不复公馆者公宫与公所为也私馆者自卿大夫以下之家也
  私馆妨其私家故不复
  公七踊大夫五踊妇人居间士三踊妇人皆居间七者始死一明日袭一袭之明朝一又明日小敛一及小敛日再踊一小敛之明日一并大敛一凡七五者始死一明日袭一又明日小敛一同日再小敛一明日大敛一凡五三者始死一小敛一大敛一凡三居间者谓主人踊妇人踊宾乃踊妇人居宾主之间孔氏
  公袭卷衣一玄端一朝服一素积一𫄸裳一爵弁二玄冕一褎衣一朱绿帯申加大帯于上卷音衮
  卷者衮衣玄端者燕居玄端朱裳朝服者缁衣素裳自视朝之服素积者皮弁视朔之服𫄸裳冕服之裳爵弁二者玄衣𫄸裳此始命之服重本故二通也褎衣最上华君赐也孔氏
  小敛环绖公大夫士一也
  环绖一股纒绖郑氏
  公视大敛公升商祝铺席乃敛
  君临臣䘮虽已铺席商祝更铺乃敛荣君来为新之也孔氏
  鲁人之赠也三玄二𫄸广尺长终幅广长并去声
  赠谓以物送亡人广尺长终幅失礼礼丈八尺孔氏
  吊者即位于门西东靣其介在其东南北靣西上西于门主孤西面相者受命曰孤某使某请事客曰寡君使某如何不淑相者入告出曰孤某须矣吊者入主人升堂西靣吊者升自西阶东靣致命曰寡君闻君之䘮寡君使某如何不淑子拜稽颡吊者降反位
  此记诸侯相吊之礼子孤子也郑孔氏
  含者执璧将命曰寡君使某含相者入告出曰孤某须矣含者入升堂致命子拜稽颡含者坐委于殡东南有苇席既葬蒲席降出反位宰夫朝服即䘮屦升自西阶西靣坐取璧降自西阶以东含胡暗反
  此记相含之礼以东藏于内也郑孔氏
  襚者曰寡君使某襚相者入告出曰孤某须矣襚者执冕服左执领右执要入升堂致命曰寡君使某襚子拜稽颡委衣于殡东襚者降受爵弁服于门内霤将命子拜稽颡如初受皮弁服于中庭自西阶受朝服自堂受玄端将命子拜稽颡皆如初襚者降出反位宰夫五人举以东降自西阶其举亦西靣
  此记相襚之礼
  上介赗执圭将命曰寡君使某赗相者入告反命曰孤某须矣陈乘黄大路于中庭北辀执圭将命客使自下由路西子拜稽颡坐委于殡东南隅宰举以东赗芳凤反辀竹由反
  此记相赗之礼辀辕也客使谓使客之従者客之所使故曰客使下谓马也马在路之下路即大路之车孔氏
  凡将命乡殡将命子拜稽颡西靣而坐委之宰举璧与圭宰夫举襚升自西阶西靣坐取之降自西阶赗者出反位于门外
  此揔记将命授受之礼
  上客临曰寡君有宗庙之事不得承事使一介老某相执綍相者反命曰孤某须矣临者入门右介者皆従之立于其左东上宗人纳宾升受命于君降曰孤敢辞吾子之辱请吾子之复位客对曰寡君命某毋敢视宾客敢辞宗人反命曰孤敢固辞吾子之辱请吾子之复位客对曰寡君命某毋敢视宾客敢固辞宗人反命曰孤敢固辞吾子之辱请吾子之复位客对曰寡君使臣某毋敢视宾客是以敢固辞固辞不获命敢不敬従客立于门西介立于其左东上孤降自阼阶拜之升哭与客拾踊三客出送于门外拜稽颡临如字又力鸩反拾其劫反
  此记临哭相辞让之礼临䘮而哭故谓之临吊含襚赙礼毕故上客行临之礼拾踊者客与主更踊
  其国有君䘮不敢受吊
  有君䘮则亲䘮不敢受吊
  外宗房中南靣小臣铺席商祝铺绞衿衾士盥于盘北举迁尸于敛上卒敛宰告子冯之踊夫人东靣坐冯之兴踊士䘮有与天子同者三其终夜燎及乘人专道而行
  乘人谓使人执引专道谓使人辟路郑氏
  杂记下第二十一
  有父之䘮如未没䘮而母死其除父之䘮也服其除服卒事反䘮服虽诸父昆弟之䘮如当父母之䘮其除诸父昆弟之䘮也皆服其除䘮之服卒事反䘮服
  没犹终也除服谓祥祭之服○服前䘮之除服而反后䘮之䘮服不特于父母之重䘮虽当父母䘮而遭诸父昆弟之䘮亦然示于前䘮有终后䘮亦不为前䘮之除而夺也
  如三年之䘮则既顈其练祥皆行顈口迥反
  顈草名无葛之乡去麻则用顈盖代葛者○三年之䘮既虞卒哭而变麻以顈矣则前䘮之练祭乃得行盖后䘮未卒哭以前不可行前䘮之练祭以麻绖纯凶而练祭従吉也
  王父死未练祥而孙又死犹是附于王父也
  王父虽未练祥而孙得袝者昭穆同也礼孙死袝祖方氏孔氏
  有殡闻外䘮哭之他室入奠卒奠出改服即位如始即位之礼
  有殡谓父母䘮未葬柩在殡宫者也外䘮谓兄弟䘮在远者也若闻外䘮而哭于殡宫嫌是哭殡今于他室明所哭者为新䘮也入奠谓朝入奠于殡宫既乃更即位就他室如始哭时此谓哭新䘮之明日再哭也孔氏郑氏
  大夫士将与祭于公既视濯而父母死则犹是与祭也次于异宫既祭释服出公门外哭而归其他如奔䘮之礼如未视濯则使人告告者反而后哭如诸父昆弟姑姊妹之䘮则既宿则与祭卒事出公门释服而后归其他如奔䘮之礼如同宫则次于异宫
  告谓告君既宿谓祭前三日将致斋受宿戒○将与祭闻父母䘮犹卒祭谓君命严而祭事重也然人子之情当何如虽坚忍其痛而不哭果能一其将事之诚否耶汉儒传闻古说幸于今无用阙疑可也
  曽子问曰卿大夫将为尸于公受宿矣而有齐衰内䘮则如之何孔子曰出舍乎公宫以待事礼也
  受宿受斋宿之戒齐衰内䘮谓诸父昆弟姑姊妹之服孔氏
  孔子曰尸弁冕而出卿大夫士皆下之尸必式必有前驱
  已见曽子问
  父母之䘮将祭而昆弟死既殡而祭如同宫则虽臣妾葬而后祭祭主人之升降散等执事者亦散等虽虞附亦然
  父母之䘮将祭谓练祥也散等谓不渉级聚足新䘮略威仪也○兄弟死必殡后方行父母练祭若同宫虽臣妾死亦葬后方行父母练祭以练祭従吉不可以凶事杂之也䘮祭散等盖不暇为威仪
  自诸侯逹诸士小祥之祭主人之酢也哜之众宾兄弟则皆啐之大祥主人啐之众宾兄弟皆饮之可也哜至齿啐入口郑氏
  凡侍祭䘮者告宾祭荐而不食
  侍祭䘮谓相礼者荐谓脯醢祭荐谓祭以脯醢也凡吉祭则告宾祭荐既祭而食之䘮祭不主饮食故相者告宾但祭其荐而不食此天台贾蒙集古说也然恐荐非指脯醢之物谓荐用脯醢则可谓荐为脯醢则不可盖此章合以告宾祭为句荐而不食为句荐于神人而已不食之也与上文哜之啐之意相续
  子贡问䘮子曰敬为上哀次之瘠为下颜色称其情戚容称其服请问兄弟之䘮子曰兄弟之䘮则存乎书䇿矣君子不夺人之䘮亦不可夺䘮也
  䘮尚哀至祭则尚敬耳此章疑有为之言又亲䘮亦未尝不存于书䇿
  孔子曰少连大连善居䘮三日不怠三月不解期悲哀三年忧东夷之子也
  言其生于夷狄而知礼郑氏
  三年之䘮言而不语对而不问庐垩室之中不与人坐焉在垩室之中非时见乎母也不入门䟽衰皆居垩室不庐庐严者也
  言自言己事语为人说也言而不语对而不问居忧有所不暇也庐垩室之中不与人坐示忧之所独也庐谓倚木居于室外之西北角垩室于室中涂之使白也以时事见乎母乃入门则居庐时无为皆不入门也以庐为严者以父母䘮乃居之非䙝易之地比也用孔氏方氏修
  妻视叔父母姑姊妹视兄弟长中下殇视成人
  视犹言比也此言轻重虽稍异而哀戚略同也郑氏方氏
  亲䘮外除兄弟之䘮内除
  外除者服已除而内之哀未忘内除者服未除而内之哀已杀然愚按服之隆杀已各称其情于服之杀者亦非情不至而姑外为之服也合详之
  视君之母与妻比之兄弟发诸颜色者亦不饮食也服君之母妻比己之兄弟凡酒食能使人醉饱而发见于颜色者亦不敢饮食之
  免䘮之外行于道路见似目瞿闻名心瞿吊死而问疾颜色戚容必有以异于人也如此而后可以服三年之䘮其馀则直道而行之是也瞿九遇反
  似谓貎似父母名谓名同父母瞿恻隐貌问吊而哀戚故必有异于人发于中心者如此然后服三年之䘮能情文相称其馀直道而行谓䘮之轻者不必若是其委折也然三年之䘮发于中心之实然亦直道也虽䘮之轻者其文亦未尝无委折于其间用方氏修
  祥主人之除也于夕为期朝服祥因其故服
  祥谓祥祭主人除服之节于祥祭前夕预告明日祥祭之期此时主人着朝服谓缁衣素裳缟冠明旦祥之时主人因着其前夕故朝服孔氏
  子游曰既祥虽不当缟者必缟然后反服
  缟祥祭之服此言亲䘮虽既除犹有他䘮未除令以祥故无所不用缟然后反他䘮之服陆氏
  当袒大夫至虽当踊绝踊而拜之反改成踊乃袭于士既事成踊袭而后拜之不改成踊
  此谓士有䘮当袒踊而大夫来吊则绝踊而拜之士来吊则成踊而后拜本贾氏说
  上大夫之虞也少牢卒哭成事附皆大牢下大夫之虞也犆牲卒哭成事附皆少牢
  卒哭谓之成事成吉事也附祔庙也礼皆重于虞祭孔氏
  祝称卜葬虞子孙曰哀夫曰乃兄弟曰某卜葬其兄弟曰伯子某
  卜葬卜虞祝称主人之辞子孙于父祖称哀子哀孙夫于妻称乃夫
  古者贵贱皆杖叔孙武叔朝见轮人以其杖关毂而輠轮者于是有爵而后杖也輠胡罪反
  叔孙武叔鲁大夫叔孙州仇轮人作车轮之人关穿也輠回也叔孙武叔见轮人以扶病之杖关穿车毂中回转其轮谓其用之鄙䙝而禁之必有爵而后得用杖孔氏贾氏
  凿巾以饭公羊贾为之也饭扶晩反
  饭含也恐亲为人所恶故设巾覆尸面而当口凿穿之令含入口自公羊贾始
  冒者何也所以揜形也自袭以至小敛不设冒则形是以袭而后设冒也
  恐死者为人所恶故自袭至敛皆冒之
  或问于曽子曰夫既遣而包其馀犹既食而裹其馀与君子既食则裹其馀乎曽子曰吾子不见大飨乎夫大飨既飨卷三性之爼归于宾馆父母而宾客之所以为哀也子不见大飨乎与音馀
  父母永别遂同宾客之䟽孝子所以悲哀而包奠送之也曽子以解或人包奠之疑孔氏说
  非为人䘮问与赐与三年之䘮以其䘮拜非三年之䘮以吉拜三年之䘮如或遗之酒肉则受之必三辞主人衰绖而受之如君命则不敢辞受而荐之䘮者不遗人人遗之虽酒肉受也従父昆弟以下既卒哭遗人可也与音馀
  予敌体曰问上予下曰赐○记者设辞谓岂非为人之䘮而问之赐之欤下乃应问赐有䘮者之礼
  县子曰三年之䘮如斩期之䘮如剡期之䘮十一月而练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三年之䘮虽功衰不吊自诸侯逹诸士如有服而将往哭之则服其服而往练则吊如斩如剡言哀痛浅深之别功衰谓既练之服小祥后衰与大功同故曰功衰练谓大祥始除衰杖而练孔氏
  既葬大功吊哭而退不听事焉期之䘮未葬吊于乡人哭而退不听事焉功衰吊待事不执事小功缌执事不与于礼
  事谓袭敛之属礼谓馈奠
  相趋也出宫而退相揖也哀次而退相问也既封而退相见也反哭而退朋友虞附而退封彼验反又如字
  相趋谓本不相识闻名而来会䘮者䘮出殡宫门即退相揖谓在他处尝相识者䘮至大门外哀次而退相问尝相问遗者待封窆而退相见谓尝执贽相往来者待其反哭于家而后退朋友则待其虞祭祔庙而后退此论送䘮以恩厚薄为去迟速之节孔氏方氏
  吊非従主人也四十者执綍鄊人五十者従反哭四十者待盈坎
  吊者非徒従主人之行而已年四十而未衰者皆执绋若同乡而近五十者従主人反哭于家年四十者留待揜圹本孔氏说
  䘮食虽恶必充饥饥而废事非礼也饱而忘哀亦非礼也视不明听不聪行不正不知哀君子病之故有疾饮酒食肉五十不致毁六十不毁七十饮酒食肉皆为疑死有服人召之食不往大功以下既葬适人人食之其党也食之非其党弗食也功衰食菜果饮水酱无盐酪不能食食盐酪可也孔子曰身有疡则浴首有创则沐病则饮酒食肉毁瘠为病君子弗为也毁而死君子谓之无子人食之食音嗣
  此论居䘮饮食之节
  非従柩与反哭无免扵堩堩古邓反免当音问
  免所以代冠者也堩道路也言䘮服出入非従柩与反哭不得免于道路必以冠本郑氏孔氏
  凡䘮小功以上非虞附练祥无沐浴
  居䘮惟䘮祭乃沐浴
  䟽衰之䘮既葬人请见之则见不请见人小功请见人可也大功不在以执挚唯父母之䘮不辟涕泣而见人辟音避
  不辟涕泣言至哀无饰郑氏
  三年之䘮祥而従政期之䘮卒哭而従政九月之䘮既葬而従政小功缌之䘮既殡而従政
  大夫士三年之䘮期不従政正礼也金革之事无辟权礼也孔氏
  曽申问于曽子曰哭父母有常声乎曰中路婴儿失其母焉何常声之有
  哭不偯
  卒哭而讳王父母兄弟世父叔父姑姊妹子与父同讳母之讳宫中讳妻之讳不举诸其侧与従祖昆弟同名则讳
  子与父同讳者父为讳而子従之也母之讳谓母家之私讳
  以䘮冠者虽三年之䘮可也既冠于次入哭踊三者三乃出
  以䘮冠谓因䘮而冠虽者明齐衰以下皆可郑氏
  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可以嫁子父小功之末可以冠子可以嫁子可以取妇己虽小功既卒哭可以冠取妻下殇之小功则不可取此遇反又如字
  末谓卒哭之后大功据身而言小功据父而言孔氏谓互相偹必身与父俱是大功之末方可冠子嫁子父与身俱是小功之末方可冠子嫁子与取妇取妇独于小功之末言之者取妇有酒食之会渉于欢乐也然小功之末虽可冠子嫁子取妇若下殇之小功则不可者下殇之小功本齐衰重服以下殇而降在小功服降而情不降也范氏谓五服之制各有月数月数之内自无吉事故曰接弁冕也左氏传晋侯有小姜之䘮小姜贵妾缌耳叔向尚以衰绖辞齐昏是虽䘮犹无昏姻之道此书或为男女失时或继嗣未立者非通例也
  凡弁绖其衰侈袂
  吊服首著弁绖身著锡衰缌衰疑衰此三衰大作其袂袂二尺二寸大者半而益之则侈袂三尺三寸郑氏孔氏
  父有服宫中子不与于乐母有服声闻焉不举乐妻有服不举乐于其侧大功将至辟琴瑟小功至不绝乐此记已虽无服己之亲有服亦体其心而不乐惟小功轻服则否
  姑姊妹其夫死而夫党无兄弟使夫之族人主䘮妻之党虽亲弗主夫若无族矣则前后家东西家无有则里尹主之或曰主之而附于夫之党
  里尹闾胥里宰之属周礼二十五家为里里置一宰下士也如此极言妻党不得与夫家之事死而无主宁使邻与里尹主之又云或曰主之而附于夫之党郑氏谓夫之党其祖姑方氏谓此言或者之说非也晦庵曰古法既废従宜而祀之别室亦可
  麻者不绅执玊不麻麻不加于采
  麻者绖也绅大带也䘮以要绖代大带执玉行礼者不服麻采谓玄𫄸弁绖之麻不加于玄衣𫄸裳之采此言吉凶不相干郑氏孔氏
  国禁哭则止朝夕之奠即位自因也童子哭不偯不踊不杖不菲不庐
  禁哭谓大祭祀时虽不哭犹朝夕奠其即位自仍旧童子则不备礼菲谓菲屦庐谓倚庐
  孔子曰伯母叔母䟽衰踊不绝地姑姊妹之大功踊绝于地如知此者由文矣哉由文矣哉
  伯母叔母义也姑姊妹骨肉也䟽衰大功文也踊绝不绝情也伯叔母之䘮文至而情不至姑姊妹之䘮文不至而情至也由此而推则礼由于内矣故曰如知此者由文矣哉再言而叹咏之言䘮礼当以情为重也用郑氏陆氏修
  子桞之母死相者由左泄桞死其徒由右相由右相泄桞之徒为之也
  由右相虽非古亦在可以然之域凡言自某始者记失礼之始凡言为之者君子亦有取焉如凿巾以饭公羊贾为之也由右相泄桞之徒为之也七月而禘献子为之也陆氏
  天子饭九贝诸侯七大夫五士三
  饭九贝即檀弓所谓饭用米贝也以九以七以五以三降杀以两士䘮礼具三实于笄此士三之证方氏陆氏
  士三月而葬是月也卒哭大夫三月而葬五月而卒哭诸侯五月而葬七月而卒哭士三虞大夫五诸侯七葬有迟速会葬者有远近也卒哭亦与之迟速以未葬有朝夕奠也然葬后又二月方卒哭岂三年之䘮既同而卒哭之期独异耶
  诸侯使人吊其次含襚赗临皆同日而毕事者也其次如此也
  言五者相次同时郑氏
  卿大夫疾君问之无筭士壹问之君于卿大夫比葬不食肉比卒哭不举乐为士比殡不举乐
  君于臣尽恩礼如此
  升正柩诸侯执綍五百人四綍皆衔枚司马执铎左八人右八人匠人执羽葆御柩大夫之䘮其升正柩也执引者三百人执铎者左右各四人御柩以茅綍绋同引去声升正柩者谓将葬朝于祖正棺于庙也庙中曰綍在涂曰引互言之御柩者居前道正之以鸟羽注于柄头如盖谓之羽葆茅取其色白宜于凶礼郑氏孔氏
  孔子曰管仲镂簋而朱纮旅树而反坫山节而藻棁贤大夫也而难为上也晏平仲祀其先人豚肩不揜豆贤大夫也而难为下也君子上不僣上下不偪下
  镂簋刻为虫兽冠有笄者为纮纮在缨处两端上属下不结祭义云天子冕而朱纮旅道也树立也旅树者当门道而立之屏反坫郑氏以为反爵之坫汲冡周书注以为向外室未知孰是山节刻山于屋栱藻棁画藻于短柱管仲奢而僣上晏子俭而偪下方氏
  妇人非三年之䘮不逾封而吊如三年之䘮则君夫人归夫人其归也以诸侯之吊礼其待之也若待诸侯然夫人至入自闱门升自侧阶君在阼其他如奔䘮礼然嫂不抚叔叔不抚嫂
  逾封越竟也君夫人归谓奔父母䘮也闱门宫中之门此明诸侯夫人奔父母䘮之礼已嫁为父母期云三年者以本亲言也嫂叔远别孔氏
  君子有三患未之闻患弗得闻也既闻之患弗得学也既学之患弗能行也君子有五耻居其位无其言君子耻之有其言无其行君子耻之既得之而又失之君子耻之地有馀而民不足君子耻之众寡均而倍焉君子耻之
  既得又失谓进退不能以礼义倍谓他人之功倍已方氏
  孔子曰凶年则乘驽马祀以下牲
  自贬损亦取易供郑氏
  恤由之䘮哀公使孺悲之孔子学士䘮礼士䘮礼于是乎书
  士䘮礼见仪礼陆氏
  子贡观于蜡孔子曰赐也乐乎对曰一国之人皆若狂赐未知其乐也子曰百日之蜡一日之泽非尔所知也张而不弛文武弗能也弛而不张文武弗为也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蜡仕嫁反
  蜡索也岁十二月合聚万物而索飨之祭名也国索祭党正属民饮食于序于是民无不醉如狂百日言劳之久一日言泽之均张弛以弓喻张喻劳民弛喻息民张之为武弛之为文郑孔氏及贾家说
  孟献子曰正月日至可以有事于上帝七月日至可以有事于祖七月而禘献子为之也
  郑氏曰记鲁失礼所由也孟献子鲁大夫仲孙蔑也献子欲尊其祖以郊天之月对而禘之非也鲁之宗庙犹以夏时之孟月尔明堂位曰季夏六月以禘礼祀周公于太庙孔氏曰献子以二至相当以天对祖乖失礼意春秋宣九年献子始见经僖八年未有献子而七月禘者以僖公八年公会王人于洮六月应禘以在会未还故至七月乃禘鲁时暂行之此不云自献子始是不恒行也
  夫人之不命于天子自鲁昭公始也
  周制同姓百世昏姻不通昭公取于吴为同姓故不告于天子此亦记鲁失礼所由始郑氏
  外宗为君夫人犹内宗也
  外宗异姓亲内宗同姓亲为君皆服斩衰为夫人皆齐衰方氏
  厩焚孔子拜乡人为火来者拜之士壹大夫再亦相吊之道也
  拜之者为其来吊已郑氏
  孔子曰管仲遇盗取二人焉上以为公臣曰其所与游辟也可人也管仲死桓公使为之服官于大夫者之为之服也自管仲始也有君命焉尔也辟匹亦
  管仲自盗中简取二人荐上以为桓公之臣谓此二人所与游者是邪辟之人故为盗其人实可与之人也故管仲死桓公使二人者为之服孔氏
  过而举君之讳则起与君之讳同则称字
  过犹误也举犹言也起者失言而变自新也郑氏孔氏
  内乱不与焉外患弗辟也
  内乱谓同僚为乱而力不能制之者○门内之事恩掩义内乱不与者所以重恩门外之事义断恩外患弗辟者所以重义公羊传曰辟内难而不辟外难方氏
  赞大行曰圭公九寸侯伯七寸子男五寸博三寸厚半寸剡上左右各寸半玉也藻三采六等
  大行人掌五等诸侯之礼记者赞助其言故曰赞行人藻荐玉者也三采朱白苍六等六行也每色为二行方氏孔氏
  哀公问子羔曰子之食奚当对曰文公之下执事也问其先人始食禄当何代对以文公之下执事是始于鲁文也方氏说
  成庙则衅之其礼祝宗人宰夫雍人皆爵弁纯衣雍人拭羊宗人视之宰夫北靣于碑南东上雍人举羊升屋自中中屋南靣刲羊血流于前乃降门夹室皆用鸡先门而后夹室其衈皆于屋下割鸡门当门夹室中室有司皆乡室而立门则有司当门北靣既事宗人告事毕乃皆退反命于君曰衅某庙事毕反命于寝君南乡于门内朝服既反命乃退路寝成则考之而不衅衅屋者交神明之道也凡宗庙之器其名者成则衅之以豭豚纯衣谓丝衣则玄衣𫄸裳也汤谓将刲牲先灭耳旁毛荐之耳听声者告神欲其听之也○庙成而衅衅者以血血阴也寝成而考考者饮酒酒阳也方氏
  诸侯出夫人夫人比至于其国以夫人之礼行至以夫人入使者将命曰寡君不敏不能従而事社稷宗庙使使臣某敢告于执事主人对曰寡君固前辞不教矣寡君敢不敬须以俟命有司官陈器皿主人有司亦官受之
  诸侯出夫人谓诸侯弃妻器皿其元所赍者
  妻出夫使人致之曰某不敏不能従而共粢盛使某也敢告于侍者主人对曰某之子不肖不敢辟诛敢不敬须以俟命使者退主人拜送之如舅在则称舅舅没则称兄无兄则称夫主人之辞曰某之子不肖如姑姊妹亦皆称之
  此又妻弃夫之礼呜乎此亦有礼乎
  孔子曰吾食于少施氏而饱少施氏食我以礼吾祭作而辞曰䟽食不足祭也吾飧作而辞曰䟽食也不敢以伤吾子
  少施氏鲁恵公子施父之后飧者食后更强饭以答主人之意郑氏孔氏
  纳币一束束五两两五寻妇见舅姑兄弟姑姊妹皆立于堂下西面北上是见已见诸父各就其寝女虽未许嫁年二十而笄礼之妇人执其礼燕则鬈首鬈音权纳币谓昏礼寻八尺妇来为供养也其见主于尊者故兄弟以下在位是为己见不复特见虽未许嫁年二十已为成人礼之酌以成之言妇人执其礼明非许嫁之笄燕则鬈首谓既笄之后去之分发为鬌紒既未许嫁犹以少者处之也郑氏孔氏
  韠长三尺下广二尺上广一尺会去上五寸纰以爵韦六寸不至下五寸纯以素𬘓以五采长广并去声会古外反纰婢支反纯以闰反𬘓音巡
  韠绂也会谓上领缝也在上曰纰在下曰纯六寸者表里各三寸𬘓施诸缝中若今时绦
  丧大记第二十二
  疾病外内皆埽君大夫彻县士去琴瑟寝东首于北牖下废床彻䙝衣加新衣体一人男女改服属纩以俟绝气男子不死于妇人之手妇人不死于男子之手埽去声县平声首去声属音烛
  疾困曰病外内皆埽为宾客将来问病县者所以垂乐器彻县去琴瑟以声音动人病者欲静也东首者将使归魂于阳于北牖下者将使反魄于阴废床者人始生在地去床庶其生气反彻䙝衣加以新衣体一人者四体各一人持之为其不能自屈伸也纩新绵轻而气易动属者置口鼻之上以候其气之绝男不死女手女不死男手以别终也○此言静以待尽而不乱
  君夫人卒于路寝大夫世妇卒于适寝内子未命则死于下室迁尸于寝士之妻皆死于寝适丁历反
  路寝犹路车之路以大言也适寝犹适子之适以正言也内子卿之妻下室其燕处言寝者即正寝卿死者必皆于其正处郑氏
  复有林麓则虞人设阶无林麓则狄人设阶小臣复复者朝服君以卷夫人以屈狄大夫以玄赪世妇以䄠衣士以爵弁士妻以税衣皆升自东荣中屋履危北靣三号卷衣投于前司服受之降自西北荣其为宾则公馆复私馆不复其在野则升其乘车之左毂而复卷作衮屈音阙赪𠡠贞反䄠知彦反税他乱反
  复者招新死之魂兾复还也虞人主林麓之官狄人乐吏之贱者阶梯也所乘以升屋设阶用虞人者以阶之材出林麓无林麓者用狄人以乐人有簨虡亦阶梯之类也复用小臣以君之所亲近卷者衮衣屈狄即阙狄赪赤也荣屋翼危栋上○复用死者之祭服求神之道也初复求生故升自东荣阳也求不得而还降自西北荣阴也本郑氏孔氏说
  复衣不以衣尸不以敛妇人复不以袡凡复男子称名妇人称字唯哭先复复而后行死事袡而廉反
  复衣求生者故不用于死袡者嫁时上服非事鬼神之衣郑氏
  始卒主人啼兄弟哭妇人哭踊
  啼如婴儿失母哭有声踊动容此言悲哀有深浅用郑氏孔氏修
  既正尸子坐于东方卿大夫父兄子姓立于东方有司庶士哭于堂下北靣夫人坐于西方内命妇姑姊妹子姓立于西方外命妇率外宗哭于堂上北靣
  子姓谓众子孙外宗姑姊妹之女世子夫人为主故坐男东女西各以其属分立用郑氏孔氏修
  大夫之䘮主人坐于东方主妇坐于西方其有命夫命妇则坐无则皆立士之䘮主人父兄子姓皆坐于东方主妇姑姊妹子姓皆坐于西方
  大夫变子言主人下于君也大夫之䘮尊者坐卑者立士贱故尊卑皆坐陆氏方氏
  凡哭尸于室者主人二手承衾而哭
  承死者之衾而哭若欲攀援然方氏
  君之䘮未小敛为寄公国宾出大夫之䘮未小敛为君命出士之䘮于大夫不当敛则出
  寄公谓失国之君来寄寓者国宾谓邻国大夫来聘者出谓出而迎宾○新䘮悲哀非为所尊不出郑氏
  凡主人之出也徒跣扱衽拊心降自西阶君拜寄公国宾于位大夫于君命迎于寝门外使者升堂致命主人拜于下士于大夫亲吊则与之哭不逆于门外扱初洽反此更明拜迎委曲之仪降自西阶不忍当主位孔氏
  夫人为寄公夫人出命妇为夫人之命出士妻不当敛则为命妇出
  妇人亦各为其所尊出出谓出房
  小敛主人即位于户内主妇东靣乃敛卒敛主人冯之踊主妇亦如之主人袒说髦括发以麻妇人髽带麻于房中冯皮冰反说他活反髽侧瓜反
  髦者幼时剪发为之至年长则垂著两边明事亲常有孺子之义至亲死乃脱之父䘮脱左母䘮脱右帯麻谓妇人要绖方氏
  彻帷男女奉尸夷于堂降拜君拜寄公国宾大夫士拜卿大夫于位于士旁三拜夫人亦拜寄公夫人于堂上大夫内子士妻特拜命妇汜拜众宾于堂上奉芳勇反汜芳剑反此言小敛讫拜宾也于士旁三拜者拜卿大夫既于正位士故于旁士有三等不人人拜每一靣三拜孔氏
  主人即位袭带绖踊母之䘮即位而免乃奠吊者袭裘加武带绖与主人拾踊免音问拾其劫反
  父䘮小敛拜宾讫即位阼阶之下袭衣要带首绖而踊母䘮拜宾讫即位时不复括发以免代之免以袭绖至大敛乃成服所以异于父也武吉冠之卷音圏吊者加武明不改冠亦不免拾踊拾更也主人先踊妇人踊吊者踊三者皆是与主人更踊孔氏
  君䘮虞人出木角狄人出壶雍人出鼎司马县之乃官代哭大夫官代哭不县壶士代哭不以官君堂上二烛下二烛大夫堂上一烛下二烛士堂上一烛下一烛木给㸑角为𣂏音俱水斗壶漏水器冬漏以火㸑鼎沸而沃之此挈壶氏所掌属司马故司马临县其器凡未殡者哭不绝声故小敛后县漏分时均其官属更代为哭息其罢倦烛所以照馔灭燎而设烛郑氏孔氏
  宾出彻帷哭尸于堂上主人在东方由外来者在西方诸妇南乡许亮反
  此小敛后尸出在堂时
  妇人迎客送客不下堂下堂不哭男子出寝门见人不哭其无女主则男主拜女宾于寝门内其无男主则女主拜男宾于阼阶下子幼则以衰抱之人为之拜为后者不在则有爵者辞无爵者人为之拜在竟内则俟之在竟外则殡葬可也䘮有无后无无主衰七雷反
  此明小敛后䘮主人拜宾送宾之礼为后者不在则有爵者辞谓主有官爵出行不在家而家有䘮则摄主为之辞于宾不敢当尊者礼若无爵者则人代之拜主人在竟内则俟其归在竟外则摄主代之殡葬亦可也凡䘮虽无后者必立之主故曰有无后无无主郑氏孔氏
  君之䘮三日子夫人杖五日既殡授大夫世妇杖子大夫寝门之外杖寝门之内辑之夫人世妇在其次则杖即位则使人执之子有王命则去杖国君之命则辑杖听卜有事于尸则去杖大夫于君所则辑杖于大夫所则杖
  凡记杖之节也辑敛也杖所以自扶故于出门杖在寝则辑之于所尊辑之又尊者则去之
  大夫之䘮三日之朝既殡主人主妇室老皆杖大夫有君命则去杖大夫之命则辑杖内子为夫人之命去杖为世妇之命授人杖
  此明大夫䘮之杖节授人杖亦使人执之也郑氏
  士之䘮二日而殡三日之朝主人杖妇人皆杖于君命夫人之命如大夫于大夫世妇之命如大夫
  此明士䘮杖之节三日殡之明日也于君命夫人之命如大夫者言士之子于君命其妻于夫人之命皆如于大夫礼去杖也于大夫世妇之命如大夫者言士之子于大夫之命其妻于大夫妻之命如大夫之礼辑杖于世妇授人杖孔氏
  子皆杖不以即位
  庶子不以杖即位避适也正义
  大夫士哭殡则杖哭柩则辑杖弃杖者断而弃之于隐者断丁管反
  始殡子于父父也其尊近故哭殡杖将葬启殡而见柩子于父父也君也其尊远故哭柩不敢杖大祥断杖弃幽隐处使不污秽也合郑氏孔氏说
  君设大盘造冰焉大夫设夷盘造冰焉士并瓦盘无冰设床䄠第有枕含一床袭一床迁尸于堂又一床皆有枕席君大夫士一也造七报反并步顶反䄠之善反第侧里反含胡暗反
  造犹内也谓内冰盘中夷盘者小于大盘士无冰以瓦为盘并以盛水耳礼自仲春之后尸既小敛置冰于盘设床其上去席䄠单也露第箦以通寒气秋凉而止含也袭也迁尸也各一床本郑氏孔氏说
  始死迁尸于床幠用敛衾去死衣小臣楔齿用角柶缀足用燕几君大夫士一也幠好胡反楔桑结反柶音四缀丁劣反
  幠覆也迁尸在床用敛时之衾覆之楔拄也柶以角为之长六寸两头屈曲将含恐口闭急故使小臣以柶柱尸齿令开缀者拘足两边令直以便著屦本郑氏孔氏说
  管人汲不说繘屈之尽阶不升堂授御者御者入浴小臣四人抗衾御者二人浴浴水用盆沃水用枓浴用𫄨巾挋用浴衣如他日小臣爪足浴馀水弃于坎其母之䘮则内御者抗衾而浴说吐活反繘均必反枓音主音斗挋音震
  此明浴之礼也管人主馆舎者井灶其所主故主汲繘井索不脱繘屈之谓萦屈手中抗衾者蔽土形挋拭也爪足断足爪也郑氏孔氏
  管人汲授御者御者差沐于堂上君沐粱大夫沐稷士沐粱甸人为垼于西墙下陶人出重鬲管人受沐乃煮之甸人取所彻庙之西北厞薪用㸑之管人授御者沐乃沐沐用瓦盘挋用巾如他日小臣爪手翦湏濡濯弃于坎差七何反垼音役重平声鬲音历厞扶味反
  此明沐之礼也差淅也淅饭米取其潘以为沐也沐粱者用粱米之潘也粱美而稷次士亦沐粱士贱去君远无嫌也然士䘮礼沐稻垼堑灶重鬲瓦瓶厞檐下隐陋处凡以煮沐也煮熟而授御者沐之濡谓烦撋其发濯谓不净之汁所濡濯汁弃坎中郑氏孔氏贾氏
  君之䘮子大夫公子众士皆三日不食子大夫公子食粥纳财朝一溢米莫一溢米食之无筭士疏食水饮食之无算夫人世妇诸妻皆疏食水饮食之无算
  财谓糓即所食之米也溢二十两为米一升二十四分升之一○毎日纳所用之米朝莫各一溢居䘮不能顿食随须则食故云无算孔氏
  大夫之䘮主人室老子姓皆食粥众士䟽食水饮妻妾䟽食水饮士亦如之
  室老贵臣众士众臣子姓孙郑氏孔氏
  既葬主人䟽食水饮不食菜果妇人亦如之君大夫士一也练而食菜果祥而食肉
  既葬至练祥饮食之节孔氏
  食粥于盛不盥食于篹者盥食菜以醯酱始食肉者先食干肉始饮酒者先饮醴酒篹悉缓反
  盛谓杯杅篹竹筥歠粥者不盥手饭者盥始食肉饮酒谓祥后孔氏
  期之䘮三不食食䟽食水饮不食菜果三月既葬食肉饮酒期终䘮不食肉不饮酒父在为母为妻九月之䘮食饮犹期之䘮也食肉饮酒不与人乐之
  期之䘮谓大夫士旁期之䘮三不食谓三次当食而不食若期之正服则二日不食也食䟽食水饮不食菜果者三月既葬则食肉饮酒此皆谓旁期之䘮也继曰期终䘮不食肉不饮酒则谓期之正服者也父在而为母为妻及九月之䘮食饮犹期之䘮者亦谓厌于父而抑情故食饮犹旁期之䘮也然虽食肉饮酒而不忍与人乐之
  五月三月之䘮壹不食再不食可也比葬食肉饮酒不与人乐之叔母世母故主宗子食肉饮酒不能食粥羮之以菜可也有疾食肉饮酒可也五十不成䘮七十唯衰麻在身
  世母伯母故主旧君○叔母以下义服恩轻故食肉饮酒其不能食粥羮之以菜谓性不能食粥者可食饭菜羮郑氏
  既葬若君食之则食之大夫父之友食之则食之矣不辟粱肉若有酒醴则辞
  顺尊者之命可以食美变于颜色亦不可郑氏
  小敛于户内大敛于阼君以簟席大夫以蒲席士以苇席
  簟细蒲次之苇麄
  小敛布绞缩者一横者三君锦衾大夫缟衾士缁衾皆一衣十有九称君陈衣于序东大夫士陈衣于房中皆西领北上绞紟不在列绞户交反称尺证反紟其鸠反
  绞既敛所以束坚者缩从也郑氏
  大敛布绞缩者三横者五布紟二衾君大夫士一也君陈衣于庭百称北领西上大夫陈衣于序东五十称西领南上士陈衣于序东三十称西领南上绞紟如朝服绞一幅为三不辟紟五幅无𬘘辟补麦反𬘘丁览反
  三衾或覆之或荐之如朝服谓布精麄朝服十五升一幅为三析之也不辟不擘之断也𬘘以组类为之缀之领侧若今被识生时禅被有识死去之异于生也郑氏
  小敛之衣祭服不倒君无襚大夫士毕主人之祭服亲戚之衣受之不以即陈小敛君大夫士皆用复衣复衾大敛君大夫士祭服无算君褶衣褶衾大夫士犹小敛也复音福褶音牒
  祭服指死者所用衣多不尽著有倒者惟祭服尊其领不倒君无襚者悉用己衣臣虽有襚者不用也毕主人之祭服凡祭服尽用之也褶袷古洽反孔氏
  袍必有表不襌衣必有裳谓之一称禅音单称去声
  袍必有表内外相称衣必有裳上下相称贾氏
  凡陈衣者实之箧取衣者亦以箧升降者自西阶凡陈衣不诎非列采不入𫄨绤纻不入
  不诎谓舒而不卷列采谓五方正色袭尸冬夏用袍故𫄨绤纻不入孔氏郑氏
  凡敛者袒迁尸者袭君之䘮大胥是敛众胥佐之大夫之䘮大胥侍之众胥是敛士之䘮胥为侍士是敛敛者劳故袒迁者举之而已故袭胥乐官君尊故大胥敛大夫降于君故众胥敛士则朋友助之而已
  小敛大敛祭服不倒皆左衽结绞不纽
  左衽衽向左反生时也衽衣襟也死则不复解故绞束毕结之不为纽女九反
  敛者既敛必哭士与其执事则敛敛焉则为之壹不食凡敛者六人
  敛者必使所与执事之人不使他人䙝之郑氏
  君锦冒黼杀缀旁七大夫玄冒黼杀缀旁五士缁冒赪杀缀旁三凡冒质长与手齐杀三尺自小敛以往用夷衾夷衾质杀之裁犹冒也杀色戒反裁才再反
  冒者既袭所用韬尸杀者冒之下裙所用韬足旁缀者其旁不缝用带结之冒之质従头韬下长与手齐杀従足韬上长三尺敛后衣多故用夷衾覆之夷衾质杀之裁犹冒也裁犹制也郑氏孔氏
  君将大敛子弁绖即位于序端卿大夫即位于堂廉楹西北靣东上父兄堂下北靣夫人命妇尸西东靣外宗房中南靣小臣铺席商祝铺绞紟衾衣士盥于盘上士举迁尸于敛上卒敛宰告子冯之踊夫人东靣亦如之记君大敛之礼商祝祝习商礼者孔氏
  大夫之䘮将大敛既铺绞紟衾衣君至主人迎先入门右巫止于门外君释菜祝先入升堂君即位于序端卿大夫即位于堂廉楹西北靣东上主人房外南靣主妇尸西东靣迁尸卒敛宰告主人降北靣于堂下君抚之主人拜稽颡君降升主人冯之命主妇冯之
  巫主辟凶邪释菜礼门神郑氏
  士之䘮将大敛君不在其馀礼犹大夫也
  君不在谓士卑君不视敛其馀铺衣列位男女之仪悉如大夫孔氏
  铺绞紟踊铺衾踊铺衣踊迁尸踊敛衣踊敛衾踊敛绞紟踊
  凡皆孝子踊之节
  君抚大夫抚内命妇大夫抚室老抚侄娣君大夫冯父母妻长子不冯庶子士冯父母妻长子庶子庶子有子则父母不冯其尸凡冯尸者父母先妻子后君于臣抚之父母于子执之子于父母冯之妇于舅姑奉之舅姑于妇抚之妻于夫拘之夫于妻于昆弟执之冯尸不当君所凡冯尸兴必踊奉芳蒙反
  抚谓以手按之执当心上衣拘微引心上衣不当君所不敢与尊者所冯同处郑氏孔氏
  父母之䘮居倚庐不涂寝苫枕凷非䘮事不言君为庐宫之大夫士䄠之既葬拄楣涂庐不于显者君大夫士皆宫之凡非适子者自未葬以于隐者为庐凷与块同䄠章善反宫谓围障之䄠谓袒露之未葬不涂既葬涂之不于显者不涂见靣于隐者为庐不欲人属目庐盖于东南角
  既葬与人立君言王事不言国事大夫士言公事不言家事
  未葬不与人并立既葬亦不言私
  君既葬王政入于国既卒哭而服王事大夫士既葬公政入于家既卒哭弁绖带金革之事无辟也
  此权礼弁绖带者变䘮服而吊服轻可以即事也郑氏
  既练居垩室不与人居君谋国政大夫士谋家事既祥黝垩祥而外无哭者禫而内无哭者乐作矣故也垩白也新涂垩墙壁令白也黝黑也黝垩者垩室之饰平治其地令黑也孔氏
  禫而従御吉祭而复寝期居庐终䘮不御于内者父在为母为妻齐衰期者大功布衰九月者皆三月不御于内妇人不居庐不寝苫䘮父母既练而归期九月者既葬而归
  従御御妇人复寝不复宿殡宫归谓归夫家郑氏
  公之䘮大夫俟练士卒哭而归
  大夫士守君䘮于公所之节
  大夫士父母之䘮既练而归月朔忌日则归哭于宗室诸父兄弟之䘮既卒哭而归父不次于子兄不次于弟归谓归其宫也不次谓不居殡宫郑氏
  君于大夫世妇大敛焉为之赐则小敛焉于外命妇既加盖而君至于士既殡而往为之赐大敛焉夫人于世妇大敛焉为之赐小敛焉于诸妻为之赐大敛焉于大夫外命妇既殡而往
  恩轻者殡而后往恩重者大敛而往异恩者小敛即往为之赐言异恩也
  大夫士既殡而君往焉使人戒之主人具殷奠之礼俟于门外见马首先入门右巫止于门外祝代之先君释菜于门内祝先升自阼阶负墉南靣君即位于阼小臣二人执戈立于前二人立于后摈者进主人拜稽颡君称言视祝而踊主人踊
  殷大也月朔之奠名殷奠大于朝夕之奠也称言举所以来之意也视祝而踊祝相君之礼故视之为节也郑氏
  大夫则奠可也士则出俟于门外命之反奠乃反奠卒奠主人俟于门外君退主人送于门外拜稽颡君于大夫疾三问之在殡三往焉士疾壹问之在殡壹往焉君吊则复殡服
  明君来吊士与大夫礼不同
  夫人吊于大夫士主人出迎于门外见马首先入门右夫人入升堂即位主妇降自西阶拜稽颡于下夫人视世子而踊奠如君至之礼夫人退主妇送于门内拜稽颡主人送于大门之外不拜
  妇人迎送不出门故门内拜䘮无二主故主人送于门外不拜此大夫士之妻送迎夫人之礼孔氏
  大夫君不迎于门外入即位于堂下主人北面众主人南靣妇人即位于房中若有君命命夫命妇之命四邻宾客其君后主人而拜
  四邻宾客谓昔经使邻国令卿大夫遣使来吊其君后主人而拜者君代主人拜䘮礼以后为尊主人无二也孔氏贾氏
  君吊见尸柩而后踊大夫士若君不戒而往不具殷奠君退必奠
  君来不先戒当时虽不及具殷奠君去后必设奠以荣君之来孔氏
  君大棺八寸属六寸椑四寸上大夫大棺八寸属六寸下大夫棺六寸属四寸士棺六寸属音烛椑步历反
  此明君大夫士棺重数厚薄之制大棺以其包于外故曰大属则连属于大棺故曰属椑则亲身而偪近故曰椑大棺及属用梓椑用杝以支反凡二重合厚二尺一寸上大夫列国之卿也二重士一重天子则四重制见檀弓庶人棺四寸用孔氏贾氏修
  君里棺用朱绿用杂金鐟大夫里棺用玄绿用牛骨鐟士不绿鐟子南反
  里棺谓以缯贴棺里朱贴四方绿贴四角鐟钉也所以琢朱绿缯著里士惟用玄郑氏孔氏
  君盖用漆三衽三束大夫盖用漆二衽二束士盖不用漆二衽二束
  盖棺之上盖也用漆者涂其合缝处衽谓燕尾合棺缝际也棺两边各三衽每当衽上辄以牛皮束之故三衽三束大夫士则杀其一孔氏
  君大夫鬊爪实于绿中士埋之鬊音舜爪侧巧反
  鬊死者乱发也并爪寔绿中谓棺四角所贴之绿缯士棺四角不绿故埋之用孔氏修
  君殡用輴櫕至于上毕涂屋大夫殡以帱櫕置于西序涂不暨于棺士殡见衽涂上帷之輴敕伦反见贤遍反
  輴车所以载棺用輴谓置棺于輴之内櫕则聚木以周其外至于棺上四注如屋櫕毕则尽涂其屋帱覆也大夫棺不輴以棺衣覆帱之西序者屋堂西头壁就墙櫕其三靣上不为屋涂不及其棺祍谓棺外祍束之祍也士不櫕掘地下棺见露其祍亦以木覆涂其上而帷之帷者鬼神尚幽暗也凡涂之为火偹也用孔氏贾氏修
  熬君四种八筐大夫三种六筐士二种四筐加鱼腊焉熬者煎榖使香将涂则设于棺旁所以惑蚍蜉使不至棺君四种黍稷稻粱各二筐为八筐大夫去稻士去粱四筐者手足处各一馀设于左右鱼腊亦惑蜉蚍用孔氏修
  饰棺君龙帷三池振容黼荒火三列黼三列素锦禇加伪荒𫄸纽六齐五采五贝黼翣二黻翣二画翣二皆戴圭鱼跃拂池君𫄸戴六𫄸披六大夫画帷二池不振容画荒火三列黻三列素锦禇𫄸纽二玄纽二齐三采三贝黻翣二画翣二皆戴绥鱼跃拂池大夫戴前𫄸后玄披亦如之士布帷布荒一池揄绞𫄸纽二缁纽二齐三采一贝画翣二皆戴绥士戴前𫄸后缁二披用𫄸伪读为帷齐才细切又如字披彼义反揄音遥
  饰棺以华道路不欲众恶其亲也帷者柳车边障龙帷者王侯画龙三池者织竹为笼衣以青布挂于荒之爪端以象平生宫室之有承霤名曰池天子四靣诸侯缺其后故三池振容者振动也容饰也以绞缯为之长丈馀如幡画其上为雉县于池下为容饰车行则动黼荒火三列黻三列者荒谓柳车之上覆縁荒之边为黑白黼文中央又画火火形如半环凡三列又画黻黻形两己字相背亦三列也素锦禇者禇屋也于荒下用白锦为屋在路象宫室也加伪荒者郑氏读伪为帷上盖曰荒边墙曰帷加帷荒于素锦屋之上也𫄸纽六者上盖与边墙相离故以𫄸缯为纽以连之旁各三凡六也齐五采五贝者齐象车盖其鳖甲上当中形圆高三尺径二尺馀四靣有垂下象车盖之蕤上下缝合五采缯行列相次又列贝为五行交络齐上也黼翣二黻翣二画翣二皆戴圭者翣形如扇以木为筐广三尺高二尺四寸以障柩车而行二画黼二画黻二画云气两角高皆戴圭玉也鱼跃拂池者县铜鱼于振容间车行则鱼跳跃上拂池也君𫄸戴六𫄸披六者棺横束有三每束两边屈皮为纽共六纽用𫄸帛戴索连系于纽与外畔柳材相当故有六戴又用𫄸帛将一头结此戴出一头于帷外人牵之故有六披也大夫之数降于君戴绥者翣角不圭用五采羽作绥也士又降于大夫池揄绞者士惟一池在前亦画揄雉于绞在池上郑氏孔氏
