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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氏日抄 (四库全书本)/全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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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六十一    宋 黄震 撰读文集
  欧阳文
  诗
  颜跖总说处提颜子云岂减跖所荣跖本无荣颜本不当与跖较荣辱而欧公云尔全用所字斡意盖跖自以为荣者若说跖之荣则非矣初读疑之三味乃见
  黄牛峡诗不是黄牛滞客舟谓江恶舟迟常见此石在山也
  忆山诗说三峡江如自天倾岸立两崖斗
  哭曼卿谓才高不少下阔若与世疏
  送惠勤诗叙东南宫居饮食山水之胜舍之而从我求仁义
  水谷夜行诗微风动凉襟晓气清馀睡见平旦气象极工此诗说苏子美诗雄梅圣俞诗清
  班班林间鸠寄其夫人之诗也云易安由寡求此其为家之法
  暮春诗游丝最无事百尺拖晴光有太平气象
  牡丹图有元化朴散之语然洛阳以此成俗而欧公初谱之亦助其澜者也
  憎蚊诗始以乾坤广大之语终以麟凤不见之语咏微物而先以大者言之文法也扫庭露青天坐月䕃嘉木汝宁无他时忍此见迫促语意清绝矣
  寄题沧浪亭风高月白最宜夜极切末借鸱夷言之﨑岖世路欲脱去反以身试蛟龙渊岂如扁舟任飘兀红蕖渌浪揺醉眠翻得绝佳
  菱溪大石一诗形容布置可观文法
  紫石屏歌文之奇者也庐山高诗文之豪者也橄㰖诗言忠爱答子华安无诗指陈治道之要者也橄㰖诗曰饧饴儿女甜遗味久则那奉答子华诗曰蠧弊革侥幸滥官绝贪昏牧羊而去狼未为不仁人
  梅圣俞寄银杏诗鹅毛赠千里所重以其人鸭脚虽百个得之诚可珍又七卷李侯家鸭脚云鸭脚生江南自注云京师无鸭脚李驸马自南方移植盖银杏名鸭脚中原所无也今江南有草名鸭脚而此果则自名银杏
  车螯一名车娥欧诗有泥居壳屋之语 蚓无心八卷怪竹辩
  赠沈博士歌言琴调醉翁吟也云我昔被谪居滁上名虽为翁实少年前诗又云我时四十犹彊力自号醉翁聊戯客
  送吴生论改过甚畅
  乐哉襄阳人送刘从广先序襄阳之胜而勉以徳化其文骚以婉
  洗儿歌为圣俞作简而劲
  夜闻风声苦暑君勿厌初凉君勿欢暑在物犹盛凉归岁将寒云云不独草木尔君形安得完此等善观时变感慨有味
  白鹦鹉诗先将白兔说摆两阵方合说又三节而终焉文法最可观干虾字宇出清明前诗
  又酬圣俞韵欢情虽渐鲜老意益相亲形容晩年交游之意最工 头鱼海鱼之大而谪死者
  归田春夏诗有味殆田园杂兴之祖欤
  明妃曲推手为琵却手琶是琵琶两字也
  鬼车一首先序其声之怪次述老婢扑灯之说以言其所以为怪终之不足怪而呼婢炷灯焉且乱之曰须臾云散众星出夜静皎月流清光曲尽文章之妙矣
  读书一首始言读书之乐中言仕宦不暇读而终之以乃知读书之乐无限前后照暎文亦甚妙
  鹎鵊者催明之鸟京师谓之夏鸡
  赠李士宁一首文宏放
  感事四首辟学仙者之妄甚精切如曰一旦随物化反言仙已成如曰等为不在世与鬼亦何殊
  升天桧一首其说谓老子自此乘白鹿升天如上虞刘樊升仙木之类也欧诗曰惟能乘变化所以为神仙驱鸾驾鹤须臾间飘忽不见如云烟奈何此鹿起平地更假草木相攀縁乃知神仙事茫昧真伪莫究徒相传
  齐州有舜泉○四字丹书万仭崖四句见戯石唐山隐者末章
  古赋
  蝉声赋秋声赋之脱洒病暑赋憎苍蝇赋之布置皆当成诵山中之乐一首赠慧勤者摹写变化亦一大奇
  
  正统论费辞数千言不过进秦于三代秦果三代哉其说谓周之君臣稽首自归于秦周果诚心授有德者哉谓桀纣不废夏商之说则始皇未可废秦始皇岂亦承祖宗深仁厚泽数百年素定之天下如桀纣虽不肖亦不得不以其祖宗之故俾袭世次者哉且其欲尊秦也则咎论者之私东晋私元魏然东晋岂不正于秦元魏岂不贤于秦而公切切然抑彼扬此者岂私秦哉秦何人而公私之哉岂难累万言世岂有以公故而谓秦三代者哉
  本论谓尧舜三代时礼义明佛不能入善矣复使当时其人已入其法不行则为确论今按佛生方当周之衰去中国极远不相通至汉开西域而佛说久益盛至后汉以渐入中国者时势则然非昔不能入而今可入也谓礼义者胜佛之本当修其本以胜之善矣然人不为佛之徒屋不为佛之居徒有其虚文浮传于世如异说妖术之类则可使人讲明礼义此之信不彼之信是为胜之今按齐梁元魏以来自万乘以下尊事之人民归其陷诱石祖夷狄以攻吾中国之仁义山川为其吞并立寨中国以朘吾民生之膏血虽有礼义已无所施顾反日讲而修之则佛无所施奚必火其书庐其居又果何见也且公之为此说特譬之善医者不攻其疾务养其气耳独不闻若药不瞑眩厥疾不瘳乎客邪外毒深入心腹而不攻之去且立而视其死矣何气之可养养气之说特可施之攻疾已去之后疾已危剧气仅一缕舍疾不攻而徒曰养气亦何气之可养乎甚矣攻佛法之害政昌黎之说尽之攻佛教之害人心晦庵之说尽之不能明言其所以害而徒疾声大呼以泄其愤石徂徕之怪说尽之欧阳公所谓上续昌黎斯文之传者正以辟佛一事然本论不过就昌黎改易新说而适以消刚为柔如闭关息兵惟敌之纵而曰我修政事者尔呜呼殆所谓能言距杨墨者皆圣人之徒欤
  朋党论谓君子有真朋足以解万世人主之疑为君难论谓用人听言专决之失在于违众足以指万世人主之迷
  易或问谓大衍筮占之一法系辞非圣人之作穆姜道乾卦文言乃先夫子之生十五年筮占之法虽是而言则非蓍数无所配合阴阳无老少乾坤无定䇿干用九坤用六皆谓以其所用者名爻
  春秋论谓学者不信经而信传不信孔子而信三子隐公非摄赵盾非弑许世子止非不尝药乱之者三子也起隐公止获麟皆因旧史而修之义不在此也卓哉之见读春秋者可以三隅反矣
  泰誓论谓十一年伐纣即武王即位之十一年无文王称王改元之说一惟取信于经
  纵囚论上下相贼字恐太甚要是三代后盛事若夫圣人不立异以为高不逆情以干誉则至论也
  神道碑墓志
  丞相文惠公陈尧佐神道碑 潮州戮鳄鱼寿州活饥民自出米为倡而浙堤钱塘薪土易竹笼石滑州筑陈公堤治开封一以诚谕少年无犯法者凡公外庸之略如此为太常丞十三年不迁为起居郎七年不迁而十典大藩六为转运使位极人臣寿八十二与伯仲尧叟咨己贵而谏议公省华尚无恙天下以陈氏世家为荣
  范文正公神道碑幼孤刻苦慨然有志于天下为谏官以争废郭后贬制西贼参大政碑中所著皆系天下国家之大者
  王质神道碑盗杀其徒而自首原之所以疑坏其党而开其自新若杀而不首既获而亦原非法意
  文简公程琳治益州灯夕火起预戒人救止不以白有言军谋变者笑曰吾自知之卒无事治开封数岁治益精明为三司禁中有所取未尝予为参政每宰相欲有所私辄众折之西北宿重兵尝任河北陜西之重威惠信著
  王文正神道碑槩言其为贤宰相而徐述其寡言笑善处大事数项终以不求恩泽
  晏元献为相当元昊反请监罢军无以阵图授诸将此最革弊之大者
  余靖居四谏官之一使敌得其要领破侬智高经制五管十年移檄而交趾平
  张谷羸而能久冀褒赠以荣其亲
  周太傅行三年丧欧公发越甚至
  唐介之父之墓发明有子之荣
  泷冈阡表述其母记父之言谓祭而丰不如养之薄谓治死狱尝求其生
  丁宝臣䘮其兄三年
  薛奎举进士为州第一以让王严 析富人赀为三以嫁其三女 治蜀尹京宽猛异施参大政惭不及古人而惧后世讥欧公与王拱辰皆其婿也
  王拱辰之父为颍州司法有朱氏杀盗当死公曰为法所以辅善而禁恶也今杀良民为恶盗报仇岂法意耶
  蔡君谟之弟君山志自无状有一节深一节文法极可观志黄梦升文法亦类之
  志薛简肃之子质夫死而无后论自古贤人君子未必有后其功德名誉垂世而不朽者非皆因其子孙而传为善者可以不懈为简肃公者可以无憾发明精切
  志尹师鲁天下未必尽知其材其言哀痛
  欧阳载诛浮图诱民投水者○杜杞平蛮杀降○公于程文简既为神道碑又志其墓
  杜祁公墓志公越人葬应天府三代皆显官家故饶财然愚按邵氏闻见录谓其贫依济阴宰盖初年流落事也
  尹源师鲁之兄
  梅让者询之兄尧臣字圣俞之父
  苏舜钦字子美祁公之婿以祠神会废居沧浪今苏州韩园也○锁听事载其志云锁其听去举进士
  王尧臣体量西事荐用韩范安抚泾原言将不中御权三司使去蠧弊积钱数千万为枢密副使裁损滥恩
  吴育治开封京师肃清元昊反独言其不足责
  李端懿大长公主之子每曰士起寒苦以学行自名至牵利欲遂亡其所守况骄佚易习而生长富贵间耶
  许元长于治财先是钱不足偿贾人入粟塞下者少公请高塞粟之价下南盐以偿之使东南去滞积而西北之粟盈曰此轻重之术也岁漕不给治千艘浮江而上所过州县留三月食其馀悉发而州县之廪远近以次相补由是不数月京师足食而为司十三年馀粟百万不献羡馀
  孙甫字之翰在谏院多直言虽为杜祁公所荐尹洙所善言之不避
  梅圣俞穷而工诗
  江邻几亦长于诗
  薛长孺良孺墓志皆简肃公奎之犹子
  徂徕先生墓志葬五世未葬者七十丧作庆历诗褒贬大臣太学之兴自先生始
  枢副胡宿墓志兴湖学筑塘封还扬怀敏词头清俭谨重发不可回而其要归于忠厚少尝善一浮图谓有秘术能化瓦石为黄金公曰非吾欲也
  蔡君谟志讳襄四谏官之一救唐介知泉福有惠政兴学校经术定表制禁蛊毒教医药治京谈笑无留事治财纎悉皆可法不书温成皇后碑
  刘敞仲原志 知制诰封还石全彬词头奉使知敌山川谏仁宗受尊号治扬郓永兴皆有惠政博学无不通一挥九制
  三十七卷皆宗室墓志无一寿者
  
  蔡齐行状倅潍州有刻税印者缓其狱丁谓欲邀致相拒不受不为太后记景德寺知密州除公税弛盐禁沮惕太妃垂帘辨荆王狱劝纳叛蛮不听后为乱契丹兵屯幽州公料其必不动状之终曰按兵部尚书于今为三品其法当谥敢告有司然则行状为谥议设也不著三代姓氏
  许逖行状谕边事赵普称之知兴元修萧何山河堰谕京湖蛮知扬州笞子弟不法者曰此非吏法乃代汝父兄教也
  
  泗州先春亭记先叙其修堤次饯劳之亭次通漕之亭然后归先春亭而证以单子过陈见其川泽不陂梁客至不授馆羁旅无所寓之说谓皆三代为政之法而张侯之善为政也
  夷陵县至喜堂先叙其俭陋次叙朱侯能变其俗次自叙得善地而忘其忧
  峡州至喜亭记叙岷江之险舟人至此而喜
  御书阁记为登真宫作也善回护而不主佛老之说画舫斋记始言为燕居而作次反言舟之履险而终归舟行之乐三节照应
  王彦章画像记述其以奇取胜以叹时事文字展转不穷
  榖城县夫子庙记释奠有乐无尸而释菜无乐皆礼之略者今于其略者又不备焉
  吉州学记思见道化之成
  丰乐亭记叙滁于五代被兵而今无事以归德于上醉翁亭记以文为戯者也
  滁州菱溪石记伪吴时贵将刘金园石六公取其二尚存者置郡治因以刘氏兴衰为戒使后来者不复取而去
  海陵许氏南园记许子春以发运使治七十六州之材治数亩地以为园不足施其智亦不足书而纪其三世孝悌之迹庶几园有连理骈枝之木不争巢不择子而哺之禽鸟焉
  真州东园记为发运使施正君许子春判官马仲涂三人相得而作记园池之胜皆畴昔榛莽
  浮槎山记取陆羽茶经善论水以山水为上江次之井为下浮槎乃山水之乱泉漫流者张又新载刘伯刍李季卿列水次第不次浮槎而次龙池为非
  有美堂记天下之兼得其至美与其乐者惟钱塘而钱塘之兼美惟有美堂尽得之
  相州昼锦堂记载韩公大节出昼锦之荣之外
  仁宗御飞白记因子履得御赐而及朝廷一时之盛岘山亭记记羊叔子遗风
  
  章望之字表民序列一乡一国以至天下万世之望秘演诗集序惟俨文集序二僧皆石曼卿故交因曼卿而序之
  诗谱后序载庆历四年始得诗谱于绛州而补正之谓先儒之论非悖理害经悖理害经者不必相诋訾尽其说而不通然后得以论正
  集古录目序论犀象珠玉皆难得之物而好之者无不至古刻字书非难得而不至者好之不力也自序好之专一终不以彼易此
  苏氏文集序为子美作伤其不遇
  郑荀改名序论诸子独荀卿好圣人学荀卿而又进焉则孰能御
  韵緫五篇僧鉴聿所类序其用心之专
  送杨寘序言学琴于孙道滋其乐可以忘疾
  送曽巩试黜而归不非同进不罪有司思广其学而坚其守
  田画之祖为将平蜀江南有功天下既定而画以白衣试有司因与之登夷陵慨然览王师向所用武之山川
  谢氏诗序谢景山母好学通经女弟希孟能诗
  送张唐民归青州序三代王道备士生其间故多贤后世士有贤者尤可贵于三代之士
  送王陶序君子之用刚审力视时而又深戒于其初孙子后序注孙子者三家曹公杜牧陈皥而梅圣俞复为之注
  梅氏诗集谓非诗之能穷人殆穷者而后工也惜圣俞幸生盛世老不得志而为穷者之诗
  宋秘丞宣献公之子不以门地骄人学问好古常若不足
  送徐无党死而不朽者惟修于身其次施于事勤一世尽心于文字间者可悲也
  廖倚谓无龟书出洛之事
  外制集序仁宗用韩富范锐意太平公知制诰
  礼部唱和序从王著考贡士六千五百绝不通人者五十日因相为歌诗以宣其底滞
  内制集序论青词齐文用释老之说祈禳秘祝近里巷之事而制诰拘于四六果可谓之文章欤
  帝王世次图辟太史公本纪之失凡帝王事可法于后世者孔子盖论著之矣久远难明不知不害为君子者不道也
  思颕序归田录序皆志求闲之意但归田序有不能依阿取容一语虽反说以讥世理恐未安
  六一居士传记藏书一万卷集录金石遗文一千卷琴一张棋一局酒一壶与己为六一以轩裳珪组为累而以老于五物之间为适
  
  通进司上书言治西贼三事其一曰通漕运乞浚治汴渠求裴耀卿所开陆运十八里溯河而入渭以通水运又自武昌汉阳襄郢沿汉十一二州漕物顿之南阳为轻车置十五六铺以入关以通陆运其二曰尽地利乞驱游手及乡兵以耕闲田其三曰权商贾谓大商不妒贩夫之分其利今国家反妒大商之分其利欲专而反损
  准诏言事上书谓非无兵无将无财无御戎之䇿无可任之臣而患不谨号令不明赏罚不责功实
  答陜西安抚范龙图辞辟命谓非惟在上者以知人为难士虽贫贱以身许人固亦不易
  答李诩书言性非学者所急且释中庸率性谓性无常必有以率之亦异乎诸儒之为训矣
  上杜中丞论举石介为主簿寻被罢而不争议论婉切极可观
  与曽巩论氏族谓考于史记皆不合
  䇿问
  周礼六官之属五万馀人如其不耕而赋何以给之疑中庸诚明之说恐未安又疑大传生卦之说
  周礼询事读法一岁凡几疑官不得安其府民不得安其居
  祭文
  祈晴雨祭文
  外集
  诗
  多与尹师鲁梅圣俞作云师鲁天下才又诗云圣俞翘楚才尝答圣俞诗云文会沗余盟诗坛推子将公以文自任谓诗不及圣俞也
  捕蝗诗言蝗当早捕或以践苗为戒而不捕者非落头鲜均州俗好腐鱼落头鲜见第六卷送黄通之诗
  赠王介甫诗翰林风月三千首吏部文章二百年老去自怜心尚在后来谁与子争先见第七卷凡八句
  致仕后诗尤洒落见第七卷
  赋
  螟蛉赋谓儒家之子卒为商世家之子卒为皂隶是螟蛉之不若也此为感慨馀不及此
  州名急就章以州名叶韵自一字至二十四字惟高富泷当四州偶遗
  
  时论三篇原弊言农兵储言屯耕塞垣言边界
  石鹢论谓左氏以石陨为星鹢退为风公羊言视石数鹢而次其言榖梁言微物而谨纪其数皆非也
  三年无改问谓蹈道则未愚按夫子之言甚明无可辨者今以其丧服言恐非本旨
  易或问谓系辞非圣人之言
  诗解自是一家
  墓志铭
  祁公碑铭云负材与畜德者所享不同
  杨公志始分弘农之籍籍钱塘
  先君墓表母述其言谓祭必泣曰祭而丰不如养之薄也御酒食又泣曰昔不足而今有馀其何及也为吏夜烛治官书曰求其生犹失之死而况世常求其死也
  
  樊侯庙灾记盗有刳神像之腹者既而大雨雹人咸骇谓神怒公谓侯不能保其心腹肾肠而反贻怒于无罪之民风霆雨雹天所以震耀威罚有司者侯又得以滥用之耶岂适会民之自灾也邪愚谓公正论也不必更设疑辞耳
  东斋记为河南主簿张应之作也谓闲居平心以养思虑故曰斋每体之不康则取六经百氏若古人述作之文章诵之爱其深博闳达雄富伟丽之说则必茫乎以思畅乎以平释然不知疾之在体愚谓此公自得之趣托之以发者也
  偃虹堤记洞庭天下之险而岳阳荆潭黔蜀四会之冲也以百步之堤御天下至险不测之虞惠其民而及于荆潭黔蜀凡往来湖中无远迩之人皆蒙其利焉则滕侯之惠利可以数计哉夫事不患于不成而患于易坏自古贤智之士为其民捍患兴利其遗迹往往而在使其继者皆如已往之心则民到于今受其赐天下岂有遗利乎
  大明水记陆羽茶经论山水上江水次井水下未尝品第天下之水味至张又新为煎茶水记始云刘伯刍谓水七等又载羽为李秀卿论水有二十种水味有美恶而已欲求天下之水一一而次第之者妄说也羽论水恶渟浸而喜泉源故井取汲者江虽长然众水杂聚故次山水惟此说近物理云
  三琴记吾家三琴其一金晖一石晖一玉晖金晖声畅而远石晖清实而缓玉晖和而有馀然惟石晖无光置之烛下黑白分明老人之所宜也琴曲不必多学要于自适琴亦不必多藏然已有之不必弃
  
  送方希则序希则茂才入官三举进士不利昔公孙尝退归乡人再推射䇿遂第一更生书数十上每闻报罢而终为汉名臣以希则之资材识业而沈冥郁堙者岂非天将张之而固翕之耶夫良工晩成者器之大后发先至者骥之良异日垂光虹蜺濯发云汉使诸儒后生企仰而不暇此固希则禇嚢中所畜尔
  送陈经秀才序隋炀帝初营宫洛阳望邙山南望曰此岂非龙门耶世因谓之龙门非禹贡所谓龙门者也然山形中断岩崖缺呀若断若镵山两麓浸流中可以登高顾望自长夏而往才十八里然洛阳多达官不可辄轻出幸时一往则驺奴从骑吏属遮道唱呵后先前傧旁扶登览未周意已怠矣故非有激流上下与鱼鸟相遨游徙倚之适也然能得此者惟卑且闲者能之
  送杨子聦序河南大府也参军欲进自达不可得其间能以头角颀然而出者鲜矣其才能之美非有异乎众莫能也其能出其头角矣若去而之他州郡不特颀然而出矣
  送廖倚序元气之融结为山川山川之秀丽称衡湘其蒸为云霓其生为杞梓人居其间得之为俊杰秀才生衡山之阳而秀丽之精英者得之犹多故其文则云霓其材则杞梓
  送梅圣俞序至宝潜乎山川之幽而能先群物以贵于世者负其有异而已士固有潜乎卑位而与夫庸庸之流俯仰上下然卒不混者其文章才美之光气亦有辉然而特见者矣梅君圣俞其所谓辉然特见而精者耶余尝与之徜徉于嵩洛之下每得绝崖倒壑深林古宇则必相与吟哦其间始而欢然以相得终则畅然觉乎薰蒸浸渍之为益也
  删正黄庭经序无仙子自号无仙以警世人之学仙者也禹走天下乘四载治百川可谓劳其形矣而寿百年颜子萧然卧于陋巷箪食瓢饮外不诱于物内不动于心可谓至乐矣而年不及三十盖命有短长禀之于天非人力之所能为也惟不自戕贼而各尽其天年则二人之所同黄庭经者魏晋间道士养生之书也世人执奇怪讹舛之书欲求生而反害其生者可不哀哉若大雅君子则岂取于此
  传易图序谓今周易所载非孔子文言之全皆出乎讲师临时之说且谓今行世者惟有王弼易其源出于费氏孔子之古经亡矣愚谓此公一人之言尔
  月石砚屏歌序张景山虢州治石桥一石中有月形石色紫而月白月中有树森森然其文黑而枝叶老劲虽工画者不能为
  
  桑怿传怿开封雍邱人举进士再不中耕汝颕间岁凶汝旁诸县多盗怿白令召少年戒盗不可为少年皆诺有老父死未敛盗脱其衣怿疑少年王生者夜入其家探其箧不使知觉明日䌸之诘共盗者送县皆伏法又尝之郏城遇盗独格杀数人又闻襄城有盗十许人独提一劔以往杀数人䌸其馀汝旁县为之无盗京城转运司奏其事授郏城尉俘恶盗王伯明道景祐之交有恶盗二十三人不能捕枢密院召怿至京使名捕怿变为盗服入一媪家馈之如盗媪以为真盗稍就语及群盗曰彼闻桑怿来皆遁矣又闻怿闭营不出今皆还某在某处怿尽钩得之部分军士凡二十三人一日皆获交趾獠叛杀海上巡检往者数軰不能定因命怿往尽手杀还授阁门祗候让不受予谓曰让必不听徒以好名取讥怿叹曰讥何累若欲避名则善皆不可为已卒让之
  
  上范司谏书谓天下事惟宰相可行惟台谏可言然台谏失职取讥百世所系尤重司谏之赴召人已期其必为谏官为谏官矣乃久不言士平居患不得言得言矣乃有待是终无一人言也铺叙有法与昌黎谏臣论相表里
  与张秀才书谓市之门旦而启商者趋焉贾者坐焉持宝而欲价者之焉赍金而求宝者亦之焉闲民无资攘臂以游者亦之焉洛阳天下之大市也来而欲价者有矣坐而为之轻重者有矣子居其间其官位学行无动人也是非可否不足取信也其亦无资而攘臂以游者也又书云生于孔子之绝后而反欲求尧舜之已前所谓务高言而鲜事实者也夫二典之文岂不为文孟轲之言道岂不为道而其事乃世人之甚易知而近者盖切于事实而已
  与石推官攻其书法之怪
  与高司谏书攻其不救范希文也云希文平生刚正今以言事触宰相足下不能为辨其非辜不过作一不才谏官尔乃反昻然自得毁其贤以为当黜夫力所不能为乃愚者之不逮以智文其过此君子之贼也且希文果不贤耶当其骤用时何不一为天子辨其不贤待其自败然后随而非之若果贤耶则今日天子与宰相以忤意逐贤人足下不得不言是则足下以希文为贤亦不免责以为不贤亦不免责前日又闻御史台榜朝堂戒百官不得越职言事是可言者惟谏官尔若足下又遂不言是天下无得言者也昨日安石贬官师鲁待罪足下犹能以面目见士大夫出入朝中称谏官是不复知人间有羞耻事若犹以希文为不贤而当逐则予所言乃是朋邪愿足下直携此书于朝使正予罪而诛之使天下释然知希文之当逐亦谏臣之一效也此书既上高若讷果以闻于朝而公贬夷陵令
  与尹师鲁书公贬后作也云五六十年来天生此辈沈默异怪布在世间相帅成风忽见吾辈作此事下至灶间老婢亦相惊怪交口议之不知此事古人日日有也每见前世有名人当论事时感激不避诛死及到贬所则戚戚怨嗟有不堪虽韩文公不免此累用此戒安道慎勿作戚戚之文师鲁无修此语则处之之心又可知矣○争气与谢景山书荀子曰有争气者不可与辨
  答孙正之书三十年前尚好文华嗜酒歌呼圣人为乐而不知其非也及后少识圣人之道而博其经咎则已布出而不可追矣
  与王源叔问古碑字县有古碑图经以为儒翟先生碑其题额乃云喜儒学先生碑学字疑非翟字莫有识者说文亦不载
  与陈员外书言状牒之原古惟铅刀竹木而削札为刺止达姓名寓书于简止为问好官府公事上而下者曰符曰檄下而上者曰状位等相往来曰移曰牒非公事以意晓下曰教下以私自达其长候问请谢曰笺记书启唐世稍増始于刺谒有参候起因为状五代始复以候问请谢加状牒之仪如公事 肩从齿序
  答宋咸书圣人之言在人情不远
  答陈知明书士之相知不必接其迹也
  问王深甫唐时有五月一日会朝之礼
  祝文
  祈雨旱非人力之能为雨者神龙之所作
  
  欧阳谱图序少康封庶子守禹祀是为越至句践五世孙无疆为楚所灭楚封其子蹄于乌程欧馀山之阳为欧阳亭侯子孙遂以为氏其后居千乘者所谓欧阳生居渤海者所谓渤海赫赫欧阳坚石坚石名建赵王伦之乱见杀其族南奔长沙至欧阳琮为吉州刺史因家吉州琮八世生万又为吉州安福令而欧阳公之祖始居沙溪沙溪分属永丰公初孤母携居随州老居颍州惟葬母尝一归吉州时年四十七
  砚谱端石出端溪本以子石为上俗讹以紫石为上然十无一二发墨者歙石出龙尾溪以金星为贵有锋铓者尤佳大抵多发墨端又以北嵓为上龙尾又以深溪为上较其优劣龙尾远出端溪上相州古瓦朽腐不可用今人澄泥作瓦埋土中久乃用为砚凡瓦皆发墨优于石
  记跋
  洛阳牡丹记洛阳于牡丹不名而直曰花以名之著不假曰牡丹而可知也其品曰姚黄曰魏紫曰细叶寿安曰鞓红曰牛家黄曰潜溪绯曰左紫曰献来红曰叶底紫曰鹤翎红曰添色红曰倒晕檀心曰朱砂红曰九蘂真珠曰延州红曰多叶紫曰麤叶寿安曰丹州红曰莲花萼曰百两金曰鹿胎花曰甘草黄曰一㩎红曰玉板白洛阳至东京六驿旧不进花其进自留守李迪始花不接不佳其接以社后重阳前花木去地五七寸截之乃接封以堆蒻叶作庵𦋐之南向留小户达气至春乃去此接花法也种花尽去旧土以细土用白敛末一片和之以杀虫之食根者此种花法也浇花用日未出或日西时九月旬一浇十月十一月三二日一浇正月隔日一浇二月一日一浇此浇花法也花每生每去其小者止留一二朵花落即剪其枝勿容结子春初去蒻庵即护以棘使气暖此养花法也
  读李翺文谓韩愈尝有赋不过羡二鸟之光荣叹一饱之无时尔翺为幽怀赋虑行道之犹非又怪神尧以一旅取天下后世子孙不能以天下取河北为忧然公盖有感之言也
  论尹师鲁墓志谓述其文曰简而有法惟春秋可当述其学曰通知古今惟孔孟可当愚意文简有法各随其宜岂必春秋通知古今各随其分岂必孔孟未闻文王谥文而孔文子不可谓之文也公与师鲁平生交而故为讥贬何哉俄又云然在师鲁犹为末事若果末事何必春秋然后可当孔孟然后可当愚恐其首尾又自背驰也
  书荔枝谱后牡丹花之绝而无甘实荔枝果之绝而非名花二者不兼万物之美故各得极其精
  跋学士院题名云宰辅有任责之忧神仙无爵禄之宠既都荣显又享清闲惟学士也顷俾参政却思玉堂如在天上
  题青州山斋不意平生想见而不能道以言者乃为己有
  程文
  斵雕为朴赋第四韵结聨云圭磨岳镇归璞玉以全真罍去山云表瓦𨱔而务德愚恐无此理镇圭云罍古人制度非汉人之所斵雕且斵雕者史臣形容反朴之意然尔
  三皇设言民不违论破题即云夫至治之极也涂耳目以愚民之识畅希夷以合道之极然则欧公初年其学亦自黄老来也
  易童子问
  不赦者良医之针石赦者奔马之委辔出䇿问
  公自述其见也然世有伊川传矣至系辞则谓与文言说卦皆非圣人
  内制
  自序近体不可言文章其论高矣继言集录以备退闲检视叹士大夫之盛衰几于世俗之论殊无谓也
  表状启
  谢宣召入翰林状使车入里君命在门闾巷惊传岂识朝廷之故事搢绅竦叹以为儒者之至荣恩既异于常伦人愈难于称职
  乞出表状多怨蒋之奇彭永思之攻己诋斥语多不平继乞根究飞语之所从来事卒得直二人贬而公亦出
  乞出表退止一辞今臣三请云云老将疾以偕来形与神而俱瘁昔而少健黔驴之伎已穷今也病衰驽马之疲难强始露肺肝之恳乞收骸骨归○又忠信所以事上理无弗践之空言进退各有其宜力或不能而当止虽礼者引年之制必待及时而身有负薪之忧亦容辞仕○又口诵退休之言身贪荣进之宠既自违于言行岂不愧于心颜虽圣度之兼容必公议之难遏○必也处之无愧然后得以为荣
  上胥学士意启等皆少年之作一句一故事非晩年明白言意者比
  回李舎人惟帝制之坦明必训辞之深厚金相玉振焕三代之文章雷动风行警四方之耳目遂归鸿笔増重本朝
  奏议
  论麟州事宜谓有之则困河东弃之则失河外莫若择一土豪委之自守非王吉不可茍善守则世任之愚谓此古要荒之法而我太祖御西北边之故智也安边之䇿莫此为上 河东一路实收钱自足支遣乞罢铸铁钱毋诱民犯死○河东縁边地禁不耕而仰籴北界陈四害乞耕禁地○契丹刘三掇自向化南归陈可纳者五
  上时宰书论河北地产谓东负大海盐税弛以利民西有高山产宝又官禁不取惟有平地可耕者又少所助不过酒税而用度无常及用不足则不过上干朝廷乞银绢而配疲民号为变转尔惟官减费移有无尚可禆万一
  论韩范杜富相继罢黜小人必谗为朋党专权者论两制以上罢举转运使副省府推判官皆因仲淹等出外欺妄攻击
  论契丹侵银坊冶谷地界乃为元昊所败虑我乘虚必解仇复合此将来之患不可不忧
  荐王安石吕公著充谏官
  论罢修奉先寺等谓纪纲隳颓未能整缉而务修祠庙托名祖宗张大事体要所归止为小人图利睦亲宅神御殿于礼不宜乞寝罢庆基殿只令三司整补不理劳绩奉先寺乞勒寺家自修
  乞不幸温成庙
  论陈执中不学无识乞罢相论狄青得军情有讹言乞罢枢使皆极言无隐如指斥己死之奸此时公为法从非居言职也而言若此可谓无负论思之选矣呜呼执中不以官职为房奁物狄青不以智高难辨之骸欺朝廷自今观之皆庶几大臣之事者而公与同朝略不少恕后世具位之臣岂复有执中狄青之比而称功颂德者同然一辞亦果何哉
  第四卷三状并论修河谓故道淤高水不然行故决惟当顺导防捍之李仲昌小人主修六㙮河之说不可用
  水灾疏乞立皇嗣去狄青用五行传简宗庙则水为灾及水阴类武臣亦阴类为说○再论水灾乞用包拯张瓌吕公著王安石并乞安抚京东西及住上供米救两浙旱
  论贾昌朝除枢密札子谓听言在先察毁誉之人○陛下用昌朝虽断自圣心亦左右积渐称誉之力此语极道得婉而切
  第六卷乞编学士院制诏须朝廷降指挥所贵久远遵行
  论郭皇后影殿说内臣监修利于偷窃官物侥求恩赏故多起事端务广兴作
  论选皇子说兖国公主既出降今谁与语言可承颜色此善于乘机之论也
  封回梁举直内降论举直不欲受过于其身宁彰陛下之过于中外此罪重于元犯
  乞删去九经正义中䜟纬
  议学状云人之材行若不因临事而见则守常循理无异众人茍欲异众则必为迃僻奇怪以取德行之名愚谓此天下名言也观近世徐霖辈可见
  论日历状元修撰之官惟据诸司供报而不敢书所见闻又撰述既成必录本进呈今乞并考验事实及乞更不进本
  许怀德不进第二让官表欧公再论之不恕
  乞定两制员数谓官以难得为贵人以得职为荣论包拯连逐三司使张方平宋祈代其位蹊田夺牛岂得无过整冠纳履当避可疑拯虽本无心而今后言事者不为人信谏诤之效因拯而坏为朝廷惜
  论旧纳茶税今变租钱其害五
  论均税希旨额外生数乞罢均
  论台谏官唐介等早牵复谓方今谏人主易论大臣难介等因言大臣得罪不悔王陶因韩绛荐举与绛争议徇公灭私乞召还介等
  荐布衣刘羲叟苏洵陈烈举胡瑗居太学梅尧臣充直讲苏轼应制科章望之曽巩王回充馆职刘攽吕惠卿充馆职乞与尹洙孤子构一官皆汲汲人材忠厚盛心也苏洵举词谓履行淳固淳字似未切或者学虽纵横而操履自正谓惠卿端雅岂其初年心术未露亦饬躬盗名者耶
  辞侍读谓学士相承多兼此职云学士俸薄朝恩添请官以人轻一至于此其再辞谓既已陈述若不践言则贪荣冒宠不止寻常之责而虚辞饰让又为矫伪之人
  辞给事中谓自以疾病求罢岂可又转一官
  乞洪州凡上七札拳拳以乞便营缉坟墓为言
  论权贵子弟冲移选人
  圣躬康裕乞许臣寮上殿
  水入大社乞专大臣充修大社大稷使
  契丹求御容既已许之不可中止
  祀仪十七祭并乞据开宝通礼自外而内
  乞禁举人怀挟
  论西班之滥 干求内降人乞加本罪二等
  乞相度权住所开孟阳新河谓所掘坟墓骨殖子孙环守号恸其甚贫者用火烧焚是中原风俗皆以焚骨为痛今镇江一带望近淮乡已无火化者以火化其亲惟浙间数郡愚民耳○又云所开新河入白沟河下源高仰水势难行
  保举人行止乞指定乞馆职官用崇文緫目将见缺书于三馆取索校定
  乞罢放灯
  禁雕文字
  学士院举台官只独员不肯随众同举
  举丁宝臣因遭侬贼事停官也
  马政札子云唐世牧地西起陇右金城平凉天水外暨河曲内则岐𡺳泾宁东接银夏又东至楼烦皆唐养马之地今河东岚石间及汾河之侧乃唐楼烦监地又状只据见在草地打量已为民间侵耕地上更不根究
  论逐路取人札子谓王者无外天下一家尽聚诸路贡士混合为一而惟材是择若逐路分取则东南之人合格而落者多矣西北之人不合格而得者多矣
  乞奖用孙沔谓庆历罢兵二十馀年经用旧人惟孙沔在
  言西边事宜谓祚谅必叛今人谋武备非庆历时恬不知兵之比当以五路之兵畨休出入移前日所扰我者扰之
  论馆职两札谓取士之失在先材能而后儒学先吏事而后文章愚谓儒学非止馆职文章之谓或者公之门庭然欤
  翰林学士为内制中书舎人知制诰为外制并杂学士待制通为两制
  馆职三路进士高科大臣荐举岁月畴劳
  论青苗两札有曰田野之民不知周官泉府为何物但见官中放债每钱一百文要二十文利尔又曰夏料钱春中俵散青黄不接以为济惠尚有说焉秋料于五月俵散正是蚕麦登熟何名济阙直放债取利尔乞散钱不取息乞秋料罢而不散此简切语也
  辞吏侍三札英宗践祚恩也乞出共七札主濮议为吕诲诸人所攻也谢手诏两札蒙宣谕复留也
  乞出札辨台官所论阴丑事也乞致仕札既得请守亳因以疾辞也上殿札明司马公乞立英宗不自言功也
  辞青州札自亳州得除也辞兵部尚书札领青州而辞其所除官也乞青州札既到青州一年后也辞太原府札自青州易镇时也乞致仕札到太原申前请也次札援太宗时太常少卿孔承恭年六十一致仕自是归老颍上而奏议终矣
  奏事录
  记仁宗四十年不御炉不挥扇至嘉祐八年设炉火而上益不豫
  濮议
  欧阳晩年之郁郁者被阴私之谤也时议之谤及阴私者激于公主濮议之力也而公之主濮议深苦至集为濮议者四卷录其次第又设为或问以发明之然滔滔数万言皆以礼记为所生父母降服一语为未尝因降服而不称父母耳然既明言所后者三年而于所生者降服则尊无二上明矣谓所生父母者盖本其初而名之非有两父母也未为人之后以生我者为父母已为人之后以命我者为父母立言者于既命之后而指本生之称自宜因其旧以父母称未必其人同此一时并称两父母也公亦何苦力辨而至于困辱危身哉况帝王正统相传有自又非可常人比耶
  崇文总目
  易类易三家田何焦赣费直也田何传施孟梁丘最盛至后汉陈元郑众康成传费易而田易亡及王弼为注亦用卦象相离之经其传至今
  书类伏生所传为今文尚书孔惠所藏屋壁安国所定者号古文尚书陈隋间孔传独行晋梅𧷤以伏生舜典足其篇唐孝明不喜隶古更今文行于世
  诗类鲁申公齐辕固燕韩婴与河间毛公号四诗平帝时毛始列于学其后马融贾逵郑众康成皆毛学
  礼类汉兴礼出淹中后戴诸儒补缀得百馀篇三郑王肃之徒皆精其学
  乐类乐之沿革惟见史志
  春秋类公羊高榖梁赤左丘明邹氏夹氏自汉惟三家盛行
  于役志
  贬夷陵时行程也
  归田录
  太祖初幸相国寺僧录赞宁奏见在佛不拜过去佛故至今焚香不拜
  李庶几在饼肆中一饼熟成一韵太宗闻之大怒故孙何为第一
  冯道和凝同在中书和问冯新靴价冯举左足曰九百和诟小吏吾靴何用一千八百冯徐举右足曰此亦九百于是烘堂大笑
  旧制侍卫亲军与殿前分两司自侍卫司不置马步军都指挥使而马与步自分为二故与殿前司为三衙
  仁宗至和二年不豫两府至寝阁问圣体见用漆唾盂素甆盏药衾褥皆黄紽色皆故暗宫人遽取新衾覆其上
  内中旧有玉石三清像在真游殿而大内火迁玉清玉清火迁洞真洞真火迁上清上清火迁景灵景灵惧亟迁迎祥池水心殿都人谓之行火真君
  观文殿是隋炀帝殿名
  张齐贤体肥大饮食至一大桶晏元献清瘦如削箸卷半饼食之元献幕客王琪骨立张亢肥大琪谓亢牛亢谓琪猴琪嘲亢曰张亢触墙成八字亢应声曰王琪望月叫三声
  汤饼唐谓之不托晋束晢饼赋已有馒头之称
  淮南糟蟹一器数十蟹以皂䇲半挺置其中则经岁不沙愚顷见吴司户良弼云蟹掩入椒一粒不沙楼税院云蟹以夜糟不沙并记于此欧公又载翡翠盏屑金又犀解为小块纸褁寘怀中待热急𢭏应手如粉
  澎浪矶讹为彭郎小孤山讹为小姑而谓彭郎为小姑之婿小姑立庙封圣母愚往岁闻平江村落有伍子胥庙讹为姊夫杜拾遗讹为十姨亦塑女形而村民为并庙云嫁姊夫世所谓神类此者众
  诗话国朝诗僧九人进士许洞会之分题出一纸约曰不得犯此一字其字乃山水风云竹石花草雪霜星月禽鸟之类于是诸僧皆阁笔
  笔说
  老氏说谓老氏比诸子为简要愚观老氏首言道可道非常道又曰可道非道是首破天下万世常行之理而后来之荡空者皆从而衍之也又谓其核见人情尤精愚观其翕张予夺皆揣摩之术也又谓其治人之术为至愚观其卑退不争又钩致之术也公之誉老氏者三说似皆可疑
  富贵贫贱说贫贱常思富贵富贵必履危机惟不思而得既得而不患失者其庶几乎愚谓此公渉世之言
  钟□说声在木乎在铜乎果在空器之中乎愚谓此禅家风旛之说也两物相应造化自然初无可议
  学书静中至乐说不寓心于物者真所谓至人也寓于有益者君子也愚按寓于有益主学书也君子则自谓也而又有羡于至人则老庄之说先入为主也夫至人者庄子创为戏言以薄圣人非果有其人也至人之次为真人其后有秦始皇魏大武尝实其名而至人则至今未闻也何羡之有
  菊说家菊性凉味甘野菊性热味苦
  道无常名说谓道无常名所以尊于万物此不可晓愚恐道流行于万物间非别为一物在万物之上也
  试笔
  琴枕说老庄之徒多万物以尽人情信有心也哉愚不知何说
  王文康公戒子弟吾平生不以全幅纸作封皮
  佛书数十万言可数谈而尽愚谓此名言也佛书初无可言多作提头敷衍耳
  乐府
  皆艶词也
  集古录
  多收墟墓碑间有事迹与史不同者以证史之讹缺自后汉以来公卿之门生故吏始立碑颂德以伸感慕至唐而子孙立碑
  茍有可以用于世不必皆圣贤之作蚩尤作五兵纣作漆器不以二人之恶而废万世之利也篆字出于李斯亦然
  梁书言武帝得王羲之所书千字命周兴嗣以韵次之今法帖有汉章帝百馀字有海咸河淡之类
  吴季子墓铭世传孔子书按孔子未尝至吴开元殷仲容摸拓以传大历中萧定又刻于石
  碑者石柱耳古者刻石为碑谓之碑铭后世伐石刻文既非同柱石不宜谓之碑文元稹称修桐柏宫碑甚无谓也
  汉有银青金紫之号青紫者绶也金银乃其印章绶所以系印后世官不佩印此名虚设矣隋唐有随身鱼袋而青紫为服色所谓金紫者服紫衣而佩金鱼耳
  李德裕立茅山三像老君孔子尹真人而自号上清玄都大洞三景弟子
  今之使额皆唐宦者之职
  社稷坛制见唐迁新礼记
  何仙姑衡州人晩年黒瘦一衰媪
  佛之徒曰无生者畏死也老之徒曰不死者贪生也死生天地之常理畏者不可茍免贪者不可茍得
  附录
  祭欧公文○荆公东坡者极可观吴充为行状韩魏公为志铭皆与实苏辙为神道碑不及也谕孔子文不在兹乎而叙及汉唐文字殊未安语亦有未安处如云秦人虽以涂炭遇之不能废也又云嘉祐之政世多以为得不明言得者何事云历七郡守历七郡可矣既曰历又曰守似赘岂刊本误耶史传凡四后二传文方简明
  事迹○公之子发等所述公平生之行事备焉凡传志皆取此其载唐书成公不肯看详列传宋公叹曰自古文人好相凌掩此事前未有也愚谓宋公文涩语苦欧公不欲分受后世之讥耳宋公感之益自知其文之不合于欧公也
  神清洞○谢绛游嵩山见峭壁有若四字云神清之洞疑古苔藓自成文
  公之子棐知襄州曽布执政其妇兄魏泰来居襄占公私田园棐抑之坐贬后入党籍
  欧公年谱
  公吉州永丰人绵州推官名观之子四岁而孤随母郑依其舅家于随年十岁借书李氏得昌黎文于敝簏中乞得之力学焉二十岁自随州荐名礼部二十四岁当天圣八年以再荐魁礼部三十岁责司谏高若讷不救范文正坐贬夷陵令年三十四范公起为陜西经略辟公掌书记不就三十七知谏院三十八使河东四言麟州不可废又使河北救降卒几被杀者二千人三十九坐孤甥张氏置产事出知滁州四十二知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州四十三移颍州乐西湖之胜将卜居四十四知应天州四十六丁母忧归颍州明年归葬母吉州冬复还居颍四十八为翰林学士兼史馆明年上书论宰相陈执中出使契丹五十一知贡举五十二知开封府五十三充御试详定官五十四拜枢密副使又明年参知政事五十七辅英宗即位年六十争濮议明年去国六十二知青州始令长子发筑室于颍六十四乞知寿州更号六一居士明年致仕年六十六薨
  唐文三变至韩文公方能尽扫八代之衰追配六经之作呜呼亦难哉文公没未几俳语之习已复如旧天下事创之难而传之尤不易故治日常少而乱日常多盖往往而然矣欧阳公起十岁孤童得文公遗文六卷于李氏敝簏酷好而疾趋之能使古文粲然复兴今垂三百年如公尚存时非有卓绝之资超绝前古畴克至此迹其文词盎温而自然畅达夫岂人力之所可强宋兴百年元气胥会锺之异人固应然尔苏文忠公继生是时公实奖掖而与之俱欧阳公之摸写事情使人宛然如见苏公之开陈治道使人恻然动心皆前无古人矣然苏公以公继韩文公上达孔孟谓即孔子之所谓斯文此则其一门之授受所见然耳公虽亦辟异端而不免归尊老氏思慕至人辨系辞非圣人之言谓嬴秦当继三代之统视韩文公原道原性等作已恐不同况孔子之所谓斯文者又非言语文字之云乎故求义理者必于伊洛言文章者必于欧苏盛哉我朝诸儒辈出学者惟其所之焉特不必指此为彼尔


  黄氏日抄卷六十一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六十二   宋 黄震 撰
  读文集
  苏文
  
  土苴作平声押当考又噫去声本饱气作叹息用亦当考按庄子土苴以治天下指粪草也当作上声若平声则别有义矣大块噫气非叹息当作平声若去声亦别有文义
  径山道中诗听莹本上声惑也作去声押则义训为净榜与谤同音本作榜进船也此诗跨渉四五韵不相通者前辈只取声韵相近则协而易读不可以近世之程文用韵律之也
  清斋二字出七卷惜花篇 蓬沓於潜女大银栉之名也 罢亚二字稻之态非作稻名也登玲珑山诗翠浪舞翻红罢亚白云穿破碧玲珑又答任师中家汉公诗罢亚百顷稻雍容千年储皆用虚字对
  次韵沈长官不独饭山嘲我瘦也应糠核怪君肥又十卷中有次韵王巩泛舟诗沈君清瘦不胜衣边老便便带十围皆肥瘦之对
  次韵曹辅从来佳茗似佳人此句恰与若把西湖比西子是天生之对次韵毛滂芋火对懒残懒字是作䦨字读俗只用䦨字
  
  论八首东坡写景咏物论说天下事无一不曲尽其妙如化工之赋形万物至论孔子从先进谓先进为仕进之初论正统不过虚名篡弑者与圣人同称而无害而反斥章子贬曹魏之非恐亦文人之自主其说未必圣人之本旨万世之通言也念中庸之不可能固如此哉
  策问
  谓职官令录与郡守四者为国家弃材之委而仕不达者之所盘桓而无聊此从世轻外之弊也谓郡县皆土木之像而像安出与南轩记漓江尧山之词合谓土木之像巍然于上而笾豆簠簋俯伏以就与晦翁席地以祠夫子之说合谓汉因秦制不害为汉唐因隋制不害为唐又况积安不事于改此当坡老晩年变王氏纷更之弊而言与其所上万年书论新法者合然少年策略等说因过于革今其为说亦恐微过于因惟圣人通其变之说为无弊欤
  杂文
  明正谓自悲者为惑谓人之无与而不悲者为正善于晓人者也然人情亦安能无悲若顽不之恤又非人情殆类异端之说恐亦未得以为正也
  稼说论厚积薄发自喻论道之难见盖为不务学者戒也
  问养生曰和曰安察物之精自得之趣也
  虎畏不惧己者其证有三似有此理
  谓六一翁均五物为一欧阳子不免寓情于物然亦人之情苏子广之以齐物之说则庄老之学未必欧阳命名之本心也
  汤泉七惟骊山居胜绝而坐明皇之累以为抱器适用不择所处之戒盖借以警世尔
  字同义异可破世俗以经解经之弊
  诗至于杜子美文至于韩退之书至于颜鲁公画至于吴道子古今之变天下之能事毕矣此东坡博学高识知味之言然大要引三君子以重道子
  叙说
  谓牡丹草木之智巧便佞者也形容精矣然犹以宋广平铁心石肠赋梅花自解而身为之记巧佞之惑人虽明知者不免欤
  张汤宜无后以达贤有后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雄宜有后以盗名无后此特为晁补之发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前人之幽光耳司马公无后蔽贤盗名者耶虽然公之言不害其警世
  叙颜凫绎诗论精实而无枝词以及世变叙王定国诗论流落而无怨诽以原古始议论关渉论诗者可观也
  圣散子治一切伤寒
  叙田表圣奏议忧治世危明主之说极高归之二宗之圣尤高以贾太傅为比以待来者举行意味殊深长矣
  孔北海英才孔明王佐张安道崖绝重臣也苏子引二人以叙张之文以其皆不求以文鸣非以其人若是班也引伊尹太公管乐淮阴诸葛证范文正公以事业之素定于畎亩材品虽不同文正真无愧古人者也引孔孟昌黎证欧阳子以斯文之可以扶世变然欧阳子辟异端追古作真与昌黎等推而达之孔孟之斯文尚有濓洛在且非此之谓文也其末也复断自韩愈以下杂引陆䞇李白为比而不复言孔孟岂苏子虽推本孔孟借以张大之而其剂量则固自有在耶
  字杨荐以尊己俾自爱重而毋恃聪明后学所当深味与妄自尊大为尊者其说正相南北
  表状
  徐州贺河平一聨方其决也本吏失其防而非天意及其复也盖天助有徳而非人功此与散文无异不过言理但取其齐比易读盖表启本如此
  表启
  贺坤成节放亿万之羽毛未若消兵以全赤子饭无数之缁褐岂如散廪以活饥民此类皆说理不求工于文近世表启文虽工而理缺矣二十七卷启三十首皆散文之句语相似而便于读耳陆宣公奏议体也
  
  上韩太尉谓西汉之衰其大臣守寻常而不务大略东汉之末士大夫多奇节而不循正道富公与太尉皆号为宽长者而不可犯以非义
  上富丞相书谓明公勇冠天下仁及百世天下士不可进说也卫武九十有五犹日箴戒于国明公居其全天下效其偏无弃卓越狡悍者
  上曾丞相书谓鬻千金之璧者不于肆坐五达之衢呶呶自以为希世之珍则其所鬻者可知矣愚谓此真善喻而相天下士莫此为切也何近世士大夫钻刺其门者为上宾而靖退自将者略不过而问耶呜呼此千金之璧不可得而见珍其所珍非吾之所谓珍也
  上两制书言任法好名之弊
  上刘侍读书言天下之所少者非才也气也愚谓人才以气为主此论得之又言凡所以成者其气也其所以败者其才也愚谓此主论之过几于偏矣气者人之所得以生才者足以有为之名人皆可与为善是为天之降才亦以其有为故谓之气推此以为天下国家皆以才名之气养以直则所发刚大故人才以气为主其实成天下之事者才也遂吾身之才者气也才气虽异名二之亦不可今以才为败是见才于流弊而不见才于本原见才于后世而不见才于古人也
  上韩魏公论场务书议以官权与民于扰攘急迫之中行宽大闲暇久长之政
  上蔡省主论放欠书皆更数赦而曹吏不许
  答安师孟书云吾子既得不骄而日知其所不足以其既第也
  上韩丞相论灾伤云重复捡按则饥民索之沟壑间矣论均税云民安其旧无所归怨今用一切之法而民怨始有所归矣又云某在钱塘每执笔断犯盐者未尝不流涕也又云两浙之民以盐得罪者岁万七千人终不能禁
  上文侍中论捕盗赏轻
  上文侍中论榷盐谓祸莫大于作始
  答舒焕黄鲁直以下诸书皆道情契不及国事
  与秦太虚书说在黄州挂钱梁上日用百五十钱之法武昌山水佳绝食物多贱人情相与之乐善处困者也
  答李琮问王天常论叛蛮乞弟事可且罢诸将兵独精选一转运使及一泸州知州经画如赵充国之于先零邓训之征羌及月支胡李固援益州刺史张乔破灭叛羌倒举祝良张乔平交趾而不遣兵皆磨以岁月万全之举也初汉永和中遣中郎将尹就讨叛羌益州谚曰敌来尚可尹来杀我遣兵之扰如此可不谨哉
  与朱鄂州书论养子不举之事甚悉
  
  凌虚台记末句云盖世有足恃者而不在乎台之存亡也其论甚高其文尤妙终篇收拾尽在此句而意在言外讽咏不尽昔王师席所谓文之韵者此类
  中和胜相院记言佛之难成劳苦卑辱非侥幸小民之所乐今剟其患专取其利治其荒唐之说务为不可知愚谓作院记如此斯忠于佛者矣
  墨君堂记谓得志遂茂而不骄不得志瘁瘠而不辱论竹至此斯不玩物矣
  墨妙亭记知命者必尽人事然后理足而无憾真理到之言可以发明孟子不立岩墙之说
  钱塘六井唐李长源所作清湖中相国井其西为西井西而北为金牛池又北而西附城为方井为白龟池又北而东钱塘县治南为小方井而金牛之废久矣嘉祐中沈文通绝河而至美俗坊为南井其疏涌金池为上中下则熙宁五年陈述古
  大悲阁记其中无心其口无言其身无为则饱食游嬉而已是为大以欺佛者也
  超然台记谓物皆可乐人之所欲无穷而物之可以足吾欲者有尽无往而不乐者盖游于物之外也
  雩泉记谓吁嗟以求雨而神应之吁嗟其所不获而吏弗应为愧于神愚谓此反己之至而求神之本也吾平时哀吾民之吁嗟神其有不一旦哀吾之吁嗟者乎
  醉白堂记反复将白乐天韩魏公参错相形而终之以取名也廉之说尊韩之意隐然自见于言外矣
  盖公堂记喻人以气为主食为辅而病药之过以明萧曹牧民于百战一切与之休息而天下安善乎其扬盖公之清净也繁文之弊至今极矣其祸民殆不减百战呜呼安得如盖公之说而一洗之
  李氏山房藏书记谓昔见书之难而今有书不读宝绘堂记论古之嗜书画有害其国㓙其身者君子可寓意于物而不可留意于物譬之烟云之过眼百鸟之感耳岂不欣然接之去而不复念也
  滕县公堂记谓宫室有所从受而传之无穷今日不治后日之费必倍此论亦居官者所当深察也
  思堂记特主无思之说愚谓心之官则思自古未闻无思之说天下何思何虑言理有自然不待思者也不思而得言德盛仁熟不必思者也如朋从尔思思而不学之类则戒人之过于思也思不可无也东坡才高识敏事既立就而又习用道家之说以爱惜精神为心故创言无思非孔孟教人意也自得之趣不可以训者也
  石氏画苑记子由尝言所贵于画者为其似也似犹可贵况其真者吾行都邑田野所见人物皆吾画笥也所不见者独鬼神耳当赖画而识然人亦安用见鬼此说正合愚素心欲宣之言而莫能者敬书以破世俗嗜画之癖
  
  李太白碑阴记东坡奇才逸笔簸弄千古甚至武王不见恕而李太白之失节孔北海之无成独拳拳痛惜𢪛拭而大书之盖其平生备历危难万变不慑专以气为主二子亦负其奇气而不幸者神交千载共一太息也
  表忠观碑先王之志我则行之匪私于钱惟以劝忠此等识高理到发明精切钱王功德真有如东坡所言者非过也欧阳公作五代史反加讥诋虽颂言其美史责其全不可例论然唐末五代天下肝脑涂地独钱氏全䕶百万生灵之命若无事时越百年未尝失臣节而例以僭乱之俦略无旌别于其间不已冤乎征赋之重当是小国事大外治军旅战争之世赋其财而全其生有不容不然者此岂可以承平事责之哉我有宋混一而后可以薄赋此昔太祖救民之功所以为大矣
  宸奎阁碑论怀琏指佛之妙与孔老合者欲以寤仁宗此论恐当于本原上观若徒以言之偶合者则东坡尝谓六经字同义异不可牵据矣何乃不充其类耶赐龙脑钵盂对使者焚之而用瓦铁此则琏能自守其法然辞之则可焚之者慢上以取名也理亦未安○函胡二字出石钟山记
  
  陈希亮公弼传公平生不肯为墓志而自辑公弼之遗事为之传公弼之刚劲敏决有大过人者然学公弼不成吾恐其为郅都之流道德之味无馀也读是传者又不可不内自省方山子传则公弼之幼子名慥官不及而以乃父遗风放浪山泽者耳非苏子之善形容一介之豪何以垂名后世耶
  青词祝文
  青词祝文皆以情与神语
  行状
  温公德业三王佐坡老文章万古奇凛凛遗编生气在史迁而下固无之
  神道碑
  富郑公神道碑以公使敌比莱公澶渊之功为多宋兴百年安靖二公之力伟论也
  赵清献公神道碑谓在官守不专于宽在言责不专于直善观人者
  温公之得人心生荣死哀自尧舜三代之佐皆无其比者何哉呜呼事盖有因变而彰者矣王安石行新法天下苦之公以争新法不便辞枢副不拜退居洛十五年人心感其我爱而悲其身之退者为何如一旦值二圣临御顺民心之所欲相而相之凡天下之所善于安石者一洗而尽人心之郁于久望而决于一遂者为何如望之十五年之久慰之一旦之顷而俄薨背于三月之遽人心之伸于久郁而惊其忽逝者又何如呜呼温公之得人心盖有因事变而彰者矣尧舜三代之佐始终与天下相忘于无事帝力且不知其有况相臣乎苏子不此之言而归之天要其归皆天地其论高矣公之事业不于安石欺神庙之日而伸于二圣更新法之初苏子不特归重于二圣之进用而尤归重于神庙之深知尤高论哉
  墓志铭
  范景仁墓志铭形容景仁之洁己与君实之救世同科非苏子其孰能察之
  四十卷皆记偈佛家语
  后集
  
  鼎铭谓禹鼎为用器此灼然考见始末之论
  杂文
  外曾祖程公逸事直冤狱报应可为世训
  刚说辨太刚则折云士患不刚耳折不折天也非刚之罪此论甚壮
  续养生论载鈆虎汞龙之说
  策
  拟策剀切而忠厚盖东坡晚年阅变既深之文
  志林
  苏子谓武王非圣人孔子所不敢言也谓孔氏之家法孟轲始乱之儒者所不忍言也谓荀文若为圣人之徒自昔立议论者无此言也于武王孟子何损于荀文若何益独可为苏子惜耳
  谓周之东迁为一败而鬻田宅历举避冦迁都未有不亡不即亡未有能复振者为证可为万世明戒矣我朝当阳九之厄所失才河北三数郡中原固自若也汪黄谋拥驾而南宗忠简二十五疏力请还京而不见听忠简忧死中原始失可不痛哉
  谓秦远交近攻以次取齐为巧空国以举楚为拙虽涉权术亦名言也
  谓秦罢侯置守为时所趋可矣以柳宗元之论为万世法恐主之已甚也昔五帝三王以盛德为天下共主而听其人之自治秦始力战而兼有之尺布斗粟皆输王府矣顾以帝王为私秦为公孰公孰私耶
  论扬雄讥子胥种蠡为儿童之见愚谓雄讥种蠡不强諌则过矣子胥以楚臣子而鞭荆王尸籍馆之事是预弑逆之谋也讥之未为过又以论商鞅弘羊之功为史迁大罪此固有感之言然亦足为万世警
  增劝羽立义帝使为楚谋欤事成将置羽何地为羽谋欤又将置义帝何地故羽欲成事势不得不杀义帝既杀义帝则身犯弑逆之名势不得不亡增之拙谋莫此为甚而苏子以论增之功既误矣増实事羽为君义帝不过増所假设以欺人者乃谓増与羽比肩而事义帝力能诛羽则诛之何哉
  论春秋战国之士为天民之秀杰而失职者善观世变作亦足以见东坡胸次宏阔足以包容天下之士然战国世变难以常论而士之沦胥其间往往多盗贼小人之为若尽以为天民之秀杰则恐大过顾天下纷扰政教莫施士随时以自媒亦难以当世事责之耳
  古有摄主秦汉以来以母后摄此论甚精足以破欧阳子隐公非摄之说
  郑子华论备载不以疑忌杀人者为盛德事其说甚厚有补将来
  表状札子
  谢除两职兼礼部尚书表说讲学事老成忠切极可玩
  