  君葬用輴四綍二碑御棺用羽葆大夫葬用輴二綍二碑御棺用茅士葬用国车二綍无碑比出宫御棺用功布
  輴即殡时载柩之车也国车者岂士不为輴车止因常用之车欤綍即绋盖引车者碑各一孔立于圹之前后以穿綍下柩于圹者羽葆以鸟羽注于柄末如盖而御者执之为车行之节度士无碑手县下之功布大功之布羽葆功布等其象皆如麾比出宫者既出宫后不用用孔氏修
  凡封用綍去碑负引君封以衡大夫士以咸君命毋哗以鼔封大夫命毋哭士哭者相止也封读作窆咸读作缄
  封周礼作窆下棺也衡平也咸缄也棺束为缄人君以木横贯缄耳居旁持而平之大夫士旁牵缄而已鼓者击鼓为縦舍之节郑氏
  君松椁大夫柏椁士杂木
  松用松心孔氏
  棺椁之间君容柷大夫容壶士容甒音武
  间可蔵物因以为度柷方二尺四寸壶大一石甒五斗郑氏方氏
  君里椁虞筐大夫不里椁士不虞筐
  郑氏曰里椁之物虞筐之文未闻也陆氏曰里椁里其内虞筐虞其外






  黄氏日抄卷二十二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二十三    宋 黄震 撰读礼记
  祭法第二十三
  祭法有虞氏禘黄帝而郊喾祖颛顼而宗尧夏后氏亦禘黄帝而郊鲧祖颛顼而宗禹殷人禘喾而郊冥祖契而宗汤周人禘喾而郊稷祖文王而宗武王
  帝喾尧父颛顼舜祖冥契六世孙禘者禘其祖之所自出郊者郊天以其太祖配祖者祖有功宗者宗有徳然周之文王本以徳武王本以功又孝经云宗祀文王与此不同江陵项氏曰此经生用其师说推次而上非必有明文可据礼记文体如此者多如有虞氏官五十夏百殷二百周三百亦是以数相推考实难矣天台贾氏曰尧禅舜舜禅禹其禅一也虞既宗尧夏乃不宗舜舜生于瞽瞍禹生于鲧其生一也夏既郊鲧虞乃不郊瞽瞍虞夏商所祖者庙之太祖周所祖者乃不以庙之太祖后稷而以文王意各以义起
  燔柴于泰坛祭天也瘗埋于泰折祭地也用骍犊折之设反泰坛南郊之坛也泰折北郊之坎也坛以圆而高为言折以方而深为言燔柴升而明天道也瘗埋蔵而幽地道也牲则用骍犊陈氏方氏
  埋少牢于泰昭祭时也相近于坎坛祭寒暑也王宫祭日也夜明祭月也幽宗祭星也雩宗祭水旱也四坎坛祭四方也山林川谷丘陵能出云为风雨见怪物皆曰神有天下者祭百神诸侯在其地则祭之亡其地则不祭相近郑音禳祈横渠如字见贤遍反亡音无
  昭明也泰昭者祭四时之坛名相近郑氏改为禳祈方氏谓孔丛子作祖迎横渠读如字王宫夜明以下皆所祭坛名○眉山孙氏曰四时也寒暑也日也月也星辰也水旱也孔安国指为书之禋于六宗孔子尝以此答宰我事见孔丛子横渠张氏曰日月星辰风雨寒暑无特祭皆从祀于郊所谓日于坛月于坎日于东月于西皆不出祀之兆言王宫夜明幽宗之类皆指其祭位尔寒暑无定暑近日坛寒近月坎故曰相近于坎坛祭寒暑也注谓相近为禳祈者非方氏曰四方者四方万物之神故有坎有坛而合以四焉
  大凡生于天地之间者皆曰命其万物死皆曰折人死曰鬼此五代之所不变也七代之所更立者禘郊祖宗其馀不变也
  五代谓黄帝虞夏商周七代通数颛顼及喾郑氏
  天下有王分地建国置都立邑设庙祧坛𫮃而祭之乃为亲䟽多少之数是故王立七庙一坛一𫮃曰考庙曰王考庙曰皇考庙曰显考庙曰祖考庙皆月祭之远庙为祧有二祧享尝乃止去祧为坛去坛为𫮃坛𫮃有祷焉祭之无祷乃止去𫮃曰鬼诸侯立五庙一坛一𫮃曰考庙曰王考庙曰皇考庙皆月祭之显考庙祖考庙享尝乃止去祖为坛去坛为𫮃坛𫮃有祷焉祭之无祷乃止去𫮃为鬼大夫立三庙一坛曰考庙曰王考庙曰皇考庙享尝乃止显考祖考无庙有祷焉为坛祭之去坛为鬼适士二庙一坛曰考庙曰王考庙享尝乃止显考无庙有祷焉为坛祭之去坛为鬼官师一庙曰考庙王考无庙而祭之去王考为鬼庶士庶人无庙死曰鬼适丁历反
  建国封诸侯也置都立邑为卿大夫采地及赐士有功者之地也庙貌也象先祖之貌也祧超也超出庙貌之上也封土曰坛除地曰𫮃考成也谓有成徳之美也父庙曰考王君也尊于父者也祖庙曰王考皇大也尤尊者也曾祖庙曰皇考显者高而在上之义也高祖庙曰显考祖始也始祖庙曰祖考庙皆月祭之既祧则时祭之去祧而为坛为𫮃惟有祷而后祭之去𫮃为鬼鬼则归于无迹矣荐而不祭自天子降杀以两至庶人无庙死惟曰鬼则飨于寝凡皆注䟽依本文之说如此长乐陈氏曰祭法言天子至士立庙之制多与礼异其言坛𫮃等威之辨理或有之秦溪杨氏曰祭法与王制不同王制天子三昭三穆与太祖为七庙祭法则序四亲二祧王制诸侯二昭二穆为五庙祭法则序三亲月祭其高太二庙特时祭之王制大夫三庙有太祖祭法无太祖王制士一庙祭法分适士二庙官师一庙祭法有坛有𫮃王制无之祭法有王考皇考显考祖考之称王制无之又按三坛同𫮃出于金縢乃因有祷而为之非宗庙之外预为坛𫮃以待他日之祷孝经为之宗庙以鬼享之亦非去𫮃始为鬼晋张融谓祭法去祧为坛去坛为𫮃去𫮃为鬼皆衰世之法则所言难以尽信
  王为群姓立社曰大社王自为立社曰王社诸侯为百姓立社曰国社诸侯自为立社曰侯社大夫以下成群立社曰置社
  大夫以下谓下至庶人共立社今里社是郑氏
  王为群姓立七祀曰司命曰中霤曰国门曰国行曰泰厉曰户曰灶王自为立七祀诸侯为国立五祀曰司命曰中霤曰国门曰国行曰公厉诸侯自为立五祀大夫立三祀曰族厉曰门曰行适士立二祀曰门曰行庶士庶人立一祀或立户或立灶
  司命主督察中霤主堂室厉主杀罚仪礼士祷五祀与此亦不同郑氏辅氏
  王下祭殇五适子适孙适曽孙适玄孙适来孙诸侯下祭三大夫下祭二适士及庶人祭子而止适丁历反
  玄孙之子为来孙方来未已也祭殇止适方氏应氏
  夫圣王之制祭祀也法施于民则祀之以死勤事则祀之以劳定国则祀之能御大菑则祀之能捍大患则祀之是故厉山氏之有天下也其子曰农能殖百谷夏之衰也周弃继之故祀以为稷共工氏之霸九州也其子曰后士能平九州故祀以为社帝喾能序星辰以著众尧能赏均刑法以义终舜勤众事而野死鲧鄣鸿水而殛死禹能修鲧之功黄帝正名百物以明民共财颛顼能修之契为司徒而民成冥勤其官而水死汤以宽治民而除其虐文王以文治武王以武功去民之菑此皆有功烈于民者也及夫日月星辰民所瞻仰也山林川谷丘陵民所取财用也非此族也不在祀典
  厉山氏炎帝也即神农起烈山或曰烈山氏夏末汤大旱七年变置社稷始废农祀弃弃后稷名也共工在太昊炎帝之间共财谓散民取百物以自赡族犹类也郑氏孔氏
  祭义第二十四
  祭不欲数数则烦烦则不敬祭不欲䟽䟽则怠怠则忘是故君子合诸天道春禘秋尝霜露既降君子履之必有凄怆之心非其寒之谓也春雨露既濡君子履之必有怵惕之心如将见之乐以迎来哀以送往故禘有乐而尝无乐数色角反怆初亮反
  合天道谓不数不䟽春秋祭祀以时思之也履霜露而有凄怆之心此秋所以有尝履雨露而有怵惕之心此春所以有禘禘者阳之盛其祭主饮以求诸阳故以迎来为主而有乐以迎来尝者阴之盛其祭主食以求诸阴故以送往为主而不用乐乐以迎来乐其亲之将来也哀以送往哀其享否不可知也集孔氏慕容氏晦庵及郑氏说
  致齐于内散齐于外齐之日思其居处思其笑语思其志意思其所乐思其所耆齐三日乃见其所为齐者耆音嗜
  程氏谓此平日思亲之心非齐也齐不容有思愚意齐之言齐也齐者致一也齐而一于思亲则外事绝矣此其祭亲而可与亲之神灵接也思亲不害于为齐也若谓齐不可有思其论虽精然恐邻于荘子心齐之说后世窃之为禅学者也程氏讲明正学而门人多流于禅往往多附益之学者宜谨孔子云祭思敬
  祭之日入室僾然必有见乎其位周还出户肃然必有闻乎其容声出户而听忾然必有闻乎其叹息之声僾音爱忾开代反
  周还出户谓荐设时出户而听谓阖户时僾然肃然忾然盖诚之不可揜所谓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郑氏辅氏
  是故先王之孝也色不忘乎目声不绝乎耳心志嗜欲不忘乎心致爱则存致悫则著著存不忘乎心夫安得不敬乎
  色不忘乎目常若承颜声不绝乎耳常若听命心志嗜欲不忘乎心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也著存则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安得不敬乎用方氏修
  君子生则敬养死则敬享思终身弗辱也君子有终身之䘮忌日之谓也忌日不用非不祥也言夫日志有所至而不敢尽其私也
  此言忌日以䘮礼处之不用不举事也非以其日之不祥而不用也极思念亲不敢尽其私情以营他事也本孔氏说
  唯圣人为能飨帝孝子为能飨亲飨者乡也乡之然后能飨焉是故孝子临尸而不怍君牵牲夫人奠盎君献尸夫人荐豆卿大夫相君命妇相夫人齐齐乎其敬也愉愉乎其忠也勿勿诸其欲其飨之也乡许亮反相息亮反齐如字又子礼反
  尸谓祭祀之尸怍愧色也牵牲将荐血毛盎者盎齐谓酒也荐豆以豆实韭菹醢而荐之也齐齐整齐貌愉愉和恱貌勿勿悫爱貌其皆语助○此章援圣人之飨帝以重孝子之飨亲因明飨之言乡中心乡之乃能致其来飨唯圣人为能飨帝仁人之心与天地一也唯孝子为能飨亲孝子之心与父母一也皆以其心飨之也君牵牲而夫人奠盎以副之君献尸而夫人荐豆以助之此见夫妇相湏以成而妇人唯酒食是议共祭祀其职也卿大夫则相其君命妇则相夫人内外协心又各尽其诚敬焉
  文王之祭也事死者如事生思死者如不欲生忌日必哀称讳如见亲祀之忠也如见亲之所爱如欲色然其文王与诗云明发不寐有怀二人文王之诗也祭之明日明发不寐飨而致之又从而思之祭之日乐与哀半飨之必乐已至必哀
  如不欲生思亲之深如欲随之而死也忌日必哀所谓终身之䘮也称讳如见亲所谓闻名心瞿也如见亲之所爱如见亲之有爱于己如欲色然如欲承顺父母之颜色也明发不寐谓夜而至旦有怀二人谓思父母此小雅幽王之诗今指为文王者断章取义诗人陈文王之徳以刺幽王是亦可名文王之诗也飨而致之临祭也又从而思之既祭也飨之必乐者久慕而幸得其来已至必哀者感慨而且思其去郑氏孔氏方氏辅氏
  仲尼尝奉荐而进其亲也悫其行也趋趋以数已祭子赣问曰子之言祭济济漆漆然今子之祭无济济漆漆何也子曰济济者容也远也漆漆者容也自反也容以远若容以自反也夫何神明之及交夫何济济漆漆之有乎反馈乐成荐其荐爼序其礼乐备其百官君子致其济济漆漆夫何慌惚之有乎夫言岂一端而已夫各有所当也趋音促数色角反漆音切慌况往反一音荒惚音忽当丁浪反
  尝秋祭也亲谓身亲执事悫与趋趋言少威仪数之言速也济济漆漆者威仪之多与悫与趋趋相反者也反馈谓进熟乐成谓合乐荐爼谓荐牲体之爼君子谓助祭之人○悫与趋趋孝子奉祭之诚其仪少济济漆漆宾客助祭之容其仪多子贡误认夫子平日之言以济济漆漆为奉祭者故夫子析以告之如此
  孝子将祭虑事不可以不豫比时具物不可以不备虚中以治之宫室既修墙屋既设百物既备夫妇齐戒沐浴盛服奉承而进之洞洞乎属属乎如弗胜如将失之其孝敬之心至也与荐其荐爼序其礼乐备其百官奉承而进之于是谕其志意以其慌惚以与神明交庶或飨之庶或飨之孝子之志也比必利反洞音动胜音升也与音馀
  比时及时也洞洞幽深属属连续皆言孝敬不忘之意谕其志意谓祝以孝告庶或谓不敢必
  孝子之祭也尽其悫而悫焉尽其信而信焉尽其敬而敬焉尽其礼而不过失焉进退必敬如亲听命则或使之也
  或使之谓如亲听父母之命而父母或使之也孔氏
  孝子之祭可知也其立之也敬以诎其进之也敬以愉其荐之也敬以欲退而立如将受命已彻而退敬齐之色不绝于面孝子之祭也立而不诎固也进而不愉䟽也荐而不欲不爱也退立而不如受命敖也已彻而退无敬齐之色而忘本也如是而祭失之矣诎求勿反敬齐如字立之者方待事而立进之者既从事而进荐之者言奉物而荐诎形容喜貌愉颜色和貌欲婉顺貌立而不诎以其恃亲故谓之固进而不愉以其惮亲故谓之䟽荐而不欲若不得已而荐者是谓不爱其亲立也进也荐也皆当有恱慕意而皆以敬为本虽既祭而退犹不忘用郑氏孔氏陆氏修
  孝子之有深爱者必有和气有和气者必有愉色有愉色者必有婉容孝子如执玉如奉盈洞洞属属然如弗胜如将失之严威俨恪非所以事亲也成人之道也奉芳勇反
  自有深爱以下皆言爱自如执玉以下皆言敬所谓爱敬尽于事亲爱敬者常不失孺子之心严威俨恪者乃成人之道故非所以事亲用方氏吕氏补
  先王之所以治天下者五贵有徳贵贵贵老敬长慈㓜此五者先王之所以定天下也贵有徳何为也为其近于道也贵贵为其近于君也贵老为其近于亲也敬长为其近于兄也慈㓜为其近于子也是故至孝近乎王至弟近乎霸至孝近乎王虽天子必有父至弟近乎霸虽诸侯必有兄先王之教因而弗改所以领天下国家也王古注于况反
  郑氏曰言治国有家道项氏曰近王近霸礼记此类虽似可疑然皆古之遗言先儒口相授其中多义训不可忽
  子曰立爱自亲始教民睦也立敬自长始教民顺也教以慈睦而民贵有亲教以敬长而民贵用命孝以事亲顺以听命错诸天下无所不行
  亲其亲长其长而天下平
  郊之祭也䘮者不敢哭凶服者不敢入国门敬之至也祭吉礼不欲闻见凶人郑氏
  祭之日君牵牲穆答君卿大夫序从既入庙门丽于碑卿大夫袒而毛牛尚耳鸾刀以刲取膟膋乃退爓祭祭腥而退敬之至也𥘵徒旦反膟音律膋力雕反爓音𬊈
  穆子姓也答对也君牵牲子姓对君共牵牲以示父子合敬而致其力也丽系也系牲中庭之碑将杀牲也毛牛尚耳者耳主听故尚耳毛欲使神听之也膟膋血与肠间脂也汤肉曰爓爓祭祭腥者祭爓肉腥肉也郑氏方氏孔氏
  郊之祭大报天而主日配以月夏后氏祭其暗殷人祭其阳周人祭日以朝及暗
  主日者以其光明天之神可见者莫著焉也祭其暗昏时祭阴祭其阳日中祭也祭日日间祭也朝及暗者终日行事用郑氏方氏修
  祭日于坛祭月于坎以别幽明以制上下祭日于东祭月于西以别内外以端其位日出于东月生于西阴阳长短终始相巡以致天下之和别彼列反巡古读为㳂然如字亦通日为明月为幽坛在上坎在下日为阳在外月为阴在内属乎阳者皆长属乎阴者皆短一长一短终则有始相巡而未始相绝故足以致天下之和方氏
  天下之礼致反始也致鬼神也致和用也致义也致让也致反始以厚其本也致鬼神以尊上也致物用以立民纪也致义则上下不悖逆矣致让以去争也合此五者以治天下之礼也虽有奇邪而不治者则微矣去起吕反奇纪宜反
  致之言至使人勤行至于极也致反始奉郊社致鬼神祭宗庙致和用足衣食致义制事之宜致让教民之逊五者立虽有奇异邪僻不治者亦少矣郑氏孔氏方氏
  宰我曰吾闻鬼神之名不知其所谓子曰气也者神之盛也魄也者鬼之盛也合鬼与神教之至也众生必死死必归土此之谓鬼骨肉毙于下阴为野土其气发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于上为昭明焄蒿凄怆此百物之精也神之著也因物之精制为之极明命鬼神以为黔首则百众以畏万民以服阴古音荫
  鬼归也阴之为神伸也阳之为气谓呼吸出入者魄谓耳目形体者神形相合人所以生今虽人死故必聚合鬼神以制祭祀之礼而事之其为教也至矣死而骨肉䕃为野土者即其生时之魄而鬼之谓也死而其气发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为昭明者即其生时之气而神之谓也此盖因上文之鬼神而申明之焄香臭也蒿气蒸出貌也百物之气蒸而上出焄蒿者其状凄怆者其情也人气之发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于上为昭明百物之精气为焄蒿凄怆是神之至著者也圣人因人与物死之精灵制为尊极之名称谓之鬼神为民作法使民亦事其祖祢鬼神无不畏服也然黔首者秦所以名其民此云宰我之言当考用郑氏孔氏修
  圣人以是为未足也筑为宫室设为宗祧以别亲䟽远迩教民反古复始不忘其所由生也众之服自此故听且速也
  宫室谓庙之宫室宗亲而迩者祧䟽而远者方氏
  二端既立报以二礼建设朝事燔燎膻芗见以萧光以报气也此教众反始也荐黍稷羞肺肝首心见间以侠甒加以郁鬯以报魄也教民相爱上下用情礼之至也见以之见见间之见古注作覸今并如字侠古洽反甒音武
  二端气为神魄为鬼也二礼朝事报气荐黍稷报魄也朝事谓朝而事之膻天产之臭芗地产之臭染萧以膟膋故有膻合萧以黍稷故有芗萧与膟膋黍稷并合而见故曰见以萧光光犹气也凡此皆以臭为主而臭为阳故曰报气气以阳生而有所始故曰教众反始也黍稷以器盛而进故曰荐肺肝首心又各致其美故曰羞甒有两故曰侠诸物见于侠甒之间故曰见间而又加之以郁鬯之彛凡此皆以味为主而味为阴故曰报魄魄以阴聚而有所爱故曰教民相爱也报气求阳是用情于上报魄求阴是用情于下二礼之报至此无以复加故曰上下用情礼之至也方氏
  君子反古复始不忘其所由生也是以致其敬发其情竭力从事以报其亲不敢弗尽也
  如上报气报魄皆报亲之事方氏
  是故昔者天子为耤千亩冕而朱纮躬秉耒诸侯为耤百亩冕而青纮躬秉耒以事天地山川社稷先古以为醴酪齐盛于是乎取之敬之至也
  耤耤田先古谓先祖若先圣先师醴甘酪酸方氏
  古者天子诸侯必有养兽之官及岁时齐戒沐浴而躬朝之牺牷祭牲必于是取之敬之至也君召牛纳而视之择其毛而卜之吉然后养之君皮弁素积朔月月半君巡牲所以致力孝之至也
  始养言兽召而视之言牛巡言牲牺言色之纯牷言体之完躬朝之者谓人君齐戒沐浴躬受养兽官之朝山阴陆氏
  古者天子诸侯必有公桑蚕室近川而为之筑宫仞有三尺棘墙而外闭之及大昕之朝君皮弁素积卜三宫之夫人世妇之吉者使入蚕于蚕室奉种浴于川桑于公桑风戾以食之岁既单矣世妇卒蚕奉茧以示于君遂献茧于夫人夫人曰此所以为君服与遂副祎而受之因少牢以礼之古之献茧者其率用此与及良日夫人缫三盆手遂布于三宫夫人世妇之吉者使缫遂朱绿之玄黄之以为黼黻文章服既成君服以祀先王先公敬之至也祎音晖
  近川取浴蚕之便仞七尺又三尺高一丈也大昕朔日之朝风戾风燥之也食谓饲蚕岁单谓三月月尽之后副首饰祎祎衣三盆手者亲缫三盆以手振出其緖郑氏孔氏
  君子曰礼乐不可斯须去身致乐以治心则易直子谅之心油然生矣易直子谅之心生则乐乐则安安则久久则天天则神天则不言而信神则不怒而威致乐以治心者也致礼以治躬则荘敬荘敬则严威心中斯湏不和不乐而鄙诈之心入之矣外貌斯湏不荘不敬而慢易之心入之矣故乐也者动于内者也礼也者动于外者也乐极和礼极顺内和而外顺则民瞻其颜色而不与争也望其容貌而众不生慢易焉故徳煇动乎内而民莫不承听理发乎外而众莫不承顺故曰致礼乐之道而天下塞焉举而错之无难矣乐也者动于内者也礼也者动于外者也故礼主其减乐主其盈礼减而进以进为文乐盈而反以反为文礼减而不进则销乐盈而不反则放故礼有报而乐有反礼得其报则乐乐得其反则安礼之报乐之反其义一也
  塞充满也此一节乐记文重出
  曽子曰孝有三大孝尊亲其次弗辱其下能养公明仪问于曽子曰夫子可以为孝乎曽子曰是何言与是何言与君子之所谓孝者先意承志谕父母于道参直养者也安能为孝乎曽子曰身也者父母之遗体也行父母之遗体敢不敬乎居处不荘非孝也事君不忠非孝也莅官不敬非孝也朋交不信非孝也战阵无勇非孝也五者不遂灾及于亲敢不敬乎亨孰膻芗尝而荐之非孝也养也君子之所谓孝也者国人称愿然曰幸哉有子如此所谓孝也已众之本教曰孝其行曰养养可能也敬为难敬可能也安为难安可能也卒为难父母既没慎行其身不遗父母恶名可谓能终矣仁者仁此者也礼者履此者也义者宜此者也信者信此者也强者强此者也乐自顺此生刑自反此作
  此章明孝与养之别也众之本教曰孝者孝为众行之根本以此根本而教于下名之曰孝郑氏
  曽子曰夫孝置之而塞乎天地溥之而横乎四海施诸后世而无朝夕推而放诸东海而凖推而放诸西海而凖推而放诸南海而凖推而放诸北海而凖诗云自西自东自南自北无思不服此之谓也溥古音敷放甫往反
  无朝夕言常行无辍时也凖犹齐也言无不同也郑氏晦庵
  曽子曰树木以时伐焉禽兽以时杀焉夫子曰断一树杀一兽不以其时非孝也孝有三小孝用力中孝用劳大孝不匮思慈爱忘劳可谓用力矣尊仁安义可谓用劳矣博施备物可谓不匮矣父母爱之喜而弗忘父母恶之惧而无怨父母有过谏而不逆父母既没必求仁者之粟以祀之此之谓礼终断丁管反施始豉反恶乌略反
  庶人思父母慈爱忘己躬耕之劳可谓用力矣诸侯卿大夫士尊重于仁安行于义心无劳倦可谓用劳矣博施谓德教加于百姓刑于四海备物谓四海之内各以其职来祭此孔氏之说孝之小大各以其分言也于亲生育之恩则思之而不忘于己奉养之力则忘之而不思故曰用力仁所以爱亲义所以敬亲爱敬尽于事亲故曰用劳此方氏之说而说不及于不匮也博施则圣矣孝至于此则逹于天下四海九州之美味莫不备至故为大孝此叶氏之说而可以足方氏之说者也愚按孟子尝谓舜为大孝未尝有待于外者今此汉儒传闻曽子之言以博施备物为大孝则有待于在外者而后为大非其馀人子所可预故孔氏以分之小大言之姑录其说俟来者择焉郑氏谓必求仁者之粟喻贫困犹不敢取恶人物以事亡亲则其说精矣
  乐正子春下堂而伤其足数月不出犹有忧色门弟子曰夫子之足瘳矣数月不出犹有忧色何也乐正子春曰善如尔之问也善如尔之问也吾闻诸曽子曽子闻诸夫子曰天之所生地之所养无人为大父母全而生之子全而归之可谓孝矣不亏其体不辱其身可谓全矣故君子顷步而弗敢忘孝也今予忘孝之道予是以有忧色也壹举足而不敢忘父母壹出言而不敢忘父母壹举足而不敢忘父母是故道而不径舟而不游不敢以先父母之遗体行殆壹出言而不敢忘父母是故恶言不出于口忿言不反于身不辱其身不羞其亲可谓孝矣顷缺婢反方如字
  古注顷跬也一举足为跬再举足为步盖改顷为跬方氏据荀子云行而俯顷非慑怯也因以顷为俯首一顷之间如其说则不必改字道大路径邪径游者浮水而渡忿言指在人之言也惟己之恶言不出于口故人之忿言亦不反于身也方氏
  昔者有虞氏贵徳而尚齿夏后氏贵爵而尚齿殷人贵富而尚齿周人贵亲而尚齿虞夏商周天下之盛王也未有遗年者年之贵乎天下久矣次乎事亲也
  臣能世禄曰富未有遗年者言皆尚齿次乎事亲者言事亲之次尚齿为重
  是故朝廷同爵则尚齿七十杖于朝君问则席八十不俟朝君问则就之而弟逹乎朝廷矣行肩而不并不错则随见老者则车徒辟斑白者不以其任行乎道路而弟逹乎道路矣居乡以齿而老穷不遗强不犯弱众不𭧂寡而弟逹乎州巷矣古之道五十不为甸徒颁禽隆诸长者而弟逹乎獀狩矣军旅什伍同爵则尚齿而弟逹乎军旅矣孝弟发诸朝廷行乎道路至乎州巷放乎獀狩修乎军旅众以义死之而弗敢犯也辟音避獀音蒐君问则席命之坐也不俟朝君揖之即退不俟朝事毕也就之就其家也行肩而不并言肩随而不并行也不错则随者错雁行参错也父党随行兄党雁行不为雁行之参错则为随行之陪从也车徒辟者乘车步行皆避老人也斑白者不以其任行乎道路谓少者为老者代其任也州巷者一乡五州巷犹闾也甸徒者六十四井为甸军田出役之法五十始衰不从力役之政也春猎为獀冬猎为狩○此章因孝言弟孝弟之道无处不行故众行孝弟虽死不敢犯之犯谓犯不孝不弟也用孔氏方氏
  祀乎明堂所以教诸侯之孝也食三老五更于大学所以教诸侯之弟也祀先贤于西学所以教诸侯之徳也耕藉所以教诸侯之养也朝觐所以教诸侯之臣也五者天下之大教也食音嗣
  西学者西郊之学春朝秋觐礼行于此人得于彼而不知者乃教之至详言教万民而后及诸侯者化贱者易化贵者难也周氏马氏
  食三老五更于大学天子𥘵而割牲执醤而馈执爵而酳冕而揔干所以教诸侯之弟也是故乡里有齿而老穷不遗强不犯弱众不暴寡此由大学来者也天子设四学当入学而大子齿
  执醤而馈进食也执爵而酳食后以酒涤口也冕而揔干亲在舞位有乐侑食也四学者四郊之学也郑氏
  天子巡守诸侯待于竟天子先见百年者八十九十者东行西行者弗敢过西行东行者弗敢过欲言政者君就之可也
  不敢过即上文所谓车徒辟陆氏
  壹命齿于乡里再命齿于族三命不齿族有七十者弗敢先七十者不有大故不入朝若有大故而入君必与之揖让而后及爵者
  齿谓以年次立若坐也一命天子之国则下士诸侯之国则士也再命天子之国则中士诸侯之国则大夫也三命天子之国则上士诸侯之国则卿也一命与乡人齿再命与族人齿三命虽族人不敢与之齿特坐宾东然亦不敢先族之七十者族有七十者先入此三命者后入年七十者入朝君先与之为礼而后揖卿大夫士郑氏孔氏
  天子有善让徳于天诸侯有善归诸天子卿大夫有善荐于诸侯士庶人有善本诸父母存诸长老禄爵庆赏成诸宗庙所以示顺也
  荐进也成诸宗庙谓于宗庙命之郑氏
  昔者圣人建阴阳天地之情立以为易易抱龟南面天子卷冕北面虽有明知之心必进断其志焉示不敢专以尊天也善则称人过则称已教不伐以尊贤也卷音衮知音智
  立以为易作易也易抱龟者易官名也占易之官抱龟南面而立也天子虽有明智之心亦进而听断于龟示不敢专以尊敬上天也有善称人又教在下不自伐其善以尊敬贤人也郑氏孔氏
  孝子将祭祀必有齐荘之心以虑事以具服物以修宫室以治百事及祭之日颜色必温行必恐如惧不及爱然其奠之也容貌必温身必诎如语焉而未之然宿者皆出其立卑静以正如将弗见然及祭之后陶陶遂遂如将复入然是故悫善不违身耳目不违心思虑不违亲结诸心形诸色而术省之孝子之志也陶音遥
  如惧不及爱然若恐失爱于亲也如语焉而未之然若有所以语诸亲而未见答也如将弗见然祭事毕而退立如恐不得再见其亲也如将复入然已祭而思慕之心少杀陶陶遂遂而自释如亲将复入也术述也省视也循述而省视之反复不忘此孝子思念之志也凡此四段皆以父母平生言之所谓事亡如事存也用郑氏孔氏修
  建国之神位右社稷而左宗庙
  社稷阴也故居右宗庙阳也故居左陈氏
  祭统第二十五
  凡治人之道莫急于礼礼有五经莫重于祭夫祭者非物自外至者也自中出生于心也心怵而奉之以礼是故唯贤者能尽祭之义贤者之祭也必受其福非世所谓福也福者备也备者百顺之名也无所不顺者之谓备言内尽于己而外顺于道也忠臣以事其君孝子以事其亲其本一也上则顺于鬼神外则顺于君长内则以孝于亲如此之谓备唯贤者能备能备然后能祭是故贤者之祭也致其诚信与其忠敬奉之以物道之以礼安之以乐参之以时明荐之而已矣不求其为此孝子之心也祭者所以追养继孝也孝者畜也顺于道不逆于伦是之谓畜
  礼有五经谓吉凶宾军嘉莫重于祭谓五礼以吉为首而祭者吉礼也非物自外至言非假他物实出于孝子之心也本于心之怵惕而后奉之以礼文此所以能尽祭之义而祭则受福也世所谓福者谓鬼神之祐贤者之所谓福者谓受大顺之实其义一者言忠孝俱由顺出也参之以时谓以时而祭明荐之而已矣不求其为者谓惟明洁以荐而不求其报为者谓福祐之报已也畜谓孝子顺于徳教不逆伦理可以畜养其亲故释孝为畜畜固有畜养之义亦有止而畜聚之义焉集郑氏孔氏谯氏
  是故孝子之事亲也有三道生则养没则丧丧毕则祭养则观其顺也丧则观其哀也祭则观其敬而时也尽此三道者孝子之行也既内自尽又外求助昏礼是也故国君取夫人之辞曰请君之玉女与寡人共有敝邑事宗庙社稷此求助之本也夫祭也者必夫妇亲之所以备外内之官也官备则具备水草之菹陆产之醢小物备矣三牲之爼八簋之实美物备矣昆虫之异草木之实阴阳之物备矣凡天之所生地之所长茍可荐者莫不咸在示尽物也外则尽物内则尽志此祭之心也是故天子亲耕于南郊以共齐盛王后蚕于北郊以共纯服诸侯耕于东郊以共齐盛夫人蚕于北郊以共冕服天子诸侯非莫耕也王后夫人非莫蚕也身致其诚信诚信之谓尽尽之谓敬敬尽然后可以事神明此祭之道也纯侧其反缁衣也方氏下文注以为纯俭之纯
  玉女美言之也水草之菹芹茆之属陆产之醢蚔蝝恱专反之属三牲牛羊豕八簋五糓之属昆虫之异蜩范蜂也之属草木之实榛栗之属纯以衣言冕以冠言非莫耕非莫蚕言天子有天下诸侯有一国非莫之为耕也非莫之为蚕也而夫妇自耕蚕者以共祭祀而自致其诚信也○自生而养没而丧至思慕而为祭是为内尽其心自昏礼而至夫妇亲祭是为又求其助自水草之菹而至茍可荐者莫不咸在是为外尽其物故亲耕亲蚕以共祭祀皆发于此心之敬
  及时将祭君子乃齐齐之为言齐也齐不齐以致齐者也是故君子非有大事也非有恭敬也则不齐不齐则于物无防也嗜欲无止也及其将齐也防其邪物讫其嗜欲耳不听乐故记曰齐者不乐言不敢散其志也心不茍虑必依于道手足不茍动必依于礼是故君子之齐也专致其精明之徳也故散齐七日以定之致齐三日以齐之定之之谓齐齐者精明之至也然后可以交于神明也
  大事谓祭恭敬谓将祭故齐未齐之时心意散乱心所嗜欲有不齐者及其齐也止此不齐之事以致极齐戒之道以承祭祀可交神明本孔氏说
  是故先期旬有一日宫宰宿夫人夫人亦散齐七日致齐三日君致齐于外夫人致齐于内然后会于大庙君纯冕立于阼夫人副祎立于东房君执圭瓉祼尸大宗执璋瓒亚祼及迎牲君执纼卿大夫从士执刍宗妇执盎从夫人荐涗水君执鸾刀羞哜夫人荐豆此之谓夫妇亲之先悉荐反纼直忍反祎音晖从才用反涗音岁哜才细反
  先期旬有一日者散齐致齐凡十日先一日而宿戒故距祭之期先十有一日也宫宰守宫官宿犹戒也以经宿而后齐故以宿戒为宿内谓正寝外谓路寝大庙始祖庙也纯缁也纯冕谓缁冕方氏谓六冕皆用麻而曰纯者孔子称纯俭则纯用丝不必改纯为缁矣副首饰祎衣也圭瓉祼器以圭为柄祼者酌郁鬯大宗大宗伯璋者半圭纼牵牛鼻绳刍稿也杀牲时用以荐藉宗妇宗子之妇盎盎齐之尊涗者涗酌也盎齐者清和以清酒泲之谓之涗酌水明水也就盎齐之尊酌此涗齐而荐之更言水者以盎齐加明水也哜者尸所哜之肺尝之至齿谓之哜以尸之所哜故君执鸾刀而羞之羞进也郑氏孔氏方氏
  及入舞君执干戚就舞位君为东上冕而揔干率其群臣以乐皇尸是故天子之祭也与天下乐之诸侯之祭也与竟内乐之冕而揔干率其群臣以乐皇尸此与竟内乐之之义也
  舞位缀兆也东上近生位也皇尸尊称也方氏郑氏
  夫祭有三重焉献之属莫重于祼声莫重于升歌舞莫重于武宿夜此周道也凡三道者所以假于外而以増君子之志也故与志进退志轻则亦轻志重则亦重轻其志而求外之重也虽圣人弗能得也是故君子之祭也必身自尽也所以明重也道之以礼以奉三重而荐诸皇尸此圣人之道也
  祼谓祼以郁鬯升歌谓工歌清庙于堂上武宿夜武曲名即大武之乐武王伐纣至于商郊停止宿夜士卒皆欢乐歌舞以待旦因名焉诗曰会朝清明所谓宿夜前此一夕也○祼假郁鬯歌假声音舞假干戚三者所重皆外也必内志重而后与之俱重孔氏说
  夫祭有馂馂者祭之末也不可不知也是故古之人有言曰善终者如始馂其是已是故古之君子曰尸亦馂鬼神之馀也惠术也可以观政矣
  馂食神之馀也祭毕既馂而彻之故为祭之末以明受神之惠而善祭之终者也故援古语以明馂义以为不特人馂鬼神之馀虽尸亦馂鬼神之馀盖牲既杀则荐血腥于鬼神及熟之于爼而尸始食之是尸亦馂鬼神之馀也必言此者尸犹受惠于鬼神人固当受惠于其君夫养民以惠而政在养民故曰惠术也可以观政惠术犹言仁术也孔氏方氏
  是故尸谡君与卿四人馂君起大夫六人馂臣馂君之馀也大夫起士八人馂贱馂贵之馀也士起各执其具以出陈于堂下百官进彻之下馂上之馀也凡馂之道每变以众所以别贵贱之等而兴施惠之象也是故以四簋黍见其修于庙中也庙中者竟内之象也祭者泽之大者也是故上有大泽则惠必及下顾上先下后耳非上积重而下有冻馁之民也是故上有大泽则民夫人待于下流知惠之必将至也由馂见之矣故曰可以观政矣谡所六反重直龙反夫音扶
  谡起也修遍也积重言所积重叠夫人犹言人人鬼神之惠遍庙中如国君之惠遍竟内鬼神之祭不独飨之使人馂之恩泽之大者也国君有蓄积不独食之亦以施惠于竟内也由馂而具惠故曰可以观政郑氏方氏
  夫祭之为物大矣其兴物备矣顺以备者也其教之本与是故君子之教也外则教之以尊其君长内则教之以孝于其亲是故明君在上则诸臣服从崇事宗庙社稷则子孙顺孝尽其道端其义而教生焉是故君子之事君也必身行之所不安于上则不以使下所恶于下则不以事上非诸人行诸己非教之道也是故君子之教也必由其本顺之至也祭其是与故曰祭者教之本也已
  为物指礼而言兴物谓荐百品郑氏说
  夫祭有十伦焉见事鬼神之道焉见君臣之义焉见父子之伦焉见贵贱之等焉见亲䟽之杀焉见爵赏之施焉见夫妇之别焉见政事之均焉见长㓜之序焉见上下之际焉此之谓十伦
  先后有序故谓之伦十伦各见下文用方氏补
  铺筵设同几为依神也诏祝于室而出于祊此交神明之道也祊伯更反
  同几者以其妃配而不特几也诏祝谓告事于尸出于祊谓索祭诏祝在庙中祊在门外此第一伦见鬼神之道用郑氏补
  君迎牲而不迎尸别嫌也尸在庙门外则疑于臣在庙中则全于君君在庙门外则疑于君入庙门则全于臣全于子是故不出者明君臣之义也别彼列反
  尸在庙门外未全为神尚犹臣也故不迎尸以全君之尊此第二伦见君臣之义
  夫祭之道孙为王父尸所使为尸者于祭者子行也父北面而事之所以明子事父之道也此父子之伦也孙为王父尸即主祭者之子父反北面而事之非事子也以子为己之父尸乃所以事父也此第三伦明父子之伦
  尸饮五君洗玉爵献卿尸饮七以瑶爵献大夫尸饮九以散爵献士及群有司皆以齿明尊卑之等也
  尸饮五者凡祭二献祼用郁鬯凡祭奠而不饮不在饮之数至朝践二献馈食二献及食毕主人酳尸凡饮五也于是时君乃洗玉爵献卿献毕乃主妇酳尸为一饮酳毕宾长乃献尸为一饮通前凡饮七也于是时又以瑶爵献大夫自此长宾加爵为一饮长兄弟加爵为一饮通前凡饮九也于是时则又以散爵献士及群有司矣凡以卿大夫士为等本以贵贱言于其等又各以齿故以尊卑言○卿之徳降而贵故献以玉爵大夫之徳杀而贱故献以瑶爵至于士徳卑尤贱故献以散爵此第四伦见贵贱之等用陈氏说
  夫祭有昭穆昭穆者所以别父子远近长㓜亲䟽之序而无乱也是故有事于大庙则群昭群穆咸在而不失其伦此之谓亲䟽之杀也
  昭穆谓群庙父南面为昭子北面为穆亲者近䟽者远祭大庙则群庙尸主及助祭同宗之父子皆来各以昭穆而列不失伦类此第五伦见亲踈之杀用孔氏补
  古者明君爵有徳而禄有功必赐爵禄于大庙示不敢专也故祭之日一献君降立于阼阶之南南郷所命北面史由君右执策命之再拜稽首受书以归而舎奠于其庙此爵赏之施也
  一献一酳尸也若有所爵命则于此时君南乡立所受命者使北乡立掌书之史由君右策命之此第六伦见爵赏之施用郑氏孔氏补
  君卷冕立于阼夫人副祎立于东房夫人荐豆执校执醴授之执镫尸酢夫人执柄夫人受尸执足夫妇相授受不相袭处酢必易爵明夫妇之别也卷音衮祎音晖校户教反镫音登
  校豆中央直者也镫豆下跗也○夫人荐豆之时则执豆之校执醴者授夫人之豆则执镫尸酌夫人之爵则执柄夫人受尸之酌则执足夫妇相授受不相袭处者妇人贵于从夫又贵于辩位从夫则立之东所以待其将有事辩位则即于西所以动而行事也酢必易爵者男人不承妇人爵也此第七伦见夫妇之别用孔氏陈氏注
  凡为爼者以骨为主骨有贵贱殷人贵髀周人贵肩凡前贵于后爼者所以明祭之必有惠也是故贵者取贵骨贱者取贱骨贵者不重贱者不虚示均也惠均则政行政行则事成事成则功立功之所以立者不可不知也爼者所以明惠之必均也善为政者如此故曰见政事之均焉髀必氏反
  贵髀为其厚也贵肩为其显也前贵于后亦指骨而言前体臂臑为贵后体膊胳为贱也贵者不重虽取贵者亦不重取也贱者不虚虽取贱者亦不至无可取也故其惠均此第八伦见政事之均用郑氏补
  凡赐爵昭为一穆为一昭与昭齿穆与穆齿凡群有司皆以齿此之谓长㓜有序
  爵酒爵也赐爵谓旅酬时此第九伦见长㓜之序孔氏补
  夫祭有畀煇胞翟阍者惠下之道也唯有徳之君为能行此明足以见之仁足以与之畀之为言与也能以其馀畀其下者也煇者甲吏之贱者也胞者肉吏之贱者也翟者乐吏之贱者也阍者守门之贱者也古者不使刑人守门此四守者吏之至贱者也尸又至尊以至尊既祭之末而不忘至贱而以其馀畀之是故明君在上则竟内之民无冻馁者矣此之谓上下之际
  畀与也煇䩵磔皮革之官胞即庖人翟教羽舞者阍主昏闭者此第十伦见上下之际用方氏补
  凡祭有四时春祭曰礿夏祭曰禘秋祭曰尝冬祭曰烝礿禘阳义也尝烝阴义也禘者阳之盛也尝者阴之盛也故曰莫重于禘尝古者于禘也发爵赐服顺阳义也于尝也出田邑发秋政顺阴义也故记曰尝之日发公室示赏也草艾则墨未发秋政则民弗敢草也艾音刈田邑土地之事秋政刑政也发公室出赏物也艾草因枯槁之时以给爨也墨墨刑也因其时杀而顺以行刑也孔氏方氏
  故曰禘尝之义大矣治国之本也不可不知也明其义者君也能其事者臣也不明其义君人不全不能其事为臣不全夫义者所以济志也诸徳之发也是故其徳盛者其志厚其志厚者其义章其义章者其祭也敬祭敬则竟内之子孙莫敢不敬矣是故君子之祭也必身亲莅之有故则使人可也虽使人也君不失其义者君明其义故也其德薄者其志轻疑于其义而求祭使之必敬也弗可得已祭而不敬何以为民父母矣
  君不失其义者言君虽不及亲祭祭礼无缺于君徳不损也疑于其义者谓疑惑于祭祀之义也郑氏孔氏
  夫鼎有铭铭者自名也自名以称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其先祖之美而明著之后世者也为先祖者莫不有美焉莫不有恶焉铭之义称美而不称恶此孝子孝孙之心也唯贤者能之铭者论撰其先祖之有徳善功烈勲劳庆赏声名列于天下而酌之祭器自成其名焉以祀其先祖者也显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先祖所以崇孝也身比焉顺也明示后世教也
  烈业也王功曰勲事功曰劳酌之祭器言斟酌其美传著于锺鼎也身比焉谓自著名于下也郑氏
  夫铭者壹称而上下皆得焉耳矣是故君子之观于铭也既美其所称又美其所为为之者明足以见之仁足以与之知足以利之可谓贤矣贤而勿伐可谓恭矣造铭惟一称先祖之善上下皆得谓上光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先祖下成已顺行也美其所称美其所铭之人也美其所为美其造铭之人也为铭之人惟明故足以见先祖之美惟仁故许与之以先祖之铭知足以利之者谓利己名得比于先祖也一为铭而三者皆得可不谓贤乎然必贤而不伐斯足为恭矣孔氏方氏
  故卫孔悝之鼎铭曰六月丁亥公假于大庙公曰叔舅乃祖荘叔左右成公成公乃命荘叔随难于汉阳即宫于宗周奔走无射启右献公献公乃命成叔纂乃祖服乃考文叔兴旧嗜欲作率庆士躬恤卫国其勤公家夙夜不觧民咸曰休哉公曰叔舅予女铭若纂乃考服悝拜稽首曰对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以辟之勤大命施于烝彛鼎此卫孔悝之鼎铭也古之君子论撰其先祖之美而明著之后世者也以比其身以重其国家如此子孙之守宗庙社稷者其先祖无美而称之是诬也有善而弗知不明也知而弗传不仁也此三者君子之所耻也悝口回反假公百反孔悝卫大夫也公谓卫荘公蒯瞆也荘叔者悝七世祖卫大夫孔逹也随难谓卫成公尝为晋文公所伐失国而奔齐荘叔从之而出也事见僖公二十八年即宫于宗周谓为晋所伐而奔周得归也献公者卫侯衎成公曽孙也启右献公者献公亦失国得反言荘叔之功流于后世启右献公亦得反国也成叔者荘叔之孙成子烝鉏也乃命成叔纂乃祖服者献公既反国又命成子继荘叔也文叔者成叔之曽孙文子圉即孔悝之父也兴旧嗜欲者能兴行先祖旧徳所欲为也作率庆士者庆善也士事也作而率循其善事也一说以庆为卿云率作卿士未知孰是今且如字读对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以辟之勤大命施于烝彛鼎者辟君也对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以君之勤大命犹言对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天子之休命以君之命而铭诸烝祭之彛鼎也旧注以对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以辟之为句训辟为明至方马氏觧方改今读晦庵尝称其极是此章自公曰休哉皆孔悝父祖鼎铭之辞此下则因而言铭鼎之义以比其身谓自著其名于下是以身比先祖鲁哀公十五年卫荘公蒯瞆与其子辄争国舎孔氏之外圃适伯姬氏迫孔悝于厕强盟之遂劫以登台于是得国十六年六月卫侯饮孔悝酒逐之此云六月命之命后即逐之也铭出于孔悝之意而以为公所予者示不敢专孔悝之立荘公特迫于母与浑良夫之劫荘公又非令徳之君而记礼者引其铭特以见所以为铭者大体如此孔氏应氏讲义
  昔者周公旦有勲劳于天下周公既没成王康王追念周公之所以勲劳者而欲尊鲁故赐之以重祭外祭则郊社是也内祭则大尝禘是也夫大尝禘升歌清庙下而管象朱干玉戚以舞大武八佾以舞大夏此天子之乐也康周公故以赐鲁也子孙纂之至于今不废所以明周公之徳而又以重其国也
  大尝禘者夏祭也天子内祭之重者也管象谓吹管而舞象舞之乐也朱干以赤饰其盾玉戚以玉饰其斧皆武象所执者大夏禹乐文舞也康犹褒大也鲁惠公始请于周平王而僣礼鲁人饰以为成王所赐汉人记传闻之言尔辩已见明堂位








  黄氏日抄卷二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二十四    宋 黄震 撰读礼记十一
  经解第二十六
  孔子曰入其国其教可知也其为人也温柔敦厚诗教也疏通知远书教也广博易良乐教也絜静精微易教也恭俭庄敬礼教也属辞比事春秋教也故诗之失愚书之失诬乐之失奢易之失贼礼之失烦春秋之失乱其为人也温柔敦厚而不愚则深于诗者也疏通知远而不诬则深于书者也广博易良而不奢则深于乐者也絜静精微而不贼则深于易者也恭俭庄敬而不烦则深于礼者也属辞比事而不乱则深于春秋者也此言入国知教而其所以为教者皆不外乎六经之理诗依违讽諌是温柔不指切事情是敦厚有能然者知其为诗教然惟敦厚故近愚愚之言可欺也书举其大纲是疏通上及帝王之世是知远有能然者知其为书教然惟知远故近诬诬之言失实也乐无所不通是广博能使人从化是易良有能然者知其为乐教然惟广博故近奢奢言过此则流于侈也易极深研㡬是絜静能穷理尽性是精微有能然者知其为易教然惟精深故近贼贼言过此则害于理也礼以恭逊节俭齐庄敬谨为本过则烦矣春秋以聚合会同之辞比次褒贬之事战争则乱矣有其得而无其失则知其各深于其经者集周氏郑氏孔氏说补修
  天子者与天地参故徳配天地兼利万物与日月并明明照四海而不遗微小其在朝廷则道仁圣礼义之序燕处则听雅颂之音行步则有环佩之声升车则有鸾和之音居处有礼进退有度百官得其宜万事得其序诗云淑人君子其仪不忒其仪不忒正是四国此之谓也
  盛徳同于天地日月犹无所在而不谨自治之道
  发号出令而民说谓之和上下相亲谓之仁民不求其所欲而得之谓之信除去天地之害谓之义义与信和与仁霸王之器也有治民之意而无其器则不成鬻子之书曰发号出令为天下福者谓之道上下相亲谓之和民不求而得所欲谓之信除去天地之害谓之仁仁与信和与道帝王之器也与此略同但霸王之器作帝王之器旨意宏矣天台陈氏
  礼之于正国也犹衡之于轻重也绳墨之于曲直也规矩之于方圜也故衡诚县不可欺以轻重绳墨诚陈不可欺以曲直规矩诚设不可欺以方圜君子审礼不可欺以奸诈是故隆礼由礼谓之有方之士不隆礼不由礼谓之无方之民敬让之道也故以奉宗庙则敬以入朝廷则贵贱有位以处室家则父子亲兄弟和以处乡里则长㓜有序孔子曰安上治民莫善于礼此之谓也县平声
  方犹道也郑氏
  故朝觐之礼所以明君臣之义也聘问之礼所以使诸侯相尊敬也䘮祭之礼所以明臣子之恩也乡饮酒之礼所以明长㓜之序也昏姻之礼所以明男女之别也夫礼禁乱之所由生犹坊止水之所自来也故以旧坊为无所用而坏之者必有水败以旧礼为无所用而去之者必有乱患
  春见曰朝秋见曰觐大曰聘小曰问婿曰昏以昏时迎妇也妻曰姻因而随之也坊谓堤坊礼之所从来者已久故曰旧○五者之礼皆坊民之目叶氏
  故昏姻之礼废则夫妇之道苦而淫辟之罪多矣乡饮酒之礼废则长㓜之序失而争斗之狱繁矣䘮祭之礼废则臣子之恩薄而倍死忘生者众矣聘觐之礼废则君臣之位失诸侯之行恶而倍畔侵陵之败起矣苦谓不至不答之属○此覆说五者之礼废则
  故礼之教化也微其止邪也于未形使人日徙善远罪而不自知也是以先王隆之也易曰君子慎始差若毫厘缪以千里此之谓也
  隆谓尊盛之也始谓其微时也○此言礼教人之善于其微而止人之邪于其未形故人日迁善远罪而不自知又引易以证谨始之意
  哀公问第二十七
  哀公问于孔子曰大礼何如君子之言礼何其尊也孔子曰丘也小人不足以知礼君曰否吾子言之也孔子曰丘闻之民之所由生礼为大非礼无以节事天地之神也非礼无以辨君臣上下长㓜之位也非礼无以别男女父子兄弟之亲昏姻疏数之交也君子以此之为尊敬然
  问言礼何其尊答谓以此故尊礼郑氏
  然后以其所能教百姓不废其会节有成事然后治其雕镂文章黼黻以嗣其顺之然后言其丧算备其鼎爼设其豕腊修其宗庙岁时以敬祭祀以序宗族即安其居节丑其衣服卑其宫室车不雕㡬器不刻镂食不贰味以与民同利昔之君子之行礼者如此㡬音祈
  所谓能能于礼也会犹期也不废其会节谓上文天地君臣男女三事不废其会期不废其节文也有成事言教之有成效也以嗣其顺之谓治其文饰嗣续其所以顺之使之忻然安行也䘮算谓䘮服亲疏远近哭踊卒哭祥练月日之数也安其居节者安守其常也丑其衣服者丑恶也恶衣服也与下文卑其宫室意聨车不雕㡬者雕雕刻㡬附纒之也用郑氏孔氏陆氏补
  公曰今之君子胡莫之行也孔子曰今之君子好实无厌淫徳不倦荒怠敖慢固民是尽午其众以伐有道求得当欲不以其所昔之用民者由前今之用民者由后今之君子莫为礼也午五故反
  实谓富贵固民是尽谓竭尽其财力午犹忤谓逆也午其众以伐有道谓逆众人之心以伐有道之人也所者理之所在也求得当欲不以其所者谓求其所得必须称己所欲而不以其理也由前用上文所言之礼由后用下文所言之非礼郑氏孔氏周氏
  孔子侍坐于哀公哀公曰敢问人道谁为大孔子愀然作色而对曰君之及此言也百姓之徳也固臣敢无辞而对人道政为大公曰敢问何谓为政孔子对曰政者正也君为正则百姓从政矣君之所为百姓之所从也君所不为百姓何从愀七小反又音秋
  愀然变动貌徳犹福也○此章止用政者正也一语而演为问答之烦如此汉世诸子之文多类此而此得列于经耳
  公曰敢问为政如之何孔子对曰夫妇别父子亲君臣严三者正则庶物从之矣公曰寡人虽无似也愿闻所以行三言之道可得闻乎孔子对曰古之为政爱人为大所以治爱人礼为大所以治礼敬为大敬之至矣大昏为大大昏至矣大昏既至冕而亲迎亲之也亲之也者亲之也是故君子兴敬为亲舍敬是遗亲也弗爱不亲弗敬不正爱与敬其政之本与迎逆敬反舍音舍
  庶物犹言庶事也无似谓无能肖似于人也亲之也者亲之也谓亲其人乃所以致人之亲己郑氏方氏
  公曰寡人愿有言然冕而亲迎不已重乎孔子愀然作色而对曰合二姓之好以继先圣之后以为天地宗庙社稷之主君何谓已重乎
  愿有言然者疑似之意不敢以为是也已重谓太重怪其以祭服亲迎也继先圣为天地之主盖通天子言之郑氏晦庵
  公曰寡人固不固焉得闻此言也寡人欲问不得其辞请少进孔子曰天地不和万物不生大昏万世之嗣也君何谓已重焉孔子遂言曰内以治宗庙之礼足以配天地之神明出以治直言之礼足以立上下之敬物耻足以振之国耻足以兴之为政先礼礼其政之本与固固陋也言寡人固陋若不因固陋而废问焉得闻此言也陆氏以寡人固为句心有欲问之意而口无能问之辞故曰欲问不得辞请少进犹言请益也直言之礼指朝廷言也直言则上无慢下之令下无慢上之心故足以立上下之敬物耻谓事物之污陋国耻谓国体之卑辱二者之耻惟礼能振之兴之以免于耻集皇氏方氏应氏说
  孔子遂言曰昔三代明王之政必敬其妻子也有道妻也者亲之主也敢不敬与子也者亲之后也敢不敬与君子无不敬也敬身为大身也者亲之枝也敢不敬与不能敬其身是伤其亲伤其亲是伤其本伤其本枝从而亡三者百姓之象也身以及身子以及子妃以及妃君行此三者则忾乎天下矣大王之道也如此国家顺矣妃方非反忾许乞反又许气反
  冕而亲迎所以敬其妻冠于阼阶所以敬其子百姓之象言为百姓之所效象身以及身谓敬其身以及百姓之敬其身子与妃皆然妃即妻也忾乎天下言天下嗟叹之不足大王之道如此指其迁豳爱厥妃而当时内无怨女外无旷夫之事言之方氏陆氏周氏
  公曰敢问何谓敬身孔子对曰君子过言则民作辞过动则民作则君子言不过辞动不过则百姓不命而敬恭如是则能敬其身能敬其身则能成其亲矣
  君言动有过民将效之故不可不谨
  公曰敢问何谓成亲孔子对曰君子也者人之成名也百姓归之名谓之君子之子是使其亲为君子也是为成其亲之名也已孔子遂言曰古之为政爱人为大不能爱人不能有其身不能安土不能安土不能乐天不能乐天不能成其身公曰敢问何谓成身孔子对曰不过乎物
  谓之君子之子者言百姓归己善名指为君子所生之子是因己修身使其亲亦得君子之称此修身能成其亲也有犹保也不能保其身谓䧟于非僻安土谓安其所处之位乐天谓乐循天理物犹事也不过乎物谓事皆得中无过差用晦庵孔氏补
  公曰敢问君子何贵乎天道也孔子对曰贵其不己如日月东西相从而不已也是天道也不闭其久是天道也无为而物成是天道也已成而明是天道也
  不闭其久者天有常久不已之道不闭塞之而通其久谓变通无穷也已成而明谓生物既成而其功名著也用孔氏补
  公曰寡人憃愚冥烦子志之心也孔子蹴然辟席而对曰仁人不过乎物孝子不过乎物是故仁人之事亲也如事天事天如事亲是故孝子成身公曰寡人既闻此言也无如后罪何孔子对曰君之及此言也是臣之福也憃始容反志音识蹴子六反
  张子西铭即事亲以明事天之道说盖本此无如后罪何虑其不能行而诒罪也志之心谓记于心真西山方氏补仲尼燕居第二十八
  仲尼燕居子张子贡言游侍纵言至于礼子曰居女三人者吾语女礼使女以礼周流无不遍也子贡越席而对曰敢问何如子曰敬而不中礼谓之野恭而不中礼谓之给勇而不中礼谓之逆子曰给夺慈仁
  周流谓不滞于一方一曲故其用无所不遍鄙野辨给逆乱皆滞于一而不能周流者也再言给夺慈仁者以子贡越席而对近于给也给者巧言令色似慈仁而实鲜仁故曰夺夺者乱之也用郑氏补
  子曰师尔过而商也不及子产犹众人之母也能食之不能教也子贡越席而对曰敢问将何以为此中者也子曰礼乎礼夫礼所以制中也子贡退言游进曰敢问礼也者领恶而全好者与子曰然然则何如子曰郊社之义所以仁鬼神也尝禘之礼所以仁昭穆也馈奠之礼所以仁死䘮也射乡之礼所以仁乡党也食飨之礼所以仁宾客也
  领恶而全好者领谓总揽收拾之好恶对立一长一消恶者收敛而无馀则好者浑全而无亏矣上言师商子产皆领恶之事下言郊社食飨宾客皆全好之事应氏马氏
  子曰明乎郊社之义尝禘之礼治国其如指诸掌而已乎是故以之居处有礼故长㓜辨也以之闺门之内有礼故三族和也以之朝廷有礼故官爵序也以之田猎有礼故戎事闲也以之军旅有礼故武功成也是故宫室得其度量鼎得其象味得其时乐得其节车得其式鬼神得其飨䘮纪得其哀辨说得其党官得其体政事得其施加于身而错于前凡众之动得其宜
  视诸掌言易见三族父子孙量斗斛之量鼎三牲之鼎象法象易曰制器者尚其象式谓车有六等之数尊卑之辨也辨说得其党谓分辨论说诗书礼乐之等各得其党类不乖义理也前者据其身之前而言错于前者皆以礼而措之故总结以凡众之动得其宜用孔氏方氏补
  子曰礼者何也即事之治也君子有其事必有其治治国而无礼譬犹瞽之无相与伥伥乎其何之譬如终夜有求于幽室之中非烛何见若无礼则手足无所措耳目无所加进退揖让无所制是故以之居处长㓜失其别闺门三族失其和朝廷官爵失其序田猎戎事失其䇿军旅武功失其制宫室失其度量鼎失其象味失其时乐失其节车失其式鬼神失其飨䘮纪失其哀辨说失其党官失其体政事失其施加于身而错于前凡众之动失其宜如此则无以祖洽于众也伥敕良反
  此覆说上文以有礼者其得如彼无礼者其失如此祖始也洽合也言失礼则无以为众倡始无以和洽其众本郑氏说
  子曰慎听之女三人者吾语女礼犹有九焉大飨有四焉苟知此矣虽在畎亩之中事之圣人已两君相见揖让而入门入门而县兴揖让而升堂而乐阕下管象武夏籥序兴陈其荐爼序其礼乐备其百官如此而后君子知仁焉行中规还中矩和鸾中采齐客出以雍彻以振羽是故君子无物而不在礼矣入门而金作示情也升歌清庙示徳也下而管象示事也是故古之君子不必亲相与言也以礼乐相示而已县音玄阕苦冗反中丁仲反还音旋齐才细反
  大飨飨诸侯来朝者两君相见之盛礼也九礼有其四者一揖逊入门入门县兴二揖逊升堂升堂乐阕三下管象武夏籥序兴四陈其荐爼序其礼乐备其百官凡四也五行中规六还中矩七和鸾中采齐八客出以雍九彻以振羽通前四者凡九也九者皆大飨之所兼有而四者惟大飨得有之耳县者钟磬县兴谓金作也乐阕者乐之一曲奏终也下堂下管吹管象武武舞也夏者夏翟盖羽也夏籥文舞也序兴谓文武之乐更起也采齐雍振羽皆乐章振羽即今振鹭之诗也入门金作覆说上之入门县兴升歌清庙覆说上之升堂乐阕下而管象覆说上之下管象武始相见而金作乃宾主相敬故言示情清庙颂文王之徳者故言示徳象武颂武王之功者故言示事此不待亲相与言但以礼乐相示而意已传此其为古者之盛论语以雍彻而此彻以振羽者论语言天子之祭礼此言诸侯之飨礼也用天台贾氏及孔氏补
  子曰礼也者理也乐也者节也君子无理不动无节不作不能诗于礼谬不能乐于礼素薄于徳于礼虚歌诗所以通礼之意作乐所以成礼之文崇徳所以实礼之行郑氏
  子曰制度在礼文为在礼行之其在人乎
  礼待其人然后行孔氏
  子贡越席而对曰敢问䕫其穷与子曰古之人与古之人也达于礼而不达于乐谓之素达于乐而不达于礼谓之偏夫䕫达于乐而不达于礼是以传于此名也古之人也
  问䕫其穷与疑其不达于礼也答以达于乐不达于礼谓之偏䕫以乐传后世故不及乎职外之所能是偏主于乐耳其可谓之穷乎既又美䕫为古之人是与今之人不同兼虞书舜命伯夷典朕三礼伯夷让䕫是䕫亦非不知而偏者此汉人传闻之言特主于礼而言耳用马氏孔氏补
  子张问政子曰师乎前吾语女乎君子明于礼乐举而错之而已子张复问子曰师尔以为必铺几筵升降酌献酬酢然后谓之礼乎尔以为必行缀兆兴羽籥作钟鼓然后谓之乐乎言而履之礼也行而乐之乐也君子力此二者以南靣而立夫是以天下太平也诸侯朝万物服体而百官莫敢不承事矣礼之所兴众之所治也礼之所废众之所乱也目巧之室则有奥阼席则有上下车则有左右行则有随立则有序古之义也室而无奥阼则乱于堂室也席而无上下则乱于席上也车而无左右则乱于车也行而无随则乱于涂也立而无序则乱于位也昔圣帝明王诸侯辨贵贱长㓜远近男女外内莫敢相逾越皆由此涂出也三子者既得闻此言也于夫子昭然若发蒙矣
  目巧之室谓匠者以目巧而作室也西南隅谓之奥奥之外有宾位东阶谓之阼奥阼言宾主之位也若发蒙者若目不明得人开发有所见也孔氏方氏
  孔子闲居第二十九
  孔子闲居子夏侍子夏曰敢问诗云凯弟君子民之父母何如斯可谓民之父母矣孔子曰夫民之父母乎必达于礼乐之原以致五至而行三无以横于天下四方有败必先知之此之谓民之父母矣闲音闲弟徒礼反
  凯弟乐易也原本也五至三无见下文横广被也四方有败必先知之心乎为民务去其不善故先知之所谓心诚求之也方氏马氏
  子夏曰民之父母既得而闻之矣敢问何谓五至孔子曰志之所至诗亦至焉诗之所至礼亦至焉礼之所至乐亦至焉乐之所至哀亦至焉哀乐相生是故正明目而视之不可得而见也倾耳而听之不可得而闻也志气塞乎天地此之谓五至
  诗者志之所之也故志之所至诗亦至焉兴于诗必立于礼故诗之所至礼亦至焉立于礼必成于乐故礼之所至乐亦至焉乐极则哀生故乐之所至哀亦至焉五者相因而生相寻而至视之而不得见听之而不得闻盖本于内心之所发充之则塞乎天地是为礼乐之原用横渠说补
  子夏曰五至既得而闻之矣敢问何谓三无孔子曰无声之乐无体之礼无服之䘮此之谓三无子夏曰三无既得略而闻之矣敢问何诗近之孔子曰夙夜其命宥密无声之乐也威仪逮逮不可选也无体之礼也凡民有䘮匐匐救之无服之䘮也
  其诗作基基始也逮诗作棣逮逮安和之貌○无声之乐无体之礼无服之䘮皆言礼乐之原发于心者
  子贡曰言则大矣美矣盛矣言尽于此而已乎孔子曰何为其然也君子之服之也犹有五起焉子夏曰何如孔子曰无声之乐气志不违无体之礼威仪迟迟无服之䘮内恕孔悲无声之乐气志既得无体之礼威仪翼翼无服之䘮施及四国无声之乐气志既从无体之礼上下和同无服之䘮以畜万邦无声之乐日闻四方无体之礼日就月将无服之䘮纯徳孔明无声之乐气志既起无体之礼施及四方无服之䘮施及孙子
  承上文五起以推衍三无之义
  子夏曰三王之徳参于天地敢问何如斯可谓参天地矣孔子曰奉三无私以劳天下子夏曰敢问何谓三无私孔子曰天无私覆地无私载日月无私照奉斯三者以劳天下此之谓三无私其在诗曰帝命不违至于汤齐汤降不迟圣敬日齐昭假迟迟上帝是祇帝命式于九围是汤之徳也
  劳谓勤劳降谦降也齐诗作跻
  天有四时春秋冬夏风雨霜露无非教也地载神气神气风霆风霆流形庶物露生无非教也
  神气散而为风薄而为霆皆从地起故属之地盖闻有天雨有雷雨天雨远雷雨近此章以风雨属天以风霆属地其审之矣世有风雷大作而高山绝顶晴皎自如者非风霆即地之神气之为耶○天主施而春秋冬夏风雨霜露所以施者也地主生而神气风霆风霆流形品物露生所以生者也显然在目足以使人开动感悟所以为教者各在其中而无一毫之私参其间三王所奉者此而已用马氏横渠补
  清明在躬气志如神耆欲将至有开必先天降时雨山川出云其在诗曰嵩高维岳峻极于天惟岳降神生甫及申惟申及甫惟周之翰四国于蕃四方于宣此文武之徳也耆市志反
  耆欲谓所可愿之事祭统载卫悝鼎铭亦曰乃考文叔兴旧嗜欲晦庵据家语云有物将至其兆必先疑有物讹为耆欲其兆讹为有开生甫及申郑氏注谓仲山甫申伯其后诗笺又依毛氏以甫为穆王时甫侯然此宣王时诗注为仲山甫申伯者近之今依本文之注此宣王诗而称文武之徳者先儒谓推本其所自由文武积徳感召而生贤也○清明在躬志气如神养于中者也同于天者也耆欲将至有开必先征于外者也应于天者也天降时雨山川出云指其显然为验谓国家将兴天必为之生贤佐时雨将至山川必为之出云时至气应其理则一因引嵩岳降神之诗以证之用马氏补
  三代之王也必先其令闻诗云明明天子令闻不已三代之徳也弛其文徳协此四国大王之徳也子夏蹶然而起负墙而立曰弟子敢不承乎蹶居卫反
  弛诗作矢协诗作洽宣王诗云大王者断章取类
  坊记第三十
  子言之君子之道辟则坊与坊民之所不足者也大为之坊民犹逾之故君子礼以坊徳刑以坊淫命以坊欲辟读如譬坊音防
  辟则坊与谓君子坊民之道如堤坊之碍水也民之所不足谓于理有阙失也坊徳坊其逸徳命谓教令用孔氏补
  子云小人贫斯约富斯骄约斯盗骄斯乱礼者因人之情而为之节文以为民坊者也故圣人之制富贵也使民富不足以骄贫不至于约贵不慊于上故乱益亡约谓气歉骄谓气盈慊不满也亡无也○人情或贫或富皆易于逾越失道故圣人制为节文以坊之使农有田里之差士有爵命之级各得其分无甚富甚贵虽贵臣亦无慊于爵禄之薄故乱所以亡也
  子云贫而好乐富而好礼众而以宁者天下其㡬矣诗云民之贪乱宁为荼毒故制国不过千乘都城不过百雉家富不过百乘以此坊民诸侯犹有畔者㡬居岂反贫者易滥富者易骄众者易乱故曰贫而好乐富而好礼众而以宁者天下其㡬矣其㡬矣云者言如此者寡也城高一丈长三丈为雉雉凡五堵郑氏方氏
  子云夫礼者所以章疑别微以为民坊者也故贵贱有等衣服有别朝廷有位则民有所让子云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家无二主尊无二上示民有君臣之别也春秋不称楚越之王䘮礼君不称天大夫不称君恐民之惑也诗云相彼盍旦尚犹患之子云君不与同姓同车与异姓同车不同服示民不嫌也以此坊民民犹得同姓以弑其君相息亮反盍音渴今如字
  章明也春秋不书楚越之葬楚越僣王书则当称葬某王故不书也君诸侯也诸侯称天子为天王诸侯之臣则不称诸侯以天大夫之臣亦不称大夫以君尊无二上也盍旦夜鸣求旦之鸟也即月令所谓鹖旦盍何不也鸟欲反夜为旦人情犹患恶之以其反常也况臣之僣君欲反下为上者乎郑氏孔氏方氏
  子云君子辞贵不辞贱辞富不辞贫则乱益亡故君子与其使食浮于人也宁使人浮于食子云觞酒豆肉让而受恶民犹犯齿衽席之上让而坐下民犹犯贵朝廷之位让而就贱民犹犯君诗云民之无良相怨一方受爵不让至于己斯亡子云君子贵人而贱己先人而后己则民作让故称人之君曰君自称其君曰寡君子云利禄先死者而后生者则民不偝先亡者而后存者则民可以托诗云先君之思以畜寡人以此坊民民犹偝死而号无告偝音佩畜许六反号平声
  食浮于人谓禄过其功其人不足以称也受恶谓辞其美者与人而自受其不美者犯犹僣齿年也利禄先死而后生者谓如死之与生皆合与禄必先与死者而后及生者则民皆不偝于死者也亡谓奔亡在他国者存谓在国者为国事而亡者君心念之而不忍绝则民勉于忠义而可托偝死而号无告言死者见偝而家之老弱号呼无所告诉也郑氏孔氏
  子云有国家者贵人而贱禄则民兴让尚技而贱车则民兴艺故君子约言小人先言
  人谓贤者技谓能者以贤者为贵而不吝爵禄以尊之则人皆兴让而勉于徳矣以能者为贵而不吝车服以贵之则人皆兴艺而勉于能矣约言谓寡言先言谓尚口郑氏及方氏说
  子云上酌民言则下天上施上不酌民言则犯也下不天上施则乱也故君子信让以莅百姓则民之报礼重诗云先民有言询于刍尧施始豉反
  酌取也酌取民言而施之于民则下民悦之如受天上之施盖为政合天下之公愿民被其泽戴之如天也上不酌民则事或妄行非义故曰犯也下不敬之如天上之施则民或肆慢侵扰故曰乱也引诗大雅以证古者酌取民言方氏胡氏
  子云善则称人过则称己则民不争善则称人过则称己则怨益亡诗云尔卜尔筮履无咎言子云善则称人过则称己则民让善诗云考卜惟王度是镐京惟龟正之武王成之子云善则称君过则称己则民作忠君陈曰尔有嘉谋嘉猷入告尔君于内女乃顺之于外曰此谋此猷惟我君之徳於乎是惟良显哉子云善则称亲过则称己则民作孝大誓曰予克纣非予武惟朕文考无罪纣克予非朕文考有罪惟予小子无良女音汝大音泰履诗作体度诗作宅君书作后文之烦简亦不同君陈周公子伯禽弟书取以为篇名○尔卜尔筮履无咎言与考卜惟王皆断章取义以证凡人之归美而无争也援君陈以证臣之归美于君援大誓以证子之归美于父
  子云君子弛其亲之过而敬其美论语曰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高宗云三年其惟不言言乃讙子云从命不忿微諌不倦劳而不怨可谓孝矣诗云孝子不匮弛式氏反讙音欢
  弛犹弃忘也高宗三年不言居父小乙之䘮也故其既言天下皆喜从命不忿爱也微諌不倦敬也不匮无乏止之时也郑氏马氏
  子云睦于父母之党可谓孝矣故君子因睦以合族诗云此令兄弟绰绰有裕不令兄弟交相为愈子云于父之执可以乘其车不可以衣其衣君子以广孝也愈羊主反愈病也可以乘其车车于身差远不可以衣其衣衣于身最亲父执之衣尚不可衣则于父可知此自敬父之心而推之也故曰广孝前书言君与异姓同车不同服意亦类此用孔氏方氏补
  子云小人皆能养其亲君子不敬何以辨子云父子不同位以厚敬也书云厥辟不辟忝厥祖
  不同位恐相亵也引书伊尹戒太甲言为人君不自尊严与卑下相凟亦辱其先祖因君见父以足上意孔氏
  子云父母在不称老言孝不言慈闺门之内戯而不叹君子以此坊民民犹有薄于孝而厚于慈
  孝爱亲慈爱子言孝不言慈者虑其厚于子而薄于亲也戏谓孺子言笑叹谓忧戚声方氏郑氏
  子云长民者朝廷敬老则民作孝子云祭祀之有尸也宗庙之有主也示民有事也修宗庙敬祀事教民追孝也以此坊民民犹忘其亲
  示民有事谓示民有所尊事孔氏
  子云敬则用祭器故君子不以菲废礼不以美没礼故食礼主人亲馈则客祭主人不亲馈则客不祭故君子苟无礼虽美不食焉易曰东邻杀牛不如西邻之禴祭实受其福诗云既醉以酒既饱以徳以此示民民犹争利而忘义
  祭器笾豆簋铏之属有敬事于宾客则用之谓飨食也若燕器不过盘杅之属菲谓过俭美谓过奢引易引诗明在徳而不在物郑氏方氏
  子云七日戒三日斋承一人焉以为尸过之者趋走以教敬也醴酒在室醍酒在堂澄酒在下示民不淫也尸饮三众宾饮一示民有上下也因其酒肉聚其宗族以教民睦也故堂上观乎室堂下观乎上诗云礼仪卒度笑语卒获醍音体度如字又徒洛反
  醴齐甘酒也醍齐粢醍也味厚于醴澄酒清酒也味又厚于醍味薄者在上味厚者在下示民不贪淫于味堂上观室堂下观上言祭时肃敬之威仪内外逓相效法也用郑氏孔氏方氏补
  子云宾礼每进以让䘮礼每加以远浴于中霤饭于牖下小敛于戸内大敛于阼殡于客位祖于庭葬于墓所以示远也殷人吊于圹周人吊于家示民不偝也子云死民之卒事也吾从周以此坊民诸侯犹有薨而不葬者
  殷吊于圹即圹上吊而别太简周吊于家待反哭于家而后吊殷勤故曰吾从周孔氏
  子云升自客阶受吊于宾位教民追孝也未没䘮不称君示民不争也故鲁春秋记晋䘮曰杀其君之子奚齐及其君卓以此坊民子犹有弑其父者
  升自客阶受吊宾位谓反哭时既葬矣犹不忍即父位也未没䘮未终䘮也诸侯亲死未逾年称子逾年然后称君以春秋所书为证郑氏
  子云孝以事君弟以事长示民不贰也故君子有君不谋仕惟卜之日称二君䘮父三年䘮君三年示民不疑也父母在不敢有其身不敢私其财示民有上下也故天子四海之内无客礼莫敢为主焉故君适其臣升自阼阶即位于堂示民不敢有其室也父母在馈献不及车马示民不敢专也以此坊民民犹忘其亲而贰其君孝以事君推事父之道以事君也不贰谓使一其心也君子有君不谋仕者有君矣则专于所事不更谋仕于他国也卜仕之日谓谋仕之初未有所事故称二君以卜若云仕秦乎仕晋乎之类盖记礼乃汉儒传闻多春秋战国时旧说故有此事尔自此遗彼曰馈自下奉上曰献○事亲孝故忠可移于君事兄弟故顺可移于长忠孝弟顺其本一也以其本一故有君不谋仕而其䘮君亦如父为三年也君统臣者也故天子无客礼君适于臣则君为主父统子者也故父在子不敢有其身不敢私其财不敢以车马之重为馈献石林
  子云礼之先币帛也欲民之先事而后禄也先财而后礼则民利无辞而行情则民争故君子于有馈者弗能见则不视其馈易曰不耕获不菑畬凶以此坊民民犹贵禄而贱行下孟反
  相见之礼先于币帛相见之礼既讲而后以币帛修好此谓礼之先于币帛也事指相见之礼而言禄指币帛而言故曰欲民之先事而后禄否而以财货为先反以礼为后则民趋利矣无相见之礼辞而直行其情则民相争矣故君子于有馈之者弗及见之则不视其馈恶无其礼而徒以货取也民春耕而后有秋获田有一岁之菑而后有三岁之畬若不耕而获不菑而畬世安有无事而可得利者乎故引易以证之以为凶也然在易无妄六二爻惟曰则利有攸往不言凶也与此文义亦略不同
  子云君子不尽利以遗民诗云彼有遗秉此有不敛穧伊寡妇之利故君子仕则不稼田则不渔食时不力珍大夫不坐羊士不坐犬诗云采葑采菲无以下体徳音莫违及尔同死以此坊民民犹忘义而争利以亡其身以遗民以馀利遗其民而不与民争利也田仕者田猎渔小民渔网故田则不渔食时者食四时之常膳不力珍者不务非时之珍味不坐羊坐犬古谓不杀陆氏云大夫苟坐熊之皮矣不坐羊士苟坐羊之皮矣不坐犬采葑采菲无以下体亦断章取义言不兼取与诗本义不同用孔氏陆氏补
  子云夫礼坊民所淫章民之别使民无嫌以为民纪者也故男女无媒不交无币不相见恐男女之无别也以此坊民民犹有自献其身诗云伐柯如之何匪斧不克取妻如之何匪媒不得艺麻如之何横从其亩取妻如之何必告父母从子容反
  淫过也章明也嫌嫌疑纪纲纪柯斧柄艺种也辅氏孔氏
  子云取妻不取同姓以厚别也故买妾不知其姓则卜之以此坊民鲁春秋犹去夫人之姓曰吴其死曰孟子卒
  鲁姬姓吴亦姬姓鲁昭公取吴为同姓谓之吴孟子不敢言姬姓而诡言子姓也
  子云礼非祭男女不交爵以此坊民阳侯犹杀缪侯而窃其夫人故大飨废夫人之礼
  交爵谓相献酬阳侯杀缪侯事未闻何国郑氏孔氏
  子云寡妇之子不有见焉则弗友也君子以辟远也故朋友之交主人不在不有大故则不入其门以此坊民民犹以色厚于徳见贤遍反辟音避远于万反
  见谓有才徳著见于外
  子云好徳如好色诸侯不下渔色故君子远色以为民纪故男女授受不亲御妇人则进左手姑姊妹女子子已嫁而反男子不与同席而坐寡妇不夜哭妇人疾问之不问其疾以此坊民民犹淫泆而乱于族
  不下渔色取象渔网而杂取之于下也御妇人为妇人御车也御者在乘车者之右前左手则身微背之不问其疾者略问其安否不问其疾之所在皆远嫌也孔氏方氏
  子云昏礼婿亲迎见于舅姑舅姑承子以授婿恐事之违也以此坊民妇犹有不至者
  舅姑妻之父母也妻之父为外舅妻之母为外姑妻之父母承奉女子以付授于婿而戒之恐女子之乖违也不至谓期而不至郑氏








  黄氏日抄卷二十四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二十五  宋 黄震 撰读礼记十二
  中庸第三十一
  中庸按家语子思所作实得圣门之亲传非汉儒所集其他记礼比也然至唐李翺始为之说至本朝周濓溪始得其要至二程先生张横渠吕氏游氏杨氏侯氏谢氏尹氏始各推衍其义自是为集觧者凡三家会稽石𡼖初集濓溪以下十人之说晦庵先生因其集觧删成辑略别为章句以緫其归又为或问以明其所以去取之意已无馀蕴矣吴郡卫湜再为集觧乃増入石氏元本及附入石氏元所不集与晦庵以后诸皆取之晦庵章句虽亦参错其间意若反有未满于晦庵者天台贾蒙久为集觧杂列诸家晦庵章句之说又特间见一二而已晦庵以命世特出之才任万世道统之托平生用力尽在四书四书归宿萃于中庸其该贯精备何可当也而二家之所见如此哉至若中庸章句序道学渊源尽在此书尤不容不朝夕吟诵今自序及章句皆录于篇所谓至当归一精义无二所谓江汉以濯之秋阳以暴之皓皓乎其不可尚也近亦有尊崇晦庵章句者复晦庵馀说是为赵氏中庸章句纂䟽是为卢氏四书中庸集义亦不暇多录学者自当各以其本书参考若卫氏贾氏所集晦庵章句后晚出诸说间亦窃附一二以示义理无穷非敢偏主一说以示来者考焉
  中庸章句序
  中庸何为而作也子思子忧道学之失其传而作也盖自上古圣神继天立极而道统之传有自来矣其见于经则允执厥中者尧之所以授舜也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者舜之所以授禹也尧之一言至矣尽矣而舜复益之以三言者则所以明夫尧之一言必如是而后可庶几也盖尝论之心之虚灵知觉一而已矣而以为有人心道心之异者则以其或生于形气之私或原于性命之正而所以为知觉者不同是以或危殆而不安或微妙而难见耳然人莫不有是形故虽上智不能无人心亦莫不有是性故虽下愚不能无道心二者杂于方寸之间而不知所以治之则危者愈危微者愈微而天理之公卒无以胜夫人欲之私矣精则察夫二者之间而不杂也一则守其本心之正而不离也从事于斯无少间断必使道心常为一身之主而人心每听命焉则危者安微者著而动静云为自无过不及之差矣夫尧舜禹天下之大圣也以天下相𫝊天下之大事也以天下之大圣行天下之大事而其授受之际丁宁告戒不过如此则天下之理岂有以加于此哉自是以来圣圣相承若成汤文武之为君皋陶伊傅周召之为臣既皆以此而接夫道统之𫝊若吾夫子则虽不得其位而所以继往圣开来学其功反有贤于尧舜者然当是时见而知之者惟颜氏曾氏之𫝊得其宗及曾氏之再𫝊而复得夫子之孙子思则去圣远而异端起矣子思惧夫愈久而愈失其真也于是推本尧舜以来相𫝊之意质以平日所闻父师之言更互演绎作为此书以诏后之学者盖其忧之也深故其言之也切其虑之也远故其说之也详其曰天命率性则道心之谓也其曰择善固执则精一之谓也其曰君子时中则执中之谓也世之相后千有馀年而其言之不异如合符节历选前圣之书所以提挈纲维开示蕴奥未有若是其明且尽者也自是而又再𫝊以得孟氏为能推明是书以承先圣之统及其没而遂失其𫝊焉则吾道之所寄不越乎言语文字之间而异端之说日新月盛以至于老佛之徒出则弥近理而大乱真矣然而尚幸此书之不泯故程夫子兄弟者出得有所考以续夫千载不传之绪得有所据以斥夫二家似是之非盖子思之功于是为大而微程夫子则亦莫能因其语而得其心也惜乎其所以为说者不𫝊而凡石氏之所辑录仅出于其门人之所记是以大义虽明而微言未析至其门人所自为说则虽颇详尽而多所发明然倍其师说而淫于老彿者亦有之矣熹自早岁即尝受读而窃疑之沈潜反复盖亦有年一旦恍然似有以得其要领者然后乃敢会众说而折其中既为定著章句一篇以俟后之君子而一二同志复取石氏书删其烦乱名以辑略且记所尝论辩取舎之意别为或问以附其后然后此书之旨枝分节觧脉络贯通详略相因巨细毕举而凡诸说之同异得失亦得以曲畅旁通而各极其趣虽于道统之𫝊不敢妄议然初学之士或有取焉则亦庶乎行远升高之一助云尔淳熙己酉春三月戊申新安朱熹序
  中庸中者不偏不倚无过不及之名庸平常也  朱熹章句
  子程子曰不偏之谓中不易之谓庸中者天下之正道庸者天下之定理此篇乃孔门𫝊授心法子思恐其久而差也故笔之于书以授孟子其书始言一理中散为万事末复合为一理放之则弥六合卷之则退藏于密其味无穷皆实学也善读者玩索而有得焉则终身用之有不能尽者矣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
  命犹令也性即理也天以阴阳五行化生万物气以成形而理亦赋焉犹命令也于是人物之生因各得其所赋之理以为健顺五常之徳所谓性也率循也道犹路也人物各循其性之自然则其日用事物之间莫不各有当行之路是则所谓道也修品节之也性道虽同而气禀或异故不能无过不及之差圣人因人物之所当行者而品节之以为法于天下则谓之教若礼乐刑政之属是也盖人之所以为人道之所以为道圣人之所以为教原其所自无一不本于天而备于我学者知之则于其所学知所用力而自不能已矣故子思于此首发明之读者宜深体而默识也
  性即理也一语近世间有疑之者愚意训义不得不有所托以明之耳天命本言赋予之自然然不得不假人为之命令为喻故曰命犹令也性本指人物之所禀赋然不得不推所赋之实理为说故曰性即理也陈氏曰理是汎言天地间公共之理性是言在我之理只此一理受于天而为我所有故谓之性此语足以觧或者之疑矣又据贾氏集觧载晦庵之说曰天命即天道也以其化育流行赋与万物故谓之命万物禀而受则谓之性盖无一理之不具而一毫人欲之私未有与焉语其大目则仁义礼智是也率循也循其性之自然而不杂乎人欲之私是之谓道若君臣父子夫妇兄弟朋友之伦与凡事物当然之理是也修品节之也圣人修道以教天下使之遏人欲存天理是所谓教礼乐刑政皆其具也此说比章句尤易见而纂䟽集义未之收因附此
  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离去声
  道者日用事物当行之理皆性之徳而具于心无物不有无时不然所以不可须臾离也若其可离则为外物而非道矣是以君子之心常存敬畏虽不见不闻亦不敢忽所以存天理之本然而不使离于须臾之顷也
  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见音现
  隐暗处也微细事也独者人所不知而已所独知之地言幽暗之中细微之事迹虽未形而几则已动人虽不知而己独知之则是天下之事无有著见明显而过于此者是以君子既常戒惧而于此尤加谨焉所以遏人欲于将萌而不使其滋长于隐微之中以至离道之远也
  或问诸家之说皆以戒慎不睹恐惧不闻即为谨独之意予乃分之曰既言道不可离则是无适而不在矣又言莫见乎隐莫显乎微则是要切之处尤在于隐微也既言戒谨不睹恐惧不闻则是无处而不谨矣又言谨独则是其谨者尤在于独也○又尝答门人吕焘云是谨上更加谨
  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逹道也乐音洛中节之中去声喜怒哀乐情也其未发则性也无所偏倚故谓之中发皆中节情之正也无所乖戾故谓之和大本者天命之性天下之理皆由此出道之体也逹道者循性之谓天下古今之所共由道之用也此言性情之徳以明道不可离之意
  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
  致推而极之也位者安其所也育者遂其生也自戒惧而约之以至于至静之中无少偏倚而其守不失则极其中而天地位矣自谨独而精之以至于应物之处无少差谬而无适不然则极其和而万物育矣盖天地万物本吾一体吾之心正则天地之心亦正矣吾之气顺则天地之气亦顺矣故其效验至于如此
  东莱吕氏云自其天地之位而以中言之自其万物之育而以和言之朱氏如此区别固未见有害也深观其所从来则天地之所以位万物之所以育盖有不可析者子思曰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龟山曰中故天地位焉和故万物育焉参观二者之论则气象自可见
  右第一章子思述所𫝊之意以立言首明道之本原出于天而不可易其实体备于巳而不可离次言存飬省察之要终言圣神功化之极盖欲学者于此反求诸身而自得之以去夫外诱之私而充其本然之善杨氏所谓一篇之体要是也其下十章盖子思引夫子之言以终此章之义
  仲尼曰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
  中庸者不偏不倚无过不及而平常之理乃天命所当然精微之极致也惟君子为能体之小人反是
  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时中小人之中庸也小人而无忌惮也
  王肃本作小人之反中庸也程子亦以为然今从之○君子之所以为中庸者以其有君子之徳而又能随时以处中也小人之所以反中庸者以其有小人之心而又无所忌惮也盖中无定体随时而在是乃平常之理也君子知其在我故能戒谨不睹恐惧不闻而无时不中小人不知有此则肆欲妄行而无忌惮矣
  右第二章○此下十章皆论中庸以释首章之义文虽不属而意则相承也变和言庸者游氏曰以性情言之则曰中和以徳行言之则曰中庸是也然中庸之中实兼中和之义
  子曰中庸其至矣乎民鲜能久矣鲜上声下同
  过则失中不及则未至故惟中庸之徳为至然亦人所同得初无难事但世教衰民不兴行故鲜能之今已久矣论语无能字
  右第三章
  子曰道之不行也我知之矣知者过之愚者不及也道之不明也我知之矣贤者过之不肖者不及也知者之知去声道者天理之当然中而已矣知愚贤不肖之过不及则生禀之异而失其中也知者知之过既以道为不足行愚者不及知又不知所以行此道之所以常不行也贤者行之过既以道为不足知不肖者不及行又不求所以知此道之所以常不明也
  人莫不饮食也鲜能知味也
  道不离人人自不察是以有过不及之弊
  右第四章
  晏氏曰知愚之过不及宜曰道之不明贤不肖之过不及宜曰道之不行今乃反言何哉盖知者专于明道或怠于行道贤者専于行道或忽于明道陈氏曰人莫不饮食是日用不可阙处但人鲜能知其味譬如道乃我之所固有惟是人不自求知之所以行矣而不著习矣而不察
  子曰道其不行矣夫夫音扶
  由不明故不行
  右第五章此章承上章而举其不行之端以起下章之意
  子曰舜其大知也与舜好问而好察迩言隐恶而扬善执其两端用其中于民其斯以为舜乎知去声与平声好去声舜之所以为大知者以其不自用而取诸人也迩言者浅近之言犹必察焉其无遗善可知然于其言之未善者则隐而不宣其善者则播而不匿其广大光明又如此则人孰不乐告以善哉两端谓众论不同之极致盖凡物皆有两端如小大厚薄之类于善之中又执其两端而量度以取中然后用之则其择之审而行之至矣然非在我之权度精切不差何以与此此知之所以无过不及而道之所以行也