  扬州到任启但未归田之须臾犹思报国之万一警语也
  
  杭州上执政两书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州上吕相书论灾伤民事婉切动人愚谓古今善言天下事如贾谊之宏阔陆宣公之的切苏子瞻之畅达皆间世人豪天佑人之国家而笃生者也
  答谢孝廉一书论辞达之说谓扬雄以艰深文浅易太玄法言皆雕虫者而徒费于辞
  答刘沔书讥文选
  记碑
  通惠泉记谓长安昊天观井水与惠山泉通
  韩文公庙碑非东坡不能为此非文公不足以当此千古奇观也
  墓志神道碑
  文定公远识雅量不动如山可谓国之重臣矣而苏子之铭公首曰大道之行士贵其身维人求我匪我求人然则公之所能不动非以是哉有志之士盖亦知所用力之地矣
  滕元发墓志铭王子立墓志铭宝月师陆道士墓志赵康靖公槩神道碑碑首论我朝以仁为家法一时卿相大臣含垢匿瑕气象使人为之鄙吝消释就馆涟水以邓馀庆不法而去之已足占其平生所到及身为涟水捐公帑之利岁免杀鱼十馀万此其一念之仁又如何哉
  释教
  东坡为儒者言论天下事明白如见为佛者言谈苦空法宛转无穷惟以儒证佛则不可晓如南华长老题名记援子思孟子之类是也
  奏议
  东坡平日议论多杂佛老独议学校贡举书斥士大夫主佛老之为非可不谓忠于告君者哉
  买灯状内帑所储孰非民力最为警䇿语
  上皇帝书结人心厚风俗存纪纲三事忠厚婉切东坡平生喜功之念于是一扫于惩戒王安石新法之馀矣再书尤极痛快如曰是非邪正两言而足岂有别生义理曲加粉饰而能欺天下哉此论痛快犁然当心不特朝廷行事为然人生一举动以上皆可反观矣
  京东除盗状欲权免三百斤以下盐税庶几盍亦反其本者不疾恶于末流之弊而已也
  徐州上皇帝书及山川形胜久长大计区区于簿书期会之间者可以观矣
  乞医病囚状具载治平手诏熙宁札子折衷其说毋坐狱官罪而课医病者功罪
  在登州日乞还水军以御戎乞罢榷盐以弭盗
  给田募役状乞毋取役法宽剰钱而陈差役五利二弊条合行十二事
  乞免给散青苗钱斛状有云农家量入为出缩衣节食虽贫亦足若令分外得钱则费广何所不至不可设法网民使快一时非理之用而不虑后日催纳之患以万乘君父之尊而负放债取利之谤皆痛切之言也
  论每事降诏约束状谓天子法天无言而治大事乃言在三代为训诰誓命汉以下为制诰皆所以鼓舞天下不轻用也今一事一诏䙝慢王言莫此为甚愿重惜王言待大事而发则天下耸然敬应
  辨馆职策问第二首备述与温公争役法事
  论鬼章凡四状谓阿里骨董毡贼臣伪书求立执政不审轻授节钺而鬼章叛今虽得鬼章不足辄贺亦不可轻杀当其与温溪心共讨阿里骨所谓以夷狄攻又且乞戒边吏毋扰郡县诸羌之地使兵连无穷可谓精密之见矣
  叶祖洽状元也初考官定第三等覆考官定第五等时东坡为编排官亦奏乞黜落然则一日之长定于风帘烛影片时之下特寄于幸不幸耳科甲何足以论天下士哉
  知贡举备奏巡铺内臣摧辱举子而巡铺始于练亨父为试官凌忽致喧哄而然欲立法罗织举人者罚之
  谕恩榜得官贪冒者众经明行修请记者众并行废罢科甲旧出圣意今著定令则非矣
  富弼母在殡仁宗罢春燕
  灾沴状说容芘小人极切
  周穜乞用安石配享神庙东坡悔举自劾力言小人不可复纵之状
  乞赐州学书板状惟恐养士之不广近世为师儒官屑屑然惟务限节士子者可以观矣
  捉颜益颜章禁勘而人户并纳好绢得禁戢之要领也乞度牒修廨宇状云孙沔作中和堂梅挚作有美堂蔡襄作清暑堂皆务创新不肯修旧旨哉言乎足以穷官廨朽坏之原矣
  论高丽进奉状得光武闭玉关之意相如张骞辈小人生事夷狄以弊中国者当愧死地下也
  论役法状辨差役雇役利害明白
  奏西湖不可废五事及申省六条既开葑以复湖复闸闭江潮不得入盐桥河而引湖水入清湖河者凡五道以相灌输可为杭州万世功矣
  奏户部勾取度牒状云不惜饥民而惜此数百纸度牒惜毫毛之费致丘山之损
  应诏论四事状有云民之疾苦州县官日夜残伤其肌体散离其父子破坏其生业为国敛怨而了无丝毫上助国用某人市易户抵当积欠盐钱产业当酒拣下绢賖欠钱数目虽多皆是空文放之则损虚名而收实惠不放则存虚数而受实祸三五年后势穷理尽不得不放当此之时亦不得谓之圣恩矣
  奏浙西灾伤预于七月起请乞凖来年赈济其贴黄有云丰熟不须先知人又争奏灾伤正合预备相顾不言旨哉言乎东坡陈乞痛快警切往往类此至云如所司以谓不须凖备即令各具保明结罪此则东坡之智所以防人之罔奏者也
  乞禁商旅通外国状备载庆历以后编敕而许听蕃国商贩自元丰八年
  相度凖备赈济状云所乞数目虽广而所损钱数不多若待饥馑已成然后垂救则所费十倍无救于事凡四状第四状云开春才见米价増长便将义仓常平米贱价出粜但市价不长则一郡之民人人受赐
  乞桩管钱氏地利房钱修坟庙拳拳忠厚之意见于言外
  奏开石门河以避浮山崄用侯临之策也奏凿吴江以疏太湖之溢缴单锷之书也集众义以利无穷用心之广大如此
  乞郡两札平生出处莫详焉惜其气之未平耳
  单锷论吴中水利大略谓譬之一身五堰则首也荆溪则咽喉也百渎则心也震泽则腹也傍通太湖众渎则脉络众窍也吴江则足也五堰以上受宣歙池阳九江之水使入芜湖百渎在宜兴今存者四十九条自西堰之下众川由荆溪入震泽注于江以入海地倾东南其势然也自庆历二年欲便粮运遂筑北堤横截江流五六十里遂致震泽之水常溢今欲泄震泽之水莫若以吴江岸凿其土为木桥千所以通粮运而随桥谼开茭芦为港走水
  奏闻籴状检会编敕诸兴贩㪷斛虽遇灾伤官司不得禁止
  乞备赈济状常平钱米只许粜籴以平市价全活自众若召募工役及依乞丐人例给与则本钱日耗乞立法不得支用
  汝阴尉李直方捕盗乞酬赏
  论理积欠官之所得至微而胥徒所取盖无虚日俗谓此等为县胥食邑户水旱不肯放税例皆拖欠两税较其所欠与依实检放无异明堂赦放非独失信于上帝所在转运提刑皆以摧欠为先务不复以恤民为意盖函矢异业所居使然转运司隔州差官覆按使官吏畏惮不敢尽实检放小人浅见只为朝廷惜钱不为君父惜民 鬼腊出再论积欠札子
  论纲稍欠折状载刘晏以一千贯造船破五百贯为千系人欺隐之资至杜侍御以一千石船分造五百石船二只吴尧卿又勘会每船物料估给无复宽剰船始败坏而馈运不继天下之大计未尝不成于大度之士而败于寒陋之小人也今粮纲欠折因点检收税刻剥得粮纲税钱一万贯而今朝廷失䧟纲运米三十万石
  乞罢税务赏格谓人人务为刻薄以希岁终之赏乞罢宿州修城谓妨坟墓六千九百所乞免五谷力胜税钱谓以物与人物尽而止以法活人法行无穷
  奏内中车子争道谓女不当与斋祠
  论高丽买书利害谓东平王子求书汉大臣不予晋韩起买玉环于郑商人子产不许今若许买则文书山积于高丽而云布于契丹使敌人周知山川险要边防利害为害至大不可许
  上圆丘合祭六议谓祀上帝则地祗在焉分祀有三不可夏至不可举大众一也军赏不可复加二也神祗所素歆动则有吉㐫祸福三也
  乞改居丧婚娶条谓释丧而婚邻于禽犊
  奏马彻不可屏出学谓三学凡有进献文字先经长贰㸔详可否甚非子产不毁乡校魏相去副封之意也
  上进陆贽奏议谓智如子房而文则过辨如贾谊而才不疏
  诗赋论题备录上下全文始于元祐六年五月二十六日东坡奏请不掩其所不知也无书不记如东坡而待士之宽如此己则浅学而阻难他人者可观矣
  赴定州以不得上殿朝辞遂上书劝处静观动守安稳万全之策
  谓战兵尚不足于守谓保甲不可驱之于战惟弓箭社人户与强敌为邻自守骨肉坟墓皆处必争之地世世结发与敌战再状乞修整此社时契丹已为达靼所叛
  乞将陈损米乘饥年借贷上户赈济佃客愚恐借贷必有追偿之扰以陈损而求易新利官害民矣
  乞修北岳安天元圣帝庙定州曲阳县
  代张方平諌用兵书历叙神庙朝诸臣用兵次第薛向为横山之谋韩绛效深入之计师徒丧败方且以败为耻于是王韶构祸于熙河章惇造衅于横山熊本发难于渝泸皆困弊腹心取无用之地以为功故沈起刘彛复发于安南使十馀万人暴死十六五而李宪之师复出于洮州矣今喜于一胜凯捷称贺赫然耳目之观耳至远方之民肝脑屠于白刄筋骨绝于馈饷不得而见也慈父孝子孤臣寡妇之哭声不得而闻也譬犹屠杀以为膳羞食者甚美死者甚苦况用人之命以为耳目之观乎其言哀痛切至真可为万世人主好用兵人臣好生事者之戒
  代胜甫论西夏书臣僚欲用兵西方医人欲下一日而愈者也臣愿陛下之用兵如彭祖之观井然后为得也
  代李琮论京东盗贼谓穷其党而去之不如因其材而用之使部内阴求豪猾之士或有武力或多权谋或通知术数而晓兵或家富于财而好施皆召而劝奖使以告捕自效但能拔擢数人则一路自然竞劝每州搜罗得一二十人即耳目遍地盗贼无容足之处矣
  吕诲记温公以后事无一言及家私惟云今朝廷事尚可救愿公竭力
  内制
  安焘乞外郡不允荣亲莫大于功名养志不专于甘旨缴文彦博吕公著免拜札子礼经八十拜君命者一坐再至谓传命而拜非朝见也然则不免周天子赐齐桓公胙曰伯舅耋老无下拜谓拜于堂上非不拜也然且不敢锺繇以足疾乘车就坐疑若不拜然无明文马燧延英不拜盖临时优礼我祖宗朝如吕端老病亦止临时传宣不拜○生擒鬼章奏告归功于祖宗○批答文彦博乞致仕○奏帖吕公著吕大防范纯仁制○端午帖○阿里骨诏苗授制○太后手诏裁减䕃补○锡宴乐语
  外制
  王安石赠太傅制司马公韩维三代封赠吕惠卿责授皆题之显文畅者可法也
  和陶诗
  颕滨之序谓东坡责居儋耳华屋玉食之念不存于胸中谓子瞻尝称辙诗有古人之风自以为不若似皆非所宜言述东坡之论陶诗谓质而实绮癯而实腴则名言也
  陶诗如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等句真机自然直与天地上下同流东坡拟和至尽未免有心矣然忧患之馀有感于渊明之自适其适者意在言外不为诗发也君子读其和诗而悲之
  暂聚水上萍忽散风中云二句见第四卷和与殷晋安诗
  渊明桃花源记叙武陵人自云先世避秦乱来此则渔人所见乃其子孙非秦人不死者特其地深阻与外人间隔耳非有神异东坡载蜀青城老人村险远不识盐酱亦桃源之比仇池世称福地而王钦臣尝奉使过之有九十九泉万山所环可避世如桃源然则世有増广桃源之事为神仙者甚矣其好怪也使果神仙安有不知今为何世而待问渔人者乎
  东坡之文如长江大河一泻千里至其混浩流转曲折变化之妙则无复可以名状盖能文之士莫之能尚也而尤长于指陈世事述叙民生疾苦方其年少气锐尚欲汛扫宿弊更张百度有贾太傅流涕汉庭之风及既惩创王氏一意忠厚思与天下休息其言切中民隐发越恳到使岩廊崇高之地如亲见闾阎哀痛之情有不能不恻然感动者真可垂训万世矣呜呼休哉然至义理之精微则当求之伊洛之书

  黄氏日抄卷六十二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六十三   宋 黄震 撰
  读文集五
  曾南丰文
  
  星宿之宿作入声押韵见第四卷山水屏诗云争险挂星宿
  麻姑山送南城罗尉诗可与欧公庐山高为对
  霿凇音梦送齐地寒雾凝木上如雪之名见第七卷冬日诗
  论议传叙
  唐论历数三代以后惟太宗有天下之志有天下之材有治天下之效而不得与先王并者法度未备也敛多就寡文极有法然太宗之未得与先王并者亦恐实德之有愧耳实德如先王法度则古今异宜岂必一一先王耶
  为人后议谓不当绝本生父母之名岂为濮议发耶然亦正论也要必存本生之名可也濮邸入继大统又别
  公族议谓袒免以外尽当衣食于县官意则厚矣恐礼法不无等杀而先王未尝以天下私其族耳吁如民生何
  讲官议谓古礼于朝则王及群臣皆立无独坐者于燕则皆坐无独立者坐云者师所以命弟子而讥当时请坐讲者为非是欲以古制律今而讲官以弟子礼命其君耶
  救灾议以顿予民不朝夕食之其说佳
  洪范传布置大抵与荆公相类
  太祖皇帝总叙谓汉高不及者十事自三代以来拨乱之主未有及太祖也元年户九十六万末年三百九万至元丰年一千三百九十一万于是覆露生民之泽深矣
  
  新序目录序谓刘向所序三十篇隋唐犹存今所见者十篇最为近古而不能无失
  梁书目录序梁六纪五十传史官姚察之子姚思廉所成南丰之为此序辨佛患梁为甚而佛不能睹圣人之内
  列女传目录序刘向以成帝后宫赵卫之属多自放作列女传篇曹大家为注离其七篇为十四与颂义为十五嘉祐中苏颂复定为八篇南丰疑此传称芣苢柏舟大车之类与今诗序不合盖不思今序卫宏所作出向之后也
  礼阁新仪目录序新仪三十篇韦公肃记开元至元和变礼南丰谓人之所未疾者不必改也人之所既病者不可因也何必一一以追先王之迹能合乎先王之意而已余谓此名言也
  战国策目录序旧缺十一篇南丰访得之而三十三篇者复完且谓此书论诈之便而蔽其患言战之善而讳其败有利焉而不胜其害有得焉而不胜其失亦名言也
  陈书目录序陈书六纪三十传亦姚察姚思廉父子所成南丰谓兼权计明任使恭俭爱人则其始之所以兴惑邪臣溺嬖妾忘患纵欲则其终之所以亡莫非自己致者而士之安贫乐义亦不绝于其间
  南齐书目录序江淹尝为十志沈约又为齐纪梁萧子显别为此书凡五十九篇南丰谓其改折雕刻而文益下
  唐令目录序凡三十篇以常员定职官以府卫设师徒以口分永业授田以租庸调赋役南丰谓庶几乎先王之意
  徐干中论目录序干字伟长北海人生汉魏之间魏太祖旌命之不就独考六艺推孔孟之旨为中论二十馀篇唐太宗尝称其复三年丧一篇而今无之则所存二十篇非全书也南丰谓其不合于道者少
  说苑目录序刘向所序凡二十篇南丰谓所取往往不当于理
  鲍溶诗集目录序溶唐人也南丰称其清约谨严而违理者少
  李白诗集后序白蜀郡人游江淮娶云梦许氏去之齐鲁入吴至长安明皇召为翰林供奉不合去北抵赵魏燕晋西渉岐邠历商于至洛阳游梁最久复之齐鲁南游淮泗再入吴转金陵上秋浦浔阳卧庐山永王璘以伪命逼致之璘败白奔宿松坐系浔阳狱宣抚崔涣与御史宋若思验治谓罪薄荐其才不报流夜郎遂泛洞庭上峡江至巫山以赦得释复如浔阳族人阳冰为当涂令白过之以病卒年六十四旧史称白有逸才志气宏放飘然有超世之心南丰称其实录诗旧七百馀篇宋敏求广至九百馀篇南丰乃考其先后而次第之
  宋大夫集后序南丰之祖也事太宗真宗
  王深甫文集序深甫王回也福州侯官人家于颍尝登第为主簿即弃官弟向字子直冏字容季兄弟皆以文学名皆南丰序其文荆公称许之亦然
  范贯之奏议集序贯之名师道曽事仁宗为言官其子世京集其奏议十卷南丰发明其遭遇之盛云所以明先帝之盛德于无穷也墓则清献赵公为志
  王平甫文集序平甫文百卷南丰许其兼文与诗之工可比汉唐之盛不得志于时而求于内
  张几圣文集序几圣名至钱塘人最为韩魏公所知其子浚明集其文二十卷属南丰为序
  思轩诗序抚州通判林君当旱蝗作轩而能诗者赋之序越州鉴湖图湖周三百五十八里汉顺帝永和五年马臻所创南并山北属漕渠东西距江溉山阴会稽两县十四乡田九千顷宋兴民始有盗湖为田者祥符间二十七户庆历间二户为田四顷时三司转运司犹切责州县复田为湖治平间盗者八十馀户田七百馀顷而湖几尽矣自此蒋堂杜杞吴奎张次山刁约范师道张元长张伯玉陈宗喜赵𫍯等各为之计而废日甚盖法令不行而茍且之俗胜也昔谢灵运从宋文帝求会稽回踵湖为田太守孟𫖮不听又求休蝗湖为田𫖮又不听此湖繇汉接钱氏不废而今日乃废岂非茍且之俗胜哉今谓湖不必复者曰湖田之入已饶不知湖尽废则湖之田亦旱矣谓湖不必濬者曰益堤壅水而已不知会稽得尺山阴半之必也禁民为田而岁以农隙濬湖则蒋堂以后诸公成说具在故南丰具载之以待来者其事可载国史而其文可成诵云
  类要序晏元献起童子至宰相在朝廷馀五十年常以文学谋议为己任其子知止集其书名类要云
  相国寺维摩院听琴记说谓古之养其外者毕备琴棋未尝去右左者也而又内当得之心盖南丰之学如此琴者洪规字方叔
  张文叔文集序文叔名彦博常从南丰游其文未尝轻出其后其子仲伟始求公之序
  馆阁送钱纯老知婺州诗序谓此馆阁之礼而他司所无
  齐州杂诗序此公为齐州时诗也愚按公诗多齐州所作有欣焉安之之意徙为他州诗不多作虽作不乐之矣岂齐其壮年试郡而后则久困于外不满其当世之志耶
  顺济王敕书祝文刻石序谓龙也
  叙盗说凶年人食不足之意
  赠黎安二生序二生盖东坡荐于公者说迂阔之弊宛转可佳
  送周屯田序言古之致事而归者有养然今之士不必以动其意
  送江任序说仕于近土知风俗之意甚悉
  送刘希声序言至道当不息
  送李材叔知柳州序解仕南土者不安之心
  送赵宏序谓平冦在太守而不在兵前辈谓此文峻洁送王希序叙江西游览之胜谓见西山最正且尽者大梵寺之秋屏阁
  王无咎字序谓人欲善其名字而未尝善其行
  送蔡元振序谓古之从事皆自辟而今命于朝然惟其守之同者多矣为从事乃尔于朝不尔者其几耶
  
  上欧阳学士书谓韩文公以来一人而已又书谓食民之食者兵佛老也兵择旷土而使之耕佛老止今之为者旧徒之尽也不日矣
  上蔡学士书又荐王安石谓文甚古行称其文知安石者尚少公亦以此荐之欧公又进其文
  上杜丞相书劝以天下之材为天下用
  上齐工部书部使者数十万家之命也岂轻也哉与抚州知州书言心之独得
  与孙司封书孔宗旦策侬智高必反及反乃死之请白其事
  寄欧阳舍人书公谢其为先祖铭墓也理密文畅可观与王介甫第一书报以欧公赏其文也云欧公更欲足下少开廓其文勿用造语及模拟前人孟韩文虽高不必似之也取其自然耳
  与介甫第二书云谤议之来诚有以召之又比闻有相晓者足下皆不受之余谓此乃谓公忠于介甫之言也
  谢章学士书自谓不能収身于世俗之外力耕于大山长谷之中以共𫗴粥之养鱼菽之祭以其馀日考先王之遗文窃六艺之微旨以求其志意之所存而足其自乐于己者顾反去士君子之林而夷于皂隶之间舍自肆之安而践乎迫制之地欲比于古之为贫而仕者可谓妄矣愚谓此公道其中心所存者令人慨然又其答袁陟书云有可仕之道而仕不仕固自有时某之家茍能自足便可以处而一意于学久与王深甫书叙情尤悉虽然力践固存乎人
  答王深甫论扬雄书公谓扬雄处王莽之际合于箕子之明夷常夷甫以谓纣为继世箕子乃同姓之臣事与雄不同又美新之文恐箕子不为也公辨之曰雄之辱于仕莽非无耻也在我者亦彼之所不能易也愚按雄本汉臣既身受贼莽之伪命而又称颂其功德则为雄者皆易于莾矣南丰所谓莽所不能易者指何物耶又王介甫谓雄之仕合于孔子无不可之义夷甫谓雄德不迨圣人于仕莽之际不能无差公复辨之曰孔子之无不可孟子所谓圣之时也雄亦为太玄赋称荡然肆志不拘挛兮愚按孔子无可无不可恐不可独指其无不可况荡然肆志是直小人之无忌惮而可谓其似圣人耶南丰大贤而议论若此所未谕也
  福州上执政书援诗以述养亲之意文甚赡
  
  仙都观三门记此记与鹅湖院佛殿记略同皆以正义斥异端有益世教
  秃秃记记孙齐溺嬖宠杀子之事文老事核尤卓然为诸记之冠视班马史笔殆未知其何如耳
  醒心亭记为欧阳公守滁作洒然使人醒者也
  繁昌县兴造记太宗取宣之三邑为太平州而繁昌在焉繁昌自唐昭宗为邑百四十年当庆历间夏希道邑治始大备云
  墨池记池在临川城东之新城池之上今为州学记曰夫人之有一能而后人尚之如此况仁人庄士之遗风馀思被于来世者何如哉
  宜黄县学记记有云务使人人学其性此语似当审也南轩记说随所处而乐之意淡静有味
  兜率院记说异端无常业所享已封君不如而或反倾府空藏而弃与之
  拟岘台记模写甚工前辈取以为文法者也
  抚州颜鲁公祠堂记发明鲁公切实无馀蕴
  归老桥记为武陵柳侯作说人情之归休甚佳
  尹公亭记尹洙尝谪随州结茅为亭其后知州李禹卿増大之
  广德湖记湖旧名莺脰源出四明山引北为漕渠东北入江鄞西七乡之田仰溉焉大历八年县令储仙舟更今名贞元元年刺史任侗治而大之大中之后有请为田者御史李后素验视得不废刺史李敬方与后素刻石见其事谓湖成已三百年则湖之兴在梁齐之际欤淳化二年民盗湖为田至道二年知州丘崇元复之自太平兴国以后民冒取之天僖二年李夷庚又复之天圣景祐间民又请李昭为郡言其事请者始息康定间张峋为令筑堤九千一百三十四丈为碶九埭二十亭二植柳三万一百愚按陂湖水利长吏急务公通判越州记鉴湖及守明州记广德湖皆根极始末其一念在民为何如秦桧当国时楼异守郷郡乃废广德湖至今反不若鉴湖犹有遗迹惜哉
  齐州二堂记历山堂以舜所耕之地泺源堂以春秋桓十八年所书之泺在焉考地里甚精
  襄州宜城县长渠记春秋之世曰𨻳水其后曰夷水又曰蛮水白起壅水攻楚遂为渠本朝孙永复之民赖其利
  徐孺子祠堂记详孺子处乱世之义
  道山亭记备述七闽之险而闽中独夷旷城中之三山西曰闽山东曰九仙山北曰粤王山而道山亭者闽山登览之地也作于程师孟
  越州赵公救灾记救荒之委折备焉
  制诰
  制诰多平易特散文之逐句相类者耳拟制诰则遍言新更官制之意此为王介甫代发明者也
  
  表多平澹说意
  
  熙宁转运对疏劝讲学而得之于心
  札子
  移沧州过阙上殿谓自民生以来未有如大宋之隆且引诗而言之曰歌其善者所以启其向慕兴起之意防其怠废难久之请愚于是知公爱君之意深矣然与警切规諌者恐又别是一体
  请令长贰自举属官引书冏命及陆贽之说为证且曰非惟搜扬下位亦以阅试大官
  请令州县特举士引历代为证甚悉令通一艺以上充都事主事掌故之属以士易吏也谓之特举之士愚恐风俗未易革弊或益甚耳
  请西北择将东南益兵愚谓西北择将如太祖法可也东南益兵恐未易言也兵岂在多也哉
  议浮费谓景德官一万馀员皇祐二万馀员治平总二万四千员则官倍于景德景德郊费六百万皇祐一千二百万治平一千三十万则郊费亦倍于景德使岁入如皇祐治平而费如景德则省半矣
  请减五路城堡谓将之于兵犹奕之于棋所保者必其地所应者又合其变故用力少而得筭多昔张仁愿度河筑三受降城相去各四百馀里首尾相应减镇兵数万所保者必其地也仁愿之建三城皆不为守备曰冦至则并力出战回顾犹须斩之自是突厥不敢度山所应者合其变也愚按此说精于益兵之说而读可续诵
  再议经费谓臣待罪三班按国初承旧以供奉官左右班殿直为三班员止三百至天禧迺总四千二百有馀至于今迺总一万一千六百九十宗室又八百七十盖景德员数已十倍于初而今殆三倍于景德吏部东西审官与天下他费尚必有近于此者浮者必求其自而杜之约者必本其由而从之
  请改官制前预习行事务此从更新制之一端也札中举吏部言之以槩其馀此外又有请整齐版籍之札又请以新制如周官六典为书然恐泥于文为矣六典果皆周公之书乎
  史馆申请三道别有英宗实录院申请搜访条例皆为史者当知
  访高丽世次夫馀王得河伯女生朱蒙居纥升骨城号高句丽以高为氏传子如栗至孙莫来当汉武元封四年为县光武建武八年朝贡莫来裔孙宫复为王十七传而至德武为安东都督至后唐同光王成问屡入贡明宗长兴三年再复拜其主建为王建生武武生昭当建隆开宝来贡昭生伸生治生诵生询逓立询当真宗时入贡凡盖公参之国使如此
  论中书舍人录黄画黄不书检中书舍人称臣书名于检而侍郎押字自后舍人遂不书窃寻故事未有可据而然也
  议边防给赐士卒只支头子真宗东封三司使丁谓奏令殿前都指挥使曹璨各与头子使兵士骨肉于各州请领
  任明州日有高丽界托罗国人失风奉旨安泊照管
  奏状
  奏乞推恩状潘兴嗣五岁以父任得官二十二岁授德化尉不行时朝廷察其高以为筠州推官不就今年五十六欲照徐复王回孙侔李觏例官其子又吴中复闲逸陈枢不磨勘皆公为州时荐之朝者
  乞赐唐六典状唐初以尚书中书门下三省预天下事至六官所主则一本于尚书开元十四年张说罢中书令为尚书右丞相不知政事自此政归中书而尚书但受成神庙印六典赐近臣其书称中书令张说撰疑张九龄所为不过述先代遗法时尚书已不得其职矣
  福州拟贡荔枝状兴化陈紫福州江绿兴化方红又陈家紫小陈紫宋公荔枝周家红泉之蓝家红漳之何家红泉之法石白福之绿核圆丁香皆以次第著录其外有虎皮牛心玳瑁硫黄朱柿蒲桃蚶壳龙牙皆以形名之出福州冰荔枝蜜荔枝丁香荔枝双髻小荔枝真珠荔枝无核荔枝所出不一十八娘或谓闽王女好食而得名将军荔枝五代时有此官种之钗头荔枝以其小粉红荔枝以其淡中元红以其晩右二十品无次第一品红言极品也在福州宅堂状元红言第一也出福州报国院
  明州拟辞高丽馈送状欲示小国以廉且宽其力辞修五朝国史以非一人所能办
  
  平易不华文章之正也
  祭文 祝文 哀词
  祭欧公与王平甫二篇极注意祭黄君者叹其不遇有味也
  三十九卷之四十皆居官时祈晴谢雨等作
  苏明允哀词二苏请公为之铭则请之欧公
  墓铭
  虞部戚公志铭公舜臣也纶之子知太湖县言赋茶之苛岁用万数愿弃勿采知抚州有祠号大帝者百馀悉除之南丰言其世德以比唐柳氏舜臣之子师道亦公为铭
  都官陈枢志铭令旌德州有所赋调独曰非吾土所有也争或至十反州听然后止南丰曰令所试者大则其事可胜传耶
  翰林学士钱藻志铭公钱王后自和徙苏清约终其身刑部王逵志铭里胥捕罪人杀之君求其情为奏谳得不死府史冯士元家富㗖诸贵人君治之竟其事李京为諌官劾君及京罪斥监鄂州税君为湖北转运曰前事君职也于吾何负哉与之欢其京死又力赒京家奏官其子
  司封孔延之志铭广西岁籴六百万石实不过能致数十万石君计岁籴二十万而足高其估以募商贩不籴于民侬贼平南方补虚名官者八百人皆弛役而役归穷下君复其故君孔子四十七世孙三子文仲武仲平仲
  都官曾谊志铭建昌南城人其家学者自君始其家故贫罢吏归常阖门居或日昃不得食同职欲增赋役钱争不得自请罢去
  王容季志铭容季名冏与兄回向皆以文名当世南丰为之序曰此三人者皆世不常有藉令有之或出于燕或出于越又不可以得之一乡一国也未有同时并出出于一家如此之盛若将使之有为也而不幸辄死皆不得至于寿考以尽其材是有命矣而命之至于如此何也愚谓此文之宛转妙处故特录之
  都官舒元衡志铭此篇说甚衰之际文字可法
  比部李丕志铭叙契旧与其起家处可法
  职方苏序志铭君东坡之祖也东坡请公为铭初苏祐生唐季至成都遇道士屏人谓吾术能变化百物辞不顾祐生杲以好施显名杲生序好读书岁凶卖田赈乡里庆历初立州县学士争欲执事学中君独戒子孙退避序生涣洵后涣以进士起家仕至都官洵即老泉云
  库部范端志铭为江都令会岁旱知扬州张若谷遣吏视民田他吏还者白岁善君还独白田实旱若谷不是之君持旱苖力争乃卒是君所白监云安军塩井议蠲盐课以数万
  张允中志铭允中名待所与游喜穷尽其是非得失非其游遇之温温惟谨
  殿中丞徐元榆志铭唐之亡杨行密有淮南称吴海州人徐温为吴将有功温死其养子知诰遂代杨氏有江淮之地称唐复姓李氏名昪温已子知諌生逊逊生元榆世事李氏宋受命俘李氏元榆亦随之归京师弃官死公既序其次第而复为之言曰盛衰之变何其速也然自前世无不若此富贵之不可以久恃亦何必异也而世之不安其命者方枉义挈挈以觊幸而偶得之者又惴惴恐失之是岂可以常处也哉
  都官王益志铭益即荆公父也督税未尝急贫笞罚惟豪剧吏子七人安仁安道安石安国安世安礼安上
  卫尉金君志铭君兄弟皆举进士诸子又皆举进士而已独放山谷间以恩受封述其次第处文字起伏可读
  府率沈君志铭以亲戚恩得官叙述佳
  宝月塔铭医僧也剔脱处可法
  曾氏铭回向同之母公亮妹也述其自处通塞之际无不当理
  钱氏铭刘凝之妻也述其夫妇相成之贤所谓笔端有画可以读也三代自叔叙上
  黄氏铭述其事夫教子教孙三节有味
  吴氏铭荆公母也爱前母子曰甚于爱吾子然后家人爱之能不异于吾子也其子有归志以不足于养为忧曰安于命者非有待于命也
  许氏铭沈括之母
  谢氏铭荆公祖母
  秘书李迂志铭有田百馀顷皆以与族人独留五顷曰无令子孙以财自累也志序李氏自皋陶以下甚详多其妻王氏所为言
  常博吴详志铭衣食常不自足以家之有无葬故葬不缓或欲出钱曰贫吾素也丧乃欲为利乎
  光禄晁宗恪志铭公之妻父也妻名文柔别有铭太子宾客陈巽神道碑少客京师有欲教公以化黄金者公辞不受
  秘监陈世卿神道碑知广州罢计口鬻盐人以休息刑部张保雍神道碑李丞相迪用公通判永兴莱公代镇因奏留之知汉州夜四卒告兵变械以徇安之至明鞫得卒实与谋并弃之市为湖北漕活鄂州汉阳应死者三十八人汉州民赵昌以画名公迄代不问
  行状 传
  刑部孙甫之翰行状为华州推官仓粟恶吏当负钱数百万公取舂之可弃者十才一二吏遂得弛负钱数十万巳而知諌院言益兵之弊曰天下所以大困者兵为甚又可益之耶徙晋州近臣夜半叩城终不为开门论保州之变指杜公论益兵诋二三大臣至于洛水又绌尹洙而伸刘沪皆平生所友善者不偏所好如此
  徐复传复精星历仁宗召见官其子赐复号冲晦处士人或劝著书复曰古圣贤书已具顾学者不能求吾复何为以侥名后世哉复莆田人后家杭
  洪渥传渥得官时兄老不可俱行至官量口用俸掇其馀以归买田百亩居其兄传末论豪杰士多过中庸如渥所存人所易到故载之云
  本朝政要策
  考课建隆初以户口增耗为吏升降兴国初定三等之法以核能否雍熙间阅班簿始诏雷德骧以群臣功过俱对淳化中分京朝等考课为三久之废京朝官考课而置审官院以钱若水主之废州县官考课归流内铨以苏易简主之惟三班无改易
  训兵周世高平之役命太祖取其骁勇为禁卫宋兴益修其法兴国有杨村之阅咸平有东武之阅自此兵益广简练遂疏而黜废之法恕矣
  添兵唐罢府兵置神武神策为禁兵不过三数万人甲兵皆散在郡国自河朔三镇不统于京师馀可举者太原青杜各十万人邠宁宣武各六万人潞滁荆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各五万人襄宣寿镇海各二万人而观察团练据要害者亦各不下万人五代分裂区区中州地尝至数十万人养之既费教与用又不得其理至周世宗始修兵制我太祖举中国之兵才十六万人太宗伐刘继元驾前兵盖十馀万自是兵益广其后曹彬败于祈沟关在行者二十万杨业败于陈家谷口刘廷让败于君子馆全军没焉㳂边疮痍兵不满万计河朔悉科乡民守城咸平间又集近京诸州丁壮为兵而西北边请益兵不已张齐贤谓调江淮八万以益西师刘承珪又取环庆诸州役兵升为禁兵号振武李元昊反河西契丹谋弃约西方遂益禁兵二十万北方益土兵二十万又益禁兵四万指挥及群盗张海郭邈山等劫京西江淮皆警大臣又令天下益兵知课院孙甫言天下所以大困者兵为甚又可益之耶
  兵器太祖命魏丕主作每十日一进有南北作坊岁造甲铠具装枪剑刀锯械器葫芦弩凡三万二千又有弓弩院岁造弓弩等千六百五十馀万诸州岁造六百二十馀万置五库贮之景德中已可支三十年权宜罢焉
  城垒周世宗时韩通筑李晏口立十二县又葺祈州及筑游口三十六遂通𤅀莫宋兴王全斌葺镇州西山堡刘遇筑保州等五城太宗命潘美移并州于榆次又移于三交得戎人之咽喉
  佛教建隆初诏佛寺已废于显德不复兴开宝令僧尼百人许岁度一人至道又令三百人度一人以诵经五百纸为合格
  任将李汉超马仁瑀韩令坤贺惟忠何继筠等防北虏郭进武守琪季谦溥李继勲等御太原赵赞姚内斌董遵诲王彦昇冯继业等备西戎此篇发明太祖用将之术甚备可读
  水灾窦俨论水沴所兴有数有政
  汴水论历代浚导
  刑法淳化置审刑院防大理刑部二司之失事从中覆下宰相再以闻始行
  管榷言矾课则刘熙古严茶禁则樊若水峻酒榷则程能变盐令则杨允恭古禁之尚疏者皆密焉
  钱币江东铸铜钱自樊若水始鈆锡杂铸自张齐贤始淳化铸大钱于蜀自赵安易始然不便即罢之
  南蛮有用兵伐而克之兴国初翟守素平梅峒是也有已克赦而纳之咸平间曹克明收抚水是也有纳以恩信章圣时谢德权之靖宜州是也
  契丹骑卒六万太祖命田钦祚以三千人破之其后天子伐晋敌始复为中国患至真宗亲征讲和之策遂定
  折中仓折中之法听商人入粟而趋江淮受茶盐之给公私便之端拱淳化皆曾复行
  屯田自汉昭始田张掖赵充国耕金城曹操力农许下晋用邓艾田寿春羊祜田襄阳杜预田荆州荀羡田东阳隋耕朔方唐屯振武皆能服夷兼敌宋兴雍熙间始议屯田是后开易水疏鸡距修鲍河之利边屯以次立矣神宗遣议臣东出宿亳至寿春西出许颍至襄邓得田二十二万顷任事者难之功不立
  水利历述史起以后兴水利之臣至本朝不果行茶正元初赵赞兴茶税张滂继之十取其一王播又增其数裴休立十二条我朝议以见缗折帛入中天圣设三税法景祐增盐利为四税皇祐又用见缗之法
  金石录䟦尾
  茅君碑三茅名盈次固次衷云汉景时人梁普通中张绎建碑孙文韬书
  韩公井者襄州南楚故城有昭王井传言汲者死不敢视开元中韩朝宗为采访使移书谕神饮者无恙更今名故城今谓之故墙即鄢也由梁太祖父名诚避之今犹然
  桂阳周府君碑并碑阴欧公按韶州图经君以开武溪有功立庙碑名讹缺而图经不著其名碑首题云神汉者犹言圣唐也南丰从知韶州王之才所得此本之详按曲江县图经名昕欧公盖未之得也其碑阴曲江字皆作曲红而苍陆字江夏亦作红盖古字通用也永叔又记刘原父所得商洛之鼎铭云惟十有亖月旁死魄蔡君谟问十四月者何谓原父不能言南丰谓古字如亦字作□人字作仌皆字之重出则此作亖者特二字耳永叔原父君谟皆博识而亦有所未达故并见于此凡皆南丰之说也愚观此说莫之晓长儿在侧忽云籀史载古者人君继世逾年行即位之礼然后改元此类疑嗣王继世虽逾年未及改元但以月数称故曰十有四月不可以一岁不过十二月而疑也如南宫鼎文有十有二月之文周牧敦铭有为王十年十三月之文凡癸酉卣铭有十九月之文商己酉尊铭亦有十九月之文又姬鼎铭有十一月又三之文凡皆以月起数之例愚因思之亦作□非重写亦字人之作□亦非重写人字恐亦不可为例如曰商王即位之十有四月恐亦有此理而四字古作亖字凡古铭皆然以二字为重写二字亦安姑记以候知者
  唐开宗元寺卧禅师碑铭自河陇没于羌夷惟寺多在南丰谓虞夏之世东渐西被朔南暨声教则能令其信慕者亦非特有佛而已也彼以罪福报应之说动之未若不动之以利害而使之心化此先王之德所以为盛也余按此论甚高前未之发
  辱井铭铭十六字可见者八字曰辱井在期可不戒乎又有陈后主辱井记大略以其与张孔二妃同投井也愚按辱井可对贪泉
  汉武郡太守阿阳李翕西狭颂郡有间道通梁益而临溪危峻李会与功曹李旻等鐉烧火石改高即平人得夷涂作颂刻石欧公集古录以为李会熙宁十年马城出成州所得此颂以视南丰始知其为李翕汉元鼎以汧陇西南接巴蜀为武都郡后分为兴州成州云
  南丰与荆公俱以文学名当世最相好且相延誉其论学皆主考古其师尊皆主扬雄其言治皆纎悉于制度而主周礼荆公更官制南丰多为拟制诰以发之岂公与荆公抱负亦略相似特遇于世者不同耶抑闻古人有言有治人无治法三代之治忽各系其君之贤否法之详未闻焉三代君臣之谋猷亦未尝有一语及于法者详于法必略于人秦法之密汉网之疏其效亦可睹矣周之所以为治者尽见于尚书周官之篇后千馀年至王莽时倏有所谓周礼六典者出曰此周公之法也使果出于周亦不过周官一篇注疏耳然其烦苛若此果可见之施行否耶设果尝行于周时异事殊亦可行于后世否耶我朝廷以仁立国一切扫除烦苛承平日久或者反以宽弛为厌荆公遂勇为新法呜呼不忍言矣南丰比荆公则能多论及本朝政要又责诮荆公不能受人之言使南丰得政当有可观者乎南丰之文多精核而荆公之文多澹靖荆公之文多佛语而南丰之文多辟佛此又二公之不同者而王震序曾南丰文乃特夸其为制诰大手笔真所谓知其一者耶












  黄氏日抄卷六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六十四    宋 黄震 撰读文集六
  王荆公
  古诗
  咏陶缜画菜其后归之老圃而结云陶生养目渠养腹各以所能为物役愚谓荆公失言矣画菜可言物役种菜岂可言物役耶
  四皓诗采芝商山中一视汉与秦一视之语似欠斟酌戏赠叶致远诗极言奕棋之弊可为世训
  桃源行云儿童生长与世隔考究得是不为世俗诞语酬王詹叔访茶利害岂当榷其子而为民父母愚谓此二句语意精到惜其临事之弗思
  送裴如晦宰吴江当知耕牧地往往茭蒲青三江断其二洚水何由宁此四句说尽浙西水利之纲领
  孔子诗孔子岂是文人诗料且自古未有如孔子之语此本发于孔门高弟而孟子申述之者也荆公乃谓其蠛蠓何足知天高虽欲尊先圣岂所以待先师母乃自道耶
  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雄二首其一以孟子劝伐燕伊尹干说亳为雄美新之比何哉其党奸至辱圣贤耶其一谓圣贤树立自有师此荆公师心自用发见之语也
  汉文帝轻刑以全人之形体短丧恐妨人于身后荆公讥之已不知文帝之心矣惜露台之费薄霸陵之葬亦痛骂之何耶
  秦皇天方猎中原恐非仁人之言也
  东方朔何如夷与惠空复忤时人是以朔之直諌为非耶
  杜甫画像说得公当
  农具诗袯襫云勿妒市门人绮纨被奴僮当惭边城戍擐甲徂春冬就农人言之善用其心者也
  答陈正叔天马志万里驾盐不如闲虽非中道却是大气
  收盐诗与访茶利害同皆能言不能行
  律诗
  题雱祠堂一日凤鸟去千秋梁木摧溺爱不明如此孰谓知子莫若父耶
  详定试卷诗二首有云文章直使看无颣勲业安能保不磨疑有高鸿在寥廓未应回首顾张罗言科举不足以得士也又云当时赐帛倡优等今日论才将相中细甚客乡因笔墨卑于尔雅注鱼虫言词赋非所以取士也然皆不可
  雪诗平治险秽非无德润泽焦枯是有才说得意思佳但上一句正可言才下一句正可言德布置似颠倒耳
  雨过诗谁似浮云知进退才成霖雨便归山
  寄育王诗入夜天寒最静便士大夫或自号静便若其取此果何等气象耶
  咏竹人怜直节生来瘦自许高材老更刚曾与蒿藜同雨露终随松柏到冰霜见其自少抱负不凡
  严陵祠堂迹似磻溪应有待世无西伯可能留荆公此言过矣古今隐士人品各自不同有抱天下之志而隐者有无志于斯世而隐者有志念澹薄本无操守而终变者抱天下之志如伊尹孔明是也本无操守如卢藏用种放之流是也如严子陵特无志于世者使其才足有为光武纵德薄于汤武独不名正于汤武乎孔明尚辅一隅之先主奈何子陵不辅中兴之光武耶士必待西伯而后出孔子历聘之志荒矣
  绝句
  谢公墩我名公字偶相同我屋公墩在眼中公去我来墩属我不应墩姓尚随公剧戏之巧如此
  缲成白雪桑重绿割尽黄云稻正青一联甚工诗中重见
  杀风景三字见戏蒋颕叔诗云但怪传呼杀风景岂知禅客夜相投
  读汉书诗毕竟论心异恭显不妨迷国略相同此语为京房刘向发不晓荆公何见也
  缁郎字见三十二卷咏渊师诗
  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子诗千秋止有一扬雄荆公每尊之以比孔子而略孟子此其为荆公之见识也
  商鞅诗自古驱民在信诚一言为重百金轻今人未可非商鞅商鞅能令政必行荆公平生心事尽见此诗矣然荆公虽博学而不明理诚之一字固未易言信之为义必有其实徙木三丈而酬金百斤天下宁有此理此正商鞅矫情以行诈耳顾谓之信诚可乎果诚信民将不令而从谓诚信为驱民之具何耶
  读后汉书云可怜窦武陈蕃辈欲与天争汉鼎归如公之言则曹瞒辈盗窃神器皆顺天者耶
  集句诸作虽似剧戏其巧其博皆不可及
  赋铭等皆淡古
  书疏
  上仁宗皇帝言事书谓方今患在不知法度陛下虽欲更革而方今天下之人才不足须复古者教之养之取之任之之道而后得其人古之人欲有所为未尝不先之以征诛文王先征诛而后得意于天下孔子所至使君臣捐所习虽排逐而终不变在上之圣人莫如文王在下之圣人莫如孔子欲有变革则其事如此愚读之骇然盖公之昏愎妄作尽见此书使吾君仁宗而少售其言岂待熙丰而后天下骚动哉愚闻之有治人无治法而公首言不知法度何也何世不生材何材不足用于世而公首言人才不足何也文王不长夏以革孔子非甚不得已之事亦惟从众鲁人为长府则曰何必改作而公诬文王以征诛得志诬孔子虽排逐而不变何也昔贾谊尝言治安于汉文之世矣事理精确议论伟然文帝尚不为之动况乎我仁祖重厚之德又过文帝而荆公陋弱之论远惭贾生薄而弃之正不待食钓饵而后知其诈也奈何公清苦之行该博之学纳交韩吕徉退求进言不用而名益显及神宗以锐意斯世之心而卒听之公遂得以鄙夷当世之人才效尤王莽之法度朝廷竟以征诛为威公亦卒为排逐而不变悉如前日所言悲夫
  辞集贤校理者四辞同修起居注者前七后五以后不复辞
  拟上殿札子与前上仁宗书一同独于人才教养等说差略耳公平生所见想不出此
  上五事札子自言和戎青苗免役保甲市易之利议入庙札子盖以帝居谅阴臣僚言郊祀不当入庙也公非其说以为陛下尚在谅阴之中非可以制礼之时愚谓吉凶不相参郊庙之礼皆吉礼也臣僚言不当入庙而不能并者郊礼已有遗恨公又并以入庙为无伤岂以道事君学古入官之义哉且古礼久废不过举行而曰非可以制礼何耶
  论馆职札子谓当试问日亲近之说已当审本朝百年无事札子言我仁宗之为君得之归之天助而劝其君以大有为则非矣
  言郊无二主及祭地无燎燔之礼皆是
  进字说札子改三经义误字札子皆无义理公自沉溺罔觉耳
  舍宅为寺舍田为供村夫野姥之事亦动烦圣听公之不学无识如此
  乞解机务等札子往往皆狠愎不悛之言
  内制
  简淡有古意惟敕榜交趾一篇考其时熙宁八年交趾入冦以公新法扰民为说则公已不当内制之职矣敕榜乃其所自为盖公侵官以行私且其时彗星示变而敕榜有云天示助顺已兆布新之祥果天意否耶
  外制召试三道其二以散文为之以此知祖宗盛时制诰尚存古意自宏词之名立而朝廷训诰之文遂同场屋声病之习矣
  
  百寮贺复熙河此率其徒以欺上者也
  进洪范表谓陛下足以黜天下之嵬琐而纪纲宪令尚或纷如当考箕子所述以独发深省此误上之言也除平章等谢表动斥人以奸回以谗诬此狠愎之言也而乞退之表曰任怨特多于前辈曰智或不足以胜奸而人人与之为敌此执迷终身之言也
  议论
  郊宗议辩其不同之义甚悉
  答圣问赓歌事释尚书慎乃宪一句称为法以示人此正与经意相反盖公纷更一念之私所在而见也
  看详杂议凡十四条惟议不当废发运及都水监为正当馀皆特变他人之说议废宫观使副都监此神宗伟举也惜公不能赞决之世岂有国家大臣而为左道异端看管祠庙之理亦岂有未尝识其祠庙而系空衔以素餐及一祠庙而数人重叠系衔之理世俗习惯恬不为怪公好纷更而此独不能赞决何耶禄以酬劳者也不釐务于义何取而公乃曰等之无功罪釐务则计日得迁不釐务则不得计日而迁为不均此尤谬论也
  汉以丞相史刺察州郡谓之刺史及本朝许元为转运使诸路有米贵则全输钱以当年额而为之就米贱路分籴之年额易办而所收钱米常以有馀
  详定十二事议温公请旧官九品之外别分职任差遣为十二等王珪以为难行而荆公并非之
  易泛论释易中字义甚详卦名解始于刚柔始交之屯辗转次第用序卦之法而论其次颇有牵强处内云中孚者至诚之卦无妄则不妄而已此恐未安无字与不字自是两义也
  河图洛书义谓图以示天道河通天而龙尚变天道也书以示人道洛中地而龟尚占人道也义亦通但未常不相关而河通天之说恐难考
  諌官论谓諌官之置为非諌官士耳而责以三公之事主听之而改则是上制命而君听此公强狠自任不恤人言之心所发也狂夫之言圣人择焉而可曰君听命于士乎
  伯夷论谓伯夷未尝有叩马諌伐之事而韩子之颂为大不然疑伯夷不过老死道路耳果如公言则孔子求仁得仁又何怨之说及饿死首阳之下民到于今称之之说果何为而发哉甚矣公之好异论疾正人而不顾经训也
  三圣人指伊尹夷惠言之谓各随时制行以矫其弊至孔子时三圣人之弊各极于天下乃出于圣之时四人相为终始而集成非孔子一人之力使三人者当孔子时皆足为孔子何哉公之舛谈也
  周公论谓荀子所载周公礼士之事无之不过修养贤教士之法愚谓荀卿所载固不免后世増饰之说然养贤教士乃公治定后旋为之制方其驱驰艰难时安得而不下礼于士荆公之论适足以启后世富贵者简贤之心非有识之言也
  子贡论辟史记所载说齐伐吴救鲁之说理有文畅可以成诵
  扬孟论言性盖公尊扬故牵合其说
  材论谓天下未尝无才与前所上仁宗书正相反而此论为正
  命解谓孔子不得行道孟子不得行礼此不过嫉世之言
  对疑释供奉官以下不得行亲丧之意
  洪范传其字义多足取者
  易象论解仿序卦言次第之义
  周南诗次解亦仿序卦为之
  礼论谓荀卿不知礼自是晓然之理
  礼乐论以道家修养法释先王立礼乐之意则公溺于异端之见也大人论亦渉异端致一论言安身崇德九卦论言处困之道皆于理无背
  九变而赏罚可言论盖释庄周之言所未晓也然其言曰庄周古之荒唐人也圣人者与之遇约之不听殆将摈之海外不使疑中国此其言当书
  夫子贤于尧舜论孟子此言不过以其集大成功施万世耳而公以制法为言盖借以发一己之私见又以伊尹伯夷柳下惠孔子四人相因而备殊觉多事且谓道发乎伏羲而成乎尧舜昔扬雄以法为言则可耳道岂有待而成耶且又谓继而大之于禹尧舜之道岂待禹而后大者耶
  三不欺论古人之言自各有攸当于理未碍恐不必各指一事之偶不合者以难之也
  王霸论明白可读性情论虽间于理未合而谓情本非恶之说正勇恵论孟子之说已明不待言者也仁智论按里仁一篇已明白
  中述之说平行述谓孔子非求行道恐是矫世愚按孔子尝曰吾岂匏瓜也哉安能系而弗食
  䕫说谓集禹稷等众臣成功䕫所以称其乐之和美非以为伐以美舜也
  季子谓其葬子三号遂行既聘而反不尽哀为非礼孔子称之盖称其葬之合于礼尔
  荀卿辩其仁智之说为失次
  杨墨谓杨子为己近于儒墨子为人远于道公盖有疑于孔子为己为人之分也不知义理各有攸当孔子之为已是务实杨朱之为我是自私两不相干此说只合以孟子之说为正
  老子辩其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谓无之所以为用者以有毂辐也无之所以为天下用者以有礼乐刑政也如其废毂辐于车废礼乐刑政于天下而坐求其无之为用也则亦近于愚矣愚按此论甚工当写出熟读
  庄周谓其矫枉过正
  原性性说二篇辟韩文公
  对难说命
  禄隐一篇专为扬雄饰事莽之非然皆泛辞无说可解太古谓太古之不可行
  原教谓善教者正已而不强民
  原过谓改过则复得其性
  进说谓杨叔明以父任得京官不必自枉为进士然谓进士者皆枉已则恐太过
  取材欲策进士以经学愚谓人才皆可用顾人主用之如何必欲求多于艺文间抑末耳
  兴贤一篇亦可读谓商之兴有仲虺伊尹其衰也亦有三人周之兴同心者十人其衰也亦有祭公谋父内史过两汉之兴也有萧曹冦邓之徒其衰也亦有王嘉傅喜陈蕃李固之众亦有之说极精神
  委任云不疑于物物亦诚焉此名言也然愚谓行之以明然后无弊若公于吕惠卿辈何尝疑之彼果以诚报公耶
  知人一篇明洁可读谓贪人廉淫人洁佞人直
  风俗言京师奢侈之弊
  闵习言父母死则燔而捐之水中
  复仇解谓复仇之义为乱世之子弟言之
  推命对言贵贱天之所为但当力于仁义文极工当写读
  使医以喻专任愚谓有专任而治者有专任而乱者言不可若是其几也
  汴说诋富贵人宠术士者文甚工可读
  议茶法谓鞭扑流徒之罪未尝少弛而私贩私市者亦未尝绝于道路昔弘羊榷酤霍光罢其法盖义之胜利久矣呜呼方公为此议是非晓然何他日之弗思耶
  乞制置三司条例谓省劳费去重敛宽民力然则公之行此自以为可利天下也
  相鹤经谓作于浮丘伯而淮南公得之嵩山恐未必然策问十一道皆简易
  许氏世谱许规尝羁旅宣歙间旁舍有呻吟且死指槖中有黄金十斤属以骸骨者规负其骨千里并黄金致死者家规盖国初人生三子遂逖迥遂起家云
  伤仲永金谿农家子方仲永五岁能诗父日携之环丐于邑人不使读书十二三岁而诗不及前年二十而泯然众人矣教之不可已如此
  
  答韩求仁书前一段说诗后说论语皆有可观
  答龚深父书谓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雄之仕合于孔子无不可之义吾斯之未能信也公山弗扰以费叛召子欲往欲往非真往也向使其真往必有救正之矣岂至如扬雄从叛又复而歌颂之耶
  答韶州张殿丞书文字宛转可观
  答司马公书执迷之说也答曾公立书狠愎尤甚答吕吉甫王子醇书又相从于恶者也
  与陈和叔内翰书谓其以劵致馈喻令来取为非交际之道而不受陈谊甚正可以廉顽
  答曾子固书谓小说无所不读然后能知大体呜呼此公之所以不能知大体欤又谓方今乱俗不在于佛呜呼此公之所以自误而乱俗者欤
  上相府执政等书皆公初年以私计择官其上相府有云牛羊之践不忍不仁于草木按行苇诗乃牧人禁止牛羊之辞故曰牛羊勿践履或诗人感兴之言未必出于牧人也况可谓出于牛羊耶
  与刘原父书昔梁王堕马贾生悲哀泔鱼伤人曾子涕泣今劳人费财于前而利不遂于后此某所以愧恨无穷也按公此言其良心之一复欤
  答吴孝宗书孝宗谓诗礼不可以相解公谓惟诗礼足以相解愚按诗言人情未必真有其事礼则制度确然皆有其实郑康成以礼解诗或多拘泥动以托兴之言求之制度至其解礼则的当精洁后世虽有解者不过衍之耳吴孝宗之言恐不为无见也
  答钱公辅书公辅以先人属公为铭欲有所增损而公斥之至谓其甲科通判市井小人皆可得之何足道盖公之执拗暴厉多类此
  与王逢原书谓穷而忧世近于救乡邻之闘
  上杜学士言开河书此公宰鄞时勤民之事也当录出与李参书云阖门与其子市虽尽得子之财犹不富也其后公虽不能行亦可谓善喻然公本心常以㩁民之利为非所行新法皆求所以利民而不知适以扰之故公终其身不悟
  答段缝书为曾子固辨谤
  上运使孙司諌书諌其令吏民出钱募人捕盗谓海旁之人虽日杀人而禁之势不止也今重诱之使相捕告则州县之狱必蕃而民之䧟刑者将众此仁人之言也公时为令而敢以此諌切其部使者仁者之勇也
  上人书云文者务为有补于世而已又与祖择之书谓二帝三王引而被之天下之民孔子孟子书之策皆圣人之所谓文也愚谓论文至此不其盛矣乎
  答王该书云不幸而无以养故自縻于此此公作邑时言也读之于我心有戚戚焉他日公亦云居非其好任非其事又云茍居窃食动辄愧心
  答蒋颕叔书说佛家无性之义然不可晓
  
  贺韩魏公启言众人之所未尝任大臣之所不敢此确论也公之启皆平易如散文但逐句字数相对以便读耳自宏词之科既设启表遂为程文各以格名无复气象
  
  君子斋记大略云天子诸侯谓之君卿大夫谓之子古之为此名也所以命天下之有德故天下之有德通谓之君子有其位无其德谓之君子称其位也有其德无其位谓之君子称其德也位在外也遇而有之则人以其名予之而以貌事之德在我也求而有之则人以其实予之而心服之终篇反复归重于德可录出读诵
  桂州新城记谓城郭非先王所恃以为存又不当以为后而归重于得人理正文婉
  繁昌县学记谓奠先圣先师于学而无庙古也圣人与天地同其德天地之大万物无可称德故其祀质而已无文也皆说得正大
  芝阁记实贬题而寄兴以及其大者意味无穷犹为诸记中第一
  鄞县经游记为浚渠作也当考
  慈溪县学记起头谓天下不可一日而无政教故学不可一日而亡于天下此两句关渉大
  扬州龙兴讲院记结句云呜呼失之此而彼得焉其有以也夫此文法之妙世所共称道者也然邪说诬民故浮屠之寺庙被四海此何足以称其贤而反借之以贬吾儒哉
  石门亭记文之变体也
  抚州见山阁记谓富工豪贾往往能广宫室吏亦当因其馀力以自娱乐于理已短又贬召伯甘棠之事为非尤未安
  九曜阁记扬州新园亭记抚州三清殿记皆随事立文法精确老苍
  
  周礼诗书三经义序皆公自主其说字说序谓知此则于道德之意已十九何过耶
  老杜诗后集序云呜呼诗其难惟有甫哉
  石仲卿字序谓成人则贵而字之春秋二百四十二年间字而不名者十二人而已不失其所以贵乃尔少也
  唐百家诗选序云废日力于此良可悔也可谓高论已呜呼公才高千古无书不读于诗特游戏且悔之如此况庸众人平生矻矻于诗者乎虽然惟其不如公所以不知悔
  送孙正之序以不以时胜道为说以孟子韩文公为证此正论也
  胡叔才序以无禄位为亲荣而指示其在我之荣
  祭文
  祭范文正始赞其力行终惜其不尽试祭欧阳公谓其积于中者浩如江河之停蓄其发于外者烂如日星之光辉其清音幽韵凄如飘风急雨之骤至其雄辞闳辩快如轻车骏马之奔驰世之学者无问乎识与不识而读其文则其人可知凡皆二公实录也
  祭束向称霜落之林豪鹰隽鹯万鸟逃避直摩苍天又称如羁骏马以驾柴车侧身堕首与蹇同刍此言其才而不遇文皆精妙
  行状
  曹玮行状载边功详可为后世法
  墓志铭
  孔道辅铭志以击蛇为小事而附其后得体
  曾致尧志为其孙南丰作也末论遇合处宛转可法苏安世志载其辨欧九见诬于首
  节推陈之元志无实事以虚文反复可观
  赠光禄赵师旦侬贼时死节士也
  李馀庆作华亭海盐二监为石堤自平望至吴江五十里皆其倅秀州时也
  仲讷权明州推官辩海贼数十
  临川吴子善为家有笃行发明处极可观
  比部陈君铭工
  傅立遗戒以质田劵还田主
  郭维知南丰治豪猾观政者
  奉化王文亮导之后也尝渡浙江有忘白金百斤者留守三日以归之
  海陵簿许平志亦以虚文发明
  知兴元王公为通判真定时能化诱其帅王嗣宗之暴载其他事皆可法
  刘牧均税江西期年而后反曰是役也朝廷岂以为他亦曰爱人而已今不深知其利害而茍简以成之君虽以吾为敏而人必有不胜其弊者
  陈夫人生子余翼三岁而游学四方不相闻在外十二年以进士起家为吏始归见夫人于乡世岂有三岁而游学四方者耶恐传本讹耳
  文人不䕶细行世有是言矣亦孰知博学能文其清修苦节有如荆公者乎然公之文有论理者必欲兼仁与智而又通乎命有论治者必欲养士教士取士然后以更天下之法度其文率暧昧而不彰迂弱而不振未见其有犂然当人心使人心开目明诵咏不忘者或者辨析义理之精微经纶治道之大要固有待于致知之真儒耶惟律诗出于自然追踪老杜记志极其精彩髣髴昌黎虽有作者莫之能及公其文人之䕶细行者乎呜呼文亦何补于世乃因细行而致大用以其论理论治之差者而施之天下则所伤多矣
  蜀人黄制参有大年且九十作书抚州求荆公集云人虽误国文则传世此确论也因附此然公论治讲理之文与题咏记偈之文如出两手又不当例观也咸淳八年十月再书