  右第六章
  语录问取极厚极薄之二说而中折之则此为中矣曰不然或极厚者说得是则用极厚之说极薄之说是则用极薄之说厚薄之中者说得是则用厚薄之中者之说至于轻重小大莫不皆然惟其说之是者用之不是弃两头不用而但取两头之中者用之也
  子曰人皆曰予知驱而纳诸罟擭䧟阱之中而莫之知辟也人皆曰予知择乎中庸而不能期月守也予知之知去声罟音古擭胡化反阱才性反辟避同期居之反
  罟网也擭机槛也䧟阱坑坎也皆所以揜取禽兽者也择乎中庸辨别众理以求所谓中庸即上章好问用中之事也期月匝一月也言知祸而不知辟以况能择而不能守皆不得为知也
  右第七章承上章大知而言又举不明之端以起下章也
  罟擭䧟阱赵格庵谓此形容祸机之所伏
  子曰回之为人也择乎中庸得一善则拳拳服膺而弗失之矣
  回孔子弟子颜渊名拳拳奉持之貌服犹著也膺胸也奉持而著之心胸之间言能守也颜子盖真知之故能择能守如此此行之所以无过不及而道之所以明也
  右第八章
  子曰天下国家可均也爵禄可辞也白刃可蹈也中庸不可能也
  均平治也三者亦知仁勇之事天下之至难也然不必其合于中庸则质之近似者皆能以力为之若中庸则虽不必皆如三者之难然非义精仁熟而无一毫人欲之私者不能及也三者难而易中庸易而难此民之所以鲜能也
  右第九章亦承上章以起下章
  子路问强
  子路孔子弟子仲由也子路好勇故问强
  子曰南方之强与北方之强与抑而强与与平声
  抑语辞而汝也
  宽柔以教不报无道南方之强也君子居之
  宽柔以教谓含容巽顺以诲人之不及也不报无道谓横逆之来直受之而不报也南方风气柔弱故以含忍之力胜人为强君子之道也
  衽金革死而不厌北方之强也而强者居之
  衽席也金戈兵之属革甲胄之属北方风气刚劲故以果敢之力胜人为强强者之事也
  霅川倪氏曰衽衣衿也金鐡也革皮也以皮聨鐡为衣甲被之于身如衣衿然故曰衽
  故君子和而不流强哉矫中立而不倚强哉矫国有道不变塞焉强哉矫国无道至死不变强哉矫
  此四者汝之所当强也矫强貌诗曰矫矫虎臣是也倚偏著也塞未逹也国有道不变未逹之所守国无道不变平生之所守也此则所谓中庸之不可能者非有以自胜其人欲之私不能择而守也君子之强孰大于是夫子以是告子路者所以抑其血气之刚而进之以徳义之勇也
  右第十章
  或问谓强者力有以胜人之名也凡人和而无节则必至于流中立而无依则必至于倚国有道而富贵或不能不改其平素国无道而贫贱或不能久处乎穷约非持守之力有以胜人者其孰能及之故此四者汝子路之所当强也南方之强不及强者也北方之强过乎强者也四者之强强之中也子路好勇故圣人之言所以长其善者而救其失者类如此○语录曰国有道则有逹之理故不变其未逹之所守若国无道则有不幸而死之理故不变其平生之所守不变其未逹之守易不变其平生之守难又语录曰强哉矫赞叹之辞
  子曰素隐行怪后世有述焉吾弗为之矣
  素按汉书当作索盖字之误也索隐行怪言深求隐僻之理而过为诡异之行也然以其足以欺世而盗名故后世或有称述之者此知之过而不择乎善行之过而不用其中不当强而强者也圣人岂为之哉
  君子遵道而行半涂而废吾弗能已矣
  遵道而行则能择乎善矣半涂而废则力之不足也此其知虽足以及之而行有不逮当强而不强者也已止也圣人于此非勉焉而不敢废盖至诚无息自有所不容止也
  君子依乎中庸遁世不见知而不悔惟圣者能之不为索隐行怪则依乎中庸而已不能半涂而废是以遁世不见知而不悔也此中庸之成徳知之尽仁之至不赖勇而裕如者正吾夫子之事而犹不自居也故曰唯圣者能之而已
  右第十一章子思所引夫子之言以明首章之义者止此盖此篇大旨以知仁勇三逹徳为入道之门故于篇首即以大舜颜渊子路之事明之舜知也颜渊仁也子路勇也三者废其一则无以造道而成徳矣馀见第二十章
  愚按上三条一曰吾弗为之者致知之事二曰吾弗能已者力行之事夫子皆以自任三曰惟圣能之者大成独立不返之事夫子不敢以自居而始终之皆为谦辞则一也或问索隐之说谓汉书艺文志刘歆论神仙家流引此而以素为索颜氏又释之以为求索隐暗之事则二字之义既明与下文行怪二字语势亦相类
  君子之道费而隐费符味反
  费用之广也隐体之微也
  夫妇之愚可以与知焉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所不知焉夫妇之不肖可以能行焉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所不能焉天地之大也人犹有所憾故君子语大天下莫能载焉语小天下莫能破焉与去声
  君子之道近自夫妇居室之间远而至于圣人天地之所不能尽其大无外其小无内可谓费矣然其理之所以然则隐而莫之见也盖可知可能者道中之一事及其至而圣人不知不能则举全体而言圣人固有所不能尽也侯氏曰圣人所不知如孔子问礼问官之类所不能如孔子不得位尧舜病博施之类愚谓人所憾于天地如覆载生成之偏及寒暑灾祥之不得其正者
  诗云鸢飞戾天鱼跃于渊言其上下察也鸢余専反
  诗大雅旱麓之篇鸢䲭类戾至也察著也子思引此诗以明化育流行上下昭著莫非此理之用所谓费也然其所以然者则非见闻所及所谓隐也
  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及其至也察乎天地
  结上文
  右第十二章子思之言盖以申明首章道不可离之意也其下八章杂引孔子之言以明之
  或问十二章之说曰道之用广而其体则微密而不可见所谓费而隐也即其近而言之男女居室人道之常虽愚不肖亦能知而行之极其远而言之则天下之大事物之多圣人亦容有不尽知尽能者也然非独圣人有所不知不能也天能生覆而不能形载地能形载而不能生覆至于气化流行则阴阳寒暑吉凶灾祥不能尽得其正者尤多此所以虽以天地之大而人犹有憾也夫自夫妇之愚不肖所能知能行至于圣人天地之所不能尽道盖无所不在也故君子之语道也其大至于天地圣人之所不能尽而道无不包则天下莫能载矣其小至于愚夫愚妇之所能知能行而道无不体则天下莫能破矣道之在天下其用之广如此可谓费矣而其所用之体则不离乎此而有非视听之所及者此所以为费而隐也子思之言至此极矣犹以为不足以尽其意也故又引诗以明之曰鸢飞戾天鱼跃于渊所以言道之体用上下昭著而无所不在也造端乎夫妇极其近小而言也察乎天地极其远大而言也愚意造端乎夫妇即指夫妇之愚不肖能知能行者而言非指闺门正始而言察乎天地即指造化流行上下各适其适显然可见者而言非指高远深妙者而言语录云天下莫能破谓如物有至小而可破作两者是其中犹著得一物在若其小无内则是至小更不容破了愚按莫大于华岳而地能载之今云语大天下莫能载则所语之大者大包天地矣莫小于芥子而针能破之今云语小莫能破则所语之小者细入无伦矣
  子曰道不远人人之为道而远人不可以为道
  道者率性而已固众人之所能知能行者也故常不远于人若为道者厌其卑近以为不足为而反务为高远难行之事则非所以为道矣
  诗云伐柯伐柯其则不远执柯以伐柯睨而视之犹以为远故君子以人治人改而止睨研计反
  诗豳风伐柯之篇柯斧柄则法也睨邪视也言人执柯伐木以为柯者彼柯长短之法在此柯耳然犹有彼此之别故伐者视之犹以为远也若以人治人则所以为人之道各在当人之身初无彼此之别故君子之治人也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其人能改即止不治盖责之以其所能知能行非欲其远人以为道也张子所谓以众人望人则易从是也
  忠恕违道不远施诸己而不愿亦勿施于人
  尽己之心为忠推己及人为恕违去也如春秋𫝊齐师违榖七里之违言自此至彼相去不远非背而去之之谓也道即其不远人者是也施诸己而不愿亦勿施于人忠恕之事也以己之心度人之心未尝不同则道之不远于人者可见故己之所不欲则勿以施之于人亦不远人以为道之事张子所谓以爱己之心爱人则尽仁是也
  君子之道四丘未能一焉所求乎子以事父未能也所求乎臣以事君未能也所求乎弟以事兄未能也所求乎朋友先施之未能也庸徳之行庸言之谨有所不足不敢不勉有馀不敢尽言顾行行顾言君子胡不慥慥尔子臣弟友四字绝句
  求犹责也道不远人凡己之所以责人者皆道之所当然也故反之以自责而自修焉庸平常也行者践其实谨者择其可徳不足而勉则行益力言有馀而讱则谨益至谨之至则言顾行矣行之力则行顾言矣慥慥笃实貌言君子之言行如此岂不慥慥乎赞美之也凡此皆不远人以为道之事张子所谓以责人之心责己则尽道是也
  右第十三章道不远人者夫妇所能丘未能一者圣人所不能皆费也而其所以然者则至隐存焉下章放此愚按丘未能一者皆事父从兄之事特圣人之谦词
  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
  素犹见在也言君子但因见在所居之位而为其所当为无慕乎其外之心也
  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素夷狄行乎夷狄素患难行乎患难君子无入而不自得焉难去声
  此言素其位而行也
  在上位不陵下在下位不援上正己而不求于人则无怨上不怨天下不尤人援平声
  此言不愿乎其外也
  故君子居易以俟命小人行险以徼幸易去声
  易平地也居易素位而行也俟命不愿乎外也徼求也幸谓所不当得而得者
  子曰射有似乎君子失诸正鹄反求诸其身正音征鹄工毒反画布曰正栖皮曰鹄皆侯之中射之的也子思引此孔子之言以结上文之意
  右第十四章子思之言也凡章首无子曰者放此
  君子之道辟如行远必自迩辟如登高必自卑辟譬同诗曰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和乐且耽宜尔室家乐尔妻帑好去声耽诗作湛亦音耽乐音洛
  诗小雅棠棣之篇鼓瑟琴和也翕亦合也耽亦乐也帑子孙也
  子曰父母其顺矣乎
  夫子诵此诗而赞之曰人能和于妻子宜于兄弟如此则父母其安乐之矣子思引诗及此语以明行远自迩登高自卑之意
  右第十五章
  或问十五章之说曰章首二句承上章而言道虽无所不在而其进之则有序也其下引诗与夫子之言乃指一事以明之非以二句之义为止于此也
  子曰鬼神之为徳其盛矣乎
  程子曰鬼神天地之功用而造化之迹也张子曰鬼神者二气之良能也愚谓以二气言则鬼者阴之灵也神者阳之灵也以一气言则至而伸者为神反而归者为鬼其实一物而已为徳犹言性情功效
  视之而弗见听之而弗闻体物而不可遗
  鬼神无形与声然物之终始莫非阴阳合散之所为是其为物之体而物所不能遗也其言体物犹易所谓干事
  使天下之人齐明盛服以承祭祀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齐侧皆反
  齐之为言齐也所以齐不齐而致其齐也明犹洁也洋洋流动充满之意能使人畏敬奉承而发见昭著如此乃其体物而不可遗之验也孔子曰其气发扬于上为昭明焄蒿凄怆此百物之精也神之著也正谓此尔
  诗曰神之格思不可度思矧可射思度待洛反射音亦诗作斁诗大雅抑之篇格来也矧况也射厌也言厌怠而不敬也思语辞
  夫微之显诚之不可揜如此夫夫音扶
  诚者真实无妄之谓阴阳合散无非实者故其发见之不可揜如此
  右第十六章不见不闻隐也体物如在则亦费矣此前三章以其费之小者而言此后三章以其费之大者而言此一章兼费隐包小大而言
  或问鬼神之说曰鬼神之义孔子所以告宰予者见于祭义之篇其说已详而郑氏释之亦已明矣其以口鼻之嘘吸者为魂耳目之精明者为魄盖指血气之类以明之程子张子更以阴阳造化为说则其意又广而天地万物之屈伸往来皆在其中矣盖阳魂为神阴魄为鬼是以其在人也阴阳合则魄凝魂聚而有生阴阳判则魂升为神魄降为鬼易大传所谓精气为物游魂为变故知鬼神之情状者正以明此而书所谓徂落者亦以其升降为言耳若又以其往来者言之则来者方伸而为神往者既屈而为鬼盖二气之分实一气之运故阳主伸阴主屈而错综以言亦各得其义焉学者熟玩而精祭之○语录问性情莫便是二气之良能否功用莫便是天地之功用否曰鬼神视之而不见听之而不闻须是于良能功用上认取其徳又门人黄氏曰性情功用只是造化之迹日月自有日月之性情功效风雷自有风雷之性情功效右言鬼神之为徳文集曰天地之升降日月之盈缩万物之消息变化无一非鬼神之所为者是以鬼神虽无形声而遍体乎万物之中物莫能遗语录曰体物是与物为体犹干事是与物为干右言体物蔡氏曰凡物之体无非鬼神体之故曰体物而不可遗此体字虚非若形体之体盖体其体之谓也右亦言体物与晦庵微不同当考陈氏曰齐是齐其念虑之不同明是明洁其心洋洋是此理昭然流动充满于上下左右间此是鬼神阴阳之发见昭著处盖体物而不遗之验也右言齐明承祀海陵胡氏曰鬼神以形言之则天地以气言之则阴阳以主宰言之则鬼神鬼神无形故视之弗见无声故听之弗闻无体故物为体视其所以生所以成莫非鬼神之功故天下之人不可遗忘以神无声无形故其来也不可亿度人当敬事之不暇况可厌射之乎右言鬼神之徳至神之格思文集曰鬼神只是气之屈伸其徳则天命之实理所谓诚也陈氏曰此理虽隐微而甚显以阴阳之往来屈伸皆是真实而无妄所以发见之不可揜如此右言微之显诚之不可揜
  子曰舜其大孝也与徳为圣人尊为天子富有四海之内宗庙飨之子孙保之
  子孙谓虞思陈胡公之属
  故大徳必得其位必得其禄必得其名必得其寿舜年百有十岁
  故天之生物必因其材而笃焉故栽者培之倾者覆之材质也笃厚也栽植也气至而滋息为培气反而游散则覆
  诗曰嘉乐君子宪宪令徳宜民宜人受禄于天保佑命之自天申之
  诗大雅假乐之篇假当依此作嘉宪当依诗作显申重也
  故大徳者必受命
  受命者受天命为天子也
  右第十七章此由庸行之常推之以极其至见道之用广也而其所以然者则为体微矣后二章亦此意
  子曰无忧者其惟文王乎以王季为父以武王为子父作之子述之
  此言文王之事书言王季其勤王家盖其所作亦积功累仁之事也
  武王纉大王王季文王之绪壹戎衣而有天下身不失天下之显名尊为天子富有四海之内宗庙飨之子孙保之大音泰下同
  此言武王之事纉继也大王王季之父也书云大王肇基王迹诗云至于大王实始翦商绪业也戎衣甲胄之属壹戎衣武成文言一著戎衣以伐纣也愚意谓不待再也
  武王末受命周公成文武之徳追王大王王季上祀先公以天子之礼斯礼也逹乎诸侯大夫及士庶人父为大夫子为士葬以大夫祭以士父为士子为大夫葬以士祭以大夫期之丧逹乎大夫三年之丧逹乎天子父母之丧无贵贱一也追王之王去声
  此言周公之事末犹老也追王盖推文武之意以及乎王迹之所起也先公组绀以上至后稷也上祀先公以天子之礼又推大王王季之意以及于无穷也制为礼法以及天下使葬用死者之爵祭用生者之禄丧服自期以下诸侯绝大夫降而父母之丧上下同之推己以及人也愚意末受命谓末年方受天命故事不及竟而有待于周公以成之也组绀者太王之父
  右第十八章
  子曰武王周公其逹孝矣乎
  逹通也承上章而言武王周公之孝乃天下之人通谓之孝犹孟子之言逹尊也
  夫孝者善继人之志善述人之事者也
  上章言武王纉大王王季文王之绪以有天下而周公成文武之徳以追崇其先祖此继志述事之大者也下文又以其所制祭祀之礼通于上下者言之
  春秋修其祖庙陈其宗器设其裳衣荐其时食
  祖庙天子七诸侯五大夫三适士二官师一宗器先世所藏之重器若周之赤刀大训天球河图之属也裳衣先祖之遗衣服祭则设之以授尸也时食四时之食各有其物如春行羔豚膳膏香之类是也
  宗庙之礼所以序昭穆也序爵所以辨贵贱也序事所以辨贤也旅酬下为上所以逮贱也燕毛所以序齿也昭如字为去声
  宗庙之次左为昭右为穆而子孙亦以为序有事于天庙则子姓兄弟群昭群穆咸在而不失其伦焉爵公侯卿大夫也事宗祝有司之职事也旅众也酬导饮也旅酬之礼宾弟子兄弟之子各举觯于其长而众相酬盖宗庙之中以有事为荣故逮及贱者使亦得以申其敬也燕毛祭毕而燕则以毛发之色别长㓜为坐次也齿年数也
  践其位行其礼奏其乐敬其所尊爱其所亲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孝之至也
  践犹履也其指先王也所尊所亲先王之祖考子孙臣庶也始死谓之死既葬则曰反而亡焉皆指先王也此结上文两节皆继志述事之意也
  郊社之礼所以事上帝也宗庙之礼所以祀乎其先也明乎郊社之礼禘尝之义治国其如示诸掌乎
  郊祭天社祭地不言后土者省文也禘天子宗庙之大祭追祭太祖之所自出于太庙而以太祖配之也尝秋祭也四时皆祭举其一耳礼必有义对举之互文也示与视同视诸掌言易见也此与论语文意大同小异记有详略耳愚意以示为指示之示亦通论语指其掌亦示之义右第十九章
  或问谓太祖东向群庙左者南向取其向明故谓之昭右者北向取其深远故谓之穆赵氏注左昭右穆者死者之昭穆也群昭群穆者生者之昭穆也序昭穆序生者之昭穆右序昭穆郑氏曰事谓荐羞辨贤谓以其事别所能也右辨贤语录曰主人酌以献宾宾报主人曰酢主又自饮而复饮宾曰酬其主人又自饮者是导宾使饮也宾受之不饮奠于席前至旅时亦不举又自别举爵又曰旅酬者以其家臣或乡吏之属大夫则有乡吏一人先举觯献宾宾饮毕即以觯授于执事者执事者则以献于其长逓逓相承献及于沃盥者而止焉沃盥谓执沃盥之事至贱者也孔氏曰旅酬之时使卑者二人各举觯于其长者卑下者先饮晦庵语类曰导饮者为上先饮也右下为上
  哀公问政
  哀公鲁君名蒋
  子曰文武之政布在方策其人存则其政举其人亡则其政息
  方版也策简也息犹灭也有是君有是臣则有是政矣
  人道敏政地道敏树夫政也者蒲卢也夫音扶
  敏速也蒲卢沈括以为蒲苇是也以人立政犹以地种树其成速矣而蒲苇又易生之物其成尤速也言人存政举其易如此
  故为政在人取人以身修身以道修道以仁
  此承上文人道敏政而言也为政在人家语作为政在于得人语意尤备人谓贤臣身指君身道者天下之逹道仁者天地生物之心而人得以生者所谓元者善之长也言人君为政在于得人而取人之则又在修身能仁其身则有君有臣而政无不举矣
  仁者人也亲亲为大义者宜也尊贤为大亲亲之杀尊贤之等礼所生也杀去声
  人指人身而言具此生理自然便有恻怛慈爱之意深体味之可见宜者分别事理各有所宜也礼则节文斯二者而已
  在下位不获乎上民不可得而治矣
  郑氏曰此句在下误重在此
  故君子不可以不修身思修身不可以不事亲思事亲不可以不知人思知人不可以不知天
  为政在人取人以身故不可以不修身修身以道修道以仁故思修身不可以不事亲欲尽亲亲之仁必由尊贤之义故又当知人亲亲之杀尊贤之等皆天理也故又当知天愚意欲知人之贤否湏明乎天理之精微
  天下之逹道五所以行之者三曰君臣也父子也夫妇也昆弟也朋友之交也五者天下之逹道也知仁勇三者天下之逹徳也所以行之者一也知去声
  逹道者天下古今所共由之路即书所谓五典孟子所谓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㓜有序朋友有信是也知所以知此也仁所以体此也勇所以强此也谓之逹徳者天下古今所同得之理也一则诚而已矣逹道虽人所共由然无是三徳则无以行之逹徳虽人所同得然一有不诚则人欲间之而徳非其徳矣程子曰所谓诚者止是诚实此三者三者之外更别无诚
  或生而知之或学而知之或困而知之及其知之一也或安而行之或利而行之或勉强而行之及其成功一也强上声
  知者之所知行者之所行谓逹道也以其分而言则所以知者知也所以行者仁也所以至于知之成功而一者勇也以其等而言则生知安行者知也学知利行者仁也困知勉行者勇也盖人性虽无不善而气禀有不同者故闻道有蚤莫行道有难易然能自强不息则其至一也吕氏曰所入之涂虽异而所至之域则同此所以为中庸若乃企生知安行之资为不可几及轻困知勉行谓不能有成此道之所以不明不行也
  子曰好学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好近乎知之知并去声
  子曰二字衍文○此言未及乎逹徳而求以入徳之事通上文三知为知三行为仁则此三近者勇之次也吕氏曰愚者自是而不求自私者徇人欲而忘反懦者甘为人下而不辞故好学非知然足以破愚力行非仁然足以忘私知耻非勇然足以起懦
  知斯三者则知所以修身知所以修身则知所以治人知所以治人则知所以治天下国家矣
  斯三者指三近而言人者对己之称天下国家则尽乎人矣言此以结上文修身之意起下文九经之端也
  凡为天下国家有九经曰修身也尊贤也亲亲也敬大臣也体群臣也子庶民也来百工也柔远人也怀诸侯也
  经常也体谓设以身处其地而察其心也子如父母之爱其子也柔远人所谓无忘宾旅者也此列九经之目也吕氏曰天下国家之本在身故修身为九经之本然必亲师友然后修身之道进故尊贤次之道之所进莫先于家故亲亲次之由家以及朝廷故敬大臣体群臣次之由朝廷以及其国故子庶民来百工次之由其国以及天下故柔远人怀诸侯次之此九经之序也视群臣犹吾四体视百姓犹吾子此视臣视民之别也
  修身则道立尊贤则不惑亲亲则诸父昆弟不怨敬大臣则不眩体群臣则士之报礼重子庶民则百姓劝来百工则财用足柔远人则四方归之怀诸侯则天下畏之
  此言九经之效也道立谓道成于己而可为民表所谓建其有极是也不惑谓不疑于理不眩谓不迷于事敬大臣则信任专而小臣不得以间之故临事而不眩也来百工则通工易事农末相资故财用足柔远人则天下之旅皆悦而愿出于其涂故四方归怀诸侯则徳之所施者博而威之所制者广矣故曰天下畏之
  齐明盛服非礼不动所以修身也去谗远色贱货而贵徳所以劝贤也尊其位重其禄同其好恶所以劝亲亲也官盛任使所以劝大臣也忠信重禄所以劝士也时使薄敛所以劝百姓也日省月试既禀称事所以劝百工也送往迎来嘉善而矜不能所以柔远人也继绝世举废国治乱持危朝聘以时厚往而薄来所以怀诸侯也齐侧皆反去上声远好恶敛并去声既许气反禀彼锦力锦二反称去声朝音潮
  此言九经之事也官盛任使谓官属众盛足任使令也盖大臣不当亲细事故所以优之者如此忠信重禄谓待之诚而飬之厚盖以身体之而知其所赖乎上者如此也既读曰饩饩禀稍食也称事如周礼稿人职曰考其弓弩以上下其食是也往则为之授节以送之来则岂其委积以迎之朝谓诸侯见于天子聘谓诸侯使大夫来献王制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五年一朝厚往薄来谓燕赐厚而纳贡薄
  凡为天下国家有九经所以行之者一也
  一者诚也一有不诚则九者皆为虚文矣此九经之实也
  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言前定则不跲事前定则不困行前定则不疚道前定则不穷跲其劫反行去声
  凡事指逹道逹徳九经之属豫素定也跲踬也疚病也此承上文言凡事皆欲先立乎诚如下文所推是也
  在下位不获乎上民不可得而治矣获乎上有道不信乎朋友不获乎上矣信乎朋友有道不顺乎亲不信乎朋友矣顺乎亲有道反诸身不诚不顺乎亲矣诚身有道不明乎善不诚乎身矣
  此又以在下位者推言素定之意反诸身不诚谓反求诸身而所存所发未能真实而无妄也不明乎善谓未能察于人心天命之本然而真知至善之所在也
  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诚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从容中道圣人也诚之者择善而固执之者也中并去声从七容反
  此承上文诚身而言诚者真实无妄之谓天理之本然也诚之者未能真实无妄而欲其真实无妄之谓人事之当然也圣人之徳浑然天理真实无妄不待思勉而从容中道则亦天之道也未至于圣则不能无人欲之私而其为徳不能皆实故未能不思而得则必择善然后可以明善未能不勉而中则必固执然后可以诚身此则所谓人之道也不思而得生知也不勉而中安行也择善学知以下之事固执利行以下之事也
  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
  此诚之之目也学问思辨所以择善而为知学而知也笃行所以固执而为仁利而行也程子曰五者废其一非学也
  有弗学学之弗能弗措也有弗问问之弗知弗措也有弗思思之弗得弗措也有弗辨辨之弗明弗措也有弗行行之弗笃弗措也人一能之已百之人十能之已千之
  君子之学不为则已为则必要其成故常百倍其功此困而知勉而行者也勇之事也
  果能此道矣虽愚必明虽柔必强
  明者择善之功强者固执之效吕氏曰君子所以学者为能变化气质而已徳胜气质则愚者可进于明柔者可进于强不能胜者则虽有志于学亦愚不能明柔不能立而已矣盖均善而无恶者性也人所同也昏明强弱之禀不齐者才也人所异也诚之者所以反其同而变其异也夫以不美之质求变而美非百倍其功不足以致之今以卤莾灭裂之学或作或辍以变其不美之质及不能变则曰天资不美非学所能变是果于自弃其为不仁甚矣
  右第二十章此引孔子之言以继大舜文武周公之绪明其所𫝊之一致举而措之亦犹是耳盖包费隐兼小大以终十二章之意章内语诚始详而所谓诚者实此篇之枢纽也又按孔子家语亦载此章而其文尤详成功一也之下有公曰子之言美矣至矣寡人实固不足以成之也故其下复以子曰起答辞今无此问词而犹有子曰二字盖子思删其繁文以附于篇而所删有不尽者今当为衍文也博学之以下家语无之意彼有阙文抑此或子思所补也欤
  自诚明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诚则明矣明则诚矣自由也徳无不实而明无不照者圣人之徳所性而有者也天道也先明乎善而后能实其善者贤人之学由教而入者也人道也诚则无不明矣明则可以至于诚矣
  右第二十一章子思承上章夫子天道人道之意而立言也自此以下十二章皆子思之言以反复推明此章之意
  惟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天下至诚谓圣人之徳之实天下莫能加也尽其性者徳无不实故无人欲之私而天命之在我者察之由之巨细精粗无毫发之不尽也人物之性亦我之性但以所赋形气不同而有异耳能尽之者谓知之无不明而处之无不当也赞犹助也与天地参谓与天地并立为三也此自诚而明者之事也
  右第二十二章言天道也
  其次致曲曲能有诚诚则形形则著著则明明则动动则变变则化唯天下至诚为能化
  其次通大贤以下凡诚有未至者而言也致推致也曲一偏也形者积中而发外著则又加显矣明则又有光辉发越之盛也动者诚能动物变者物从而变化则有不知其所以然者盖人之性无不同而气则有异故惟圣人能举其性之全体而尽之其次则必自其善端发见之偏而悉推致之以各造其极也曲无不致则徳无不实而形著动变之功自不能已积而至于能化则其至诚之妙亦不异于圣人矣右第二十三章言人道也
  温陵陈氏曰曲如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雄谓涂虽曲而通诸夏川虽曲而通诸海委蛇致曲而入乎道也高安谭氏曰致其委曲非直造径造之谓也永康陈氏曰一室皆暗必有容明之所从其容明之所而辟之此致曲之法也建安真氏曰曲犹曲礼之曲纎悉委曲而用其功即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之意颜子之四勿曾子之三省皆致曲之事也
  至诚之道可以前知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国家将亡必有妖孽见乎蓍龟动乎四体祸福将至善必先知之不善必先知之故至诚如神见音现
  祯祥者福之兆妖孽者祸之萌蓍所以筮龟所以卜四体谓动作威仪之间如执玉高卑其容俯仰之类凡此皆理之先见者也然惟诚之至极而无一毫私伪留于心目之间者乃能有以察其几焉
  右第二十四章言天道也
  诚者自成也而道自道也道也之道音导
  言诚者物之所以自成而道者人之所当自行也诚以心言本也道以理言用也
  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无物是故君子诚之为贵
  天下之物皆实理之所为故必得是理然后有是物所得之理既尽则是物亦尽而无有矣故人之心一有不实则虽有所为亦如无有而君子必以诚为贵也盖人之心能无不实乃为有以自成而道在我者亦无不行矣
  诚者非自成已而已也所以成物也成己仁也成物知也性之徳也合外内之道也故时措之宜也知去声诚虽所以成已然既有以自成则自然及物而道亦行于彼矣仁者体之存知者用之发是皆吾性之固有而无内外之殊既得于己则见于事者以时措之而皆得其宜也
  右第二十五章言人道也
  或问二十五章之说曰自成自道如程子说乃与下文相应按程子曰诚者自成如至诚事亲则成人子至诚事君则成人臣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皆以无待而然论之其说虽高然于此为无所当且又老庄之遗意也愚按上文言诚者自成也下文即言非自成己而已也是自成即指成己而言安得以为无所待而自成耶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无物者以理言之则天地之理至实而无一息之妄故自古至今无一物之不实而一物之中自始至终皆实理之所为也以心言之则圣人之心亦至实而无一息之妄故从生至死无一事之不实而一事之中自始至终皆实心之所为也此所谓诚者物之终始者然也茍未至于圣人而其本心之实者犹未免于间断则自其实有此心之初以至未有间断之前所为无不实者及其间断则自其间断之后以至未相接续之前凡所云为皆无实之可言虽有其事亦无以异于无有矣愚按虽有其事亦无以异于无有此说于不诚无物极为明切盖物即事也故飨祀而诚则有祖先心一不诚岂能如闻太息之声矣如诵读而诚则见义理心一不诚岂能复知诗书之味矣心在此则事在此心在此者诚也事在此者即其心也祭如在执事敬皆诚者物之所以终始也否而心不在焉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饮食而不知其味是皆不诚故无物也
  故至诚无息
  既无虚假自无间断
  不息则久久则征
  久常于中也徴验于外也
  徴则悠远悠远则博厚博厚则高明
  此皆以其验于外者言之郑氏所谓至诚之徳著于四方者是也存诸中者既久则验于外者益悠远而无穷矣悠远故其积也广博而深厚博厚故其发也高大而光明
  博厚所以载物也高明所以覆物也悠久所以成物也悠久即悠远兼内外而言之也本以悠远致高厚而高厚又悠久也此言圣人与天地同用潘氏日久是久于内悠是久于外故云兼内外
  博厚配地高明配天悠久无疆
  此言圣人与天地同体
  如此者不见而章不动而变无为而成见音现
  见犹示也不见而章以配地而言也不动而变以配天而言也无为而成以无疆而言也
  天地之道可一言而尽也其为物不贰则其生物不测此以下复以天地明至诚之功用天地之道可一言而尽不过曰诚而已不贰所以诚也诚故不息而生物之多有莫知其所以然者
  天地之道博也厚也高也明也悠也久也
  言天地之道诚一不贰故能各极其盛而有下文生物之功
  今夫天斯昭昭之多及其无穷也日月星辰繋焉万物覆焉今夫地一撮土之多及其广厚载华岳而不重振河海而不泄万物载焉今夫山一卷石之多及其广大草木生之禽兽居之宝藏兴焉今夫水一勺之多及其不测鼋鼍蛟龙鱼鳖生焉货财殖焉夫音扶华藏并去声卷平声勺市若反
  昭昭犹耿耿小明也此指其一处而言之及其无穷犹十二章及其至也之意盖举全体而言也振收也卷区也此四条皆以发明由其不贰不息以致盛大而能生物之意然天地山川实非由积累而后大读者不以辞害意可也愚按卷古注平声训区范作去声亦训区然未明言区果何义礼韵平声去声皆训曲如有卷者阿之卷言卷曲也当参考意者区乃小石成块之称如土之言撮欤
  诗云维天之命于穆不已盖曰天之所以为天也於乎不显文王之徳之纯盖曰文王之所以为文也纯亦不已于音乌乎音呼
  诗周颂维天之命篇于叹辞穆深远也不显犹言岂不显也纯纯一不杂也引此以明至诚无息之意程子曰天道不已文王纯于天道亦不已纯则无二无杂不已则无间断先后
  右第二十六章言天道也
  语录曰管中所见之天也是天恁地大底只是天愚意昭昭撮土卷石一勺皆举其一端而言犹于人而举其一息一事为言也及其犹言至于也所谓昭昭者即于无穷中指其昭昭所谓撮土者即于广厚中指其撮土卷石一勺类此山惟不止于卷石之多水惟不止于一勺之多故能广大无穷而覆载生育圣人自一息之实至无一息之不实自一事之实至无一事之不实缉熙广大至与天地相似此文王之纯亦犹天之不已也经旨本无积小至大之意读者或以及其之语为疑故晦庵辩之如此
  大哉圣人之道
  包下文两节而言
  洋洋乎发育万物峻极于天
  峻高大也此言道之极于至大而无外也
  优优大哉礼仪三百威仪三千
  优优充足有馀之意礼仪经礼也威仪曲礼也此言道之入于至小而无间也赵氏䟽礼仪谓冠昏丧祭朝觐会同之类威仪谓进退升降俯仰揖逊之类
  待其人而后行
  緫结上两节
  故曰茍不至徳至道不凝焉
  至徳谓其人至道指上两节而言也凝聚也成也
  故君子尊徳性而道问学致广大而尽精微极高明而道中庸温故而知新敦厚以崇礼
  尊者㳟敬奉持之意徳性者吾所受于天之正理道由也温犹𬊈温之温谓故学之矣而复时习之也赵氏纂䟽云𬊈者宿火熟物也敦加厚也尊徳性所以存心而极乎道体之大也道问学所以致知而尽乎道体之细也二者修徳凝道之大端也不以一毫私意自蔽不以一豪私欲自累涵泳乎其所已知敦笃乎其所已能此皆存心之属也析理则不使有毫厘之差处事则不使有过不及之谬理义则日知其所未知节文则日谨其所未谨此皆致知之属也盖非存心无以致知而存心者又不可以不致知故此五句大小相资首尾相应圣贤所示人入徳之方莫详于此学者宜尽心焉
  是故居上不骄为下不倍国有道其言足以兴国无道其默足以容诗曰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其此之谓与倍与背同与平声
  兴谓兴起在位也诗大雅烝民之篇愚按孔氏云兴谓足以兴起其国愚意兴谓言之兴行亦通然章句谓兴起在位盖以身之显晦为言兴者显也容者晦也与引诗保身相叶也吕氏曰眀哲之人知行知藏所以卒保其身东莱诗记日明者哲之发哲者明之实晦庵诗𫝊曰保身盖顺理以守身非趋利避害偷生全躯之谓也
  右第二十七章言人道也
  或问二十七章之说曰此章承章首道体大小而言一句之内皆具大小二意如徳性也广大也高明也故也厚也道之大也问学也精微也中庸也新也礼也道之小也尊之道之致之尽之极之道之温之知之敦之崇之所以修是徳而凝是道也以其于道之大小无所不体故居上居下在治在乱无所不宜此又一章之通旨也
  子曰愚而好自用贱而好自专生乎今之世反古之道如此者灾及其身者也好去声灾古灾字
  以上孔子之言子思引之反复也
  非天子不议礼不制度不考文
  此以下子思之言礼亲踈贵贱相接之体也度品制文书名愚意制者制作之制度者法度之度制度者言制为之度也与制度二字并言者不同
  今天下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行去声
  今子思自谓当时也轨辙迹之度伦次序之体三者皆同言天下一统也
  虽有其位茍无其徳不敢作礼乐焉虽有其徳茍无其位亦不敢作礼乐焉
  郑氏曰言作礼乐者必圣人在天子之位
  子曰吾说夏礼杞不足徴也吾学殷礼有宋存焉吾学周礼今用之吾从周
  此又引孔子之言杞夏之后徴证也宋殷之后三代之礼孔子皆尝学之而能言其意但夏礼既不可考证殷礼虽存又非当世之法惟周礼乃时王之制今日所用孔子既不得位则从周而已
  右第二十八章承上章为下不倍而言亦人道也或问载周人尚舆舆广六尺六寸故其辙迹之在地者相距之间广狭如一凡为车者必合乎此然后行乎方内而无不通文者书之点画形象
  王天下有三重焉其寡过矣乎王去声
  吕氏曰三重谓议礼制度考文惟天子得以行之则国不异政家不殊俗而人得寡过矣
  上焉者虽善无徴无徴不信不信民弗从下焉者虽善不尊不尊不信不信民弗从
  上焉者谓时王以前如夏商之礼虽善而皆不可考下焉者谓圣人在下如孔子虽善于礼而不在尊位也
  故君子之道本诸身徴诸庶民考诸三王而不谬建诸天地而不悖质诸鬼神而无疑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此君子指王天下者而言其道即议礼制度考文之事也本诸身有其徳也徴诸庶民验其所信从也建立也立于此而参于彼也天地者道也鬼神者造化之迹也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所谓圣人复起不易吾言者也
  质诸鬼神而无疑知天也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知人也
  知天知人知其理也
  是故君子动而世为天下道行而世为天下法言而世为天下则远之则有望近之则不厌
  动兼言行而言道兼法则而言法法度也则准则也
  诗曰在彼无恶在此无射庶几夙夜以永终誉君子未有不如此而蚤有誉于天下者也恶去声射音妒诗作斁
  诗周颂振鹭之篇射厌也所谓此者指本诸身以下六事而言愚按诗彼者周王本指微子在国而言此者周王自指在我而言
  右第二十九章承上章居上不骄而言亦人道也晋陵钱氏曰三重谓于三者重难之不敢轻也愚意以三者皆重事
  仲尼祖述尧舜宪章文武上律天时下袭水土
  祖述者远宗其道宪章者近守其法律天时者法其自然之运袭水土者因其一定之理皆兼内外该本末而言也
  辟如天地之无不持载无不覆帱辟如四时之错行如日月之代明辟音譬帱徒报反
  错犹迭也此言圣人之徳
  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小徳川流大徳敦化此天地之所以为大也
  悖犹背也天覆地载万物并育于其间而不相害四时日月错行代明而不相悖所以不害不悖者小徳之川流所以并育并行者大徳之敦化小徳者全体之分大徳者万殊之本川流者如川之流脉络分明而往不息也敦化者敦厚其化根本盛大而出无穷也此言天地之道以见上文取辟之意也
  右第三十章言天道也