  黄氏日抄卷六十四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六十五    宋 黄震 撰读文集
  黄涪翁文
  赋
  赋十首对青竹得于嘉州意即吾乡间碧玉之类也茶赋谓寒中瘠气莫甚于茶或济之盐勾贼破家于是有胡桃松实云云盖今用茶果云
  
  濓溪诗序言周茂叔人品甚高胸中洒落如光风霁月晦庵谓此语最善形容有道者气象而乃谓濓以志廉岂濓溪二子寿焘亦不详家世之旧居以告耶
  木之郴郴诗谓知人之微杨修之取祸不如隰子之止伐木隰子又不如百里矣之去虞也 郎罢出三卷送少章诗 西风壮士涙多为程颢滴 南𥦗读书声吾伊四卷 海牛押帘 录续见卷六 银茄
  但观百世后传者非公侯 东坡移和靖配食水仙见七卷诗注
  暖足瓶名脚婆 唐婆镜叶底开花号羞天花山谷云此鬼臼也岁生一臼满十二岁可为药今方家所用乃鬼灯檠草耳
  书磨崖碑后抚军监国太子事何乃趣取大物为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见九卷寄黄㡬复诗 嘲小德诗学语啭春鸟涂窗行莫鸦 莲蓬竹夫人改名青奴 匹似无田过一生见十卷今俗云譬似丧家狗丧本平声山谷诗云顾我今成丧家狗期君早作济川舟乃作去声用 猫儿头笋见二卷 在官而可行其私惟学而已十三卷壁阴斋铭 行庵王良翰剪棕作 川䖃䕢见十四卷演禅师赞 人得交㳺是风月天开图画即江山
  
  胡宗元诗集序王定国文集序小山集序皆山谷文之畅逹变化可压卷者也若成诵可长一格十六卷
  伯夷叔齐庙记谓諌武王不用去而饿死则予疑之阳夏谢景平曰二子之事凡孔子之所不言可无信也其初盖出荘周空无事实其后司马迁作史记列传韩愈作颂事传三人而空言成实
  杨惠之以塑工妙天下为八万四千手眼观音不可措手故作千手眼今之作者皆祖惠之
  山谷请东坡作文法云但熟读檀弓
  杂著以荘周内萹论为第一谓由荘周以来未见赏音者晩得向秀郭象䧟荘周为齐物之书以论语断论为第二谓义理之会也不能心通性达终无所得以孟子断篇为第三谓子云知孟子
  解疑篇论御奴婢云退自省不肖之状在予躬者甚多
  墓志
  狄遵礼知鄞县县无讼筑亭观延闽人章望之讲学士子颇归之
  吴革为吉州先是蹇周辅增盐课二百万民已失生理而魏纶上诸县增课九十五万公至则请今后所增盐勿以为课
  韩复知五台山寺务司五台供施倾天下恶少年多窜僧籍中囊橐为奸君擿其魁宿置于法
  刘禹为德荣县盐井淡而征不除君为特蠲四十万四会县民岑探为妖经略使遣将童政捕斩而政部曲多不法黄㡬复言于经略谓一童政之祸百岑探不足云
  山谷贬黔州时李元叔仲良兄弟相继周之
  山谷作铭志简明有法多佳者晁补之父与刘道原者宛转尤佳
  题䟦
  题自书卷后予所僦舍虽上雨傍风家本农耕使不从进士则田中之庐舍如是又可不堪其忧耶
  贫士不能相活富子不足与语
  牧䕶歌是巴中赛神曲又见别集
  巴蜀自古多奇士独不闻善书者
  庵非屋字不当从广三国焦光传云居蜗牛庐中意是今庵后汉皇甫规持节监关中兵亲入庵庐巡视即用此庵字为有据依
  列子书有深禅妙句盖普通中事不自葱岭传来信矣荆公劝俞清老脱逢掖著僧伽黎然生龟脱壳亦难堪忍后数年见之儒冠自若也山谷又尝䟦赠清老谓其忿愠欲祝发曰免与俗子浮沉予曰去而与祝发者㳺其中虽有道人亦如沅江九肋龟尔与俗子为伍方自此始
  男女昏嫁渠侬堕地自有衣食分诗所谓诞置之隘巷牛羊腓字之其不应冻饿沟壑者天不能杀也今蹙眉终日者正为百草忧春雨耳意天字当作人 一干一华而香有馀者兰一干五七华而香不足者蕙
  尔雅山有冗为岫谢玄晖诗窗中列远岫徐季海云孤岫龟形在皆误用字
  荆公称竹楼记胜醉翁亭记山谷主之
  欧公赏和靖疏影横斜之句山谷谓不如雪后园林才半树水边篱落忽横枝
  司马谈之子迁刘向之子歆班彪之子固王铨之子隐姚察之子简李药师之子延夀刘知㡬之子𫗧皆继世汗简
  狂僧誓酒文见二十七卷
  二十八二十九两卷皆评书法谓二王父子之后惟张长史颜鲁公有韵本朝则东坡又论遗教经译于姚秦弘始四年在王右军没后数年至贞观中行遗教经
  县印却不祥云昔有道人禁人竞渡不行舟人有嘻笑者道人云此有道术夜当报我乃谒县令置床卧而借县印阁其上中夜有声硁然至印而止吾乡明州州印缺角闻昔有太守李夷庚精道术尝坐三江亭望舶舟将至戏以荔子壳置酒杯而拨之舟亦与之俱旋俄而舟不旋夷庚惊曰此有报我者矣亟叠卓坐其下而阁州印其上俄有飞劔来缺印一角夷庚起而怒曰我戏尔乃遽耶作法沉荔子壳舟亦沉以今县印事观之则有之矣
  或问不俗之状曰难言也视其平居无以异于俗人临太节而不可夺此不俗人也
  山谷欲取所作诗文为内篇其不合周孔者为外篇二十六卷末
  外集
  墨竹赋阳虎有若之似夫子市人识之颜回之具体门人不知
  赠李彦深上丁分膰一饭饱藏神梦诉羊蹴蔬
  上冢诗云松楸十年拱和云芝菌生画栱拱与栱各字送曹子方诗子鱼通印蚝破山愚闻子鱼出兴化通应港有通应侯庙故名此鱼以小为贵无通印者东坡亦曾误盖传闻以通应为通印
  泊舟白沙江口诗呼禹济黄川呼禹字记出柳诗题山谷大石畏畏佳佳石谷水畏音委佳音觜
  催公静碾茶雪里过门多恶客自注云不饮者为恶用之欤观之为义本自僧人来耳
  与王子飞书谓作笺古无此礼近世李宗谔始以公状施于私敬如王元之杨大年皆不用故在高位而不可望以相知者未尝与书其可望以相知者不修世俗之礼
  淫坊酒肆即是道场见成都府请六祖禅师文
  雨晴过石塘诗晴岫插天如画屏余按山谷谓岫为山之穴古作山用者非而今云晴岫插天㡬自背其说矣
  揶揄作由音押
  对雨寄赵正夫故人叠叠去宰木上女萝愚按注内翰作曾纡墓志云宰上之木拱矣宰字代冢字用也
  寄扶沟程太丞之扶亭大夫伯淳父平生执鞭所欣慕会稽竹萌诗硕人俣俣舞公庭余友昔或谓余诗不用经句然则亦无此拘也 至蹀躞和侍讲诗 雨甲烟苗菜杞 萨跛虀雪中诗
  次韵子高绿叶青阴啼鸟下㳺丝飞絮落花馀见晚春意思
  豫章先生传 先生其先金华人六世祖瞻以䇿干江南用为著作佐郎知分宁县瞻生玘玘生元吉始小筑水上元吉生中理中理生湜湜生庶尝摄康州实生先生㓜孤从舅李公择学登治平四年第调汝州叶县尉除大名府国子监教授留守文潞公留之再任先是眉山苏公见先生诗于孙莘老家因以诗往来苏公以诗抵罪先生亦罚金直差知太和县移监德平镇过泗洲僧伽塔作发愿文戒酒色肉但朝粥午饭如浮屠法时元丰七年三月也召入馆纂修神宗实录丁母忧除同修国史辞疾为请郡奉祠绍圣初谓实录多诬责涪州别驾黔州安置外兄作本路常平官避嫌移戎州徽宗登极叙复又召为吏部员外郎不得拜知太平州九日而罢以尝作荆州承天院塔记运判陈举采摘其语以为谤国除名编录宜州卒焉年六十一先生风韵洒落胸中恢疏事母孝有曾闵之行遇郊当任子舍其子而官其兄之子尝㳺灊皖乐山谷等石牛洞之林泉因自号山谷道人王炎集其文李彤再为外集诸孙㽦近为别集
  别集
  毁璧序叙山谷之女兄事姨母之子洪民师年二十五而卒姑恶之不以葬焚而投诸江山谷筑亭庐山而妥之
  通神论序论六经之旨深矣近世刘敞王安石之书读之亦思过半矣
  马文叔字序元名景纯名字加景盖自汉魏以来失之诗云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景行犹高山也而曰景仰之者余不知其说也
  黄彛字说酒善溺人故六彛皆以舟为足
  有而不规者疏之也无而置戒者亲之也
  转轮藏始于双林大士
  注老子道可道一章先注常字云神鬼神帝先天先地自古以固存所谓常也其注无名云常无欲而生太空太空忽生天地天地以我为始故强名之曰无名愚按老子所言虽非义理之正就其本文意尽明白今山谷之注如此则不晓其何说矣
  杜诗笺请急请假也晋令如此
  咳苦革反 笼竹之笼音永蜀名大竹为梦笼 竹叶出张华轻薄篇云苍梧竹叶青宜城九醖酒
  峡中养鸦雏帯铜锡环献神名乌鬼
  荅王周彦书有云孔孟之学不及于周公殆不晓其何义
  戒读书士大夫家不可令读书种子绝
  论作诗文云安乐温饱君子所畏又自谓作诗在东坡下文潜少㳺上杂文与无咎等耳
  论俗呼字䖃苴泥不熟也 橙橘属也枨两旁长木也今人书凳为橙非是橙音澂疑今之金橘是也 □□音烈挈务出独见以乖迕人为贤者也 傀儡或作魁礨象古魁垒之士袈裟梵语本云迦罗沙曵此云不正色译书略梵语也 铳充仲切蒲迸切使令人不便利也 论周礼□食以酒为饼若今发胶饼盖饼也 旁曰帷上曰幕合曰幄上承尘曰帟
  下手书盖不能书者尽指节
  龙眼惟闽与南越有之左思蜀都赋云旁植龙目亦不自知其失也
  青阳氏本洛阳唐末有虞部者官于蜀留居井研煮盐为富人凡巴蜀之青阳皆以井研为宗山谷志其墓者名希古
  眉山史氏自李顺王均之乱悉散其仓廪而自匿不污其乱有名褒与襄者始皆登第
  岣嵝读如茍𪣻山颠也
  牧䕶歌巴峡祭神刳曲木如瓠击而歌舞盖木瓠字误为牧䕶
  或谓范子政父祖皆名士故宜贤山谷曰文王割烹武王饨鼎叔且举而荐之管蔡不食谁能强之
  陈端夫田武成学入仕其意常欲一自洗于爼豆之间题画菜不可使士大夫不知此味不可使天下之民有此色
  烈风偃草木客子当藏舟入浦溆中强人力牵挽欲何之耶
  元符三年十二月甲辰夕雪寒呼酒崇宁四年二月庚戌夜沉醉作草皆在元丰发愿不饮酒之后不晓山谷之发愿果何如岂轻诺者耶谁实强之而轻诺也
  䟦章草千字文章草言可以通章奏耳千字乃周兴嗣取右军帖中所有字作韵语章帝时未有也世乃以为汉章帝书谬矣
  缪篆音绸缪之缪汉以来符玺书也
  史绍封乞书为它日相见之资山谷曰今日鲁直即他日鲁直又安用书为质耶
  晋城刘仲叟多闻强识唐书天文地理律历五行志皆所更定诸公仰成而已
  山谷作静照禅师真赞远山作眉红杏腮嫁与春风不用媒阿婆三五少年日也解东涂西抹来
  书简
  极热物能驱逐药力随大府出则十不得四五方阴阳家谓克己者为官既己从仕则受制于官不得悉如意也
  刲舂鉏之股以㗖於菟岂能久堪耶
  数十年先生君子但用文章提奨后生故华而不实世间鄙事有甚了期一切放下专意修学
  渉猎百篇不如深考一卷
  文章无他但要直道而语不觕俗
  镫盏古有短柄沈约四声云镫盏柄曲
  二难前辈用拟魏太子诗序云楚襄时有宋玉唐景梁孝王时有邹枚某疑滕主阁会集主人有兄弟俱是显人耳
  人生须辍生事之半养一佳士教子弟又当尊敬之久而不倦乃可以尽君子之心而其功专
  涪翁孝友忠信笃行君子人也世但见其嗜佛老工嘲咏善品藻书画遂以苏门学士例目之今愚熟考其书其论著虽先荘子而后语孟至晚年自列其文则欲以合于周孔者为内集不合于周孔者为外集其说经虽尊荆公而遗程子至他日议论人物则谓周茂叔人品最高谓程伯淳为平生所欣慕方苏门与程子学术不同其徒互相攻诋独涪翁超然其间无一语党同方荆公欲挽俞清老削发半山涪翁亦屡諌不容且识列子为有禅语而谓普通中事本不从葱岭来此其天资高明不缁不磷岂苏门一时诸人可望哉况公虽以流落无聊平生好交僧人㳺戏翰墨要不过消遣世虑之为而究其说能埀芳百世者实以天性之忠孝吾儒之论说至若禅家句眼不可究诘其是非者等于戏剧于公岂徒无益而已哉读涪翁之书而不于其本心之正大不可泯没者求之岂惟不足知涪翁亦恐自误
  前辈多以其所居自名东坡涪翁则皆以其谪居之地名称涪翁亦足配东坡若山谷乃𤅬皖间寺名翁倾其林泉而乐之故亦尝称山谷然山谷本唐世蛮獠黄氏洞名翁黄民也谊不当袭用但宜称涪翁云


  黄氏日抄卷六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六十六    宋 黄震 撰读文集
  汪浮溪文
  诗
  石舟叹以宣和五年常州苦旱乃竭支港之水通载石之舟而作也桃源行似亦因当时求仙而作清谿行作纪方腊之变
  竹枯蕈见十月食笋诗注班春古岩寺班春谓劝农也二卷有客来相问诗谓五代时贺水部所作三卷
  赋翁养源瑞松诗云绝胜分封五大夫愚按五大夫者秦爵名非五人也用分封字未安 纸绞纸撚也见五卷
  外制
  钱汝士换武制谓虽唐近世二选亦迭为之十卷
  李纲落职制用驩兜少正卯为比得无已甚乎大抵诬贤之言多援此
  洪皓镌二官以出使未还而辞难合考
  颜岐赠三代制初谓孔氏少衰而颜兴既非所宜言矣继用陈太丘事而谓颜庶㡬焉得无少贬颜氏耶
  建炎绍兴艰难之诏见十四卷令人痛心犹赖代王言者有若而人也
  韩世忠以妻梁氏私求恩泽而自劾降诏奨论
  奏议
  缴孟忠厚文资援汉章帝欲封外家而马后不从奏论诸将无功谓独张俊明州仅能少抗不增兵益戍反旋军空城以挑之未㡬果残明州无噍类是杀明州一城生灵而陛下再有馆头之行者张俊实使之也杜充守建康韩世忠守京口刘光世守九江而以王𤫉隶杜充其措置非不善也而世忠八九月间已扫镇江所储之赀尽装海舶焚其城郭为遁计洎杜充力战于前世忠王𤫉卒不为用刘光世亦不出一兵方与韩相朝夕饮宴则朝廷失建康虏犯两浙乘舆震惊者韩世忠王𤫉使之也失豫章太母播迁六宫流离者刘光世使之也而张俊方且以万人杀获数十人之功冒朝廷不赀之赏自明引军至温道路鸡犬为之一空韩世忠逗遛秀州放军四掠至执缚县宰以取军粮王𤫉自信八闽所过州县邀索动以千计此事人皆知之而不敢言者以天步艰难正借此曹为重而不敢言耳今日诸将在古法皆当诛然不可尽诛也惟王𤫉本隶杜充充败于前而𤫉不救当先斩𤫉其他以次贬降使以功赎过如张俊之军独可赏其有功将士耳所以移军辄遁者俊也罪亦安逃
  乞修日历状云汉法太史公位丞相上天下计书先上太史公副上丞相唐及本朝宰相皆兼史官其重如此
  抚州乞罢造战船状云威命临之上下便文逓相逃责至县而极矣推移不行则浚民脂膏以应期会且以臣所领一州言之岁得酒税钱不过六万𦈏而月桩大军起纲水脚官吏军兵请给衣赐打箭头铁叶等钱岁当用六十馀万𦈏以为不取之于民是欺陛下耳
  行在越州条具时政书大要谓必陛下能使诸将诸将能使士卒其言恳切又欲精择偏禆十馀人人付兵数千直隶御前而不隶诸将以渐销诸将之权
  进书札子设四类求之一年表二官阀三政迹四凡例论侨寓州郡札子东晋治金陵于江南北侨立州郡纳流亡之人故江都谓之南兖州则兖州之人所归也京口谓之南徐州则徐州之人所归也以至南豫州南司州亦然臣愚以为莫若因此时用六朝侨寓法分浙西诸县悉以两河州郡名之多印榜文先行散布候其入冦徐以旗帜招之彼既知所居各有定处与乡居无异亦何为而不归我哉
  论淮南屯田札子虏师既退国家非暂都金陵不可而都金陵非尽得淮南不可欲保淮南势须屯田
  
  行在百官谢许乘轿云方披棘以立朝适雨霜之在候虑乘款段或至颠𬯀乃曲轸于睿慈俾获安于徐步愚按此亦南渡后百官乘轿之事原也
  皇子贺北郊礼成六表盖北郊之礼惟徽庙尝行之
  
  到徽州乡郡谢启城郭重来疑千载去家之鹤交㳺半在或一时同队之鱼此潇洒出尘之语也
  荅道七梁舟林得请归里丁令重来叹辽海千年之别知章得请分鉴湖一曲之秋
  
  洪州石头驿记天下事坏于以为不足为故陈以道茀不治单襄公知其必亡晋以隶人之垣羸诸侯而子产知其不能道路次舍亦岂政之细者耶
  洪州右狱尽心堂记今吾与子一杯相属于此亦思有向隅悲泣满堂为之不乐者乎亦思有捶楚之下何求而不得者乎亦思有禁切寒不得衣饥不得食者乎轻用民死㡬何其不挽弓自射也
  䖍州神惠庙记以神之受职为言得体
  镇江府月观记刘岑季高之所更新也谓形势之雄足控制南北岂直骚人羁客区区登览之胜东曰海门鸱夷子皮之所从逝也西曰瓜步魏佛狸之所尝至也其北广陵则谢太傅之所筑埭而居而江之中流则祖豫州之所击楫而逝也今揽而纳诸数楹之地使千载之事了然在吾目中则季高之志可知矣
  严州高风堂记始谓帝王功成志得必有轻天下之心于是岩穴间有不得而用者出而百年之风俗系焉汉之二祖皆以布衣取天下高祖时有四皓莫能致逮光武立严子陵亦不为帝留是五人者出处相类然四皓晚从太子之招而风节减于功名子陵终高卧故东汉之士尚风节而以功名为不足道铺叙既足又接以四皓学伊尹子陵学伯夷然后独归之本题之子陵而収焉其文字布置极佳可为作文者之法但以四皓比伊尹子陵比伯夷皆不同耳
  广德军范文正公祠堂记以浩然之气为主谓公立朝如史鱼汲直忧国如贾谊刘向守边如马伏波羊叔子虽庸人孺子知之独筮仕之初有卓然大过人者史失其传不得不纪乃叙其事而终以柳宗元上段太尉遗事抑扬而収之
  镇江府大成殿记谓道宫佛刹之立其徒志坚而材足有立既非事情矣又谓吾夫子息争己乱之道有功于世何其卑邪大抵道佛之盛由世俗信邪为祸福倾动所致而其徒又无家可归相与丐乞经营为终身屯聚衣食之地故成之易夫子之道乃民生日用常安习而与之相忘既无异端之张皇诱胁其学官乃朝廷所设以教育人士必待上之人甚崇重然后为士者肯于违父母辞室家以从之㳺屋之成否盖在朝廷非士之事也故成之难是岂为士者之才志皆不异端若哉夫子如天覆地载民无能名而又止以息争已乱为功此何等议论甚矣文墨之士于儒道未尝知味而语言妄发之可羞也
  郑固道寓室记自渊明寓形宇内一语宛转发意文势极可法
  永州玩鸥亭记此浮溪贬所作也如曰使吾心有以胜物则李广之石可使为虎使吾为物所胜则乐令之弓亦能为蛇茍吾心如木石而无所示则鸥莫得而窥矣何为而不可玩哉语意极工
  飬浩斋记贫富贵贱死生祸福皆足以入吾胸中为浩然之冦
  何山书堂记谓楷以其居为寺者非也
  殖斋记以苗喻德文极委蛇愚按此说本刘向说苑翠微堂记凡烟霏空翠之过乎目泉声鸟哢之属乎耳风云雾雨从横合散于冲融杳霭之间而有感于吾心者皆取之以为诗酒之用古人有贵于山水之乐者如此岂与夫槁项黄馘欺世眩俗者同年而语哉
  种德堂记谓君子非屑屑然置盛衰兴废于胸中知修身以待其定而已未援王祥王览隐居三十馀年以孝悌著闻及晋而子孙蕃大更六朝隋唐至谱牒不能传文意高爽可观近世水心亦作种德庵记取而并观则知浮溪之过人远矣
  靖州营造记叔孙昭子所馆虽一日必葺其墙屋薛惠为彭城令桥梁邮亭不修兄宣知其不能
  
  苏魏公文集序文虽同乎人而其所以为文有非人之所得而同者
  吴园先生张公春秋指南序孟子去孔子百馀年于书武成诗云汉皆疑至春秋则曰孔子成春秋而乱臣贼子惧未尝片言置疑其间其惧非惧圣人之书也惧天下是非之公也自三传兴而圣人之经始不胜其烦好异者𡨋思力探无所不至乃至子以父学为非弟子以师说为愚况其他哉愚按此说为有理至其序洪兴祖春秋本旨直谓仲尼复生不能易而未乃归之兴祖可草辟廱封禅之仪则文人之妄意谈经其舛甚矣
  杂著
  与吴知录书所重在文而排王氏之经伊川之学郭永传永大名人建炎初车驾幸维扬宗泽守京师永为河北东路提点刑狱泽檄永为大名帅杜充相掎角永得檄大喜即朝夕谋战守且因结东平权邦彦为援不数日声震河朔已没州县皆叛冦应官军宗泽死杜充移守京师而以张益谦代会范琼亦胁邦彦南去刘豫举济南入冦大名孤处其间力屈城䧟冦欲㗖降之永怒骂不绝冦令断所举手并其家害之时死节若刘鞈李若冰向子韶霍安国张克戬杨邦乂皆章章尤著然詈贼不屈无如永
  王氏赞 王氏属时艰难菆金陵正览寺十八年而启之棺衾皆腐败独夫人面如生自肩有蔓覆之遂以为奉佛之报而为之赞愚谓棺衾之易腐者艰难时菆殡噐物不坚也面目如生者死而不化世俗往往有之皆不祥之事也蔓延其上棺坏而蔓及之可哀之甚也何赞为
  䟦上舍题名我神宗始以经术造士欲遂颁三舍天下未暇也至徽宗益新月书季考之法崇宁三年首命上舍生赐第者十六人愚按学校讲明义理于乡举里选仕进之路无关也变学法以㗖士子舍义理而争利禄坏前此千万年之学校祸后此千万年之士习蔡京平生之罪此为第一而世乃习以为当然悲哉
  陈文惠公遗事公相仁祖忽夜分有御封至私第公不启封来日奏曰今中宫虚位张贵妃有宠恐奸人傅会请正母仪若诚此事臣不敢启封仁祖首肯曰姑置之兹举盖开悟转移于谈笑之顷一言兴邦矣
  墓志
  汪伯彦丞相志谓伯彦和相州顷高宗以康王使窝离不军至磁而伯彦亟以帛书请王还相躬服槖鞬以兵二千逆王河上王开大元帅府以伯彦为副欲引兵渡河谋所向伯彦独决䇿出北门济子城于是由大名历郓济二州达于宋覆劝进即位南京未㡬伯彦有疾乘舆南渡咎不由之愚按黄汪误国三尺孺子能言之而浮溪反许以中兴功臣此虽阿其所好之言然自昔大臣得罪万世者当时何尝无可书之事大节一亏众美俱失不可不戒也自昔名人才士一失足于富贵之门唯见其是而不悟其非卒与之俱辱而不自知亦不可不戒也
  汪澥开府 澥预王安石释经之议又首传其说愚按浮溪爱澥者而首誉及此殆不辨是非矣
  滕康枢密志建炎三年宰相吕頥浩建幸武昌为趋陜之计既还建康又建欲尽弃中原焚室庐徙居民于东南公力持不可李成力求淮南吕頥浩欲从之公命趣知徐州公扈太后奉神主至洪州刘光世不能守金人渡江退保处州御史张延夀论之谪永州薨
  蒋猷阁学志 猷宜兴人政和宣和间直言人也谓今群臣无它能唯以善候伺人主承望大臣为向背者谓之才又言内侍省不隶六祭又言三省吏官至四品又言近幸建塔寺论赵良嗣献平燕书为狂妄论范之才谓滁水有鼎可出为狂妄论徐惕等进奉后苑建炎三年避寇明州卒于昌国县蓬莱乡葬鄞县学旁
  傅揖待制志揖定北郊之议方建中靖国秋见时事更张曰祸其始此乎首引去
  贾谠阁学志张邦昌伪赦至扬州公适在焉师臣国视莫敢发公遽取书焚之北向长号
  待制张扩志公字彦实尝为中书舍人吴璘入觐乞用团练承宣使恩为其子换文资公持不可刘光世疾革援例乞免其家差役科敷又持不可
  曾衢州纡志布第四子也为两浙转运矫制招盗孙诚等隆祐皇后葬公为修举议者欲称园陵公曰此特⿰歹赞 -- 𣪁?宫耳朝廷用其言
  徽猷陈兖志金陵失守陈兴宗以金一箧委君已而兴宗䧟边君展转贼间宁舍己槖而保兴宗之金访其子归之
  中大夫陈彦恭志蔡京之党王相欲增鼓铸君曰山泽之利不可竭祖宗之额不可逾
  徐师仁当前徽宗修道史时充润文官凡四人董晞渊尤长释氏书为章句流布四方愚毎谓异端之书皆中国士人撰成此亦其一证也
  龙图张根状公二十一登第四亲在堂以大父母年高致其仕则恩及之遂以通直郎致仕年三十一是年大父母恩及其祖妣以妻封及其母未㡬复以己得之服为祖荣及卧山林久而朝廷落致仕起之晩复以子之官官其叔父皆非故事特旨从之其既起也提举常平田畴之垦桑柘之植沟防之修者以千万计尝极论和买之弊以为本路岁租百四十万斛给中都百三十万而官度五十万使岁入如数犹缺四十万旧以盐利三十万𦈏和籴故虽凶岁不乏自更法以来州县重取民耗米以给民既不堪其苛而和买四十万𦈏复以无所从出之钱给之又言祖宗立国东南上供额六百万斛赐发运司本钱数百万𦈏使岁广籴以备非常随补徐取此万世良法也自希恩者以为羡馀献之故朝廷不足则下诸路补发势必敷于民为无穷之害臣以为补发不当复催尽以盐额还漕司籴本钱还发运司为便迁转运使会岁饥疫朝廷责补发不已又促输纳䌷绢之期追远年无名之鬻官田者大亏上供之数公历陈利害奏罢之且乞以封桩盐尽给和买还之民徙两浙又言东南诸路阙乏之由除赡学宗室添置官兵及非泛抛买外茶盐钱尽入榷货务耳若止分其半以予漕司诸路当亦少宽又乞罢土木及人臣则节赐田产房廊赐金帛赐帯疏奏大臣权幸皆怨又因亲书奏花纲事字误遂坐以不恭之罪谪柳州卒张夀其子李纲其婿愚按浮溪所撰诸贤志状行事之可法未有如公者也故录之详如此
  浮溪之文明彻高爽欧苏之外邈焉寡俦艰难扈从之际敷陈指斥尤多痛快殆有烈丈夫之气至其行责词则痛诋李纲草麻制则力褒秦桧平居议论则鄙经学而尊词章词章陋习灭没人才一至此甚不然公之成就岂止如今日所见而巳哉



  黄氏日抄卷六十六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六十七    宋 黄震 撰读文集九
  范石湖文
  词赋杂诗
  馆娃宫赋谓吴王未闻大道宜其志荒
  问天医赋谓不敢以人胜天
  望海亭赋设客辞以夸之乱曰有是哉吾将观焉桂林中秋赋感九得秋而九徙
  楚词四首幽誓愍游交难将归
  古律诗河豚叹百年三寸咽水陆富肴蔌一物不登俎未负将军腹
  荆公墓六言本意治功徙木何心党祸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尘报仇岂教行劫作俑翻成不仁
  姑恶诗东坡云姑恶姑恶姑不恶妾命薄石湖谓此句可以泣鬼为作后姑恶诗首云姑恶妇所云恐是妇偏辞㫁曰姑不恶妇不死
  舟行骤雨云圆漪晕雨点溅滴走波面
  后催租行卖衣得钱都纳却病骨虽寒聊免缚去年衣尽到家口大女临岐两分首今年次女已行媒亦复驱将换升斗室中更有第三女明年不怕催租苦
  石湖初为新安掾谓歙溪为浙江之源正可言江述黄君谟州学记云濒江地卑自徽至严二百滩以乳滩为最险徽之黄山三十六峯以天都峯为最高有温泉在黄山之朱沙峯下
  次韵胡邦衡人穷名满世天定客还家
  赠倪文举朱门不炙钓竿手万卷难供折腰具
  会散夜步诗贪看雪様满街月不上篮舆步砌归自注云步砌吴语也
  第十三卷律诗使边道中作云汴河自泗州以北皆涸草木生之土人谓本朝驾回即开
  西瓜本燕北种石湖谓今河南皆种之
  黄河将决处伏流先出名渐水
  滑州为河沦在积水中
  韩魏公坟无恙
  曹操七十二疑冢诗闻说群胡为封土世间随事有知音
  安肃军北门外为出塞路十五里至白沟亦名巨马本朝与辽人分界处渡江即与太行俱北至燕犹未㫁
  𣵠北燕南之间有灰洞两旁皆高冈
  蹲䲭巾馆伴所裹
  燕宫宏侈过汴京亮所作也龙津桥以玉石为之第十四卷游弁山石林故居已废矣
  馀诗皆浮湘入广时所作题浯溪谓元结寓讥为非游愚溪注钴𬭁熨斗也潭形似之
  蛮茶出修江治头风老酒留数年南人珍之故以蛮茶对老酒一南人以蚺蛇皮作腰鼓交趾以象革为兜鍪又以蚺鼓对象鍪皆风土语也
  石湖帅广之明年乙未年五十矣是年正月二十八日自广易蜀五月二十六至遂宁纪行诗百三十五首严关者桂之守险处至是出岭矣铧觜者在桂之兴安县五里秦史禄叠石坛前锐如铧迎海阳水分为南北即湘漓二水南流为漓北流为湘言二水相合离罗江者岭北初程北流入湘江趋清湘县全州界也入零陵县永州界也去零陵十里为湘口有荥水来自道州营道县湘水来自桂之海阳至此合为一江按潇水出九疑山至永兴湘水合岂即营水耶湖岭之间湘水贯之凡水皆会之以潇水合者曰潇湘以蒸水合者曰蒸湘以沅水合者曰沅湘浯溪在析阳县南五里自永州界入衡州过潭州为洞庭其南曰青草湖是为重湖由是而至湖北之澧之江陵入蜀江溯峡州道始艰有一百八盘有钻天三里有蛇倒退有麻线堆有胡孙愁有判命坡峡为蜀外第一州湖北之极处由是入归州为䕫路矣长石截入归州郭下三分之二水极险为人鲊瓮至巴东为峡口入巫山峡其盘涡之大者名𣸣淖其地刀耕火种斫山木尽蹶候雨前一夕火之藉其灰以粪有物名笮音作竹索渡水者自巫山还陆避黑石诸滩过鬼门关入瞿唐历滟滪为䕫州万州合州皆山也至遂宁府始见平川遂宁则潼川路矣达成都淳熙四年丁酉公出蜀
  将至公安诗云我马虺𬯎我仆痡岂不怀归畏简书愚前年上孙江阴大阅诗有云悠悠斾旌马萧萧有同官云诗无用经句者今石湖集中此类甚多岂近世晩唐诗始不用经语耶
  蜀音难晓反以京洛音为虏语或是僣伪时以中国自居也既又讳之改曰鲁语见安福寺礼塔诗注
  老宅即老人村也旧名獠泽石湖更今名
  索桥以绳架空
  万州杏剔核方卖以核为杏仁
  狠石二字三见此册湘口夜泊诗云狠石蹲清涨土门诗云狠石卧中路并十六卷离𡺾行云残山狠石双虎锁十九卷北秦太守金龙云地水涸致祭即壅都江永名溺水又后册二十卷瞿唐行云凿峡䟽川狠石破是石湖行川湘间皆以狠名石愚按皇甫湜狠石铭谓秦皇发石骊山为坟础有石屹立人力莫施故老相传遂以狠名此语虽不经而狠石之名已有自来京口甘露寺亦有狠石乃传为三国孙刘事岂又展转附会耶
  二十卷公出蜀时诗也江安近泸州有张旗三滩言湍急过之速也有渡泸亭有韦皋纪功碑 瞿唐行注云滟滪撒发不可犯一夕水涨没之名青草济遂略其顶而过 白盐赤甲 峡口大山黄㠌黒石皆峡中至险入峡西岸有圣泉舟人向之疾呼曰人渇也泉即迸下一杯许复干 黄魔滩下连人鲊瓮 秭归县治世传宋玉宅旗亭题宋玉东家 巫山不止十二峯其大者十二峯东西各一峯最奇 黄牛峡庙为黄牛神之居门有石马即欧公所梦者亦有虚高峯上有黄牛迹此山名假十二峯 扇子峡两岸山尤奇至荆渚回望山无一点矣 南楼在鄂州江州庾楼后人以亮尝刺江故假鄂之名 大孤山澎浪矶皆在湖口 马当伏即小说载神助王勃一席清风处
  二十一卷还直玉堂与还吴所作
  太湖灵祐观有垂丝桧 林屋洞左又二门曰雨旸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谷洞 毛公坛刘根也身生绿毛故云 销夏湾吴王避暑处华山寺在西山尽处多泉泓
  嘲蛟四十韵极工层层而起如昌黎咏雪诗
  二十二之二十六多帅鄞所作自鄞移金陵将行遍游诸山至金陵而诗少其所游锺山半山耳
  归吴有上元节物三子二韵工致
  释氏谓常行为般舟行步之行
  马齿苋中付水银鸡头芡也名水琉黄为对
  白髭行载四十四岁出疆四十九使广复使蜀又十年垂雪毵毵作此
  所藏小峩眉灵壁石也烟江叠嶂太湖石也天柱峯英石也皆归休时闲玩
  甲辰除夜呤多及闲适之意请息斋屡有作则绝交之语当有激也夜坐有感诗说卖卜
  丙午新正诗石湖年六十一矣有云人情旧雨非今雨老境増年是减年口不两匙休尽谷生能几屐莫言钱自此皆退闲消遣之作矣
  吴灯诗等闲三夕看消费一年忙
  初夏诗雪白荼䕷红费相尚携春色见薰风
  田圆杂兴内槐树云三公只得三株看闲客清阴满北𥦗雪下菘云朱门肉食无风味只作寻常菜把供其闲居动息皆以墙外人物声为节
  重阳后菊世情儿女无高韵只看重阳二日花
  送炭龚养正烦君笑领婆欢喜
  灵岩雪浪长风三万顷苍烟古本二千秋
  围田叹四首言大家之妨细民
  素羮诗新法侬家骨董羮
  元日立春并烦传菜手同捧颂椒盘
  吴农忌五月甲申乙酉雨尤忌乙酉二十七卷梅雨注又忌立秋雷二十九卷秋雷叹
  腊月村田乐府十首冬舂行冬舂不炷灯市行祭灶词口数粥行爆竹行烧火盆行照田蚕词分岁词卖痴呆词打灰堆词 梧子能堕发三十三卷霜后十二绝
  虎丘石井在张又新东南水品第三久废不知其处石湖以大方井语壁老复之
  白玉楼步虚词序甚工类韩文画记
  爱雪歌棹夫披簔舞白凤滩子挽繂拖素虬末句云须臾未遽妨性命呼童尽卷风帘钩
  龚养正元日六言流年五十逾二明日半百过三石湖次韵岁逾耳顺俄七年去古稀只三龚五十三范六十七
  奏状
  缴伪会齐仲㫁案为中书时所奏初乾道六年七月四日指挥限三日毁印湖州齐仲以八月十七日有犯断以死罪谓在三日外也石湖谓七月七日降指挥十一日方关户部检法案金部之与法案同一曹局顷步之间八日方能关行而况传至外州合更审会湖州出榜的日仍豁限三日敕限外照本人所犯日子然后处断愚谓此仁人之举也记之
  主管殿前司公事王友直奏男娶左翼军统制赵渥女以渥分戍泉南免避亲嫌石湖谓如渥比者始可权免尔刘锜之于刘汜不避子侄之嫌吴璘之于姚仲不避姻家之嫌皆至败事盖兵家利害动关生杀非若州县官止于举劾而已令诸军不得因今来指挥辄容合避亲充将佐
  节使知宗士铢乞照嗣王例全支米麦等恩数石湖奏立爱惟亲固圣人之用心法行自近始亦圣治之先务贵近无尺寸者相习如此异时勲臣战士若复越制请求则如之何而拒之
  论宋贶召命贶盖秦桧亲昵者以上皆中书所奏
  广西无酒税商舶所入祖宗拨诸路钱物助之湖北军衣绢四万二千匹湖南絁一万五千匹绵一万两广东米一万二千石提盐司盐一千五百万斤韶州岑水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铜五十二万斤付本路铸钱一十五万贯总计一百一十馀万贯并充广西支遣建炎兵兴诸路不复拨到所籍者官卖盐耳广西漕司岁发鄂州大军经略司买为靖州共二十一万贯岁拨诸经费及诸司循例支遣共五十二万二千八百贯通计七十三万一百贯均拨盐数诸州出卖除收息充岁计外又别支盐附卖以六分为大军买马及靖州岁计四分助诸州又计一十九万四千一百贯有畸绍兴八年六月改官卖盐行客钞利归盐司分隶起发时漕臣高绎止具旧来经费已失四分所管十九万四千一百馀贯之利又便拟钞法必及岁额以太半不可指凖之钱为一路岁计以致诸州困乏军无赡养后因钞盐不行乾道四年六月四日复令官卖遇东盐废弛以不得过西路为说乾道七年六月二十八日复通行客钞石湖入蜀值宜州对境南丹州莫延葚入省地作过谓皆因邕宜融边郡无钱粮军政废弛所致力请于朝以复行官卖盐为第一事继又条四事一乞招填诸州将兵二乞以前提刑滕㢗效用军发赴行在逃亡者招充本路效用小弱者㫁给据自便三以广西人少一保动隔山川改户长法止以三十户为一料四以簿尉规避上司别差无藉者摄之乞禁止又劾宜州兵官不之任及冒极逐赏又辖钤将副老者与祠乞改四月十五科举为三月十五以免冒暑乞以铨试三场分日凡皆帅广时奏
  奏西蜀酒课重上为出上供钱四十七万对减折估成州东柯镇太平监之间去边境三十里有银坑恐启戎心栈塞之论安抚司不当辟城寨官事属制司凡皆帅蜀时奏也
  荐知繁昌县鲍信叔诣州抱酒税额而减酤价罢市征商旅悦集县计以充补解前官欠三年减饶民户犹有馀积愚谓以信叔为能吏则可耳后不可继必有受其弊者然杨万里尤袤皆荐之
  知处州上殿陈日力国力人力之说谓稽古礼文之事太繁承平虚费之习未尽又陈录问事谓法云人吏依句宣读无得隐漏令囚自通情以合其款详此法意不止读成案而已今离绝其文嘈𡂐其语造次而毕欲委长吏点无干碍吏人先附囚口责状覆案无差然后亦点无千碍吏人依句宣读又陈阅军事按令惟郡守兵官得破不堪披带人当直其馀専用厢军今惮肄习而恋司局降就厢军或径降剰贪是简阅未精也旧制营房损漏兵官不得替移霖雨经时有司先葺营寨今有营无屋杂处闾井是营伍未立也
  召对札乞招阅弓手其后为右史又直前奏之
  论不举子凖绍兴八年指挥贫乏妊娠支常平米四斗十五年改支一石又令杀子之家父母邻保收生人皆徒罪先是苏轼知密州盘量宽剰得数百石専储以养弃儿
  乞议减浙东丁钱
  松阳县创义役嘱交代楼璩行之馀五县其后上殿取湖沂缮写规约颁之天下后又以此义举乞免处州丁盐绢
  乞除归明归正字以示一家
  乞避兄成象立班照庆历八年李端懿复防御使与弟沂州防御使端愿同班端愿乞下之例从之又元丰六年亦有兄任起居郎弟中书舍人班兄之下成象工部石湖礼部
  论重征莫甚于沿江如蕲之江口池之雁汊号大小法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上而至荆峡往往有是名虚舟往来为力胜本无奇货而妄呼名件为虚喝宜征百金先抛千金之数为花数客费日多则物日涌钱日轻乞禁沿江置场繁并并州县于支港小路私置处省之
  内殿论奏谳严限克期报应论凖令给因之物许支钱凖格在禁之囚许支米钱许于賍罚等支米无名色乞令运司下州县苗米截拨阙米则合支钱收籴
  应诏编进勤政故实首一条谓干之所以为天者自强不息而已愚按本文自强不息乃主人事言之非干也法干者也
  内殿论左右史郎左舍人右侍立典故唐制凡御殿二史立左右紫宸阁临轩即立螭头皆得密闻王言国朝淳化二年始置直崇政殿庆历二年欧阳修同修起居注移立御前曰起居注非殿中秪候人不当立座后隆兴元年胡铨乞复侍立故事御史台会到经筵例宰执台諌奏事权立朵殿臣僚奏事时立御座前阁门契勘垂拱殿常朝自来二史无侍立指挥今请比附后殿轮立旨从之馀依旧
  承平绢价不满一贯而二贯满疋定賍罪宽之也其后兵兴物贵绍兴三年诏疋凖三贯石湖以时价已至六七千合更量増一贯和买取民财随时増价定民罪则减之圣政所大不忍也
  论铜钱入北乞聚茶㩁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専以见钱出卖而轻其价则钱之在北者必来以管仲藏石壁来天下货财为证又论蕃货皆非吾中国不可无之物而诱吾泉宝以去欲权住明州蕃舶及北使回又奏四明温陵商舶籴买出东麻豆彼减价而须见钱钱过界者不胜计
  使回奏谍者诡姓遁迹冒九死而图万全索隐察微问一二而知十百此非妄男子所能非其人不可汎遣用晋遣人觇宋事
  内殿论献说迎合布衣补官之弊
  论知人不知其人而使之不集事则均受不才之名各以其长易地使之皆以才称
  将帅为其下告賍乞此外一切原之
  赈济须分就远乡
  论修史须立程限
  奏交州进奉政和五年指挥经过州军更不复礼绍兴二十六年施钜帅广报谒移庖遂为例至是绝之
  论马政四弊邕州买马大弊二蛮人先驱一二百瘦病者为马様邀以买此而后大队至暨至亦杂以半买马司典吏与招马人岁久为弊一也横山寨无草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支钱悉为官吏干没不以时得草二也沿路损马大弊二所至无桥道涉水贪程一也州县不与草料但计嘱押人而去二也买之弊乞择官损之弊乞马病随寓留医又奏静江府兴安县客旅私贩水银入建阳邵武卖异色锦私涉宜用蛮界至邕州溪洞邀蛮人教止易银而以私锦售易之官价锦当银三十五两私锦只十五两致官锦无用独一色银易马不足且诱省地民负荷而缚卖之或夹带奸细乞禁约于建阳邵武出锦之源淳熙元年指挥战马买四尺四寸以上石湖乞四尺三寸以上带分亦选贵盖自绍兴六年指挥买四尺二寸以上也广中元无战马罗殿自杞诸蛮以锦彩博之大理大理即南诏也诸蛮驱至横山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互市每低一寸减银十两如四尺四寸者银四十一两三寸即三十一两自横山至邕州七程至经略司又十八程其道自邕宾象静江出湖南绍兴十年三月指挥经由州县于经制钱立料应副湖南自全州至行在并遵依而广西科税户税户陪些小钱物折与管押兵校而马毙于饥渇矣石湖奏乞一体行又买马久弊银则杂铜名四六银盐则减斤百得七十皆为边吏干没石湖以乾道九年到任措置银不夹带盐足斤两又印给支买凭由每量到马疋即批上尺寸斤两蛮人感悦得马最多出岭又奏乞常切检察凖格买马不及千五百疋展磨勘一年多二百疋减磨勘千疋转官淳熙六年多千二百五疋
  广西管州二十五四在海之南二十一在海之北在海北者外边诸蛮内杂洞猺而邕宜为最要害邕州管东南第十三一将五千一百人淳熙初仅存七百七十馀人宜州管第十二副将淳熙初存五百三十馀人又多差押马催纲接送杂役在营者皆老病与无兵同邕州马元额一千六百疋至是亦仅二十七疋而已石湖申乞复行官卖盐以其事力招填邕州买马银盐缯锦数十百万皆在横山库无城䕶藏无兵镇压乞将邕州守臣常择折冲御侮之材经司驻静江是时见兵亦不满二千人石湖蒐强壮一千人并驻泊下拣百八十四人与摧锋军本司效用军结队上教旬两披□盖自何佾为帅隆兴间申㨂得五百人教阅今方再教之使郡将常以此存心太祖养兵之法何至反成蠧国哉近世见在军不蒐而反添刺孱弱以益其蠧可怪也石湖练兵之外又团结猺人作三节措置先结边洞省民授器教阵次谕稍近猺人团结立誓然后许通博易最后又遣勇敢以近猺为乡导深入不宾处如前谕之他日远猺有犯须先破近猺近徭有犯先及边团则官兵固已至矣是年静江管下溪洞猺人结成五十五团置桑江寨以统属之其义宁临桂古县一带深山团结不尽者二十四聚落亦缘此不敢犯边又置博易两场以防其穷迫山之北置义宁县西山之南置瀯溪隘下皆具图册奏闻摧锋军本东路驻札分二百人于西路静江东路尚二千六百人又欲抽回静江者石湖屡申不发谓固西路所以固东路也东路管十四州军驻韶州非边面故云
  昭贺二州旱既赈之又乞减四等以下户田租之半官卖盐既行关防三事一虑漕司拨与诸郡抑配二虑取赢台价民食贵盐三虑仓吏减斤多装笼叶
  自广易蜀申八札而后行皆在任措置军民马政实事俾后来者接续
  五十一卷以后皆帅蜀时奏札一初邛部川首领蒙备殁弟崖袜继蛮俗袭兄者妻其嫂蒙备妻呜呼殿悦其㓜弟部义而归乌蒙部义从之结鸟蒙两抺又旁近蛮谋取崖袜而代之相攻未决乾道九年春冬吐蕃青羌两冦黎州崖袜部义皆常助我有功至是荆南府探闻其略谓赏不均而邛部扰乞赏部义石湖得其实申严斥堠而已具言蜀西皆与诸蕃接为唐边害本朝经抚之且吐蕃南诏瓜分西南无警二百馀年岁岁备弛近岁忽有雅州碉门之冦乾道吐蕃复冦黎州遂并嘉雅威茂四州永康石泉二军凡七郡一体措置教将兵修堡寨并讲明寨户土丁团结各自为战以省戍役乞给度牒五百道济其用又旌黎州死事者五人推官黎商老巡检王胜监税杜立指使崔俊杨涤并乞除放黎州欠负其说曰乾道冦入致欠钱引一万五百四十道而总领司置狱雅州抑吏均陪钱引万馀必非出自吏胥之家掊领居民渔夺商贾何所不至民困诛求反思有冦之岁无此追扰望圣慈计其大者指此钱引下总司特免催理又以凤州迫大散关乞下兴元都统补其军以阶成西和凤四州关外为北界首乞从诸司共选辟守臣凡其措画西蜀边防大略如此蜀自失陜竭其力养关外军而折估最病民折佑者蜀酒课名也公契勘成都一郡元额四万八千四百八十贯见收四十万八千六百四十贯县额十五万六千四百四十贯见收三十九万二百七十贯遂并核实四路共六十二州内十三州元无折估五州不申败缺馀四十四州各有重额共奏减四十七万二千五百四十三道钱引计十分内减八釐三毫有奇以总领司经费外事故僧道度牒截拨对减奏凡三四上其要有曰去四川数十年之害培其本根徐用其力国家长计也又曰远方州县吏为入朝廷根本忧者几人折估不辨上司怪怒百方贴补上场陛下赤子而不恤后日意外之患其间贪墨又或并缘此所以实闻于朝廷者寡也又曰出纳之司徒见枝叶粗存不知本根将拨又曰望陛下㫁自宸衷与帷幄大臣决之不须更付有司彼有司者但知出纳之吝安知根本之忧及得旨蠲放又奏旧以増额补败阙有司以増数为不系帐钱而败阙不问有司今后不得掠取系帐钱已而四路州县节次申七月十五日以后百姓各启建感恩祝圣道场五日或七日乞照前仁宗免榷河北盐故事宣付史馆时淳熙三年也公之拳拳根本者如此
  札子
  荐樊汉广除知雅州谢迓吏而挂冠官已至朝请郎咫尺奏荐而不问时年五十六孙松夀告老年六十六
  开外阶成西和凤四州岁苦和籴而凤州在鱼开前百九十里系嘉陵江源滩石水涩阶成西和去江愈远无由漕运和籴莫免公契勘川秦军粮减到利阆兴州大兴军等处官籴买泸叙客米多支钱并利州酒息共百万以増添四州及金洋州兴元府籴本使官自籴买通利路诸州并不科籴
  奏关外四州灾伤准令安抚司体量措置转运司检放展阁常平司粜给借贷提刑司觉察妄滥
  茶马司岁起川秦两司马百五十一纲差成都潼川利路兵三千六百馀人管押马毙大半逃亡不返又于内解雇夫钱一半毎名二十八道克众兵月粮充之公申乞掯约蠲免先是以宣抚司权重罢之复制置司而关外都统不开报事宜公申审
  乞提刑依限决狱检凖乾道令限五月下旬起离虽未被旨亦行
  兴元洋州等处建炎依陜西法抽结义士在关外四州则名忠勇军与免科率大散关之战能为官军先锋后因差役规法浸坏乾道三年虞雍公宣抚得旨増结梁洋一带计二万六千馀人立为専法大要一语非因调发不许差使盖朝廷无毫厘养兵之费而实寓正军数万于民间所当爱䕶至是都统郭钧议差守关隘公以雍公専法争之
  四川城寨兵官八十六阙旧制司差辟公至是申明且乞所给付身勿付干事人并从吏部皮筒逓付
  黎州青羌失互市冦边公乞未可许且谓蛮夷最畏西兵号吃人肉乞増西兵盖黎州蜀门户也白水寨将王文才叛归羌公募致斩之
  绍兴二十七年指挥罢衙兵司提辖官公至是再凖指挥
  论邦本札子得民有道仁之而已省繇役薄赋敛蠲其疾苦而便安之使民力有馀而其心油然知后徳之抚我则虽天不能使之变而况蛮夷盗贼水旱之作安能摇其本而轻动哉迺者西蜀酒估之患捐钱五十万代之偿令一下驩呼祝圣者沸天隐地关外和籴之困免籴令下边氓或至感涕于是知民之易徳有如此者更愿益加圣心深诏内外执事凡民疾苦悉以上闻茍可惠利勿率故常使光天之下至于海隅苍生罔不被尧舜之泽则众心成城天下可运诸掌矣
  论支钱札子内郡拖欠因循弗偿边守望轻莫能理索拥其空城坐受艰窘群蛮习见意轻中国如眉州旱叙州米万石止与百石五十石或全不应副乞责四路漕臣参酌别立中制
  论兵贫军中贸迁不无搔扰将兵干当亦废教习论吏廪俸给不以时得当専责之漕司不应廪稍息绝坐视不顾并蜀事论朝市仪注一乞令编拦人宽出班路使缙绅次序安行此朝廷之仪二乞俟属车禁卫尽绝方许民庶通行此扈从之仪三乞有当避道分道敛马侧立之类一如仪制此街道之仪以下还朝奏事
  论二广狱事宪司吏指摘片言以控抳邀求不满所欲则追逮送勘故酷吏宁杀囚于狱以免后灾深虑有数十年无详覆事至宪司者岂真无死囚哉
  贡院添卷首长条背印
  知明州奏事皇子魏王镇明七年而公承之奏倚阁诸司钱十五万贯住罢不合帮钱米十之二三罢供进局还行铺钱此于救弊为有大造又奏减免舶船抽解又奏将舶船客货抄数估直若干候回舶亦将博买中国货物估直与来货价同方令登舟使别无馀力可换铜钱以绝旧来轻舠载钱潜行数程以俟大舟泄钱莫道之弊愚恐徒扰而无补如不科其抽解竟禁其贸易足矣又奏拣汰水军立每年条制又奏配军分送屯驻军暨归朝进海界图本诸盗发各责地分官员及将海船五千八百八十七只结申遇获贼根治同甲愚恐巡尉非弭海盗之官海船不能止他船为盗沧溟浩𣺌责人以所难能或未可耳又乞截上供钱万贯籴米定海县仓以给出海兵船口食此恐官司未必可行乞配军役满十年不逃亡而本州此恐人情不能遵守殆纸上语也
  谓原道论一出则儒术益明二氏不废此殆公佛学中自有所见然史越王亦学佛者尝以此諌夀皇何石湖之异耶
  奏住催江东军器免催残税借广惠仓陈米以备赈粜此皆公自鄞移建康遇淳熙庚子岁歉后初政也又奏沿江全藉上游江西湖北客米两得旨税场不得邀栏乞申严行下
  鈆山胆水洪水后尽涸
  公时帅江东当淳熙辛丑仍歉乞借朝廷见桩建康等处米三十万石谷二十万石不候检到损数通融兊便恐冬深民流救之无及也又谓广济仓等陈米储之不过为尘土散之可以易民命沿江渡口流民过淮处如建康之靖安东阳下蜀大城⿰土⿱罒𦈢 -- 堽马家等渡太平州采石大信荻港三山上湾等处池州铜陵东流池口等渡皆差官给粮津发其回不愿回者存养之近渡路口如建康界湖熟金陵镇路口桐井四处复为之邀接津遣其自两浙来者多自饶州石门取路亦置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给论其还劝分赏格减半细数淳熙元年三月二十四日指挥被荒残税申乞蠲阁流移归业收赎不候生满行李牛畜并与收免渡钱凡荒政之大略具是一一皆可法者顾恐近世无复乾淳可贷之粟虽有力莫施耳
  委自两字今官文书当语或谓自字当写名今石湖荒政贴黄有委自守令一语然则自字作从字解也
  趁熟字浙人乡谈今再奏荒政亦有此字盖谓荒处之人于熟处趁求也
  应诏三札一刑狱旧制翻异不问次数今限五勘文具而已准令州县禁囚而监司今具情节及候指挥者不得承受仍不得于未勘结之先改送他郡获囚不得过百里见同照
  大军仓转船仓旧皆属总所淳熙九年七月九日奉旨应有朝廷米斛总司不许干预时公任建康盘量大军仓欠八万六千馀斛奏以创仓已三十六年支过无虑二千馀万斛不曽除豁亦不到底纵有情弊恐非合出于目即合千人
  延和奏事大欲未济风俗偷安甚者遂称行在为都下浙右为畿甸中原为北地归正遗民为边人
  専募屯田兵
  曹操作沙城孙权作疑城唐杨朝晟筑水波三城三旬而毕裴行俭筑碎叶城亦五旬而毕务神速也
  谢赐御书谓古人书法字中有笔笔中无锋乃为极致所谓锥画沙屋漏雨之法盖自锺王之后未有得其全者惟我高考独传此妙而陛下亲授家学曲尽圣能意象自然笔迹俱泯而万钧之笔潜寓其间譬犹宇宙阖辟不见斧凿之痕云霞卷舒殊非绘画之力此非圣性天高学力海富道腴徳辉被于心画则何以深造自得集其大成全美如此臣又尝论李唐名家犹得楷法本朝作者但工行书如米芾所作飘逸超妙可喜可愕责以楷法殆无一字此事寂寥久矣
  夀栎堂取散材获夀之义光宗在东宫时与之书扁
  外制
  从官用偶句馀多散文偶句亦不雕斵如宫室花囿无所益朕虽是敦朴之先巧技工匠精其能尔尚禆总核之治 如闲暇而明政刑会通而行典礼 大臣虑四方皇极锡五福 五礼教万民之中三岁计郡吏之治 夙夜浚明入则宣其三徳文武是宪出则柔此万邦沈介师潭疏傅之归乡里虽祖道于都门子牟之在江湖谅存心于魏阙黄中宫祠问钱谷出入之几能析秋毫报簿书期会之间殆穷日力曽怀户书事亲尽道孝固可以移忠体国忘私恩或不能掩义叶衡起复太子正而天下定方妙简于宫僚有进徳而朝廷尊喜来趋于驿召陈良翰詹事建太子而尊宗庙乡儒术而招贤良王十朋詹事仗汉使之节旄有安社稷利国家之志得月氐之要领乃履山川犯霜露而归赵雄使回示朴以先天下朕靡烦侈服之共首善之自京师尔其赞重晖之徳沈夏工侍兼京少尹五材并用谁能去兵六卿分职各率其属 天申命以用休臣归美而报上祗承于帝方图百志之咸熙清问下民惟恐一夫之失所 圣主独观于万化微臣莫望于清光 夙夜浚明有家左右祗事厥辟
  
  北使回除中书舍人谢表使四方不辱君命既莫效于捐躯俾万姓咸大王言复何资于润色 自中书帅广紫微凤阁曽莫代于尧言桂海水天但欲穷于禹迹 帅蜀去国八千里憾青天蜀道之难提封六十州岂白面书生之事 帅蜀即真俎豆则尝闻之何以折冲于疆场期月而已可也岂宜久假于事权不泄迩不忘远均万里于户庭在知人在安民掲九霄之日月
  贺高宗天申节上天申命用休大徳必得其夀呼神山之万岁梦远钧天开夀域于八荒驩同率土 贺孝宗会庆节四七际而火为主亲协帝以重华五百年而王者兴俨恭已以南面 谢瞻尔庭而有待人谓何功以公服而衣租臣犹知惧 贪天之功以为已力固何异窃财之讥如川之至以莫不増尚能歌归美之报 郊祀美盛多而告神明观会通而行典礼 太上皇三十六年之在宥与物为春万八千岁之升恒自今以始 为天子父尊之至密藏广运之圣神在太极先不为高坐阅无疆之历服 夀皇保国家如金瓯治定中兴之后轻天下如敝屣神凝太极之先致二十七年之太平功已成而与子绥万有千岁之眉夀福方永于后天 荡荡民无能名曷咏歌于太极苍苍天其正色惟想像于层霄 加光尧尊号贺夀皇重尧帝之华稽古亦咨而命禹以王季为父无忧允赖于继文 光宗重明节兊报矩以司秋离重明而丽正本乎天本乎地咸归覆帱之中得其夀得其名方启炽昌之运 谢转官继明而照四方仰重光于日月劳赐而加一级覃大赉于江湖 舜帝重华授受光于三圣周邦大赉宠绥遍于四方 改元春秋谓一以为元日月重明而丽正 杂对受祉施于孙子立爱始于家邦 睦族以和万邦明伦而察庶物 诞皇孙贺皇太后王假有家克开厥后孙又生子俾炽而昌
  馆职䇿
  议兵莫若留营屯盖度支月给诸军居十之九三岁大礼犒军居十之八一有军兴大费突出虽积金齐于箕斗发粟浩如江河终亦屈竭宜留营屯以更戍转输之费供锄耰垦凿之须渐开屯田以时阅习 又谓汉高帝一天下者也家室狼狈而不顾越句践复仇者也非报吴之事则不言东晋保境土者也稽古礼文之事毕兴而北向争天下之事不问焉今终日所从事者保境土之规模而已又兼欲为越王汉帝之所为宜其财散力分坐糜岁月云云末议文气极好
  应诏
  京局应诏言弊谓通国之弊蔽以一言曰文具后列十事论广西盐法奏状中已抄见前
  应诏上皇帝书光宗即位户部督州郡不问额之虚实州郡督县道不问力之有无县道无所分责凡可凿空掠剰贼民而害农无所不用偶有所増永不可减其他巧作名色核其支用皆非入已亦不得而尽禁此非超览九天之上作新一王之法旷然大变其制未见裕民之术 西南保障自岭南左右二江沿边西北转而西行略牂牁夜郎黔中而极于西南越巂之塞又西北至剑外河西之境无虑万里祖宗筑城寨置兵今名存而实废乞行下蜀广巡修又黎州専控青羌吐蕃等蛮雅州専控碉门等蛮嘉州専控夜郎等蛮各于对垒今闻畨部结亲相通
  
  初公任徽州户曹以书谒其守洪公适秩满谒内翰礼部于朝由和剂局兼编修召试入秘省公固一世文豪而儒先汲引亦非默默而人忽自知其书词多起人意者今略抄
  上李徽州谓学优则仕仕优则学是终身之间有时而仕无时而不学也 又书荐士而束以文法王公大人可以少愧而草茅抱负挟持之才亦可流涕太息无复当世之望矣又况法已大弊 捩鼻
  上洪内翰不龟手之药一也或以封或不免于洴澼絖方其洴澼絖也不自知其可以封也及其封也天下不以其止于洴澼絖而已也水之于井也日汲则洌不汲则竭其行于地上也随所遇而变生焉
  上陈鲁公治莫大乎常天地为大矣飘风则不终朝骤雨则不终日方其飘且骤也人孰不畏亦孰不知其不能终朝夕何者非天下之常故也前日如舒申诸公忽天下之常一命之曰流俗再命之曰异议三命之曰奸党自今观之其天定矣俗也异也奸也皆天下之常而已
  上汪侍郎应辰汉武帝踞见大将军不冠不见汲长孺淮南王视平津侯以下如发蒙独惮长孺不敢奋奸谋长孺在朝官不过内史而系天下轻重如此今士大夫以顾忌为俗久矣其原始于爱重其身者太过位尊而名益衰禄厚而利实薄上不足以取信于君下无以慰其人彼之爱重其身者乃所以暴弃而甚轻之也
  