  或问小徳大徳之说曰以天地言之则高下散殊者小徳之川流于穆不已者大徳之敦化以圣人言之则物各付物者小徳之川流纯亦不已者大徳之敦化曰子所谓兼内外该本末而言何也曰是不可以一事尽也姑以夫子已行之迹言之则由其书之有得夏时赞周易也由其行之有不时不食也迅雷风烈必变也以至于仕止久速之皆当其可也而其所以律天时之意可见矣由其书之有序禹贡述职方也由其行之有居鲁而逄掖也居宋而章甫也以至于用舎行藏之所遇而安也而其袭水土之意可见矣若因是而推之则古先圣王之所以迎日推䇲颁朔授民而其大至于禅授放伐各以其时者皆律天时之事也其所以体国经野方设居方而其广至于昆虫草木各遂其性者皆袭水土之事也使夫子而得邦家也则亦何慊于是哉○语录曰兼本末内外精粗而言是言圣人功夫○永嘉陈氏曰祖述者道而法在其中宪章者法而道在其中律天时者大则显晦屈伸袭水土者小则采山钓水细底道理为本为内麄底为末为外
  惟天下至圣为能聪明睿知足以有临也宽裕温柔足以有容也发强刚毅足以有执也齐庄中正足以有敬也文理密察足以有别也知去声齐侧皆反别彼列反
  聪明睿知生知之质临谓居上而临下也其下四者乃仁义礼知之徳文文章也理条理也密详细也察明辨也
  溥博渊泉而时出之
  溥博周遍而广阔也渊泉静深而有本也出发见也言五者之徳充积于中而以时发见于外也
  漙博如天渊泉如渊见而民莫不敬言而民莫不信行而民莫不说见音现说音恱
  言其充积极其盛而发见当其可也
  是以声名洋溢乎中国施及蛮貊舟车所至人力所通天之所覆地之所载日月所照霜露所队凡有血气者莫不尊亲故曰配天施去声队音坠
  舟车所至以下盖极言之配天言其徳之所及广大如天也
  右第三十一章承上章而言小徳之川流亦天道也
  唯天下至诚为能经纶天下之大经立天下之大本知天地之化育夫焉有所倚夫音扶焉于䖍反
  经纶皆治丝之事经者理其绪而分之纶者比其类而合之也经常也大经者五品之人伦大本者所性之全体也惟圣人之徳极诚无妄故于人伦各尽其当然之实而皆可以为天下后世法所谓经纶之也其于所性之全体无一毫人欲之伪以杂之而天下之道千变万化皆由此出所谓立之也其于天地之化育则亦其极诚无妄者有默契焉非但闻见之知而已此皆至诚无妄自然之功用夫岂有所倚著于物而后能哉
  肫肫其仁渊渊其渊浩浩其天肫之纯反
  肫肫恳至貌以经纶而言也渊渊静深貌以立本而言也浩浩广大貌以知化而言也其渊其天则非特如之而已
  茍不固聪明圣知逹天徳者其孰能知之圣知之知去声固实也郑氏曰唯圣人能知圣人也
  右第三十二章承上章而言大徳之敦化亦天道也前章言至圣之徳此章言至诚之道然至诚之道非至圣不能知至圣之徳非至诚不能为则亦非二物矣此篇言圣人天道之极致至此而无以加矣或问至圣至诚之说曰聪明睿知者生知安行而首出庶物之姿也容执敬别则仁义礼智之事也
  诗曰衣锦尚䌹恶其文之著也故君子之道暗然而日章小人之道的然而日亡君子之道淡而不厌简而文温而理知远之近知风之自知微之显可与入徳矣衣去声䌹口迥反恶去声暗于感反
  前章言圣人之徳极其盛矣此复自下学立心之始言之而下文又推之以至其极也诗国风卫硕人郑之丰皆作衣锦褧衣褧䌹同襌衣也尚加也古之学者为已故其立心如此尚䌹故暗然衣锦故有日章之实淡简温䌹之袭于外也不厌而文且理焉锦之美在中也小人反是则暴于外而无实以继之是以的然而日亡也远之近见于彼者由于此也风之自著乎外者本乎内也微之显有诸内者形诸外也有为己之心而又知此三者则知所谨而可入徳矣故下文引诗言谨独之事
  诗云潜虽伏矣亦孔之昭故君子内省不疚无恶于志君子之所不可及者其唯人之所不见乎恶去声
  诗小雅正月之篇承上文言莫见乎隐莫显乎微也疚病也无恶于志犹言无愧于心此君子谨独之事也
  诗云相在尔室尚不愧于屋漏故君子不动而敬不言而信相去声
  诗大雅抑之篇相视也屋漏室西北隅也承上文又言君子之戒谨恐惧无时不然不待言动而后敬信则其为己之功益加密矣故下文引诗并言其效
  诗曰奏假无言时靡有争是故君子不赏而民劝不怒而民威于𫓧钺假格同𫓧音夫
  诗商颂烈祖之篇奏进也承上文而遂及其效言进而感格于神明之际极其诚敬无有言说而人自化之也威畏也𫓧莝斫刀也钺斧也
  诗曰不显惟徳百辟其刑之是故君子笃㳟而天下平诗周颂烈文之篇不显说见二十六章此借引以为幽深玄远之意承上文言天子有不显之徳而诸侯法之则其徳愈深而效愈远矣笃厚也笃㳟言不显其敬也笃㳟而天下平乃圣人至徳渊微自然之应中庸之极功也
  诗云予怀明徳不大声以色子曰声色之于以化民末也诗曰徳𬨎如毛毛犹有伦上天之载无声无臭至矣𬨎由酉二音
  诗大雅皇矣之篇引之以明上文所谓不显之徳者正以其不大声与色也又引孔子之言以为声色乃化民之末务今但言不大之而已则犹有声色者存是未足以形容不显之妙不若烝民之诗所言徳𬨎如毛则庶乎可以形容矣而又自以为谓之毛则犹有可比者是亦未尽其妙不若文王之诗所言上天之载无声无臭然后乃为不显之至耳盖声臭有气无形在物最为微妙而犹曰无之故唯此可以形容不显笃㳟之妙非此徳之外又别有是三等然后为至也
  右第三十三章子思因前章极致之言反求其本复自下学为己谨独之事推而言之以驯致乎笃㳟而天下平之盛又赞其妙至于无声无臭而后己焉盖举一篇之要而约言之其反复丁宁示人之意至深切矣学者其可不尽心乎
  或问卒章之说曰承上三章既言圣人之徳而极其盛矣子思惧夫学者求之于高远玄妙之域轻自大而反失之也故反于其至近者而言之以示入徳之方欲学者先知用心于内不求人知然后可以谨独诚身而驯致乎其极也君子笃㳟而天下平而其所以平者无声臭之可寻此至诚盛徳自然之效而中庸之极功也故以是而终篇焉盖以一篇而论之则天命之性率性之道修道之教与夫天地之所以位万物之所以育者于此可见其实徳以此章论之则所谓淡而不厌简而文温而理知远之近知风之自知微之显者于此可见其成功皆非空言也然其所以入乎此者则无他焉亦曰反身以谨独而已矣故首章已发其意此章又申明而极言之其旨深哉此章凡八引诗自衣锦尚䌹以至不显惟徳凡五条始学成徳踈密浅深之序自不大声色至无声无臭凡三条皆所以赞夫不显之徳○语录曰古人室在东南隅开门东北隅为突西北隅为屋漏西南为奥人始进先见东北隅却到西北隅然后始到西南隅此是至深密之地又文集曰曽子问谓之当室之白孙炎曰当室日光所漏入也右释屋漏愚按西北隅为屋漏者盖古屋室之制其南东户西牖相连其东之北则当户处日光直入故云当室之白其西之北当牖处日光穿入故云屋漏















  黄氏日抄卷二十五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二十六    宋 黄震 撰读礼记十三
  表记第三十二
  子言之归乎君子隐而显不矜而庄不厉而威不言而信
  归乎者孔子历聘不遇将归老于鲁如在陈曰归与归与者也下四者皆言盛徳自然之形著用孔氏补
  子曰君子不失足于人不失色于人不失口于人是故君子貌足畏也色足惮也言足信也甫刑曰敬忌而罔有择言在躬
  不失于人谓交际之间敬谨也惟不失足于人故其貌足畏惟不失色于人故其色足惮惟不失口于人故其言足信甫刑书篇名忌戒也惟敬戒故无可择之言在躬盖举一端为证躬书作身
  子曰裼袭之不相因也欲民之毋相渎也
  裼袒衣也袭不袒也盖裘䙝服也不可以敬事故有衣以覆之袒而见美曰裼不袒而充美曰袭○礼盛者不文则以袭为敬如大裘不裼宾袭执圭是也礼不盛者尚文则以裼为敬如君在则裼无事则裼受飨之时宾裼奉束帛加璧是也不相因者恐一时或有异事必易服从事各存其敬不以袭衣而因为裼不以裼衣而因为袭盖节文既辨而又不惮其劳则无相䙝之患
  子曰祭极敬不继之以乐朝极辨不继之以倦
  极敬者诚意至也茍至于乐则敬弛极辨者节文明也茍至于倦则入于茍简
  子曰君子慎以辟祸笃以不揜恭以远耻
  君子经徳不回所以正行则其戒谨笃恭皆非有为而为之也岂区区于避祸患防揜耻乎记礼之垂是言亦以晓人知避困辱之道耳
  子曰君子庄敬日强安肆日偷君子不以一日使其躬儳焉如不终日
  儳者参错不齐之貌心无所检束而纷纭杂乱遂至儳焉错出外既散乱而不整则内亦拘迫而不安故不能终日也若主一以直内而心广体胖何至于如不终日乎
  子曰齐戒以事鬼神择日月以见君恐民之不敬也幽明之交上下之际尤其所当敬者故并言之
  子曰狎侮死焉而不畏也
  猥侮至于死而不畏者蔽其所䙝也
  子曰无辞不相接也无礼不相见也欲民之毋相䙝也易曰初筮告再三渎渎则不告
  辞者相接之言所以通情也礼者相见之贽所以将敬也䙝渎也引易蒙卦辞证无相䙝渎之义用吕氏方氏补○自君子隐而显至此为一章大指皆言敬天台贾氏
  子言之仁者天下之表也义者天下之制也报者天下之利也子曰以徳报徳则民有所劝以怨报怨则民有所惩诗曰无言不雠无徳不报太甲曰民非后无能胥以宁后非民无以辟四方子曰以徳报怨则宽身之仁也以怨报徳则刑戮之民也
  仇犹荅也○仁以表率天下义以制抑天下报谓礼也礼以品节于仁义之间故以徳报徳者仁也民有所劝是即为天下之表以怨报怨者义也民有所惩是即为天下之制有所劝矣民知徳而不䧟乎恶有所惩矣民知法而不䧟乎罪是礼之报为天下之利然所能为天下之利者政以徳怨之报皆出于天下之公而已有徳于民者民欲报之以官有功于民者民欲报之以赏因民所欲而官之赏之所谓以徳报徳而民知所劝也伤人者民欲报之以刑贼人者民欲报之以杀因民所欲而刑之杀之所谓以怨报怨而民知所惩也若夫民之私徳岂无相报哉惟不可使怀私恩者废公议复私仇者乱国法此报之所以为法也诗曰无言不雠无徳不报则言与徳无不报也太甲曰民非后无能胥以宁后非民无以辟四方则上与下亦有相报也若以徳报怨虽过乎宽而本于厚未害其为仁也以怨报徳则反易天常天下之乱民法所当诛者也君子欲蹈乎中庸则莫如孔子所谓以直报怨以徳报徳也延平黄氏蓝田吕氏
  子曰无欲而好仁者无畏而恶不仁者天下一人而已矣是故君子议道自已而置法以民子曰仁有三与仁同功而异情与仁同功其仁未可知也与仁同过然后其仁可知也仁者安仁知者利仁畏罪者强仁强其两反无欲而好仁无畏而恶不仁安仁者也一人而已喻少也有欲而好仁利仁者也其次也有畏而恶不仁强仁者也又其次也议道以己仁所同也置法以民有欲有畏者不同也仁有三即指安仁好仁强仁言之也与仁同功以三者之情虽异及其成功则一而未知其孰为安者利者强者故曰其仁未可知也与仁同过则或安而行之或利而行之或强而行之皆可得而见所谓人之过也各于其党观过斯知仁矣故曰然后其仁可知也同功言其终之至于仁一也异情言无欲有欲无恶有恶其始之行仁各不同也用吕氏补
  仁者右也道者左也仁者人也道者义也厚于仁者薄于义亲而不尊厚于义者薄于仁尊而不亲道有至有义有考至道以王义道以霸考道以为无失
  右者人所有事左者居于不用之地而助右之所不及者也仁者人之体也将有为有行非仁不可故曰仁者右也又曰仁者人也道者天之理也仁至于不可行不可以无节则理有所不得已而助人之所不及者义也故曰道者左也又曰道者义也仁莫隆于父子父子之道亲亲也义莫重于君臣君臣之道尊尊也厚于此则薄于彼厚于彼则薄于此惟知其所以为左右则尊尊亲亲并行而不悖无厚薄之间矣至道者至于道之极不可以有加也故以王义道者揆道而裁之者也故以霸考道者稽考于道而事不轻举者也故亦可以无失凡皆蓝田吕氏之说程氏云本不可如此分别
  自仁者天下之表至此一章皆泛论仁义天台贾氏
  子言之仁有数义有长短小大中心憯怛爱人之仁也率法而强之资仁者也诗云丰水有芑武王岂不仕诒厥孙谋以燕翼子武王烝哉数世之仁也国风曰我今不阅皇恤我后终身之仁也𢡚七感反数世之数所五反
  仁有数言不一也所以然者以义之所处长短小大各不同也中心恻怛之仁大者也率法而强之仁小者也数世之仁长者也终身之仁短者也
  子曰仁之为器重其为道远举者莫能胜也行者莫能致也取数多者仁也夫勉于仁者不亦难乎是故君子以义度人则难为人以人望人则贤者可知已矣子曰中心安仁者天下一人而已矣大雅曰徳𬨎如毛民鲜克举之我仪图之惟仲山甫举之爱莫助之
  器重道远与论语任重道远同义取数多者言计天下之道仁居其多也以义度人言以义理而拟度人则人之能中其度者少当以时人相比方耳诗大雅烝民篇引此以明举仁者少用郑氏补
  小雅曰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子曰诗之好仁如此乡道而行中道而废忘身之老也不知年数之不足也俛焉日有孳孳毙而后已子曰仁之难成久矣人人失其所好故仁者之过易辞也行平声好去声郷音向
  小雅车舝之篇景行大道也中道而废言力罢而始休于中道非中道而画之废也人人失其所好言不知好仁也仁者之过易辞谓人皆不知好仁苟有好仁者虽或不免于过而其情本善亦易为辞说以明为仁者人不可得而疵而人当勇于仁也
  子曰㳟近礼俭近仁信近情敬让以行此虽有过其不甚矣夫恭寡过情可信俭易容也以此失之者不亦鲜乎诗云温温恭人惟徳之基
  礼主于敬故恭近礼俭不费用无害于物故近仁言语信实故近情俭易容者俭则寡求故易容也诗大雅抑之篇引之以结上文恭近礼孔氏
  子曰仁之难成久矣唯君子能之是故君子不以其所能者病人不以人之所不能者愧人是故圣人之制行也不制以已使民有所劝勉愧耻以行其言礼以节之信以结之容貌以文之衣服以移之朋友以极之欲民之有壹也小雅曰不愧于人不畏于天
  不制以己以中人为制使天下皆可效法能者劝勉不能者愧耻各得以行其言朋友以极之谓相勉励以极致于道也欲民之有壹谓示民以中制使皆得归于一也郑氏孔氏
  是故君子服其服则文以君子之容有其容则文以君子之辞遂其辞则实以君子之徳是故君子耻服其服而无其容耻有其容而无其辞耻有其辞而无其徳耻有其徳而无其行是故君子衰绖则有哀色端冕则有敬色甲胄则有不可辱之色诗云惟鹈在梁不濡其翼彼记之子不称其服
  遂犹成也无其行谓不行其徳诗曹国风候人之篇梁鱼梁鹈食鱼者鹈之求食不之泽而之梁无濡翼之劳而坐得食如人无功而受显服也记诗作其郑氏吕氏
  此章自仁有数至此言仁之难成惟君子勉之有道则不难成贾氏
  子言之君子之所谓义者贵贱皆有事于天下天子亲耕粢盛秬鬯以事上帝故诸侯勤以辅事于天子天子事上帝诸侯事天子讲义
  子曰下之事上也虽有庇民之大徳不敢有君民之心仁之厚也是故君子恭险以求役仁信让以求役礼不自尚其事不自尊其身俭于位而寡于欲让于贤卑己而尊人小心而畏义求以事君得之自是不得自是以听天命诗云莫莫葛藟施于条枚凯弟君子求福不回其舜禹文王周公之谓与有君民之大徳有事君之小心诗云惟此文王小心翼翼昭事上帝聿怀多福厥徳不回以受方国
  役为也又行也○此言下事上之义名分一定而上下之礼不可易故虽有君民之大徳不敢忘事君之小心马氏
  子曰先王谥以尊名节以壹惠耻名之浮于行也是故君子不自大其事不自尚其功以求处情过行弗率以求处厚彰人之善而美人之功以求下贤是故君子虽自卑而民敬尊之
  节以壹惠谓死者虽身兼数善谥者独取一善而名以节孝子慈孙惠爱无穷之心宁使行有馀而名不足毋宁使名之浮于行也以求处情谓不欲虚为矫饰情者实也行过弗率谓有过即改不复循行率者循也人之过也多过于薄有过而改故曰以求处厚用方氏补
  子曰后稷天下之为烈也岂一手一足哉惟欲行之浮于名也故自谓便人
  自谓便人言不自以为天下之烈而止自以为便于稼穑之人盖谦辞也
  此章言事君之义虽有大功不敢自居
  子言之君子之所谓仁者其难乎诗曰凯弟君子民之父母凯以强教之弟以说安之乐而毋荒有礼而亲威庄而安孝慈而敬使民有父之尊有母之亲如此而后可以为民父母矣非至徳其孰能如此乎强其良反又其两反说音悦
  诗大雅泂酌之篇凯乐也此以为强教者和乐之中又有强盛之状凯风长养之风也凯乐战胜之乐也八凯性和而有才者也皆有强盛意吕氏
  今父之亲子也亲贤而下无能母之亲子也贤则亲之无能则怜之母亲而不尊父尊而不亲水之于民也亲而不尊火尊而不亲土之于民也亲而不尊天尊而不亲命之于民也亲而不尊鬼尊而不亲
  命谓政令鬼谓祭祀
  子曰夏道尊命事鬼敬神而远之近人而忠焉先禄而后威先赏而后罚亲而不尊其民之敝憃而愚乔而野朴而不文殷人尊神率民以事神先鬼而后礼先罚而后赏尊而不亲其民之敝荡而不静胜而无耻周人尊礼尚施事鬼敬神而远之近人而忠焉其赏罚用爵列亲而不尊其民之敝利而巧文而不惭贼而蔽远于万反近去声乔音骄又如字
  命命令也乔谓自高大不必音为骄吕氏
  子曰夏道未渎辞不求备不大望于民民未厌其亲殷人未渎礼而求备于民周人强民未渎神而赏爵刑罚穷矣厌于艳反强其两反
  渎辞谓再三告之渎礼谓烦文民未厌其亲谓待民以宽民亦未厌其上下相亲之心也强民谓承殷难变之敝故强之也不求备不大望谓宽易求备则细矣赏罚穷谓极于此矣郑孔方补
  子曰虞夏之道寡怨于民殷周之道不胜其敝子曰虞夏之质殷周之文至矣虞夏之文不胜其质殷周之质不胜其文
  此章明四代质文之异虞夏政宽殷周文烦而敝也孔氏
  子言之曰后世虽有作者虞帝弗可及也已矣君天下生无私死不厚其子子民如父母有㦧怛之爱有忠利之教亲而尊安而敬威而爱富而有礼惠而能散其君子尊仁畏义耻费轻实忠而不犯义而顺文而静宽而有辨甫刑曰徳威惟威徳明惟明非虞帝其孰能如此乎𢡚七感反
  忠利之教谓其教之也非以罔之将以忠之也非以害之将以利之也耻费谓奉己有节轻实谓予人无吝实谓财货也所引甫刑今书以明尧徳记者引以结舜徳陆氏孔氏郑氏方氏
  自君子之所谓仁者其难乎至此言君子之仁兼乎尊亲然后可以为民父母因历言四代之道贾氏
  子言之事君先资其言拜自献其身以成其信是故君有责于其臣臣有死于其言故其受禄不诬其受罪益寡子曰事君大言入则望大利小言入则望小利故君子不以小言受大禄不以大言受小禄易曰不家食吉拜自献其身谓君既先资其言乃亲进为君言也大言大利小言小利横渠谓利非归己之利大言入则吾道可大行是大利也愚谓此病汉儒之说太卑故陈高谊以张之耳按本文所谓大利明指大禄而言未尝及于行道特以小言者不敢望大利为安分义各有在也
  子曰事君不下逹不尚辞非其人弗自小雅曰靖共尔位正直是与神之听之式榖以女子曰事君远而谏则讇也近而不谏则尸利也子曰迩臣守和宰正百官大臣虑四方子曰事君欲谏不欲陈诗云心乎爱矣瑕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不下逹不自通于君不尚辞不以饰辞而进弗自之自如论语奚自之自非其人弗自茍非其人不主之以进身也远而谏则讇谓谏诤自有近臣在远而諌则有求进之嫌也若身为近臣而反不谏则是尸利尸利谓不事其事而徒享其利也迩臣守和和谓和平不徇其君之喜怒也宰正百官宰谓冡宰正百官其职也欲谏不欲陈谏谓入諌于君陈谓陈其君之过于外也诗小雅隰桑之篇瑕胡也
  子曰事君难进而易退则位有序易进而难退则乱也故君子三揖而进一辞而退以远乱也子曰事君三违而不出竟则利禄也人虽曰不要吾弗信也子曰事君慎始而敬终子曰事君可贵可贱可富可贫可生可杀而不可使为乱远于万反
  进以礼故难退以义故易乱谓无序也违谓道不合不可使为乱言守节不变也
  子曰事君军旅不辟难朝廷不辞贱处其位而不履其事则乱也故君使其臣得志则慎虑而从之否则孰虑而从之终事而退臣之厚也易曰不事王侯高尚其事辟避同
  履犹行也君使其臣谓使之聘问师役之属也得志谓事之当行与己之志合也慎虑而从欲其必有成也否谓事之难行非己之所欲也孰虑而从盖必不得已而从之终事而退非己志者事成则去之也易蛊卦上九爻辞此言事君之义而引高尚之说者盖承终事而退之意或曰惟不事王侯乃可高尚以反证事君当尽职之义亦通用郑氏补
  子曰惟天子受命于天士受命于君故君命顺则臣有顺命君命逆则臣有逆命诗曰鹊之姜姜鹑之贲贲人之无良我以为君贲音奔
  此重述事君不可使为乱之义言君命有不顺则臣弗从之矣盖以明君之出命不可不谨也诗鄘国风鹑之奔奔篇姜姜贲贲争斗恶貌此诗刺卫君无徳国人耻以为君盖君逆天命而臣子亦逆君命之证郑氏孔氏吕氏
  自事君先资其言至此皆论事君之义贾氏
  子曰君子不以辞尽人故天下有道则行有枝叶天下无道则辞有枝叶是故君子于有丧者之侧不能赙焉则不问其所费于有病者之侧不能馈焉则不问其所欲有客不能馆则不问其所舎故君子之接如水小人之接如醴君子淡以成小人甘以坏小雅曰盗言孔甘乱是用餤音谈
  不敢以辞尽人谓当有其实如下文不敢问所费问所欲问所舎皆不敢以辞尽人也诗巧言篇证甘以坏之义
  子曰君子不以口誉人则民作忠故君子问人之寒则衣之问人之饥则食之称人之美则爵之国风曰心之忧矣于我归说子曰口惠而实不至怨菑及其身是故君子与其有诺责也宁有己怨国风曰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子曰君子不以色亲人情䟽而貌亲在小人则穿窬之盗也与子曰情欲信辞欲巧誉音馀衣食并去声说音帨又始悦反与平声
  诺责谓诺而不予为人责偿也已怨谓绝而不许为人所怨也诺而不予者虚言绝而不许者直情故宁有此勿有彼也辞欲巧谓善其辞然先曰情欲信而后曰辞欲巧故与巧言令色之巧不同
  自君子不以辞尽人至此皆言接人之义贾氏
  子言之昔三代明王皆事天地之神明无非卜筮之用不敢以其私䙝事上帝是故不犯日月不违卜筮卜筮不相袭也大事有时日小事无时日有筮外事用刚日内事用柔日不违龟筮
  不犯日月谓大事有时日如冬至祭天夏至祭地之类守其日月之常不敢犯而越之也不违卜筮谓小事无时日而有筮外事用刚日内事用柔日卜筮而吉即遵而用之也不相袭卜则不再筮也吕氏方氏
  子曰牲牷礼乐齐盛是以无害乎鬼神无怨乎百姓子曰后稷之祀易富也其辞恭其欲俭其禄及子孙诗曰后稷兆祀庶无罪悔以迄于今齐音咨
  牲牷礼乐齐盛有常故幽则无害乎鬼神言不废祀也明则无怨乎百姓言皆正供也易富谓易备惟恭俭而有常是以易备也引诗生民篇自后稷兆祀迄今无罪悔以证易备而可久无害于鬼神无怨乎百姓之意所谓禄及子孙盖指迄于今而言
  子曰大人之器威敬天子无筮诸侯有守筮天子道以筮诸侯非其国不以筮卜宅寝室天子不卜处太庙大人之器谓龟也威敬谓不敢䙝用于小事也天子无筮者天子体尊在国中有事皆用龟卜而不以筮至于巡守征伐在道则以筮盖以龟当敬而不可䙝也诸侯有守筮者筮椟不以出国惟天子所在为家虽在道亦以筮诸侯出竟则使人守筮于其国盖不敢问吉凶于他人之国且辟天子也卜宅寝室者立宅必卜寝室之吉也天子不卜处太庙者为宫室之法寝室宅其中宗庙处其左卜者卜其中而已中定则左右可知故但卜寝室之所宅不卜宗庙之所处虽天子之庙无卜也一说诸侯适他国无他卜惟卜寝室若天子则不待卜惟以处诸侯之祖庙为常未知孰是孔氏吕氏江陵项氏横渠张氏
  子曰君子敬则用祭器是以不废日月不违龟筮以敬事其君长是以上不渎于民下不䙝于上长丁丈反
  敬则用祭器谓朝聘待宾客崇敬不敢用燕器也不废日月如一岁之朝觐一日之朝夕不违龟筮者欲见其君长及其所贡献皆卜筮而后进也君子之事其君长与其事天地鬼神其敬一也郑氏吕氏
  此章自昔三代明王至此言事天事君至敬而不敢䙝故有卜筮因言卜筮之用贾氏
  黄氏日抄卷二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二十七    宋 黄震 撰读礼记十四
  缁衣第三十三
  子言之曰为上易事也为下易知也则刑不烦矣易以豉反君不苛虐臣无奸心则刑可以措郑氏
  子曰好贤如缁衣恶恶如巷伯则爵不渎而民作愿刑不试而民咸服大雅曰仪刑文王万国作孚好与上恶字并去声缁衣巷伯皆诗篇名缁衣美郑武公既欲敝予又改又欲还予授粲好贤之切也巷伯刺䜛既欲投畀豺虎又欲投畀有北恶恶之甚也好恶明则民将自劝大雅文王篇记者又引以证民心之自孚也用郑氏补
  子曰夫民教之以德齐之以礼则民有格心教之以政齐之以刑则民有遁心故君民者子以爱之则民亲之信以结之则民不倍恭以莅之则民有孙心甫刑曰苗民匪用命制以刑惟作五虐之刑曰法是以民有恶德而遂绝其世也倍音佩孙音逊
  此章明教民以德不以刑也五虐之刑谓杀及劓刵椓黥高辛氏之末侯国有三苖者民不用上之命君无德以教之惟作五虐之刑以为法民愈为恶德三苖由是绝世郑氏吕氏
  子曰下之事上也不从其所令从其所行上好是物下必有甚者矣故上之所好恶不可不慎也是民之表也好恶并去声
  表者所立以候日影之器影之曲直由表之邪正此以喻民之好恶由上吕氏
  子曰禹立三年百姓以仁遂焉岂必尽仁诗云赫赫师尹民具尔瞻甫刑曰一人有庆兆民赖之大雅曰成王之孚下土之式
  以仁遂谓无一之不归于仁遂者终获有成之名也岂必百姓之尽仁皆由于禹一人之化耳连引诗书三章以证下之无不从上
  子曰上好仁则下之为仁争先人故长民者章志贞教尊仁以子爱百姓民致行已以说其上矣诗云有梏德行四国顺之长上声说音恱梏音角
  上好仁则下皆争先为仁为君者当章明己志为贞正之教尊敬仁道以子爱百姓则民尽心于行己以说乐其上矣诗大雅抑之篇引以证上有德下所从梏诗作觉孔氏
  子曰王言如丝其出如纶王言如纶其出如綍故大人不倡游言可言也不可行君子弗言也可行也不可言君子弗行也则民言不危行而行不危言矣诗云淑慎尔止不諐于仪綍音弗諐起䖍反
  纶绳也大于丝綍索也又大于纶言正言一出下所视效其端虽微其末渐大故大人不可倡为浮游无用之言言之必可行行之必可言也则民亦效之言不高于行行不高于言而言行相应矣危谓高也止容止用郑氏孔氏补
  子曰君子道人以言而禁人以行故言必虑其所终而行必稽其所敝则民谨于言而慎于行诗云慎尔出话敬尔威仪大雅曰穆穆文王于缉熙敬止道行并去声于音乌道人以言谓开明义理使民知所向也禁人以行谓躬行身率使民不敢为非也盖空言不可以禁人惟实行乃足以禁人也言以道人故当发言之始己虑其所终行以禁人故方制行之新己稽其所敝上之谨审如此则下亦化之不茍于言行矣引诗二章皆谨言行之证陈氏马氏真氏
  子曰长民者衣服不贰从容有常以齐其民则民德一诗云彼都人士狐裘黄黄其容不改出言有章行归于周万民所望长丁丈反从七容反
  诗都人士之篇忠信为周周犹备也无缺失可指
  子曰为上可望而知也为下可述而志也则君不疑于其臣而臣不惑于其君矣尹吉曰惟尹躬及汤咸有壹德诗云淑人君子其仪不忒吉音作告
  可望而知谓表里如一可述而志谓先后如一皆谓德归于一而无二三也尹吉当作告盖伊尹告太甲即今咸有一德之书引诗言不差忒亦证一徳之义陆氏吕氏郑氏
  子曰有国者章义𤺺恶以示民厚则民情不贰诗云靖共尔位好是正直子曰上人疑则百姓惑下难知则君长劳故君民者章好以示民俗慎恶以御民之淫则民不惑矣臣仪行不重辞不援其所不及不烦其所不知则君不劳矣诗云上帝板板下民卒𤺺小雅曰匪其止共惟王之卭𤺺丁但反仪音义近读如字援音袁共音恭卭其恭反
  章明也𤺺病也难知有奸心也淫贪侈也仪行郑注作义行吕氏谓非礼不行故曰仪行方氏谓臣有可仪之行皆读如字不重辞不尚言辞也上帝喻君板板犹反反共恭也卭穷也○此章言人君当明其好恶使上下皆归一德上怀疑则民惑于好恶下不易知则君劳于听察援其所不及烦其所不知皆劳其君听察之事也引诗板篇以证上人疑则百姓惑引小雅巧言篇以证下难知则君长劳
  子曰政之不行也教之不成也爵禄不足劝也刑罚不足耻也故上不可以䙝刑而轻爵康诰曰敬明乃罚甫刑曰播刑之不迪
  有政教而后赏罚足以劝惩播刑之不迪谓䙝刑不迪不循其道也
  子曰大臣不亲百姓不宁则忠敬不足而富贵已过也大臣不治而迩臣比矣故大臣不可不敬也是民之表也迩臣不可不慎也是民之道也君毋以小谋大毋以远言近毋以内图外则大臣不怨迩臣不疾而远臣不蔽矣叶公之顾命曰毋以小谋败大作毋以嬖御人疾庄后毋以嬖御士疾庄士大夫卿士比毗志反叶舒渉反
  比私相亲也民之表民所望也民之道民所从也叶公楚叶县宰公子高也临终遗书曰顾命小谋小臣之谋大作大臣所为庄士大夫卿士谓齐庄之士为卿大夫士者也○此章明臣无大小皆须恭敬而所任在大臣大臣不信而小臣之比国之大患也君毋以小臣而谋大臣之事毋以远臣而言近臣之事毋以内臣而图外臣之事则小大得所内外情通大臣不怨恨于君近臣不为人所非远臣不为近所蔽记者又引叶公之顾命以证之毋以小臣之谋败大臣之作所谓毋以小谋大也毋以嬖御之人而疾端庄之后毋以嬖御之士而疾端庄之士大夫所谓毋以内图外也孔氏吕氏陆氏
  子曰大人不亲其所贤而信其所贱民是以亲失而教是以烦诗云彼求我则如不我得执我仇仇亦不我力君陈曰未见圣若已弗克见既见圣亦不克由圣大人以位言指在上之人也在上不亲任其所贤有德之人而信用其所贱无德者则民效其上亦失所当亲虽教之祗以为烦而已引诗正月篇书君陈篇皆以证不能亲贤孔氏
  子曰小人溺于水君子溺于口大臣溺于民皆在其所䙝也夫水近于人而溺人德易狎而难亲也易以溺人口费而烦易出难悔易以溺人夫民闭于人而有鄙心可敬不可慢易以溺人故君子不可以不慎也大甲曰毋越厥命以自覆也若虞机张往省括于厥度则释兊命曰惟口起羞惟甲胄起兵惟衣裳在笥惟干戈省厥躬大甲曰天作孽可违也自作孽不可以逭尹吉曰惟尹躬天见于西邑夏自周有终相亦惟终兊作说吉作告天作先
  小人谓民君子谓士大夫大人谓王公德易狎而难亲谓水之德也水之性有刚柔之德外阴而能柔故易狎内阳而能刚故难亲狎而亲之则溺死矣民闭于人而有鄙心谓情隔不能自通于上茍内怀鄙倍之心上亦不得而知虞虞人也机弩牙也括羽括也度谓所儗射也释发矢也虞人之射禽也机已张从
  机间视括与射相直乃释弦发矢喻为政亦当以己心参群臣及万民乃可施也衣裳在笥言藏之而不轻以予人也干戈省厥躬言揆之于身而不可轻以加人也违避也逭逃也尹告即伊尹所告吉告字也天见今书作先见周谓忠信相助也谓臣也伊尹言见夏之先王以忠信自终其臣亦与之有终皆君所自致也○此言人所以没溺于患祸而不能自出者皆因易而䙝之也故以小民之易于水而溺以喻士大夫之易其言王公之易其民皆取溺之道也引书四章皆证不敢易之意
  子曰民以君为心君以民为体心庄则体舒心肃则容敬心好之身必安之君好之民必欲之心以体全亦以体伤君以民存亦以民亡诗云昔吾有先正其言明且清国家以宁都邑以成庶民以生谁能秉国成不自为正卒劳百姓君雅曰夏日暑雨小民惟曰怨资冬祁寒小民亦惟曰怨雅读作牙
  心者体之主体则从心者也故以心体为君民相须之喻所引诗今无之馀见节南山说者谓上句逸诗因而并引之也此言君不正百姓所以劳也引君牙
  言天之寒暑小民且怨况君之政教乎用吕氏补
  子曰下之事上也身不正言不信则义不壹行无类也子曰言有物而行有格也是以生则不可夺志死则不可夺名故君子多闻质而守之多志质而亲之精知略而行之君陈曰出入自尔师虞庶言同诗云淑人君子其仪一也行去声
  身不正故义不一不一谓不能专于其身也言不信故行无类无类谓无以副于其言也言有物谓无失实之言行有格谓无逾矩之行生乎由是死乎由是故志也言也皆不可得而夺也多闻所闻欲博也多志多见而识之者也质正也不敢信己质众人之所同然后用之者也守之者服膺勿失亲之者问学不厌由知多闻多而得之又当精思以求其至约而行之故曰精知略而行之略约其所同引诗言善人君子威仪齐一凡以证言行皆当归一师众也虞度也吕氏
  子曰唯君子能好其正小人毒其正故君子之朋友有乡其恶有方是故迩者不惑而远者不疑也诗云君子好仇
  正谓正人君子取友必端故好其正小人党邪丑正故毒其正君子友其正者恶其不正者远近晓然知其心引诗明君子之仇匹皆好
  子曰轻绝贫贱而重绝富贵则好贤不坚而恶恶不著也人虽曰不利吾不信也诗云朋友攸摄摄以威仪好与上恶并去声
  可犮者以其贤可绝者以其恶然贤者不必富贵恶
  者不必贫贱茍轻绝贫贱而重绝富贵则势利之友而已引诗以证取友以摄威仪而非以利方氏
  子曰私恵不归德君子不自留焉诗云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私恵谓私以小物相问遗不归德谓不合于理不自留不留意于此人盖德者天下之公恵者人情之私苟以私恵于我而无德以将之则恭敬而无实君子不可虚拘引诗鹿鸣篇明好我在忠信之可德不在小惠马氏孔氏
  子曰茍有车必见其轼茍有衣必见其敝人茍或言之必闻其声茍或行之必见其成葛覃曰服之无射敝婢世反射音亦
  此章言有是物必有是事不可虚也君子之学自夲至末无非其实故可久而无穷也登车而有所礼则式式凭式也有车则有式无车将何所凭而式之乎衣之久必敝无衣则何敝之有乎言必有声行必有
  成亦犹是也盖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无物服之无射亦言实有是服乃可久服而无厌也吕氏
  子曰言从而行之则言不可饰也行从而言之则行不可饰也故君子寡言而行以成其信则民不得大其美而小其恶诗云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小雅曰允也君子展也大成君奭曰昔在上帝周田观文王之德其集大命于厥躬周田观文四字郑注依尚书作割申劝宁言在前而行随之则言须实行在前而言随之则行须实言行相顾皆不可虚饰也言行相副则人于美恶大小不得增减皆验于行引诗书皆证言当信周田观文王之德今书作割申劝宁王之德申重也劝免也云在昔上帝降割于殷申劝文王之德而集大命于其身也割误作周申之为田劝之为观则字画尤相近而易误宁王即指文王言之补一用孔
  子曰南人有言曰人而无恒不可以为卜筮古之遗言与龟筮犹不能知也而况于人乎诗云我龟既厌不我告犹兊命曰爵无及恶德民立而正事纯而祭祀是为不敬事烦则乱事神则难易曰不恒其德或承之羞恒其德贞妇人吉夫子凶
  恒常也不可为卜筮言无恒者不足以感格鬼神鬼神至虚而善应龟筮皆神物犹或不能知之而况于人可以不恒之德而求之乎我龟既厌不我告犹犹谋也所谓渎则不告也民立而正事纯而祭祀是为不敬未详何义郑氏曰纯犹皆也言爵与恶德之人民将立以为正而放效之疾事皆如是而以祭祀是不敬鬼神也孔氏曰言恶德之人主掌祭祀其事则烦事烦则致乱也吕氏曰此篇所引与书不同当以书为正黩于祭祀时谓弗钦礼烦则乱事神则难言烦渎非事神之道也又引恒卦九三六五爻辞谓不恒其德或承之羞是当恒者也然妇人从一而终故恒其德吉若夫子制义不可以无变从妇则凶也补集奔䘮第三十四
  奔䘮之礼始闻亲䘮以哭答使者尽哀问故又哭尽哀遂行日行百里不以夜行唯父母之䘮见星而行见星而舎若未得行则成服而后行过国至竟哭尽哀而止哭辟市朝望其国竟哭使色吏反辟音避
  行百里者吉行五十里今以凶变倍之也此犹为五服之䘮也若父母䘮见星而行见星而舎则侵晨侵昏皆行又不止百里而已若未得行者为有君命辟市朝不哭者为惊众也
  至于家入门左升自西阶殡东西面坐哭尽哀括发袒降堂东即位西乡哭成踊袭绖于序东绞带反位拜宾成踊送宾反位有宾后至者则拜之成踊送宾皆如初众主人兄弟皆出门出门哭止阖门相者告就次于又哭括发袒成踊于三哭犹括发袒成踊三日成服拜宾送宾皆如初乡相并去声
  入门左与客入门而左之左同升自西阶未能践阼阶为主也括发袒者去饰也又哭者明日之朝三哭又其明日之朝三日成服则三哭之明日也郑氏方氏
  奔䘮者非主人则主人为之拜宾送宾奔䘮者自齐衰以下入门左中庭北面哭尽哀免麻于序东即位袒与主人哭成踊于又哭三哭皆免袒有宾则主人拜宾送宾丈夫妇人之待之也皆如朝夕哭位无变也齐音咨免音问不升堂者统于主人也麻亦绖带也郑氏
  奔母之䘮西面哭尽哀括发𥘵降堂东即位西乡哭成踊袭免绖于序东拜宾送宾皆如奔父之礼于又哭不括发乡去声免音问
  杀于父也郑氏
  妇人奔䘮升自东阶殡东西面坐哭尽哀东髽即位与主人拾踊拾其劫反
  升自东阶者妇人入自闱门闱门谓东边之门也东髽谓髽于东序不髽于房变于在室者也髽露髻也拾更也主人与之更踊于宾客之间也郑氏孔氏
  奔䘮者不及殡先之墓北面坐哭尽哀主人之待之也即位于墓左妇人墓右成踊尽哀括发东即主人位绖绞带哭成踊拜宾反位成踊相者告事毕遂冠归入门左北面哭尽哀括发袒成踊东即位拜宾成踊宾出主人拜送有宾后至者则拜之成踊送宾如初众主人兄弟皆出门出门哭止相者告就次于又哭括发成踊于三哭犹括发成踊三日成服于五哭相者告事毕为母所以异于父者壹括发其馀免以终事他如奔父之礼绞乎交反相去声
  郑氏曰主人之待之谓在家者也即位于墓左既葬则于墓为位如未葬者于殡宫也男子左妇人右阴阳之义也于母一括发于父则不一焉隆杀之别也五哭者奔䘮象始死为一哭明日象小敛为二哭又明日象大敛为三哭又明日成服之日为四哭成服明日之朝为五哭皆数朝哭不数夕哭凡五哭也郑氏方氏孔氏
  齐衰以下不及殡先之墓西面哭尽哀免麻于东方即位与主人哭成踊袭有宾则主人拜宾送宾宾有后至者拜之如初相者告事毕遂冠归入门左北面哭尽哀免𥘵成踊东即位拜宾成踊宾出主人拜送于又哭免袒成踊于三哭犹免袒成踊三日成服于五哭相者告事毕相去声免音问
  此既葬后奔齐衰以下䘮礼孔氏
  闻䘮不得奔䘮哭尽哀问故又哭尽哀乃为位括发袒成踊袭绖绞带即位拜宾反位成踊宾出主人拜送于门外反位若有宾后至者拜之成踊送宾如初于又哭括发袒成踊于三哭犹括发袒成踊三日成服于五哭拜宾送宾如初
  此闻父母䘮君命有事不得奔即于闻䘮处发䘮成服之礼郑氏孔氏
  若除䘮而后归则之墓哭成踊东括发袒绖拜宾成踊送宾反位又哭尽哀遂除于家不哭主人之待之也无变于服与之哭不踊自齐衰以下所以异者免麻此除䘮后方归哭之礼遂除即于墓除服而归无变于服主人自服已除之服自齐衰以下除服后奔䘮唯着免麻哭罢即除郑氏孔氏
  凡为位非亲䘮齐衰以下皆即位哭尽哀而东免绖即位袒成踊袭拜宾反位哭成踊送宾反位相者告就次三日五哭卒主人出送宾众主人兄弟皆出门哭止相者告事毕成服拜宾若所为位家远则成服而往此齐衰以下不得往奔即于闻䘮处成服之礼云非亲戚者因明闻父母䘮哭之不离闻䘮之处惟齐衰以下则为位而哭也三日五哭者并朝夕哭而言为急奔䘮己私事当早毕故三日五哭而止也郑氏孔氏
  齐衰望乡而哭大功望门而哭小功至门而哭缌麻即位而哭
  服有轻重之别故哭有远近之差言齐衰望乡而哭则斩衰不待望乡而已哭可知方氏
  哭父之党于庙母妻之党于寝师于庙门外朋友于寝门外所识于野张帷凡为位不奠哭天子九诸侯七大夫五士三大夫哭诸侯不敢拜宾诸臣在他国为位而哭不敢拜宾与诸侯为兄弟亦为位而哭凡为位者壹袒
  哭父之党以下谓无服之亲闻䘮所哭之处也不奠者奠则当久设神位在他处则难为久设也哭天子九至士三此谓臣闻君䘮而未奔为位而哭尊卑日数之差也张氏郑氏
  所识者吊先哭于家而后之墓皆为之成踊从主人北面而踊
  所识者先之家而后之墓异于亲也亲则先之墓矣主人先踊而后宾踊故曰从自外而来故北面用郑氏孔氏补
  凡䘮父在父为主父没兄弟同居各主其䘮亲同长者主之不同亲者主之
  此论同居主䘮之礼
  闻远兄弟之䘮既除䘮而后闻䘮免袒成踊拜宾则尚左手
  小功缌麻既除䘮不追服惟免袒尚左手者吉拜郑氏
  无服而为位者唯嫂叔及妇人降而无服者麻
  妇人降而无服族姑姊妹嫁者也麻谓缌之绖吊服也郑氏孔氏
  凡奔䘮有大夫至袒拜之成踊而后袭于士袭而后拜之
  袒拜成踊而后袭以大夫尊先拜之而后成己礼也袭而后拜以士卑先成己礼而后拜之也本孔氏说问䘮第三十五
  亲始死鸡斯徒跣扱上衽交手哭恻怛之心痛疾之意伤肾干肝焦肺水浆不入口三日不举火故邻里为之糜粥以饮食之鸡斯读为笄纚纚色买反
  鸡斯当为笄纚声之误也笄谓骨笄纚谓縚发之缯亲始死去冠惟留笄纚小敛乃括发并去笄纚也交手哭谓两手拊心而哭也扱上衽者扱深衣前祍于带为其妨号踊也糜薄粥厚邻里为之以饮食孝子不自顾其生也郑氏孔氏
  夫悲哀在中故形变于外也痛疾在心故口不甘味身不安美也三日而敛在床曰尸在棺曰柩动尸举柩哭踊无数恻怛之心痛疾之意悲哀志懑气盛故袒而踊之所以动体安心下气也妇人不宜袒故发胸撃心爵踊殷殷田田如坏墙然悲哀痛疾之至也故曰辟踊哭泣哀以送之送形而往迎精而反也其往送也望望然汲汲然如有追而弗及也其反哭也皇皇然若有求而弗得也故其往送也如慕其反也如疑求而无所得之也入门而弗见也上堂又弗见也入室又弗见也亡矣䘮矣不可复见已矣故哭位辟踊尽哀而止矣心怅焉怆焉惚焉忾焉心绝志悲而已矣祭之宗庙以鬼飨之徼幸复反也成圹而归不敢入处室居于倚庐哀亲之在外也寝苫枕块哀亲之在土也故哭泣无时服勤三年思慕之心孝子之志也人情之实也殷音隐坏音怪
  爵踊如爵之跳足不绝地辟拊心也如坏墙言将欲崩倒不可枝梧也孔氏郑氏方氏
  或问曰死三日而后敛者何也曰孝子亲死悲哀志懑故匍匐而哭之若将复生然安可得夺而敛之也故曰三日而后敛者以俟其生也三日而不生亦不生矣孝子之心亦益衰矣家室之计衣服之具亦可以成矣亲戚之远者亦可以至矣是故圣人为之断决以三日为之礼制也
  此假设问以明三日而敛之义孔氏
  或问曰冠者不肉袒何也曰冠至尊也不居肉袒之体也故为之免以代之也然则秃者不免伛者不袒跛者不踊非不悲也身有锢疾不可以备礼也故曰䘮礼唯哀为主矣女子哭泣悲哀击胸伤心男子哭泣悲哀稽颡触地无容哀之至也免音问跛补祸反
  肉袒者不冠为冠尊服不敢䙝之于肉袒之体故着免以代冠免状似冠而广一寸郊特牲君袒而割牲盖袒衣而非肉袒肉袒者露肉用郑氏孔氏修
  或问曰免者以何为也曰不冠者之所服也礼曰童子不缌唯当室缌缌者其免也当室则免而杖矣免音问当室谓无父兄而主家者也童子不缌不缌则不免不免则不杖今以孤子当室次于成人既为族人服缌则亦免而杖矣郑氏孔氏方氏
  或问曰杖者何也曰竹桐一也故为父苴杖苴杖竹也为母削杖削杖桐也或问曰杖者以何为也曰孝子䘮亲哭泣无数服勤三年身病体羸以杖扶病也则父在不敢杖矣尊者在故也堂上不杖辟尊者之处也堂上不趋示不遽也此孝子之志也人情之实也礼义之经也非从天降也非从地出也人情而已矣苴七馀反辟音避苴者不加削也父尊极故用苴杖母屈于父故用削杖苴用竹削用桐或云竹节在外外阳之象故为父桐节在内内阴之类故为母愚窃意竹虚桐轻皆易于携持竹直不待削故苴而用之父其次用木则木莫轻于桐故削而用之母耳父在不杖谓母䘮也尊者指父言也趋者疾行也事莫遽于䘮而堂上不趋者示父以闲暇不欲以䘮容戚之也用郑氏孔氏方氏修服问第三十六
  传曰有从轻而重公子之妻为其皇姑有从重而轻为妻之父母有从无服而有服公子之妻为公子之外兄弟有从有服而无服公子为其妻之父母为于伪反
  此皆从服非正服而可变易者也从轻而重从无而有以人情无所嫌而伸之也从重而轻从有而无以人情有所嫌而屈之也马氏
  传曰母出则为继母之党服母死则为其母之党服为其母之党服则不为继母之党服
  虽外亲亦无二统郑氏
  三年之䘮既练矣有期之䘮既葬矣则带其故葛带绖期之绖服其功衰有大功之䘮亦如之小功无变也三年䘮既练期䘮既葬二者适相值带用故葛带绖用期之葛绖服用功衰谓期䘮既葬男子葛带与三年之葛带麤细正同以父葛为重故带其旧葛带也三年练后男子已除麻绖故绖期之葛绖也功衰者七升布三年练后与期䘮葬后皆用之也有大功之䘮亦如之者谓于斯时也有大功之䘮带绖服亦如之盖大功之初䘮如期䘮之既葬也小功之䘮不变不以轻服减重服也孔氏
  麻之有本者变三年之葛既练遇麻断本者于免绖之既免去绖每可以绖必绖既绖则去之免音问
  麻之有本者谓大功以上麻带皆留根也三年之葛谓三年之䘮既练去麻用葛者也变三年之葛谓三年之䘮虽已去麻用葛若遇大功以上之䘮再得变葛用麻也麻断本者谓小功以下之带澡麻而去其根者也若三年之䘮既练而遇小功以下之䘮当其成服加免之时则绖之既免则去其绖凡首绖可绖则绖既即去之本孔氏说
  小功不易䘮之练冠如免则绖其缌小功之绖因其初葛带缌之麻不变小功之葛小功之麻不变大功之葛以有本为税
  凡皆不以轻服变重服也税变易也麻以有本者为重故得变易而税焉用方氏补
  殇长中变三年之葛终殇之月筭而反三年之葛是非重麻为其无卒哭之税下殇则否长丁丈反
  是非重麻者言服长殇中殇之麻不改是非重此麻也以殇服初死服麻已后无卒哭税麻服葛之法不容不为之服麻也本孔氏说
  君为天子三年夫人为外宗之为君也世子不为天子服
  外宗君外亲之妇也如外宗之为君期服也世子不为天子服以有世袭远嫌也郑氏孔氏
  君所主夫人妻大子适妇大夫之适子为君夫人大子如士服君之母非夫人则群臣无服唯近臣及仆骖乘从服唯君所服服也适丁历反
  夫人大子适妇三者国之所重故君特为之主䘮夫人即妻又曰妻者以见大夫以下亦然也大夫之适子为君夫人大子有服者诸侯之子世袭故远嫌不敢为天子服大夫之子不世袭无嫌故可为诸侯服也如士服期服也君母非夫人其臣不为之服惟仆御从之服适庶之辨也贾氏
  公为卿大夫锡衰以居出亦如之当事则弁绖大夫相为亦然为其妻往则服之出则否
  当事谓有事于䘮所弁绖如爵弁而素加绖也郑氏孔氏
  凡见人无免绖虽朝于君无免绖唯公门有税齐衰传曰君子不夺人之䘮亦不可夺䘮也传曰罪多而刑五䘮多而服五上附下附列也免音勉
  无免绖绖重不可去也税犹免也唯至公门已有不杖齐衰则脱去其衰而绖犹不去也郑氏孔氏
  间传第三十七
  斩衰何以服苴苴恶貌也所以首其内而见诸外也斩衰貌若苴齐衰貌若枲大功貌若止小功缌麻容貌可也此哀之发于容体者也斩衰之哭若往而不反齐衰之哭若往而反大功之哭三曲而偯小功缌麻哀容可也此哀之发于声音者也偯于起反
  苴子麻也此麻尤麤枲牡麻也则稍精焉若者其服用此貌亦如之也首其内而见诸外谓缝其端于内而露其苴于外也斩衰不缝齐衰略缝功者布之精致缌者布之细也往而不反气欲绝而不能生也止平停不动三曲举声而三折偯声馀从容也用方氏补
  斩衰唯而不对齐衰对而不言大功言而不议小功缌麻议而不及乐此哀之发于言语者也斩衰三日不食齐衰二日不食大功三不食小功缌麻再不食士与敛焉则壹不食故父母之䘮既殡食粥朝一溢米莫一溢米齐衰之䘮䟽食水饮不食菜果大功之䘮不食醯酱小功缌麻不食醴酒此哀之发于饮食者也
  一溢米重二十两与镒金之镒同义孔氏
  父母之䘮既虞卒哭䟽食水饮不食菜果期而小祥食菜果又期而大祥有醯酱中月而禫禫而饮醴酒始饮酒者先饮醴酒始食肉者先食干肉䟽食音嗣
  此父母终䘮以来饮食之节
  父母之䘮居倚庐寝苫枕块不说绖带齐衰之䘮居垩室苄翦不纳大功之䘮寝有席小功缌麻床可也此哀之发于居处者也父母之䘮既虞卒哭柱楣翦屏苄翦不纳期而小祥居垩室寝有席又期而大祥居复寝中月而𧝓禫而床斩衰三升齐衰四升五升六升大功七升八升九升小功十升十一升十二升缌麻十五升去其半有事其缕无事其布曰缌此哀之发于衣服者也说吐活反苄戸嫁反
  苄今蒲苹也苄翦不纳者谓以蒲苹为席翦头为之不编纳其头而藏于内也柱庐间之楣以为之固故曰柱楣翦庐傍屏蔽之草以为饰故曰翦屏八十一缕曰升缌麻十五升去其半者七升半也有事其缕谓未织时鍜治其缕无事其布谓既织后不鍜治其布是曰缌也孔氏
  斩衰三升既虞卒哭受以成布六升冠七升为母䟽衰四升受以成布七升冠八升去麻服葛葛带三重期而小祥练冠縓縁要绖不除男子除乎首妇人除乎带男子何为除乎首也妇人何为除乎带也男子重首妇人重带除服者先重者易服者易轻者又期而大祥素缟麻衣中月而禫禫而纎无所不佩去起吕反重直龙反縓七恋反縁音椽成布谓三升以上之布麤䟽至六升其缕渐细故称成布葛带三重者谓作四股纠之四股则积而三重也縓縁者以縓色为领縁縓今浅绛色妇人重带者带下体之上以辟男子之重首绖也黑经白纬曰纎郑氏孔氏
  易服者何为易轻者也斩衰之䘮既虞卒哭遭齐衰之䘮轻者包重者特既练遭大功之䘮麻葛重
  轻者谓男子之要带妇人之首绖重者谓男子之首绖妇人之要带以其轻则两施之故曰包以其重则独留焉故曰特既练以下则言大功可易斩衰之节也斩衰已练男子除绖而带独存妇人除带而绖独存谓之单单独也遭大功之䘮男子有麻绖妇人有麻带又皆易其轻者以麻谓之重麻既虞卒哭男子带其故葛带绖期之葛绖妇人绖其故葛绖带期之葛带谓之重葛方氏郑氏
  齐衰之䘮既虞卒哭遭大功之䘮麻葛兼服之
  齐衰既虞卒哭遭大功之䘮换易轻者男子则大功麻带易齐衰之葛带其首犹服齐衰之葛绖是首有葛要有麻故云麻葛兼服之兼云者既有葛又有麻也孔氏
  斩衰之葛与齐衰之麻同齐衰之葛与大功之麻同大功之葛与小功之麻同小功之葛与缌之麻同麻同则兼服之兼服之服重者则易轻者也
  此明五服葛之与麻麤细相同则得服后麻兼服前葛重者则易轻者男子易于要妇人易于首俱得易轻者也孔氏
  三年问第三十八
  三年之䘮何也曰称情而立文因以饰群别亲䟽贵贱之节而弗可损益也故曰无易之道也创钜者其日久痛甚者其愈迟三年者称情而立文所以为至痛极也斩衰苴杖居倚庐食粥寝苫枕块所以为至痛饰也三年之䘮二十五月而毕哀痛未尽思慕未忘然而服以是断之者岂不送死有已复生有节也哉别彼列反创音疮断丁乱反
  群谓五服之亲因三年之䘮差降各表其亲党孔氏
  凡生天地之间者有血气之属必有知有知之属莫不知爱其类今是大鸟兽则失其群匹越月逾时焉则必反巡过其故乡翔回焉鸣号焉蹢䠱焉踟蹰焉然后乃能去之小者至于燕雀犹有啁噍之顷焉然后乃能去之故有血气之属者莫知于人故人于其亲也至死不穷蹢直亦反䠱直录反啁张留反噍子流反
  鸟兽小大各思其类况在扵人何有穷己孔氏
  将由夫患邪淫之人与则彼朝死而夕忘之然而从之则是曽鸟兽之不若也夫焉能相与群居而不乱乎将由乎修饰之君子与则三年之䘮二十五月而毕若驷之过隙然而遂之则是无穷也故先王焉为之立中制节壹使足以成文理则释之矣与音馀
  邪淫之人薄于恩者也患云者患其恩之薄也驷之过隙驷马骏疾空隙狭小过之速甚也遂之谓不时除之释犹除也○此言小人薄于恩君子厚于恩先王为之立中制
  然则何以至期也曰至亲以期断是何也曰天地则已易矣四时则已变矣其在天地之中者莫不有更始焉以是象之也期音基
  此设问以明期之义孔氏
  然则何以三年也曰加隆焉尔也焉使倍之故再期也由九月以下何也曰焉使弗及也故三年以为隆缌小功以为杀期九月以为间上取象于天下取法于地中取则于人人之所以群居和壹之理尽矣
  焉犹然也郑氏
  故三年之䘮人道之至文者也夫是之谓至隆是百王之所同古今之所壹也未有知其所由来者也孔子曰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怀夫三年之䘮天下之逹䘮也
  未有知其所由来明行之已久郑氏
  深衣第三十九
  古者深衣盖有制度以应规矩绳权衡短毋见肤长毋被土续衽钩边要缝半下见贤遍反被彼义反钩古侯反
  深衣者古上衣下裳此衣裳相连为一被体深䆳故谓之深衣也规圆矩方绳直权衡平袂在前应规袷在中应矩缝在后应绳齐在下应权衡也短毋见肤长毋被土与身长短适相称也衽今之襟亦曰袂衣之衽与裳相续故曰续衽衣边本分四袴今钩连为一故曰钩边要中之缝尺寸阔狭半于下畔之阔盖深衣裳十二幅皆宽头在下狭头在上下共阔一丈四尺四寸要缝半之则七尺二寸故曰要缝半下一说深衣入要半寸其缝齐音咨折一寸谓之半下此专以缝言也集慈湖及文公家礼附注
  袼之高下可以运肘袂之长短反诎之及肘带下毋厌髀上毋厌胁当无骨者袼音各厌于甲反髀步启反
  袼谓衣袂当臂处高下宜稍宽使可运动其肘袂袖也肘臂节也当臂之半袂言长短而不言尺寸者经以臂之长短布幅阔狭皆无常准故但云屈之及肘谓袖之短长但取其长一臂有半使反诎其半适及臂半之肘此即衣袂长短之度盖视肘以为袂也带下不厌髀上不厌胁适当无骨之处谓腹间也用晦翁及赵侍郎汝楳说
  制有十二幅以应十有二月袂圜以应规曲袷如矩以应方负绳及踝以应直下齐如权衡以应平袷音劫齐音咨十有二幅者谓裳六幅毎幅交解为二分为上下之杀阔处皆在下狭处皆在上共成十二幅也袂袖也自袖口至腋下裁令其势圆故应规袷交领也领交会处自然成方故应矩后汉儒林传注曰方领直领也或云袷与领非一物别有袷方折之加于领上未知然否然近世朱晦庵定论为直领矣负绳谓衣之背缝及裳之背缝上下相当如绳之直而负之于背故应直下齐者衣裾之缉谓之齐如权衡相等故应平用郑氏孔氏司马公慈湖石林修
  故规者行举手以为容负绳抱方者以直其政方其义也故易曰坤六二之动直以方也下齐如权衡者以安志而平心也
  所以袂圆中规者欲使行者举手揖让以为容仪如规也负绳背之缝也抱方领之方也政或作正以直其正解负绳以方其义解抱方记者既明直方之义故引坤卦六二直方以证之裳下之齐如权之衡低仰平也孔氏
  五法已施故圣人服之故规矩取其无私绳取其直权衡取其平故先王贵之故可以为文可以为武可以摈相可以治军旅完且弗费善衣之次也
  完且弗费谓其完牢且易有也善衣谓朝祭之服郑氏孔氏
  具父母大父母衣纯以缋具父母衣纯以青如孤子衣纯以素纯袂縁纯边广各寸半纯之允反缋胡对反
  大父母祖父母也纯谓縁之也缋画文会五采也袂縁谓袖口也尊者存则以多饰为孝郑氏孔氏
  投壶第四十
  投壶之礼主人奉矢司射奉中使人执壶奉音捧
  投壶者主人与客燕饮讲论才艺之礼盖射礼之细也矢者所投之筹中者受筭之器中或以鹿或以兕或以虎或以闾或以皮树皆刻木以象其形凿其背以盛筭孔氏
  主人请曰某有枉矢哨壶请以乐宾宾曰子有旨酒嘉肴某既赐矣又重以乐敢辞哨七笑反重直用反
  枉谓曲而不直哨谓哨峻不正谦辞也
  主人曰枉矢哨壶不足辞也敢固以请宾曰某既赐矣又重以乐敢固辞主人曰枉矢哨壶不足辞也敢固以请宾曰某固辞不得命敢不敬从宾再拜受主人般还曰辟主人阼阶上拜送宾般还曰辟辟音避
  宾既许主人投壶宾乃于西阶上北面再拜遥受矢主人见宾拜乃般曲析还谓宾曰今辟而不敢受言此者欲止宾之拜也于是宾及主人皆来两楹之间相就俱南面主人在东接矢与宾主人复归阼阶上北面拜送矢宾亦归西阶上般还而告主人曰今辟而不敢受此言亦以止主人之拜也孔氏
  已拜受矢进即两楹间退反位揖宾就筵司射进度壶间以二矢半反位设中东面执八筭兴
  壶去坐二矢半筭以记筹数八筭宾主各四矢也郑氏方氏
  请宾曰顺投为入比投不释胜饮不胜者正爵既行请为胜者立马一马从二马三马既立请庆多马请主人亦如之
  此司射执八筭起而告宾党为投壶之法也顺投为入者以矢本顺入于壶乃名为入射者入一矢则司射者释一筭以记其射中之数比投不释者其法宾主更迭而投若胜者恃胜而连投则虽入亦不为之释筭也正爵谓罚爵以其正礼故称正爵也既行谓己行正爵也立马谓取筭以为马表胜数也一马从二马者每一胜立一马以三马为成若专三马则为一成若胜者止得其二则彻取劣偶之一以足胜偶之二成三故云一马从二马也三马既立请庆多马者其胜已成又酌酒庆贺多马之偶也请主人亦如之谓亦如上文请宾之辞
  命弦者曰请奏狸首间若一大师曰诺
  此明司射命工作乐节投壶之仪也弦鼓瑟者也狸首逸诗篇射义所云曾孙侯氏檀弓所云狸首之班然者也间若一者间者乐之节欲其终始相协如一或云若者预设之辞盖谓或间亦或一非以为节也未知孰是大师即弦者诺承领之辞郑氏孔氏吕氏陆氏
  左右告矢具请拾投有入者则司射坐而释一筭焉宾党于右主党于左拾其劫反
  此明投壶中者释筭之仪左谓主人右谓宾客司射者偏告主宾以矢具也拾更也告矢以具请更投之也若矢有入壶者则司射乃坐释一筭于地以记之宾者于右主者于左郑氏孔氏
  卒投司射执筭曰左右卒投请数二筭为纯一纯以取一筭为奇遂以奇筭告曰某贤于某若干纯奇则曰奇钧则曰左右钧数色主反纯音全奇纪宜反
  卒已也一纯以取者二筭成一纯则取以实于左手至十纯则缩而委之毎委异之有馀则横诸纯下一筭为奇奇则缩诸纯下故曰遂以奇数贤谓胜钧犹等也等则左右手各执一筭以告郑氏
  命酌曰请行觞酌者曰诺当饮者皆跪奉觞曰赐灌胜者跪曰敬养
  奉觞曰赐灌谓当饮者谢曰蒙赐灌也灌谓饮也胜者跪执之曰敬以养气体之不足也孔氏
  正爵既行请立马马各直其筭一马从二马以庆庆礼曰三马既备请庆多马宾主皆曰诺正爵既行请彻马饮不胜者毕司射又请为胜者立马也直当也一马从二马以庆谓一党不必三胜其一胜者并其马于再胜者以庆之惟一胜者不得庆也郑氏孔氏
  筭多少视其坐筹室中五扶堂上七扶庭中九扶筭长尺二寸壶颈修七寸腹修五寸口径二寸半容斗五壶中实小豆焉为其矢之跃而出也壶去席二矢半矢以柘若棘毋去其皮扶方于反去上声
  视其坐视其所坐之人以计多少也筹矢也铺四指曰扶一指按寸即春秋传三十一年公羊传肤寸而合之扶五扶则二尺也室中最狭故五扶堂上差宽故七扶庭中弥宽故九扶郑氏孔氏
  鲁令弟子辞曰毋怃毋敖毋偝立毋逾言偝立逾言有常爵薛令弟子辞曰毋怃毋敖毋偝立毋逾言若是者浮怃好吾切
  鲁与薛有时投壶号令其弟子之辞也怃大也敖慢也偝立不正乡而立也逾言或逾位而言也有常爵罚以爵也浮满爵也用郑氏补山阴陆氏谓鲁同姓之亲薛异姓之亲记鲁令著所以待同姓之礼记薛令著所以待异姓之礼
  鼓○□○○○□○□○○□半○□○□○○○□□○□○鲁鼔○□○○□□○□○○□□○□○○□□○半○□○○○□□○薛鼔取半以下为投壶礼尽用之为射礼司射庭长及冠士立者皆属宾党乐人及使者童子皆属主党鲁鼓○□○○□□○○半○□○□○○○○□○□○薛鼔○□○○○○□○□○□○○○□○□○□○半○□○□○○○○○○○音圆口郑呼为鼓
  此鲁薛撃鼓之节毎一圜点则一撃鼙毎一方点则一撃鼓庭长司正也冠士谓外人来观投壶之成人也乐人国人之能为乐者郑氏
  儒行第四十一
  鲁哀公问于孔子曰夫子之服其儒服与孔子对曰丘少居鲁衣逢掖之衣长居宋冠章甫之冠丘闻之也君子之学也博其服也乡丘不知儒服与音馀
  逢大也掖袂也章甫殷冠名
  哀公曰敢问儒行孔子对曰遽数之不能终其物悉数之乃留更仆未可终也行去声数色主反更平声
  物犹事也更仆谓其说久长仆侍疲倦虽更代之未可终也更仆犹诗云缉御用孔氏修
  哀公命席孔子侍曰儒有席上之珍以待聘夙夜强学以待问怀忠信以待举力行以待取其自立有如此者席上之珍吕氏谓儒者讲学从容乎席上知所自贵以待天下之用晏氏谓君子比德于玉故称珍焉方其藏器于身则玉韫于匮中及其待时而动则珍陈于席上故曰席上之珍以待聘
  儒有衣冠中动作慎其大让如慢小让如伪大则如威小则如愧其难进而易退也粥粥若无能也其容貌有如此者粥章六反
  中动作慎言衣冠不自异于常人孔氏 疑谓衣冠中度动作谨慎
  儒有居处齐难其坐起恭敬言必先信行必中正道涂不争险易之利冬夏不争阴阳之和爱其死以有待也养其身以有为也其备豫有如此者齐侧皆反难乃旦反
  齐者齐庄难者恭慎不争阴阳之和谓寒袄不自择已便而妨人也用横渠补
  儒有不宝金玉而忠信以为宝不祈土地立义以为土地不祈多积多文以为富难得而易禄也易禄而难畜也非时不见不亦难得乎非义不合不亦难畜乎先劳而后禄不亦易禄乎其近人有如此者
  祈求也郑氏
  儒有委之以货财淹之以乐好见利不亏其义劫之以众沮之以兵见死不更其守鸷虫攫抟不程勇者引重鼎不程其力往者不悔来者不豫过言不再流言不极不断其威不习其谋其特立有如此者
  抟猛引重不量其勇力之堪与否当之则往喻儒者见艰难之事遇则行之不豫度量也往者不悔事过即化也来者不豫事至乃应也过言不再改之速也流言不极止之力也威不断而立谋不习而成用郑氏孔氏方氏补
  儒有可亲而不可劫也可近而不可迫也可杀而不可辱也其居处不淫其饮食不溽其过失可微辨而不可面数也其刚毅有如此者
  溽浓厚也过失不可面数疑好胜尚气之言所贵于儒者以闻过而改也吕氏
  儒有忠信以为甲胄礼义以为干橹戴仁而行抱义而处虽有暴政不更其所其自立有如此者
  甲铠胄兜鍪干橹小盾大盾
  儒有一亩之宫环堵之室荜门圭窬蓬戸瓮牖易衣而出并日而食上答之不敢以疑上不答不敢以謟其仕有如此者窬音豆
  窬门旁窬穿墙为之上剡如圭郑氏
  儒有今人与居古人与稽今世行之后世以为楷适弗逢世上弗援下弗推䜛謟之民有比党而危之者身可危也而志不可夺也虽危起居竟信其志犹将不忘百姓之病也其忧思有如此者推昌锥反比毘志反
  稽古说合也胡氏云考也上弗援谓上无援引之者下弗推谓下无推进之者危谓毁害之也上下皆不得其应而䜛謟之民反有危害之者然虽能危吾之居处而终得以伸吾之志愿犹将不忘百姓之病所谓思饥犹巳饥之者于此而后足以见忧思故曰其忧思有如此者集郑氏方氏说
  儒有博学而不穷笃行而不倦幽居而不淫上通而不困礼之以和为贵忠信之美优㳺之法慕贤而容众毁方而瓦合其宽裕有如此者
  幽居穷也上通逹也不淫言节有守而不至于过不困言才有馀而不至于乏忠信之美以忠信为美也优㳺之法以和柔为法也毁方毁去其圭角瓦合委曲相合如瓦之覆屋也
  儒有内称不辟亲外举不避怨程功积事推贤而进达之不望其报君得其志茍利国家不求富贵其举贤援能有如此者辟音避
  称即举也君得其志谓君欲有为所举之贤能成之使君得遂其所欲为之志也茍利国家不求富贵荐贤为国不徼赏也本郑氏方氏说
  儒有闻善以相告也见善以相示也爵位相先也患难相死也久相待也远相致也其任举有如此者
  相先犹相让也久相待谓虽久而不忘远相致谓虽远而不遗任举谓保任荐举天下之士也郑氏孔氏
  儒有澡身而浴德陈言而伏静而正之上弗知也麤而翘之又不急为也不临深而为高不加少而为多世治不轻世乱不沮同弗与异弗非也其特立独行有如此者
  澡浴皆喻致洁陈言而伏既言而退伏也静而正之惟欲正君而不求名也上弗知者虽用心如此而上不见知也麤而翘之以事之麤者微发其端而不急于为之也不临深而为高不加少而为多据其实有而不増饰表襮也世治不轻世乱不沮不以治而轻为不以乱而沮挠也
  儒有上不臣天子下不事诸侯慎静而尚宽强毅以与人博学以知服近文章砥厉廉隅虽分国如锱铢不臣不仕其规为有如此者
  博学以知博学而多知也服近文章服习亲近于文章之事如威仪之中度语言之当理皆是也砥厉廉隅谓坚节行砥以平之厉以峻之廉谓棱隅谓角皆方正刻削而分毫不可紊者也分国如锱铢其义未详郑氏谓虽分国以禄之视之轻如锱铢锱者八两铢者权分十黍之重又郑氏以后诸家皆以博学以知服五字为句惟吕氏陆氏以博学以知为句今从之补 窃谓分国如锱铢谓虽毫发必与之共亦不轻受也
  儒有合志同方营道同术并立则乐相下不厌久不相见闻流言不信其行本方立义同而进不同而退其交友有如此者乐音洛下戸嫁反厌于艳反
  方向也同志向也营道者经营道艺同术者同学术也并立则乐谓无忌心相下不厌谓有逊志久不相见闻流言不信谓相信之笃不为䜛言所动本方本于方正用方氏修
  温良者仁之本也敬慎者仁之地也宽裕者仁之作也孙接者仁之能也礼节者仁之貌也言谈者仁之文也歌乐者仁之和也分散者仁之施也儒皆兼此而有之犹且不敢言仁也其尊让有如此者
  仁之本者可与为仁仁之地者可与行仁其规模宽裕则称仁之动作其与人逊接则习仁之能事吕氏
  儒有不陨获于贫贱不充诎于富贵不慁君王不累长上不闵有司故曰儒今众人之命儒也妄常以儒相诟病孔子至舎哀公馆之闻此言也言加信行加义终没吾世不敢以儒为戯妄音亡以妄常为句今如字以妄字为句
  陨获困迫失志之貌充诎喜溢失节之貌慁犹辱累犹系闵犹病言不取辱于君上不累及于长上下不被明刑而见闵于有司此故谓之儒今之名为儒者非真儒故常为人所诟病郑氏晏氏




  黄氏日抄卷二十七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二十八     宋 黄震 撰读礼记十五
  大学第四十二
  程氏谓大学乃孔子遗书初学入徳之门无如大学者至晦庵先生表章四书遂以大学为称首然其诠次皆与记礼元书不同明道以康诰曰以后释明字新字止字者聨于首章明徳新民止至善三语之下然后及古之欲明明徳一章又然后以所谓诚意以后节节释之伊川移古之欲明明徳一章于前然后及康诰曰一章至晦庵先生定为大学章句亦与程氏微不同自修身一章以后程氏无移易者今悉仍旧而今举世之所诵习者惟章句也谨先钞记礼本文以存古昔然后抄章句于其后以便诵习云
  大学之道在明明徳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古之欲明明徳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此谓知本此谓知之至也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揜其不善而著其善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此谓诚于中形于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曾子曰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其严乎富润屋徳润身心广体胖故君子必诚其意诗云瞻彼淇澳菉竹猗猗有斐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喧兮有斐君子终不可諠兮如切如磋者道学也如琢如磨者自修也瑟兮僩兮者恂栗也赫兮喧兮者威仪也有斐君子终不可諠兮者道盛徳至善民之不能忘也诗云于戯前王不忘君子贤其贤而亲其亲小人乐其乐而利其利此以没世不忘也康诰曰克明徳大甲曰顾𬤊天之明命帝典曰克明峻徳皆自明也汤之盘铭曰茍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康诰曰作新民诗曰周虽旧邦其命惟新是故君子无所不用其极诗云邦畿千里惟民所止诗云缗蛮黄鸟止于丘隅子曰于止知其所止可以人而不如鸟乎诗云穆穆文王于缉熙敬止为人君止于仁为人臣止于敬为人子止于孝为人父止于慈与国人交止于信子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无情者不得尽其辞大畏民志此谓知本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此谓修身在正其心所谓齐其家在修其身者人之其所亲爱而辟焉之其所贱恶而辟焉之其所畏敬而辟焉之其所哀矜而辟焉之其所敖惰而辟焉故好而知其恶恶而知其美者天下鲜矣故谚有之曰人莫知其子之恶莫知其苖之硕此谓身不修不可以齐其家所谓治国必先齐其家者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无之故君子不出家而成教于国孝者所以事君也弟者所以事长也慈者所以使众也康诰曰如保赤子心诚求之虽不中不远矣未有学养子而后嫁者也一家仁一国兴仁一家让一国兴让一人贪戾一国作乱其机如此此谓一言偾事一人定国尧舜率天下以仁而民从之桀纣率天下以暴而民从之其所令反其所好而民不从是故君子有诸己而后求诸人无诸己而后非诸人所蔵乎身不恕而能喻诸人者未之有也故治国在齐其家诗云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宜其家人而后可以教国人诗云宜兄宜弟宜兄宜弟而后可以教国人诗云其仪不忒正是四国其为父子兄弟足法而后民法之也此谓治国在齐其家所谓平天下在治其国者上老老而民兴孝上长长而民兴弟上恤孤而民不倍是以君子有絜矩之道也所恶于上毋以使下所恶于下毋以事上所恶于前毋以先后所恶于后毋以从前所恶于右毋以交于左所恶于左毋以交于右此之谓絜矩之道诗云乐只君子民之父母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此之谓民之父母诗云节彼南山维石岩岩赫赫师尹民具尔瞻有国者不可以不慎辟则为天下僇矣诗云殷之未丧师克配上帝仪监于殷峻命不易道得众则得国失众则失国是故君子先慎乎徳有徳此有人有人此有土有土此有财有财此有用徳者本也财者末也外本内末争民施夺是故财聚则民散财散则民聚是故言悖而出者亦悖而入货悖而入者亦悖而出康诰曰惟命不于常道善则得之不善则失之矣楚书曰楚国无以为宝惟善以为宝舅犯曰亡人无以为宝仁亲以为宝秦誓曰若有一介臣断断兮无他技其心休休焉其如有容焉人之有技若已有之人之彦圣其心好之不啻若自其口出寔能容之以能保我子孙黎民尚亦有利哉人之有技媢嫉以恶之人之彦圣而违之俾不通寔不能容以不能保我子孙黎民亦曰殆哉唯仁人放流之迸诸四夷不与同中国此谓唯仁人为能爱人能恶人见贤而不能举举而不能先命也见不善而不能退退而不能远过也好人之所恶恶人之所好是谓拂人之性菑必逮夫身是故君子有大道必忠信以得之骄泰以失之生财有大道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则财恒足矣仁者以财发身不仁者以身发财未有上好仁而下不好义者也未有好义其事不终者也未有府库财非其财者也孟献子曰畜马乘不察于鸡豚伐冰之家不畜牛羊百乘之家不畜聚敛之臣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长国家而务财用者必自小人矣彼为善之小人之使为国家菑害并至虽有善者亦无如之何矣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
  右礼记元本
  大学章句序
  大学之书古之大学所以教人之法也盖自天降生民则既莫不与之以仁义礼智之性然其气质之禀或不能齐是以不能皆有以知其性之所有而全之也一有聪明睿智能尽其性者出于其间则天必命之以为亿兆之君师使之治而教之以复其性此伏羲神农黄帝尧舜所以继天立极而司徒之职典乐之官所由设也三代之隆其法寖备然后王宫国都以及闾巷莫不有学人生八岁则自王公以下至于庶人之子弟皆入小学而教之以洒扫应对进退之节礼乐射御书数之文及其十有五年则自天子之元子众子以至公卿大夫元士之适子与凡民之俊秀皆入大学而教之以穷理正心修己治人之道此又学校之教大小之节所以分也夫以学校之设其广如此教之之术其次第节目之详又如此而其所以为教则又皆本之人君躬行心得之馀不待求之民生日用彛伦之外是以当世之人无不学其学焉者无不有以知其性分之所固有职分之所当为而各俛焉以尽其力凡古昔盛世所以治隆于上俗美于下而非后世之所能及也及周之衰贤圣之君不作学校之政不修教化陵夷风俗颓败时则有若孔子之圣而不得君师之位以行其政教于是独取先王之法诵而传之以诏后世若曲礼少仪内则弟子职诸篇固小学之支流馀裔而此篇者则因小学之成功以著大学之明法外有以极其规模之大而内有以尽其节目之详者也三千之徒盖莫不闻其说而曽氏之传独得其宗于是作为传义以发其意及孟子没而其传泯焉则其书虽存而知者鲜矣自是以来俗儒记诵词章之习其功倍于小学而无用异端虚无寂灭之教其高过于大学而无实其他权谋术数一切以就功名之说与夫百家众技之流所以惑世诬民充塞仁义者又纷然杂出于其间使其君子不幸而不得闻大道之要其小人不幸而不得蒙至治之泽晦盲否塞反复沉痼以及五季之衰而坏乱极矣天运循环无往不复宋徳隆盛治教休明于是河南程氏两夫子出而有以接乎孟氏之传实始尊信此篇而表章之既又为之次其简编发其归趣然后古者大学教人之法圣经贤传之指粲然复明于世虽以熹之不敏亦幸私淑而与有闻焉顾其为书犹颇放失是以忘其固陋采而辑之间亦窃附己意补其阙略以俟后之君子极知僣逾无所逃罪然于国家化民成俗之意学者修己治人之方则未必无小补云淳熙己酉二月甲子新安朱熹序
  大学大旧音泰今读如字      朱熹章句
  子程子曰大学孔氏之遗书而初学入徳之门也于今可见古人为学次第者独赖此萹之存而论孟次之学者必由是而学焉则庶乎其不差矣
  大学之道在明明徳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程子曰亲当作新 大学者大人之学也明明之也明徳者人之所得乎天而虚灵不昧以具众理而应万事者也但为气禀所拘人欲所蔽则有时而昏然其本体之明则有未尝息者故学者当因其所发而遂明之以复其初也新者革其旧之谓也言既自明其明徳又当推以及人使之亦有以去其旧染之污也止者必至于是而不迁之意至善则事理当然之极也言明明徳新民皆当至于至善之地而不迁盖必其有以尽夫天理之极而无一毫人欲之私也此三者大学之纲领也
  或问在明明徳在亲民在止于至善曰天道流行发育万物其所以为造化者阴阳五行而已而所谓阴阳五行者又必有是理而后有是气及其生物则又必因是气之聚而后有是形故人物之生必得是理然后有以为徤顺仁义礼智之性必得是气然后有以为魂魄五蔵百骸之身周子所谓无极之真二五之精妙合而凝者正谓是也然以其理而言之则万物一原固无人物贵贱之殊以其气而言之则得其正且通者为人得其偏且塞者为物是以或贵或贱而不能齐也彼贱而为物者既梏于形气之偏塞而无以充其本体之全矣唯人之生乃得其气之正且通者而其性为最贵故其方寸之间虚灵洞彻万理咸备盖其所以异于禽兽者正在于此而其所以可为尧舜而能参天地以赞化育者亦不外焉是则所谓明徳者也然其通也或不能无清浊之异其正也或不能无美恶之殊故其所赋之质清者智而浊者愚美者贤而恶者不肖又有不能同者必其上智大贤之资乃能全其本体而无少不明其有不及乎此则其所谓明徳者已不能无蔽而失其全矣况乎又以气质有蔽之心接乎事物无穷之变则其目之欲色耳之欲声口之欲味鼻之欲臭四肢之欲安佚所以害乎其徳者又岂可胜言也哉二者相因反复深固是以此徳之明日益昏昧而此心之灵其所知者不过情欲利害之私而已是则虽曰有人之形而实何以远于禽兽虽曰可以为尧舜而参天地而亦不能有以自充矣然而本明之体得之于天终有不可得而昧者是以虽其昏蔽之极而介然之顷一有觉焉则即此空隙之中而其本体已洞然矣是以圣人施教既已养之于小学之中而后开之以大学之道其必先之以格物致知之说者所以使之即其所养之中而因其所发以启其明之之端也继之以诚意正心修身之目者则又所以使之因其已明之端而反之于身以致其明之之实也夫既有以启其明之之端而又有以致其明之之实则吾之所得于天而未尝不明者岂不超然无有气质物欲之累而复得其本体之全哉是则所谓明明徳者而非有所作为于性分之外也然其所谓明徳者则又人之所同得而非有我之得私也向也俱为物欲之所蔽则其贤愚之分固无以大相远者今吾既幸有以自明矣则视彼众人之同得乎此而不能自明者方且甘心迷惑没溺于卑污茍贱之中而不自知也岂不为之恻然而思有以救之哉故必推吾所自明者以及之始于齐家中于治国而终及于平天下使彼有是明徳而不能自明者亦皆有以自明而去其旧染之污焉是则所谓新民者而亦非有所付畀増益之也然徳之在已而当明与其在民而当新者则又皆非人力之所为而吾之所以明而新之者又非可以私意茍且而为也是其所以得之于天而见于日用之间者固已莫不各有本然一定之则程子所谓以其义理精微之极有不可得而名者故姑以至善目之而传所谓君之仁臣之敬子之孝父之慈与人交之信乃其目之大者也众人之心固莫不有是而或不能知学者虽或知之而亦鲜能必至于是而不去此为大学之教者所以虑其礼虽粗复而有不纯已虽粗克而有不尽且将无以尽夫修己治人之道故必指是而言以为明徳新民之标的也欲明徳而新民者诚能求必至是而不容其少有过不及之差焉则其所以去人欲而复天理者无毫发之遗恨矣大抵大学一篇之指总而言之不出乎八事而八事之要总而言之又不出乎此三者此愚所以断然以为大学之纲领而无疑也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后与后同后放此
  止者所当止之地即至善之所在也知之则志有定向静谓心不妄动安谓所处而安虑谓处事精详得谓得其所止
  或问此章曰此推本上文之意言明徳新民所以止于至善之由也盖明徳新民固皆欲其止于至善然非先有以知夫至善之所在则不能有以得其所当止者而止之如射者固欲其中夫正鹄然不先有以知其正鹄之所在则不能有以得其所当中者而中之也知止者物格知至而于天下之事皆有以知其至善之所在是则吾所当止之地也能知所止则方寸之间事事物物皆有定理矣理既有定则无以动其心而能静矣心既能静则无所择于地而能安矣能安则日用之间从容间暇事至物来有以揆之而能虑矣能虑则随事观理极深研㡬无不各得其所止之地而止之矣其间四节盖亦推言其所以然之故有此四者非实有等级之相悬为终身经历之次序也
  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明徳为本新民为末知止为始能得为终本始所先末终所后此结上文两节之意
  古之欲明明徳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治平声后仿此
  明明徳于天下者使天下之人皆有以明其明徳也心者身之所主也诚实也意者心之所发也实其心之所发欲其一于善而无自欺也致推极也知犹识也推极吾之知识欲其所知无不尽也格至也物犹事也穷至事物之理欲其极处无不到也此八者大学之条目也
  或问此章曰此言大学之序其详如此盖纲领之条目也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者明明徳之事也齐家治国平天下者新民之事也格物致知所以求知至善之所在自诚意以至于平天下所以求得夫至善而止之也所谓明明徳于天下者自明其明徳而推以新民使天下之人皆有以明其明徳也人皆有以明其明徳则各诚其意各正其心各修其身各亲其亲各长其长而天下无不平矣然天下之本在国故欲平天下者必先有以治其国国之本在家故欲治国者必先有以齐其家家之本在身故欲齐家者必先有以修其身至于身之主则心也一有不得其本然之正则身无所主虽欲勉强以修之亦不可得而修矣故欲修身者必先有以正其心而心之所发则意也一有私欲杂乎其中而为善去恶或有未实则心为所累虽欲勉强以正之亦不可得而正矣故欲正心者必先有以诚其意若夫知则心之神明妙众理而宰万物者也人莫不有而或不能使其表里洞然无所不尽则隐微之间真妄错杂虽欲勉强以诚之亦不可得而诚矣故欲诚意者必先有以致其知致者推致之谓如丧致乎哀之致言推之而至于尽也至于天下之物则必各有所以然之故与其所当然之则所谓理也人莫不知而或不能使其精粗隐显究极无馀则理所未穷知必有蔽虽欲勉强以致之亦不可得而致矣故致知之道在乎即事观理以格夫物格者极至之谓如格于文祖之格言穷之而至其极也此大学之条目圣贤相传所以教人为学之次第至为纎悉
  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治去声后仿此
  物格者物理之极处无不到也知至者吾心之所知无不尽也知既尽则意可得而实矣意既实则心可得而正矣修身以上明明徳之事也齐家以下新民之事也物格知至则知所止矣意诚以下则皆得所止之序也