  贺刘太尉如苍生何人喜谢安之起果吾父也寇惊郭令之来 贺陈察院虽志高鸿鹄惭燕雀之安知然路有豺狼谅狐狸之不问 礼侍美盛徳以告神明观会通而行典礼 户侍货财本末源流朝夕论思献纳 与严教授清襟凝远卷松江万顷之秋妙笔纵横挽昆仑一峯之秀 谢荐举古者荐才而未始有法今则立法而不胜其私 轩眉席次者非势则利缩手袖闲者惟孤与寒一言而期鬷蔑历盼而识孟嘉 前以三鼎后以五鼎人有一天我有二天 与州郡五日一风十日一雨贯神明指顾之间千夫有浍万夫有川兴废坏笑谈之顷 其浸五湖去天一握 朝夕论思皆尧舜禹汤文武之道雷霆号令有典谟训诰誓命之文 天子畿方千里刺史入为三公 将如苍生何无逾老臣者 回楼大防末甲头名取放琼杯偶缺初惊一字之难金薤昭垂果下六丁之敕 第百四卷诸启多可读者第十七册两卷亦启皆贺政府者文尤雄雅 贺
  张魏公负三纪倚重之望节彼南山明一生忠义之心有如皦日 到蜀谢启既来万里敢计一身
  杂文
  乾道九年桂林大雪盈尺公作重貂馆谓杜子美谓宜人白乐天谓无瘴然皆闻而知戎昱实从事幕府有重著貂裘之句故掇以名
  被炉铭序具其制合考
  上梁文数语多雄壮百九卷
  圣节疏亦多好百十卷
  燕安南使自叙云妙千八百国诸侯之选独分正于南邦耸二十五城督府之尊特序宾于东道
  
  跋婺源研谱谓龙尾刷丝秀润玉质天下研石第一今其穴塞已数十年大木生之不复可取近以端岩为贵端石绝品犹不能大胜刷丝东坡铭凤咮研谓坐令龙尾羞牛后此乃武夷山石谑语非确也
  跋加味平胃散方本法专辟不正之气夷坚志言孙九鼎遇故人鬼云遇我当小疾服平胃散即无苦则其辟不正可知晋有南阳宗定伯夜逢鬼鬼问谁诳曰我亦鬼且新死未知何所恶曰不喜唾因负鬼急持之化为羊恐其变化大唾之卖得千钱鬼犹畏唾况平胃散乎
  世传字书多似其人亦不皆然杜正献严整而作草圣王文公沉毅而笔欹侧惟温公则几耳
  石耳生岩石面目处性温有补
  石曼卿真书大字妙天下
  跋语多简峭可爱惟渔社图有韵梅林集有情皆长而佳
  碑石未泐者具在好奇之士乃专仿刻文刓剥之处以握笔滞思作羸尫颓靡之体仅成字形以为古意愚谓石湖此语为汉隶也今之学古文者亦然
  兰亭石本惟定武者笔意仿佛士大夫皆欲以所藏者当之而未必皆然 愚谓此语虽为帖字发足以警省士大夫处甚多
  谓楚文当惠文王之世则小篆非出李斯
  东坡切韵诗寄作诗孙符集中不载符字仲虎位至尚书其子名山字夀甫石湖时夀甫以秘阁将潼川漕
  东坡船上曲江遇滩濑欹侧士无人色坡独作字不少衰曰吾更变多矣置笔而起终不能一事孰与且作字乎石湖注云事势迫切不若付死生祸福于无何有之乡虽至大故不乱虽非得道去道不远愚谓坡公定力如山石湖发明尽之惜虽非得道之语溺异端耳平生所行者道道岂别有一物而得之空虚耶余先君子尝言无事时小心有事时大胆可以受用
  天圣五年王尧臣榜小录石湖见之昆山龚氏载异于近制者甚多
  书新安事汪姓鼻祖名华隋末据歙宣杭睦婺饶之地以归唐今庙封显灵英济王又俗传广巢以汪王同臭味下令毋犯汪氏歙人争冒汪姓俚云四门三面水十姓九家汪百姓油糍鬼官人豆腐王讥俗陋也豆腐旧传刘安戏术又俚语徽人三日饱两社一年朝不重冬节也
  独孤及论季札洁已之祸公谓秉节之士各有所安欧阳詹自明诚论谓尹喜自明诚而长生公孙洪自明诚而公卿张子房自明诚而辅刘公孙鞅自明诚而佐嬴不知詹所谓诚者何物
  书舒蕲二事皆以持心之厚恶人报徳而获生
  沈徳和尚书祖辉仲勘江贼活七人同官死嫁其二女病中见黄衣使召为仙官且延夀三纪
  常明叔父死神降其家云为人夺胎
  
  拂日山繇临平而西有佳趣新安江带城右旋淙潺乱石间不能一长亭辟小溪大会歙浦贯万山以出又合始新大末之水行三百六十里与海潮会为浙江其间稠滩如其里之数每滩率减数丈大或十倍世传天目山巅与歙之柱础平
  为李结记濬塘浦浦五曰新洋江曰小虞曰茜泾曰下张曰顾浦塘三曰郭泽曰七了曰至和
  三高祠记极佳三高范蠡张翰陆龟蒙也其略曰不有君子其能国乎今乃自放寂寞之滨人又从而以为高此岂盛际之所愿哉后之人高三君之风而迹其所以去为世道计者可以惧夫又各为之歌宛转感慨千古可作也
  范村记杜光庭神仙感遇传载唐乾符中吴氏胡六子泛海失道至一山曰范村一叟 -- 臾 ?坐堂曰吾越相也以回飚相送俄顷达故石湖名舍南浦为范村
  雷孝子天锡十一岁剔股救父
  董国度䧟冦得妇人力归而负之奇祸死公疑其为剑侠
  朱侠脱屈容叔之子于悍妇长而还之王列女不事二主
  昆山水利序大概二曰作堤曰疏水小概一曰种茭其说的实可行与余平日审订之说同可以参考
  梅菊谱
  菊谱种菊之法春苗尺许时掇去其颠数日则岐出两枝又掇之每掇益岐至秋则一干出数百千朵菊之种七十范村所植三十六
  梅谱梅以韵胜以格高以横斜疏瘦老枝奇怪为贵入谱者十二种红梅预焉梅圣俞诗认桃无绿叶辨杏有青枝东坡云诗老不知梅格在更看绿叶与青枝惟吴下方子通有紫府有丹来换骨春风唤酒上凝脂为绝唱
  揽辔录
  北使时所见也泗州三十里至临淮县百六十里至汴虹县计自泗州河口至此皆枯转而行道右三十里至灵壁县民始扃户窥观三十里至宿州涂有数父老见使车潸然百五里至永城县三十里过鄼阳镇有萧相国庙自此枯汴中百十里至谷熟县十八里至南京寇改名归徳府过雷万春墓过双庙三十里过睢口河已塞八十里至拱州冦改为睢州六十里至雍丘县二十里过空桑有伊尹墓三十里至陈留县有留侯庙二十七里至东京冦改为南京四十五里至封丘县二十五里至胙城县去河尚五六十里而渐水已侵过胙城十里矣自县四十五里至黄河李固渡渡浮桥用船百八十艘半阁沙上河最狭处也四十五里至滑州二十五里至濬州旧治已沦水中对城即黎阳山古大伾也三十里过□子河有山东贩麦舟四十五里至汤阴县自黄河西望即见大行西北去不知极至燕始北转自汤阴三十里至相州过汤河羑河有羑里城文王庙相州观者甚盛遗黎往往垂泣指使人云我家好官又云此中华佛国人老妪跪拜者尤多过安阳河漳河凡六十里至磁州州南淦阳河水急西有雀府君庙四十里至台城过赵故城延袤数十里傍有廉颇蔺相如墓三十里至邯郸县邯郸人健武逆亮死时遮杀其归卒以待王师四十里至临洛镇过洛河三十里至沙河县十八里过七里河七里至言徳府邢州也四十里过冷水河二十五里至内丘县县有鹅梨云其木尚圣宋太平时所接过沙河礼仪河大宁河凡六十里至柏乡县其东有尧山尧所葬自柏乡行十三里有光武庙二十里有王郎城凡六十三里而过洨河石桥所谓赵州桥也五里至赵州冦改为沃州三十里至栾城县五十五里过滹沱河五里至真定三十里过磁河四十里过沙河为新乐县北岳在其西北之曲阳县界四十五里至中山府冦依旧名曰定州有东坡祠五十里山水河七十里至保州十里过徐河十里过曹河俗传王祥卧冰处二十里至安肃军故时塘泺今悉淤塞门外大道古出塞路也夹道古柳参天至白沟始绝十五里过白沟河又过曹河徐河暴河三十五里至大口河二十里至马村五十里行灰洞至涿州灰洞者两边不通风尘埃濛洪其间也三十里过琉璃河为良乡县三十里过卢沟河三十五里至燕山城逆亮始营都于此自泗州至东京七百七十里自东京至黄河百十五里自泗州至燕山总二千五十八里燕山以南石晋以来失之安肃军以南我朝南渡失之河朔之水皆出太行公所渡者二十五河睢漳与滹沱最大滹沱阔不减黄河俗名小黄河
  骖鸾录
  公赴广帅时笔也昌黎咏桂林有远胜登仙去飞鸾不暇骖之句故以名录 公以乾道壬辰十二月发吴郡过湖州游石林是为大玲珑荒寂难居时已芜矣又有小玲珑在长兴路口过徳清有左顾亭孔愉放龟处也历馀杭富阳癸巳正旦登桐庐之钓台至严州有浮桥重征非杉处也至兰溪避泥潦登陆取婺州至衢州过常山县至信之玉山县泊信州再登舟过弋阳贵溪绵延皆低石山入饶之安仁县至馀干县有琵琶洲以形似名自鄥子口渡鄱阳湖尾泛江至隆兴府膝王阁故基甚侈今但城上作堂耳东湖秀而野许真君观铁柱在东庑小枯池中出地三尺许过丰城县舣宝气亭有张雷庙云掘剑处至临江军登陆游芗林盘园由新喻县至袁之分宜县至袁州游仰山岭阪皆由名梯田满山皆方竹过萍乡县入湖南界潭州之醴陵县江西道中林薄逼塞至是平芜豁然松柏皆峭直如杉至槠洲市为舟车更易之冲人舍舆溯湘江六日而至衡山县湘山皆迤逦南岳忽雄特夹路三十里古松至岳市岳市者环庙皆墟市江浙川广众货所聚公至谒南岳庙游衡岳寺胜业寺南台寺风雨不可登山复舟行湘中至衡州谒石鼓书院实州学也始诸郡未分教时天下有书院四徂徕金山岳麓石鼓石鼓山名也行冈将尽忽石峯特起浸江中蒸水自邵阳来绕其左潇湘自桂林零陵来绕其右石鼓雄踞其会公自衡登陆过黄罢岭入永州之祁阳县始有坦途新出石板为山水云气之屏游浯溪作诗言中兴颂含讥讽为非譬父母有过非捧觞称颂时可及至永州访愚溪至全州入桂林界傍阔各数里石峯森峭罗列左右入严关两山间仅容车马所以限岭南北二十三里过秦城秦筑五岭之戍疑此地是二十二里至灵川县秦史禄所穿灵渠在焉县今桂林所治乃零陵地旧属荆州桂岭本在贺州今于入桂未二三里立碑名桂岭者前帅欲得过岭任子赏耳故桂独无瘴云
  桂林虞衡志
  公出岭帅蜀后所作也
  志山谓余南西北三方皆走万里太行常山衡岳庐阜皆魁然大山其最秀如池之九华歙之黄山括之仙都温之雁荡䕫之巫峡皆数峯尔又在荒绝僻远惟桂之绕城玉笋摇篸森列无际其怪且多诚当天下第一山皆中空故峰下又多生岩洞公纪其可名者三十馀洞备述奇怪如见
  志金石生金出溪洞沙土中丹灶家所须大如鸡子者为金母丹砂以辰砂为上山南为宜州与辰州同此山故宜砂老者铁色有墙壁如镜生白石床上可入炼势敌辰砂邕州砂大而多黕暗少墙壁惟以烧取水银
  水银烧法以铁为上下釡上釡贮砂隔以细眼铁板覆之下釡之上下釡盛水埋地中仰合上釡之唇固济周密炽火灼之砂化为霏雾下坠水中聚为水银邕州取丹砂盛处锥凿有水银自然流出客贩皆烧取而成者百两为一铫铫以纸糊猪胞不漏
  锺乳桂林接宜融山洞冗中出远胜连州所产者凡石脉涌处为乳床融结下垂其端轻薄中空如鹅管水乳且滴且凝以竹管仰承折取此最精者又炼治家文以鹅管之端轻明如云母爪甲纹如蝉翼者为胜广东以鹅管石遗人率麄黄蜀中所出益枯涩其鹅管窒塞及麤瓃近床处通谓之孽
  铜邕州右江洞所出掘地数尺即有矿
  绿铜之苗也生石中质如石者淘其英华供绘画次饰栋宇泥绿最下
  滑石桂林属邕及徭洞中皆有初出如烂泥见风则坚土人灰壁未干时以滑石末拂之如玉
  铅粉以黒铅著糟瓮罨化之乾道初始官造粉岁得钱二万缗
  无名异小黒石子价极贱
  石梅石柑生海中未详可入药
  志香沉香出海外黎洞香木既枿其节目久垫土中数百年不腐益精坚滋液下垂结而为香面多在下如山峰怪石怪兽龟蛇次如茧栗角附子芝菌茅竹叶者皆佳至轻薄如纸者入水亦沉尽观诸蕃所出尤以万安为最胜在岛正东锺朝阳之气也海南香气皆清淑烧之氛翳弥室翻之四面悉香至煤烬气不焦价与白金等中州但用广州舶上占城真腊登楼眉等香腥烈味短带木香尾烟必焦其出海北者生交趾及交人得之蕃落来钦州者为钦香尤酷烈惟可入药
  蓬莱香沉之结未成者去其带木处亦能沉
  鹧鸪斑香亦出海南沉水蓬莱及绝好斑香中槎牙轻松者木性未尽以色似名
  笺香出海南者如猬毛栗蓬渔蓑状修治去木留香香之精锺于刺端芳气与他处笺香夐别香木叶如冬青而圆皮似楮皮而厚花黄类莱花子青黄类羊矢海南人以斧斫砍使膏液凝沍徐于斧㾗中采以为香如笺香之类多出人为又有黄沉生结等皆下色
  光香与笺香同品出海北及交趾
  蟹壳香出高化州
  沉香出交趾以诸草香蜜调
  香珠以泥香捏成
  思劳香出日南如乳香沥青交之以合香
  排香出日南如白茅香亦以合香香草无及之者槟榔答生槟榔木上单爇极臭以合泥香
  𣗋香橄㰖木脂清烈
  零陵香宜融等州有之以编席荐坐褥性暖宜人零陵今永州无此香古零陵界甚远
  志酒八桂有端露石湖用其法酿于成都名万里春今法具存
  志器所志皆蛮人军器也又牛角砚鸡毛笔羽扇竹釡志禽孔雀山凤凰鹦鹉有红白又乌凤秦吉了锦鸡翡翠又灵鹊为人突巢穴能禹步作法以去之翻毛鸡长鸣鸡皆鸡之异者
  志兽象出交趾象山一躯之力皆在鼻二广亦有野象盗酒害稼目细畏火钦州人以机捕之皮可为甲或条截为杖甚坚马自杞国以锦一疋博大理三马金镯一两博二马行十三程至四城州又六程至邕州又有罗殿国及谢蕃罗孔诸部落马尤壮行二十二程至四城州与自杞等马会皆以十月来经略司岁市千五百疋尤骏者博金数十两官价有定数不能致大理去邕州横山寨才四十馀程自杞人争利不敢度自杞而东别有一路自菩□府经特磨道来甚捷特磨人亦贪悍不得达 土产出徳庆之泷水者名果下马高不逾三尺而骏健能辛苦以岁七月十五日会江上交易湖南邵阳营道等处亦出一种低马
  志虫鱼珠有地在合浦海中孤岛下名㫁望池去岸数十里望岛如一拳池深可十丈四周如城郭蚌细零溢生城郭外者乃可采岁有丰耗多得谓之珠熟蜑人没水采蚌每以长绳系竹篮携之以没或遇恶鱼海怪则死
  砗磲大蚌之属壳可为荷叶杯
  玳瑁背甲十三片无足而有四鬛皆花纹饲以小鲜甲子庚申辄不食俗谓之玳瑁斋
  蚺蛇大如柱逐麞鹿田中南人插花呼□音大姊也或呼红娘子以诱之以花置蛇首蛇俛不动则杀之鹦鹉螺青螺亦可琢为酒杯
  贝子大者如拳紫斑小者脂面大白如玉世既不尚人亦稀采
  石蟹石虾云海沫所化
  嘉鱼出梧州火山下丙穴如小鲥鱼多脂煎不假油蜀中丙穴亦出肥美相似
  鰕鱼竹鱼皆出漓水南方所珍
  志花上元红元夕开
  泡花采以蒸香法以佳沉香薄劈著净器中铺半开花与香层层相间蜜封之日一易不待花蔫花过香成畨禺人吴兴作心字香琼香用素馨末利法亦然大抵泡取其气未尝炊掀江浙作木犀降真香蒸汤上非法也
  末利以米浆日溉之则花可耐一夏六月六日以治鱼腥水一溉益佳
  石榴既实复花并花实折饤盘
  曼陀罗花漫生原野大叶白花实如茄遍生小刺盗采花末之置人饮食中即昏醉土人又以为小儿去积药昭州公库取一枝挂库中饮者易醉
  志果荔枝不及闽中所产妍红渥丹画工百端模写不能殆世间红色第一
  龙眼极大如当二钱
  龙荔枝身叶似荔枝肉味如龙眼故兼二名
  人面子核如人面
  椰子叶类棕榈子上其间如五升器皮中壳可为器壳中瓤如牛乳瓤中酒新极清芳久则浊
  鹦哥舌即红盐草菓之珍者
  八角茴香惟以荐酒
  馀甘子风味过橄榄虽腐烂犹坚脆
  波罗蜜大如冬瓜削其肤食之极甘子练悉如冬瓜生木上秋熟
  柚子大如瓜打碑者卷皮蘸墨代毡刷
  地蚕生土中似甘露子而不尖以荐酒
  志草木桂南方奇木上药出宾宜州花如海棠淡而葩小实如小橡子取花未放者干之五年可剥以桂枝肉桂桂心为三等桂枝质薄而味轻肉桂质厚而味重桂心则剥厚桂以利竹卷曲取贴木多液处如经带味尤烈凡木叶心背一纵理独桂有两纹制字者意或出此叶味辛甘人喜咀嚼桂之所草木不蕃榕易高大叶如槐䕃樾可数亩根生半身附干而下垄垄抱持以入土故有倒生根之说禽鸟衔其子寄生他木根须沿木自垂下得土气则过所寄
  桫木杉类尤高大叶尖成丛穗小与杉异傜峒劈板博易舟下广东
  修仁茶修仁静江府县名制片二寸许上有供神仙三字者上也大片麄淡
  槟榔生黎洞上春取为软槟榔夏秋采干为米槟榔小而尖为鸡心槟榔匾者为大腹子悉能下气盐渍为盐槟榔琼管取其征居岁计之半广州亦数万缗自闽至广以蚬灰蒌叶嚼之先吐赤水如血而后咽其馀汁广州加丁香桂花三赖子为香药槟榔桄榔虚心刳以承漏外坚可为弩箭
  乌婪木宜柂第一出钦州
  吉贝如小桑花似芙蓉葺为席
  涩竹可磨以为甲
  人面竹可为柱杖
  斑竹有叠晕本出全州之清湘桂林亦有之
  都管草辟蜈蚣蛇
  蛆草辟蚊蝇
  志杂雪独桂林有之自桂林而南至海北人不识雪或言数十年前尝雪岁乃大灾盖地气常燠植物柔脆忽得雪悉僵死风桂林独多去海馀千里非飓也湘漓二水皆出灵川之海阳行百里分南北而下北曰湘下二千里至长沙水始缓南曰漓过三百六十滩又千二百里至番禺入海桂林独当湘漓之脊在长沙番禺千丈之上云物之表高而多风理固然也秦城始皇发戍五岭之地
  灵渠在桂州兴安县湘水北下湖南又融江牂牁下流也南下广西二水远不相谋史禄于沙磕中垒石作铧觜派湘之流而注之瀜激行六十里置斗门三十六舟入一斗则复闸一斗使水积渐进故能循崖而上建瓴而下治水巧妙无如灵渠者
  朝宗渠浚之则有人登科
  铜柱马伏波立交趾国中人过柱下辄培石遂积成邱陵马总为安南都䕶夷獠为建二铜柱 又唐何履光定南诏复立伏波铜柱则在大理
  瘴乃炎方之地脉疏而气泄人为常燠所暵肤理脉络啴舒不密又数十百里无木阴井泉逆旅医药其病又不必皆瘴之为也石湖正夏堂记极论之僧道无度牒而有妻子者皆是
  月禾无月不种
  土丁制如禁军
  保丁隶保正平侬贼后所结今困私役
  寨丁沿溪洞所结
  洞丁溪洞之民也
  鼻饮但可饮水
  卷伴嫁娶不由礼窃诱之名
  桃生妖术以鱼肉害人在胸鬲则服升麻吐之在腹服郁金下之李夀翁侍郎为雷州推官鞠狱得此方蛊毒人家无纎埃者是
  志蛮之目五曰羁縻州洞曰徭曰蛮曰黎曰蜑
  羁縻州洞有黄侬韦周四姓黄侬隶邕川韦周隶宜州国朝平侬智高析其种落为州县小者为洞凡五十馀所即其雄长为首领籍其丁壮号田子甲者为洞丁而总隶于提举左江四寨二提举右江四寨一提举左江屯永平太平右江屯横山寨官则民官也比年诸洞不供财赋无粮以养提举之兵寨官亦与洞官为伍而邕之边备弛矣宜州之安化州最悍鸷建炎有凌罗二将率洞兵勤王败曹成广西宴然南丹州尤羁縻之甚其酋莫延葚乾淳间扰边公劾边将交通者当参寘之法南丹稍詟
  猺本盘瓠之后绵亘巴蜀湖广间数千里名为猺实不供征役数数侵轶州县觉知则已趁入巢穴官军徒劳费公于属桂林者悉罢官军専用边民得七千馀人分五十团次谕近猺亦团结乃许通博易次复以近猺头首深入谕之天子诞节首领得赴宴遂各以誓状来
  蛮自羁縻州洞之外皆蛮也其区连亘湖南接于西戎种类不可胜计溪洞外依山林而居荒忽无常者为獠无酋长版籍无年甲姓名惟有事力者曰郎火馀但称火此不在蛮类蛮则前世尝建黔南帅府于融州以统之融在猺洞之南蕃蛮之东
  蕃蛮与牂牁地接人皆椎髻跣足而峩州以西又系白纸于椎髻云尚与诸葛武侯制服又有汉蛮能华言自云本诸葛武侯戍兵盖唐史西屠夷马留之类也其南连邕州南江之外者皆成聚落罗殿自杞以国名罗孔特磨勺衣九道等以道名此诸蛮之外又有大蛮落西曰大理东曰交趾大理即南诏也亦曰云南其人皆有礼仪地极西南尤近蜀交趾古交州历代为郡县国朝遂在化外熙宁八年入冦诏赵尚燕达讨降之乾道九年进象贺登极朝廷赐名安南国自交趾渡一水即占城国汉林邑也其南浦有马援铜柱山东西皆大海占城隔一水为真腊又一水曰登楼眉此数国之西有大海名细䦨为交趾大理吐蕃之西境南接大洋海海口有细䦨国其西有五天竺极南有故临国又西则东大食海海西则大食国又西则西大食海蕃商不通南大洋海中诸国以三佛齐为大诸蕃宝货之都会三佛齐之东则阇婆国稍东北则新罗国高丽国诸蕃之去中国惟占城最近大食最远至大食必舟行一年凡诸国皆蛮而逓及者也
  黎则海南四郡坞上蛮由雷州徐闻渡半日而至坞之中为黎母山山极高常在雾霭中虽黎人鲜识之四郡各占坞之一陲其中黎地不可入亦无路通朱崖在南陲复桴海乃至所谓再涉鲸波也最外耕作省地供赋役者名熟黎内为生黎生黎之巢外人不复迹黎母之巅则虽生黎亦不能至相传其上有人夀考逸乐不与世接虎豹守险无路可攀但觉水泉甘美绝异尔
  蜑乃海上水居之蛮其种有三渔蜑取鱼蚝蜑取蚝木蜑伐山皆坐死短篷间生食海物其生如浮而各以疆界役于官
  吴舡录
  出蜀时笔也当淳熙丁酉岁录江行所见今并考江流并合处抄下方江源自西戎来由岷山涧壑出世云江出岷山自中国所见言之耳岷在今永康军岷山之最近者曰青城山其尤大者曰大面山大面山之后皆西戎山西戎之雪山三峯银烂玉琢闯出大面后凡皆江源之所自来也秦太守李冰于今永康之离𡺾凿崖中㫁分岷江一派入永康以至彭蜀支流自郫县以至成都二水合于成都之东郭有合江亭西取万里桥公自东郭东下五里至板桥滩皆自蜀下峡滩之始也过犀浦过郫县凡百十里至永康之离𡺾四十五里至青城山有县七十五里至蜀州有西湖三十里至江源县四十里至新津县成都万里桥下之江与岷江正派合于此自此顺流半日至眉州城下玻瓈江自眉至嘉百二十里半途有中岩西州林泉最佳处嘉州凌云旧名青衣山蚕丛氏之神也凌云寺有天宁阁即大佛像所在高三百六十尺顶围十丈目广二丈为楼下三层观之嘉为众水之会导江沬水与岷江皆合其下沬水自巂州邛部合大渡河穿夷界千山由雅州来渡雅州江为大峨山佛书谓普贤示现处去平地百里盛夏拥重裘大峨峯顶天下绝观龙门峡又胜绝山间自嘉州百六十里至犍为县又二百四十里至叙州古戎州也有马湖江自夷中出合大江又十五里有南广江亦来合大江自叙州二百八十里至泸州有内江又自资简州来合大江泸叙江北岸皆夷界自泸州百二十里至合江县对江安乐山出天符木叶纹有符篆自合江三百二十里至恭州自此入峡路大抵自西川至东川风土已不同至峡益陋恭州乃在一大磐石上水毒生瘿自此至柹归皆然恭有嘉陵江自利阆果合等州来合大江自恭二百一十里至涪州黔江又自黔州来合大江皆石底清如玻瓈自成都至此始见清江涪虽不与蕃部杂旧亦夷俗号四人谓华人巴人廪君与槃瓠种也自眉嘉至涪皆产荔枝涪有妃子园江自涪之群猪滩水始险二百馀里至忠州忠州百八十里至万州比涪恭尤萧条溯江入蜀者率至万州舍舟陵行不两旬可至成都舟行须十旬万州有西山山半有湖湖上有烟霏阁自万州六十里至开江口水自开达州来合大江又八十里至云安军百四十里至䕫州鱼复八阵图在焉水至䕫州尤毒饮辄生瘿自䕫十五里至瞿唐口过滟滪入峡旧图云滟滪大如朴瞿唐不可触滟滪大如马瞿唐不可下而尤以如撒发为恶盖必水涨没之方可拂过其上也峡中两岸高岩峻壁斧凿㾗皴皴然而黒石滩取险两山东江骤起边高中洼名茶糟齐则万万不可行涨尽淹草木名青草齐则可行或未能尽淹名草根齐深亦不可涉十五里至大溪口水稍阔䕫峡之险纾矣七十里至巫山县巫峡与䕫异䕫峡须水涨巫峡惟水退乃可自县行半里即入峡峡间𨺗暗举头仅有天数尺两壁皆奇峰如是者百馀里十二峰皆在北岸神女庙在峡之三十五里石刻称云华夫人助禹驱鬼神斩石疏瀹有功今封妙用真人庙有神鸦送迎客舟出峡二十里至东奔滩大涡掀舞二十里过归州之巴东县莱公祠与桓在焉九十里至归州未至州数里有吒滩尤险于东奔连接城下大滩名人鲊瓮狠石横卧据江十七八归为䕫路荒凉之极楚熊绎启山林于此屈宋昭君皆生此地旧隶湖北近属䕫而财赋仍归湖北一州二属疲于奔命归州五里至白狗峡岸皆大石峡山奇峭三十里至新滩汉晋山再崩塞江故尤险八十里至黄牛峡接扇子峡虾蟆培在南壁半山过此则峡滩尽矣三十里至平善坝出峡舟相贺处三十里至峡州古夷陵三国时吴蜀界也自汉嘉以来东西三千里南北绵亘入蕃夷界不知几十万峯出夷陵西望杳然无复一点自峡州四百七十里至江陵有沙市渚宫章华台龙山息壤七十里至公安县有二圣寺金刚神也百二十五里至石首县百七十里至鲁家洑自此下岳阳则洞庭出大江处波浪连天客舟多避之由鲁家洑入沌行百里荒复出大江至鄂州泊鹦鹉洲沿江数万家川广荆襄淮浙贸迁之地名南市南楼在黄鹤山上甲于湖外稍东为汉口汉水自北岸出合大江百八十里至三江口三江之名凡水参会处皆称之过黄州赤壁四十里至巴河自北岸入大江如汉口自黄州四百七十五里至江州登庾楼游庐山复至江州东下过湖口盖彭蠡湖入大江处九十里至交石夹经澎浪矶凡八十里至燩背洲又经皖口牛矶雁㲼凡三百里至长风沙上口百里至池州池口十里至池州又经清溪口长风沙凡五百七十馀里至太平州登凌歊台宋武帝作也至建康登伏龟楼基一城地势最高处相传曹彬取李煜自此入又百八十里至京口为浙矣 谨按江出岷山其源实自西戎万山来至嘉州而沫水自巂州邛部合大渡河穿夷界十山以会之至叙州而马湖江出自夷中以会之又十五里而南广江会之至泸州而内江又自资简等州会之至恭州而嘉陵江自利阆果合等州会之至涪州而黔江又自黔州合南夷诸水会之至万州而开江水自开达等州会之夫然后总而入于峡是江自峡而西受大水凡八及出峡而下岳阳则会之者洞庭湖所受湖南北诸郡水也又自是而下鄂渚则会之者汉口所受兴元诸郡水也又自是而下黄州东四十里则会之者巴河也又自是而下江州则会之者彭蠡今名鄱阳湖所受江东西诸郡水也又自是而下则会之者皖水所受淮西诸水也夫然后总而入于海是以自峡而东又受大水凡五略计天下之水会于江者居天地间之半其名称之大而可考者凡十有三故曰江源其出如瓮而能滔滔万里以达海所受者众也呜呼问学者可以观矣
  公喜佛老善文章踪迹遍天下审知四方风俗所至登览啸咏为世歆慕往往似东坡东坡当世道纷更屡争天下大事其文既开辟痛畅而又放浪岭海四方人士为之扼腕故身益困而名益彰公遭值夀皇清明之朝言无不合凡所奏对其文皆简朴无华而又致位两府福禄过之流风遗韵亦易消歇耳若公之言治主贵实而将久其帅蜀帅广皆能宽民力练军实出使万里外如言治堂上时讨论申明纎悉具备可谓刻志当世者矣然公亦尝帅沿海讨论申明无异在蜀广而沿海吾居也考之事实率不可行今无闻焉或者蜀广去天万里其弊诚有如公所言者而沿海于行都为切近无事之地公锐意事功不能不姑为是条画而已耶呜呼自昔士大夫建明多烂然于高文大册之间而至今小民疾苦终蹙然于穷檐败壁之下岂非人存则政举而有国有家者常宜以得人为急务哉










  黄氏日抄卷六十七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六十八    宋 黄震 撰读文集十
  叶水心文集
  奏议
  淳熙上殿札子大略云恢复一大事而言者皆曰敌难攻当乘机不可动当待时夫机自我发非彼之乘时自我为何彼之待敌之难攻者岂真难而不可动者岂真不可正以我自有所难我自有所不可盖其难有四国是一也议论二也人才三也法度四也其不可有五兵以多而遂至于弱财以多而遂至于乏不信官而信吏不任人而任法不用贤能而用资格凡五也若置而不论因而不改则我之难者真难矣敌岂复有易攻之机我之不可者真不可矣敌岂复有可动之时
  应诏条奏六事谓六事未善皆治国之意未明之故国势也士也民也兵也财也纪纲法度也愚谨按上殿当孝宗临御二十六年应诏当光宗受禅初年
  又上执政荐士
  辩兵部郎官朱元晦札子此晦翁为林栗所劾而水心辨之者按栗时为法从水心非言官又所学与晦翁不相下非平昔相党友者一旦不忍其诬出位抗言廷斥不少恕此当与汲长孺面责公孙弘张汤者同科呜呼壮哉然晦翁初不以此重轻而水心则由此与之重矣
  淮西论铁钱五事甚悉
  嘉泰上殿三札一言人材当和平二论湖南毎小歉不自给漕司宜择利源为水旱急难百姓指凖之地三论泉南南外宗子请受准元指挥转运司应副一半本州代宣信建昌邵武上供银一万五千六百馀
  两四郡应副本州绢今转运司不支钱宣与建昌邵武不还绢
  开禧上殿札大略谓恢复危事先定其论而后修实政行实德何名之赋害民最甚何等横费裁节宜先减所入之额定所出之费不须对补便可蠲除东南岁赋八千万缗
  安集两淮申省状因民之欲令其依山阻水
  屯田画一申请状真州于瓜步滁州于定山和州于杨林石䟦三处并量筑堡坞此外深入第二层差
  续陈堡坞利害状募勇士渡江北劫敌营凡十数往返取其俘馘以报江南人心始安敌亦由此卷甲遁矣三国孙氏常以江北守江不以江南守江见团结山水为寨者四十七处○谨按水心淳熙上殿以复仇为第一大事至开禧用兵又指以为至险至危事宜识事机者然犹为韩侂胄用金陵之行一语不践夫兵固非为士者所宜轻言非言之难而为之难也
  大学讲义前后接续皆讲礼器公盖欲以礼为治者所讲率明白而释回増美质一语讲之尤粹若曰私欲颇僻所谓回也礼与之周旋而同其作止使之阴自消弭如冰之于水春风之被物所谓释回也礼之所加犹玉之山龙其文犹素之藻缋其章也岂不焕乎其愈明哉所谓増美质也辞虽不免于文而理则善矣至讲下文如竹箭之有筠也如松柏之有心也则谓礼之于人可学而至非如竹箭松柏之本有而无待乎人愚意此公自有所见而经意未必然也松竹之有筠有心正以比君子之有礼岂顾二之而反谓其非如也哉然公之所以通连其讲者实归宿于末章欲称财而为礼不杂于人欲之流放以礼从天下而帝王之綂绪接也呜呼后世之取财于民视古百十倍而用益不足民穷到骨朘削愈甚此礼之不立而财愈多愈乏使然也公尚礼学而尤精究财赋本末欲起而救之至切也讲义其微意所在乎第恐讲道天子之学犹有本领在而此又其节焉尔
  表启
  文平意顺水心大手笔也四六语如此近世雕镂自以为工者何如也卷六卷七皆古诗如超然北斋虎丘皆水心为浙西宪司干官时作也
  
  汉王新修学记历叙江汉古今材质文有节奏可观烟霏楼记公守蕲时所作写景状物佳
  温公祠堂记公生光州因以为名王闻诗守光改祠之而水心为记谓公犹常人尔充实积久为宋元臣此最善言公者
  乐清三贤祠王龟龄与钱尧卿贾如规也
  醉乐亭记永嘉俗尚西山之游吏因逻酒榷利数倍宣城孙公为郡始纵民自饮作新亭以休遨者名醉乐记未及古今政教尤佳
  石洞书院记东阳郭钦止得石洞作室储书礼名士以教乡里之秀者
  千佛阁记因人情施舎而及治道之中
  白石经藏记记少年游历可观末以其成先志而记之亦得体
  龟山祠堂记杨氏子孙卖宅太守余景瞻赎还之又修补其漏阙因以祠龟山记文优缓而理趣高
  平阳县代纳坊场钱记知县汪季良以所没造伪会田及废寺田求提举孟植上之朝求就赐县用禾利补青册钱许之记文载败阙坊名钱之扰甚切
  敬亭后记谓程氏诲学者先以敬为非当先复礼盖水心之学然也愚按乾淳间正国家一昌明之会诸儒彬彬辈出而说各不同晦翁本大学致知格物以极于治国平天下工夫细密而象山斥其支离直谓即心是道陈同甫修皇帝王霸之学欲前承后续力拄乾坤成事业而不问纯驳至陈傅良则又精史学欲专修汉唐制度吏治之功其馀亦各纷纷而大要不出此四者不归朱则归陆不陆则又二陈之归虽精粗高下难一律齐而皆能自白其说皆足以使人易知独水心混然于四者之间总言綂绪病学者之言
  心而不及性则似不满于陆又以功利之说为卑则似不满于二陈至于朱则忘言焉水心岂欲集诸儒之大成者乎然未尝明言綂绪果为何物令人晓然易知如诸儒者尝略窥其所指为綂绪者似以礼为主故其言曰学必始于复礼礼复而敬立矣安上治民莫善于礼若然则又似专言推行于文物制度之礼以防民之非者也非吾夫子所指根本于吾内心之礼使克去巳私而复之者也礼不先于克己礼将何自而复学不先于敬巳私又何自而克己且未知所以复礼又何以使民俗之复礼而公之言綂緖又将何所从始耶且功利之学不必问也义理之学不容不辩也公于义理独不满于陆而不及朱似于朱无忤者然朱之学正主程而程之学专主敬乃反以程子之言敬为非又何耶且敬也者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子以来相传之说非程子自为之说也苏子瞻千古奇材独以轻薄仇程子终身思所以破其敬之说尚终其身不能而水心欲破之宜其说之不能自白也
  上蔡祠堂记谢显道独一子克念流落台州寻亦死克念有子偕偕三子无衣食替人承符引黄㽦为郡访得之请见抗宾主礼给冠带钱米置田宅祠显道于学
  瑞安修学记若但竖数十屋而宫群数十士而饭而曰教养尽是矣何易也愚谓此痛快语
  北村记为尚书吴兴沈公作也文有雅韵读之如阅山水画一奇也王文正祠堂记文有馀韵亦一奇也
  叶岭书房记为蔡任作亦佳
  风雩堂李伯珍筑之豫章之囿而水心为记风雩今为圣门一大议论善形容者往往极于高明水心谓舞雩鲁之禊事点不敢必放用𠂀服闾里耳说极平实而文采𤍞然可读也
  温州修学记以周恭叔郑景望薛士龙陈君举四人为永嘉相承之儒宗
  绍兴诸暨二荘一备修海堤一备鹿鸣举送嘉定七年太守赵彦倓所建记末尤拳拳于鉴湖之未复
  郭氏种德庵记为磊卿兄弟作也其略曰家非德不兴德非种不成虽一人之家未尝不与天地同其长久所以不能者人毁之也谦者种之盈者毁让者种之争者毁廉者种之贪者毁退者种之进者毁种不求获不敢毁不敢成圣人之徳也
  温州社稷记以社稷神明之正与世俗淫诬对形文极华赡
  季子庙记戒晋陵之俗多讼文字好
  南安三先生祠堂记谓周子二程当著令通礼
  台州三先生祠堂记提刑罗适侍郎陈公辅詹事陈良翰也
  宜兴修学记谓荆溪禹贡中江愚按禹贡明指岷山江为中江公何忽有此言也
  宝婺观即八咏楼也唐为观太守洪迈请令名
  连州开楞伽峡记嘉泰二年崖坠壅水李华疏之小石繂运大石镵落上以火攻下以堰取馀隐石平流中创巨灵凿贯木百钧𢭏之糜碎
  湖州胜赏楼自柳恽江南曲始
  序
  石庵蔡瑞藏书教族人于墓侧者
  阴阳精义序朱伯起师郑景望与景元友嗜地理学著书二十篇公谓苏子瞻居阳羡而葬嵩山朱公元晦听蔡季通预卜藏穴好奇者固通人大儒常患也余特载其师友源流
  纪年备遗平阳朱黼作也黼字文昭师陈君举
  徐致中论书法如匠造屋木之分寸必应绳墨故分为点画合而为字无妄施者
  巽岩集序略曰自有文字以来名世数十大抵以笔势纵放凌厉驰骋为极功风霆怒而江河流六骥调而八音和春辉秋明而海澄岳静也公未尝藻黻琢镂以媚俗为意曽点之瑟方希化人之酒欲清又非以声色臭味自怡悦也愚谓水心此言亦写胸中之所自得者欤巽岩蜀人李焘也著通鉴长编二子壁𡌴皆名世
  周会卿诗序一干之兰芳香出林岂纷然桃李能限断哉
  松庐集序杜甫送杨六判官使西蕃诗直下无冒子始末只一意令翁常之作颇似之
  归愚翁文集序为郑伯英作即景望弟景元者也景元及第第四人既任秀州判官终其身二十馀年不复仕诸公贵人知其才大气刚中心畏之故也孔翠鸾凤矜其华采顾影自耀为世珍惜是固然也若夫蛟龙之兴云雨则雷电皆至霮䨴百里岂区区然露小技衒细巧而足哉
  翁灵舒诗集序云起魏晋历齐梁士之通塞无不以诗而唐尤甚彼区区一生穷其术而不悔者固将以求达也如必待达而后工工而无益于用舍之数则奚赖焉君头发大半白旁县田一顷蛙鸣聒他姓城隅之馆水石粗足而不能居也愚观灵舒四灵之一也水心所以斥骂者如此而世以晩唐诗名者尚遥拜之为宗师可叹也已
  周南仲后序讥其求异而无成
  黄文叔周礼序略曰周礼晩出而刘歆遽行大坏矣苏绰又坏矣王安石又坏矣孔子未尝言周官孟子亦以为不可得闻一旦骤至如奇方大药非黄帝神农所名无制使服食之法而庸夫鄙人妄咀吞之不眩乱颠错几希
  法明寺教藏记为僧师昶作也终之曰夫浮屠以身为旅泊而严其宫室不已以言为赘疣而传于文字愈多固余所不解尝以问昶昶亦不能言也
  宗纪序谓佛学入中国其书具在有胡僧教以尽弃旧书不用畔佛之学而自为学倒佛之言而自为言皆自以为已即佛而甚者至以为过于佛也
  吕子阳老子说序谓每叹六经孔孟举世共习其魁俊伟特者乃或去为佛老荘列之说怪神灵霍相与眩乱甚至山栖绝俗木食涧饮以守其言异哉愚按此两序识到理明尤水心文之绝特者可以成诵故表出之
  胡尚书序尚书名沂馀姚人富贵有节无侵寻之求尝喻国体犹半存之身
  题跋
  题画婆湏密女载程正叔斥秦少游词语䙝天事河豚虽毒而人能啖之毒又甚矣
  石月砚屏中涵树影
  戴肖望病诣王大受曰无苦久客心动耳留荐燠馆食软腻把酒谈笑肖望欣然忘还题拙斋诗后
  潘彦庶轻鄙举子学出经入史于众人思虑不到处下议论空写卷子上竟莫遇精识
  题刘潜夫南岳诗建大将旗鼓非子孰当何必四灵哉题周简之文云外学乃致穷之道
  题义役保正长法不承引帖催二税今州县以例相驱士民同苦至预醵钱给费名曰义役然则有司失义甚矣
  祭父
  涧底之松山上之苗言崇高者易凭也祭韩子师尚书
  髴髣祭王才叔倒压韵
  墓志铭
  徐谊待制提举浙西言水不可疏谓旧田沟浍当濬围田下脚无辄开已开未填当𭡠合行是三说农不病矣似于今不合其责赵丞相为忠则忠为奸则奸非言也然荐蔡必胜终定䇿
  蔡必胜武举第一人不见曾觌光宗疾与赵丞相定议用韩𠈁胄白太皇立宁考时赵彦逾戒郭杲饬宿卫
  陈传良墓志以水心为之宜有大可观如昌黎志子厚然而寂寞反寻常者不及可叹也
  著作正字二刘公墓志铭著作讳夙字宾之莆人试馆职言荐举之弊此执政大臣为惠而不为政致之也陈执中章子厚人知其小人也然能不以官私其亲今将告执政大臣曰子为子厚乎子为执中乎则艴然怒矣至其行事则有为子厚执中所不为者矣上封事论觌大渊尤切知衢州郡人祠之徙温州祷雨全家淡食八十馀日以疾还莆率乡人救荒愬莆之剰米斛于朝尽蠲之弟正字讳朔字复之绍兴庚辰省试第一调温州户曹计口受禄以其馀救饥疫饲弃儿召对奏曰陛下何不延纳愤激敢言之士而听讦直难堪之言因以自考察成败得失知福清县听讼使两词自诣市食挂钱于门然尝諌止雍公所主恢复议虽晦翁辨之不从将自有所见欤尝行秦溪有道殣者久驻棺瘗乃去过劔津见覆舟者号呼解郑夫人髻金救之二公皆乐朋友死日家无留赀著作子弥正正字子起晦起世皆登科弥正至侍郎子克荘今为法从号后村以文显愚观水心志陈君举墓寂寥慊然今二刘官不为显文无行于世者而所载言行晔然耀人盖所志诸公贵人皆无此及者故节录特备
  宝谟刘公颕字公实衢人特立有治行以寿终
  曽侍郎渐建昌南城人辨其非侂胄党正以其为侂胄党讳之故耳如曰侂胄死素抑者多用赵彦逾亦在中公争之不容可槩见也颕茂颕秀其子云
  薛待制弼政和进士宣靖间间关共难南渡后守闽楚平贼百七十部然本岳飞参谋而为秦桧用永嘉人
  黄尚书度字文叔越人注诗书周礼著史编年考天文理井田兵法病养兵欲屯田阴复府卫吴挺死请合兴利合东西川论韩侂胄御笔事制置江淮降盐城贼尝言绍兴至今三罢兵所増之赋皆当斥以还民
  陈谦永嘉人为京西运判时襄阳师李奕后帅皇甫斌皆密受侂胄意扰边起事公谓复仇大义乃倚群盗剽夺之岂得以败亡为戏乎遂以公緫领湖广斌师遂大出初败支河池再败方城郭倬至宿李爽至寿皆溃金州秦世辅未及行而溃盖开禧所谓用兵如此公在襄阳陂北城贮水三百尺既至鄂米悉运赴襄又念安州亦兵冲募守三关言虽不用亦完二城
  祭酒李祥无锡人赵丞相免公争曰顷夀皇崩两宫隔绝留正弃印亡汝愚不畏族诛决策社稷臣也
  陈同甫王道甫墓志铭同甫婺州以解头荐著中兴五论不报后十年在太学上书至再复不报又十年亲至金陵视形势复上书终不报在廷皆怒以为狂乡人为燕会同坐者归暴死疑有毒入大理狱民吕兴何廿四殴吕天济且死恨曰陈上舍使杀我复入大理狱少卿郑汝谐直之未几策进士第一未至官病一夕卒道甫名自中平阳人登第仕不顕多奇节同甫称之水心曰鲍叔管仲友也鲍卑而管贵美在叔也王猛薛强友也王显而薛晦过在强也同甫得以死后馀力引而齐之使道甫亦得而传是以并志
  赵彦橚无锡人祷雨请罢催止合衣税朝士无不造侂胄门公叹曰诸人今枉此是易后直之甚难知汀州捕叶八子知平江置嘉定县凿锦帆泾为总领籍军额之亡减钱百万缗
  王柟木叔永嘉人知绩溪修陂塘知江阴开渠五百馀里坏瘟神像不见苏师旦止邓友龙北伐侂胄死窜流不绝公谓非朝廷福江阴渠无百里
  蔡行之凝重竟日或不通一语陈龙川与辨抵日接夜若悬江河同甫谢不能乃已虽㓜以文显无浮巧轻艶之作官至兵部尚书四子籥节䇿范
  赵师𢍰吴人有吏材十馀年中四知临安府志中多载其与侂胄异然愚闻之长老言最佞侂胄者也
  施师点信州人事孝宗知枢密院六年而退所陈多宽恤之事尝言治盗当委牧守但责巡尉何以禁暴
  枢密汪勃徽州人绍兴二年登第十三年和亲择不与赵张同好恶者佐佑执政勃遂为监察御史其贤不肖可知也乃云为桧所忌欲盖而彰矣然桧于一时同恶既借官爵啖之以尽其力位逼则斥去如奴隶勃之见忌亦非公曲笔盖纪实而是非自见者也汪纲汪统皆孙纲始求志于公云
  刘弥正刘夙子也㓜率诸弟勤苦缉故业贫不能得膏火邻妪夜绩者光射公牖辄携书就之后皆中第其在朝丞相陈自强恶其不附已开禧敌入寇遂用公提淮盐盖以陷之危地自兵起盐商不行公尽通盐利就为运判后为浙漕敌使自淮至浙凡送迎之事皆公裁定为成式其为浙漕也不与内臣相见官至吏部侍郎子克荘
  周淳中瑞安人及第尝改官为宰为帅机辄乞祠至老死初买废山凿平为宅大竹长松回合蔽亏缉岚绀池焕霍房户常终岁闭户花香鸟鸣畅然怡适不问外事
  詹体仁浦江人师晦翁笃厚君子也为浮梁尉不受资当入朝定高宗谥提举浙西开漕渠浚练湖置斗门总领湖广放诸州积欠百馀万筑武昌万金堤除静江阁税钱万四千除杂税朱胶八千或疑公空有司之藏为百姓地而财常源源暴暴如泉涌山聚自赵丞相去士多失职赖公收擢初尝后其舅张氏既复为詹经营两家如一日
  状元姚颕官终平江倅年三十四
  丘文定之父仁不忍校费几尽产母臧氏既寡力贫教子
  池州贵池县叶氏三世二百馀人四十馀室不别盘案而饭百年
  毉痊王大受饶州人住乌镇死因葬湖州○内袐腹胀痛以半硫圆碾生姜调乳香下之立愈
  东阳郭氏墓志载其富盛自立
  徐定字徳操泉州晋江人其父少孤随母归吕氏因以为姓五十年公不知其徐氏子也父且死以告公愤泣与二弟来行在皆擢进士第复姓徐氏至朝散大夫知潮州有治行云
  载陈傅良妻张令人甚贤不信方术不崇释老不畏巫鬼
  鲍㴋清卿病足水心志其循行园林住磐石上数花须嗅松叶出指水心状清卿为猴者也
  馀姚孙椿年字永叔之宏之父也
  永嘉林正仲名頥叔为罗源主簿旧俗死丧者焚尸糜其骨众薫合和凌风飘飏命曰升天以尤细为孝正仲雕文禁止治塜甓藏之始变其俗
  王闻诗龟龄之子也闻诗之子䕫王闻礼亦龟龄之子仕至运使而闻诗至提刑
  徐道晖志专评诗
  邵叔豹墓志载岱山事
  郑耕老莆人也兵火后更营四明学
  钱之望晋陵人少以策赞虞雍公捷瓜洲符离之役谒张忠献既第守楚四年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三年前后反复为上言大抵以屯田民兵万弩手山水寨为进战退守之要大奚山盗起知广州灭之移庐州皆有政绩
  省元钱易直乐清人十岁工文稍长知古学云蒸川流笔态横生
  刘起晦字建翁正字名朔之子也能继其父而官亦止正字子希醇希深
  知处州蒋行简治郡以爱惜知县为本数为上言民困具载志中可观也
  侍郎陈景思故相康伯之孙信州人奏言欲裕民力当宽州县伪学禁严独与晦翁往来不废
  吴兴李浃故参政孙不见苏师旦与开禧异议有识士也
  临海周子及名泊除大学正一见上即尽言天下事有王抃起吏胥预密议宰相御史相与依凭上以泊之言而去之
  处州陈葵字叔向魏益之教以尽弃所怀独立于物之初忽大悟遂以师道归益之反陋朱吕之学水心辨以一造而尽获荘佛氏之妄也语简而精然犹委曲其文曰昔孔子称愤启悱发举一而返三而孟子亦言充其四端至于能保四海往往牵借而所指亦近于今世之所谓悟者愚谓待其愤而后启之待其悱而后发之举一返三使以类推此孔子欲学者自尽其力而不徒师之恃耳非悟也充其四端至于能保四海此修身以至平天下尧舜三代已试之效具在皆实理也非悟也
  黄㽦字子耕鲁直之从孙其先自金华徙分宁子耕师晦翁治台州多政绩水心载之甚详然子耕亦尝宰华亭县今制锦堂所创也政绩亦不少今阙不载而独言其知卢阳县当考
  刘子怡居乡救三大荒
  庞蕴夫妇破家从禅至卖漉篱自给男女不婚嫁争相为死水心载其事于鲍㴋妻刘夫人之志况㴋夫妇也愚谓此皆全家病风耳
  周南仲对策言今所谓道学朋党正皇极所用之人也召试馆职言今庙堂无能尽出胥吏苍头卢儿干政接踵浆酒粱肉澜翻其家根本大坏矣南仲从水心苦学之士也子深源乙丑进士
  胡崇礼名樽馀姚人尚书名沂之子拱之弟卫衍其二子也志云先世故书缇囊珍箧重封之屏凡遗字笼玩往复或移日盖讥之也又云初朱元晦吕伯恭以道学教闽浙士有陆子静后出号称径要简捷诸生或立语已感动悟入以故越人为其学尤众两并笠夜续灯聚崇礼之家皆澄坐内观盖讥之尤深也然亦工矣
  虞夫人父事北辰求九天女而生诗书若素习教其子莫子纯及第第一人愚甲辰客于越施氏闻老石先生之言曰莫魁既第母叹曰朵花既开只看花无浇者矣石故莫之同经友也观此则母之贤为益信
  徐文渊名玑与徐照翁卷赵师秀四人共趣唐诗平阳林善补及弟葬其母陈氏盐亭山为光孝寺冒争逾二年乃克葬水心志云呜呼有是哉夫赀不足以买山而葬于官荒之山此誉士之穷王政所必矜也遁耕织之劳而欲擅山海之富此异端之横王法所必黜也铭曰徂徕躬耕葬百丧使皆如此讼何当蔂梩而揜孰在亡夫人之归天与冈愚按水心此笔气直语壮愧死当时符移纷纷之有司矣
  杨愿以秦桧用尝参政葬越
  郑景元名伯英景望弟也擢高第以祠禄终水心谓志士
  陈表民常警戒其子曰荐送由州县比乡举里选犹近也今縻岁月捐父母弃室家以争优校可乎得丧命也若谨无然其子遵行之必乡贡不太学三子增埴止善皆登进士第
  孟猷良甫孟导达甫皆从水心良甫生继华达甫生继勤继勲继勇隆祐侄曾孙今居吴
  唐氏王棐生母
  史渐进翁八行诏之孙父木再荐渐入学五子登第弥忠弥恕弥愈弥巩弥忞也嵩之兄弟其孙宣缯其甥
  长潭王公志梦龙侍郎父也
  陈少南名鹏飞永嘉人有诗书传尝教秦熺以贬死崇国赵公不息行状载善政最多汝谈汝譡其孙张李樗状载光州可移治处名沙窝亦多载淮事水心能力排老荘正矣乃并讥程伊川则异论也能力主恢复正矣乃反斥张魏公则大言也能力诋本朝兵财靡弊天下而至于弱正矣乃欲割两淮江南荆湖弃诸人以免养兵独以两浙为守又欲抑三等户代兵兹又靡弊削弱之尤者也水心之见称于世者独其铭志序䟦笔力横肆尔近世自号得水心文法者乃以阴寓讥骂为能愚观水心文虽间讥骂实皆显白如曰旁县田一顷蛙鸣聒他姓此显斥翁灵舒废家业而工晩唐诗直以为世戒非阴寓也如曰蛛丝委架诗书愠鹭羽空陂菡萏愁此明言陈益谦不读书而冒儒衣冠不得已为作诗非阴寓也如曰丁村未尝有此其村民不学而崛起未可知惟数花须嗅松叶世传状鲍清卿为猴精此为讥讽然他日志其妻刘氏直举厐蕴夫妇弃家学佛至卖漉篱此其偏好自有取轻者终篇述其治行甚褒瑕瑜不相揜也借曰水心时一以文为戏可尽以例其馀耶学之者不于其横肆而独于其戏者耶呜呼水心之传世者仅此而学之者又辱之且关学者心术故为之辩
  水心外集
  序发
  大意谓制科许极言天下事而治道本不如是之易言后进之士耳剽目习运奇于异说之馀求夸于陈言之外足以败天下之定势而何以为守宜特发其大意而无至于尽言
  君德二篇
  谓人君以道服天下非以名位临天下而世之言君道者或以令或以权或以法其君之德固削矣而以智巧从事是未得服天下之道徒恃名位以临之其有大度不疑以深结其民臣之心者亦不过留名位之术惟古之圣人真见其当然而事事以实行之此则人君实德而服天下之道也愚按前之一说正不得攻而三者亦有天下者所不得而废后之言真见者其君果何从而能见其真所谓真者果何指夫亦开阖驰骋以极文字之变态是岂果君德之的论耶
  治势三篇
  谓人主当以身为天下之势而后世之势在外戚在权臣在宦官或匹夫士卒其势无所不在若西晋倾覆特起于公卿子弟里巷书生㳺谈聚话沉湎淫佚而已我祖宗之为天下其要在使无女宠无宦官无外戚无权臣无奸臣随其萌蘖寻即除治所以致靖康之变者五患有其四焉耳非前日所忧之西北二冦盖天下之势在内而不在外也今天下之势因治久忘战而女真自恣天子方御征伐又十馀年天下始习兵革散战而天子已厌武绍兴之末青郓亳宋之间豪杰响应或号三十万而天下终以不振习安难变乃其势然今天下之士惟嗜利桀行者乃或叩阍言边而明见利害之人则皆深念根本然则天下之势固不可使之尽变也愚按此论平实而意若阴不满于陈同甫诸人
  国本三篇
  国本者祖宗所以立国之意也我朝大意有二曰隆礼以御其臣恤刑以爱其民也真宗仁宗以来大臣将去为之迁官加赐神宗尝欲汰其臣而不忍始益宫观廪粟章子厚尝欲兴刘挚之狱而哲宗不从蔡京又欲杀天下士而徽宗不听绍兴初误听宰相诛諌官二人寻下诏谢天下故奸臣不得借杀士以为资今世之用刑比汉唐为轻今世之民自得罪者无几而坐茶盐榷酤田役税赋者十六七比三代则为重然三代肉刑残坏至于终身亦已甚矣后世制刑虽三代不能及此二事天下安之久矣不顾而变安危必自此始愚按此深识我朝立国之意者也我朝立国以仁尽去秦汉后不道之事而此二事为著
  民事三篇
  谓今授田之制亡而犹岁以具文勤农何也有民必使之辟地今吴越民多而地不足相搏取为衣食荆楚古繁实孙刘所资以争天下更唐五代不复振今荒墟无聚落分吴越以实荆楚当今急务也儒者欲复井田既时异不可行而俗吏抑兼并之说则人主既未能自养小民富人者小民所赖不可豫置疾恶破坏之也随时立制使无甚富甚贫其庶乎愚按此谙练之说也特未知所以立制者何如而可无甚富甚贫耳或者董仲舒限田之说乎
  财计三篇
  谓理财与聚敛异今言理财者聚敛而已故君子避理财之名而小人执理财之权自古圣贤无不理财必也如父共子之财而权天下之有馀不足可也奈何君子不理而诿之小人哉自楮币行而钱隐物穹设法以消天下之利莫甚于此官兵吏之冗食者多而不知退考其原如富人用侈而卖田畴鬻宝器以充之不竭尽不止愚按此天下之名言而冗费则不止官兵吏三者而已也所谓泉府必周公法恐又信周礼太过
  官法三篇
  谓汉宣帝号责实而徒课细碎为失实今治不过若汉宣帝且举以群臣百僚为不足用而上自用也谓冗官始魏晋自文武分而昔之侍卫用文者今武士宦官专之自官吏分而昔之所辟曹掾今吏胥专之此选举甚狭而官猥多也谓患其冗者抑之以法此当甄别使贤者能者堪之奈何操利天下之权而反以抑也愚按三说皆考订之言但力辨古人非事简而力言古人之事为多亦似信周礼太过窃意古人不过教民自为生养若尽如周礼期会恐奔走无虚日民不聊生尔
  士学二篇
  谓孔孟守三代之说于春秋战国之世迂阔之名自此始今必得真迂阔者而用之其庶乎古者养士而后取今不养而取之当因今之学以取士而务养其心愚按此乾淳间议论也然不知养其心者当何如耶若近年以来士习实坏于学县有学则无耻者分其粮公厨终岁无炊烟郡有学则强侠者多取市井子之资聚食其中以庇门户七箸声歇辄云散无踪国有学则争图分数乞免解免省者千岐万辙上亦屈法从之甚至受金叩阍助权势去异已者士习之坏反皆学校之为斗之于胜负之场而诱之于利禄之区曰可以养其心有是理否乎果欲养其心必也因今之学而用古之道州县学尽除职俸太学尽除校分无胜负之争无利禄之诱而后士得自有其冗而自养之水心虽乾淳之论而其时学法已行不明言其非疑有遗论且天下何尝无贤士之自养者何世无有学校科举之较程文如博奕偶胜于士之贤否何预要在谨简于入仕之后幸而得贤者能者则必用之不幸而得愚不肖者虽自学校科举中来必终斥之用舎不于学校不于科举而于其人庶几士习稍知趋向若夫转移变化又自在本原之地若曰因今之学以取士而欲养其心愚未之能信
  兵权二篇
  谓兵必用诈自孙武始武事阖闾尝入楚暴师不返尝言越不足畏卒败欈李武之术无救人国家今其气焰兴起若将与圣贤并称而右科武学又使之读诵其书是徒以不仁之心相授况今淮以北皆吾之民方当流涕以对之尚安用武之术数十年来天下士好奇言而言兵者尤奇皆中一时之欲而不顾天下之利害必也实言乎不多杀邦本不揺无暴征横敛而将得人则兵可用愚谓言兵若此斯儒者矣视老泉辈平生师孙子之学霄壤矣
  外论四篇
  谓中国之待夷狄有义有名有权契丹更六圣百二十年无败盟而约女真共灭其国在前日为失义女真吾仇也今日请和尤为无名视其所以来而权之必有先胜之形变困重难举而使轻利易为此在朝廷大政纪纲宪度之际而乃略淮以守江守江以安闽浙此其去中原也远矣其言慷慨激发读之使人痛愤愚谓果守江果安闽浙机至事成中原亦非远正恐江自为守而人未尝守江闽浙百需所仰又未必其能安而人自安于闽浙耳
  总义一篇
  论圣经之题辞也谓古之治足以为经圣人载之以诏后世至于今而经始明世之君子可即其故而深思矣
  