  或问此章曰此覆说上文之意也物格者事物之理各有以诣其极而无馀之谓也理之在物者既诣其极而无馀则知之在我者亦随所诣而无不尽矣知无不尽则心之所发能一于理而无自欺矣意不自欺则心之本体物不能动而无不正矣心得其正则身之所处不至陷于所偏而无不修矣身无不修则推之天下国家亦举而措之耳岂外此而求之智谋功利之末哉愚按晦庵之说既行异端之辩交起皆所不问惟以格物为格去外物其说本于大贤温公或者宗之以格闘为证后学不能无疑愚谓格之义皆至也格于皇天上至于天也格汝舜舜来至于前也七旬有苗格有苖至于中国也惟先格王先王有极至之徳也若格闘云者亦正以两人亲手而闘彼此击刺皆至其身非有间隔其间故谓之格安得以格闘为格去外物之证哉若曰格去外物当用间隔不当用感格之格武夷胡氏既以格为格式庐陵胡氏又以格有三义谨按格式之格亦以法制于是而极所谓规矩方圆之至也一以论语有耻且格为证不思格乃感格与吾无间隔是亦至也
  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
  壹是一切也正心以上皆所以修身也齐家以下则举此而错之耳
  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
  本谓身也所厚谓家也此两节结上文两节之意右经一章盖孔子之言而曽子述之凡二百五字其传十章则曽子之意而门人记之也旧本颇有错简今因程子所定更考经文别为序次如左凡千五百四十六字凡传文杂引经传若无统纪然文理接续血脉贯通深浅始终至为精密熟读详味久当见之今不尽释也
  康诰曰克明徳
  康诰周书克能也
  大甲曰顾𬤊天之明命大读作泰𬤊古是字
  大甲商书顾谓常目在之也𬤊犹此也或曰审也天之明命即天之所以与我而我之所以为徳者也常目在之则无时不明矣
  帝典曰克明峻徳峻书作俊
  帝典尧典虞书峻大也
  皆自明也
  结所引书皆言自明己徳之意
  右传之首章释明明徳 此通下三章至止于信旧本误在没世不忘之下
  汤之盘铭曰茍日新日日新又日新
  盘沐浴之盘也铭名其器以自警之辞也茍诚也汤以人之洗濯其心以去恶如沐浴其身以去垢故铭其盘言诚能一日有以涤其旧染之污而自新则当因其已新者而日日新之又日新之不可略有间断也
  康诰曰作新民
  鼓之舞之之谓作言振起其自新之民也
  诗曰周虽旧邦其命惟新
  诗大雅文王之篇言周国虽旧至文王能新其徳以及于民而始受天命也语录曰新民之极和天命也新
  是故君子无所不用其极
  自新新民皆欲止于至善也
  右传之二章释新民
  或问谓盘铭言自新也康诰言新民也文王之诗自新新民之极也极即至善之云也
  诗云邦畿千里惟民所止
  诗商颂玄鸟之篇邦畿王者之都也止居也言物各有当止之处也
  诗云缗蛮黄鸟止于丘隅子曰于止知其所止可以人而不如鸟乎缗诗作绵
  诗小雅绵蛮之篇缗蛮鸟声丘隅岑蔚之处子曰以下孔子说诗之辞言人当知所当止之处也
  诗云穆穆文王于缉熙敬止为人君止于仁为人臣止于敬为人子止于孝为人父止于慈与国人交止于信于缉之于音乌
  诗文王之篇穆穆深远之意于叹美辞缉继续也熙光明也敬止言其无不敬而安所止也引此而言圣人之止无非至善五者乃其目之大者也学者于此究其精微之蕴而又推类以尽其馀则于天下之事皆有以知其所止而无疑矣
  诗云瞻彼淇澳菉竹猗猗有斐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喧兮有斐君子终不可諠兮如切如磋者道学也如琢如磨者自修也瑟兮僴兮者恂栗也赫兮喧兮者威仪也有斐君子终不可諠兮者道盛徳至善民之不能忘也澳于六反菉诗作绿猗叶韵音阿僴下版反喧诗作咺諠诗作谖并况晩反恂郑氏读作峻
  诗卫风淇澳之篇淇水名澳隈也猗猗美盛貌兴也斐文貌切以刀锯琢以椎凿皆裁物使成形质也磋以鑢铴磨以沙石皆治物使其滑泽也治骨角者既切而复磋之治石玉者既琢而复磨之皆言其治之有绪而益致其精也瑟严密之貌僴武毅之貌赫喧宣著盛大之貌諠忘也道言也学谓讲习讨论之事自修者省察克治之功恂栗战惧也威可畏也仪可象也引诗而释之以明明明徳者之止于至善道学自修言其所以得之之由恂栗威仪言其徳容表里之盛卒乃指其实而叹美之也
  诗云于戯前王不忘君子贤其贤而亲其亲小人乐其乐而利其利此以没世不忘也于戯音乌呼乐音洛
  诗周颂烈文之篇于戏叹辞前王谓文武也君子谓其后贤后王小人谓后民也此言前王所以新民者止于至善能使天下后世无一物不得其所所以既没世而人思慕之愈久而不忘也此两节咏叹淫泆其味深长当熟玩之
  右传之三章释止于止善 此章内自引淇澳诗以下旧本误在诚意章下
  子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无情者不得尽其辞大畏民志此谓知本
  犹人不异于人也情实也引夫子之言圣人能使无实之人不敢尽其虚诞之辞盖我之明徳既明自然有以畏服民之心志故讼不待听而自无也观于此言可以知本末之先后矣
  右传之四章释本末 此章旧本误在止于信下或问谓此章之下有阙文焉
  此谓知本
  程子曰衍文也
  此谓知之至也
  此句之上别有阙文此特其结语耳
  右传之五章盖释格物致知之义而今亡矣 此章旧本通下章误在经文之下 间尝窃取程子之意以补之曰所谓致知在格物者言欲致吾之知在即物而穷其理也盖人心之灵莫不有知而天下之物莫不有理惟于理有未穷故其知有不尽也是以大学始教必使学者即凡天下之物莫不因其已知之理而益穷之以求至乎其极至于用力之久而一旦豁然贯通焉则众物之表里精粗无不到而吾心之全体大用无不明矣此谓物格此谓知之至也愚按大学自二程先生更定至晦庵先生章句益精矣独所谓传之四章自听讼吾犹人以下释本末云下有阙文传之五章释致知云上有阙文是以功夫次第大备之间犹有文字阙失未满之恨也辛酉岁见董丞相槐行实载此章谓经本无阙文此特错简之厘正未尽者矣首章明徳新民至善三句纲领之下即继以欲明明徳以下条目八事之详此经也自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此谓知本子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无情者不得尽其辞大畏民志此谓知本此谓知之至也右正系释致知在格物不待别补今错在首章三句之下耳
  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好恶上字皆去声谦读为慊苦劫反
  诚其意者自修之首也毋者禁止之辞自欺云者知为善以去恶而心之所发有未实也慊快也足也独者人所不知而已所独知之地也言欲自修者知为善以去其恶则当实用其力而禁止其自欺使其恶恶则如恶恶臭好善则如好好色皆务决去而求必得之以自快足于己不可徒茍且以徇外而为人也然其实与不实盖有他人所不及知而已独知之者故必谨之于此以审其㡬焉
  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揜其不善而著其善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此谓诚于中形于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闲音闲厌郑读为黡
  闲居独处也厌然销沮闭蔵之貌此言小人阴为不善而阳欲揜之则是非不知善之当为与恶之当去也但不能实用其力以至此耳然欲揜其恶而卒不可揜欲诈为善而卒不可诈则亦何益之有哉此君子重以为戒而必谨其独也
  曾子曰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其严乎
  引此以明上文之意言虽幽独之中而其善恶之不可揜如此可畏之甚也赵氏纂䟽曰语录曰此承上文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意不可谓人不知人晓然若见如此
  富润屋徳润身心广体胖故君子必诚其意胖步丹反胖安舒也言富则能润屋矣徳则能润身矣故心无愧怍则广大宽平而体常舒泰徳之润身者然也盖善之实于中而形于外者如此故又言此以结之右传之六章释诚意 经曰欲诚其意先致其知又曰知至而后意诚盖心体之明有所未尽则其所发必有不能实用其力而茍焉以自欺者然或已明而不谨乎此则其所明又非已有而无以为进徳之基故此章之指必承上章而通考之然后有以见其用力之始终其序不可乱而功不可阙如此云
  或问六章之指其详犹有可得而言者耶曰天下之道二善与恶而已矣然揆厥所元而循其次第则善者天命所赋之本然恶者物欲所生之邪秽也是以人之常性莫不有善而无恶其本心莫不好善而恶恶然既有是形体之累而又为气禀之拘是以物欲之私得以蔽之而天命之本然者不得而著其于事物之理固有懵然不知其善恶之所在者亦有仅识其粗而不能真知其可好可恶之极者夫不知善之真可好则其好善也虽曰好之而未能无不好者以拒之于内不知恶之真可恶则其恶恶也虽曰恶之而未能无不恶者以挽之于中是以不免于茍焉以自欺而意之所发有不诚者夫好善而不诚则非唯不足以为善而反有以贼乎其善恶恶而不诚则非唯不足以去恶而适所以长乎其恶是则其为害也徒有甚焉而何益之有哉圣人于此盖有忧之故为大学之教而必首之以格物致知之目以开明其心术使既有以识夫善恶之所在与其可好可恶之必然矣至此而复进之以必诚其意之说焉则又欲其谨之于幽独隐微之奥以禁止其茍且自欺之萌而凡其心之所发如曰好善则必由中及外无一毫之不好也如曰恶恶则必由中及外无一毫之不恶也夫好善而中无不好则是其好之也如好好色之真欲以快乎己之目初非为人而好之也恶恶而中无不恶则其恶之也如恶恶臭之真欲以足乎己之鼻初非为人而恶之也所发之实既如此矣而湏㬰之顷纎芥之微念念相承又无敢有少间断焉则庶乎内外昭融表里澄彻而心无不正身无不修矣若彼小人幽隐之间实为不善而犹欲外托于善以自盖则亦不可谓其全然不知善恶之所在但以不知其真可好恶而又不能谨之于独以禁止其茍且自欺之萌是以沦陷至于如此而不自知耳此章之说其详如此是固宜为自修之先务矣
  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忿弗粉反懥敕值反好乐并去声
  程子曰身有之身当作心 忿懥怒也盖是四者皆心之用而人所不能无者然一有之而不能察则欲动情胜而其用之所行或不能不失其正矣
  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
  心有不存则无以检其身是以君子必察乎此而敬以直之然后此心常存而身无不修也
  此谓修身在正其心
  右传之七章释正心修身此亦承上章以起下章盖意诚则真无恶而实有善矣所以能存是心以检其身然或但知诚意而不能密察此心之存否则又无以直内而修身也 自此以下并以旧文为正
  所谓齐其家在修其身者人之其所亲爱而辟焉之其所贱恶而辟焉之其所畏敬而辟焉之其所哀矜而辟焉之其所敖惰而辟焉故好而知其恶恶而知其美者天下鲜矣辟读为僻恶而之恶敖好并去声鲜上声
  人谓众人之犹于也辟犹偏也五者在人本有当然之则然常人之情唯其所向而不加审焉则必陷于一偏而身不修矣
  故谚有之曰人莫知其子之恶莫知其苖之硕谚音彦硕叶韵时若反
  谚俗语也溺爱者不明贪得者无厌是则偏之为害而家之所以不齐也
  此谓身不修不可以齐其家
  右传之八章释修身齐家
  所谓治国必先齐其家者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无之故君子不出家而成教于国孝者所以事君也弟者所以事长也慈者所以使众也弟去声长上声
  身修则家可教矣孝弟慈所以修身而教于家者也然而国之所以事君事长使众之道不外乎此所以家齐于上而教成于下也
  康诰曰如保赤子心诚求之虽不中不远矣未有学养子而后嫁者也中去声
  此引书以释之又明立教之本不假强为在识其端而推广之耳
  一家仁一国兴仁一家让一国兴让一人贪戾一国作乱其机如此此谓一言偾事一人定国偾音奋
  一人谓君也机发动所由也偾覆败也此言教成于国之效
  尧舜帅天下以仁而民从之桀纣帅天下以暴而民从之其所令反其所好而民不从是故君子有诸己而后求诸人无诸己而后非诸人所蔵乎身不恕而能喻诸人者未之有也好去声
  此又承上文一人定国而言有善于己然后可以责人之善无恶于己然后可以正人之恶皆推己以及人所谓恕也不如是则所令反其所好而民不从矣喻晓也
  故治国在齐其家
  通结上文
  诗云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宜其家人而后可以教国人夭平声蓁音臻
  诗周南桃夭之篇夭夭少好貌蓁蓁美盛貌兴也之子犹言是子此指女子之嫁者而言也妇人谓嫁曰归宜犹善也纂䟽曰诗传曰宜者和顺之意
  诗云宜兄宜弟宜兄宜弟而后可以教国人
  诗小雅蓼萧篇
  诗云其仪不忒正是四国其为父子兄弟足法而后民法之也
  诗曹风鸤鸠篇忒差也
  此谓治国在齐其家
  此三引诗皆以咏叹上文之事而又结之如此其味深长最宜潜玩
  右传之九章释齐家治国
  所谓平天下在治其国者上老老而民兴孝上长长而民兴弟上恤孤而民不倍是以君子有絜矩之道也长上声弟去声倍与背同絜胡结反
  老老谓老吾老也兴谓有所感发而兴起也孤者幼而无父之称絜度也矩所以为方也言此三者上行下效捷于影响所谓家齐而国治也亦可以见人心之所同而不可使有一夫之不获矣是以君子必当因其所同推以度物使彼我之间各得分愿则上下四旁均齐方正而天下平矣
  所恶于上毋以使下所恶于下毋以事上所恶于前毋以先后所恶于后毋以从前所恶于右毋以交于左所恶于左毋以交于右此之谓絜矩之道先并去声
  此覆解上文絜矩二字之义如不欲上之无礼于我则必以此度下之心而亦不敢以此无礼使之不欲下之不忠于我则必以此度上之心而亦不敢以此不忠事之至于前后左右无不皆然则身之所处上下四旁长短广狭彼此如一而无不方矣彼同有是心而兴起焉者又岂有一夫之不获哉所操者约而所及者广此平天下之要道也故章内之意皆自此而推之
  诗云乐只君子民之父母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此之谓民之父母乐音洛只音纸好恶并去声下并同
  诗小雅南山有台之篇只语助辞言能絜矩而以民心为己心则是爱民如子而民爱之如父母矣
  诗云节彼南山维石岩岩赫赫师尹民具尔瞻有国者不可以不慎辟则为天下僇矣节读为截辟读为僻僇与戮同
  诗小雅节南山之篇节截然高大貌师尹周太师尹氏也具俱也辟偏也言在上者人所瞻仰不可不谨若不能絜矩而好恶徇于一己之偏则身弑国亡为天下之大戮矣
  诗云殷之未丧师克配上帝仪监于殷峻命不易道得众则得国失众则失国丧去声仪诗作宜峻诗作骏易去声
  诗文王篇师众也配对也配上帝言其为天下君而对乎上帝也监视也峻大也不易言难保也道言也引诗而言此以结上文两节之意有天下者能存此心而不失则其所以絜矩而与民同欲者自不能已矣
  是故君子先慎乎徳有徳此有人有人此有土有土此有财有财此有用
  先慎乎徳承上文不可不谨而言徳即谓明徳有人谓得众有土谓得国有国则不患无财用矣
  徳者本也财者末也
  本上文而言
  外本内末争民施夺
  人君以徳为外以财为内则是争斗其民而施之以劫夺之教也盖财者人之所同欲不能絜矩而欲専之则民亦起而争夺矣
  是故财聚则民散财散则民聚
  外本内末故财聚争民施夺故民散反是则有徳而有人矣
  是故言悖而出者亦悖而入货悖而入者亦悖而出悖布内反
  悖逆也此以言之出入明货之出入也自先慎乎徳以下至此又因财货以明能絜矩与不能者之得失也
  康诰曰惟命不于常道善则得之不善则失之矣道言也因上文引文王诗之意而申言之其丁宁反复之意益深切矣
  楚书曰楚国无以为宝惟善以为宝
  楚书楚语言不宝金玉而宝善人也
  舅犯曰亡人无以为宝仁亲以为宝
  舅犯晋文公舅孤偃字子犯亡人文公时为公子出亡在外也仁爱也事见檀弓此两节又明不外本而内末之意
  秦誓曰若有一个臣断断兮无他技其心休休焉其如有容焉人之有技若已有之人之彦圣其心好之不啻若自其口出寔能容之以能保我子孙黎民尚亦有利哉人之有技媢嫉以恶之人之彦圣而违之俾不通寔不能容以不能保我子孙黎民亦曰殆哉个古贺反书作介断丁乱反媢音冒
  秦誓周书断断诚一之貌彦美士也圣通明也尚庶㡬也媢忌也违拂戾也殆危也
  唯仁人放流之迸诸四夷不与同中国此谓唯仁人为能爱人能恶人迸读为屏古字通用
  迸犹逐也言有此媢嫉之人妨贤而病国则仁人必深恶而痛绝之以其至公无私故能得好恶之正如此也
  见贤而不能举举而不能先命也见不善而不能退退而不能远过也远去声
  命郑氏云当作慢程子云当作怠未详孰是 若此者知所爱恶矣而未能尽爱恶之道盖君子而未仁者也
  好人之所恶恶人之所好是谓拂人之性菑必逮夫身菑古灾字夫音扶
  拂逆也好善而恶恶人之性也至于拂人之性则不仁之甚者也自秦誓至此又皆以申言好恶公私之极以明上文所引南山有台节南山之意
  是故君子有大道必忠信以得之骄泰以失之
  君子以位言之道谓居其位而修己治人之术发己自尽为忠循物无违谓信骄者矜高泰者侈肆此因上所引文王康诰之意而言章内三言得失而语益加切盖至此而天理存亡之㡬决矣
  生财有大道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则财恒足矣恒胡登反
  吕氏曰国无游民则生者众矣朝无幸位则食者寡矣不夺农时则为之疾矣量入为出则用之舒矣愚按此因有土有财而言以明足国之道在乎务本而节用非必外本内末而后财可聚也自此以至终篇皆一意也
  仁者以财发身不仁者以身发财
  发犹起也仁者散财以得民不仁者亡身以殖货
  未有上好仁而下不好义者也未有好义其事不终者也未有府库财非其财者也
  上好仁以爱其下则下好义以忠其上所以事必有终而府库之财无悖出之患也
  孟献子曰畜马乘不察于鸡豚伐冰之家不畜牛羊百乘之家不畜聚敛之臣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
  孟献子鲁之贤大夫仲孙蔑也畜马乘士初试为大夫者也伐冰之家卿大夫以上丧祭用冰者也百乘之家有采地者也君子宁亡己之财而不忍伤民之力故宁有盗臣而不畜聚敛之臣此谓以下释献子之言也
  长国家而务财用者必自小人矣彼为善之小人之使为国家菑害并至虽有善者亦无如之何矣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
  彼为善之此句上下疑有阙文误字 自由也言由小人导之也此一节深明以利为利之害而重言以结之其丁宁之意切矣
  右传之十章释治国平天下 此章之义务在与民同好恶而不专其利皆推广絜矩之意也能如是则亲贤乐利各得其所而天下平矣 凡传十章前四章统论纲领指趣后六章细论条目功夫其第五章乃明善之要第六章乃诚身之本在初学尤为当务之急读者不可以其近而忽之也
  或问何以言絜矩为度也曰此荘子所谓絜之百围语录曰荘子注云絜围束也是将一物围束以为之则也贾子所谓度长絜大者也真氏曰度谓以尺之长短絜谓以带之小大量物之小大如今人之围木也前此诸儒盖莫之省而强训以挈殊无意谓先友太史范公乃独推此以言之而后其理可得而通也盖絜度也矩所以为方也以己之心度人之心知人之所恶者不异乎已则不敢以己之所恶者施之于人使吾之身一处乎此则上下四方物我之际各得其分不相侵越而各就其中校其所占之地则其广狭长短又皆平均如一截然正方而无有馀不足之处是则所谓絜矩者也愚按此章惟絜矩之说与先儒不同而其义方精故备录如此赵氏纂䟽曰真氏曰矩曲尺也又按彼为善之疑有阙文愚意彼指用小人者言之也善之谓利为有益善其说而行之也文意似亦自全
  右皆晦庵章句也晦庵尝云大学章句次序皆明白易晓不必或问但致知格物与诚意较难理会不得不明辨之耳又云或问乃注脚亦不必深理会今愚所抄故全以章句至或问则斟酌其说而间附之然详说将以反约也由或问而反之章句由章句而反之正文此晦庵本心也晦庵尝令学者且去熟读大学正文又言大学最是两章相接处好看凡今所抄章句虽分一经十传而逐句逐节之下各有注释惟初读时各于其下详之既已熟读之后合浄写正文惟于两章相接处分之以便玩味凡皆全祖晦庵先生说也致知一章则参用董丞相之说移置本经元文以足之以试观其合与否尔
  大学之道在明明徳在亲民亲当作新在止于至善此三者大学之纲领古之欲明明徳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此八者大学之条目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此覆说上文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此结上文两莭之意
  右经一章
  康诰曰克明徳大甲曰顾𬤊天之明命帝典曰克明峻徳皆自明也
  右传之首章释在明明徳
  汤之盘铭曰茍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康诰曰作新民诗曰周虽旧邦其命惟新是故君子无所不用其极右传之二章释在新民
  诗云邦畿千里惟民所止诗云缗蛮黄鸟止于丘隅子曰于止知其所止可以人而不如鸟乎诗云穆穆文王于缉熙敬止为人君止于仁为人臣止于敬为人子止于孝为人父止于慈与国人交止于信诗云瞻彼淇澳菉竹猗猗有斐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喧兮有斐君子终不可諠兮如切如磋者道学也如琢如磨者自修也瑟兮僴兮者恂栗也赫兮諠兮者威仪也有斐君子终不可諠兮者道盛徳至善民之不能忘也诗云于戯前王不忘君子贤其贤而亲其亲小人乐其乐而利其利此以没世不忘也
  右传之三章释在止于至善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此谓知本子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无情者不得尽其辞大畏民志此谓知本此谓知之至也右传之五章释致知格物此用近世董丞相就经文易置
  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小人间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揜其不善而著其善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此谓诚于中形于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曾子曰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其严乎富润屋徳润身心广体胖故君子必诚其意
  右传之六章释诚意
  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此谓修身在正其心
  右传之七章释正心修身
  所谓齐其家在修其身者人之其所亲爱而辟焉之其所贱恶而辟焉之其所畏敬而辟焉之其所哀矜而辟焉之其所敖惰而辟焉故好而知其恶恶而知其美者天下鲜矣故谚有之曰人莫知其子之恶莫知其苖之硕此谓身不修不可以齐其家
  右传之八章释修身齐家
  所谓治国必先齐其家者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无之故君子不出家而成教于国孝者所以事君也弟者所以事长也慈者所以使众也康诰曰如保赤子心诚求之虽不中不远矣未有学养子而后嫁者也一家仁一国兴仁一家让一国兴让一人贪戾一国作乱其机如此此谓一言偾事一人定国尧舜帅天下以仁而民从之桀纣帅天下以𭧂而民从之其所令反其所好而民不从是故君子有诸己而后求诸人无诸己而后非诸人所蔵乎身不恕而能喻诸人者未之有也故治国在齐其家诗云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宜其家人而后可以教国人诗云宜兄宜弟宜兄宜弟而后可以教国人诗云其仪不忒正是四国其为父子兄弟足法而后民法之也此谓治国在齐其家右传之九章释齐家治国
  所谓平天下在治其国者上老老而民兴孝上长长而民兴弟上恤孤而民不倍是以君子有絜矩之道也所恶于上毋以使下所恶于下毋以事上所恶于前毋以先后所恶于后毋以从前所恶于右毋以交于左所恶于左毋以交于右此之谓絜矩之道诗云乐只君子民之父母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此之谓民之父母诗云节彼南山维石岩岩赫赫师尹民具尔瞻有国者不可以不慎辟则为天下僇矣诗云殷之未丧师克配上帝仪监于殷峻命不易道得众则得国失众则失国是故君子先慎乎徳有徳此有人有人此有土有土此有财有财此有用徳者本也财者末也外本内末争民施夺是故财聚则民散财散则民聚是故言悖而出者亦悖而入货悖而入者亦悖而出康诰曰惟命不于常道善则得之不善则失之矣楚书曰楚国无以为宝惟善以为宝舅犯曰亡人无以为宝仁亲以为宝秦誓曰若有一个臣断断兮无他技其心休休焉其如有容焉人之有技若己有之人之彦圣其心好之不啻若自其口出寔能容之以能保我子孙黎民尚亦有利哉人之有技媢嫉以恶之人之彦圣而违之俾不通寔不能容以不能保我子孙黎民亦曰殆哉唯仁人放流之迸诸四夷不与同中国此谓唯仁人为能爱人能恶人见贤而不能举举而不能先命也见不善而不能退退而不能远过也好人之所恶恶人之所好是谓拂人之性菑必逮夫身是故君子有大道必忠信以得之骄泰以失之生财有大道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则财恒足矣仁者以财发身不仁者以身发财未有上好仁而下不好义者也未有好义其事不终者也未有府库财非其财者也孟献子曰畜马乘不察于鸡豚伐冰之家不畜牛羊百乘之家不畜聚敛之臣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长国家而务财用者必自小人矣彼为善之小人之使为国家菑害并至虽有善者亦无如之何矣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
  右传之十章释治国平天下










  黄氏日抄卷二十八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二十九    宋 黄震 撰读礼记十六
  冠义第四十三
  凡人之所以为人者礼义也礼义之始在于正容体齐颜色顺辞令容体正颜巴齐辞令顺而后礼义备以正君臣亲父子和长㓜君臣正父子亲长㓜和而后礼义立故冠而后服备服备而后容体正颜色齐辞令顺故曰冠者礼之始也是故古者圣王重冠古者冠礼筮日筮宾所以敬冠事敬冠事所以重礼重礼所以为国本也故冠于阼以著代也醮于客位三加弥尊加有成也已冠而字之成人之道也见于母母拜之见于兄弟兄弟拜之成人而与为礼也玄冠玄端奠挚于君遂以挚见于乡大夫乡先生以成人见也长丁丈反冠古乱反见贤遍反挚音至国本国以礼为本也酌而无酬酢曰醮户西为客位三加者始加缁布冠次加皮弁次加爵弁玄冠玄端上士则玄裳中士则黄裳下士则杂裳以其初成人故着玄端异于朝服也郑氏孔氏
  成人之者将责成人礼焉也责成人礼焉者将责为人子为人弟为人臣为人少者之礼行焉将责四者之行于人其礼可不重与故孝弟忠顺之行立而后可以为人可以为人而后可以治人也故圣王重礼故曰冠者礼之始也嘉事之重者也是故古者重冠重冠故行之于庙行之于庙者所以尊重事尊重事而不敢擅重事不敢擅重事所以自卑而尊先祖也与音馀
  嘉事嘉礼也冠属嘉礼不敢擅谓行于庙郑氏孔氏昏义第四十四
  昏礼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故君子重之是以昏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徴请期皆主人筵几于庙而拜迎于门外入揖让而升听命于庙所以敬慎重正昏礼也
  此言婚礼之始娶妻以昏为期故曰昏礼纳采者始纳采择之礼问名者问其母姓名仪礼疏以为问其女始生时日月之名晦庵以为未详孰是纳吉者男家得吉卜以告女氏也纳徴者纳聘财也请期者请成昏礼之期也与亲迎凡六礼命谓婿家之命主人听之于庙孔氏
  父亲醮子而命之迎男先于女也子承命以迎主人筵几于庙而拜迎于门外婿执雁入揖让升堂再拜奠雁盖亲受之于父母也降出御妇车而婿授绥御轮三周先俟于门外妇至婿揖妇以入共牢而食合卺而酳所以合体同尊卑以亲之也迎鱼敬反卺音谨酳音㣧
  此言亲迎之礼父以酒醮子而命之亲迎女之父筵几于庙以敌礼待之奠雁礼毕亲受妇于其父母妇升车之时婿授妇以绥御妇车之轮三匝御者代之婿自乘其车先𨗳之归共牢而食者共一牲牢而食不使尊卑有殊也合⿱氶巴 -- 卺而酳以一瓠分为两瓢谓之卺婿与妇各执其一以酳酳者食毕饮酒演安其气也孔氏
  敬慎重正而后亲之礼之大体而所以成男女之别而立夫妇之义也男女有别而后夫妇有义夫妇有义而后父子有亲父子有亲而后君臣有正故曰昏礼者礼之本也夫礼始于冠本于昏重于䘮祭尊于朝聘和于乡射此礼之大体也别彼列反
  此言成昏之礼因明昏礼为诸礼之本孔氏
  夙兴妇沐浴以俟见质明赞见妇于舅姑妇执笲枣栗叚修以见赞醴妇妇祭脯醢祭醴成妇礼也舅姑入室妇以特豚馈明妇顺也厥明舅姑共飨妇以一献之礼奠酬舅姑先降自西阶妇降自阼阶以著代也笲音烦又皮彦反叚丁乱反
  赞相礼者也笲器名以苇若竹为之奠酬者舅姑与妇相为酬酢也
  成妇礼明妇顺又申之以著代所以重责妇顺焉也妇顺者顺于舅姑和于室人而后当于夫以成丝麻布帛之事以审守委积盖藏是故妇顺备而后内和理内和理而后家可长久也故圣王重之当丁浪反委于伪反积子赐反藏才浪反当犹称也郑氏
  是以古者妇人先嫁三月祖庙未毁教于公宫祖庙既毁教于宗室教以妇德妇言妇容妇功教成祭之牲用鱼芼之以𬞟藻所以成妇顺也
  祖女所出之祖公君宗室宗子之家孔氏
  古者天子后立六宫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以听天下之内治以明章妇顺故天下内和而家理天子立六官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以听天下之外治以明章天下之男教故外和而国治故曰天子听男教后听女顺天子理阳道后治阴徳天子听外治后听内职教顺成俗外内和顺国家理治此之谓盛徳是故男教不修阳事不得适见于天日为之食妇顺不修阴事不得适见于天月为之食是故日食则天子素服而修六官之职荡天下之阳事月食则后素服而修六宫之职荡天下之阴事故天子之与后犹日之与月阴之与阳相须而后成者也天子修男教父道也后修女顺母道也故曰天子之与后犹父之与母也故为天王服斩衰服父之义也为后服资衰服母之义也适直革反见贤遍反荡徒浪反资音咨与齐同
  适责也食者见道有亏伤也荡荡涤去秽恶也郑氏乡饮酒义第四十五
  乡饮酒之义主人拜迎宾于庠门之外入三揖而后至阶三让而后升所以致尊让也盥洗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觯所以致絜也拜至拜洗拜受拜送拜既所以致敬也尊让絜敬也者君子之所以相接也君子尊让则不争絜敬则不慢不慢不争则远于斗辨矣不斗辨则无暴乱之祸矣斯君子之所以免于人祸也故圣人制之以道盥音管觯之豉反庠乡学也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举也觯酒角也盥洗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觯者盥手洗爵挥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其觯以致絜而酬宾也拜至者升堂之后主人拜宾之至也拜洗者宾拜主人之洗爵也拜受者宾于西阶上拜受爵也拜既者饮酒既尽宾主皆拜也郑氏孔氏吕氏
  乡人士君子尊于房户之间宾主共之也尊有玄酒贵其质也羞出自东房主人共之也洗当东荣主人之所以自絜而以事宾也上共如字下共音恭
  乡人乡大夫也士州长党正也君子谓卿大夫也乡大夫士饮国中贤者亦用此礼也设酒尊于东房之西室户之东在宾主间酒虽主人所设宾亦以酢主人故示宾主共有此尊也玄酒水也水北方为玄以黒黍和于水而为之故曰玄酒羞出自东房主人致味以养宾也荣屋翼也即今之抟风洗者承盥洗之器洗当东荣主人致絜以事宾也郑氏吕氏
  宾主象天地也介僎象阴阳也三宾象三光也让之三也象月之三日而成魄也四面之坐象四时也天地严凝之气始于西南而盛于西北此天地之尊严气也此天地之义气也天地温厚之气始于东北而盛于东南此天地之盛徳气也此天地之仁气也主人者尊宾故坐宾于西北而坐介于西南以辅宾宾者接人以义者也故坐于西北主人者接人以仁以徳厚者也故坐于东南而坐僎音遵于东北以辅主人也仁义接宾主有事爼豆有数曰圣圣立而将之以敬曰礼礼以体长㓜曰徳徳也者得于身也故曰古之学术道者将以得身也是故圣人务焉
  介辅宾僎辅主三宾宾介与众宾之长四面之坐即宾主介僎圣通也术艺也得身得之于身也孔氏
  祭荐祭酒敬礼也哜肺尝礼也啐酒成礼也于席末言是席之正非专为饮食也为行礼也此所以贵礼而贱财也卒觯致实于西阶上言是席之上非专为饮食也此先礼而后财之义也先礼而后财则民作敬让而不争矣啐七内反
  祭者必祭其先而后饮食之也祭荐者宾祭主人所荐脯醢也祭酒者既祭荐又祭酒也哜肺者取爼上之肺哜齿之所以尝主人之味也啐酒者饮主人酒而啐之入口成主人之礼也案乡饮酒礼祭荐祭酒哜肺皆在席之中唯啐酒在席末卒觯致实谓致尽其觯中所实之酒啐才始入口故犹在席末卒觯则尽爵故远在西阶上啐酒献宾之觞也卒觯酬宾之时也礼谓敬也财谓食也啐于席末不于席之正者明是席之正在于行礼不可以饮食渎也是贵敬而贱食卒爵于西阶上不于席之上者明是席之上可以成饮食之礼不可以卒饮食之事是先敬而后食孔氏吕氏方氏
  乡饮酒之礼六十者坐五十者立侍以听政役所以明尊长也六十者三豆七十者四豆八十者五豆九十者六豆所以明养老也民知尊长养老而后乃能入孝弟民入孝弟出尊长养老而后成教成教而后国可安也君子之所谓孝者非家至而日见之也合诸乡射教之乡饮酒之礼而孝弟之行立矣
  尊长尊敬长上也
  孔子曰吾观于乡而知王道之易易也主人亲速宾及介而众宾自从之至于门外主人拜宾及介而众宾自入贵贱之义别矣三揖至于阶三让以宾升拜至献酬辞让之节繁及介省矣至于众宾升受坐祭立饮不酢而降隆杀之义辨矣别彼列反省所幸反杀色戒反
  乡乡饮酒也易易谓教化之本尊贤尚齿而已其事甚易也速召也省者速宾之礼繁及速介则省也杀者众宾之礼比之介又杀也升而受爵坐而祭立而饮不酢而即降其杀如此盖宾众恐礼而烦则乱也用郑氏补
  工入升歌三终主人献之笙入三终主人献之间歌三终合乐三终工告乐备遂出一人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觯乃立司正焉知其能和乐而不流也
  工乐正也升歌三终谓升堂而歌鹿鸣四牡皇皇者华每一篇而一终也主人献之献工也笙入三终者吹笙人入于堂下奏南陔白华华黍每一篇一终也主人献之献笙人也间歌三终者间代也谓笙歌已竟而堂上与堂下更代而作也堂上歌鱼丽则堂下笙由庚此为一终堂上歌南有嘉鱼则堂下笙崇丘此为二终堂上歌南山有台则堂下笙由仪此为三终合乐三终者谓堂上下歌瑟及笙并作也若工歌关雎则笙吹鹊巢合之若工歌葛覃则笙吹采蘩合之若工歌卷耳则笙吹采𬞟合之故乡饮酒云乃合乐周南关睢葛覃卷耳召南鹊巢采蘩采𬞟是也工告乐备遂出者乐正自此不复升堂也一人扬觯者一人谓主人之吏举觯示将行旅酬也乃立司正者将留宾旅酬恐有懈怠故相礼者一人为司正以监之也今按鹿鸣即今日燕饮之事所以𨗳逹主人之诚意而美嘉宾之徳也四牡言其去家而仕于朝辞亲而从王事于此乎始也皇皇者华言其将为君使而赋政于外也学记曰宵雅肄三官其始也正谓此也盖此三诗先王所制以为燕饮之乐用之乡人用之邦国各取其象而歌之也合乐者歌乐俱作三终者二南各三终诗曰以雅以南即谓此也孔氏晦庵程氏
  宾酬主人主人酬介介酬众宾少长以齿终于沃洗者焉知其能弟长而无遗矣降说屦升坐修爵无数饮酒之节朝不废朝莫不废夕宾出主人拜送节文终遂焉知其能安燕而不乱也贵贱明隆杀辩和乐而不流弟长而无遗安燕而不乱此五行者足以正身安国矣彼国安而天下安故曰吾观于乡而知王道之易易也说犹脱废朝之朝直遥反莫音暮
  旅酬至于以水沃盥洗爵之人是弟长无遗也降说屦升坐者此谓无筭爵之初以前皆立而行礼至此彻爼之后乃脱屦升堂而坐也修爵无数谓无筭爵也修举也朝不废朝莫不废夕既朝乃饮先夕而罢也节文终遂者自始至终皆有节文也孔氏方氏马氏
  乡饮酒之义立宾以象天立主以象地设介僎以象日月立三宾以象三光古之制礼也经之以天地纪之以日月参之以三光致教之本也亨狗于东方祖阳气之发于东方也洗之在阼其水在洗东祖天地之左海也尊有玄酒教民不忘本也亨普萌反
  此皆记者覆说上文亨狗于东方覆说羞出自东房也洗之在阼水在洗西覆说洗当东荣也尊有玄酒亦覆上文也孔氏
  宾必南乡东方者春春之为言蠢也产万物者圣也南方者夏夏之为言假也养之长之假之仁也西方者秋秋之为言愁也愁之以时察守义者也北方者冬冬之为言中也中者藏也是以天子之立也左圣乡仁右义偕藏也介必东乡介宾主也主人必居东方东方者春春之为言蠢也产万物者也主人者造之产万物者也月者三日则成魄三月则成时是以礼有三让建国必立三卿三宾者政教之本礼之大参也愁读为揪
  圣之言生也假大也愁读为揪揪敛也介间也介宾主之间所以间之也此章緫明坐位所在并明三揖三让每事皆三之义孔氏
  射义第四十六
  古者诸侯之射也必先行燕礼卿大夫士之射也必先行乡饮酒之礼故燕礼者所以明君臣之义也乡饮酒之礼者所以明长㓜之序也
  诸侯之射必先行燕礼者大射也卿大夫士之射必先行乡饮酒之礼者乡射也射者男子之事必饰之以礼乐者所以养人之徳使之周旋中礼也故有大射乡射以明君臣长㓜吕氏
  故射者进退周还必中礼内志正外体直然后持弓矢审固持弓矢审固然后可以言中此可以观徳行矣内正外直习于礼乐有徳行者也故宾射之的谓之正欲明射者内志须正大射之质谓之鹄鹄者直也欲使射者外体之直
  其节天子以驺虞为节诸侯以狸首为节卿大夫以采𬞟为节士以采蘩为节驺虞者乐官备也狸首者乐会时也采𬞟者乐循法也采蘩者乐不失职也是故天子以备官为节诸侯以时会天子为节卿大夫以循法为节士以不失职为节故明乎其节之志以不失其事则功成而徳行立徳行立则无𭧂乱之祸矣功成则国安故曰射者所以观盛徳也