  谓易非道所以用道圣人以道易天下后世听其自易而世始乱文王孔子于是作易易之书备而易之道始穷曲学小数出入鬼神而无以为用于天下莫若反其本而求之象爻愚按此论未之前闻也以愚所闻则正以理无定形亦无终穷故以变易之谓道而谓易非道何耶变易者正道之用而反谓所以用道何耶事万变而不齐而理无不在故此道谓之易初非先天而开物逆料治乱之变而立之防亦非世有已乱事有已失出而移风易俗之类以救其弊而谓圣人以道易天下何耶易者道之形于事事物物顺之则吉逆之则悔吝㐫吉者治之事悔吝㐫者乱之事后世不知易也故乱日多耳乃谓听其自易而世始乱何耶文王孔子之作易正欲使人人知道如是则吉如是则悔吝㐫传之万世而道之用无穷也顾谓易之书备而道始穷何耶易备天人之道微之而为阴阳变化显之而为日用常行理本无所不包故曰易有圣人之道四焉以卜筮者尚其占而象爻者正以占其变也谓出入鬼神为无用必反而求之象爻又何耶此固愚未之前闻必水心自有所见者虽然未谕也
  
  谓书为帝王之常心周穆王秦穆公既悔过而复得其常心此亦一说然周穆王秦穆公恐于尧舜不若是班而常心亦非所以论圣人也常心者不以饥寒而变之名也
  
  谓言周人之最详者莫如诗圣人养天下以中发人心以和盖诗之道至周而后备虽其怨刺犹深原愤发而不忍愚按此亦言诗者之常谈特水心长于文其形容有过人者
  春秋
  谓治人之道人能自正于心者虽圣人不能加也行之事矣折而从仁义礼乐者则治之也佚是其次也闻人之是己非己为喜惧因其喜惧而治之是又其次不以是非为喜惧而必待赏罚圣人之治人至是止矣春秋之作又所以治夫仁义礼乐是非赏罚之所不能治者也然其用之之法有三原其情察其势使人心厌然我服然后断之理舜能事瞽瞍而天下不能为子箕子能事纣而天下不能为臣汤事葛文王事昆夷而天下不能为国是何耶是未之思是之谓理故春秋者道之极而圣人之终事也愚按世谓春秋为赏罚之书而赏罚必断之理此不过两言己足然人人能言之今其模写次第多为曲折则水心之文法然尔
  周礼
  谓周礼之书一用而反至于乱者古者天子自治止一国又有圣贤为之臣久于官而不去其为地狭为民寡治之者众行之以诚故米盐靡密无不尽今也包夷貊之外以为域事虽毫发一自上出法严令具不得揺手无圣贤为之臣不久于其官而又有茍简诈伪之心乃欲靡密无不尽以求合周礼此人情不安而至于乱也愚按周之建官偹于尚书周官一篇各率其属听之六卿而为君之要在六卿得人而止其详则自孟子时巳不得闻矣必如今周礼所载六乡六遂之地能几何而可养官司胥徒二三万东西胥会朝夕读法民且奔走不暇而何所措手足此书出于王莽用于王安石皆乱天下恐不可以其名列于经而尽信其书必古书也亦不过周官一篇注疏耳大训何在而名经耶虽然归之世变不同而谓周礼不可行于后世此则善为周礼解嘲盖未有过水心者也
  管子
  谓王政之坏始于管仲而成于鞅斯若桑弘羊之于汉又管仲商鞅所不忍为至唐之衰取民无所不尽又有弘羊所不屑为坏之也非一人之力则复之也必非一人之功圣人不千岁而一起圣人不继世而皆遇故夫陋俗之与论王政终不合矣其言哀痛切至呜呼悲夫
  老子
  谓老耼厌圣人之仁义礼乐而欲一切返太朴之初不知圣人之为此仁义礼乐者正以消伏天下之机巧诈伪也今欲尽废是与天下以机相示微相使也耼自变于俗而谓圣人变之乎愚谓圣人不过行其所当然老子乃欲去其所当然者耳此则昌黎原道之说尽之无为则天下决不能自治势必出于惨刻以胜其不治者此则太史公老子之传尽之若谓耼自变于俗则耼且有辞
  孔子家语
  谓家语左传礼记皆近圣人之世而所载皆不能知其言后世若荀卿司马迁扬雄亦皆不足以知圣贤之言今世之知言者谈性命而圣贤之实犹未著愚谓此借家语以排世之谈性命者谓均之不知圣言尔然岂其伦耶且不明斥性命之说为不知圣言者果何在岂亦如论治特发其大意而不尽言必待佐天子得行其道然后自以己之说而易天下耶虽然濂洛性命之说大明于天下有日矣水心思以易之也难哉
  荘子
  谓荘周知圣人最深而玩圣人最甚不得志于当世而放意狂言其怨愤之切异于屈原者鲜矣然而人道之伦颠错而不叙事物之情遗落而不理以养生送死饥食渴饮之大节而付之傥荡不羁之人小足以亡身大足以亡天下流患盖未巳也愚谓此论理义之精到文辞之警切前无古人后无作者自古明天下之正道无出于晦翁大学中庸章句序斥天下之非道无出于韩文公原道今有此论又足为原道之配但谓其知圣人及以屈原为比未然尔
  扬雄太玄
  谓玄以准易而不得圣人之意者三易以明天下而雄名玄一也卦以八数而玄之八十一首杂取文字之馀二也易更三圣玄以一人之思备群圣人之力三也
  左氏春秋
  谓左氏去孔子既远而能录古者典刑十数以扶翼春秋
  战国策
  谓成周论士用于天子周襄取士之法坏士犹各自贵于其国侯国取士之法亦废士去为家臣独公哲衮季项未尝仕于大夫未几兼并祸兴故家亡失士始恣睢四出奋口舌以要其君固流靡使然也始皇李斯迁怒而擒灭之岂为天下之道哉
  史记
  谓孔子时上世图籍具在多放弃而不录史迁不能知其意纷然记之以夸奇使后世溺于见闻荡于未流又戕民害政之术尽出其中而战国秦楚事皆天下人资取为不肖者于是异端之学复肆与圣人之道相乱矣
  三国志
  谓春秋三国之世号为多才非世道之幸也尚忍言之愚谓人才用而后见世方多事而后人才出其势则然汉唐之兴何尝无人才有英雄之君以主之天下赖以定于一不见其纷纷之迹耳以罪人才可耶
  五代史
  谓唐非天亡而自亡盗贼不肖皆足得国人主所当惕然自惧愚谓五代朝荣暮瘁亦自取灭亡耳然扫除乱略以开圣世太平之基亦周世宗
  总述
  谓唐虞三代上之治为皇极下之教为大学行之天下为中庸汉以来无能明之者今世之学始于心而三者始明然唐虞三代由外无不合故心不劳而道自存今之为道者务出内以治外常患不合故具列其义天下得详焉其论甚异意其真有可得而详者及详皇极大学中庸三论则与今世所读洪范大学中庸三书本旨不见其有一语类者玩索再三如适异国见蛮夷君臣问答议论曲折次第非无可闻之声终无可晓之说呜呼噫嘻何为而至是耶夫水心一水心也其论兵财民俗明白贯彻笔端有口一何奇也其论皇极大学中庸但见其班班有字而玩索莫晓一何甚也岂世自有能详之者耶抑姑俟千百岁后又出一水心而后能详水心之说耶不然水心所论皇极大学中庸恐别自有其书非世所通读之三书也耶
  傅说
  谓高宗注想倾信为以其心而通物愚谓傅说事本无可论而论三代事本不必若是其文深山之舜莘野之伊傅岩之说皆当世伟人特未加之位耳傅说固非泛然胥靡也一念之切精诚交通梦亦其理之常而非异也水心之为此者特望人君之深信其臣欤
  崔寔
  谓寔劝其君以严刑为无术此长者之言也
  诸葛亮
  谓亮借兴汉之名以见于世今世有昭然不可掩之名义而非必借于外愚谓借亮以警当世可也谓亮为外借不可也
  苏绰
  谓商鞅以后皆谓古治为不可复行绰佐宇文泰方高氏扼关而攻西人凛不自保乃犹用古人治国之常道卒并齐灭梁益无敌于天下愚谓唐太宗之治多宇文之遗而水心之论即魏徵所以斥封德彛者也
  王通
  谓圣人未尝绝后世而王通续经独得孔子之意以道观世则世无适而非道愚恐汉晋元魏未必真得唐虞三代之道王通续经亦未必真得孔子之意水心若旷然大观混精粗诚伪而不问固无不可者若以道观世则道固未尝无剂量其间也
  廷对
  主说谓以庸君行善政天下未乱以圣君行弊政天下不可治矣答前代道仁礼乐皆雅淡不事华藻答当时事多明勿谓宰相失职专限资格助吏部行有司之事谓諌官不谏诤反侵御史之事两制侍从不讲大政而弊精神于微文责儒臣太备而独当前世养兵之患不能宽横敛而裕民力及复仇在坚决信任其人大抵纯净非近世排仗语为多者比也
  始议
  其一谓国朝不务平西北小人因间复燕而国之守以离其论伟矣愚意窃谓尚有当讲求者耳唐虞三代所自有惟千里若侯服以至要荒则听其人之自守不过怀以德接以礼故事少而国易治秦汉尽并天下制于一人甚至反为夷狄于夷狄杀无辜之民以贪非其有之地鞭长不及马腹而国无宁日矣我太祖内收藩镇兵使无诸侯彊大如封建末流之弊外因边酋各为守无直邻彊敌如秦汉守塞转粟戍兵之扰处混一之势而能周尽天下之虑孰有加于我太祖者哉大计未集而后之谋国者轻挑强敌岂惟非太祖之心亦异于古人所以御天下之道矣必欲勤远略定西北为尽天下之虑谈何容易耶其谓建炎嗣统独失河东二年始失河南北绍兴元年始失京东西三年又失五路粘罕死尝举数千里地以还我兀术背盟分画才淮以南颜亮屠殒归义之民处处屯聚京东西秦凤熙河州县相次而服宰辅继旧盟反割四要郡畀之其言备尽南渡曲折愚尝谓中原不失于南渡之前因南渡而后中原失意正谓此然念靖康而后中原尚有可复之机者三宗忠简肃清宫禁结山东河北义勇以请圣驾还京此一机也中原可不烦兵而复岳鄂王収复两京所向无前此一机也中原可乘胜而复逆亮速祸京东西等处响应思归此一机也中原可乘机而复迨我孝宗已非南渡初愤痛方新机会鼎来之比况汤思退史浩诸人遇中原思归者则还之金使甘心焉儒生尚何以空谈为哉虽然中原遗黎已历祖孙三数世惓惓吾宋者犹新○其二谓国朝皆人主自为之遂废人而用法废官而用吏故人才衰乏外削中弱以天下之大而畏人又自熙丰以来世变纷更绍兴以来小人挟制隆兴以来取民已困犹以为仁俗衰时迫谁与谋长此所以不能尽天下之虑
  取燕三篇
  中原在望百年未复而首谋取燕已几于不切事情矣又以高祖灭项为比岂类也哉高祖能灭项羽而不能不困于白登故夫事定之后不可以比方争之初而与夷狄争区区不可以比抚定中夏之事今必曰得燕蓟关隘而后吾国可以立秦筑长城矣果帝万世乎然则读水心取燕三篇不若诵吴起在德不在险一语
  息虚论二篇
  其一论亲征斥莱公为无识之甚嘻甚矣其二论待时谓越二十年之内日夜所为皆报吴然后可言待则正论也
  实谋一篇
  谓四总领为户部之害经緫制折帛钱为诸州之害版帐月桩为诸县之害此财以多为累也四屯驻大军耗总领之财厢禁土兵耗州县之财是兵以多为累也法度以密为累而治道不举纪纲以专为患而国威不立皆熟于治体之言也
  财总论二篇
  谓边一有警赋敛辄増既增后不可复减祖宗盛时所入比汉唐一再倍熙宁元丰以后随处之封桩役钱之宽剩青苗之结息比治平以前数倍蔡京变钞法以后比熙宁又再倍渡江以至于今视宣和又再倍此精于财用本末之言也
  经总制钱
  李宪经始熙河始有所谓经制财用童贯继之亦曰经制盖措画以足一方之用方腊残破东南陈亨伯以大漕兼经制使减役钱除头子卖糟酵以相补靖康召募翁彦国以知江宁兼总制强括民财数百万维扬驻跸吕熙浩叶梦得总财事议用陈亨伯所收经制钱者酒税头子所取犹止一二百万其后户部转运使动添窠名黄子游柳约之徒或以造船或以供军递添酒税随刻头子孟庾以执政为总制耆户长壮丁雇始行起发二制并出色额数十酒有柳运副王祠部都督府二分本柄亏折官本茶有秤头篰息油单靥面商税有増添七分免役有一分宽剰得产有勘合典卖有牙契僧道有免丁截拨有縻费所收之多至千七百万截取以畀总领所之外户部经用十八出于经制于是州县之诛求者江湖为月桩两浙福建为版帐向之士大夫犹有知其不善今新进者矜奋视两税为何物而况远及贡赋之法乎盖王安石之法桑弘羊刘晏所不道蔡京之法又王安石所不道而经总制之为钱也虽吴居厚蔡京亦羞为之故经总制钱不除则县以版帐月桩无失乎郡之经常为无罪郡以经总制钱无失乎户部之经费为有能而人才日衰昔之号为壮县富州者今所在皆不可举手齐民中产仅足者今转徙为盗贼冻饿而生民日困左右望而罗其细碎而国用日乏愚按水心之言恳切哀痛经总制钱诚所当除也而钱之未易除者兵之未省也水心此言为兵张本也
  和买折帛二篇
  谓和买惟军衣未可裁损其他宫禁官吏时节支赐一切不行可也谓既有夏税折帛又有和买折帛且本以有所不足于夏税而和买以足之今二者均折于义何取必钩考其凡目而后可有所是正也
  茶盐
  谓茶盐榷之太甚利之太深刑之太重
  兵总论二
  谓边兵当因其地练其民不待内地之兵食宿卫兵当因都邑近民教成畨上与募士杂用廪其半而不全养大将屯兵悉募教精锐全养之州郡守兵以州郡之人守之不以州郡之力养之今四者皆募而竭国力以供其衣食力则已困用则不可太祖收藩镇权汰兵使极少治兵使极严正非恃兵以为固数不满二十万自恃兵为国之说炽庆历至有百万兵尽用衰世刻剥之术取于民以㗖之及不可用则又俛首事仇使之自安营伍中王安石知兵之不胜食而犹悟籍兵之不必多教保甲至四五十万阴欲代正兵正兵不可代而天下之势愈弱绍圣以后保甲复治正兵自若大观政和中保甲至六七十万平民相挺化为盗贼斡离不挟兵才万馀莫有敌者仓卒召勤王而冦掠遍天下矣
  四屯驻大兵
  谓秦桧约诸军支遣之数分天下之财命朝臣緫领之疲尽南方之财力以养此四大兵惴惴常不足昔祖宗竭天下财以养天下兵固前世所无而今日竭南方以养四屯又祖宗所无地则北为重财则南为多运吾多财取地于北则可奈何尽耗于三十万之瘁卒袭五六十年之积弊以为庸将腐阉卖鬻富贵之地乎
  厢禁军弓手土兵
  谓厢军供杂役禁军教战守弓手为县之巡徼土兵为乡之控扼今州郡二税及酒税窠名尽以上供者朝廷既以养大兵而州郡以其自当用度者尽以养厢禁土兵故不减宿卫屯驻兵国力不宽不减厢禁弓手土兵州郡力不宽
  法度总论
  谓唐虞三代国自行其政家自专其业秦汉晋隋唐一郡行其一郡一县行其一县本朝惩创五季细者愈细密者愈密揺手举足辄有法禁故君子不可用而用小人官不可任而任吏人情事理不可信而信法用人以资格为利而资格为用人之害铨选以考任为利而考任为铨选之害荐举以关陞改官为利而关陞改官为荐举之害至于任子则有数害员郎即得荫补为一害太中大夫待制以上荫京官为一害一人入仕世爵无穷为一害科举亦有数害取以艺既薄于古今并艺失之为一害古者化天下为士使知义今化以入官为一害解额一定为一害一预乡贡老不成名锡以官为一害以利诱天下为学校之害责以记诵为制科之害进人于应用之文为宏词之害保正长通天下患之而役法为害定为新书以一条贯而新书为害禁切监司反甚州县而监司之法为害府史胥徒植根固本而胥吏为害行经界则经界为害行保甲则保甲为害行方田则方田为害行青苗市易则青苗市易为害举事立法无非所以求利而事立法行则无非为害贤者以为是必不可去之害愚者则恃其有是害小人则或求甚于所害愿揭其条目而治之去害而就利使天下旷然一日得行于昭昭之涂
  资格
  资格者生于世之不治贤否混并而无所别故以此限之非善法明矣而李沆十数人以守资格得名而其时亦以致治盖能先别其流品其人有自小官其望已足以为卿相特欲其敭历以实之而已若此者可谓得资格之利今也无有流品资深者叙进格到者次迁侍从不荐士执政不举贤执资格以进曰此足以任此矣此所谓受资格之害也
  铨选
  吏部者朝廷喉舌之处尚书侍郎者天子贵近之臣与之以天下士大夫甄别黜陟之柄乃曰一切有法盖大臣不知职任止以堂除为大权无怪铨选奉行文书若堂除尽归铨部然后大臣知职任而铨选亦能少助朝廷用人尚书侍郎不虚设矣
  荐举
  谓使天下之大吏得举天下之卑官冝若为善法矣今乃为大害盍多其考累其任使其积日计月无过者循至京官则士之稍自重者知有常途不汲汲焉卑身卑体以求举而举人者亦不困于求者之多真能举贤以报上愚谓此今世第一当务之急也夫人主所与共治天下者人才耳今顾困于三荐关陞五荐改官之弊例中朝士大夫弊于为人求监司太守弊于无以应中朝之求下之小官弊于宛转中朝以代已之求甚至交易成市以求充所谓三者五者弊例之数而人才沦胥以败矣所与共治天下者将谁属邪水心积日计月循至京官之说虽犹不免于贤愚同滞然犹愈于今之贤者以不求而困不肖者反以肆求而达也呜呼悲夫奈何亦未之能行耶
  任子
  谓员郎非甚重之官常调至此者可勿复与若从官宰执子弟则以今所与员郎者与之可也愚谓水心之议是矣然行之一家必自出于贤士大夫之意行之天下必自出于人主之意必建议者行之则韩范尝朝奏而夕斥矣乌乎行
  科举
  谓一预乡贡锡之官盖艺祖闵天下士有更五代困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屋者因为之赐愚按邵氏闻见录载富郑公以私故交段希元等耳今谓艺祖当考
  学校
  谓大学以利诱天下献颂拜表希望恩泽一有不及谤议喧然谓州县学徒以聚食而俊秀者不愿今冝稍重大学择大儒相与讲习而州县学冝考察以上闻愚谓士风之坏极矣王者必世而后仁非一旦法度之所能为也因今之俗而欲变今之法欲讲习之彼且溃而四出欲考察之是太学之利诱又遍诱天下州县学矣
  制科
  谓制举之法反密于科举徒立法以困天下泛然能记诵者豪杰不屑也故哲宗以为今进士䇿有过此者而制科再废其幸而取者往往不迨科举之俊且其为急官爵计耳
  宏词
  谓朝廷诏告典册之文当使简直宏大敷畅义理以风晓天下典谟训诰诸书是也四六对偶铭檄赞颂循㳂汉末以及宋齐此真两汉刀笔吏能之而不作者而今世谓之奇文绝技以此取天下士而用之于朝廷何哉且又有甚悖戾者熙宁既禁士之求仕者为词赋而反以美官诱巳仕者使为宏词既以为宏词则其人已自绝于道德性命且昔因罢词赋而置词科今词赋经义并行则宏词直当罢之而已
  役法
  昔者保伍其民有保正副户长则催科耆长则追胥皆有雇直其后以起发上供而耆户长之役尽归保正副
  新书
  谓本朝以之为经而敕令格式随时修立自嘉祐熙宁元丰元祐绍圣大观政和绍兴皆自为书乾道淳熙已再成书不任人而任法姑任人以行法可矣
  吏胥
  谓今世号公人世界官无封建而吏有封建天下事立成书而付之吏得知而官不得知胡不使新进士及任子之应仕者更迭为之受财鬻狱必大减且因以习士大夫使有材一利也无根固窟穴二利也稍去冗官争夺伺候之风渐息三利也愚谓水心此义固善更合考汉世辟掾事其长之礼何若必拜立左右恐今世习骄成俗为新进士任子者不屑尔
  监司
  谓操制监司非时不得巡历或巡历不得过三日吏卒批劵所受礼馈皆有禁一失也运司刬刷州郡财赋提举司督责茶盐提刑司催趣经总制钱印给僧道免丁由子下法不义反甚州郡二失也
  纪纲一
  谓纪纲法度一事也法度其细纪纲其大本朝细大俱失愚闻先儒谓本朝大纲亡万目亦不甚举盖指三纲关天理人心者也水心有取于秦汉之强而不满于本朝之弱盖他有所谓纪纲矣岂有激之言乎
  纪纲二
  谓唐失其道捐内地为藩镇内外皆坚而人主不能自安本朝反其弊内外皆柔有大不可安者
  纪纲三
  谓富弼韩琦不能以岁月成天下事王安石欲反之而不知其纪纲内外之间
  纪纲四
  谓李纲议分京东河北用唐藩镇法措置已陋括马敛财搔动天下张浚赵鼎泛然于事机之会
  终论一二
  请分两淮江南荆湖为四镇以今驻札兵各委之财赋皆得自用朝廷无复与则经緫制镇可罢而朝廷宽愚谓水心欲宽朝廷者欲宽民也然四镇何以养兵将不各竭其民乎且不特此也本朝以仁立国柔弱之弊大略似周而夷狄之祸亦略似周周东迁不复振我南渡能复振者封建之势分诸人州县之权握于我耳既南渡矣可更尽举州县弃之四镇乎且水心独不闻唐之藩镇乎太祖正惩其弊而尽收诸道兵财之权今若复弃之四镇四镇将各竭民力以自固我亦将何所取以制四镇若四镇之说行天下事去久矣岂特不能宽朝廷而已哉水心既欲分四镇以宽朝廷又欲籍三等以上户为兵罢厢禁军弓手以宽州县州县纵宽民不愈扰乎且两淮江南荆湖傥属四镇朝廷所自有不过两浙两浙将何以制四镇州县又乌乎宽
  终论三四
  谓阿骨打初豪其部中不堪契丹主延禧之烦扰囚执而叛延禧政乱不交锋而得国阿骨打死吴乞买不能主令而斡离不黏罕分之其后兀术来江南空千里无当之者未尝与之战败则黏罕兀木何能独过古之夷狄而遂取中原哉且彼所欲得河北河东且山东河南之地先以与张邦昌后以与刘豫后又以归我我不能守彼方据之彼其生长极北一朝起于不顾死命之中杨朴者因教以称帝郭药师又导以犯阙黏罕兀木本无其志也自绍兴十一年之后不惟我之所欲在和其女真亦以和为利其事在一大战而胜之耳愚观水心议论边情甚悉然欲一大战必有勾践苦心实政乃可非可以议论为也
  终论五
  谓赵鼎汎然于事机之间张浚任疏尤为无统纪又无倚仗而秦桧之论入且谓中原响应张浚而来皆为不义之人志念不靖何哉立论之太无忌惮
  终论六
  谓不当进而置兵者四襄阳出宛洛兴元出秦凤必入势也合淝出亳宋㳂海取齐不必进者也当守置兵者二建康鄂州也不二十万足以满之
  终论七
  虽以取秦荆襄取韩魏淮取梁汴㳂海虽不当齐可取齐不知水心此言果能如韩信于高祖孔明昭烈言之必能行耶亦姑言之者耶然韩信孔明次第而举未尝分兵四出且荆襄于韩魏㳂海于齐皆非所取恐亦自败之道果善用兵自淮鼓行四逹矣
  上殿札子
  论乘机待时四难五不可已见正集淳熙十四年孝宗之二十六年也
  应诏条奏六事
  光宗初即位时所上也六事谓国势也士也民也兵也财也纪纲法度也六事未善以微弱分裂仇耻弊坏之时而处以中国全盛夷狄宾服之势不能先明所以治其国之意也大槩欲宽赋省兵振弱为强此水心平生忧国爱君之志其谓国家有休兵之实过于文景而天下被用兵之害甚于武帝此言颇切事情亦已见正集
  后緫
  水心别集水心论治之书也别集后緫又其救世之䇿也极论本朝兵以多而弱财以多而乏任法而不任人一事以上尽出专制而天下之势至挛缩而不可为为之激烈愤痛开阖数万言盖能言之士莫之能尚也然论治犹医然论已坏之证易而求必效之方难水心始论历诋本朝先正大臣无一知治体而要其究极乃谓不能如秦之强始论必欲取幽燕守关塞然后可以立国而要其究极乃欲于东南一隅更裂两淮江南荆湖而授之人始论欲尽省养兵之费以宽民而要其究极乃欲买官田召民租佃如私家以赡兵食夫其欲取幽燕者欲强其国如秦也欲省养兵以宽民者欲厚其力取幽燕也欲买官田者欲省以民养兵之扰也千条万绪宛转铺张而卒归宿于买官田买官田果必效之方否耶世降俗漓法密文弊民之不可一日与官接犹羊之不可与虎群也且岂独官于民为然衣食稍裕之家以其田使邻之人佃之所经由不过一二颜情稔熟之奴隶而邻之人已不胜其田主之苛取奴隶之奸欺矣又稍稍积而至于富贵之家以其田使乡之人佃之其苛取其奸欺甚至虐不可支有举室而逃或捐性命以相向者矣顾欲官买田而民佃之耶今观水心先以水心温州一郡为准欲绕城三十里内买其田一半计谷九万八千一百二十五扛以养兵二千七百二十二人官吏卒掌之者七十六人乡官及保甲头催之者七十人作米者百二十人出纳期会下至□箕苕菷之费无不会计曲尽水心自谓可以永免扰民矣然必为监官为乡官为吏卒甲头者人人水心也世世水心其人也则量租可无斛面纳租可无费钱催租可无椎剥其或我水心而人不水心也此一时之人水心而后之人不水心也则今世官取斛面往往倍正斛是温州尽三十里所出不足以供租入之半也其柰何今世纳官租之费石不下三数贯是既尽三十里所出又须别营钱以资纳也其柰何今世吏卒催租鸡犬为尽徒亏官额以饱私囊是三十里倍钱纳租之外又将不胜其横扰且亏官也其柰何且其立法之细亦多难久者如监官厅子月支钱二贯二贯果足以赡其养者乎催租甲头岁支谷一扛一扛果足以偿其劳者乎脚子三十名无请给无请给而有家食官作者乎大抵人情之于剥民如蚊蚊吮血茍有其隙不约胥会所谓监官一员必且増监门必且増斛面必且以机察提督江湖乞丐之靡必且干势要挟阔书求为司门求为敖口求为催租官况于吏卒何可预防数之一者必且増而十数之十者必且増而百况其私取何可预限官租之赢既倍而吏卒之扰又烦正恐佃户逃而追业主业主逃而追亲丁不特绕城三十里地荒民散四境亦萧然矣水心乃曰所行止傅城而数百千里不预闻焉岂但思其利而不暇思其害者乎且水心遍举本朝法度凡其为利无一非害祖宗之思虑亦深于水心矣久且不能无害岂水心之官田独能保其无害者乎呜呼必水心之言用也天下之扰久矣景定三年甲子春后学黄震谨书







  黄氏日抄卷六十八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六十九    宋 黄震 撰奏札
  戊辰轮对札子咸淳四年七月二十一日
  臣一介㡳僚获当轮对此正祖宗立法使微臣皆得尽言为圣子神孙慱尽下情之地臣虽至愚何敢不思报称顾臣朴陋语言不知决择惟陛下深念祖宗立法之意视此其事甘以臣言为不识忌讳特加垂听焉臣闻人主当常存天下万世之虑不当徒徇目前一时之安如以目前一时而论则陛下之所值何其可喜之多也如以天下万世而论则陛下之所值何其可忧之甚也臣愚不敢泛引姑以至近之事为证先皇帝在御四十一年以言天灾则旱火荐臻江涛震撼国都几无以奠枕以言人情则殿旅澒洞郡卒相挺赤子所在而弄兵以言狄患则残金之虚喝未已降冦之反噬已至鞑复以自古所无之暴飘忽南下极而至于投鞭断江凡其变故几无宁岁玉食不甘兢兢度日至今思之犹使人发立神竦而自陛下践阼于今五年天时常顺人心粗定三边亦无大警陛下自视孰与先皇帝乃幸而所值若此此所谓可喜之多者也然此正不可以为喜者也千金之子继有世业犹当深思盛衰之变以力图保守之䇿陛下今日所值之时果何如时也太祖太宗普天所覆之天下至南渡仅有其半高宗南渡之天下至端平以后所能实有而籍焉者又几止于半之半而又縁此民日以穷兵日以弱财日以匮士大夫日以无耻民穷之极至于浙右内地亦多私相杀夺一旦溃裂何以救药兵弱之极至于所在尺籍多是闲民冒请脱有缓急何所倚仗匮乏之极至于州县皆已焦竭大农犹苦乏支骎骎至于坏烂不可收拾至若士大夫又多狃于流俗渐变初心既欲享好官之实又欲保好人之名兼跨彼此之两间自以和平为得计而不知几成西汉之风矣苏轼有言平居既无犯颜敢谏之士临难必无捐躯徇义之人风俗至此最为可悲其馀贪饕小夫则又在所不足论者也夫以境土日蹙如此而凡所维持之具又日坏如此陛下试思如此不已患将安极此所谓可忧之甚者也向使陛下践阼之初即如先皇帝早历艰难则思其难以图其易正自未必非福柰何承甚可忧之势乃有适可喜之幸践阼五年以来无一动容变色之虑居则惟见湖山歌舞之已久宫居服食之便安而凡京襄淮蜀之荒残中原河北之狐兔未必关于念虑也出则惟见仪卫法物之塞途帘帏粉饰之夹道而凡驱逐出巷之啼号穷僻在野之愁叹皆不接于见闻也臣恐陛下真以目前一时为可安遂至于忘天下万世之虑矣陛下圣性高明圣学日新前古兴亡洞在心目臣亦何敢遽谓陛下因其安而忘其虑盖亦窃有所疑也自昔人主之能保天下者其要有四上祇天命下畏民碞外忧敌国而首以人言为脉络凡其实有祗畏忧虞之心未有不验于屈已受言之际先皇帝备经艰难而终保治安者亦以当时之人言动及危亡不惟不以为忤又能恻怛而听信之尔顷者一再言官之出台本末必非迁除之常也而或者已妄意其论諌不合一二轮对官之敷奏本末见有婴拂之迹也而或者已相戒其无及时事夫事之有无既非臣之所得知言之臆度亦岂臣之所敢信及宗阳宫之建本一细事耳言者固未为知体陛下乃果一切不之听陛下独不思之宫之建否其事小而言路之通塞其事大耶使国家之事或有大于此者亦将侵寻自用付人言于不足恤而可耶国家唯以公议为元气人主唯以纳谏为盛徳陛下春秋方富外间早有难于受谏之疑关系异日夫岂小故使陛下而真有祇畏忧虞之心当不若此此臣窃意因目前一时之安遂至于忘天下万世之虑者也且臣转观近事已非昨比虽目前亦未可遽以为安而甚矣幸之不可以常得也陛下所幸者天时之常顺而近者霖潦连月江浙多浸既虽开霁终不调适则岁事可忧矣所幸者人心之粗定而近者京城咫尺群愚啸聚既虽捕戮不过威胜则民情难保矣所幸者三边之无大警而近者重庆为西蜀一线之脉既毁于火光州金刚台为淮西襟要之口又毁于火况其造舟运粮忽又闻于诸阃之探报则边情愈不可测矣夫此三者岂容并见设不幸年谷果荒饥民群扰而又外冦乘之国将何以为国而今则皆有其兆矣陛下及此安得不超然览耸然惧自畏目前之安而深为天下万世之虑耶陛下而真为天下万世之虑亦岂他有甚高难行之说不过于民之穷兵之弱财之匮士大夫之无耻四者亟加之意而已民之穷虽已极陛下真以天下万世为虑而亟救之则民可使立苏何也民困于椎剥尔陛下断断自今视内藏封桩左帑为一家那朝廷之财补大农之阙而凡积欠虚数无艺煎迫之苦一洗之乃择贤守令再整州县则困于椎剥者立苏矣否则大农不得已迫州县以应宣限州县亦不得已刻百姓以辨纲解虽日颁宽恤之诏只属空谈谁能为陛下真恤民者陛下之民益穷而天下日趋于坏矣如之何而不早自虑也兵之弱虽已极陛下真以天下万世为虑而亟治之则兵可使立强何也兵惰于闲散尔陛下断断自今饬内外军将训练无虚日所养必所用所用必所养而凡邸第占破市井买名之弊尽绝之仍诏台諌官常切觉察则惰于闲散者立强矣否则管军者惟事驱役营运而带甲军贫不聊生典郡者惟事刺卖名粮而厢禁军大半游手虽特出招募之令反增虚费谁能为陛下练其兵者陛下之兵益弱而天下日趋于坏矣如之何而不早自虑也财之匮已极陛下真以天下万世为虑而亟撙节之则财可使立裕何也财耗于冗费尔陛下断断自今内而宫掖近而宦寺燕饮非时之犒赐佛老无益之祷祠军员占借之贴支吏禄寄名之预请人人而核之事事而节之极而至如养军最为国家巨费又能不于其多而于其精乃緫一岁之入酌为一岁之用则耗于冗费者亦且立裕矣否则取之尽锱铢用之如泥沙其入愈多其出愈不赀纵他求理财之䇿不过适以自戕其根本谁复为陛下忧及后患者陛下之财益匮而天下日趋于坏矣如之何而不早自虑也民之日穷兵之日弱财之日匮三者臣皆察察言之已有所不忍士大夫者皆天民之秀天之所生以遗陛下臣亦何忍敢以无耻为言诚以国之所与立者以士大夫士大夫所能为国之与立者以气节使气节消靡而为和平则贤者几成无益于人国此乃世道命脉之所系社稷安危之所关非但如贪饕小夫可杀可辱不过一时一事之失而已也臣首愿陛下恢张圣听表属直言以洗濯其晶明之质以养成其刚大之气使视人间之富贵如浮云而以天下之利害为切已社稷灵长终必赖此次愿陛下精择刚方有识之士专任铨曹甄别之权以博采当今之誉望以破去吏文之纒绕使廉能得以吐气而贪鄙无所容奸功庸显著将必由此又愿陛下预于三岁科举之前申严祖宗科举之法以明白区处灯后之纳卷以刚决痛戢游手之挠群使真才不困从容达旦而兼人富民不以雷同假手而幸得则仕进各于其正又必权舆于此他若京学生岁补太学不过十一人又不过分取三岁一补之元额顾乃尽率天下而路使太半䧟为流落不肖之归汉人有言士修于家坏于天子之庭今世之士未及修于家而陛下之法先已坏之矣此亦士习根本之所系也人才虽有次第先后之殊陛下皆当致其涵养作成之力否则士大夫之风俗既坏天下事岂不愈趋于坏而甚可虑也哉臣所以告陛下毋以目前一时为安而深以天下万世为虑其所当虑而行之者虽不止此大要恐亦不出于此陛下于此行之果力使民之穷者立苏兵之弱者立强财之匮者立裕士大夫亦一变而复其本然之天以为陛下恳恳切切相与维持则天时之已顺者斯可望其常顺人心之粗定者斯可保其愈定三边之无大警者斯可捍御使不至于有警盖其所可虑者知所虑则于所可安者斯真可安尔臣狂虑辄发罪当万死惟陛下矜察其至意明诏二三大臣择其可行者亟虑而图之臣虽获罪万万无悔取进止
  第二札
  臣尝窃谓理学至本朝而后大明至先皇帝而后心契先儒朱熹大中至正之说至皇帝陛下而后力究先皇帝心传面命之旨凡阴阳造化之源性命心情之别儒生学士皓首穷经而未能得其要者陛下一一剖析曲当领会无遗真足以上继尧舜禹汤文武之传矣然此其讲明也非其施行也自昔帝王之学始于格物致知者正将推而极之于治国平天下尔陛下上继尧舜禹汤文武之学而未能远复尧舜禹汤文武之治者独何欤其世变之难遽返欤抑亦有害之者而然欤夫天下之说有真有伪有正有邪邪者未能洞照则正者非实得伪者未能尽绝则真者未精粹臣请为陛下别白而言之夫自有天地而凡流行于其间者无非实理自圣人出而辅赞天地而凡推行于其间者无非实用天地所赋之性我有之人亦有之我是以顺而导之以能化草木鹿豕之群为仁义礼乐之懿是之谓教天地所生之物我资之人亦资之我是以财而成之以能变茹毛饮血之俗为宫居衣食之安是之谓政二帝三王躬践其精粹以淑天下其见之纪载者是之谓书先圣孔子条列其本末以诏后世其见之传授者是之谓大学先皇帝之所面命者面命乎此陛下之所力求者力求乎此皆不待臣言而知惟愿陛下静思深考其间果尝有一事之诡异否果尝有一字之空言否人生果能外此而一日以有立否此其所谓正者也此其所谓真者也自昔圣人几千年相续而得以成此亦已盛矣亦已盛矣岂复有毫厘之未尽尚待于他求哉夫何世变如轮无暂停息成之极即坏之渐治之馀即乱之初时则有饱食煖衣无所用心而不知衣食之所自来者遂至于忘吾圣人之恩出而肆其胸臆创为邪伪其初不过戏剧其后信为事实其发仅类讹言其末卒至流祸身被圣人之教而得其安乃曰不必教也身赖圣人之政而得其食乃曰不必政也心者人之所能与天地参二帝三王之治天下先圣孔子述二帝三王之治以诏后世皆本此心而彼乃曰心不可有当禁灭之如死灰而谓二帝三王之治先圣孔子之说皆皇降而帝之后衰末之事也彼其所以力排正大之说不过欲自售其邪伪之说而不知初无此事亦无此理也老子本一隐士死于中国秦失尝往而吊之其事载于荘周之书甚明也邪伪者乃诬老子度关西去留道徳五千言陛下试观尝有此事否也甚至黄帝本上古圣人葬于桥山汉武帝尝过而祭之其事载于司马迁之史可覆也邪伪者并诬黄帝乘龙上天名之为道家始祖陛下试观尝有此事否也其源不过如此其后附之为神怪者益不足辩是天下本无所谓道教也邪伪者架空也佛本西域国主之子厌世俗而求寂灭刻苦深山老病以死本无他异也中国邪伪之流乃縁之而谬为译书诬佛为有丈六金身备极豪侈至谓能使盗贼小人之嘱我者皆可转而生天陛下试思果有此理否也下至达摩本佛氏破戒之徒惮检律而肆无籍尝入中国不遇故去亦无他说也中国邪伪之流又縁之而谬称教列别传诬达摩为能三芦东渡只履西归而肆为幻妄坏佛本说至谓淫坊酒肆无非道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陛下试思果有此理否也其源不过如此其后假之而肆兼并者益不足道是天下本无所谓佛教也邪伪者架空也惟其本无是教而皆邪伪者为之也故其传虽历千载之久而其说终无一毫之验如汉武帝之未尝长生如梁武帝之莫能延祚滔滔皆是不胜举也人惟生长习熟于其中信服既深致远成泥愈不验信愈笃如祷晴而益雨祷雨而益晴则讳之而不言及晴久而自雨雨久而自晴即贪之以为功大凡天人之感通止由至诚之一念岂有他术哉此其事之至显而易见者犹且甘于自欺若此其馀乞福眇茫祈祐将来者益无可证是天下真未尝有道教道亦初未尝立教真未尝有佛教佛亦初未尝立教皆起于邪伪者架空而讹以传讹愈降愈下竟不计源始之何如也厥今流弊之极弃父母而为之者半天下竭膏血而奉之者遍天下有家者弊于此而不可以为家有国者弊于此而不可以为国举世为此纷纷不知正因何事陛下试又于此静思深考其间果有一事之非诡异否果有一字之非空言否人生或如其说不婚不嫁不田不蚕人之类灭已久果能一日以有立否此其所谓邪者也此其所谓伪者也陛下究心于先皇帝心传面命之学以上继尧舜禹汤文武相传之统必了然于彼邪者伪者之架空而后能粹然于此正者真者之切实于其正与真者快如沃心则去其邪与伪者易于反掌而致知格物之学真可达之治国平天下之效且又惟今之时则易然也何也前代之未能遽绝乎此者以愚民自入䧟诱而流俗未易禁止也今民间不敢擅为僧道必待朝廷度牒此一机也前代以来之所未有也本朝前此之未能住卖度牒者以和籴于焉助本而楮币赖之相资也今免籴既省造楮度牒亦可住卖此一机也又本朝前此之所未有也住卖不过三十年其徒皆已老死免其指脱下可以富百姓收其荘产上可以富军国鼓铸其铜像铜器又可使货泉流布天下然此犹以近效言也鳏寡孤独之类少而奸盗之罪省使人人得正其纲常凶愚吞并之根绝而冤讦之狱稀使人人得安于耕凿无懴罪之说以误民而闾里之所好皆真善无花鼓之戏以诲淫而丧葬之所行皆正礼千有馀年邪伪架空蔓延天下不可胜言之祸不动声色销磨就尽而使民俗得尽复唐虞三代之旧如四塞之云雾净扫而再睹青天如积年之蛆秽尽除而重添活水开辟以来之奇事未有如此之大快者是陛下继尧舜禹汤文武之学真能使天下复见尧舜禹汤文武之治而恢辟之功反更视之有光也岂不愈盛哉岂不愈盛哉惟陛下果断而力行之取进止










  黄氏日抄卷六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七十     宋 黄震 撰申明一
  初任吴县尉本职事
  由县乞放寄收人状开庆元年己未十一月
  今月十八日恭承府判东厅到司疏决本司即无关束见监名件具申府判使厅讫忽访闻前官任内本县曾将严七七浮留在弓手赵青家赵青见充本县狱子寄留人元准本县称于本司无预某谓赵青既是本司弓手弓手家留人岂得言本司无预遂即唤上严七七取问因依据称住居九都有田七亩尽典在李奉使边已据李奉使边称欠租将上项典业作卖契折还即无升合少欠可以监还止因荘干赵杞欺诈不满今年五月初七日追解在县七月半间移寄尉司经今八个月不见天日元初同监三名内詹百三凌七五两名皆已冻饿身死某惊惶哀痛因询问本司老卒称从来监租在尉司者即无生还为之泣下盖若监租合归本保凡脱下尉司皆强干以阴谋杀之耳是尉司乃鬼门关也清平世界台府鼎立岂冝有此良可怪叹今严七七幸而迁延残命得至今日合在踈决之数以元系本县寄下前日门子人吏等不敢作本司监留人申闻踈决官未蒙决遣今谨将严七七一名回解本县欲望台慈施照所申因依将严七七速赐区处疏放俾于两人俱死之后独得生还感戴使县再生之恩无有穷已
  申县解回续收人状
  今月二十二日伏准帖命押下陆五二监还章运使宅私租照得前政陈迪功任内本县曽差本司弓手沈信监留李奉使佃户詹百二凌七五近皆相继身死亦因监索人户私租遂至瘐死二人性命本合将沈信解提刑使台依条断治正以事关县道方从轻就本司将沈信断罪勒逐讫今来陆五二事体正与前件事体一同本司于理索法无干预属今隆冬上司见差官踈决于法于理陆五二在本司皆不当祗领况兼引上本人见其尫羸冻饿行亦就死为干者不恤为吏者不恤为官者岂敢不恤谨具状将本人解回欲乞台慈施照所申将陆五二当厅引上相视矜察别作区处施行
  申府乞免躬亲扰民及理索状己未十二月洪发运任内
  照对某不才试尉亦既逾月愧无毫末可益百姓而尉司循习旧弊反为第一非法害民之具为之毛发洒析久念申明稍从更革而人微位下言之未必见从积久弊深怨者必将四起以故趦趄嗫嚅不敢轻发既而重念时事方艰朝廷妙东贤监司力行宽大以救根本某若隐情惜已终不以告不惟负大府是亦负国今何时也忍不一言而坐视流弊之毒民无已哉某闻尉取慰安之义职在除奸以安良民顷自承平日久奸豪玩法睚眦微隙必嘱县吏差县尉捕所怨之家以快其私谓之躬亲县吏之利在尉躬亲尉吏之利在尉躬亲凡弓手人从之利无一不在尉躬亲甚至为尉亦有自利躬亲耆独耆保日以扰闾阎日以困国家元气坐是日以耗利在彼则害在此窃尝譬之奸民猾吏渔猎者也假尉为鹰大网罟以鱼兔其民而山泽焚竭矣可不惜哉法严弓手下乡之禁虑其扰民也今县催人户私租率差弓手是反授之以下乡扰民之柄人户理索固官司所当与之主盟然非尉职也祖宗立法催官租止责耆保今以一人户诉催私租反差巡尉倒置甚矣况如府第强干刻核已甚民怨入骨岂堪尉司更助纣为虐动以捕贼者捕其民民亦如之何不胥而为贼独不见德清县顷岁降斗之事乎今非昔比尤当谨微又有一等不仁之干复将已断佃户就监元捕尉司情愿不取其馀租而囚之至死以惧来者不知愚民无知惟利目前官府刑人于市或枭首以徇犯者尚且接踵安有阴谋瘐死其人而人不再犯者以故死者之肉未寒而筒者之项相望自昔至今不知其几无一生还村民血属类不忍其亲之以尺检惟有责状一纸即付浮屠家荼毗一聚烟而冤魂终万古莫雪矣某到官旬馀即廉知其事始甚讶前此历几任官无一施援手者既而思良心易泯俗虑难除意者始见孰无恻隐之心未几虞上司之督过咎死者之自取诿死坐之有定良心渐消俗虑为主久则熟视而不之恤矣此孟子见赤子匍匐入井之心有取于乍也某昨于乍见之顷即申明本县未死者解回续至者不纳已荷本县一一领略去讫推所自来亦皆弓手理索流弊遂至此极区区欲望台慈矜察今后除尉司本职公事及上司差委外自馀县尉不许躬亲弓手不许下乡官民户催私租不许经由尉司遍牒所属照会备榜本司遵守使尉司不为奸民猾吏日夜驱役以害百姓其于国家存恤畿甸根本实非小补申提刑司乞免一路巡尉理索状庚申七月孙宪任内
  照对本司职在巡警及催纲运于人户理索法无相干某自到官承凖诸司及州县送下人户理索私租帖牒日不下数四一帖牒动追数十家甚至百五六十家自二月入务及今六七月间理索帖牒送下不已某谓平心而论上户既不可欠朝廷之官赋小民亦岂可欠上户之私租顽赖成风固官司所当与之追理但理索自有司存若改之以属尉司则过矣遂尝条上十不可之说申明使司大略谓祖宗立法催官租止责耆保今私租反差巡尉轻重倒置紊乱国法一也尉司所以捕盗租户自系良民今动以捕盗者捕其民民亦如之何不胥而为盗几微当谨二也府第荘干多取赢馀上谩主家下虐租户刻核太甚民怨入骨往往结集拒捕顷岁德清县降斗之事尝烦官兵今非昔比尤当预戒三也强者既已拒捕所捕不过至贫至弱之民强干不予解县常例钱阴嘱弓手筒锁其家非狱之狱冤苦无诉四也弓手不许下乡朝省屡有指挥正虑其扰民尔今乃差催人户私租是反借之以下乡扰民之柄五也沿江制司新近行下抽回差出弓手尽行阅习为兵况可差令理索万一觉察咎当谁执六也应人户理索不直曰欠租必曰占田或诬以抢截墓木买军需布衲被夺与凡劫盗之类视官府所留意随时影借为名脱送尉司绐令追捕迨其入手方理欠租惊惶惑众今何时也而可有此七也尉之为义本取慰安良民今反为强干猾吏嗾使毒民之具使人发立汗下八也朝廷属时多事痛念畿甸前此被苛刻之苦妙东监司帅守力行宽大以救根本独尉司理索一事遍扰乡井纷然如昨使上之恩泽不下流小民怨嗟关系甚重九也尉司所防风火不测今弓手四出尽为人役万一有本职不测事尉衙徒立缓急谁仗十也以上十说皆系的切之害未蒙施行间续又亲见一项关系民命重事今并由述以闻盖有一等㐫毒之干复将已断佃户仍押下元捕尉司托名监租而情愿不取其馀租囚锁至死借之立威以惧来者不知愚民短见惟计目前名藩大阃刑人于市或枭首以徇犯者尚且接踵安有阴谋瘐死其人而人不再犯者以故死者之肉未寒而筒者之类相望自昔至今不知其几无一生还村民血属类不忍其骨肉之检验唯有责状一纸即付浮屠家荼毗一聚烟而冤魂终万古莫雪矣岂不哀哉此事若非㧞本塞源将理索一事归还司存使尉司不得毫发干预则尉司之为强干鹰犬为愚民䧟阱地久天长冤痛何极区区欲望台慈矜察备给板榜下本司钉挂永不许干预理索以致囚死人命遍牒诸司及本府本县照会或访闻别处尉司亦有似此等久弊并乞一体施行
  再申提刑司因理索囚死人命状壬戍六月余宪新到
  照对某开庆元年十一月到任首因根究本司循习久弊受富室私嘱擅自囚死人命事申明本县随时明白断遣经今已两年七个月并无关留千百年坑䧟人命之地幸而一旦夷塞近因某被差往江阴军催和籴米六月十五日方回司忽闻有顾四十等八名系本县吏人乐松沈世等因富室顾宅诉邻近盗米干系事乘间关在本司弓手家已过一月一一饥饿垂死遂行根问只不曽经权尉取讨交管又八名称是一项盗米而前后两状姓名月日并不参对欲行唤上各人面问则病已狼狈不可搀扶入衙门矣某痛念人命至大即时急急雇船权行载去著家听候并将关留弓手重决军杖五十讫某窃照朝廷张官置吏正为百姓理断曲直前项顾四十等既被诉到官即合根究情实或断或锁或无罪者疏放皆可也县吏乐松乃私以八人性命囚之一月至于垂死是直以阴谋杀之耳圣朝钦恤清台起之小人略无忌惮一至于此又县吏乐松继将顾万六押至本司拘管称系以刃伤人断杖六十若果以刃伤人罪何止杖六十若罪止杖六十何至再行拘管拘管者是又前日阴囚之故智也此项除已押回外所合备录开庆元年到任初发觉从前囚死人命文状并申使台乞赐矜览严行备榜永永禁戢其于宣布圣恩锄剔吏奸救活人命实非小补
  再申提刑司乞将理索归本县状同前
  照对理索事属县道法也二月入务后不许理索法也尉司不预理索弓手不许下乡亦法也惟此邦风俗则全然无法某始尝申闻使台所冀风俗稍革近因差出回司乃知流弊复甚今者幸遇揽辔自天澄清伊始所合缴录元申使台文状再述因依以闻始某到官闻此境百姓所在持仗拒捕及入佥厅见所在申到杀伤公事多因拒捕甚切怪讶百姓之无知既而逐一询究乃知激而成其拒捕者皆理索之强干本非平江百姓之得已也在法十月初一日已后正月三十日已前皆知县受理田主词诉取索佃户欠租之日近年县道并不曾唤上两词对定监还却听强干脱差尉司用久例傍官行劫人名猊猲之船盛载军器率五七十人为群以追之每一户被追则一保被劫生生之计悉为一空既捕到解县则断讫再押下尉司托名监租强干遂阴嘱承监弓手饥饿杀之以立威乡落以故乡落之被追者但见百人往不见一人还其所以群起而拒捕者非拒捕也为必死之性命争也追愈急则拒愈甚拒愈甚则追愈暴不独田主租户交相敌仇而官司人户亦交相敌仇善良怵而为奸邪田里化而为盗贼风俗大坏关系非小惟有复还祖宗旧制使县道依旧任责催理则百姓可以复生病根可以预绝柰何为人之干者㐫愚无知但欲多破主家费用方且越经上司张皇词说大肆追扰以趣之此某所以日夕忧念为尉则力请上司以理索之职还县道权华亭长洲等县则自任理索一一唤上人户如期监还不敢诿其责于尉司而此境习俗既久终不快意情愿有田而不取其租反又情愿陪钱以贼害其人此殆未可以旦夕悟今某六月归自江阴有干人王份者理索旧租凡十数引差本司弓手遍扰乡落此何时也尚有此事无法甚矣所合具申乞赐台慈行下本县収回元牒自行依条区处不许再下尉司仍牒主管转运司照应今后应有理索径自行下所属县道不胜世道之幸
  申转运司乞免行酒库受诬告害民状辛酉七月
  照对尉之为义本取除奸以安民今之为尉反或滋奸以害民盖其去民最近追逮必经其手而弓手百十辈又皆无赖小人非真能持弓挟矢防䕶境邑如朝廷始初置立之意不过纷纷乌合傍官生事以谋衣食故凡奸豪之欲快意于所怨者必借之以为毒如某于本司所见其最甚者有三其一曰强干理索就监租户于尉司而阴杀之以立威村落其二曰两词互诉必属差尉司躬亲追捕以规破坏其家产其三曰闾里睚眦细故必诬告私沽买嘱酒库脱申上司牒尉司寄追以凿空张大其事凡皆害民之甚者某到官骤见为之发立汗下自念职在除奸反为奸豪嗾使毒民之具何以容身天地间于是首以理索利害申提刑司蒙遍行一路尉司不许理索复以躬亲利害申本府又蒙矜察自此词讼追呼不复差躬亲独酒库寄追一事上关转运使台官卑路远至今未得以利害闻虽今福星照临奸豪屏息脱申之事比前顿少而病根未除朝夕在虑何幸明监司在上言之必荷除根敢因捧檄参台之便百拜代一邑之民以告夫官各有司尉司有弓手所以戢盗贼酒库有酒巡所以戢私沽两不相及也果有私沽酒巡自足捕之私沽非强盗比正不待弓兵而后可捕也惟是吴门乡落奸诈成风或富强吞并贫弱而不遂或破落欺诈善良而不从或甲家与乙家讼而借途假兵或东邻与西邻恶而设词求衅去州县既远涉而证对又难独私沽事乃以官而治民酒坊官又比近而易达因而诬告习以为常上司但见其公申而不知其被诬主管司但知有奉行而不暇于辨问及计置曹案脱差尉司则巡船猊猲义枪森列洋洋然视为利源谁暇复为之声冤也哀哉斯民何辜罹此今年二月内有横金酒库官马提干申马千十一私沽行下本司追捕甚急及行追问所谓马提干即系土人马千十二所追马千十一即系马千十二同祖亲堂兄兄弟争分见讼在县故妄申私沽借威上司以助䦧墙由此观之酒库官尚身自诬人况脱诉于酒库以诬人者可胜计哉兄弟间尚以私沽相诬况冤仇之诬告者又可胜计哉故凡实有私沽者皆酒巡自捕凡申上司差尉司捕者皆非私沽荡闾阎之生聚坏乡邻之风俗戕国家之元气弊莫此甚所宜痛革敢望台慈备榜本司并牒帖主管司酒库官遵守使当此水灾百姓不至重罹横扰且绝久患永苏民瘼国脉幸甚独此申魏克愚不行
  申判府程丞相乞免再起化人亭状辛酉六月
  照对本司久例有行香寺曰通济在城外西南隅可一里本寺久为焚人空亭约十间以网利邪说谬见久溺人心合城愚民悉为所诱亲死肉未寒即举而付之烈熖权棒碎拆以燔以炙馀骸不化则又举而投之深渊哀哉斯人何辜而遭此身后之大戮耶某久切痛心每念革绝人微位下趦趄未发乃五月六日之夜风雷骤至独尽撤所谓焚人之亭而去之其挟势罔俗自诡视延圣寿之佛殿则固岿然无恙也意者此亭秽气彰闻冤魂共诉皇天震怒为绝此根越明日据寺僧发觉陈乞为之备申大使府盖亦幸此亭之坏耳案吏何人敢受寺僧之嘱欲为影傍抄注张本节节不住行下本司勒令监造急于星火某窃谓此亭为焚人之亲设也人之焚其亲不孝之大者也此亭其可再也哉敢以焚人不可之事百拜为大使府告某谨案古者小敛大敛以至殡葬皆擗踊谓迁其亲之尸而恸之也况可得而火之耶举其尸而舁之火天下惨虐之极无复人道虽蚩尤作五虐之法商纣作炮烙之刑皆戮之于生前未至戮之于身后也展禽谓夏父弗忌必有殃既葬焚烟彻于上或者天实灾之未可知然谓之殃则㐫可知也司马子期欲焚麋之师子西戒不可虽敌人之尸犹有所不忍也伍贠以父之仇尝掘荆王之墓而鞭其尸贠之倒行逆施极矣然虽鞭之犹未至焚之也卫人掘禇师定子焚之平荘之上殆开辟以来所未有之怪事田单守即墨之孤邑当燕将下齐七十城之后积五年思万死一生之计以激其民之奋死则袭用其毒误燕人掘齐墓烧死人齐人望之涕泣怒十倍而齐灭燕矣然则焚其人之尸为人子孙者所痛愤而不自爱其身故田单思之五年出此诡计以误敌也人子以此奉其亲何耶尉佗在汉闻汉掘烧其先人冢故叛陆贾明其不然乃服与之要约亦曰反则掘烧王先人冡耳举至不可闻之事以相恐非忍为之也酷吏尹齐为淮阳都尉所诛甚多及死仇家欲烧其尸尸亡去归葬说者谓其尸飞去夫欲烧其尸仇之极也欲烧之而尸亡是死而有灵犹知烧之可畏也广川王刘去淫虐不天其姬昭信共杀幸姬王昭平王地馀及从婢三人后昭信病梦昭平等乃掘出尸皆烧为灰无道之极去与昭信旋亦诛死王莽作焚如之刑焚陈良等莽亦旋诛灭董卓毒乱天下既诛燃其腹为炬不待尽烧人已丑之矣东海王越乱晋胡羯石勒剖越棺焚其尸曰乱天下者此人也吾为天下报之故焚其骨以告天地夫越之恶固宜至此亦夷狄之酷而忍为此也其馀谁忍为之王敦叛逆有司出其尸于瘗焚其衣冠斩之所焚犹衣冠耳惟苏峻以反诛焚其骨杨玄感反隋亦掘其父杨素冢而焚其骸骨惨虐之门既开因以施之极恶之人然非治世法也隋为仁寿宫役夫死道杨素焚之上闻之不悦夫淫刑如隋文且不忍焚人则痛莫甚于焚人者矣蒋玄晖渎乱宫闱朱全忠既杀而焚之一死不足以尽其罪也然杀之者常刑焚之者非法非法之虐且不可施之诛死之罪人况可施之父母骨肉乎世之施此于父母骨肉者复往往拾其遗烬而弃之水则宋诛太子劭逆党王鹦鹉严道育既焚而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灰于河之故智也惨益甚矣而或乃以焚人为佛法然闻佛之说戒火自焚也今之焚者戒火耶烈熖以为火耶自焚耶子孙焚之耶佛者夷狄之法今吾所处中国耶夷狄耶滔滔流俗谁与易之有识者为之痛惋久矣今通济寺僧焚人之亲以网人之利伤风败俗莫此为甚天幸废之何可兴之欲望钧慈矜生民之无知念死者之何辜备榜通济寺风雷已坏之焚人亭今后不许再行起置其于存念死生转移风俗实非小补
  申提刑司乞省免西尉状壬戍汪提刑任内
  照对本县部缺惟有一尉初无东西尉之分昨因本府无以应副江湖丐谒之士私立西尉称呼使白帖凭空权摄白帖者又展转张大其私白占一两间民屋私名曰官衙结集十辈破落私名曰弓手擅开木朱记一颗日夜生事扰民私名曰文引去天咫尺有此怪事使本县人户一半不见天日哀哉何辜淳祐七年七月曽蒙本府禁绝且申朝省照会不一二年又为丐谒者经营嘱托踵袭旧弊扰民如前某去年十二月内遂申前任判府王尚书已蒙散遣其徒将本县所管界分照部缺尽令某正官一员管干讫今王尚书既已解任某亦替去有日纷纷江湖实繁有徒将来必又有持阔匾称西尉以毒吾百姓者㧞本塞源必得明监司申白公朝乞给省札勒之坚珉庶州县得以杜丐谒而百姓永永绝后灾
  再申判府朱大参乞免再差权摄西尉状壬戌
  照对扰民之事莫大于白帖权摄权摄之弊莫甚于无缺创员盖无正缺而差权官则白帖奸人永同正任此其为患无有穷已况巡尉之职尤异他官事无小大必经其手若以无请受之假县尉用无庸钱之假弓手相与害民弊当何若本县照部缺自国初至本朝有一尉二十年来本府无以应副江湖丐谒之徒私自创名西尉凭空白差权摄公然与本司尽境并立使本县管下百姓一半不见天日淳祐七年七月日蒙本府禁戢亦曽申朝省照会不一二年踵旧弊以扰民者如昨知县不敢言曰恐妨本府人情也本司不肯言曰幸其分盗贼不测干系也身为亲民之官縁情便私坐视百姓之荼毒不为一言是诚何心哉去冬当饥荒之极百姓被扰尤为可念十二月十三日某遂申前政判府王尚书即蒙散遣其徒将本县界分照部缺尽令本司正官管干讫未几王尚书解任某亦自念替去有日深虑将来又有以见缺为名脱漏书札经营权摄者遂于今年三月内再行申明提刑司已蒙备申朝省讫今遇大参相公开藩之始除弊恤民罔不在初所合具申照会









  黄氏日抄卷七十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七十一    宋 黄震 撰申明
  初任诸司差委事
  权华亭县申嘉兴府辞修田塍状
  伏凖使帖备凖省札指挥差官监修田岸仰见为民恳切纎悉预备之意某下邑小吏奉承唯谨何敢容喙然有鄙见若不申明隐情惜已自同寒蝉岂惟负使府是亦负朝命窃见本县管下围田尽在西乡见今茫茫尚成巨浸未可施工向后水退各有田主自系已事何待官司监督纵使官吏到乡不过于官河上经行一遭取乡保责状一纸而去僻村小港何縁遍及坐守监视恐无此理纵一处可监其馀凡几乡几围安得一一而监之古有田畯之官固可往来阡陌与民无间时异事殊百姓畏官如虎凡欲利之适以害之今岁荒歉被害最甚诸司重叠差官检涝诸乡劝分撞场旁午耆保以上迎接不暇吏卒之扰为官者两耳目尚检柅不及或所差不得其人则其为扰朝廷又安得而知惟有省事即是便民除此以外更无他说况田岸之事小水利之事大田岸之事在民在民者在官不必虑水利之事在官在官者在民不得为必欲利民使之蒙福则莫若讲求水利之大者窃考本县图志南北东西各有放水之处东以蒲汇通大海西以大盈浦通吴松江南至通波塘直至极北亦通吴松江此华亭所以常熟道自小人妄献利便将泄水之地塞为沙田朝廷不知一时听信安边所所得毫末而华亭一县多被渰没公私交病所失甚多今若凖旧开浚则百姓自然利赖其为修田岸也大矣如蒙申请舍田岸之小而修水利之大不胜幸甚或朝论已定不可挽回则乞止照坐下指挥就本府自行差官在本县不敢干预其说有六州县皆守民社不敢违法远出一也县与郡官共事则得相容庇委涉妨嫌二也赵知县恩出乡劝分县事尽废无以供发本府板帐苗米几误军粮今不可再三也宪司差委专令劝分日夜䟎趣尚未全备饥民嗷嗷满市又日日亲自煮粥以救之不可刻离四也得合虚帐欺罔朝廷某虽死不敢五也省札止令各郡差官使判亦不曽差委本县而吏文行移辄私添知县躬亲同往之语是不关朝廷不关使府而吏笔辄得以行其权为他日督责诛求张本吏奸不可纵六也如前之说则控申朝省别议施行为上如后之说则自行差官不涉县道次之更有一说虽平而实简但镂榜晓谕围田人户趁今农隙作急发本修筑水坏之岸以备将来差官点橦则人户自然尽力岂不简而易行
  权华亭县申仓司乞米赈饥状
  照对本县元行劝分止粜有钱籴米之家应水坏庐舍荡析流离死亡相枕者全不曾念及某近凖提刑司差来救荒目击饿莩满途县无粒米分文可以救之上户因劝分之初减价太甚粜数且不肯认无縁可更创出名色今其白出米斛赈救某一时作急尽出已俸倡率煮粥兼出下俚之计效尤浮屠家作䟽头縁化请学职以化士夫人家请寺僧以化街坊市户且揭榜通衢救得一人是一人救得一日是一日不可过虑将来自坏善心以立视吾天民之死随荷人心响应见已夹截空寺铺芦席稻草分男女堂止宿六七百人元初虽说救一日是一日若救不到头其实何补就食渐众来日方长凛然后忧叫地号天别无门路仰惟提举判府国史吏部视饥由已全活一路华亭乡落贫民亦曽受惠赈米八千石独此等流落饿夫不在本村未霑颗粒敢沥危忱仰干大造乞赐那拨义仓米二百石分拨华亭兴圣南禅两寺粥局接续救活且使人心感动乐施者众则继自今凡活一命以上皆上䑓之赐某无任激切俟命之至
  权长洲县申平江府乞添放水伤状
  照对某恭凖使命本为劝分既兼摄邑之名并负催科之累一已之劳苦固非所惮百姓之疾苦何忍不言然此财计所关颇于大府有碍踌躇屡日冒昧一鸣惟仁慈痛察今岁本县被水苗田先蒙朝廷全放计苗一万二千七百馀石续凖蠲放一分计苗一千二百七十馀石则是其间一万一千馀石之米已放而复催人户素恃朝廷仁厚不信有此前后抵牾之事见经转运司以上官司处处陈乞以俟恩命之复还虽朝省指挥区处至再决无又改之理而人心痴望更不肯将颗粒就县道送纳非不催逼惟有喧诉使县道官吏更无颜以对无辞以答此事若以民情言之被水去处委多全没某屡行河港实所亲见无苗而使纳苗不惟事理不顺亦使何所从出况检涝之官重叠旁午自秋入冬田里骚然亦庶几涝伤上闻今日之扰我者他日必有以大济我也今乃反使颗粒无収之地白输价直陪贵之苗前此检放徒成虚扰揆之人情真有难强者若以官司事体言之则仓库皆空用度方阔常年全収犹且支遣不敷今更放多则郡计岂不愈见狼狈兼之军食民食两事适并别无措置之方惟苗税力出在众势亦只得且令人戸以荒熟处相补偃纳且已有放未为不恤然而官司之苦人戸谁知人户之苦官司当察使朝廷无续放一分之说则元放之数在州府安得不行况今浙右三郡之灾犹幸平江为轻惟本县渰没处稍多向设不幸如安吉等郡管下全没又将何所取苗今亦只得以民情郡计两权其宜或于朝廷续放一分之外更与宽之一分则民拜一分之赐自古恤灾之政惟宽租减赋为先今虽适当郡计筑底事动掣肘尚且干无为有煮粥散米街市之民欢声雷动况农民根本之事又岂可不量与斟酌若曰朝廷止放一分在州府不当擅自増放则朝廷元曽尽放扩广上恩消弭民怨此正为君牧民之责非専擅也量减有恩人必速纳其视今来强迫而未应正亦未为失利某人微位下不敢僣越尽言仰恃大府宽恤之仁亲见人户号诉之苦辄转以上闻无任俯伏俟命之至
  权长洲县申修斋王尚书乞免再造帐册并辛酉
  昨晩恭凖使牒备奉省札行下令本县再分类造水伤帐册某照得此项本县近方造讫书写装背半月而后办所费凡三千七百馀贯纳册之费不预焉公人无縁白陪此钱无非出于被水乡民向也扰之彼犹望其放苗也今苗既不放官司复以此扰之可乎纵使今来开申细名即是向来混申细名既不要放苗米又不再散赈济不知关防州县欺瞒何事而多事若此一言以蔽之不过上司公吏欲得纳帐册常例钱耳先生清直之名闻天下受知君相如此深厚欲望点对回申毋重为民困
  入提刑司幕乞踈决余鳌
  误蒙収录莫知报称惟有忠告或可少裨万分自今隆冬在即囚系者众先生忧劳于其上而小民不及知小民怨谤于其下而先生不及闻为今之计其䇿有三其一先将平江府在城四狱四厢及𢈠栅等处见収人有小节不圆及追证未备并与决遣其二监赃所欠不多及元监数少人并押发其三前政词诉今任不曽再诉者并与刷类倚阁行此三者自然谤议立息师言允穆矣某僣越万罪
  总所差踏江北三沙围田回幕申提刑司状
  某近凖总领所差踏常州江北三沙围田十月二十一日至魏村问统兵官赵喜龙借水哨马舡渡江就访军舡事体乃知本寨元管五百人见存止三百五十馀人元管大舡二只艚舡七只平江府续拨防江舡二十只提刑司新拨水哨马舡三十只大小共五十九只通大小毎舡以二十人乘驾非千馀人不可今人数不及三分之一舡多军少舡必干阁损坏赵统领盖甚以为忧及既渡江见淮民残少动有骨肉不存之悲问之则自淳祐元年二年七年九年宝祐六年五遭兵乱官司又岁岁清野但遍令过江迁避而自调遣把隘以来民间无舡止有官司渡舡两只淮民老小辎重自泰兴县界一帯拥来不可胜计两舡搬载不及急则两舡不复搬载毎一沙觜数百为群号哭水中不死于水则死于兵以致田野萧然皆坐无舡之故某闻之恻然因而窃伏思念江南之兵方以多舡为虑江北之民乃以无舡为苦若以江南魏村寨轻小水哨马舡五六只便于载人而不可为商贩他用者责付江北制领乡官等人分管之使之皆受本寨节制遇急则以此舡搬载老小辎重而南彼此军民委为两便但恐议者不亲见彼处事情以为舡留北岸不无资寇之疑某请明其不然三沙北至淀水四百八十里南至魏村江靣仅十八里毎遇风尘之警淮东制司率于月十日前预行清野此时此舡即与淮民顷刻而南矣资寇之疑可保其万万无之利则有七淮民老小皆可生全一也牛马衣粮不为盗资二也头目人自济乡民不乘急邀索三也舡只分管有人不至风日晒损四也江南军寨兼管江北民兵气势翕合五也就用淮民乘舡勠力防扼不増粮而坐増兵六也事定即载北归无渡舡搬载牛马辎重之费重为民困七也兼之三沙去扬州百八十里鞭长不及马腹故其地虽在江北而实分属常州与魏村等今以常州管下之军舡付常州管下之制领救常州管下之民命以共守常州管下之江防人情事理亦无所不顺区区欲望台慈札下魏村忠节水军将新近发下水哨马舡三十只内拨六只差三沙统领范文巨印彬各管两只乡官唐文炜卢茂各管一只虽拨六只仍常以五只留南岸止以一只留北岸以解或者万一资寇之疑脱遇清野即以此一舡并取南岸五舡早行搬载老小辎重归南相与守江庶几淮民均拜生全之造军舡获分管顾之忧其于江防亦非小补
  提举司差散本钱申乞省罢华亭分司状
  照对某近凖使牒差往嘉兴府管下散还亭户□本钱凡天涯海角细民平昔含冤茹苦不见天日之地一一亲到因得访问亭场如昨灶数无减而盐课折䧟其弊安在乃知皆自华亭分司苦楚椎剥致亭户逃亡始夫分司干官祖宗法所无有也顷岁自留守马端明持庾节闵亭户赴本司期限涉远分遣干官一员以便民日引月长奸民黥吏不得逞于县道者翕然视为渊薮偏方下邑一介小官赫然振监司之体影附并縁实繁有徒民无所措手足而国课无与乐办者矣请试以亲所见闻之实言之亭户本与官为市有买而后有纳不待明言虽三尺孺子知其决然不易者也自置分司亭户一到请不需常例钱者窠局闻二十有二细民无一敢向惟上户名统催者领之支应需索之馀所存无几往往又以欠额抑令八十贯折纳盐一斛请钱亭户往往徒手而归不知本司尝许其然否乎是买盐不以本钱惟事抑纳使亭户逃亡而盐课折䧟者分司也上户与下户均为齐民彼所自有者本亦一灶耳官司以其事力可以济乏材智可以服众使之督办谓之统催亦必劝以恩礼然后徇以法制人情所在始有乐为之用者近者分司吏卒视为奇货而渔猎之系累其妻妾破坏其家产甚至有讯腿荆五十而一荆取杖钱五贯者是一讯之顷为费已二百五十千他可类推矣某目见浦东场等处高堂峻宇毁拆垂尽问之所雇本地轿夫佥谓此皆旧日富家上户苦于追补今虽麦粥亦多不给不知本司尝苦之至此否乎是斵丧根本枝叶无所附丽使亭户逃亡而盐课折䧟者分司也天下细民之苦莫亭户为剧岂止冬不得避风尘夏不得避暑热而已哉夏日酷烈人所必避虽病夏畦者犹避以箬笠独亭户反就之以为凉盖煎盐灶舍火气炽盛一出青天白日之下即清凉也冬寒雨雪官司优恤凡居里巷者皆散钱米独亭户反因之而重罪盖煮海为盐全藉晴日一至深冬沍寒之际必缺额也推此以往良苦可知原其得罪于官亦不过以利源之所自出犹象焚于牙耳是必优恤诱致俾其乐业乃可得盐况如某所经历下砂青村袁部浦东等场三数百里无禾黍菜蔬井泉所食惟鹾水煮麦不知人世生聚之乐其苦尤甚所宜痛恤分司厅已去之官断杖乃日不下四百座半岁之间死于非命者七人不知本司尝罪之至此否乎是待民不以人道惟事非法使亭户逃亡而盐课折䧟者分司也本司半月一比较分司五日一比较本司牌匣之费闻近百千分司牌匣之费过八百千五日一差狱子帯家人数軰取亭户毎场七八百千或至千贯循环不已者比分司所施于华亭管下四场者如此夲司无之也五日一差狱子自书数十引逼场官佥押追捕锁䌸亭户家妇女取钱四十千则放押至广陈镇百二十千乃放更迭搔扰此分司所施于海盐管下芦沥一场者如此本司无之也曰补盐历五日一批七十千曰巡盐历亦五日一批七十千凡皆常程之费如此此外非法横出加以罪名有费至万贯者盖无一不出于亭户此其使亭户逃亡而盐课折䧟皆分司为之亦既太甚矣况复以亭户之所已纳分司反从而折䧟之者其事有二又非本司之所及知也盖分司即本司一干官在外者耳而体貌几与本司埒三司六局排军授事无一不备茶酒至八人扇吏六十人又各有其徒名贴司者二十馀人狱子十馀人其徒号亲人者一百五十馀人自司属至轿散畨通近而五百人合两买纳官一支盐官四厅在县共十馀人人以十口之家计之是十万指衣食于亭户故虽吏胥之文移日以繁卒徒之隳突日以频而所得犹不足以饱所欲遂于纳盐每斛一石五斗四升之外増盐二锨买纳官支盐官及催吏又各处盐临诈言斛浅更互喝令罚锨锨率近一小斗此实亭户之所已纳而官反归之于私多撘发钞客白自折䧟之者一也毎斛官给亭户本钱价十五贯今亭户无盐折纳八十贯亭户既已绝少官司坐下最高年分数目额既未尝不亏则亦未尝不折纳名曰抵当没则官自买盐夫盐出于亭户者也亭户无盐可纳而纳钱矣官司既取钱于亭户将买盐于何人耶此不过以多量羡馀塘扺数目而钱入官吏之手使官不拘纳此钱而上户以此钱接济下民亦何至无盐此则亭户之所已纳而官自折䧟之者二也増锨折纳本皆属支买场然不与分司厅通同则支买场不敢自为支买权轻人所易诉庇以分司则人之视分司即本司无敢轻出一语故曰亭户逃亡而盐课折䧟皆分司之为也某不佞窃谓必欲亭户之逃亡者复业盐课之折䧟者复旧非省罢分司厅不可夫分司之创直为利民也今反害民理宜省罢所不待言若曰无分司则追会远某谓自华亭过长泖淀湖止一日水程非远也免分司五日一追而就本司半月一较虽远不易前日之近者乎若曰无分司则拘榷难某谓诸场催到盐皆场官催吏自为之分司无毫发力也免分司苦虐而专责合场官吏方将易催安见其难者乎往岁未创分司课额不妨登足自创分司二十年间课额反亏无益有损而不行省罢弊将安极乎且华亭之以干官分司犹盐官之以知县提督也知县提督无补盐事前淮东赵总领昨任本司提举日已行省免官吏民户无不称快况分司之害如此而可不以赵提举之省免提督者省之乎某属邑小吏何敢僣越言本司重事幸今圣化更新轸念畿辅内地前此罹苛刻之苦妙柬盐司痛清宿弊以救根本而某乃首辱使令傥隐情惜已拘守文法不以利害之大者告岂惟负使令是亦负国用是不避斧钺之诛纎悉以闻敢望台慈特赐详览事若可行乞自使司敷奏朝廷将晩创华亭茶盐分司径行省罢并将买纳场文武两员省罢一员止存留一员许文武遍差仍自使司立定买纳场吏卒人数给板榜文留去后不许私自増添本司常行觉察违将官吏重行区处岂惟国课之幸实国脉之幸某无任惶惧俟命之至
  权华亭盐申乞散还贴袋盐钱状庚申春孙提举任
  照得此项旧系本司増収客钞毎袋四贯贴买亭户盐二十斤以润盐商官司既以见钱买盐价直又与本钱无异亭户谁敢不伏就买止縁事系晩创本司率待盐到方以此钱令项分付纲稍支还亭户纲稍以牛船盘费为说兜収入已不曽付还以致官司虽支见钱亭户不免白纳含冤欲诉想非一日今幸上司清明毎事务加优恤亭户得以吐气遂行执说不肯付盐事理晓然无可疑者所合具申使䑓行下诸场照久例催发外今若将贴袋钱同元数盐本钱并单攅算顿还亭户庶使纲稍不得兜匿亭户自然乐输其馀盐监并乞一体施行
  申乞添人户卖盐袋蒲草价钱状
  昨凖使牒催盐未买蒲束拖照牒内开列宝祐四年五年六年欠四万六千八百七十七斤去岁开庆元年欠三万四千三百二十六斤今岁景定元年并续此本申数上欠一万八千七百六十三斤旧欠反多今新欠入今岁未及两月而蒲已垂足其事甚怪及行遂一访问乃知蒲束元系隔岁预买今岁之蒲买于去岁屡岁皆不足而今岁独以足闻者去岁毛分司力也某因窃伏自念此事虽若可为今岁已买蒲束喜亦不能不预为来岁未买蒲束忧盖毛分司见为酷刑数月之间死者七八人见于县家之公牍而㳂海之民至今怨入骨髓棰楚之下何求不得其催足固宜天下忍人不多毛分司骤足于此时必将愈不足于他日而催数之所以常不足其情亦必当察者每盐一袋用席三领每席一领用蒲斤半每蒲一斤用买价钱七十五文旧会窃谓此往昔价也蒲无种卖者惟于海涨荡地刈薪之人搜买每薪一担可拣蒲二斤得之亦艰矣而斤价七十五文旧会展足钱今不过四文蒲固贱物一日之力可拣几斤蒲而拣者可给食耶本司管下华亭仓织席于只园局至其馀平江等仓织席于福山局岁各用蒲二十万斤共四十万斤例差近海金山戚漴杜浦三寨兵催买于牙人之手复差华亭两尉司弓手以催督三寨之兵催督烦苛人情畏避牙人旧三十家今次第逃亡是存者止四家曰夏百十曰孙百一曰陈亚七曰夏千四而已夫以斤数如此之多价买如此之少其出甚难其催甚烦而牙人又多逃亡当毛分司威猛竭泽之馀其事岂易继耶窃谓天下事已极则当变通本司弊事已无一不极若亭民逃亡盐课折䧟弊亦极矣提举左司一建䑓之初凡民户所欠官司之旧盐尽皆蠲放凡官司所欠民户之旧钱即与支还民多复业课亦旋登此近事变通之明验也买蒲虽若甚微而关系盐事为最切其亏额虽不若盐课之显见而积欠官司价钱亦不少其牙人逃亡与人户纳数多而价钱少虽不若亭户受弊者众人所共知切计闾阎之疾苦亦未必不与亭户等谓宜变而通之或将往岁积欠无斤两纳到数目而徒费帖匣催督者特赐蠲放或契勘一岁客人所入袋席窠名钱数与本司所给买蒲织席钱数有无可以増添买价及契勘先来立价七十五文一斤之时会价必是七十七陌未曾减落会价既减之后曾与不曾令客人补添钱数如无补添亦合区处某闻官与民为市其弊多失于贪古人一夫不获如已隐忧催蒲四十万斤不获者当不一夫而止况钞客入钱买袋官司不过用吾之钱买之民岂可不持衡于上使之两得其平等以政场之道论则予者乃所以为取往岁不知变泄出钱之数虽多而収蒲之数不足官司白析此钱不可复得其与増价于民何异官不明増民亦昏赖特不以为恩而以为怨耳幸今上䑓清明事事务从优恤人人欣若更生此事若知而不以告则为坐失良机后将谁问备述所得细大谨一一以闻取自裁择买蒲又近或速得见之施行庶不误将来官事
  申乞散还盐袋机户钱讫再乞立定期限状
  照对祇园局机户工钱旧欠既蒙支还今岁正月分钱又即蒙发下小民幸甚然尚有小节目合行申明机户散居华亭嘉兴海盐管下每一引唤官司颇烦承唤之人宁免需索今欲毎月织到袋席必于次月初五日本监申总数到本司初十日本司发工钱下本监十五日机户各自到监领钱本监随将领钱帐申本司照会立为定例永远遵守日下先次备榜三县界首白牛镇张挂使机户通知仍帖本监遵照
  申宽免纲欠零细及孤霜贫乏户外再申乞作区处状
  照应亭场发盐多是増付稍工监中交盐不过旧来之斛以安所发参其所交本合有馀安得有欠今一户足也他户十至四五一户之内人数十常二三诸场买民盐而输之官稍工盗官盐而卖之私将来比较格目只据监中収数则发盐多而申数少是场官催吏受其弊将来支散本钱亦照监中収数则纳盐多而得钱少是亭场人户受其弊监中虽常勒令监纳不过移新补旧前拖后压愈积愈多蠧坏国课不可数计是朝廷之国用受其弊亏官害民莫此为甚此而不问他皆毫末然前此官司亦何尝置之不问哉分司之申觧本司本司之寄配监赃罚不为轻弊方滋甚去岁毛分司収其大活此曹惟有自经沟渎盗卖终亦不为衰止盖闻分司厅毎稍工十船到岸先纳诸色局次钱共一百五十贯若不盗卖官盐此钱将安从出不澄其源而欲清其流宜其救止之无日也今自提举左司建䑓以来住免分司尽绝蠧害其源既澄其流可清不于此时而谋救止更待何日但乘机会固不可不速而议更革尤不可不审疾恶大甚则非中道非中道则不可久行以故自某承命到此暂行管干此事未尝一日不在心而犹未敢轻与尝闻监中有人管押谓之押载亭户轮人共押谓为软预此皆前人置立以防稍工者而近多不用恐工举行人意稍工既有赢馀亭户亦可自载不欲自载或置循环历批照兼将一百合足斗一只用白豆较量监中见用官斛量一石三斗足百合并前件议事移文诸场令官吏民户同共商确便与不便仍各以百合斗量计亭上发盐之斛所贮多少他有长䇿悉令见报续据各处报来并称稍工无䇿关防亭户无暇自载情愿増加斛耗请从上司立定器斛发下各场交量仍付稍工包载谨将各场责到情愿状连粘缴申窃照前此官司不恤亭户稍工得以肆虐有量至加七八者近因亭户见恤于上强者至以法言有不尽与稍工食利者或用桶或用斛或剖破旧斛而无可用或斛少灶多而不足于用小大无度増损惟意官置斛器无急于此立嘉量以示民极此自昔有国有家者急先务以前民用尔况官与民为市官又往往不接之亲见听无赖稍工自行交取于草野间不立之凖私取又将安极耶近者使䑓榜示诸场许给官斛民欢如雷旋因权买纳官王提属以妨耗折回申斛不敢轻付民心殊觉失望而望之至今犹不已今既以监中与诸场参合又取会诸场公议合昨监斛毎一小场给斛二只谓如浦东管四子场合他只化可类推贴盐加耗既有责状听其自处早乞制造发下此斛一定人户既免多取稍工亦无推辞却议所以善处之䇿某连日在此详观默察深思熟计大抵稍工不畏断罪而畏不得为稍工水绝利源官司之治稍工责其补还盗欠所得甚微不若旌别淑慝择其欠甚者汰去之以绝无穷之蠧某既到此三数日之后刷类诸船全不欠所得甚微不若旌者有欠至多者有虽欠而随补者有久欠而不补者一一亲行引问其所以欠之之由有稍工不亲行而火下盗卖者有亭户同至或自载而称同灶户盐未到有实迹者凡皆前此分司厅一切不问日受重断杖血飞红之人也某仰体上䑓仁意惟有至诚告谕载盐既无到岸之费监纳又无杖钱之费轻重操纵又一皆辅以上䑓威信而行之欠者多补亭户则径牒归本场会问责补稍工之欠甚者牒各场差人独押其船俟其补稍足择最甚者合竟汰去不至已甚者欲牒诸场应有盐先付不曽欠盐之船无船可载然后付有欠之船彼以不得载为苦久当革心久而不革者又从而汰之此某之区区鄙意如此如或可采乞机使䑓删择径净见之施行若以作新之机使人受之易观感激而不忍犯则竟自上䑓将前任积欠见载盐纳者条画蠲放一洗而新之此后有欠本监月申必行断逐永不许充载盐稍工则彼将感而复畏尤为上计或谓此钱果放则官司坐失此利某谓官司之利止在监中交到盐数稍工之欠乃是监中未曽交到盐数稍工得亭户盐不以到监官司元不曽支还本钱官司元不支亭户钱而稍工于住支之后续补则官得其利茍从而放之亦初不失利也况放已往之欠有限虽不放亦未易尽催収将来之利无穷既拣别则继此可使无欠其视略不区处泛行监纳旧欠无纳而新欠愈多者利害相形又何啻万万此外又有所谓贴袋盐钱钞客毎袋出钱四贯贴买盐二十斤照本钱价也盐出亭户而钱归稍工向也稍工白取亭户之盐而近来亭户或不肯予稍工以盐今来审责诸场亭户未尝得钱今后但欲得钱情愿出盐夫买甲之物而酬乙之价世无此理昨已申明未蒙施行恐疑贴袋不可与本钱为一今后但乞贴袋盐取之亭户贴袋钱亦归之亭户足矣或并单各项支散或不与本钱同散皆可也近王提属以亭户合得贴袋钱为旧系稍工所得曽将此钱发纳而稍工监纳钱一次某以方此申明欲归之亭户未凖行下不敢遽然今若以前此贴袋钱作稍工纳数而赦其馀以继此贴袋钱还亭户本价而定其令亦无不可
  申乞免监赃钱状
  昨凖使牒催林松赃钱已纳者申解未纳者拘催及索到元案拖照逐一审问元行承吏乃知曲折甚多有不容不申明者去岁开庆改元之三月本司差专吏于正额之外令项买盐谓之令盐适不幸是岁春雨𩆍霖盐课绝少且无正额安有令盐偶一得之彼此争夺监官既欲占为正额以充数催吏又欲分为令盐以逃责催吏则倚分司为重而监官则檬亭场为先一日有浦东管下杨葵等共发令盐三斛监官赵催煎夺而印为正盐偶毛分司到张泾堰散钱赵催煎出张泾堰迎接元印盐专知林仁之子林松为厅子随直本官分司厅遂以夺盐事申报就擒之既而以正盐令盐均之归官不足以深治之也此场有双灶户逃亡十七八课额最亏改以此事送华亭县狱鞠之狱具则逃亡不系其首尾又不足以罪之也遂唤工甫东亭户问盐场公使诛求常例旋令入状判送县狱再鞫之计以一户曽得若干总四场合计若干一岁既计若干积四岁又计若干纫而为数者至五十万贯皆是因其一端迤逦展计即无实赃本司亦疑其太甚也行下止拘纳赃钱五万贯事已恕矣而林松亦无可纳有一体厅子戚文林仅罥罣同罪亦系监纳之数戚文林尝入赘本场衙前市户胡千二之女既而仳㒧之仇恨方新遂相与妄通此钱寄胡千二家胡千二不胜其冤也遍行搜访此三吏亲戚相识称自系元寄某人等家皆是得之传闻初不知其实迹厄会参凑冤结牵聫凡平日初不识此三吏及元不曽靣接胡千二者又从而过脚转注半岁之间巡尉之追捕无虚日一境之内人户之搔动无宁刻除邻保官连外今照计以欠钱挂名案内者尚七十五家闻其方监纳之日械系满庭鞭挞无算所催犹不及数而止盖盐场厅子些少食利随得随用以了口食安有积岁数万在家之理亦安有田园细软寄附在外之事今以一事贯伯之常例而推算至于数万以一吏冤仇之妄通而枝蔓近于百家事皆凿空势已筑底故虽以毛分司之威猛亦不能不中止于此正犹先朝韩中丞详定放欠谓待家业荡尽方理欠数毛非住催无可催也今使䑓布行新政并已放免虚摊而停住分司正欲扫除烦扰况此事名虽有欠实皆无辜元申之数虽存元监之人已放家之破者尚哭人之痛者未瘳其人岂可复追其钱岂可复得上司未知因依固宜再此行下某既以考见终始岂容不据实申明所有毛分司元监到钱已于二月十一日就寄库钱数内申解讫田三百二十四亩数内惟胥浦乡六保奚四七兄弟所种二十七亩系林松田馀皆妄通并无着落其监到什物元系妄通本无其物被通人旋于市上収买旧弊姑以充数见系毛分司封留在库合与不合申解或就此估卖其未监钱二万六百馀贯元案虽是厅子林松一人而挂欠却是百姓七十五家不独冤枉委无追理区区欲望台慈明榜免监一方幸甚
  申乞免追钞客旧钞状
  窃照天下官事成于以实相与坏于以虚相欺以实相与者官所以办公以虚相欺者吏所以谋私也华亭盐仓去岁并无颗粒存在但得施招新钞以待新盐不啻足矣他复何说此实也今案吏搜寻屡岁不足之钞数节节不住行下必求客人招足如果欲招足屡岁未足之钞必先追足屡岁不足之盐今新盐尚不足以应新钞欲将以何盐与之而令补往岁之钞耶此不过案吏观望为此虚言无实故纸世界求计置耳今岁正月之钞皆某二月内招到比旧岁已为増额二月十七日又带补正月分一百七十五袋矣二月之钞虽以最高租额四千袋分三限毎限一千三百袋坐下若论去岁实数不过二千六百袋又系广陈钞项数本监无之某遂斟酌作毎限一千袋包数招诱初十日头限按期申发一千袋钞数讫第二限系在二十日已预期于十六日招到于十七日申发一千袋钞号讫凡此无非以实管干公事欲免虚文督促使客人乐而就招也奈何案使以不遂其私头限申一千袋硬改五百袋作正月数以规新欠尽多为诛求张本第二限到二十日方当限过限方合检举行下今十七日预申之数方发当日午牌检举之匣已下至申酉间催钞之专吏萧大昌又接踵而至又以十七日到县便令以十七日当限中以深文令其必受罚此非案吏观望驾此虚文而何若以实论则见今预招巳申之钞尚有一千五百馀袋无盐可支追补已往皆是虚文专差吏人亦成何用况煎盐者亭户官司当优恤买盐者钞客官司亦当善诱吐纳往复彼此不可胥废皆官司利源之所从出也向来本系五千一大招钞正因上司不体实情强抑虚数逃归形势之家官司虽一袋无与任责近方得邵卫太接续官司幸无阙事岂可遽忘前日之弊而不虑将来耶此来欲乞台慈详察将去岁十二月以前应千积岁已无盐货虚存补钞之数尽行住催截自今岁正月以后将一岁合招钞数勒令邵卫太作四限分撘包足毎三月一次要见足数庶晴雨月分逓 内偶有最亏无偏受责罚之日偶有最高无将来引例之患忠厚之至公私两便其常常招诱使常有馀钞以待支打则专委支买官或客人恃顽支买官无预招到数须从支买官申讫方就本司行下帖催舍此则非法行移一切并免上执其要下任其详体统亦顺所有今来萧大昌赍到催牒两纸未敢遵禀谨用缴纳见到
  再申乞免钞客比较状
  伏凖使牒责勒邵卫太招钞自三月为始十日一申限两月一比较窃谓此分两事难并行矣十日一申限者旧来坐租额索高价䧟令欠折求招钞者计置之弊例也两月一比较者改某申请三月一次为两月改某三月一次见数为比较旧来所无今创出之说也向来十日一申之时不曽有两月一比今就两月一比之说不应更有十日一申念某顷者僣越申请正以钞法既通督责可免上执其要下任其详听令支买场自行招诱使䑓不过三两月一见数而已已荷山判务从已蒙使牒照应详酌近来三岁中平之数定为毎岁六次申数之法今乃仍坐最高之额仍拘十日之限而又添令两月为比是某区区之请不能为客人除弊反更为客人添弊日久弊深客人必有欲食某之肉者矣切向比较之说起于人多今独一邵卫太招钞耳谁与多寡而令比较此又不合事情之说也某固不材然此事今实得之亲见窃惟有盐则有钞本不待招租额纵不多有盐则其数自不能不増无盐则无钞决不可狃租额湏増多无盐则其数自不容不减前此最高之额亦是偶逢旱岁盐出数多自然而増何尝元有此数勒其相就继此虽有此额岁岁坐下何尝一岁可以狃其相似亦文牒中空言耳招钞之说却因往岁钞法中弊盐积不行故官司以招为急今幸钞法流通但不扰之客自踵至招之不善适以扰之扰之者拒之也非招也某尝穷见始末本司管发催货务元额岁八万袋内华亭计四万二千袋此毎岁总额也去岁三月分到钞三千六百七十九袋此本月近例也今蒙坐下四月分钞数四千五百袋仍月分三限催申此固从来常行但近蒙使䑓已曾从某申请今来所行与近凖使牒不类兼添比较客情疑畏深念本司趁办朝廷课额惟客贩流通为第一事用敢不避斧诛存此申审欲乞台慈检照元牒将三岁钞数参定责令支买官招诱旋招旋申两月一见总数以防亏折所有本司月申省所竟将本监申到数逐月细申上下简便国家幸甚
  申起盖监水步屋状
       后临官河凿渠一十五丈引官河水阙阙之私而以水门以便盐船交卸内七丈八尺阙阙 晴雨 卸盐外七丈二尺犹在露天去处于修敖钱内造屋材一十间将以八月十二日立木分司毛提干谓日不利止之因循至今以修敖钱申本司计帐无敢陈乞屋木见顿空敖过梅月必烂今约计瓦□板灰工食等费尚五千贯旧会欲乞台判于修敖钱照拨付监以终前工使水门之内两岸皆屋船盐随处交卸无致停积以妨折运公私便甚
  申杨提举新到任求利便状庚申夏杨提举名顷
  照对今月初五日申时伏睹书表司批报备奉台旨发回启札令别具本职合商确事件民间𦂳切利病并履历脚色一本缴申者右某领次拜手敬诵有以仰见先生略去虚文谋求实政一意为民之盛心欣快不知舞手某若以本职言则尉者慰也义取除残慰安良民今残虐者反借以为毒民之具失职甚矣未暇言也姑以职之关于使䑓者言之则巡捉私茶盐矾是已茶矾皆非土产惟巡盐为管内第一事然此事亦何忍易言哉某去岁初到官有弓手于乡落捕下私盐仅两包飞申之状甫投追解之帖踵至专人络绎诛求百端解者被留审对数日某始甚讶捕盐乃其本职何反被扰至此既而询之乃知巡盐有历旬一缴申掌案之吏视为利源无盐而转历其费少有盐而申解其费多其钱悉出隅保又因而勒令犯人虚摊转注此事为乡民之害久矣未几前政提举孙左司建台某首以为告即荷除去盐历明给榜文捕者当厅申解讫事即致犯者随时决遣尽绝通摊公私称快如获更生但榜内一项该说犯人船只物件尽给捕人毎捕盐一斤给赏钱二百文赏不为不重而巨贩连艘终不可捕徒使步贩贫民犯罪日积兼之捕到私盐系朝廷令项发卖客人本钱截留榷货务不到本司前项赏钱无所从出使本司那移别钱白陪充赏后不可继虽孙左司亦自悔之特以榜文既立信赏不可身自中变故迟留以待更新之政其谓巡尉司职在捕盐前此及使以捕盐被扰者固非矣捕盐既其所职今复重赏以酬之亦几于过恩矣船给捕人之说可以因而斤给二百之赏不可以不革也况亭民良苦官价甚微纳官定额之外私鬻所以偿本其势决所不免而私贩之大者千百为群出没江湖必有盗贼之雄率未易获私贩之小者铢两谋利茍免饥乏此皆贫困之极亦有可念东坡有言毎断犯盐人未尝不执笔流涕又言两浙岁断犯盐者十七万人终亦不为衰止大抵上专其利则下受其害势有必至而利之所在害有不恤亦非势之所能尽禁但非职于捕盐者所当僣言耳某之僣言及此出位已甚而又有出位之甚者欲嘿不忍愿卒言之往岁钞法不通金提举例外创行斡运所在州县乡村遍行敷卖袋盐吏卒船稍递递偷减暨到里正之手比官司元给斤两已折大半而都保不独仍拘元价又复高价敷抑乡民县吏不独督促价钱又以糜费増敷都保淹延岁月展转诛求官司盐袋发泄几何闾阎被扰无一免者纵使盐钞壅积如前有如此弊犹当痛革矧自年来客商辐辏钞常行有馀盐常不足忍使钞客淹滞无盐支付反以袋盐押卖乡落此何理哉此何理哉尝闻胥吏鄙俚之言乃谓敷卖多得贯百之利不知因为朝廷巧斡贯百之利反为朝廷阴失畿甸内一道八郡百万生灵之心孰得孰失孰利孰害耶乡民之所最苦者役也役户之所最利者义役也常平使者职在振举扶持主张犹恐不至顷者柄国非人以利灭义视羡馀之多寡为官吏之才否时则以私昵之人辱庾䑓之节举管内义役米类以阙役而私自収米为名尽从而拘有之甚者破坏其家产献羡之数目虽藉是茍充而义役之规约悉縁是废坏不惟乡落之民愁叹满野与夫争紏败坏风俗而官司文移因无隅保无所责付亦烦扰甚矣夫义役民户所自结非官司授田使之结也义役纵阙田犹民之田非官司所当夺而有之也且民户虽田阙役而义役在今官司夺其役米而义役而堂堂官府民之父母纵不能救其义事之阙反利其阙而忍于绝亡之又果何以为心者耶凡此二者皆使䑓重事非某之所宜言独以今来指挥令具及民间𦂳切利病某愚无知窃意民间利病关系使䑓无𦂳切于此二者并敢冒昧以闻区区欲望台慈详察或更别访人言如某所陈非妄即赐明断立见施行以一快百姓拭目维新之望公道幸甚
  申陈提举到任求利便札状辛酉夏陈提举名淳祖
  某昨循旧比僣具启札迎候前茅恭凖指挥却而不受止令亲书利便札子一封缴纳出身脚色一本有以仰见略虚务实爰询民瘼之意为之喜极踊跃某窃谓今世之所最病者虚文也启札何为却之诚是小官之所最喜言于上位者利便也而利害常相倚伏今日害民之事多矣往往正自前日之言利便者始某尚敢复以利便言乎亦姑以害民之要者代之哀吁耳大抵官冗则吏多吏多则民困此事晓然不待智者而后知也华亭上五场旧各置催煎官一员而共置一买纳官于华亭以总出纳之权他无泛员也其后为人择官増买纳官为二托名曰东西步今场监见存实有一盐仓共一水步而止何尝有东西之分哉交盐者买纳官打袋者亦买纳官今有支盐见谓剰员别坐并壁名曰隔秤何尝因买纳官多打而隔秤者曽与减其斤两哉两买纳一支盐三衙鼎立吏卒动以百数亭户已不胜蚕食之苦未几复创分司一员合三衙为四而吏卒之数至于盈千以故亭民之富者贫贫者流民无所措手足而盐课亦因以䧟折某开庆元年冬被檄亲行其地为之心酸泪随即尝不顾利害不恤仇怨具以其实申闻使䑓乞将分司厅省罢旋蒙前政仓使孙左司遍加审访知某所陈非虚继申朝省住免分司止留买纳官一员而加以提督之名方提督辟官未到间又尝差某权买纳官两月凡分司流弊之犹存者又一一考核以闻悉蒙次第施行㧞本塞源扰民之根一洗民始还业稍复其旧至今官吏人户皆能言孙提举革弊之恩可问而知某无一语妄也嗣闻孙仓使易节之馀提督官到任之久分司吏卒等又复夤縁而归之分司之名虽除而分司之弊渐作滨海之民已有蹙额相告者前日侍坐于先生乃忽闻东西步合分买纳任责之说先生岂以其步真有东西乎岂建䑓方新未有以利病之详上彻崇听者乎一步而置两官初无可分之地两官而督五场徒开烦扰之端今日一提督已成前日一分司提督更分为二是分司不惟不省而反増之也纵今日选辟得人禁防有法不至害民他日继之者先生能保之乎正恐日久弊深小民无所归咎必曰増官扰民自某任提举始可不为先生惜哉此所谓举害民之要者言之其他千条万緖胥此焉出不足一一为先生道也夫监司新政方议便民而尘埃底僚辄进狂瞽亦几于不识忌讳矣抑又有不识忌讳之甚者既蒙特达之知欲嘿不忍敢并言之盖闻国家之利莫大于榷盐榷盐之法莫严于私禁此朝廷之所常申明士大夫之所常主张而揆之事实乃有不合者某生长海邦毎见私盐之禁严即官盐之额亏私盐之禁宽即官盐之额増岂私贩者多反有益于公家哉宜损而反益此其事实必有当深察者官盐买价毎斤不过二百文旧会实则不过十一文见钱而客钞之撘发有増诸色之取辨在盐毎二斤方纳得一斤是毎斤官价止得五文使钱钱果尽入亭户之手仅足以了纳官司糜费主张一非其人反陪钱纳盐矣方今薪米价涌工本费烦盐何从生而可使白纳及陪钱纳哉亦曰倚赢馀之私卖以煎纳官之正盐耳故私禁稍宽则民有馀力以煎盐私禁茍严则官盐无本可煎虽挞之至死而无益况纳官既有定额煎出即分两项曰某项几石输官以逃责者也某项几斗私卖以充本者也然则岂因禁严而民不私卖哉官盐卖之上江私盐卖之本土未有生产盐之地而食官盐者也官盐卖之城郭私盐卖之山乡未有山居而入城卖盐者也然则禁之严何益而民亦何尝不私贩哉故禁盐之法惟当外示大防而内存宽恕外示大防者国计所关也内存宽恕者事实所在也二者并行而不相悖斟酌其宜而善用之此士大夫爱䕶国家元气之盛心而难与法吏言也亦所以培养利源之所出而非徒为下之人计也私禁当严万口一辞而某独以为当宽又身具巡盐之衔而口陈宽禁之请律之以法罪当万坐然某老矣一毫无求于世茍一日可有救民之便则一日必陈救民之言倘遇知己而不言某则有罪惟先生哀其狂愚而卒赦之不然虽斧钺之诛不敢辞某昨在前政亦因垂访曾条具事宜两纸虽未必有切于今日恐或可为考究始末之一助录本并申
  第二任浙西提举司帐管
  赴两浙盐事司禀议状癸亥二月运司季镛
  伏凖使檄趣诣崇䑓俾条具盐事之目有三曰复祖额曰恤亭丁曰均支发盖复祖额则可赡国用而恤亭丁均支发所以复祖额也方今圣朝之革弊一新崇䑓之讲䆒已熟某旧司存一底僚方乞随司解任顾何足以裨末议若以实所见闻而言则于斯三者之中愿以恤亭丁为急而不必以复祖额为名夫有人此有土有土此有财此古今决然不易之通理方乾淳时世无贪官盐场官又皆小使臣为之畏法令甚于畏鬼神尽以本钱与民交易无一毫侵扰而本钱之会价方高盐本如柴薪食用之类皆职农人一岁一収利亭民无一日不収利人情所在谁不乐为时则亭户自谋衣食而盐日多至今号祖额自嘉定后提举官以出剰充苞苴场盐官以势要得辟阙次第椎剥时事亦变会价日减物价日增人户无所偿本徒鞭挞以强其输官遂群起而喧诉时则亭民与官司争衣食而祖额亏又其久也消弱不能复诉逃亡大半存者益苦而为官者不讯其颠末徒责以吏文凡官司所断之罪名正穷民无告之苦事时则亭民前日所恃谋衣食者适为子孙祸而祖额二字遂为胥吏祸民之话柄今欲救之但当先恤根本岂可更责近效而首言复祖额哉尝窃拟今日恤亭丁之䇿有六一曰发盐司之积以招流亡二曰除出剰之弊以禁苛取三曰操体统之要以省烦扰四曰定散本之法以免减克五曰择监临之官以善催趁六曰还产业之旧以固常心何谓发盐司之积以招流亡夫盐司之所积无非盐利之所馀财聚于上民散于下今若于所积钱内小拨数十万𦈏除黄姚一场湍入大海収租买盐无户可招其馀场分专遣一官出榜堆钱招其复业使之葺庐舍具器用顾丁夫尽以予之分文不责其还则复业者众祖额将不期而自复何谓除出剰之弊以禁苛取失盐本钱毎斤二百旧会时价不过十一钱足又萝宛钱二麦钱二税钱草荡钱柴租钱逢千退一钱诸项并于数内克退使钱钱尽入亭户之手尚不足以了纳盐糜费主张一非其人亭户反陪钱纳盐矣岂可更取赢馀今浙西亭户尽住深僻芦荡沙地交盐付稍工纳盐有稍耗盐有卤折盐有斛靣盐有罚锨盐展转虚耗二斤方了一斤纳数其弊皆始于利出剰若不取出剰而一斤各得一斤钱则人必大悦祖额将不期而自复何谓操体统之要以省烦扰夫官多则吏多吏多则民扰此事晓然有不待言而小官分盐司之权其势又不免引而高之吏卒之夤縁尤甚浙西诸场旧各置催煎官一员县市置买纳官支盐官各一员而提举司总其权于上其后为人择官添两买纳添分司厅方并省分司升买纳为提督又分提督为两检察十羊九牧吏卒搔扰民不聊生今或提举官仍旧或改创提领分司官欲许各场皆得专达而买纳官仍止一员不许干预催督如旧制则民免横扰祖额将不期而自复何谓定散本之法以免减克旧来监官各自散钱久而侵渔入已遂从监司委官散钱又复添取常例当靣点名照散转背仍凑杂支间有豪民掩为已有今合选清强官借寺院夫单车到场次第转送不带本厅一吏一卒所委官既免吏卒常例场监官吏豪民等弊亦可搜访革绝又须不待纳盐而后还钱预于三两月前顿数借本实得钱若干方实纳盐若干后次散钱到场逐一体问明白场盐有所惮而不敢私克则民得实钱祖额将不期而自复何谓择监临之官以善催趁夫场官之所职者催煎也催之有理其出无穷其要在预给工本趁晴速催有雨辄止不加鞭挞奈何晴明此限阴雨亦此限施行全不中节展再适以肥吏况权摄类非真官俸请亦不时给其志何在而能为公今若选委廉能官员许以便宜从事切近讲求随宜兴复本司厚加廪禄更牒各州按月支俸则场官得人祖额将不期而自复何谓还产业之旧以固常心在法亭户产业不许典卖虑其无根着而轻转徙也今不特上岸水田典卖无馀而草荡麦地坐落停场者亦归豪右间有上户以佃绍为名初不煎盐而止据其地今若出榜晓谕立限归还各委场官任责有不伏者申上施行则民有常产祖额将不期而自复凡此皆非某书生臆度之空谈也开庆己未冬蒙前政孙提举檄往诸场问民疾苦次年春除去分司又檄权华亭买纳尝㧞本塞源一去其害民之事凡官司欠民户钱尽还之凡民户欠官司钱尽蠲之一时逃户为之复业虽仅及半年孙提举遽易宪节而是年盐额亦为近十年之最祖额十二万八千袋有奇常年皆及七万独是年八万三千袋有奇若孙提举终任或再任安知祖额之不渐复耶乾淳盛事纵未易言此实近事之明验某所得之亲见者故区区愿以恤亭丁为急而未欲以复祖额为名复祖额之名一立必有趣辨于其下以愈耗根本者固不若专恤亭丁而使祖额之渐自复也若均支发一项则非某所敢轻议浙盐之比淮盐恐多浅河狭港般剥之费博尽下情量赐斟酌使钞法流通则公私幸甚若近年増拘浙西钞户袋户无繇尽得徒费文移大抵盐多则钞多今盐无停留而苦拘钞钞户若耗何以善后亭丁者盐之所从出钞户者盐之所从泄吐纳往复皆利源所关则亦皆不可以不察某僣越尽言无任俯伏俟威命之至
  缴还两浙辟盐事干官省札状
  伏凖使命付下省札辟差某充提领措置两浙盐事司干办公事者照得效功尺寸正儒生之本心得禄升斗亦人情之至愿当司存更革百指穷途之日蒙甄陶造就一朝辟剡之荣可谓奇逢谁不乐就念某素羸多疾薄命易灾久当忧瘁之馀忽有风邪之感水糁不入脉息将沉曾蒙差下良医已是灼见真病既而众疾又复交攻脏毒不发者屡年今几直㵼脚气尝得于前岁此更作疼已知无望于生全岂堪复任于驱使欲望仁慈之垂悯亟将威命以収回况斯东窠已有正员无烦冗食纵大幕府欲兼众议别畀时髦所有省札委是无縁祇受谨用缴申见到
  辞两浙盐事司季运使札状
  仰待贤明僣陈忠赤窃谓天下好事一入手便当勇为若迟疑茍且架漏岁月则世运事往身名俱辱负平生矣近者朝廷更革盐事选择而任先生此先生力行好事之一机也如除仓场出剰如还亭下宿逋如散盐司之积以招集流亡皆当力请于朝而行之请于朝而不行则去之岂不毅然大丈夫哉今乃不然上不过奉行省所之吏牍下不过祖袭仓司之古本凡片言只字皆穷民之所厌闻傍观之所窃笑前日所以致盐事之亏坏者也如是而求复祖额是却行而求前也将何以称朝廷选任之意耶且所谓祖额者乾淳时盐课也然必有乾淳之吏治而后有乾淳之盐课先生自视今日所行与乾淳何若又试体问浙东西诸场之丁夫与乾淳多寡又何若去岁陈提举在浙西力任安吉州荒政去盐场甚远未尝施以虐也而积弊督责到今已极有浦东场上户姓朱姓蒋迫于期限自经沟渎者尚二人其馀下户鹑衣鹄形流离饿莩者满东西浙皆是也亦尝有以告先生者否乎颠末之不讯利害之不讲事事不乾淳而独求盐事之乾淳司存一笔两笔管下千棒万棒地位迥隔于风雨哀号不接于耳目故虽以先生之仁贤亦安然行之而不暇问先生自作邑作郡以来至今已积年贤誉幸而蒙朝廷选任又幸而得力行好事之机乃直茍且架漏如此此某所以私忧过计甚为先生痛惜冒昧一鸣而去惟先生察其愚忠而亟图之




  黄氏日抄卷七十一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七十二    宋 黄震 撰申明
  第三任分司镇江条陈转般仓事
  申提刑司乞申朝省修仓幷乞免江西米入仓状癸亥五月孙提刑任内
  照对某近者祇领职事即尝申禁绝湿米等条画然皆不过小节兹得本仓关系稍大二事势尤不容不早早申明一曰仓敖多坏纲米将无所容二曰转般良难随时当有活法本仓创于淳熙增于开禧又增于嘉定以敖眼计前后共七十有六今颓毁不存者十有四损而未修者三十有八见桩米二十敖见空可备收米才四敖耳四敖所容约不过四万石有奇见桩未满之敖约可共附五万石有奇而总所镇江取运江西米旋到旋交若在道及未到尚约四十万石有奇将何以容之耶且今本仓所收皆江西米也江西经四十馀处沙碛行千五百馀里大江然后得达京口日久费重纲吏多杂湿恶则是交收为难淮乡支米将官自来多凌轹本仓官吏今又间见米色或稍异向来浙米尤易于暄炒则是支发为难尝考转般仓之名本为关津处停米易舟而设国朝以淮浙直达京师非便置转般于真州泗州南渡后以浙米直达两淮非便又置转般于京口朝省近因发运司与此仓子母相私方改本司提领而转收江西之纲革弊已精权宜甚善然颇迂路亦费水脚今既仓敖不足以容亦岂无变通之活法耶方今国家闲暇正欲广积贮垂久远孰若以江西未到米本仓所不能容者就截拨付两淮比近州军却乘此仓之馀闲选一精力将校亟修此仓垂坏尚存之敖以待今秋就交浙右官米岂不两便此事本非某所敢僭及然使仓坏而不申举米到而无安顿果谁之责职守所在不敢不言事若可行乞赐备申朝省
  申提刑司乞浚甘露港状
  照对国事以军饷为急军饷以漕运为急古人欲贯串河渠至有凿平地三百馀里我艺祖最爱惜民力犹首置斗门于五丈河良以大计所关虽劳费有不惮尔今京口转般仓实依大江而立一水环其前后前引上河头以南致浙右之米后出甘露港以北馈两淮之军通彻无碍措置曲尽养兵百万不费一夫担夯力也近年来甘露港日就干涩一月间惟两大迅潮仅及之舟檝不通粮运中痞问其弊源皆曰自往岁郡将拆去甘露闸板始夫智者谋饷变陆为水今反堙之寸步千里何哉或者弗之思耶某尝妄谓此港之不可不浚其事有十转般仓今所交者自江西米每米一担自港外步般至仓雇钱五百是一纲所费白增数千贯纲梢如之何不愈侵盗是此港之不可不浚者一也无港泊舟往往退藏焦山之阿候潮旋舣艰难万状港若开通则舳舻相卸径入城市其至如归是此港之不可不浚者二也候潮舣舟既待风色隔沙步卸能复几何若径近仓朝交卸而夕绝矣是此港之不可不浚者三也退泊不暨舟阁硬沙或近斗岸为风涛所撞若缆为他舟所绝往往损破失米皆由无所稍泊之故是此港之不可不浚者四也米舟急于稍泊每大迅辄数舟占港共作一埧截水旋雇小舟剥浅作埧之费三千贯剥浅之费不预焉舟之急欲得港若此是此港之不可不浚者五也两淮诸司支请军食其步卸出江而去重费久淹与纲户之来入仓者同是此港之不可不浚者六也米舡近仓检柅亦易今在僻远恣杂湿恶是此港之不可不浚者七也南北之舟皆泊仓岸或遇对剥径可就舟是此港之不可不浚者八也脱有缓急军粮岂宜少滞国朝闲暇此事正当讲明是此港之不可不浚者九也不独转般仓为然大军北仓正与转般仓夹河而立南仓亦由此河而北此河通则凡装运皆便是此港之不可不浚者十也至若京口为淮浙之要冲舟檝茍便百货可以骈集甘露实京口之主山港脉茍通台郡皆有关系兼此邦地仰易盈易涸苟有闸以时其启闭农田之利益尤多此又军饷外无穷之便也某人微位下凡事何敢僭越实以目击本仓交缷支运两极其难到任数日即亲历其地见大江之入京口者其道有四最西曰京口闸总领所见于此支运河流亦浅颇费搬夯其二曰海鲜河甚浅见系江西纲作埧截大迅潮以剥米其三曰鳝鱼港尤浅亦江西纲乘大迅潮隐舟此地隔塘搬米以上询之故老皆吴尚书任内所尝开浚日久渐湮其四则今来所指之甘露港实居四港之最东在北固山甘露寺下北固山纯土如粉独其北峭石壁立奇拔竦人盖游观者所不见岂北固之所以得名欤石之下为田田之外为港自利涉门外绕土城而西入仓约二里可容米舟二十万石最外为旧石闸之基风涛所不及令居民桥其上稍深折而西为旧木闸之基今纲户乘大迅用桩芦截水其地又渐入则港渐狭盖若民时采其傍然古岸尤存甚阔也自嘉定间史待制名弥坚尝浚治今五十年初本不至堙塞自废闸十年浑水渐入舟始涩而不通某窃意他港必未暇浚莫若先浚甘露港石闸亦未易复莫若且改置外闸为木闸如此则易害为利当尽如前项所陈不然堙且日甚害亦不止如目前所见而已也区区欲望台慈详酌其可特赐申明朝省乞从行下所属作急开浚修复国事幸甚
  再申提刑司乞移还甘露闸状
  照对京口居淮浙之冲故转般仓非京口不可立甘露港又居京口贯通淮浙之冲故转般军粮非甘露港不能快而此港浅涩不通止因废闸近已亲行相视条具事宜乞申明行下浚港复闸外今再寻访到旧闸石村系发运司昨因此闸之废移置栲栳上闸见存此可谓废有益事无益矣今谨详具两闸废置缓急对列下项一此闸石村旧为甘露港外闸甘露港者甘露寺下引注大江贯注镇江府城中直达上河南至今行在所者也江水长潮衮动浑浊退则静缓澄而成淤每一潮入上河积淤率一叶之厚不数年河湮矣故须外闸闭住不容长潮之入必上河旱涸不得已方开板入之江皆淡水尽可溉田若纲运出入则随开随闭曾不移刻由此而论甘露港口不可无闸闸不可不用石使之坚壮可以捍潮昭然甚明
  一此闸石邨近岁移作栲栳上闸栲栳云者义取湾曲耳于水利军饷两皆无关盖镇江城外可五六里有闸名京口闸镇江城内转般仓东北隅又有闸为则水闸京口闸在外以限江水之入则水闸在内以制河水之出彼此相胥二闸已备前人之措置密矣今发运司又于元置则水闸之东稍折而南约百步外作闸名栲栳上闸此既不预州县水利事及访问无端添闸之因则发运司每发米到仓恐其出缷不尽到即关置上闸之内候差人检空方开闸放行若意果出此不几甚愚而多事也哉纲梢若欲偷米当在中涂米既到仓交量岂复载去必欲检空谁敢先走纵防其走置栅已足汉人横木渡水曰榷至今场务纂节无不用之革亭大邑四绝水中惟恃八栅作水上城郭盗贼之强梁商贩之狡黠未闻有不待启钥而越禁者折柳樊圃狂夫瞿瞿岂官船载官米而独须石闸以防之乎敷天之下自古及今闻置闸以防水矣未闻置闸以防人也由此而论则此闸之不必置虽置闸不必石亦昭然甚明
  右某元申未见甘露港废闸石村去著乞且权置木闸盖虑石闸费大难猝成也今既考见有用之闸见移置无用之地乞赐更加裁酌或与倂申朝省行下所属除开浚外仍速移甘露闸旧石复还甘露港旧闸其于军饷大事实非小补
  申提刑司乞免専人幷豁耗状
  照对本仓今非昔比本司既凖朝旨提领必兴其利而除其害然后可无负提领之名兴利之事二如修敖如开港昨已申明除害之事今再开申下项
  一窃照天下事官与民以利交则弱之肉强之食其弊无穷官司自与官司以官司之利交则齿利者啮爪刚者决两强徒自戛摩耳何弊之可虑本仓昨隶发运司每日交发运司运到和籴人户米一万石子母一家利源滚滚自景定二年十一月内朝省革弊改属本司提领所收乃江西纲运欠折之米今岁取运又是镇江府节制司淮东总领使所两大司存差向上官下视仓场如临部曲况纲户自行荡槩东量必有西折而制司支米将官反又自赍大斛胁欲多取官司自与官司交其事如此以故仓场日坏吏卒日少气象萧索穷促万状而本司不知也每见前政文移到仓殆无虚日每一牌匣差人赍抱费从何来某窃尝譬之少壮时有饮食嗜欲之过而无病病反作于晩岁衰淡之日祖父时有富贵骄奢之失而无祸祸反作于子孙困苦之世发运司提领本仓有市利食利而无督责督责反出于本司革弊之后此乘除自然之理本无足怪然浑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浊务数有推移吏卒小人彼亦罔觉或前日所得之钱已尽而今正贫穷或前日得钱之吏已亡而今无干预彼固不能自言而识者何忍彼虽不足多恤而司存奈何某到任来于本仓即无一毫干预倂已凖使牒从申于本仓收支亦无干预讫天日在上实非党私但念转般仓亦朝廷一𦂳要司存若坐视其日坏而避嫌不为一言于心何安区区欲望台慈自建台更新应干文移无轻遣専人赍匣庶使仓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不至重困为朝廷扶持保爱一司存是亦忠厚之至
  一仓米豁耗自有成法闻本仓近来独不举行窃尝思之必谓转般仓朝交而夕支非积贮者有经久盫折之比意果出此未为不当但两载以来所收江西米多是经梅过夏或因敖少米多宿米之支未尽而新米之收已附逓逓积盫经及三岁者有之此等耗折若不早与申明使得依条理豁一旦清彻见底谁与陪补所谓専攒不过破皂衫穷汉所谓㪷级不过青布衫小民彼亦乌能自言万一祸责及身惟有自经沟渎官物之追理无地而本司之应酬方多欲望台慈早赐详酌申明施行申提刑司乞造循环匣状癸亥冬权宪赵菊坡任内
  照对本仓乃军饷𦂳要之司期限既不可稽违本司非刑狱追会之事筒匣又不可轻遣某检照近凖使台发下文字动逾旬日方到缘是散逓铺兵类聚方传以致停滞今欲权造循环匣两只责令逓兵専一传报转般仓分司常行文字庶可报应及时未敢擅事若可行乞赐台判送案刊造逓发施行
  申提刑司辨总所欲追治本仓状
  伏凖使牒备凖省札备据淮东总领所申称本所先曾取运江西米到转般仓交收被仓斗以干为湿以浄为杂百端掯勒及仓官不肯任责监欠今来取运公田米许从本所觉察追人根究等因依某照得仓斗纲梢皆非善良禁戢仓斗本司之事禁戢纲梢总所之事彼此交尽其责正士大夫相与体国之心合考其次第而通言之大率米出民户无不干浄米经纲梢无不湿杂此三尺孺子所知者今欲运米果无湿杂请先自取运官司始万一关防不周湿杂难免则罪在纲梢其或果无湿杂尚敢掯勒则罪在仓斗若不早与两下明白则纲梢恃总所之申而愈増湿杂仓斗乘总所之申而私受湿杂纲梢有减克盗粜之利仓斗有交通取受之利而米一经水盫烂成尘军饷独受莫大之害矣若夫监欠末节自有成例所不待言所合具申乞赐详酌施行
  申提刑司辨总所再欲追人状
  凖使牒备凖尚书省札子施行淮东总领所再申朝廷乞明赐札下镇江转般仓如遇本所取运公田租米到来即仰从公速与交量仍从般户自行斛槩倂照京仓交受运司公田米例每纲定要三日交收斗级或有欠折即从本仓径行拘收押纲船梢任责随即监纳了足毋致抵牾如或本仓官吏専斗生事即照已凖指挥追人究实具申朝廷施行都省照得省仓下界交纳两郡公田米每日不下一万馀石兼有出剰米反责还纲吏转般仓当体此奉行合议行下除已札付镇江府转般仓遵照今来札下事理施行或稍有阻滞乞觅等事断是追究外札本司密切关防具申今承本司牒其严切关防如运到租米即令本仓从公速与交量某窃详交量之迟速全系米色之好恶米若干浄随到随收日交万石尽可遵守万一关防不周纲梢作弊米一有湿则决不容不晒米一有杂则决不容不筛自然担阁工夫岂可槩言掯勒今来总所申明固是仰体朝廷之意期于速办公米但恐纲吏船户不能仰体总所之意反借此胁持仓官兼官司各有部属转般仓自系提刑司提领今详牒内备坐总所申请称如或本仓官吏生事即照已凖指挥追人则是取运官司径可追治交量官吏米有湿恶谁复敢争况转般仓系朝廷之仓本司不过同提领同之一字言尊无二上权在朝廷也故本司自提领以来非凖省札米尝自有施行今若他司径追本仓官吏则于事理亦恐更合斟酌未委此项指挥元系如何行下所合具申使台乞赐详酌或与申审的实以凭遵守
  回申提刑司备总所委监仓众事例钱状
  伏凖使牒委令总使纲吏周嵩等供摊转般仓众取受交米事例钱一十万六千馀贯十七界官会事某拖照此事系属前政不知首尾遂牒本仓及据回申认数不对深疑仓众犹有隐情继即唤上元兜纲过付人刘七胡七杨六徐百一等与仓众对证据供除纲吏自雇市户般担入仓杂费外于元摊十万六千馀贯之数诸项实付节次共计一万九千七百八十六贯一照得此钱若一旦骤总成数槩举本仓而言之止如所供数已非少若以人情之实事势之渐而言之则经三年之久逾一二百家之众小人随得随用当时不过以了口食今去之年岁乃欲追理还官恐非简径易行之事纵使一一可追亦何能少裨纲吏元欠之多岂纲吏姑借此以少延监督耶若谓今来所认未必尽实则供摊词主本司见凖朝廷追呼候其出官倂就使台取问未晚
  回申再据总所欲监钱状
  凖本司牒备凖省札施行总所申备各纲船户通摊转般仓専斗等取受钱事牒某速与区处某照得近凖使牒令契勘总所纲梢通摊仓众取受市例钱已即契勘回申讫今凖使牒备省札坐总所元申行下与先来已契勘事理一同再奉台判令某区处速申区处二字在某何敢僣越使某谓此钱不当监理欤则几于效凡䕶局行道之人亦知鄙笑某方念本司提领以来失于立定程式以致今日船梢仓斗相与纷纷已连具申明及严行禁戢期绝方来之弊岂敢今日反先自取纵容之嫌使某谓此钱可以监理欤则仓众皆是百姓执役正图口食掇斛者得掇斛之钱用锨者得用锨之钱数筹抄转者得数筹抄转之钱情愿交加事固雇募若以为赃则犇牛吕城脚船脚夫平生靠运米以谋食者比屋可诛矣况数逾百家事经年岁当时未必能了口食今日岂复可以追理若以抵欠是徒误官某切详此事三叹圣朝立法忠厚纎悉备具在士大夫奉行如何尔纲梢将运米先支水脚纲梢已运米又与豁耗米设不幸风水损坏船只亦与从公理豁当此朝廷清明从公行此三者纲欠之事思过半矣今来运米者总所之吏欠米者总所之吏利害怵惕莫知措手徒幸官员之更易匿其首尾而不言不陈理豁之事反为摊赖之词徒冀迁延少宽追逮此亦何足与区处者区区之见如此所合回申取自使台裁酌施行
  回申提刑司备省札令为总所监钱状甲子春李提刑
  凖使牒备凖省札行下据总领所申乞监转般仓众纳还元受过纲梢交米钱事某属在使令所合遵禀惟谨但官司监钱须得词主出官指定过付人与受财人三面对定责伏方可监理今摊钱之人见系本司凖朝省追解想已到司乞赐就问的实却与从公区处在某无缘可以凭空监钱须至供申者
  申乞给散仓众事例钱状
  照会某近凖使牒契勘总所纲吏摊赖仓众受过交米事例钱某因念今后总所取到公田米在本司有当预为区处者盖仓众无非百姓执役正图口食必有以裕其赡养之方然后可以绝其乞取之弊近闻仓官已曾申明未凖行下所合申审取自指挥施行
  再申事例钱状
  照对转般仓莫善于本司之提领亦莫难于本司之提领此仓元属总所然总所支米者也久而不能无移兊之弊继属发运司然发运司籴米者也久而不能无通融之弊本司所持者三尺法米之收不自我米之支亦不自我一以至公捡柅弊幸提领转般仓诚莫善于本司矣然弊幸岂易捡柅者哉运米者船梢交米者仓斗皆游手谋食世所指为无赖之人有以赡养之尚不能防其私自乞取无厌之弊况赡养之未必能给者乎仓之属总领所其事已久不可复知契勘发运司提领之时每日运米一纲计一万石每纲给钱七百五十贯船梢又以水脚钱雇其般量亦同官钱之数两项共计一千五百贯以俵仓众交量扫掇抄转数筹者凡数百人自属本司此钱无所从来本司祇领之初又失于讲求子细仓众无以赡养遂沿前日发运司之例私自受钱于江西吏之手未几总领所镇江节制司各取运江西米仓众又仰给于两司押纲纲头之手衣食消于当年祸患发于今日总所吏人恐欠折之及身则责舡户摊赖之词致申朝省以拟纲欠镇江节制司止督纲户纳欠则前日以钱交米者间有凶暴计出无聊私自取偿甚至拦截仓斗行凶抢取家计食镬纷纷若此提领谓何岂非甚难之事哉往事姑未暇言新米若何处分今省札催督已经三月总所取运须有到仓将使仓众家食而官干不受分文雇倩欤不独世无此理彼皆嗷嗷待哺之穷民何辞以禁之将使船户出钱以交米欤不独彼无此钱是又开其计嘱容私之门何策以防之拖照本仓所凖行下明该每石带米二升五合为运米到仓折费朝省洞烛幽隐赡养仓众必于此在条具纎悉区处明白使下之人有所遵守实受委官司之事舡梢之水脚若干各量地里仓众之分俵若干各随局分不独小人各得其养实仁人之用心而程式既定弊幸可革以善军饷以省刑罚亦智者之事也不然则运米将到明文未下仓众或仍前接雇倩事例而纲梢指为乞取以论诉或纲梢白令交量仓众无以赡养各自逃散致担阁官米皆不免为本司之累所合乘其米之未至速赐区处施行
  申乞支旧米见底幷巡仓
  照对某去年十二月二十六日曾申本司大略谓转般仓新修公田租米新创以新仓收新米凡仓之事并合一新乞赐备申朝省施行闻至今未蒙从申今幸建台方新所合再申开具下项
  一修仓必湏先定其敖去年元申时尚有二十一敖宿米自后节次支拨督其兴工外见今尚有一十四敖有米桩积未可修动乞速赐尽数科拨令敖眼空浄一体及时修整
  一契勘本司自景定二年十一月内凖省札同提领此仓元登承发运司见管在仓米六百四十五石七斗九升九合八勺八抄四撮自当时本司提领以来截止今年景定五年三月二十四日终节次共收江西帅漕两司倂和籴镇江府诸项旧米一百一十一万八千一百五十一石二斗一升三合五勺八抄四撮共支过九十七万九百一十三石四斗三升二合二勺八抄四撮内除淮东总所认桩米四千五百八十七石八斗七升五合外合见管一十四万二千六百四十九石九斗六合三勺窃照在法仓米桩积经月以上每石许豁耗米三釐但仓场积弊利于糊涂不曾逐敖支绝随时申数其在发运司提领之日既以手籴手运子母一家间有耗折不及三釐者例欲援豁以为赢馀不与讨见分晓及自本司同提领以来又不知仓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首尾鞭长不及马腹不过就用仓场申上之数亦无从计见分晓今幸修仓之便旧米一颗一粒须用支绝合与逐敖讨见耗折实数随多逐少依实理豁其势度不至耗及三釐自此一畨清彻之后公田米入仓重新起头候遂敖支绝即时申有无耗折多少实数永免仓场前后衮杂之弊
  一本仓天地字两厫见有地板亦渐损坏盖元初诸敖无不以板铺地今亦间有阁棂地板之木及零碎烂版在地者照得仓敖若有地板既可免地气蒸坏米粒又可免逐时收买衬磹此事于仓敖最为急务镇江府江下多有客船折船板出卖若就买铺磹亦尽省事但虑当初计料官此项不入料赈元科之钱恐买办不敷乞速申明此系元申如此近又收拾得本仓拆下旧敖木植虽已不可为柱若弃短取长解开为板亦足添用倂乞申明行下元委官镇江府斟酌措置施行
  一本仓正坐镇江府西北隅濒于大江人烟绝少去夏曾有盗入仓幸而警觉免致疏虞访问老吏旧来亦屡曾被盗除本仓人众守宿外元蒙朝省札镇江府都统司于诸军轮差拨兵士二十名防护巡绰以壮声势近年以来因循不差乞申朝廷仍旧札下差拨而本司乃止牒镇江府照得都统司之兵既非镇江府可差而本司之牒又未尝据镇江府承凖竟成具文担阁数月今年三月初七夜又有盗跨墙而入是守宿斗级等警觉发喊赶去夫官仓而有窃盗数数窥之此岂细事今来欲望速申乞从久例仍札都统司差拨巡警庶绝后虑
  一仓后三面皆甘露港绕之旧来粮运自浙达淮通彻无碍自十馀年前拆去闸板潮水积淤遂成胶舟官司不知复还闸板反倂去其闸移置上河内闸里无用之地名曰栲栳闸自此甘露港愈塞制司运米尽须步担出数里外久淹重费又舡只无所梢泊屡为风涛损坏某去夏到官首陈十说曽蒙本司申省札下所属开浚而本府旧官拖擦不行某又陈两闸利害缓急对列申明而前政提刑去官今年二月十五日风雨曾坏江阴军公田米三船此皆无港泊船之故兼盗贼跨越窥觎亦正因港塞无水合不检照某前此两申倂为申明施行两里之港工费不多朝廷为军饷大事必不较此小费若许科拨则所属官司决无不锐于任责之理倂乞详酌施行
  申乞支米须给省札状
  照对本仓久例必有省札方可支米近来间有只据总所转札虽是所付本仓省札偶然未到但恐因循不到将来本仓无凭出豁或仓官未见省札不敢擅支有妨军饷或总所他时急欲得米因而遂作转札名色仓官不敢申索真本三者皆属利害乞赐申明应干科拨应副制总两司等处粮米并将本仓照札与科札同时发下或总所转札径可理为执照亦须明降指挥以凭遵守