  节者射以乐歌为节所谓节比于乐也驺虞采𬞟采蘩今诗篇名狸首逸诗下文云曽孙侯氏者也清江刘氏谓原壌所歌狸首之班然者是其章首或曰篆文狸似鹊首似巢即鹊巢也未知然否驺厩官养六畜虞山泽之官阜蕃鸟兽草木故云官备孔氏马氏吕氏
  是故古者天子以射选诸侯卿大夫士射者男子之事也因而饰之以礼乐也故事之尽礼乐而可数为以立徳行者莫若射故圣王务焉是故古者天子之制诸侯岁献贡士于天子天子试之于射宫其容体比于礼其节比于乐而中多者得与于祭其容体不比于礼其节不比于乐而中少者不得与于祭数与于祭而君有庆数不与于祭而君有让数有庆而益地数有让而削地故曰射者射为诸侯也是以诸侯君臣尽志于射以习礼乐夫君臣习礼乐而以流亡者未之有也数色角反比昆志反中丁仲反与音预
  孔氏曰既为诸侯卿大夫更以射辨其才艺高下非谓直以射选补始用之也方氏曰射者士也贡士者诸侯也或中或否虽在士而有庆有让则在诸侯焉故曰射者射为诸侯也吕氏曰古之选士必以射者非专事于射也诸侯岁贡士于天子固以徳进言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选也天子又试于射宫而进退之将以考诸侯所选之中否而从之有赏罚也射者男子之事也男子之事必有志于四方御侮捍难则其任也故桑弧蓬矢设于始生士不能射则辞以疾盖不能射则几于非男子也及其礼射则容体欲比于礼节欲比于乐而中欲多非其志专一则不能也非动容闲习则不能也非心夷气平强有力而不惮烦则不能也由此观之射虽一艺而可以观人之徳行则先王选士之旨微矣
  故诗曰曾孙侯氏四正具举大夫君子凡以庶士小大莫处御于君所以燕以射则燕则誉言君臣相与尽志于射以习礼乐则安则誉也是以天子制之而诸侯务焉此天子之所以养诸侯而兵不用诸侯自为正之具也
  诗狸首之诗也曾孙谓世为诸侯侯氏谓旁出于天子故以氏言也四正盖天子诸侯卿大夫士之正正亦鸟名齐鲁之间名题肩为正所谓正鹄之正也用孔氏方氏陆氏集○郑以四正为正爵四行献宾献公献卿献大夫将射先燕饮也
  孔子射于矍相之圃盖观者如堵墙射至于司马使子路执弓矢出延射曰贲军之将亡国之大夫与为人后者不入其馀皆入盖去者半入者半又使公罔之裘序点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觯而语公罔之裘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觯而语曰㓜壮孝弟耆耋好礼不从流俗修身以俟死者不在此位也盖去者半处者半序点又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觯而语曰好学不倦好礼不变旄期称道不乱者不在此位也盖勤有存者矍俱䌸反相息亮反贲音奋旄与耄同勤与仅同
  矍相地名树菜蔬曰圃观者如堵墙言其众射至于司马谓射至于使司正为司马之时盖方燕之时名司正及射之时名司马也贲偾也犹败覆也公罔姓也裘名也之发声也序姓点名也陆徳明以者不为句严陵方氏用之云有如此者否盖问词也郑氏以者字属上句以不在此位为句蓝田吕氏释之曰不在此位也者疑词也盖言在此位也众所会聚简别贤不肖人所难言也故以疑词示之盖不在此位云者问之之辞也山阴陆氏曰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觯将以饮不胜者乡射云不胜者进北面坐取丰上之觯立卒觯是也唯贤者发而不失正鹄故曰不在此位位指不胜而饮觯之位也闻公罔之裘之言而去者盖不能保其必胜而先去也故曰发而不失正鹄者唯贤者乎若夫不肖之人则彼将安能中公罔之裘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觯盖以待初射之用序点又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觯盖以待再射之用乡射曰设丰实觯如施之此当序点所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之觯也夫礼必再射以备幸中故序点所言又进于公罔之裘一等愚按此章惟不在此位一句难晓盖射以序贤今反谓贤者不在此位故谨备录三说如右然惟山阴陆氏之说于本文为顺○观者如堵墙以孔子之射故来者如是之多方其来而未入故先使子路延以弓矢而誓之贲军之将非勇亡国之大夫非忠舍其亲而为人后者非孝闻其誓而不敢入者去已半宾既入又使公罔之裘预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未用之罚爵反其词以善讽之曰㓜壮孝弟耆耋好礼不从流俗修身以俟死其立徳有如此者不在此饮罚爵之位也于是自揣无其徳而不能保其必胜者去者又半然公罔裘之言犹略而处于圃者犹多也序点继又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觯而讽之曰好学不倦好礼不变旄期称道不乱其成徳有如此者不在此饮罚爵之位也如是自揣徳不称而不能保其必胜者尽去其存而预于射者仅有耳方其始来观者如堵墙慕徳者众无远不至也其后预射者乃仅存畏威之深有言必信也未入延以弓矢本示以将射之礼反直其辞以拒不贤者使不得入既入语以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觯本示以射不胜之罚反善其辞以讽贤而未至者使不敢留先后缓急之宜呼吸变化之妙虽一射之顷而所以绥来动和者可占矣
  射之为言者绎也或曰舎也绎者各绎己之志也故心平体正持弓矢审固持弓矢审固则射中矣故曰为人父者以为父鹄为人子者以为子鹄为人君者以为君鹄为人臣者以为臣鹄故射者各射己之鹄故天子之大射谓之射侯射侯者射为诸侯也射中则得为诸侯射不中则不得为诸侯射食亦反
  孔氏曰以为父鹄者谓射时身为人父者则念之云所射之鹄是为人父之鹄中则任为人父故为人之父者以为父鹄为人子及君臣皆然晦庵曰射中则为诸侯不中则不得为诸侯此皆难信书谓庶顽谗说侯以明之然若有羿之能又何以别恐略以射审定非专以此去取也
  天子将祭必先习射于泽泽者所以择士也已射于泽而后射于射宫射中者得与于祭不中者不得与于祭不得与于祭者有让削以地得与于祭者有庆益以地进爵绌地是也
  泽在野取其宽闲谓泽为择记者之言耳他多类此
  故男子生桑弧蓬矢六以射天地四方天地四方者男子之所有事也故必先有志于其所有事然后敢用谷也饭食之谓也
  男子生设弧门左三日负之人为之射射罢而后用榖以食其子郑氏孔氏
  射者仁之道也射求正诸己己正而后发发而不中则不怨胜己者求反诸己而已矣孔子曰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揖让而升下而饮其争也君子
  吕氏曰仁者之道不怨天不尤人行有不至反求诸己而己射者有似于此故曰仁之道晦庵曰君子恭让不与人争唯于射而后有争然其争也雍容揖逊乃如此则其争也君子而非若小人之争矣
  孔子曰射者何以射何以听循声而发发而不失正鹄者其唯贤者乎若夫不肖之人则彼将安能以中诗云发彼有的以祈尔爵祈求也求中以辞爵也酒者所以养老也所以养病也求中以辞爵者辞养也
  声谓乐节也何以射谓何以能使射中与乐节相应也何以听谓何以能听此乐与射中相合也射中乐节两相应会至难矣循声而发不失正鹄射中与乐节相会惟贤者乃能是难也孔氏
  燕义第四十七
  古者周天子之官有庶子官庶子官职诸侯卿大夫士之庶子之卒掌其戒令与其教治别其等正其位国有大事则率国子而致于大子唯所用之若有甲兵之事则授之以车甲合其卒伍置其有司以军法治之司马弗正凡国之政事国子存游卒使之修徳学道春合诸学秋合诸射以考其艺而进退之卒七对反惟卒伍之卒如字正音征卒读为倅副也谓诸子副代其父者也司马弗正谓属庶子官司马弗征赋之也游卒游逸而为副贰庶子之未仕者也孔氏
  诸侯燕礼之义君立阼阶之东南南乡尔卿大夫皆少进定位也君席阼阶之上居主位也君独升立席上西面特立莫敢适之义也设宾主饮酒之礼也使宰夫为献主臣莫敢与君亢礼也不以公卿为宾而以大夫为宾为疑也明嫌之义也宾入中庭君降一等而揖之礼之也乡许亮反适音敌
  定位定群臣之位也莫敢适莫敢与君为敌也宰夫主膳食之官天子使宰夫为主以代献宾也不以公卿为宾而以大夫为宾谓公卿尊矣复以为宾则尊与君太迫近故以大夫为宾大夫位卑无嫌也郑氏孔氏
  君举旅于宾及君所赐爵皆降再拜稽首升成拜明臣礼也君答拜之礼无不答明君上之礼也臣下竭力尽能以立功于国君必报之以爵禄故臣下皆务竭力尽能以立功是以国安而君宁礼无不答言上之不虗取于下也上必明正道以道民民道之而有功然后取其什一故上用足而下不匮也是以上下和亲而不相怨也和宁礼之用也此君臣上下之大义也故曰燕礼者所以明君臣之义也道音导
  此明君臣上下相报之义孔说
  席小卿次上卿大夫次小卿士庶子以次就位于下献君君举旅行酬而后献卿卿举旅行酬而后献大夫大夫举旅行酬而后献士士举旅行酬而后献庶子爼豆牲体荐羞皆有等差所以明贵贱也差初佳反
  小卿下卿也献君君举旅行酬者案燕礼宰夫为主人酌以献宾宾饮毕酌以酢主人主人饮毕酌以献君君饮毕酌以酢主人更爵以受酢于阼阶下饮卒爵主人又洗觚酬主人先饮卒爵酌以酬宾宾受觚坐奠于荐东讫小臣请媵爵者二人媵爵阼阶下皆北面媵爵于公媵爵者先自饮毕媵爵者洗象觯酌奠于公席之前公坐取所媵之觯以酬宾宾于时下再拜稽首公命小臣辞宾升成拜公立卒觯宾乃受公虚爵酌之酬大夫于西阶上众大夫相酬毕奠虚觯于篚自此凡旅酬皆以遍而止孔氏
  聘义第四十八
  聘礼上公七介侯伯五介子男三介所以明贵贱也介绍而𫝊命君子于其所尊弗敢质敬之至也三让而后传命三让而后入庙门三揖而后至阶三让而后升所以致尊让也君使士迎于竟大夫郊劳君亲拜迎于大门之内而庙受北面拜贶拜君命之辱所以致敬也敬让也者君子之所以相接也故诸侯相接以敬让则不相侵陵竟音境劳去声
  介所以传逹宾主之命爵有贵贱则介有多寡故曰以明贵贱介有三等末介传中介中介传上介以相继而传之故曰介绍而传命质者对也与之正相当也使臣不敢与主君亢礼故曰弗敢质一说父子之间以质为敬君臣之间以文为敬故曰于其所尊弗敢质敬之至也庙受者受使者所䘖之命也𫝊命入门皆三让三揖至阶三让而升宾所以敬主也士迎于竟大夫劳于郊君亲拜迎而庙受主人所以敬宾也宾主之交相敬让如此此邻国所以不相侵陵而兵不兴也孔氏吕氏方氏陆氏
  卿为上摈大夫为承摈士为绍摈君亲礼宾宾私面私觌致饔饩还圭璋贿赠飨食燕所以明宾客君臣之义也
  摈者主国之君所使接宾者也主之有摈犹宾之有介也卿为上摈迎接宾客大夫为承摈承副上摈士为绍摈继续承摈君亲礼宾亲执醴以礼之也宾私面私觌者私以己礼面见主国之卿大夫为私面私以己礼觌主国之君为私觌也牲杀曰饔生曰饩半圭曰璋贿以货言赠以送言飨以酒为主食以食为主燕则兼酒食而燕乐之也君亲礼宾宾私面私觌以至飨食燕所以明宾客之义还圭璋致饔饩贿赠则使人致之所以明君臣之义孔氏吕氏方氏
  故天子制诸侯比年小聘三年大聘相厉以礼使者聘而误主君弗亲飨食也所以愧厉之也诸侯相厉以礼则外不相侵内不相陵此天子之所以养诸侯兵不用而诸侯自为正之具也比必履反
  聘而误谓使者行聘之时礼有错误孔氏
  以圭璋聘重礼也已聘而还圭璋此轻财而重礼之义也诸侯相厉以轻财重礼则民作让矣
  君子以玉比徳故聘礼执圭璋致命以逹其君之信聘君以圭聘夫人以璋半圭曰璋取法于阴阳之义也其圭璋则典瑞所谓瑑圭璋璧琮以𫖯聘者也行聘礼之后飨君用璧飨夫人用琮皆加于束帛既飨之后以圭璋礼之重也故以本物还之以璧琮飨币财之轻也故受之而更以他物赠之所谓轻财而重礼吕氏孔氏
  主国待客出入三积饩客于舎五牢之具陈于内米三十车禾三十车刍薪倍禾皆陈于外乘禽日五双群介皆有饩牢壹食再飨燕与时赐无数所以厚重礼也古之用财者不能均如此然而用财如此其厚者言尽之于礼也尽之于礼则内君臣不相陵而外不相侵故天子制之而诸侯务焉尔乘䋲证反
  积犹委积之积三积皆有牢礼米禾刍薪五牢谓饪一牢腥二牢饩二牢每牢具牛羊豕也乘禽谓乘行群匹之禽雁鹜之属聘卿则日致五双也群介皆有饩牢则无饪腥矣杀于使臣故也燕盛于飨飨盛于食于食惟一于飨至再于燕与时赐无数厚重礼也不能均者均犹皆也言常时用财丰杀随时不能皆如此其厚独于聘礼则厚也用孔氏吕氏方氏补
  聘射之礼至大礼也质明而始行事日几中而后礼成非强有力者弗能行也故强有力者将以行礼也酒清人渴而不敢饮也肉干人饥而不敢食也日莫人倦齐庄正齐而不敢解惰以成礼节以正君臣以亲父子以和长幼此众人之所难而君子行之故谓之有行有行之谓有义有义之谓勇敢故所贵于勇敢者贵其能以立义也所贵于立义者贵其有行也所贵于有行者贵其行礼也故所贵于勇敢者贵其敢行礼义也故勇敢强有力者天下无事则用之于礼义天下有事则用之于战胜用之于战胜则无敌用之于礼义则顺治外无敌内顺治此之谓盛徳故圣王之贵勇敢强有力如此也勇敢强有力而不用之于礼义战胜而用之于争闘则谓之乱人刑罚行于国所诛者乱人也如此则民顺治而国安也乾音干
  此因聘义而兼射义以推演其说
  子贡问于孔子曰敢问君子贵玉而贱碈者何也为玉之寡而碈之多与孔子曰非为碈之多故贱之也玉之寡故贵之也夫昔者君子比徳于玉焉温润而泽仁也缜密以栗知也廉而不刿义也垂之如坠礼也叩之其声清越以长其终诎然乐也瑕不掩瑜瑜不揜瑕忠也孚尹旁逹信也气如白虹天也精神见于山川地也圭璋特逹徳也天下莫不贵者道也诗云言念君子温其如玉故君子贵之也碈武巾反知音智刿九卫反诎其勿反
  碈石似玉或作玟缜致也栗坚貎廉棱也刿利伤也越犹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也诎绝止貎凡金声始洪终杀玉声始终若一其终诎然谓其无衰杀之渐所谓玉振终条理也瑕玉病瑜玉中美也孚尹旁逹未详郑氏以孚读为浮尹读为筠云浮筠者玉之采色义既无据恐未必然山阴陆氏云孚信也尹正也孚尹犹言信正言玉坚贞之徳外信逹也此于字义近之特逹者谓璧琮必有币以将之圭璋特逹而已不用藉币如君子之徳无待乎外也诗秦风小戎之篇郑氏孔氏吕氏陆氏
  䘮服四制第四十九
  凡礼之大体体天地法四时则阴阳顺人情故谓之礼訾之者是不知礼之所由生也夫礼吉凶异道不得相干取之阴阳也䘮有四制变而从宜取之四时也有恩有理有节有权取之人情也恩者仁也理者义也节者礼也权者知也仁义礼知人道具矣訾音紫毁也
  四制谓䘮服之中有以恩制义制节制权制四者之别贾氏
  其恩厚者其服重故为父斩衰三年以恩制者也门内之治恩揜义门外之治义断恩资于事父以事君而敬同贵贵尊尊义之大者也故为君亦斩衰三年以义制者也断丁乱反
  此明恩制义制
  三日而食三月而沐期而练毁不灭性不以死伤生也䘮不过三年苴衰不补坟墓不培祥之日鼓素琴告民有终也以节制者也苴七馀反
  此明节制
  资于事父以事母而爱同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国无二君家无二尊以一治之也故父在为母齐衰期者见无二尊也杖者何也爵也三日授子杖五日授大夫杖七日授士杖或曰担主或曰辅病妇人童子不杖不能病也百官备百物具不言而事行者扶而起言而后事行者杖而起身自执事而后行者面垢而已秃者不髽伛者不袒跛者不踊老病不止酒肉凡此八者以权制者也担徒艳反今又如字袒徒旱反
  此明权制父在为母一也有杖乃扶而起二也杖而起三也面垢四也秃者五也伛者六也跛者七也老病八也 杖本扶病而曰爵者以爵者有徳其恩必深为之服者病必重故曰爵也言为爵者设也三日授子杖者子恩深病速故授杖早其馀以次而迟也担郑云假也尊其为主假之以杖者也吕氏云恐止音担谓负荷所主之䘮故授之以杖也杖以辅病未成人之妇人㓜少之男子虽居䘮未能至于病故不杖也三日五日七日授杖不同者为君䘮而服之者众也不言而事行者谓天子诸侯扶而起者以病而贵重故杖而又扶之以人也言而后事行谓大夫士杖而起者病也身自执事而后行谓庶民面垢而已者居䘮而又劳苦不敢至病恐以毁灭性也秃者无发故不髽伛者露䏝可憎故不袒跛者脚蹇难跃故不踊老病者须有养故不止酒肉子于父母贵贱情同情难直遂其为礼之不同如此故曰权制或以父在为母属上文而以授杖不同为权制之一用郑氏孔氏补
  始死三日不怠三月不解期悲哀三年忧恩之杀也圣人因杀以制节此䘮之所以三年贤者不得过不肖者不得不及此䘮之中庸也王者之所常行也书曰高宗谅暗三年不言善之也王者莫不行此礼何以独善之者曰高宗者武丁武丁者殷之贤王也继世即位而慈良于䘮当此之时殷衰而复兴礼废而复起故善之善之故载之书中而高之故谓之高宗三年之䘮君不言书云高宗谅暗三年不言此之谓也然而曰言不文者谓臣下也礼斩衰之䘮唯而不对齐衰之䘮对而不言大功之䘮言而不议缌小功之䘮议而不及乐父母之䘮衰冠绳缨菅屦三日而食粥三月而沐期十三月而练冠三年而祥比终兹三节者仁者可以观其爱焉知者可以观其理焉强者可以观其志焉礼以治之义以正之孝子弟弟贞妇皆可得而察焉
  谅暗谓信默也此覆明前四制之中节制之义也三节者初䘮至三月一也练二也祥三也


  黄氏日抄卷二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三十     宋 黄震 撰读周礼
  孟子生于周末周室班爵禄之制已不可得而闻刘歆生于汉末乃反得今所谓周礼六官之书故后世疑信相半如张横渠则最尊敬之如胡五𡶶则最摈抑之至晦庵朱先生折衷其说则意周公曾立下规模而未及用近世赵汝腾按惟王建国以为民极数语意周公作洛后所为然亦不可考矣惟程氏谓有关雎麟趾之意然后可以行周官之法度此为于其本而言之学者明乎此则不必泥其纷纷者然窃意周官法度在尚书周官一篇而未必在此书六典尔今以先儒考订聊笔其一二云
  设官之多
  陈及之云或谓乡遂设官最冗六乡之民不过七万五千家今设官至万八千九百三十人为大夫者百八十人六遂之民亦不过七万五千家而设官乃三千九百九十八人为大夫者四十人乡遂共十五万家官吏乃至二万三千人十五万家之所入能几何而足以养二万三千官吏愚按吕氏緫计地官公卿大夫士通用三十万夫府史胥徒又不预焉则又不止陈氏所计二万三千之数而已使此书果出于周尚不过尚书周官一篇之䟽况又说之不通如此
  官之交互
  陈君举曰如大史内史掌六典八法八则八柄之贰宜属天官乃属春官大小行人司仪掌客宜属春官乃属秋官宰夫掌臣民之复逆矣则大仆小臣御仆之掌复逆宜属天官乃属夏官宰夫掌治朝之位矣则司士正朝仪之位宜属天官乃属夏官地官掌邦畿之事凡造都邑建社稷设封疆既悉掌之矣而掌固司险掌疆候人又见于夏官天官掌财赋之事自天府至掌皮既悉领之矣而泉廪人仓人又见于地官自膳夫至腊人不过充君之庖者悉领于天官至外朝百官之廪禄府史胥徒之稍食畨上宿卫之给乃见于地官自内司服至屦人凡王宫服饰之用悉领于天官而司服司常典瑞巾车之属乃见春官此其分职皆有不可晓者愚按书作于周而定于孔子大如三宅三俊书所载也周官无之小如三亳阪尹书所载也周官无之而此乃至于交互重复何哉天官冡宰
  惟王建国辨方正位体国经野设官分职以为民极此祖商邑翼翼四方之极之义而说者以为主周公作洛邑而发周礼一书关渉义理者在民极一句故每官必以此为篇首
  乃立天官冡宰使帅其属而掌邦治以佐王均邦国此本书冡宰掌邦治统百官均四海之说
  治官之属
  此句緫下六十官今并太宰小宰凡六十三官
  太宰掌六典一治典二教典三礼典四政典五刑典六事典
  愚按书六卿分职此以太宰掌六典六典即六卿之职虽曰冡宰无所不统此下自分六官然与书不同
  小宰掌宫中之刑凡太宰之职皆掌其事
  宰夫掌治朝之法
  宫正掌王宫之戒令纠禁
  宫伯掌王宫之士庶子凡在版者
  士谓适子庶子谓支庶在版谓子弟名籍
  膳夫掌王之食饮膳羞 庖人掌共六畜兽禽 内饔掌割烹 外饔掌祭祀之割烹 烹人掌共鼎⿰愚按膳夫以下五官凡五百三十一人均为饮食设亦岂无可并省者耶
  甸师掌耕藉田
  愚按藉者借民之力也今官与其徒凡三百三十有五人岂千亩之田王自置人耕之耶似当考也
  兽人掌罟田兽
  愚按此以共膳也然古者自有田狩共君之庖
  䲣人掌取鱼
  愚按此官除士府史胥之外其徒三百人今世取鱼于市不养一人亦足供膳
  鳖人
  虽不设官亦可
  腊人
  庖人一小事耳
  医师 食医 疾医 疡医 兽医
  此通古今决不可废者古人世其官则精矣
  酒正 酒人 浆人
  此亦古今不可阙者今世有酒而已浆以水为主以米汁将之所以止渴稍厚则为醴甜酒也又𬪩则为酒辛辣矣
  凌人掌冰
  笾人
  奄与奚掌之
  醢人 酰人 盐人
  皆奄与女奚
  幂人掌巾幂
  宫人掌寝
  皆女也
  掌舎掌出入 幕人掌幕帟 掌次掌王次
  皆侍御之细事
  太府 王府 内府 外府
  皆掌守藏财赋太府緫收王府掌玉内府掌良货外府掌帛布
  司会 司书 职内 职岁
  皆掌会财赋职岁者岁杪计其数也世称六典之书大半理财然尚书周官一书不及此也
  职币掌用币 司裘掌共裘 掌皮掌敛皮革 内宰掌阴礼而首均其稍食分其人民以居之
  内小臣掌王后服位
  阍人 寺人 内竖
  皆奄官竖则未冠者之名
  九嫔 世妇 女御 女祝 女史
  皆妇人为之
  典妇功 典丝 典枲
  外官为之
  内司服 缝人
  皆妇人为之
  五𡶶疑官吏与妃嫔杂处
  染人 追师 屦人 夏采
  皆男子为之夏采者夏翟羽色与染人固异官然皆琐琐甚矣
  陈君举曰冡宰一职惟宰制天子左右之人一则环卫之人二则供奉饮膳酒浆之人三则出纳财贿之人四则宫中使令之人又曰自玉府内府而下今皆入内藏库自宫人掌舎而下今皆入修内司自医师食医而下今皆入御药院自膳人庖人而下今皆属御前供奉官愚按本朝之制为简但权不属宰相宫府不一体耳
  地官司徒
  此本尚书周官司徒掌邦教敷五典扰兆民为义自大司徒而下凡七十八官
  天地之所合也四时之所交也风雨之所会也阴阳之所和也然则百物阜安乃建王国焉
  按此周礼中精语形容卜洛之美也然此书首言惟王建国以为民极乃立地官是卜洛而后设司徒之官岂先有司徒而后卜洛耶若以此为司徒之职掌则卜宅洛中无再卜再宅之事继此云诸公地方五百里则汉人之言异乎孟子俭于百里之说矣说者以为周官兼山川附庸而言则依附鲁颂形容之说而曲为之回护也百里指土地而言岂包山川之虚数附庸各自为国何关诸公之封域耶
  小司徒掌建邦之教法
  乡师掌其所治乡之教而听其政 乡老 乡大夫各掌其乡之政教禁令 州长掌其州之教治政令之法党正各掌其党之政令教治 族师掌其族之戒令政事 闾胥各掌其闾 比长掌其比之治
  乡一万二千五百家州二千五百家党五百家族百家闾二十五家比五家自乡至比次第联络俱乡师乡大夫州长党正皆于五岁教民以法斯民若奔走四处恐力不及各教于州党则受教于乡者谁欤同教于乡则受教于州党者谁欤岁时人民杯酒奉亲一时和悦人情然也而奔走于有司不暇亦未知如何耳
  封人掌设社壝士府史胥二十四人徒六十人
  按设社壝有时常养此众何为
  鼓人掌教金鼓 舞师掌教舞
  牧人掌牧祭祀之牲 牛人掌养公牛 充人掌系祭祀之牲
  窃意充人之职牧人可兼充可免四十八人之廪禄
  载师掌任土 闾师掌任民 县师掌地域田莱三职相类凡二百二人愚按禹尝任土作贡不过区画而止不闻常设官
  遗人掌委积 均人掌力政
  师氏掌以媺诏王与教国子 保氏掌谏王而教国子似今师儒之官而吏胥之外其徒共百八十人岂无烦冗之职欤
  司谏正民之行 司救防民之非
  不知如何巡察孔子曰其身正不令而行
  调人掌平民之争
  然则不剖其是非欤
  媒氏掌万人之判
  司市凡百七十四人
  虽曰必立之乎多亦恐扰夫人世子过市有罚亦可疑夫人世子无游观市井之理若出而经从何罪罚之
  质人掌市货 㕓人掌市布 胥师 贾师 司虣 司稽 肆长 泉府 司门 司关
  通司市凡士一司无不为市而设得无烦苛否易惟曰日中为市交易而退
  掌节守邦节而辨其用
  遂人掌邦之野 遂师掌遂之政令 遂大夫各掌其遂之政令 县正鄙师鄼长里宰又各掌其政令又有邻长
  何掌政令者之多不其烦欤
  旅师掌野之粟
  恐粟各有主野安得粟而旅师掌之
  稍人掌合丘乘之政令
  委人掌敛薪刍
  土均掌平土地
  草人掌土化之法
  盖除草者恐民各自除之不待官
  稻人掌稼下地
  盖种稻者恐民各自为之亦不待官
  土训掌诏地事 诵训掌道方志
  山虞掌山林林衡掌林麓川衡掌川泽泽虞掌泽薮山者岂不可以兼林泽者岂不可以兼薮与
  迹人掌邦田之地政 卝人掌金玉锡石之地
  角人掌徴齿角 羽人掌徴羽翮 掌葛徴𫄨绤之材掌染草徴染草之物 掌炭徴炭灰之物 掌荼以
  时聚荼 掌蜃敛互物蜃物
  凡皆琐屑甚矣似不必立之官
  囿人掌囿 场人掌筑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
  囿人掌囿可言也场人掌筑场恐亦农人自为之不待官
  廪人凡三百八十四人 舎人掌用榖 仓人掌藏粟司禄 司稼掌巡邦野之稼
  舎人仓人似可并于廪人若司稼之巡稼虽不必可也
  舂人 饎人 槁人皆主食
  槁者冗食之名
  陈君举曰地官掌教难晓以属官考之自乡老至比长自遂人至邻长皆乡遂之官自封人至充人皆疆场畜牧之官自载师至均人皆掌财赋征役之官自司市至泉府皆掌市井自司门至掌节皆掌门关自旅师草人稻人虞衡以至掌染草炭荼蜃极于场人囿人无非山林川泽田畴之官几近六十官所谓教官者师氏保氏司谏调人司救鼓人不过六七而已其他则整顿田畴分擘郊里征敛财赋掌管山泽纪纲市井管钥门关而已当时谓之教典何也王次点曰司徒所掌大抵田赋等事似与天官大宰九贡九赋大府以下等官相类黄氏曰地官卿一人中大夫五人下大夫十五人上士四十八人中士一百三十人下士二百八十八人王之门关十二下士各二人则又四十八人府一百三十人史二百十九人贾八人胥二百二人徒二千四百五十六人又舞徒四十人奄十二人女舂抌二人女饎八人女槀十六人奚八十五人是皆著于数者也山虞林衡泽虞场人皆中下士又其府史胥徒又司市立胥徒贾师司虣司稽肆长皆不能计其数者也乡老皆公即三公乡大夫皆卿即六卿六卿三十州州长皆中大夫州五党党正皆下大夫党五族为七百五十族族师皆上士族四闾为三千闾闾胥皆中士闾五比为万五千比比长皆下士六遂大夫皆中大夫六遂之县视州鄙视党鄼视族里视闾其馀各下于六乡之一等六乡之馀民居四郊其官为四郊之吏稍不为邑县都不为都有吏主之皆不可以数计也吕氏曰緫计地官公卿大夫士通用三十万夫有奇府史胥徒不在数虞衡迹人等亦不在数据畿内之地似难容许多官畿内户口亦难供许多官愚谓尽畿内之人不为民而尽为官亦无此数春官宗伯
  乃立春官宗伯使帅其属而掌邦礼以佐王和邦国此本尚书周官宗伯掌邦礼治神人和上下之说自宗伯至家宗人及凡以神仕者凡七十官
  大宗伯掌天神人鬼地示之礼 小宗伯掌神位名物肆师掌祀礼
  肆言陈也
  欎人掌祼器 鬯人掌酿秬
  然此岂不可并之酒人耶
  鸡人掌共鸡牲
  亦岂不可并之牧人之末耶
  司尊彜自下士至其徒凡三十人 司几筵凡十三人 天府掌祖庙之守藏 典瑞掌玉瑞玉器之藏 典命掌诸侯之五仪与诸臣五等之命
  司服掌王吉㐫之服
  然既曰祀昊天上帝又曰祀五帝亦如之五帝汉人之言恐周无之也夫帝一而已
  典祀掌外祀之兆守凡五十四人
  窃意偶有葺理募用民力可也常廪其徒恐虚费
  守祧掌庙祧
  世妇每宫卿二人下大夫四人中士八人
  既曰世妇而以卿大夫士为之何也周礼六官每官不过一卿而世妇每宫乃卿二人何也天官既有世妇矣此春官又有世妇何也说者以春官者为外命妇然外命妇各于其夫之家而云每宫何也若内命妇二十七世妇每宫二卿是为五十四卿何卿之多也既命卿大夫士矣又有女府史奚凡二十人又若何而共事也皆未可晓
  内宗凡内女之有爵者 外宗凡外女之有爵者是特汎言内外命妇何以宗言而指为官守亦合考
  冢人掌墓地凡死于兵者不入兆域
  注云战败无勇而罚之然岂有无勇而战死者耶是死守封疆者皆罪人也岂义各有在欤
  墓大夫掌邦墓之地域凡二百三十六人
  冡人共百四十四人已繁矣似合并省以合圣人节用爱人之义官事不摄非俭之训也
  职䘮掌诸侯之䘮
  然治䘮已见天官宰夫之职恐此亦可省
  大司乐 乐师 大胥 小胥 大师 小师 瞽蒙视了 典同 磬师 钟师 笙师 鏄师 韎师旄人 籥师 籥章 鞮鞻氏 典庸器 司干凡二十官皆掌乐虽曰各类其能岂不可緫为一官而各列其属以稍减其人耶
  太卜 卜师 卜人 龟人 菙氏 占人 筮人凡七官皆掌卜筮实则卜筮列两官亦可矣
  占梦
  似不必置官
  视祲
  似宜属保章氏
  大祝 小祝 䘮祝 甸祝 诅祝 司巫 男巫女巫
  八官皆掌祝似可并省若诅祝则春秋以后之事恐非盛世所宜有
  太史掌邦之六典 小史掌邦国之志
  然大宰亦掌建邦之六典矣外史亦掌四方之志矣且二史列于巫祝冯相氏之间亦不知何义
  冯相氏掌岁月辰日
  冯音凭乘也凭高而相视之
  保章氏掌天星以志星辰日月之变
  保安也章明也云保安时变章明天意
  内史 外史 御史
  内史掌八枋诏王然此太宰之职也特彼作柄此作枋耳外史掌四方之志然此小史之职也特彼言诸侯此言四方耳御史则进书于王者其史百有二十人似多耳
  巾车掌公车之政令 典路掌王及后之五路 车仆掌车之萃副也与倅同
  凡三官皆主车者
  司常掌九旗之名物
  主车之旗
  都宗人掌都祭祀之礼 家宗人掌家祭祀之礼凡以神仕者无数
  陈及之曰六官中惟春官典礼职事无可疑者然司服掌外朝之服当与内司服并在天官典瑞掌玉器之藏当与掌节并在地官司常巾车典路亦当在夏官今列春官者以礼仪所系黄氏曰春官之属七十自大宗伯至职䘮为一节自大司乐至司干为一节自太卜至御史为一节自巾车至凡以神仕者为一节卿大夫士緫五百九十有四人府史胥徒工又緫二千五百十四人女奚百有二十人男巫为数女巫为数凡以神仕者无数夏官司马
  乃立夏官司马使帅其属而掌邦政以佐王平邦国本尚书周官司马掌邦政统六师平邦国之说自大司马而下凡六十九官
  军将皆命卿
  此语见文武不分最切薛平仲乃谓六官中特司马掌兵馀卿无与窃恐不然六乡之民皆以什伍为军则六乡之卿皆为军将若独司马一卿为军将岂他乡之民不为兵耶岂司马兼将他乡之兵耶必不然也
  大司马掌建邦国之九法以平邦国以九伐之法正邦国
  小司马掌小祭祀会同飨射师田䘮纪之事
  军司马舆司马行司马皆缺
  司勲掌六乡赏地之法
  陈君举谓独属之司马者以军赏不逾时免司存散隔回复壅底之患
  马质掌质马
  质平也主买马平其贾直
  量人掌建国之法
  小子掌羞羊 羊人掌羊牲
  职似可并
  司爟掌火政
  掌固主修城郭 司险掌九州图 掌疆主疆界 候人迎宾客 环人掌政师
  挈壶氏
  不详刻漏之制而挈壶以令军井挈辔以令舎挈畚以令粮
  射人掌射位
  服不氏掌养猛兽 射鸟氏掌射鸟 罗氏掌罗乌鸟掌畜掌养鸟
  凡四官似皆不见为民设官之意
  司士掌群臣之版 诸子掌国子之倅 司右掌群右之政令
  谓凡车右之长也
  虎资氏掌先后王而趋 旅贲氏掌执戈盾夹王车而趋
  节服氏掌祭祀朝觐衮冕
  似于司马无关
  方相氏掌傩
  以相视而攻疫者非一方故名方相
  太仆掌正王之服位出入王之大命 小臣掌王之小命相王之小法仪 祭仆掌受命于王以眂祭祀 御仆掌群吏之逆及庶民之复 隶仆掌五寝之埽除粪洒之事
  似皆于夏官司马无关于天官冡宰之属则近之
  弁师掌王之五冕
  似宜属春官
  司甲 司兵 司戈盾 司弓矢 缮人 槀人 戎右
  皆司马之属宜也
  齐右为祭祀陪乘 道右掌前道车 大驭掌驭玉路戎仆掌驭戎车 齐仆掌驭金路 道仆掌驭象路田仆掌驭田路 驭夫掌驭贰车 校人掌王马之
  政 趣马赞正良马 巫马掌养疾马 牧师掌牧马廋人掌十有二闲之政 圉师掌教圉人养马 圉
  人掌养马刍牧之事
  右十五官似不必尽属夏官恐亦有可并省者
  职方氏掌天下之地 土方氏掌土圭之法 怀方氏掌远方之民 合方氏掌逹天下之道路 训方氏掌道四方之政事 形方氏掌制邦国之地域 山师掌山林之名 川师掌川泽之名 邍师掌四方之地名凡九官于夏官司马亦迂虽以之属地官可也且亦多可并省以宽民力
  匡人掌法匡邦国 撢人掌王志以语之天下邦国撢与探同言探王之志此二官似不宜属司马
  都司马掌都之车马兵甲戒令以听于国司马 家司马各使其臣以正于公司马
  公司马即国司马
  陈及之曰司马一官与军政者半不与者半自大司马至行司马自诸子至旅贲氏自司甲至槀人自校人至圉师其他则环人戎右戎仆都家司马皆与戎事者也自掌固至掌疆则司疆界者也自服不氏至掌畜则掌鸟兽者也自太仆至隶仆则左右侍御仆从者也自职方氏至撢人则掌舆地及四方诸侯外夷者也小子掌祭祀则系焉司爟掌行火则系焉候人掌宾客则系焉挈壶氏掌司夜则系焉司士掌朝仪则系焉弁师掌冠弁则系焉与夫齐右之属射人之属则又系焉夫既曰典军政而官府错居互相关系 右夏官卿大夫士六百九十有一人府史胥徒工贾医四千一百五十有二人不命之官凡四方相氏狂夫四人圉师乘一人圉人良马匹一人驽马丽一人家司马各使其臣以正于公司马
  秋官司寇
  乃立秋官司寇使帅其属而掌邦禁以佐王刑邦国此本尚书周官司寇掌邦禁诘奸慝刑𭧂乱之说凡六十七官然书曰刑𭧂乱可也此曰刑邦国则非辞矣
  大司寇掌建邦之三典以佐王刑邦国诘四方
  小司寇掌外朝之政以致万民而询焉一曰询国危二曰询国迁三曰询立君
  按此官亦可疑万民岂可致之外朝耶如盘庚登进民于庭止于国中之民犹可也国危国迁与立君皆外诸侯之事其民岂得而致之耶国之危与迁及立君询之卿大夫可也而询之民何耶
  士师掌五禁之法宫禁官禁国禁野禁军禁也 乡士掌国中各掌其乡之民数而纠戒之 遂士掌四郊各掌其遂之民数而纠其戒令 县士掌野各掌其县之民数 方士掌都家之狱讼 讶士掌四方之狱讼凡六官次第甚明但胥徒太多耳
  朝士掌建邦外朝之法
  其曰凡报仇雠者书于士杀之无罪既书于士矣士何不正其罪杀之而纵其人自相仇杀耶
  司民掌登万民之数 司刑掌五刑之法以丽万民之罪 司刺掌三刺三宥三赦之法 司约掌邦国及万民之约剂 司盟掌盟载之法
  凡五官亦有次第但盟恐非盛世事耳
  职金掌凡金玉锡石丹青之戒令
  其徒八十人似多亦不宜属刑官
  司厉掌盗贼之任器货贿
  此属刑官可也
  犬人掌犬牲
  宜属兽人鸡人之列然犬亦岂所以名官耶
  司圜 掌囚
  司圜掌收教罢民然徒百有六十人何多耶掌囚掌守盗贼凡囚者徒百有二十人亦多今世守囚未有满数人者其害已甚若周盛时囹圄空虚而繁杂如此欤
  掌戮掌斩杀
  司隶掌五隶之法
  其徒至三百人五隶者罪闽蛮夷貉也罪隶蛮隶闽隶夷隶貉隶又各百有二十人盛时蛮夷于中国之王都何关而收隶如此之多不可晓也
  布宪掌刑禁 禁杀戮掌司斩杀戮 禁𭧂氏掌禁乱野庐氏掌逹国道路至于西畿 蜡氏掌除骴蜡音措
  雍氏掌沟渎 萍氏掌水禁 司寤氏掌夜时 司烜氏掌取火于日取水于月烜音毁 条狼氏掌执鞭 修闾氏掌互𣝔互者今行马𣝔即击柝 冥氏掌设弧张庶氏掌除毒虫 冗氏掌攻蛰兽 翨音翅氏掌攻猛鸟柞氏掌攻草木 薙他计反氏掌杀草 硩他折反仓独
  反氏掌覆夭鸟之巢 翦氏掌除蠧物 赤叐氏音䟦掌除墙屋 蝈氏掌去蛙黾蛙即蝈黾者耿黾也黾莫幸反壶涿氏掌除水虫 庭氏掌射夭鸟
  按自野庐氏至𡨋氏凡九官宜分属天官地官自庶氏至庭氏凡十一官皆主杀害禽虫恐无此理
  衔枚氏掌司嚻 伊耆氏掌杖咸
  大行人掌宾客 小行人掌宾客之礼籍 司仪掌摈相之礼 行夫掌传遽之小事 环人掌送逆 象胥掌夷国 掌客掌礼牢 掌讶掌等籍掌交掌节币掌察 掌货贿
  凡十一官皆为宾礼设岂无可并省者且于义合属春官夏官
  朝大夫掌都家之国治 都则 都士 家士
  凡四官一律
  易氏曰秋官刑官也司寇掌刑而士师则掌禁自乡士以至司隶用刑者也自布宪至衔枚氏用禁者也若大行人掌客之类疑于春官之掌礼者朝士掌交之类疑于夏官之掌政者右卿大夫士百三十有五人府史胥徒贾庶子二千七百三十有六人
  冬官考工记
  此本尚书周官司空掌邦土居四民时地利之说而名冬官郑注云司空篇亡汉兴购求千金弗得先儒据所闻记之王次点曰以周官司空之掌放之司空未可以为亡也夫周官言司空掌邦土居四民时地利凡经言田莱沟洫都邑涂巷者非邦土而何农工商贾市井里室庐者非居民而何桑麻榖粟之所出山泽林麓之所生非地利而何及考小宰言六官设属各有六十今治官之属六十有三教官之属七十有八礼官之属七十政官之属六十有九刑官之属六十有七意者简编错杂先儒莫之能辨遂以考工记补之其实司空一官未尝亡也愚按周礼出于汉末郑氏谓汉兴购求司空篇不得恐未可信今以五官所馀之数合考工三十之数自可足本篇六十而谓先儒莫之能辨此岂难见之事而先儒莫之能哉或疑此书正因晩出故为错脱以示其为古未知然否然五官之属皆差互不伦非特司空一官而已也
  轮人为轮 轮人为盖 舆人为车 辀人为辀 筑氏为削 冶氏为杀 桃氏为剑 凫氏为锺 㮚氏为量 叚氏 凾人为甲 鲍人之事治革之工也字本作鞄 韗人为皋陶字本作𩋃 韦氏 裘氏 画缋之事 锺氏染羽锺聚也取其色之聚也 筐人㡛氏练丝㡛言治之使熟也 玉人 栉人 雕人 磬人 矢人 陶人 旊人为簋 椊人三为笋虡为饮器为侯 庐人为庐器
  庐者緫合众体而成积竹为之取其坚固
  匠人三建国营国为沟洫 车人为耒为车 弓人弓有六材独言角干饬者胶漆丝为之辅而已也孔子删诗定书系周易作春秋此四书正经也礼记虽汉儒所集而孔门之中庸大学在焉乐记等篇亦多格言若周礼未知其何如夹漈郑氏尝谓周礼一书详周之制度而不及道化严于职守而阔略人主之身后来求其说而不得或谓文王治岐之制或谓成周理财之书或谓战国阴谋之书何休云或谓汉儒傅会之说乃刘歆作或谓末世渎乱不验之书林孝存作十论七难以排之至孙处又独为之说曰周礼之作周公居摄之后书成归丰而实未尝行惟其未行故建都之制不与召诰洛诰合封国之制不与武成孟子合设官之制不与周官合九畿之制不与禹贡合凡此皆预为之而未尝行也愚恐亦意之之言按周礼实汉成帝时刘歆始列之七略王莾时刘歆始奏置博士尔周礼始用于王莾大败再用于王安石又大败夹漈以为用周礼者之过非周礼之过是固然矣然未有用而效者恐亦未可再以天下轻试




  黄氏日抄卷三十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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