  黄氏日抄卷七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七十三    宋 黄震 撰申明
  第三任分司镇江条陈转般仓事
  辞提刑司发到省札陞差提领所干官状甲子五月
  今月二十六日凖本司发下省札一道备本司元申以遥领转般仓非便乞从省所别差京官分司蒙公朝止就差某管干而未蒙明该仍属本司同提领为之闻命震惊盖本司之所申者期于得实公朝之所行者重于改作期于得实者上官之至忠重于改作者圣君之至仁而某惴惴之私则谓公朝已从申则宜别差官未差官而暂以某承乏则宜且属本司然此犹以一身之谊言之也抑犹有公事之利害在遽言之则为僭终不言则为隐僭之罪止于一身而隐之弊关乎军国敢席稿待罪而言之窃计公事之利害有三其一曰本司仍同提领而分司仍属本司同此仓可保其无弊其二曰本司不同提领而分司别自差官则弊在十年之后其三曰镇江自置同提领而就以某提刑司旧属官为之则弊在目前尝考本仓初属总领所继属发运司皆以干预出纳久而不能无弊逮至改属提刑司始以风宪之权隔手以防出纳通变至此而已极检柅至此而已精所未便者独有相去隔蓦之患尚如本司元申之说然使分委得人常能以使长之心为心则隔千里可同对面处僻远如其亲临则亦何遥领之足虑且遥领之弊不过不能尽革仓吏之奸耳正使司存切近吏奸亦焉能尽革而司存不预出纳本司清浄无弊则遥领之为利也大矣某所谓可保其无弊者此也其或不隶本司而别差资望已重之官则官称属于省所职事可以専达寄司之地非不一时改容以相礼切近之仓非不一时悚息以听命然日引月长人情好大监司既不得而检柅朝省又未免于隔远吏禄簿书之费万一有取于仓敖毫发之赢则流弊难防初意浸失某所谓弊在十年之后者此也某山林鄙人率而信直口尚不曾问家事身亦安能防吏奸承乏此来偶逃旷败正以仰藉本司之威重不过奉行本司之文书兽非畏狐正畏虎耳今若使某一旦自以同提领为称则向也以监司而同提领今也以监司旧属官而同提领向也近属于监司缓急犹易于上达今也远属于朝省申请不可以立应是将以重之适以轻之矣且其属本司也仓官有举有刺今选人而同提领举刺其将安属乎其属本司也分司有吏有禄今小官自为司存吏禄其将安仰乎兼本司之同提领也不惟督仓场亦且督纲运仓场虽在镇江而纲运远自吴门此事又将谁属曾谓九品青衫之文移而可动吴门之会府乎力小任重运掉无䇿某所谓弊在目前者此也区区欲望台赐特赐备申乞从公朝就其见行略加裁酌必欲稍重其权或许容本司选辟京官一员为分司提管则上不失公朝重于改作之至仁下不失本司期于得实之至忠庶于本仓公私两便某虽以僭越得罪万万不敢辞所有省札一道委实不敢祇受谨用缴纳见到某无任皇恐俯伏俟命之至申省控辞改差充官田所干办公事省札状
  近者恭凖省札备坐指挥以朝廷买公田正欲免和籴之扰而州县催公租又反效和籴之扰急于革弊分遣干官既令某兼管于三郡又令某条具于一日有以仰见圣朝勤恤民隐至深至切疏剔弊源不极不止为之感激思奋询访屡日乃知三郡之规模已成公田之关系甚大其间尚有馀弊是以州县不能无扰其弊若除其扰自息镇江分司之官正自不必增创不必增创而创之反以滋他日之扰敢僭陈之夫人户置田比近尚或不免欺蔽官司置田诸郡岂能遽就条理朝廷知其然两年以来日夜讲究惟恐一事之未得其实则一毫之有扰于民然皆朝廷自察其隐微州县未尝明申其积害故今日见行之事虽已得其三而未及讲行之事尚犹有其二如佃主则使之相离如苗税则为之理豁如硗瘠则谕之整换凡此三者皆朝廷今日之所见行惟是浙右之地滨江皆山如镇江江阴及常州之晋陵武进循江而东冈脉隆起地硗而多干故镇江江阴从来不在和籴之数常州亩数虽与苏秀略等而和籴则半之正以其风俗雨稍愆期即种荞麦豆粟不足充军饷故也去岁置田之初适值中夏缺雨某去岁六月十七日被提刑司檄至金坛县问狱事自洪塘堰无水至县五十二里尚多未种之田自六月被檄后至八月二十日监浚犇牛河往来常州境上两岸所见止种豆麦则此等所买公田不能尽出租米可知矣州县若以实闻朝廷必为减放催其所有何至于扰奈何恐妨公租反为掩覆贤者虽受其诉旱之状而不申甚者至焚其诉旱之状而不恤或未尝种田而令纳租或本非种稻而令纳米催而至扰其势则然此州县不曾申闻而朝廷讲行之所未及者一也此事则镇江等三郡之所同又买公田本为军粮例军粮例是糙米闻中间曾凖指挥就毗陵别拨一项解发行在舂糙为白州县因而计其舂折之数于本色发行转般仓供军之米亦令每石增纳一斗八升谓之折糙是于元额几十増其二矣夫不全熟而使之全纳既已甚难计纳数而又复加二此岂可强催而至扰亦势使然此州县不曾申闻而朝廷讲行之所未及者二也此事则常州一郡之所独今来若蒙朝省勘会前件速降指挥今后间遇水旱年分应有管官田并照民田一体从实减放不许强抑全纳反将常州一郡照诸郡体例止纳元额糙米不许抑令折糙则为王民种官田纳官租自然如期而足上下相安如邻侧佃户之于田业即主矣州县吏胥虽欲为扰岂可得哉故某因僭谓州县之弊不在扰民而在于不能达民隐今日之救弊但当达民隐而不当轻于置分司民隐不达弊根未除州县已扰又增分司其为扰也不致多乎盖自来诸司之文移法必经州县百姓生长之见闻亦惟知有州县昔唐明皇御楼观者填隘能止之者惟一县丞我真宗东封百姓杂遝能挥之者惟一县尉夫以百官六军之所不能遏而丞尉能遏之事不经州县事其有可行者乎既而免经州县而又创分司以督州县则分列曹案不过阴受计嘱以宽期限分遣走卒不过公肆诛求以为展再岂徒无益害且益甚议者乃以九江茶盐分司为比不知茶盐之有分司不过坐守一津以待四方商贾之自至镇江若创分司是将遍走三郡以趣诸庄租米之必来茶盐乃无日不生之利商贾时至常足以给司存之费租米乃一岁一有之利百姓良苦尚何以饱吏卒之欲镇江若创分司三郡之庄官佃户自此无宁日而公田之利祇见其害矣某实不敢以一身目前之计遂贻公事无穷之累所合具申乞赐矜察使公田之弊尽除而州县之扰自绝米吾之米不过听司右者自为收之实三郡莫大之幸须至具申者
  辞省札备他官条具令遵守状
  照会某六月二十九日申时递中恭凖省札备坐董提干方提干连衔条划公田事件札某照应遵守某照得此系各官各郡之事也镇江等三郡非他郡比但当革三郡公田之弊不当置镇江分司之官已于今月二十三日回申讫今来札下事理于某无预所合具申
  辞省札令就常州置司状
  照得今月十二日元凖省札之初以未知各郡事体容到各郡体访至十五日脚气发作不可亲行遂加采问见得三郡之事非他郡比但当革弊使人户自与州县相安不可创官使州县吏添分司搔扰事关民命难徇身谋已沥血忱备见公牍于今月二十三日申发讫今来所凖置司常州指挥盖在某前件申明未到之前所合具申尚书省乞赐指挥捡照某二十三日所申事理施行所有此处三郡分司委难创置使其置于常州亦犹置于镇江无益有损其弊则一不敢不以实闻辞省札发下官田所铸铜印及人吏状
  照对某七月初二日凖省札差人吏赍印记令某日下置司管干公田事某昨凖元降指挥之初未知因依所以未敢仓猝遽言继后逐一体访见得置田养军自是当今之良䇿买田得实安有难催之租米官置田而租难情事惟必有当深察者矣以某所见镇江江阴及常州之晋陵武进皆是沿江一带高冈硗土所种多系荞麦豆粟当时被差之官不能仰体朝廷美意据实申明又不与之斟酌地里土产据数收买方且欺罔捻合虚张多数以高地而为良田以豆麦而为租米以所产三斗五斗而为八斗一石去岁旱干三郡为甚恐妨公租又复掩覆甚至焚其诉旱之状五百纸而设长枷六具大榜州门以胁之他如常州多种豆麦或红尖小米其俗以白米为难得而非白米不可以纳官故州县人吏置买之时勒令该说白米白米者白色之米非舂白之米也自古及令通天之下何尝以舂白米散军亦何尝有以舂白米纳租耶为之官者乃复以白色为舂白抑令每石增纳折糙一斗八升又如丹阳县至大之斗不过一百三十合耳而已死之赵知县乃一无赖不学之穷宗室乘时射利卖弄百出遂缪以每斗作一百六十合展计省斗虚装数目不顾无穷之害姑塞一时之责夫收买既不靠实旱歉又不受诉而反増抬虚数以取之催而至扰夫亦何怪为今之计不过导达民隐扫除馀弊据其实有催之所纳由省所而札州郡由州县而督庄官纲举目张米可立办奈何无一人肯以实告直至上勤庙堂自为体访知其有扰方随地遣官耶向使公朝非切切民隐明目达聪则州县官养成病根虽一旦溃裂而莫寤不知朝廷何负于士大夫而士大夫之负国乃如此乎然某不佞窃谓知其扰而革弊可也知其扰而创官不可也某每见天下之官无如分司之扰盖县之吏卒犯法人户可以诉之州州之吏卒犯法人户可以诉之监司惟是分司独无忌惮恶少无藉视为渊薮其始虽不过十数辈公差之人其后终不免添至百数辈家人之属此事在在而然实亦势使之然夫单夫独汉州县必不相畏成群鼓队小人方可作威所隶既非一处所遣又非一人枝节生开自然烦扰其于公事略无所益岂徒无益害又甚焉盖深村僻港既非外州吏卒之所识而外州吏卒亦非村民百姓之所识不过坐守州县以督期限需索钱酒以归养膳私囊有一分之实则公事受一分之亏移掩救急不过此数事有必然人所共晓公田之弊已如此而可猥增分司以弊之乎某己未冬作尉吴门孙提举差访盐场利病亲见华亭分司之害乞申朝廷省罢去年有季运使领两浙盐事之初首欲差某为分司某宁饥困旅邸三月而不就岂有今日反为分司之开山身自言之而身自背之者惟有访求民瘼纳忠圣朝已沥血忱先具公牍乞赐明降指挥减放今后三郡水旱及放免常州一郡折糙虚数于六月二十三日申发去讫今凖发下前项人吏印记委实不敢祇受因有前件续闻之弊倂用尽言以闻伏望公朝念买田供军之本善察贪官俗吏之蔽欺哀闾阎疾苦之莫伸速赐革弊以全大利不胜民命国脉之幸某小吏僭越无任皇惧俯伏席稿待罪之至
  辞提领所帖令就常州置司状
  照对某七月初五日凖提领田事所帖令某于常州置分司某窃见此事但当革三郡公田之弊不可创镇江分司之官分司之官若创则公田之弊滋甚纵使改置于常州亦犹创置于镇江有损无益其弊则等已详利害两申朝省其一发于六月二十三日其二发于七月初二日如蒙矜察特见施行此朝廷之至仁三郡之大幸如某言微不能感动惟有席稿待罪岂敢茍误国事兼某每见天下之官无如分司之扰开庆元年冬曾申孙提举乞申朝廷省罢华亭分司去年春曾力辞季运使分司之委今此提刑司同提领仓事委官就仓亦名分司虽收支自有仓官奉行不过文书又立乎会府之下总饷之则浮寄孤寓眇若一萍某犹恐日衍月长人情好大初意浸失流弊难防亦曾于去年六月十三日申前任孙提刑言分司系是晩创合行省去之因今年五月二十六日申今任季提刑言分司若许专达弊在十年之后其人皆在其案皆存可问而知一语不妄岂有今日公田之事跨三郡八县环千里之广总一二百庄人户数千之众奉承者过方此嗷嗷乃敢有欺蔽不与陈乞更革有疾苦不与据实声诉反于辽邈无据之地明知其事之不可行乃创名分司身奖走卒为害民之开山者乎目今日之事两言可决米若易催何必分司米若难催必有其故譬之医病亦求其受病之源而已分司岂能自达于人户必经州县分司岂能自达于州县必遣吏卒不救其病源而创分司此公田之乌喙他伏望台慈备申公朝速赐寝免此处分司之官岂特三郡之幸实国事之幸国脉之幸也某一介小吏冒犯威尊无任僭越皇惧待罪之至
  申提刑司乞批书离任状
  照对某七月初七日恭凖省札以某辞免公田奉圣旨免差某草茅妄发分宜谴斥圣朝宽大即赐矜从某已于七月初八日早望阙谢恩讫某旧领之职未委曾不差人改替在某于义合不俟交代先次批书离任须至申者八月十四日奉圣旨仍旧任
  申提刑司修仓为经久计状
  照对转般仓添造一新真可谓百年之盛事然官司事任责者少正当立经久之良规盖仓必甃地铺板然后米可免蒸湿捡视天地字敖尚有馀板是旧来置仓无不如此昨者修盖六十二敖任事者不肯计料地板等费今来再造一十八敖已蒙镇江府计料申明谓宜申乞早赐回降使其当此冰冻难于用泥之时急以工力解板铺地此可为仓之经久计者一也仓可常常整漏然后板免损坏昨者镇江府提领此仓特置修仓司一瓦之损雨过必葺一隙之开穴露必补自淳熙造仓五六十年间不待大兴修仓之役者此之力也自发运司提领而镇江此司遂废滴雨块土之隙浸成墙颓栋桡之大迨某去夏祇役申请之时敖可贮米者已不能三之一而遗材废瓦仆地消尽者满目矣向若常常整葺亦何至大坏若此某因而访闻老吏知镇江修仓司姓名之尚可记者曰汤徳汤之前界曰鲍徳皆以壕寨兼修此仓今幸镇江陈知府锐于体国若从朝省札下委其再创此司仍于官钱许岁拨钱若干为费则仓之坚久可保其与淳熙等此可为仓之经久计者二也某人微位下凡事何敢僭言而费大役难官事良可爱惜职事所系僭越以闻如无可疑乞赐申明施行
  回申省札状咸淳元年
  照对某正月十四日恭凖省札令某常切到仓痛革弊幸或仓斗故为邀阻或米色不堪支遣并与从公区处仰一自具遵禀申某即已遵禀敢倂以见行申闻镇江等三郡初纳时米色多有不好内开沙庄常茂实一户纳痴粳米最为嫩怯一盫即坏见堆在廊未敢交纳已申提刑司备申朝省听候指挥又丹阳窦庄官有多年陈蛀米八十馀石常州季宅干人包到久陈红赤小米様称有三十来石此两项恐是干人探试卖弄为众口踏路遂即面谕勒令退换别米讫丹徒徐庄官四百馀石粞碎夹杂最多朱庄官五百馀石间有痴粳此两项已与严监筛择交收及令责状后来不许再纳此等米讫自此区处之后纳户稍知忌惮不敢苦以恶米到仓间有不中各与筛飏随即交纳并无停滞某见今日日绝早率同官下仓米到即时审交青天白日之所照临十手十目之所指视米色果好仓斗安得强以为恶米色果恶纳户安得强以为好既是亲临可以无弊以上系镇江等三郡事体如此若平江府米只据已到皆是干浄但庄官欲与船户点数止肯以元量入船一斛出卸既俛取于木履様洞船之底又覆量于数尺地芦席之上以致艰难迟滞万石成纲者十日不能上岸或继此诸庄辐辏则填塞担阁岂不有误官事此项巳申提刑司乞移文所属官司晓谕庄官多带亲人多赍解器米到顿缷以便折运外所合幷申明省照会须至申者
  申提刑司区处交米状
  照对交米之要有二一曰催趱收数二曰措置仓敖本仓自春以来常是欠米交收盖米船困于吕城一埧之般剥无繇而前也数日以来米船拥倂而仓中亦尚欠米交收盖米船自鬲湖绕出吕城埧西径从丹阳七里桥入河群然而至而镇江府所差弹压兵将以编排资次为息争之术米船亦各守资次动以刀枪相向无一船敢先入也某因于司存之名分深念变通之无策事势急迫屡具申闻路里迢遥未即报应遂便宜权遣本厅节级同缷运郑路钤弹压陈统制各厅节级自仓东栲栳闸至沿河十里外抄寻已到未得入闸米船每庄各先放十船入闸倂将河步钉界分为二十段令其处处同时出卸十二日交及二万二千五百三十二石一斗三升十三日天明尝有微雨亦交收二万四十五石九斗六升自今遇晴更可日增则催趱收数已可无虑矣所虑者却在仓敖本仓元修六十二敖皆已充满续起十八敖仅有丽水列张四敖是去冬筑立墙脚可备目下应救才收即支之用其馀皆是见行筑墙四围上下无不蒸湿纵是毕工断断不可安米总所北仓闻曾请借敖眼些少本仓曾申总所取会未据帖报某亦曾蒙使牒委令踏逐继具回申乞札下镇江府踏逐有无公私空闲屋宇亦未凖行下此外只有支去一敖则可收一敖近来制总诸司两淮诸郡支米者却渐陆续所委官亦无不尽心但闻布袋不多船只不继所支终亦不及所收之数如今月十二日支者一万八百石十三日支者八千石而已何缘便得一日可有二三万石空敖以应本仓续收数目所合具申乞即赐备申朝省速作区处行下以凭交收须至申者
  申提刑司自劾乞去状
  照对不能者止圣有明训自劾去官古有成法粤从世俗茍贱知为身计而不知为公家计黾勉窃禄因循误事直待执法之官弹击力去则事已无及所误多矣某谨自按某气弱才疏力薄任重公租米船只拥倂转般仓敖眼充斥措置无䇿申明不早以致人言沸腾朝省行下至谓访闻实斛虚槩多量盗用此事虽未见实迹分干虽不预交收圣朝宽大虽止从行下禁戢未遽见之施行但盗之一字岂士大夫之所宜蒙况转般仓关系军饷甚大万一官果为盗其于亏误国事夫岂小小此而不汰如后患何区区欲望台慈体念国事之公毋恤属吏之私特赐敷奏公朝及备申谏院御史台速将某罢官或与镌降为小官误事贪禄不去者之戒别选材能以办转般仓军饷大计不胜国事之幸须至自劾申闻者
  第四任行在点捡所捡察
  申京尹洪尚书覆帖
  某趋承日久感恩甚深所不敢频造而叠凟者退安愚分尔今事有关于官府而言偶闻于道路者虽计必崇听之所已知然亦不敢不以告顷者大府住免应兑米局市井间欢声如雷元价每斗二贯八百两日间即减至二贯人莫不以为此住免米局之效近两日俄又増至二贯六伯某闻之颇惊亟加询访皆云米局虽住而局吏仍点船取样因而阴用私计掯约米铺粜数米数稍多即排抑不容入栅仍如未曾住局之时米客闻风又不敢向此米价所以复增尔区区愚虑切恐并缘为奸之徒反因此归罪于住局而有复置之请欲望速与体访果如所闻即倂免点船取様之类一切听从民便大榜栅头昭示意向以劝来者明公以平斋先生之正传位跻八座再尹乡邦已幸光前绝后切须于米局事极意照料俾无遗憾某不胜拳拳伏乞台照咸淳三年丁卯十二月初四日

  黄氏日抄卷七十三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七十四    宋 黄震 撰申明五
  第五任史馆检阅
  缴申慈湖寿张行实状咸淳四年五月一日
  照对某近因分修附传窃闻先皇帝朝群臣法合立传者三百馀家今其行实铭记已到史馆可凭修附者才数十家縁州县间从来视此等为闲慢收索不应事势则然某妄意若在局官冬于乡里自行访求先贤事迹缴赴史馆庶几径而易集亦足少禆今日史事之成某乡之先贤有慈湖先生阁学杨公讳蕳寿张先生侍郎张公讳虙慈湖为时儒宗夀张亦文行表表皆先皇帝朝名法从皆足垂示将来法合立传及有吴公从龙绍定四年逆全之变提孤军为先锋策应转战无前贼益兵围之数重不幸所乘马中流矢遂为贼擒贼载其名旗为伪称援兵绐泰州开城从龙至城下大呼曰建康右军统制吴从龙马伤被执非降贼者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州初不破泰州可死守贼不胜忿怒刃交下犹骂贼不绝口竟寸脔以死先皇帝矜之诏为立庙官其后方逆全猖獗时维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闲守未知为计但始得泰州城一开即贼之窟穴多而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州之事未可知从龙从容就义以一死为国忠谋视解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事殆过之又非寻常死节比若不为之立传何以励臣子之节某生晩虽不及登三君子之门而闻风兴起公议所在有不容遏谨于乡里访先求到慈湖封志一轴寿张行状一册吴统制子孙未知所在先录到淳祐十年应参政陈请褒宠札子一本见到又闻有观文赵公彦逾之子䈣夫世传清徳先皇帝初年西山真公德秀尝荐其为廉吏第一亦未知曾不附传所合具申乞赐台判送馆先将见到志状委官修成附传附入理宗实录其䈣夫事并下契勘以凭搜访湏至申者
  第六任添差通判广德军
  榜放县吏日纳白撰钱申乞省罢添倅厅状
  照对官事不摄圣人以为非俭设官分职朝廷无非为民若员外置官无补民事而又害之为之官者因循苟禄不自申明以求省罢则朝廷隔远而不及知州郡避嫌而不欲言其为民害何时而已广德一军旧止一县与浙西之江阴事同一体江阴有守无倅本军有守有倅矣而又晩创添倅某初受此阙亦窃意江东一路之极处必有事会须分劳者及某到官止有旧来正倅厅牙契一司因晩创添倅厅而分以属之是既异于圣人官事不摄之戒矣若止优游窃禄所愧犹不过素餐亦未至于甚病民也惟是置一司存不惟添一行官吏廪禄亦且増无限日生费用穷夫小民略有蘧庐托处犹且百费随生况以倅厅为名者乎本厅费用如纲解遣人如诸司缴匣如迎新送使地里口劵国忌行香之有五更灯烛院子茶酒司之有逐日油炭与夫笔墨纸扎邸报承受茶汤厨传过客须索凡费不可悉数而考其费用之所仰仅有契纸分数纸每纸五十文月可积三五贯官会其馀取给乃分引日监县吏使之以白撰公事钱供给名曰办什物钱窃谓此虽名不及民而害民莫此为甚矣盖凡官司之钱无一不出于民明取于民者是为科敷其害犹小不明取于民而取之吏者是为椎剥其害极大每见县吏之钱全出于推狱之手拷掠人肌肤破坏人家业然后仅得之分文以上皆是冤痛此正官司所当时时禁戢安有为官反与日日分赃岂惟分之是又倡之使之藉为话柄肆行无忌此何䓁弊例而可袭之况此广德斗垒地瘠民贫岂堪添此无端椎剥是虽事有至急官不可废以此供亿犹当改图况可藉以扶立晩创无用之贠外官乎某自到官以来吏日呈例望辄汗下此事既决不可行凡费又他无可出拔本塞源永绝后灾惟有申明径行省罢将牙契一司并归正倅则官省事省其为利益不但免取县吏供亿一事而已欲望台慈察赘贠之无益有损防奸吏之挟官害民备申朝省乞捡照嘉泰间已经省罢指挥将添差通判厅仍前省罢永不再置不胜本军公私之幸须至申者
  回申本军拨隶窠名状
  今月十九日伏凖使牒备奉台判以某榜放旧例日监县吏应办钱知本厅已绝无公支之费特拨在城地钱张恩乡役钱两项以充本厅公用仰感矜存之盛心所合拜命唯谨但某区区本心正以广德支垒无烦添倅县吏供亿适成扰民故欲㧞本塞源径从申明省罢庶亦并可上宽使军之冗费耳今若拨下窠名是又重为使军之费也郡计久凋正图少宽而反増重焉某将何安兼恐一窠名必有一支用孔孔着实必无空闲未知前项所收在使军元凖何用今将何以充之而可移拨事同一家痾痒相关上既恤下下不可以不体上所有前件拨隶未敢祗受须至申者
  更革社仓事宜申省状
  照对本军昨因嘉熙庚子之歉康知军初俲朱文公法创置社仓春贷秋敛以惠百姓景定二年曽凖户部桩留不贷不敛者五十至咸淳二年常知军虑岁久谷坏始申朝省再行贷敛且与免息一年咸淳三年陈提举行部知社仓法坏日久专委两通判任责而知军时提其纲本军方当讨理未定之初又与免息一年夫社仓之设正以为民当五年不贷之时宜人情之久郁及两年免息之日宜人情之甚慰及今验之人情乃有大不然者凡两县十四乡之民无不相率赴愬乞免贷敛至谓虽不取息亦须増纳必罢社仓方获无事某等不胜惊怪极意考核乃知借贷之息轻而水旱之备豫法固未有善于文公之社仓者也职掌之人非而变通之法踈弊亦未有甚于本军之社仓者也盖康知军救民之心虽即朱文公救民之心而窘于力之不迨局于势之难行未得尽如文公善后之计者其要有二变而通之正在后之人耳文公以五夫一区之地而得建宁大府六百斛之粟故不必取息増多但使愿贷者出息十二备耗而已康知军以小垒荒岁一时之力而欲广为千里将来无穷之惠故志在日久増多必使尽数均贷且令计息未足县官不许批书于是奉行者不待其愿贷类追迫而使之贷矣是窘于力之不迨未能尽如文公善后之计者一也文公与刘君如愚自相率而救其乡之人初不系官府倡率使然之事故不至于出纳轻重康知军正因巨室倍称取息之虐遂易以社仓十分取二之廉及其所使主仓之上户即前日倍称取息之旧人为善不出于本心临财宁免于故态于是阳借贷敛济人之权阴肆为富不仁之术矣是局于势之难行不得尽如文公善后之计者二也惟其力之不迨而志在増数故借贷多不出于小民之情愿惟其势之不行而权寄非人故操制反折而归巨室之不仁以巨室之不仁迫小民之不愿又压以官司之势而塞其赴愬之门此初意虽本于文公之社仓而流弊几类于荆公之青苗势有必然事无足怪虽康知军申明之初朝省回降指挥已预忧异日反为闾阎之害虽康知军规约之序各已预言法久且弊他日人存政举之难乎其人况今日乎故曰变而通之是在后之人耳今即众吁之词而摭其当革之弊如贷首抱催足则有旌孝一都沈子亨等称逃亡五十三户积欠榖五千八百四十斤尽抑令代纳之诉葛下三都潘四五等称祖父充贷首子孙不得脱免甚至孤寡亦不得免焉之诉此弊之不可不革者也如同甲抱逃亡则有永岳十八都倪五四䓁称逃亡并要甲内填还乡民枉被逼勒之诉桐汭一都曽千七等称逃户贷谷谷不出仓只就仓展息息上又生息展转抑陪之诉此弊之不可不革者也如县官自十月至二月逐月照约下乡到仓县官规避干系而转改武官则有清坛社吴百七等称供需官员之诉延德都高大发等称被取轿畨谷之诉又有武上都张公是等称见任官急欲回司只取仓职虚申一状故仓职有折钱入已及谷不入仓之诉此弊之不可不革者也始虑官司之难于遍察于是各乡止置一仓今则地里迢遥资次积压其拘之使贷也守候辄数日而敛也亦如之故有诉贷本仅了搬担裹足而所纳乃白陪者始虑仓职之为奸欺于是诸仓各定一秤今则出入各秤高下异守其贷而给谷也十仅得七八而敛也反倍之故有诉所出不足以了陪纳又复取之私债者始虑旧谷之易没东作之无助于是方春即贷而敛以秋今则逃亡既众堤防过密其贷多待秋熟特一时藉以规取赢馀甚至榖贵粜钱待秋熟而后低价折付反随即取其陪称之谷故有诉破家荡产子孙受害只得逃移以避社仓之苦者其始谷本毎乡仅五百担今积其利息间已近六七倍而支费耗折之数不预焉穷乡何以堪此岁増之数其始出贷每户不过四五十斤今强其必贷率不下六七倍而仓职苛取地盘谷之数不豫焉穷民何以出此岁増之息于是诉社仓一年富于一年乡民一年穷于一年者有之诉社仓本欲利民今反至于害民者有之诉社仓皆是乡民运聚之息颗粒不曾散还乡民而声冤者有之且闻此等欲愬之情其来已非一日之积凡在州县提督之职前此亦多亲闻其言惟是法源于文公而事本以救民恐更革之未成已谤议之先受人莫敢向弊以日深某等相与窃伏思念至于积月累日窃谓虽自昔圣贤未有久而不弊之法法至于弊亦未有不可起而救之之理法出于黄帝尧舜尚须通变法出于三代盛时犹必损益安有谓法出于儒先忍于坐视其弊而不救者是亦岂儒先立法之本心哉顾惟此事百姓请罢社仓之说虽不可行若仓职渔夺百姓之害岂容不革但创法固难更革尤难法愈更而愈密则弊愈久而愈深正如朱文公有言天下事本不难为但恐做时不比说时人心不比我心今若更革望其能久正恐后之负今亦犹今之负昔两县四十乡之间安得人人常如康知军之用心哉惟有简便或可少纾盖榖已多矣不必更求増息弊已极矣不容尽倚仓官凡遇成熟并与在贷于以从人户阖词之请偶遇水旱减息出贷于以永存康知军救民之法旧仓职并与改替旧来州县官吏有关仓事者并免干预别请近城寄居充局官成熟年分彼此相忘惟遇水旱则从本军径请局官及时下乡监仓职照官秤公平出贷并听人戸情愿不必尽数均敷少需秋成敛谷仍即封闭如故此其更革之大纲也旧规取息并支遣耗折共收二分二釐今共止量收一分谓如敛谷本一百斤旧年年收二十二斤今止出贷之年收一十斤内以三釐充局官到仓轿夫及贷敛职掌诸色杂费内七釐以备坐仓耗折毎一年许豁耗一厘豁至五釐而止谓如谷坐仓一百斤一年计豁耗一斤其出贷年分不在豁耗之数旧规仓之副职经两贷两敛而升正又经两贷两敛而替今既不每年常贷更不拘贷敛次数仍以二年为例二年升正曽经敛散即与改替新旧交承周而复始以防日久生弊且得更休旧规官差兵士在乡名坐仓节级岁久扰人仓职间亦藉以立威乡落今并免差遇贷敛年分听于支遣谷内续行从便短雇使唤旧规仓职有事并申官司今止许申寄居局官听从便宜区处有合从官司施行者须寄居局官申明此其更革之节目也本军除已逐一施行外所合照康知军创立旧例备申朝省并提举常平司照应并录人户今来词诉缴申照应须至申闻者
  更革社仓公移
  照对本军昨经嘉熙庚子大歉赖康知军赈救民获更生康知军荒政结局又极力措置毎乡榖本五百担仿朱文公社仓法岁贷收息以渐増添为将来万一水旱之备虑及无穷恩同父母世世吏民宜共扶植奈何创始之艰难继者易怠凶荒之苦恼乐岁易忘以至日久弊生利反成害官司督促仓职但欲取足本息而不知仓职之并縁扰民仓职阴剥小民但期倍称取息而不恤小民之痛苦无告甲内逃亡邻保均陪逃亡谷本坐仓展息于是小民畏贷谷甚于畏科敷而贫者竟贷之而流亡上户避仓职甚于避差役而黠者反攘之以侵蠧其他枝节不可胜言去岁之冬方当检照规约预行核实合贷人户忽据乡民群诉并乞免行贷敛甚至以为社仓不除皆当逃避他郡此虽乡民被扰一时忿激之言然其情亦可知矣闻之使人惊恻即已斟酌事冝量为通变常年并免贷敛以顺乡民哀诉之情荒年减息出贷以存康知军仁民之政旧规息谷支遣谷耗谷共收二分二釐今权收一分充耗折支遣将来免收并与住免向来官司吏卒之扰而请委贤寄居为局官以乡官自救乡民如朱文公创立社仓本法通变大要不出此三者除已备申尚书省及提举常平使司照会去讫其馀合行事件分牒关报合属去处外所合备榜晓谕今开具下项
  一社仓之不免于弊者正因取息而仓职得以并縁耳契勘仓职先来有解到人户折纳谷钱见寄留常平库今将上项寄库钱就近城置买水田委局官岁收租利为扶助九乡社仓之基本应社仓规约内元收耗谷支遣榖向后并将所收田租代充使人户贷一斤只敛一斤更不増收颗粒所有近者申省权收一分之说縁此时未议置田不得不开此项今出贷未有年分未须支遣筭计将来出贷年分支遣及在仓每年合豁耗折数亦非多买田才成并可住免续申照应
  一社仓之不免于取息者又因欲积渐使多以备水旱耳今除前项近城置田贷息外更将各乡元得康知军谷本五百担陆续出粜随乡置田常年积租荒年赈济则自不必取息求多矣
  一社仓所以因取息而坏者亦因积数愈多则取息亦多民户之岁收有限力不能堪耳今诸仓见在谷除五百担置田岁取天地无穷之利免取人户有限之利以推广康知军美意外更与桩留一千担准备出贷以存康知军旧规视元数亦已倍之矣
  一诸仓间有见管数多除五百担买田一千担留贷而尚有馀剰者皆是仓职得人乡民淳良所致并与另项桩留准备水旱年分尽数散还乡民此时亦可少宽官司擘划上户敷粜等事
  一诸仓间有见管数少不了桩留去处专局日下严监
  仓职欠数补足
  一贷谷虽留千担仍取人户情愿不以贷尽为拘一前件监仓职侵欠皆是核实仓职已收人户之数其元系人户拖欠者权与倚阁不许仓职私自催理为人户不已之扰
  一社仓是乡曲之事今请委寄居充局官之后凡事并听局官区处但寄居行乡曲事亦须藉官司之力而官司为民父母尤不可一日少忘吾民之事顾才经官司辄不免吏卒之扰此所当防耳契勘本军嘉定年间真西山将漕救荒专委本军军学林教授赈给书之史册千载盛事而向来婴儿局近改义田局及沧河渡浮桥局其田租亦皆借重教官烦其提纲盖学校公议所自出乡曲馆事可赖以维持不朽今来社仓置田关系尤大亦照例附庸军学凡田租簿籍并系局官与教官同佥盖教官厅虽官司而无吏卒之扰者也兼或遇有紧事合经本军行移教官以见任官与之同共禀议事亦易达其馀些少文移局中竟牒县官等处施行
  一局官文书照绍兴府例就本军置社仓局仍照本军旧例以书局人充之遇有公申径从书局呈押又恐书局近上人无专工到社仓局更差一贴司到局书写两纸并于田租内支行月给
  一仓职旧规两年为副两年升正而替凡职皆经四贷四敛今既常年不贷不可专拘四年之限必在四年之内曽经一次贷敛俟四年限满亦许替换或虽经四年遭值连熟未经贷敛者未许替职
  一仓职向以为难者与官司共事耳今官本置田之后仓谷皆是民谷贷数止管千担有事直达乡局并无向来繁难应有仓职改替请机察保明申局官备申本军照应但取物力高强众所推服不可以前来已充为拘盖庚子至今已三二十年纵曾充应亦当再充贷首亦如之
  一贷榖止用大秤昨因别用小秤收息访闻仓职多在小秤作弊今既免收息之后不许更用小秤
  一旧来乡民纳榖等待资次多至旬日小民四散搬担或至贷本仅了费用访闻体例仓职交榖机察搬谷必待数多然后入仓以致乡民等待不便今既不常贷常敛谷遇贷敛又是水旱年分患难相恤之时况所贷止千担请机察先次下仓点数分拨不可为仓官过数秤出既不出息恐衷私作弊尤当防闲贷则随到随给敛则随到随交三日一次申敛数六日一次请机察交盘入厫不可俟敛足而后盘入以檐阁人户
  一诸仓多损旧或无地板处以致谷易损耗今既有桩留数目尤当増置地板诸仓应有合修去处并请日下申明及时修置
  一康知军立社仓初系本官自䟎到酒息及李盈家业并荒政局剰米即不曽将窠名官物创置况今日更革之后诸仓所存全是息谷又皆系百姓巳物于官司尤无相干不独官司无干将来水旱有备官司又将赖之访闻旧来官司或遇窘迫之时曽有欲议移兊者好官员自是决不肯行或向后人吏有以此说鼓惑官司之听者请局官以乡曲大义白之当职仍先与一面申省照会
  一社仓置田候见数目亦与申省蠲免苗税
  一修仓照康知军元约于仓谷支遣数内公支分明出豁
  一以上并系广德县诸仓施行其建平社仓自康知军创置以来即专委本县见今牒催差职搬谷未办候到陆续施行
  申诸司乞禁社会状
  照得本军有祠山春会四方毕集市井虽赖之稍康风俗实由之积坏凡合厘正僣具列申其一谓埋藏祭以太牢夫太牢者天子所用飨帝岂臣子所冝祀神惟此祠山之会敢为不法遂使民俗亦多杀牛坐坊卖肉略不知忌良由习之惯尔昨孙公谔洪公兴祖为守尝申公朝易以素馔况祠山近改真君之号而庙貌已复素馔之羞不知埋藏犹用太牢者果为谁设耶其二谓伤神迎以兵器夫兵器者国家所用御敌岂民庶所宜赛神惟此祠山之会敢为不法遂使民俗亦多带刀狠斗杀人略不知忌良由习之惯尔昨曽公㮚为守常准朝旨毁撤伤神况祠山见无伤神附庸之祠而伤神必皆罪死不灵之鬼不知迎引犹用兵器者尚为谁设耶其三谓罪案迎以囚帽枷索夫囚帽枷索者狱户所以械系辟囚岂市井所宜翫恱士女惟此祠山之会敢为不法遂使民俗视狱具为戯弄之物谓罪恶有厌胜之方作奸犯科略不知忌良由习之惯尔昨康公植为守尝明国法严行禁止况祠山本号水旱祈求之地于封爵素无刑狱职掌相关不知迎引盛用囚帽枷索者又为谁设耶其四谓差会首夫自狄梁公不世出世之淫祠固多矣然其社首之轮流皆出民情之愿欲未闻有迫于官差者也今此祠山岁差会首同于差役雁鹜成行诛责已遍抽签方行民一充应率至破产夫差役犹曰不可废也此亦不可废乎差役既扰之差会首又扰之不知为民父母者何心况祠山自有租入庙祠自能设供初无以会首为也其五谓差机察夫自严子陵不常有世之求用者多矣然必有坊场河渡之污故易以集江湖乞丐之靡未闻有扰及史祝者也今此祠山岁差机察同于征商狐䑕辈屈体而得攘臂以临远至商贾无一获免夫征商尚曰不获已也此亦不获已乎肥一二之不肖毒四方之民旅不知为民父母者何忍况郡官元系提督祠庙本无他事初无以机察为也凡此祠山五事无不关系风俗而又有并縁祠山关系尤大者焉其名曰方山闻其臣事祠山列在廊庑曽藉馀休亦霑封爵近祠山改封真君而世俗指为冷职遂创今祠别为香火远近响应反过祠山起四月止八月尽用枪刀为社自安吉暨冝兴率聚千百为群能几何时势已至此前年此曹已曽杀人于郡东二十里地名王婆坊矣某窃谓此祠若果出于神之心此祠山之叛臣也若立出于人之心此愚俗之妖祠也义皆无取而害则甚多盖千百其人者扰之端枪刀其器者凶之事宜兴安吉相连而至者又皆江湖出没之徒蔓则难图渐不可长区区所忧又不止败坏风俗而已并敢沥忱而索言之如前五事则乞径自使司随事禁戢如后一事则乞移文浙西宪司预严戒所部夫民心无常惟上所向禁民为非绝恶之萌窃意莫此为急出位之罪伏兾裁赦须至申者
  提举司佥厅书拟照得执左道以乱政假鬼神以惑众者杀赛祠社会执引兵仗者随重轻论罪经典法条炳如星日据广德军黄通判申明伤神五事方山一事祠山广徳之土神血食加封经数百年固为水旱祈求之地伤神方山不知何神皆一种奸党鸱义矫䖍设此以欺诳世俗渔猎民财故于春会之时团结社火张皇威势持枪执刀以祓攘凶祥为名囚帽枷索以厌胜罪恶为戏始行于一州今遍于四方其弊由来久矣州郡民之师帅合行禁戢今埋藏太牢而行飨天之礼公差会首而滋扰民之端创置机察而开征利之门士庶无别男女夹杂商旅乘是贩卖动违国禁恶少乘时杀牛不顾公法彊悍不逞之群乘是千百为党习以杀人为常此其罪非特执左道以乱政假鬼神以惑众者也致风俗败坏果谁责耶今若惩治不力则人莫知惧防制不严则蔓将难图欲行下广德军除埋藏太牢照孙公谔洪公兴祖改用素馔之例不许用太牢伤神照曽公槃尝准朝旨毁撤所有会首被差破产机察取乞事许人告其方山祠起四月止八月尽用枪刀为社欲照所申移文浙西宪司早行戒约仍牒黄通判厅照应并备榜戒约
  提举黄右史镛书判昔人有言曰明天地之性不可惑以神怪知万物之情不可罔以非顾夫好淫祠尚巫鬼楚越之俗然也而江东为尤甚然为之守倅令佐也茍能明天地万物之理以迪其善而祛其惑则人心自正邪说自息广德军黄通判所申祠山五事及方山一事明理息邪甚有关于风教照所申祠山祭食只用素馔不许僣用太牢伤神既尝准朝旨毁撤不许迎以兵器罪案之设尤为诳胁愚今后不许以囚帽枷索狱具免会首不许官差罢机察仍用郡官提督有已差者日下抽回所有方山事尤骇见闻不惟冒法越礼慢神虐民以为风俗之蠧又且执兵持仗召衅稔祸以贻州县之害况前年已有社火杀人于王婆坊之事乎岂可不行禁戢准淳祐敕诸因祠赛社会执引兵仗旗炽者造意及首领人徒二年馀各杖一百满一百人者造意及首领人仍不刺面配本城并许人告官司不切禁止杖八十国法昭然愚俗特不知而冒为之耳牒本军帖广德建平县及帖两县尉司严行禁戢违照条法施行仍榜本军本县本庙及界首并牒浙西提刑司安吉州一体禁约馀照拟行
  提刑司佥厅书拟明则有礼乐幽则有鬼神道理一也事神以不正之礼岂惟王制之所不容亦神心之所不乐祠山有功于民封爵庙食亦既久矣神有常尊祀有常典奚以立异斗奇为哉本军黄通判条具申来前五事指为坏风俗后一事指为生乱阶切中时弊夫聪明正直谓之神黄通判建明真正论也亦必有得于神之心者本司见此救风俗遏乱萌之事安得不与主张欲备榜行下禁戢牒本军如遇犯到照条施行并移牒浙西宪司严戒所部其于维持世教防范民情实非小补
  提刑林司业应炎书判偹榜移牒
  安抚司佥厅书拟祠山之神覃福江左朝廷锡嘉名曰真君以所奉列星天神者奉之严且不凟如此蠢尔愚民好勇斗狠乌足以知灵德哉广德军黄通判申以春会伊迩开申五事一乞照洪知军巳申朝廷止用素馔杜绝日杀耕牛之弊照得神受天子之封亦当奉天子之法小民借神以杀牛侮法是侮神也欲札本军行下巡尉严榜禁戢敢仍杀牛者绳以本罪巡尉不许容庇其二乞照曽知军任内曽准朝旨毁撤伤神不许用刀枪兵器迎引伤神果何为者以刄指人法尚不恕持兵械而跳踉于神之前岂惟不敬伤人及盗鲜不由此欲札本军速牒诸县引示隅保今后不许以刀枪兵具迎神违者罪坐会首其三乞照康知军禁止迎赛用囚帽枷锁夫神赞于幽人治于明囚帽枷锁天子之吏治人之事也匹夫而擅为此具其可乎以斯须之惧逭滔天之诛理所必无神亦不赦欲札本军备榜道途此等私造狱具即时毁去不悛重断其四乞官司不必差会首其五乞官司不必差机察照得差役法也差会首非法也差机察愈非法也使会首有馀财何不移其事神者事父母有馀力何不移其习末技者以学为孝悌忠信人能如此虽不为会首神亦相之况于差会首差机察皆为胥吏乞取计非为神计也欲札本军不许差会首吏胥抑配定行决配其民间情愿献香者听本军元有郡官提督就兼机察之任得一清强者自足办此不必别差机察顷李提刑尝禁止婺源雪顺庙香会近方提刑亦禁止信州岳庙聚集皆江东属郡祀典显著去处民既靡争神亦用妥聪明正直岂非法之謟是福哉欲札本军并报黄通判仍榜祠山庙门其方山别祠本军自当一体禁戢安吉宜兴不逞之聚前年既有杀人之事本军自合详委具申浙西提刑司乞与禁戢施行
  安抚制使裕斋马相公光祖书判神以聪明正直庙食一方福善祸淫体天行化其载在祀典者岁时致敬自有常彛若夫刲羊捶彘以伤物命张旗伐鼓以事迎拽群聚恶少以起争端车服僣上而越礼制决非神所乐亦非神所安军县长官以宣明教化为己任今一切听其所为每岁必有斗伤专为造伪渊薮官司宜禁而不禁方此差提督选机察若助之为妖者岂假神幻以行贾耶今黄通判所申五项委为要切札军并逐项照行仍委黄通判觉察备榜
  以申尚书省乞禁本军再行牛祭事
  照得本军有祠山张王庙民俗尝祭以牛前太守孙公谔洪公兴祖皆谓礼不可僣易以素馔连岁获稔事载本军书籍库张王事迹昭然甚明后来官司失于捡举民间又复私用牛祭县吏不法反揽以扰民科祭牛甚于科军需差会首甚于差户役其弊已不止如孙洪二公所谓僣礼而已续又有弃城之将谪居本军祈哀非鬼迁祠山廊下别一鬼神卜地方山大兴庙宇自此祠山渐衰而方山骤兴祠山岁用一牛方山则广德县管下七百二十馀保各用一牛岁用七百二十馀牛方山既每保用牛而每保之社庙又各用牛并其馀非法乞福因亦用牛一斗大垒遂至岁杀二千馀牛若常时屠贩小人因而宰杀者又不预焉以故耕牛耗及邻郡户产朘于数祭风俗大坏良可痛伤近年幸奉朝旨张王改封真君法用素祭此风冝可革矣而习俗既成自祠山之一牛及方山各保之一二千牛杀祭如故盖广德军之杀牛如他郡之杀鸡安若故常全无忌惮然而杀牛邀福终亦无福如近岁丁未之旱本军未尝不杀牛其旱自若甚至如咸淳二年他郡不遭旱本军反以山田易涸旱独偏聚一方未见杀牛之能救旱也如近岁辛酉之水本军未尝不杀牛水亦自若甚至如咸淳四年他郡不遭水本军独以山溪易涨水尝三入城市未见杀牛之能救水也以是知天时自有定数地势又各不同神之依人岂不阴相事之在天终难尽斡曾谓正直如祠山灵祐如祠山累受朝廷封爵如祠山而肯视牛之杀不杀为祸福哉某一介非才叨恩佐郡既伤杀牛淫祀之非礼又讶多杀耕牛之非法遂于今春僣申诸司继荷诸司各榜禁戢风俗为之一变阖郡无复杀牛虽冝兴安吉溧阳群不逞之徒刀枪千百习乱方山者亦为屏息无敢入境千里士民方相称贺至今年六月初五日某偶被檄录囚宁国闻新知军下车之初首索某申检拖详已不谓然至七月十七日闻本军尽收诸司之榜许追赛岁例五月初杀一牛说谓阙雨须还十祭七月二十日又闻抛珓卜用八月初二初六初八日杀牛皆不从牛牲既设将以初八日强致之某因切伏思念前日某之申明为百姓耳今日本军之更革亦为百姓耳事不同而心则同若未甚害所虑官所开禁虽止杀祠山一牛民所仿效又将杀方山各保一二千牛冝兴安吉溧阳凶徒刀枪习乱者亦必闻风踵至此则不可不防兼念近者阙雨正亦未必因牛盖某之申明在三月常年之牛今年不赛者在五月祠山若以不杀牛而不雨当自三月或五月即不雨矣不应至七月初而后阙雨也又七月初之阙雨邻郡如宁国安吉等处皆然七月十一日至十五日一连五日四郊雷雨亦邻郡如宁国安吉等处皆然及十七日收榜许牛不复雷雨二十日抛珓杀牛不从云气自此反绝祠山若以不杀牛而不雨罪当首及某一身矣不应并累邻郡阙雨未几复赐之雨既许杀牛反又不雨也神不能语某亦何证但本军既谓因不杀牛而阙雨则某前此之申明禁杀实此邦致灾之罪魁何可更一朝强颜此邦士民之上用敢⿰氵历 -- 𤁋忱露罪并录元申及诸司备榜书判缴连在前控申公朝乞赐敷奏速将某解官离任或予祠禄以全小臣去就之谊仍乞详酌前件祠祭合不用牛事理札下本军照应永远遵守并将李士达晩创方山淫祠毁拆以绝群小乱萌实非小补须至申者
  第七任添差通判绍兴府
  申提举司水利
  某闻自昔贤师帅必有久长之利以大庇吾民自昔僚属亦必有见闻之益以禆助其长某近者扁舟过越闻大府百废具兴心为歆羡未几俄得备数员外丞自谓此殚见闻效㳙埃之日也敢以沿途所见水利先条列以告其一曰石堰其地在馀姚县东二十里鸣鹤东西及石堰东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盐运胥此焉达旧无堰兵惟近居小民间执车䌫以乘时射利公私已不便之右近自邸第营坟左近干仆虚喝此曹避去盐运非官备车缆不得通民旅则倚高大息其傍某妄意法已置堰兵二人主之然月粮无所出契勘眉山寨兵多阙额兼访闻石堰西场赵监场颇晓事谓冝帖赵监场踏逐堪为堰兵者二名帖馀姚县将眉山寨阙额两名刺帮月粮仍专委西场提督堰事庶几盐运无滞民旅亦赖之邸苐干仆亦无敢虚喝其间此某自明抵越第一节所见也其二曰通明堰其地在上虞县东十里西壅本县诸处山水以溉民田东通庆元府界三百里江潮以便舟楫古人于山水江潮交会两极之处相天地自然之炁势而立之堰居明越之要会纷舟车之杂遝其利又过于石堰者百倍建炎车驾幸海道实经从其间闻非潮时滩浦浅落我光尧皇帝面江嘿祷潮忽骤涨至今父老相传以为此中兴官家借潮之地又足以见地灵之呵护如此近忽有邑人移堰近西五里者山水未于此止故新移堰常受冲决之害江水不于此乎达故新移堰无复通行之利今此过之堰已久坏惟有旧桩枞枞散立于数丈深坑之底农田泄灌溉之源行旅嗟般剥之苦利害万状不可具陈此堰之西五十里会稽县界百丈塘有头陁聚儿童十数分头觅钱于行舟过客曰我将以复通明堰也闻者虽至贫亦无不愀然倾囊以予此堰非头陁之所能办行人多知头陁借此谋食而此声一闻愀然争施亦足占此堰之关系者大而民情之所望此堰者切矣某路由上虞因访之县令陈迪切谓尝略计非得二万芝楮不可县无此力惟有痛心某因采访得权丞张兼佥详练有才尝筑新林塘奏功之人堰所当兴官有可委幸今大府一意为民而常平使者又并属大府此千一难逢之会未必非造物者注意谓冝于大府及常平司挨那支拨纵两司未有此一顿事力贤师帅创之必将有闻风而乐助者亦无非贤师帅之赐此某自明抵越第二节所见也其三曰通明堰之上正港高阁而两傍低下旧筑高塘以达县治间者移堰就西之议谓可缩塘使短免水冲突迺自移堰以来塘愈促则水愈暴水愈暴则决愈甚目今高塘倾倒水多走泄某之过此晴方一日河舟已胶农务方兴其将安仰前所谓堰之当复不过趁今收买木石以备秋后兴工若失塘倒之患正切目前谓冝急下丞厅委请上户关会隅保先将塘阙速行筑捺此某自明抵越第三节所见也然此塘非不毎毎筑捺也二河并行中高傍下水冲易决势既必然加以般渡之船梢夯担之脚家惟利塘摧水竭以邀客旅不愿塘坚水溢以妨私计毎乘昏黒潜行掘坏一线有隙十里为枯使农夫常失灌溉之利使都保常受敷捺之害使往来民旅常被搬剥劳费之苦此曹方欣欣自以为得策今欲痛革久弊以垂长利谓宜于中河两高塘之外将两低河尽筑为高田用附益高塘不至单薄使水势不得而冲人力不得而掘却于高田之外即于掘泥筑田之地复还旧日之两傍低河以便他处水脉仍以中塘新筑之高田补还两傍掘田移河之业主庶几有益无损转害为利以缉古人思虑之所未及之功使世世永赖此又某第三所见预为日后之谋者也某材识凡陋官为赘员何敢僣越出位实念为民长久之利者贤师帅之事以所见闻裨其长者僚属之事大府为民兴利既无所不用其力某谓得之见闻如此而不以详闻则为有负其长用敢逐项申闻言若可采欲望更加详访而力行之公私幸甚伏乞台旨
  回申绍兴府人户诉旱状
  伏准台判送下山阴会稽诸乡人户诉旱一百五十六状令某看详若疑其为妄者某窃见今岁入夏以来绕城委是得雨使车登城所见委是有收若二三十里之外委是缺雨某今夏承提刑司檄差往新昌嵊县及台州一带决遣凡所历本府管下无不焦枯古人谓州县字民之官不损犹当言损恐不可以目睫所不亲见而例疑人户之诉为虚欲望台慈特赐减分以慰乡民嗸嗸之望须至具申













  黄氏日抄卷七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七十五    宋 黄震 撰申明六
  第八任知抚州咸淳七年四月十三日到任
  乞借旧和籴赈籴并宽减将来和籴申省状
  照对抚州去岁大荒本州失于申闻以致纲解无措民食愈难近荷公朝特发义米本州又系常平置司之地岁岁先已承其拨粜尽绝目今饿莩满野救济无方若不据实哀鸣岂不上孤圣朝牧养之寄契勘本州见今并无粒米独有咸淳五年分和籴米三万石桩贮未运区区欲望钧慈借拨一万石发粜救荒即容少俟七月早禾才熟作急籴还庶几义米虽已无而他米尚有继饥民不失望而军饷亦无妨又本州和籴𣲖数不满五万石本州近有谭胡三邹及阿郑没官田租共三万二千石见充军饷与浙西公租等已足当和籴数之大半区区并望钧慈权将见今六年分和籴难催一万七千石宽期两月候秋成催足札江西转运司照应仍将今后七年分籴数痛减一年以苏大歉后民力其于根本实非小补
  乞照应咸淳六年和籴申省状
  照对七月初九日准江西运司牒备缴尚书省札子谓本州乞将咸淳六年和籴未足米一万七千石宽限秋成而运司申诸郡并已籴足入敖分晓则抚州亦已籴足不必候秋成某契勘本州和籴例是前后拖压从来不曾有当年籴足之米如咸淳三年催未足尚有四百单七石二斗二升四年催未足尚有八百四十六石二斗一升五年催未足尚有一千二百三十二石二斗二升去年即系咸淳六年适当大旱早禾晩禾并无颗粒收成本州不曽申荒以致例派和籴其已前籴到三万馀石或是上户有积年之米或是中下户转籴他处之米无中求有怨声彻天其为难催不言可想安有预先籴足反搀过已前年分之理及某四月十三日到郡此时事已筑底徒有行移更无纳数所以仰体公朝救荒宽民之意据实哀吁蒙赐宽恩容俟秋成当来若不乞待秋成则青黄不交之月亦决无颗粒可催徒重民怨今来运司总申以诸郡籴足例亦以为本州亦已籴足及行挨究乃知今春权郡曽缴申诸县抱足之数遂致误以抱足为籴足耳痛念本州已连歉三岁至去秋而剧人民饿死不可胜计六月以来又值亢阳虽赖公朝如天之福七月初二初三两日得雨而得雨已迟早禾多损晩稻未保所有前件乞候秋成籴足之米尚凛乎未知所措又安得有不必候秋成之事所合⿰氵历 -- 𤁋忱控申区区欲望钧慈矜察本州权郡元申运司止是缴诸县抱足之数即不曽有本州籴足之实特赐宽假行下去后如有毫发异同甘伏欺罔朝廷之罪
  乞照户部元行折绢钱抱解申省状
  照对某四月十三日到郡仓库并空饿莩无数方极痛恻徬徨无措乃有户部专人守催増解折绢钱未几又有户部别项专人于多催折价未打筭之间再改催本色窃照户部宣限之急人谁不知敬体要皆自有元额今额外骤増于荒岁而改催又行于已折正縁抚州去天稍远户部不见抚州苦恼耳除已⿰氵历 -- 𤁋忱哀告为百姓请命于户部外谨具州民之急上凟公朝之听契勘本州岁解绢三万二千二百八疋例解本色二万一千疋自馀一万一千二百八疋多是畸零凑纳折解价钱近金部朱郎中为抚州之日毎疋折解十八界官会二十四贯故籍犹在今年荒岁民不聊生忽准户部行下骤増作四十二贯一疋前知郡缪监丞力为百姓申控户部尚欲作三十七贯一疋遂至人户不纳州郡无解坐成担阁徒见稽违此骤増之事甚难又契勘本州见行折解毎疋三十贯已解二十七万贯所欠六万六千二百贯有奇缪知郡以户部命严曽増作三十二贯纽计増数亦止欠八万八千六百贯有奇今户部已收二十七万折价之数又改催本色见今本州饿死者十七八蚕桑之事尽绝惟有空屋荒野见之心酸泪堕更于何处催绢此改催之事又难某承乏支郡于户部有命何敢不拜承唯谨实縁郡凋岁歉公私皆可哀痛幸而抚州实金部棠阴旧地又金部先文公所至州郡无不控申朝廷蠲减财赋旧额必蒙矜轸区区欲望钧慈札户部照应札本州遵守许从缪知郡已申系毎疋作三十二贯容某作急促办零欠钱八万八十馀贯抱认解足庶几上下明白纲解早办下情不胜激切俯伏俟命之至
  乞指挥提举司令本州籴还已籴义米申省
  照对本州近蒙朝旨将景定五年咸淳三年义米一万一千四百五石二斗八升赈籴饥民契勘本州先已节次承提举司前官行下发籴及赈散并无颗粒见在今具支籴年月数目缴申见到外自某到任忽承主管官备提举司行下令本州将有管米对易发粜盖欲应朝廷前项赈粜之命也某契勘除前项咸淳三年以前米无见管外其四年五年米五千七百单二石六斗四升亦曽承提举司行下支过米三百六十一石二斗七升半充赈粜民户及又支米三十四石六斗五升半支散乞丐见存止管五千三百单六石七斗一升已于咸淳六年八月十五日承提举司备奉省札拨充荆湖军饷比科降一万石数除崇仁宜黄两县共起四千石本州合起六千石若将见桩管五千三百单六石七斗一升半尚少起运米六百九十三石二斗九升未有可凑此外止有六年见管米二千八百五十一石三斗二升提举司所谓对易拨粜者恐指此米然朝旨令粜咸淳三年以前之米而提举司令对易咸淳六年之米既未明准省札指挥某固决不敢轻易奉行但一项据州司呈今年二月二十九日系某未到任之前承提举司前任常平干官行下令将元粜米钱收籴米斛凑元数桩管拖照提举司元行下粜米系每升收八钱其提举司令赈散乞丐不收分文者不预焉筭自景定五年咸淳三年见管粜义米钱止实计四千九百九十三贯六百五十七文省今本州自去年八月米贵至今春价已十倍于八钱之数近方荷富室出粜每升亦不下五十馀钱其减至四十钱者乃富室从劝情愿赈粜之数非市价可官籴者今本州若依时价收籴则昔贱今贵义米元额顿亏谁任其咎若依提举司元粜八钱一升收籴则决无就粜之人荒岁恐徒成烦扰此项本州未知所以上应提举司之命所合具申公朝乞明赐指挥行下以凭遵守施行
  乞将提举司借事军人自今轮替申省状
  照对本州今年五月初二日夜有本州军人在街市作过先将某人打碎其家寻又捉缚遍处迎拽讨闹街市夜深方定继即询问系是借事在常平提干厅充散畨之人从来本州破落买刺军粮即计会提举司窜身挟势作过不一酒醉辄炒日久渐滋本州不得而问故其弊如此某惊怪以为此岂细事而可滋长即牒提干厅乞行替换否者申朝廷矣随荷提干贤明发回替换某遂将犯人勒管营契勘将为首人黄宣决交脊一百押下本营着役馀党并免根治已相安讫然事因其萌当绝其根患因其微当思其大本州军人之借事提举司者以数百计非独今此提干厅作过之数辈而已也此曹本皆无赖恶少一从刺军即计会牒取而去终其身不复回本州惟颉顽恣睢以虐百姓以扰城市以陵驾州县投䑕忌器叱犬妨主监司在上人无敢吐气恶习已熟长此安穷某区区鄙见窃谓州郡之差军人祗役于监司者分也军人之服役岁有差替自汉唐及今虽边防皆然者法也本州前此失于举行遂致此曹名挂军籍身倚监司社䑕城狐永无忌惮且不惟扰街市为然也提举司例差本州两狱推司一任一修衙宇敲扑罪囚涂染窗户事已不忍言矣本司借事军人日日视推吏到司修衙比同押下罪人罗织万状此正惟不曽轮畨而然也若轮畨则军人视州吏为家人矣且亦不惟于本州为然也建昌军黎通判近准帅司备奉省札到本州拣军数内惟借事提举司之军无一肯赴点云我监司人也不属州郡因无州郡并忽朝旨是又惟不曽轮畨而然也若轮畨则军人视此身为在尺籍矣区区欲望钧慈许容本州每年轮差军人到提举司祗直仍从提举司发下一名换一名以变前此久据监司倚势莫惩之患不惟消弭乱萌永安州境此曹皆恶少有才若轮归本州教习武艺移其为冦之习以为御冦之备其于整军闲暇亦非小补如蒙矜允乞札本州遵守并札提举司照应
  乞照应本州已监勒饶县尉贷社仓申省状
  照对本州今岁米贵民多饿死极救无具言之痛心所藉者惟劝粜耳而劝粜亦有难行者寄居前榖城县尉饶立积米累钜万而性吝啬其馀中户尚从劝粜惟此第一出等戸独不从劝粜凡其回报皆是相欺某自揣人微固难以必巨室之听最是饶县尉遍抚州诸邑乡落积租皆有社仓丰年乐岁多取贷息及今荒年筭计目今米贵将来得息而或价倾恐反失利遂一粒不贷惟深其扄𫔎以待客贩以此民怨入骨哀诉满庭某谓社仓正为荒年设也今乃丰年民不愿贷反抑贷以取其息荒年民正仰贷忍负赖以视其死此于救荒关系最大且社仓本以春贷今已中夏又岂容少缓者但劝之虽切藐无报应县尉若尽雄据则社仓终于不贷遂不免请上饶县尉留之仓厅分项差官四出监贷而所差同官以及州县吏卒乃蹙頞相吊谓饶宅威制一州今若行此祸且立至或叩头乞免至于垂泣某窃念此事某实自为之万一果累同官于心何忍所合先次申闻乞赐照应或将来饶县尉果有词诉及或买人游说中伤某愿身坐其罪无以及同官不胜愿幸某此止为救荒一事而发其饶县尉居乡过恶亦不敢并及以孤初到官安富恤贫之约
  五月十五日雨旸申省状
  照对本州自五月初二日以后无雨初九日某出视东门归自南门周行田间十馀里田多龟坼又所差劝粜官归自外邑面问亦云田水多干盖本州半月之间仅得片时之雨其干涸可知某见今救荒凛乎不胜将来之惧于五月十五日先此申闻
  七月初九日雨旸申省状
  照对本州五月六月雨旸细大已节次具申外至七月初一日天阴初二日方得雨初三日又雨继此虽即复晴而两日雨势颇觉霶霈早禾赖此多有得熟者仰藉圣朝盛德格天之赐远民或可更生感荷无极但六月内旱干日久㬠损处多得雨既迟不为全熟若晩禾乃是顽苗被㬠得雨再苏尚须将来之雨方可望熟见今不敢一日忘忧所合先将七月上旬两日内得雨之实申闻者
  七月二十一日雨旸申省状
  照对本州七月上旬雨旸已具接续申闻外再自十一日至二十一日一旬并不得雨盖自六月初三日有雨亢旱一月至七月初二初三而后得雨早禾虽赖以有收自七月初三以后又复兼旬无雨晩禾凛乎可虑本州早禾少而晩禾多关系非小省某不德疪政所致不敢隐蔽所合据实申闻者
  七月十五日荒政结局申省自劾状
  照对某一介晩出资望俱浅忽叨误渥俾以权发遣抚州控避无门黾勉祗惧亦愿俯竭驽骀之力以兾仰答乾坤之造其奈力小任重运掉不行年饥郡凋措置无䇿最是到郡出榜誓欲安富恤贫今乃劝粜未孚之先深村饿死者众是贫者既不能尽恤差官发廪者数家申省蒙施行者一家是富者亦不能尽安下负初心上孤隆委兹当七月十五日荒政结局谨自列罪状申闻欲望钧慈特赐敷奏将某速行罢斥以谢一州之民下情不胜惶恐俯伏俟命之至
  八月初一日以运司牒派和籴申省状
  照对本州连歉三岁至去秋而剧人民饿死甚众某今夏到官屡次亲行阡陌见田之不耕与耕而不种种而不耘往往至于荒弃者甚多又自六月初三日以后至七月初二日整整一月无雨早禾晒损尤多再自七月初三日以后至当月二十三日整整二十日无雨晩禾晒损亦多凡其饥荒之状雨旸之实并已节次申闻公朝照应分明八月初一日忽准江西转运司牒报派本州和籴米七万二千五百石命出公朝事关军饷凡在州县所当竭力遵体但念江西十一州去岁惟本州之旱为最甚已空无盖藏今岁惟本州之雨为最迟又独无全熟今夏仰荷钧慈矜念民瘼将去岁和籴米一万七千馀石留在今秋籴还此又本州所独有而他州所无之旧债今若更与其他全熟无旧欠州郡一体和籴将何从来兼念本州有没官三邹荘谭胡荘阿郑荘米三万馀石见充军饷与浙西公租代和籴充军饷事体正同更加以今秋籴还去年和籴一万七千馀石是本州今秋已共成五万馀石上应军饷比之常年派籴实数已自满足无亏所合据实控申欲望钧慈特赐札下江西转运司径于其他得熟十州均派本州百姓实拜更生之造所有某试政多疲祷雨不应以致年榖不全熟无以尽应运司派籴之罪乞赐钧判检照屡申阙雨待罪之状早赐罢斥施行
  八月二十八日再申省状
  照对本州近因大荒今年四月内具申公朝乞将去年和籴米一万七千馀石留待今年秋熟并将今年和籴痛减已恭准省札照应讫近承江西转运司敷派本州今年和籴米七万二千五百石事关军饷所愿一一遵体但本州去岁之旱比江西诸郡最甚今岁之雨比江西诸郡最迟早禾晩禾并被晒损节节具申公朝有案今既有去年留下未籴米一万七千馀石及合籴还尝拨借和籴充赈粜米一万石若比其他无宿逋而得全熟之郡又不分高下一体分派使籴七万二千五百石则是本州管籴十万馀石不惟不减于他州反多于他州矣州县虽竭力奉行人户何縁应命恐催不及数徒误指挥欲望钧慈拖照元申札下江西转运司特赐通融那减容本州据实督籴公私两便
  乞推赏赈粜上户申省状
  照对某今年四月十三日方到任仓猝劝分罕有应令亟谋之寓公故老皆谓宜申朝省许以赏格縁某偏州望行在路远往回动跨两月难救一时之急只得权宜且申且榜税家信服圣朝恩意之素遂得即时济粜民获更生皆赖朝廷之赐今荒政久已结局某自惧先来擅便未敢再状申明而被济户之陈词提督官之申述皆求践约以信方来事关民命理难抑遏今除谋登仕世济慈惠赈粜数多未肯自言总数容续申外谨先将粜济过一万石以上人户曽经本县再三勘会保明得实者开列后项端拜申闻区区欲望钧慈赦某路远不及先申待报之罪录人户确信公朝出粟救民之功特赐敷奏等第推赏庶几好谊之家闻风知劝小民将来永永有赖某与州民实拜隆天厚地之造须至申闻者宜黄县谭都仓户待补国学生谭槐县粜乡粜城粜并近城上下粜过米共三万四千六百一十七石
  又谭巡辖户待补国学生谭□县粜乡粜城粜并近城上下粜过米共三万一千二百一十七石
  乐安县学生黄与孙以平甫为户本户并诸荘共粜过米一万三千石
  金谿县危运干本户自粜米八千四百馀石并劝谕诸乡上户粜过米一万七千馀石未据本县保明申到
  临川县甲晏登仕时可粜过谷八千九百馀石米三千八十石
  咸淳八年六月十六日乞减和籴申省状
  照对三边未撤戍和籴不可免岁敷七万石本州不敢辞但有民情合行申控本州有没官田号三邹荘谭胡荘比同浙西官田岁收官租三万一千八百石有奇见充湖广军饷又有阿郑荘三千一百石有奇见准安边所桩管候充军饷以上共计三万五千来石不烦和籴之费足代和籴之实分明今又仍敷七万二千五百石则合此两者是本州于上供外又岁办边饷近十一万石矣官租既増和籴不减四邑山田何从取足譬之舟之载物非力胜矣以故自咸淳三年四年以后至今零欠尚难催理州境无所从出可以槩见若不改图后必筑底不惟无补籴数亦且有费籴本今来秋成在望和籴又近所合预期申闻欲望公朝特赐矜察札下江西转运使司将本州官租见今充饷之数准入和籴准备充饷之数却将本州派外畸零之数均之无官租而多富室之各州庶几朝廷之元籴无亏而本州之实籴可办阖郡生灵实拜隆天厚地公平无极之造
  特荐抚州州学教授程绍开奏状
  照对荐贤助国臣子报上之至忠举尔所知圣门引类之要说臣非才试郡蔑补分毫惟有荐员必先焚香告天然后望阙拜发不敢一毫茍徇人情庶几报称之万一今有举员已足于日前而满替适当于今日其人表表知其真足有用者不敢不特以名闻窃见从事郎抚州州学教授程绍开天资端恪学力深醇初为太学诸生值故丞相丁大全之私人沈翥为学官欲招致之绍开却其聘币不就月试终丁大全当国之日退而闭户家居此足以占其操守及其以舎法出身又试中龙飞乙科法合注授职官差遣绍开独退就冷官怡然以读书讲诵为乐此足以占其恬退及其在任三年率以躬行勤于讲授政教兼举士人无不悦服此足以占其处事之才家本儒酸且无关郡政而去年抚州饥歉能捐俸倾囊以赈其民此足以占其及物之志夫其操守有素恬退不求而又有才有志使其获用必能有益用敢具以实闻伏望圣慈特赐录用将来或有不称臣甘伏诬罔之罪
  乞省罢曽田寨申省状
  照对本州害民之事莫甚于寨兵盖其一得文移即三五十人罗列兵器劫掠村保久成风俗虽痛治而莫之惩某自到任以来虽力节妄词不敢授此曹以毒民之柄而在外邑者终不能尽禁最是乐安县去州极远尤照料之所不及事无大小寨兵必嘱县吏脱差入乡一畨抢劫之馀即三分其利寨兵县吏与寨官各分其一既有定例无事不然今除一面委官行县访民疾苦谋所以禁绝外然禁其弊不若绝其根契勘乐安一县而有三寨其一在县名县寨其一在吉州永丰县界首名招携寨其一在近县十五里名曽田寨某窃详永丰多盗前人立招携寨所以御盗有害有利不可轻去若县郭既有尉司而又有县寨已自不必然无寨官而主以知县则尚可检防独曽田寨置立于民社烟火相安之地而肆于州县耳目不及之乡委有十分之害初无一毫之益合行省罢分明不免详具申闻欲望公朝特赐敷奏将曽田寨省罢将寨兵少壮者入充本县弓手手力将见任曽田寨官保义郎解顺改填本州兵马都监见阙盖都监已十馀年无正官前此皆是寅縁权摄某不差权摄而以正任税官兼之终是事难兼办又解保义到官方新扰民弊端不在其手小官远役一旦省罢情亦可念庶几两便仍下吏部照应施行某僣躐控申不胜皇惧俯伏俟命之至
  乞省罢宜黄县监酒申省状此状七年六月初二日
  照对某近因民词诉寄居饶县尉不贷社仓遂分州县见任同官到处索薄监贷人人皆能尽心数内巡辖逓铺官宜天麒斥去饶县尉暮夜之金尤为振职独添差宜黄县不釐务监酒权北厢监押赵与埛私受饶县尉计置官会一千八百贯将所分航步等三仓不尽行监贷纵容仓干搬贩出界又敢诈取贷户每名三十七文此项计赃尤多契勘赵与埛寅縁权摄已三更郡守而不去闻前后私受白状扰人不一近者寄居乐县尉运米入城应粜本州方令赵与埛监视顷刻之间即诈取乐县尉干人官会四十八贯又欺诈㪷子酒食鞭之五十下于此而犹忍为此则他可知矣前项赃数并系将厢吏亲随根究引对赵与埛供认入已实数分明本州除已将厢吏亲随断讫编管外所有赵与埛因监贷监粜非法取受情罪所合具申公朝取自指挥施行仍乞钧慈将宜黄县添差无用监酒一员省罢下部照应永不作阙须至申闻者
  申湖广总所暂借桩拨义米状
  照对某偶叨误渥救荒抚州已于四月十三日到州领事见得饿莩满野而富室闭粜纲解积欠而仓库并空两皆无可措手之地他州犹有义米独抚州在仓司台治之下岁岁系仓司粜尽不留颗粒他州犹有麦熟独抚州风土应大麦小麦并不曾种颗粒他州犹可申拨上供独抚州尽发荆湖军饟又无颗粒可以申乞叩地呼天某与一州百姓并无求生之路寻契勘得本州曽准朝旨桩拨义仓米一万石充荆湖总所粮运系未曽装打之数军饟之急固尤急于民饥而军饟之多非独藉于此数凡本州纲运上属使所者次第积压率是今年运去之纲如前件万石纲运之发势亦在六月早禾已熟之后与其桩贮而待未发之军储孰若暂借以救垂绝之民命容照使所见行纲欠毎石折钱一十五贯例目今粜钱申纳如蒙矜念曲赐允从则本州得此万石官米为倡而富室之闭粜者无敢不出是一州数十万生灵皆拜使所再生之造且此米元以义名亦得允蹈其实而于使所军饷亦初无妨也某亦事急僣越冒死为百姓一言下情不胜皇惧拱俟威命之至
  回申总领所照应那拨义米状
  六月十三日准湖广总所牒州照应令本州径自申提举司令那拨所起运义米一万石应副本州救荒却提仓司别拨一项窠名填还本所差人取运事州司仰感存恤本州人命之意但提举司止有此项义米别无他项窠名米斛可以移兊本州已与拜赐一般不敢别有紊烦所合具申欲乞钧判照应
  申诸监司乞给照由付词人赴所属官司投到理对公事理对状
  照对某自四月十三日到任日夕救荒未暇他及自五月初一日方那暇隙点对前政元行公事数内多有本州人户越经诸司而词主经年不到徒劳上司检举元词督责违慢者匣牒居半某窃以为此皆本州官吏之罪耳某每见朝省台部以及所在诸司凡送下州县词诉必待词主出官而后施行门示三日词主不到则缴回元牒此定格也州郡之事监司如子孙之事祖父每事当以情告柰何本州受上司委送有其状而无其人不即申州轻与施行此等岂惟根括无地不胜乡井之隳突亦恐行遣落空徒损上台之威重谓非本州官吏不以情告之罪而谁罪哉某除截自今始毎项不曾有词主者并与住行据实回申外区区欲望台慈察民俗珥笔之多虚念今岁饥荒之良苦凡遇词诉即给照由除程宽限五日令赴所送官司投到理对出五日而不到者并许所委官司缴回元词盖公牒之自逓铺来者其到迟词主之径自回来者其到速若公牒词状先到而词人反迟五日不到若非理虚不可到官即是诡名规害所怨此等若与遏而不行岂惟田里获安岂惟上台得体窃意民俗亦将自此归厚矣某支垒属吏冒犯威严下情不胜皇恐俯伏俟命之至
  申转运司乞免派和籴状
  照对本州近准使牒分派和籴米七万二千五百石若以本路分州而论派数已极均平况命出公朝事关军饷本州即当趣籴唯谨但有民情不容不亟亟申吁于二天明照之下首乞垂察本州顷三岁连旱至去秋而剧今春贵籴米升百钱人多饿死田多荒白此某亲行阡陌得之目见分明又今年六月初三日以后至七月初二日方得雨中间整整一月枯旱早禾之晒损甚多再自七月初四日以后至二十三日方得雨中间复整整二十日枯旱晩禾之晒损又多凡皆某不德致旱有罪不敢自蔽已按旬据实节节申尚书省乞行罢斥分明夫以去年之旱江西十一州既惟本州独甚今年之雨江西十一州又惟本州独迟见今民命未甦生意如发乃有省札宽限未催去年和籴米一万七千馀石有合催三邹荘谭胡荘阿郑荘代和籴见充军饷米三万馀石有合籴还拨借赈粜五年分和粜米一万石略计今年本州取于百姓以充军饷者已当六万馀石是通成十四万石矣此本州自古丰年所无之数况今年饥困之馀乎用敢详述民情以闻区区欲望台慈矜本州之禾独损念籴还元数已多将前项敷籴本州之米分派于其他有全熟无宿欠之州此众擎易举之事而称物平施之道也下情不胜为州民激切皇惧拱俟恩命之至
  回申转运司访求凋邑利病状
  四月二十一日未时伏准使牒备坐吏部符行下各州讲求凋邑利病某照得邑之所以凋者财赋折陷也财赋所以折陷者大家飞走苗额虽其见管者亦不纳也选材为令使其起此凋弊必自理财正辞始此事一行轻则县吏必被大家以催苗为诈赃而脱诉于监司重则县令必被大家以催苗为虐政而飞语于中朝凡县令之以才选者率堕陷阱无救于凋邑之弊而适足以催折方进之人才耳惟有一等庸人姑息架漏求满岁月毎一纲解之急不过重催抑纳预借白撰以救目前以故小民日以困根本日以坏而大农日以告匮州县日以煎熬言之令人于邑盖困百小民以重催小民力不能诉而上不知催一大家以正赋大家力足撼揺而祸立至人多爱身势必至此某人微位下不问不敢对狂妄之罪惟上台矜赦
  申提刑司乞免黄勇死罪状
  照对本州五月初六日恭准使牒结断陈王孙被死将黄勇重杖处死事此事元系众手行打致死今按法以致命痕定偿命罪于法固无不合然使牒尚许今聚厅引上罪囚审问人情来历如无异同方可施行有以仰见使台钦恤之仁欲于定法之后更详酌其情以参之也于此若不尽心则是有负使令某窃照陈王孙元系为首结聚四十四名扰害伤人之凶贼也其徒四十三名皆已就罪陈王孙正系贼首已经结定捶折手足之罪反以死申而逃连累官司都保邻里苦不可言甚至承捕弓卒决脊者三其居乡也既伤人其逃走也又累人故其一旦复归皆有为众除害之心黄勇者乃承官差随众追捕之人为之首者则是到官已死人杨十其验脑边一㾗为要害处今详元体究官与上台拟笔皆称月色朦胧中群然重垒乱打不独黄勇一人然则黄勇之情尚可有审议者陈王孙虽被死系是伤人犯罪逋逃申称已死之人曲在死者一也黄勇系官兵随众承捕非私斗故杀者比二也元体究官谓乱伤致死合与分罪三也在法捕罪人内已伤若已杀为从各罪致死者减等四也陈王孙害人者也其死众皆恱之黄勇随众除害者也若死众必怜之古者刑人于市与众共弃众情所在不可不察五也因陈王孙之事瘐死者已两人若又偿命者一人黥配者二人决脊者四人则已死之凶徒反为幸而州县官司若遣追捕恐无敢向前事有关系六也今谨仰体上台详刑之意遵照申闻如沐台慈再赐详议行下不胜幸甚
  申提刑司平反王定冤狱状
  使判王定之为重囚一郡称冤非特王定称屈其妻诉冤而已也司户平反胡百二招供此众囚之所同一郡称快之事也当职人微望轻致台幕之疑远追二十一人一千里就道此皆当职之罪然前辈小官抱案与长官争狱者甚多若当职避嫌不为一言是上负提刑使台之仁明下负此二十一人之青望矣其言到人已供证者除奉台幕䟽驳之外其方准上台添追续到之人请本州佥厅众官唤上各令面供一次任其一出本情或同或异并行备申上台以备采择
  申安抚司乞拨白莲堂田产充和籴荘
  照对本州苦和籴为诸郡之㝡甚达尊开乡阃实千载之奇逢幸有救助之机敢申众吁之请大江以西隆兴吉州等处皆平原大野产米居多惟本州与建昌为山郡又本州除乐安在万山上不预和籴外其实系和籴者惟四县建昌之系和籴者亦四县建昌和籴不满一万石本州之和籴乃至十万石本州又有三邹荘阿郑荘谭湖荘等没官田皆不待给本而输军饷如和籴者三万五千来石和籴之数比诸郡独多远至敷及苗米一石之家小户无所从出自三年四年五年六年七年以来岁岁积欠既苦人户亦亏官籴方自去年偶有乐县尉户绝除立继外有没官米租补助招籴免行敷派人户既宽官籴亦足今岁乐宅元积之米已尽而田亩新租之数无多区区本心欲渐积添永为今后补助和籴之资而未有其继也属者天幸恭值安抚判府集撰侍郎授钺乡部大庇枌榆希冀异恩合郡引领近因除去妖邪毁撤巢穴估到东馆白莲堂田业众情欢然皆谓侍郎必将以此田拨入和籴之荘更为锦绣乡邦宽民之赐虽估籍之帐未了而驩诵之口已腾盖自先太师南丰先生开乡阃直至今日侍郎方再开乡阃乔木故家久属人望休声善政増光先烈不惟本州之所未有殆亦天下之所未必有有如和籴之㝡重久为乡邦之重困幸遇侍郎昼锦照临其望救援夫岂小小特以三边未撤戍和籴未可免虽望申减之甚切而未敢责人情之所难兹因没官之田谓必为和籴之助此事理之所必可行而仁慈之所必垂念宜众情之预以为喜也某幸登龙门假守珂里代申众请仰副仁心下情不胜皇惧俯伏俟命之至须至具申

  黄氏日抄卷七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七十六    宋 黄震 撰申明
  抚州兼江西提举咸淳八年八月十一日交印
  申御史台断吉州郭刘吉妄䜣陈成状
  照对郭刘吉经御史台诉陈层五名成三经刺配故正事虽止作闹致奉台判决脊刺旗押充边军今靣审乃不曽配一且不曽三于何有然事准台判得实方可回申勒词干郭刘吉将陈成当厅对众视验靣上有无字迹背上有无杖痕责状明说有无分晓讫却施行寻勒郭刘吉当厅对众视验陈层五有无字迹杖痕责据郭刘吉供析奉书判更供背上有杖痕只一句寻再责郭刘吉供述奉书判若用药脱了须有痕迹皮不全仰再供只今不伏送勘续又据郭刘吉供及针笔匠邓喜杂职黄亮供陈层五即无字迹杖痕奉书判郭刘吉经御史台诉陈成三经刺配今当厅将陈成眷视靣上无字迹有针笔匠责验状讫脊上无杖痕有杖直责验状讫郭刘吉已责状说靣上无字却又说背上曽受杖被其用药脱去世有用药脱靣上之字者矣未有用药脱背上之痕者也字本无痕因用药尚且有痕杖本有痕安得因用药反更无痕郭刘吉不由次第官司敢经御史䑓脱诉以不曽受杖之百姓为三经刺配之吏人一黥未足以尽其欺罔之罪姑与従轻勘杖一百陈成是百姓放令自便回申御史䑓照会湏至具申
  申台并戸部戴槐妄䜣状
  照对陈定甫有田二十六契典在戴槐家咸淳四年以后经官取赎初词在县止乞勒戴槐照契领钱放赎其后有马仲者教以官会纽钱前政方运判以前后所立之契并写典钱即无以会纽钱之说且谓楮币之行朝廷之法其他入纳断断乎皆不可违独民间自行交易一项参之人情元是见钱典者以见钱赎元是官会典者以官会赎钱会中半者以钱会中半赎正恐奸民借此为昏赖之计官凭文书陈定甫岂应以虚词求胜其后陈定甫无钱取赎徒以会价之说劫持官司方运使遂将教唆人马仲断配讫陈定甫再经部脱词今任锺运使施详元案再行审订所断与方运使元断一同陈定甫又复经御史䑓送本司赎田且经刑部送本司诉本府及漕司元承行人吏云有乞取吏人乞取固是常情然本司前政已曽追到吏卒金仁杰邹俊并词人所指见证过付人胡清宋子武秦百六今来勒与词人供对不惟吏人不认而所谓见证人并称无之要之赎田小事又陈定甫讼而失理未必有大钱行赂不过因本府运司皆以其词为非故借诉吏人以泄忿耳此事之枝莭也正事只在赎田赎田合照元约元约是钱只合还钱何必经䑓经部诉帅府诉运司空为多事如此哉诉吏之事见证人以为无官司不可强以为有已追到人并牒还各司听候示词人陈定甫且理正事且照元约赍见钱到本司当与取赎陈定甫之钱朝以到则戴槐之典业夕当还陈定甫之钱夕以到则戴槐之典业朝当还对众当厅两相分付甚径事也陈定甫若不肯行正路必欲以奇计设疑兵打空阵子嬉不过又经䑓经部添诉提举司如前日诉运司而已本司却亦换尔心肠不得惟有听之而已陈定甫戴槐并照元监赍钱赎田先回申御史䑓及刑部照应仍牒报运司次据陈定甫入到事状呈奉书判元词欲赎田者陈定甫也陈定甫既于久讼之后自悔无益欲与元典业主戴槐戴仁杰父子自行议赎不敢再有紊烦官司亦何幸如之大凡赎田本是亲旧邻里暂且交易之事不得已而后有争今争既无益徒然彼此淘汰而欲仍旧在私自为区处则他人不必再追问矣听从其便回申御史䑓照应须至具申
  按新城县令蹇䧺申省状
  照对八月十一日交领提举司职事据栏轿状诉建昌军新城县官吏料抑义米乞取不法事本司继即追到县吏饶恭陈兴据供去年六月十一日知县将米一千石市㪷付舡戸赵生䓁装载出县界外发粜得官会一万五千贯装发纲解及施照本军徐通判元申本司去年六月黎中言等正诉上件事则指为移粜义米且谓以官价平粜于本县者止三十馀斛以时价私粜于境外者乃八百馀斛此事縦如县吏之供钱充纲解是亦荒年夺民之食于理已甚不可矣又据饶恭陈兴供知县每遇人戸纳义米除正数外毎石再收一㪷作知县食利米纳宅库支用是既有官收之义仓又有私收之义仓于法又大不可矣其他据供缴由钱录牌钱销号钱以应副知县科买及日逐纳宅市买及供曽买绵三十把乡民支钱反以绵租为名禁之于狱终不还分文者皆其细也不敢一一缕凟公朝之听窃见従事郎特差充建昌军新城县令蹇雄虽小有才既贪且暴去岁当饥荒之时敷抑乡落大兴花园青册催科每取十贯巡卒四扰于乡落民不堪命至有横村等处哨聚抗拒雄捕获数内曽四三一名先用火炮继浸渠塘人既困顿乃脱申本军乞差刽子下邑斩首郡守谨审不従适䟱决官至释之出狱即死此人既死邻党澒洞雄又飞申本军请兵剿杀牌逓旁午张皇万状反欲觊觎收捕之功以为欺罔免削之举郡守遣人体实知其不然镇以安静徐为榜谕民始释疑若郡守不善处之一邑生灵之命当何如哉然亦自此官民相疑上三乡至今关结不受官司约束贪暴之弊关系如此及某今次发觉追吏之后乃有本县饶伦等三十七人到司举留知县某唤之近案问以谁实使来众皆语塞即令当厅实供乃称知县使宅库丁定胁使县市诸行每家出钱一贯每行遣人二名又买使久居县前打话公事人饶伦为引领投状以冀解释雄之作伪心劳有如此者某除已将县吏饶恭陈兴等断遣外惟是乡民尚有未安之心则县令无复可留之理所合摭实具申欲望公朝特赐敷奏将雄放罢施行
  咸淳八年岁终特荐州县官申省状
  某须叨误渥暂摄常平当岁终有会之时莫切于考实人牧之事深惟人才生生不息无不自小官而获进用亦无不自长吏而获转闻某自领事以来早夜询访合江西一路先得六十人其间固亦有科甲前名已经录用者今此分倅诸郡果有政绩虽知僣越理不敢不并以名闻通判如隆兴府熊震龙之通畅精明罗大椿之老成纯厚滕岩瞻之开爽温雅吉州余东之清介练历何梦桂之明畅廉静抚州黄与仁之端重明练吕圻之学行端方赣州曽大发之操修严正有守建昌军涂演之勤敏多恵皆贰郡而有其实者也教授如袁州李渐之士论归重吉州程申之之操修端谨瑞州林永年之端凝和粹南安军黄明丰之素行纯实临江军余世昌之醇茂有文建昌军周三异之端重粹明章又新之简重朴实皆分教而有其实者也判官如瑞州丘富国之详明正直临江军陈琥之明练勤敏抚州李龙金之端靖详明江州陶应元之端方公正皆赞画而有其实者也录参如瑞州邢桐孙之明练有才如隆兴熊应申之详明得誉江州张杲之恻怛详审瑞州杨承翁之通畅办事临江军张自之敏捷文华皆治狱而有其实者也司戸如瑞州刘应桂之勤敏适用司法如南安黄塈之公廉有守皆为郡僚而有其实者也至若亲民尤莫急于县而试吏尤莫难于县丰城凋邑也黄吴老为之逾年赋役俱平纪纲大振吉水剧邑也郑闻孙为之逾年政役备修精采顿异兴国荒邑也穷乡顽拒不受政役何时为之数月声闻立起于素不率化之乡立之师以教其子弟民知向化瑞金穷邑也流民抢掠谓之出甲田子镇为之数月劝诱有方有罪以种桑听赎争役以种桑多寡为先后民知务本南丰顽民尝残毁之邑也杨休抚定其乱再造此邑四年之久一方慑服如杨眉孙宰高安公介清勤徐思訦宰上高廉勤平易翁仲徳宰永新不畏疆御黄桂宰南康才略优裕张鈜宰靖安廉整有条汪塾宰万安和平安靖胡岩如宰进贤正直安详陈自然宰奉新严肃整齐黄公立之宰雩都详明振职洪汸之宰安远详重得体凡皆作邑有声尤不容不荐县丞则进贤有吴君召分宁有郭巨用皆究心水利措置有方乐安有黄申明洁无私庐陵有罗钧端实有才主簿则危顺吉在丰城以材华称董殊在吉水以贤廉称赵崇訋在崇仁以和平称赵崇□在宜黄以廉谨称赵畤夫在南城以廉靖历练称县尉则王应龙在进贤以才干称赵必□在大治以廉明称罗可权在宁都以才美称罗应新在清江以俊拔称袁端祥在湖口以才廉称陈子升在南城以清俊称喻元在高安以才谞称何晋在上高以廉能称娄南良在万载莫雷显在通山皆以廉谨有志称凡皆筮仕有立亦不容于不荐某智识不明闻见不广独以平生鄙见谓天下事非得人才不可人才非自小官时察之不可偶因兼权常平司职事适当岁终谨以采之众论者申闻如右欲望公朝特赐敷奏以备他日选用之数
  又岁终劾官状
  照对某暂摄常平毫发无补僣以岁终有会之法类申本路同官之贤间有不才亦宜汰去姑先㝡者以警其馀袁州万载县丞石应雷贪暴非一尝检校彭祥甫家卑㓜业勒取钱三千贯勒卖卑㓜业人每田百把取钱百贯为厅子袁晋等过付反违法自擅没田入县学以掩众议卑㓜者其何辜吉州安福县主簿权县事赵必㒡亦贪非一尝与寄居扬州赵司户及前抚州赵司户相朋为奸毎断锁一人取钱五十贯佥状一纸每収钱一贯其茍贱如此及多差吏卒入乡行劫民不聊生吉州庐陵县尉赵必泞每一下乡扰民无艺尝以其亲戚姓江人同行公事谐价必以姓江人任责凡此三人皆无顾藉如蒙公朝特赐敷奏将各官放罢庶几民怨稍伸内石应雷赵必㒡遇赦未许放行参注伏候指挥黄氏日抄卷七十六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七十七    宋 黄震 撰申明
  浙东提举
  团结申省照会状
  照对近凖省札今措置团结亭丁事当此时难未宁团结为急领命之后即日夕究心实缘亭户积年不得本钱逃亡已多今春饥困之极相挻作过所在骚动被杀伤者数多及官府捕斩与逃窜山谷者亦多沿海亭场委是大叚狼狈本司首行招集继即抚谕令其亲到本司当靣散还旧欠本钱六十一万三千五百五十八贯二百五十文十八界官会方得亭户渐次回家虽人丁稀少顿非前比而流离归复渐成生聚方此作急团结非常时止将见在人户便可团结者比也所合先申朝省照会俟候团结了毕即便以实具申某虽庸懦非才而承准管干不敢不以其实
  申省宽盐课状
  三月十七日恭凖省札今某置司庆元专一团结亭丁者照得沿海亭民积年被官吏推剥并不曽有本钱到亭戸之手反日事鞭挞倍数取盐以此亭民不胜其苦流亡大半徒有季侍郎虚复祖额空见文移今岁饥荒无所谋食官吏酷虐如故于是萌等死之心所在相挻为盗杀伤死亡者十居二三及官兵追捕迯窜与官司施行不存者又十居其二三见今虽一靣招唤作急团结诸场委是败坏残零见存无几区区欲望朝廷特宽盐课期限两月免行督责容某一靣多方招集流亡散还前此未散本钱再新整顿盐课候见端绪别具申闻必先有于此宽恤流亡者再归方得团结就绪四月十一日凖省札照得浙东黄提举以团结亭丁乞特宽盐课两月合议行下札付本司特与宽展盐课壹月仍于向后䟎补凖此
  申免茶盐分司状
  照对本朝常平茶盐一路置一提举官各州置一主管官脉络相关事无不办本路近因晚创庆元府分司为分司者皆是小官赫然自振监司之体吏卒数百牌匣专人纷然四出亭户田庐剥卖既尽无以应其诛求则又预将盐仓所管亭户将来合得本钱先自私借分擘名曰文凭钱本钱既充文凭盐课惟事劫取以致流亡大半课额顿亏至今年春遂群起为盗矣分司吏卒不惟刻害亭户尤更荼毒百姓凡编户稍有衣食之家无不括类姓名预入网罗待有私盐遍行通法狱子承勾钱动以万计况于案吏抑又可知以致被害之家不至于沦洗罄尽不止年复一年田里荡柝至今春而贫民亦四起相挻为盗矣近者恭睹朝省将茶盐法尽复祖宗旧制斯民欣若更生某以一介䟱庸适当其时偶然承乏充提举官遂即布宣徳意将分司吏卒汰而遣之访求所谓文凭钱等诸色之弊革而绝之凡亭户本钱及纲梢水脚钱等皆散而与之应有行移尽照祖宗旧制付之主管官庆元府通判厅亭户之伶仃仅存者近幸渐渐复业编民之被苦无诉者亦无不感戴圣恩惟是省罢分司明文至今未凖行下分司群小磨牙揺毒以伺覆出窃照世道不古官吏之害民者固多矣所在害民惟分司为甚盖县之官吏害民民戸可以诉之州州之官吏害民民户可以诉之监司监司之官吏害民䑓谏可以觉察惟分司庇身于监司之下而肆志于州县之上不特人户赴愬之无所抑亦朝廷觉察之不及古语所谓虽佛出也救不得惟自朝廷明赐省罢尽与扫除尚可少甦民瘼以救根本区区欲望钧慈痛念时艰深体国脉特赐检今年三月一日宽恤指挥尽还祖宗旧制速将庆元府分司省罢札本司照应使人户晓然知分司不复再置庶几群小退听而百姓安心不胜公私之幸
  申已断亭戸徐二百九等
  照对某三月十七日凖尚书省札子置司庆元府専一团结诸场塩丁出时塩丁饥困挻乱千里惊扰某即时布宣徳意尽还亭户旧钱遍榜抚谕招集又得沿海制司到处捕斩戮其首而赦其馀及制使陈尚书觧任之后某又据鸣鹤乡罗会龙举诉鸣鹤盐丁为首未追之人某即追到为首徐二百九次为首叶三千四两各各行断配永锁水军寨大榜抚定其馀应随从借粮之徒各仰安心着业更无追扰讫即此一畨扰乱亭戸死于制司之捕斩及死于编民之雠杀及见行拘锁诸寨者已不下二百馀人其馀赶逐坠水颠踣道途饥饿而死者又不可胜计亦非小变矣近来诸场塩丁忽又喧传䑓部受豪富词状行下制司欲差大军追捕谓官司元行为不信人怀等死出语无状事之虚实虽不可知万一有之则乱者再起实于某先来团结抚定之事两不相干在某亦安能再行招集前言不信抚谕无策所合先具申闻伏望钧慈轸念时艰之定乱与承平官司之受词事体不同特赐札下所属
  申乞免场官责罚状
  照对某近者选辟场官多不肯就因考其所以然乃知诸场所趁者见额朝省所课者祖额额不及祖罚有科条祖额无可足之期盐场无不罚之官或数年不得批书或屡郊方可叙复人多爱身故不就辟某谓此作法之弊求益反损而祖额所以愈亏也失今不救弊且愈极敢僣陈之夫所谓祖额者乾淳时亭户情愿就卖之盐数也方是时吏道清明风俗醇厚柴薪工食之费皆贱而七百七十足陌见钱买盐之价甚高编民一岁方有登熟之时亭戸无一日非其登熟之时天下生产作业未有乐于亭户者也故人人愿为亭戸日日常有纳盐辐辏而至自然充溢朝省何尝元有此数而求其足额也哉夫所谓见额者近年来官司敷派亭戸抑纳之盐数也盖自贪官成习风俗大变柴薪工食之价十倍畴昔折阅低减名曰买盐之会百陌不曽入手编民或祖孙屡世不识官司亭户无一日不受官司杖责天下有生之类未有苦于亭户者也故逃亡已过大半存者饥困为盗苦楚而得日就亏少朝省虽岁岁坐下祖额何尝一岁能强其稍就髣髴也哉以某今来亲考其实虽其见额尚是近岁俗吏捏合之虚名而况祖额岂可每岁坐定监官之实罚盖盐额之亏久已狼狈季侍郎刘侍郎诸人为提举官自诡兴利以媚时宰差刻薄少年行推排虐政掩逃亡而不言抑见在以増数甚至馀姚局章支盐行石堰西场以上岸山地水田推排碱地盐袋亭戸卖上岸之产以买纳虚増之盐产业既尽盐无可买有如地名洋浦杨大卿诸族衣巾蓝缕日来泣告者比比皆然以此虽近岁之见额亦无一岁曽及额矣况祖额乎事若不求其本而求其末何可望其有得哉某尝观先正杨龟山上书云臣尝任萧山县令有钱清盐场亭户多逃亡至追捕拘系之盖盐之入官一觔不过四五钱计其工力之费十不偿其二三若以龟山此时亏折之奏安得再有乾淳盛时登羡之额正縁南渡以后护养根本民生乐业盐额所以再登今当败坏之极乃不思根本之计徒责今日以乾淳之课白䧟场官以无辜之罚使铨选注授之官望望不敢向而江湖乞丐之靡往往充权摄此曹得志如以虎牧羊亭户日益消则盐课日益亏矣某所谓作法之弊求益反损而塩课愈亏者此也区区欲望钧慈矜念空罚监官之无益徒亏盐课之有害当此时艰尽除苛娆见催不及元额者原情免问监临自行侵盗者以实定罪乞丐之徒退听正任之官尽职庶㡬平明之理且亦更化之助
  乞祠申状
  照对本司十馀年来皆附绍兴府兼管正以自季侍郎置皂册献羡馀之后不可自为司存今春盐丁扰乱蒙被省札置司庆元府团结盐丁盐丁既定团结既办申乞将提举司仍附绍兴府兼管将某仍旧予祠未蒙从申念某见今病瘁兼旬饮食不进实已不可支持不免具状控申欲望公朝特赐敷奏将某姑与祠禄以便将理下情不胜皇惧俯伏俟命之至
  辞免回司乞祠状
  六月二十八日准六月二十二日尚书省札子以某团结了毕令回司绍兴府事某昨凖行下团结至五月十六日庆元绍兴二十场团结帐册先办虽曽申乞回司继因契勘本司自季提举大更革之后不可自立司存拨附绍兴府兼管已一十馀年縦是回司委难存立遂于六月初四日因台州瑞安府六场帐册团结齐足申乞照季提举更革以后定例仍附绍兴府兼管将某仍旧予祠继又于六月二十日再具状申乞分明今来忽凖前件指勘合日行下令某回司窃照某身备使令敢不惟命但提举司附绍兴府乃季提举更革后一定难复之久到提举司再置専司乃今春因盐丁扰乱一时暂令团结之将委今团结已毕若便回司将以何为司存某非不愿遵禀委是无缘可以遵禀某叠凟钧听除已席稿待罪外欲望钧慈洞案司存无可立之资检会兼附有久定之例特赐矜从某屡申将提举司仍附绍兴府兼管某今亦无复敢望祠禄惟有拱俟诛斥施行辞免除直宝章阁兼绍兴府长史申状
  七月初二日酉时恭凖六月二十八日尚书省札子除某直宝章阁依旧浙东提举兼绍兴府长史某叨恩非分闻命震惊命出公朝所当遵禀有关系合下行申明盖我宋所以立国者其纪纲有二在内以䑓谏为纪纲自宰相以下皆得劾之在外以盐司为纪纲自宰辅出为藩府以下皆得劾之外之监司虽不可比内之䑓谏而关系朝廷之纪纲则一也某人虽庸陋无比职则和预监司今若使兼绍兴府长史是以监司而反为藩府之幕属公朝合思所以为纪纲之计矣况自贾平章当国每以礼数之辞免默觇人心之向背遂以弹撃大臣之地反为劝留大臣之首䑓谏纪纲几于大坏幸而更化纪纲复存又自贾平章初为制阃収拾中朝斥绝之人假以淮甸监司之称日入扬州之佥幕阃自同兼佥之簿尉监司纪纲遂至大坏目今阃事所不忍言某今日所承乏者内地之监司也纪纲幸而独未坏者也若更坏之如纪纲何虽曰以宗王而出镇异于寻常之藩府然监司之设原于前汉以六百石吏每秋分察郡国郡则今之太守也国则汉世亲王之封建者也岂以亲王出镇而独不在监司按察之数兼照宗王仁心大度世莫与比独因贵重人莫得见地之奸豪展转影旁以扰害吾民者宗王皆不得而知如填塞陂湖如豪夺民产皆本司所当究治正以时艰未遑检举今若与之为属其谁与理此又如民冤何且某若身在班底或见为他郡使某为绍兴长史不敢辞也今见任浙东提举而使某兼绍兴府长史则决所不敢受也家都承前日自班行被命于纪纲无关不当辞而反辞某见为提举官于纪纲有关若当辞而反不辞是使内地之监司纪纲又坏实自某始又如廉耻何欲望钧慈上念朝廷之纪纲下念小吏之廉耻竟自选差见不为本路监司之官以任绍兴府长史之职委为允当某既不为绍兴府长史其直宝章阁恩命实亦不敢祗受所有省札一道见寄留庆元府军资库外
  苐二申
  照对某七月二十三日凖尚书省札子催某回司绍兴府并供兼职某窃照此系两事回司乃某始初申请兼见今置司湖亭止有水中亭子三间风雨飘揺不可居止移司人从口粮垂竭日夕焦熬岂不愿早早回司实缘续凖兼绍兴府长史之命某既系见任浙东提举不当兼任绍兴府幕属之职虽已详具纪纲关系之说申龥控辞未蒙行下所以虽欲回司而不可得有乞祠得罪而已今来再凖催促自当择日回司但兼职决不敢受念某平生戆直必不可受而后敢辞往岁曽差某充两浙盐事干官又曽差某镇江等三郡公田分司干官某恐成害民力辞不受时相务在必行以威相临尚蒙矜亮免差况今更化中外皆许直言敢望钧慈念圣朝待士大夫以礼而匹夫不可夺志明赐札下免令兼职不胜万幸
  苐三申
  照对某三月初九日准二月二十九日省札除某浙东提举置司庆元府团结盐丁巳于四月初一日据住司发到牌印管干讫至七月初二日准六月二十八日省札除某直宝章阁仍旧浙东提举兼绍兴府长史某以提举忝预监司若为藩府寮属于朝廷纪纲有妨即将省札一道寄留庆元府具申朝省控辞未准回降间至七月二十三日又准尚书省札子契勘催某回司绍兴府兼供绍兴府长史职事某即具申乞免兼长史即当择日回司未准回降间又准省札备坐勘会国家多事择地避事不即到官如更违戾从御史䑓觉察令某疾速前去交割某窃照提举官系浙东监司之列绍兴府系浙东属郡长史又系绍兴府属官某以纪纲有系所以虽欲黾勉拜命而不可得今蒙指挥以为违戾某委因有妨国家纪纲不敢供职分明士大夫可杀而不可辱匹夫不可夺志古以大夫之招招虞人虞人死不敢往某实亦不敢往分明若得免兼长史则朝闻命而夕回司矣即不敢择地避事区区蝼蚁之忱无以上格乾坤之听甘俟御史䑓觉察
  申省乞免诸司委送
  照对某昨准省札备奉圣旨指挥令某置司庆元府专一圑结亭丁盖以亭丁挻乱急行招谕自此朝夕措置未有寸暇今来乃蒙省部诸司符牒纷来责令催督诸处州县财赋窃照此事有不敢奉命者五盖诸处官司皆属省部应干公移皆可直达省部之尊正不待反借外司而后可行徒添转折有扰无益一也究其本源盖因旧来承平日久间有各处期限不应以本司近在绍兴间亦委令催其违限今本司见留庆元道途隔渉愈见稽违二也承平之弊每遇一事遍牒诸司互为程督继又转生枝节反牒帖添差通判听等处追督诸司责其违慢自此诸司各以符移而归之州州则合诸司之符移而归之县县则尽以诸司本州之符移而归之民极而至于民则无复可以转行推托之地家破人亡乱阶由此今为何时尚循故习三也近年文移太繁物极则反当此时艰人思报复只如绍兴府管下县道见有将帅司専人聚众赶杀幸而不至于死者及有将催利部吏聚众殴打至于狼狈几死者方今行事所宜审重四也时事尚艰民饥无食一缕元气在此数州急急保养犹惧不及乃有不干本司之符牒日下本司者纷如平时恬不知变则其他可知使人寒心五也载惟官虽有大小体时忧国之心则同职虽有内外奉公守法之心则一知而不言某为负国是用不避诛斥谨沥血忱百拜控申欲望钧慈念时艰之未宁思民岩之可畏自今痛革承平繁文之弊追复祖宗忠厚之泽应干各处文移止行下各处正行干系官司乞赐札下戸部农寺提领财赋所属照应文书简约民瘼再甦不胜国脉之幸所有某狂妄僣言之罪乞早赐罢斥施行某不胜俯伏俟罪之至都省除已札下户部司农寺封桩安边所各从所申事理施行外札付本司照应
  申免驱磨庆元府财赋状
  准尚书省札子备朝奉郎监察御史孙嵘叟奏黄五月十四日三省同奉圣旨节文陈存更镌一官下浙东仓司理筭制司财赋钱米毕日勒回安吉州居住王安中汪大有钱牧刘嗣文各降一官资并放罢内大有罢新任遇赦未许放行注授仍下浙东仓司拘留委清强官驱磨团结省米上供苖米济民仓米济粜局米折变侵欺开具着落申取朝廷监索施行札付本司某照得陈尚书四月二十九日已行离任讫汪制干预于四月二十八日先已随司觧任曽到本司辞去讫此外除刘司理本司先曽按劾申乞且留在任已准省札从申外今准省札行下五贠数内所指拘留财赋官王通判钱佥判牒庆元府遵照省札指挥施行但本职虽承乏暂为浙东提举其见今置司庆元府实系本乡既在本乡实不敢驱磨本乡郡太守帐目古称居是邦不非其大夫而况邦侯此惟䑓谏可以论奏惟给舎可以缴驳若身居此邦见任此邦而任责驱磨此邦财赋之利病不渉私庇之嫌则犯苛刻之讥将何靣目立搢绅间正恐纵是驱磨人亦不信具申朝省欲望钧慈矜察特赐钧判改差无干碍监司不系本郡之官径自驱磨施行以昭圣朝行法之公以全小吏廉耻之节仍牒本府照应
  苐二申
  今月初十日准尚书省札子入朱红银字牌筒珠字记内引到令某照已行驱磨庆元府折苖钱米及交承钱银器帐目具申事某窃照此事缘庆元府实系乡郡见今时暂置司庆元府又系见仕于乡郡以乡郡之人乡邦之官而驱磨乡邦太守之帐目人其谓何昨已沥控真忱申乞改委欲望钧慈检照元申改委无干碍监司不系本土之官从公驱磨以昭圣朝公平之治以养国家忠厚之脉以全小吏知耻守分之节公私幸甚湏至供申
  苐三申
  今月十七日申时准尚书省札子入潜字号绿漆牌筒潜字记内引为本司申乞将庆元府吏黄浩改送无干碍监司驱磨本府折苖等及交承钱银器等并根勘黄浩隐寄情节等事窃照某縁庆元府土人于驱磨庆元府财赋委有妨嫌其黄浩等家财已准省札备后省所申以本司有私改委转运司讫决不敢再有干预兼运司所行一则曰追都承吏二则曰追都承吏若本司果曽侵移一物一件则某当削籍投荒以为贪吏之戒若无侵移则今日在运司犹前日在本司秦晋匹也何以卑我而动以追吏相胁今为何时有此暧昧不决之事欲望公朝明赐施行须至供申

  黄氏日抄卷七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七十八    宋 黄震 撰公移
  绍兴府
  试院晓谕榜咸淳六年庚午监试
  窃惟灵于万物而为人秀于万民而为士纲常所赖以扶持国家所资以共治自昔莫不皆然我朝尤所加重三年颁诏与郊祀天地之礼均万乘临轩视册拜公孤之仪等士生斯时而应斯诏亦宜何如其自重哉峩峩其冠褎然举首嘿嘿就列各奏所长以侧耳鹿鸣之三章而安意丹墀之独对士之自重固莫不然奈何士之贵重歆艳者众及其既久遂成杂糅市井游手敢乘时混入以挠群村鄙富民敢妄意乞馀而滥吹使刻苦平生待聘一朝之士长廊寸晷既苦于横目无籍之喧拏西风走铃复扼于铜臭小夫之攘窃有识慨叹几年于兹乃者恭遇公朝力革斯弊尽复祖宗三日连试之旧制痛惩市井一时溷扰之嚣风披沙石所以拣金去鸱鸮所以来凤凡我士类孰不忻忻况越为帝乡恩数独殊于俦等士多魁杰文声赫奕于方今其能率先四方倍加自重以无负圣天子所以崇重作新之意必矣何俟某赘祷况某见申防嫌俟候出院亦何敢赘祷然有旧游场居之鄙见或可爱助冒昧禀闻某尝谓我辈赴解试便当视如赴省试省试拂明待门寂然无哗解试或夜半喧呼先索其气此以解省二其心而未能如省试自重也今即请自重如省试省试入门徐行彼此礼逊解试或排门填拥相蹴至颠此以解省二其心而未能如省试自重也今即请自重如省试省试见题就位即刻操笔往往未午了卷解试或杂聚帘前或纷走廊庑不觉日西至夜方窘此亦以解省二其心而未能如省试自重也今即请自重如省试赴解试如赴省试则赴解试即赴省试气象雍裕有开必先万里修程于兹发轫其谨之哉其念之哉他或市井游手村鄙富民尚敢不悛自有法在其为士者谨勿预并乞台照某申禀
  又晓谕假手代笔榜
  窃照士君子锺扶舆清淑之气为天下第一流品平生读书三年待试近之荣亲在此举远之致君在此举上之报答造物下之利泽生民在此举此一字千金不换之时也此足谷多财之家平日骄我侮我者一旦望我青云之上羞愧俯伏之时也近世乃有为微利所动者反为富民代笔搀取本身元有之禄料而暗亏平生远大之前程不晓何见真可痛惜世有富商大贾一旦失其本心者得乞丐人一二糖饴反尽弃平生所有珍宝财产以予之撺掇乞丐为富人而自身情愿受饥寒读书人为村人发解及第而身甘淹贱者何以异此越为帝乡士风素厚学识素高固万万无此近世既多此风不容不僣及之某申禀士农工商各有一业元不相干为士者多贫虽至仕官尚苦困乏惟为农工商贾而富者最为可庆最当知足盖人若不曽读书虽田连阡陌家赀钜万亦只与耕种负贩者同是一等齐民而乃得高堂大厦华衣美食百人作劳一身安享不惟一等齐民不能及之虽贵而为士至于仕宦禄赐有限忧责无穷亦岂能及之富室若不知足又当何人知足近来风俗不美富室间不安分更欲挥金捐财假手代笔攘窃士人科第盗取朝廷官爵败乱官箴赚误百姓试且思量老天𡧓否故人众胜天之时虽得热闹粗瞒婢仆及至天定胜人之后终纳败缺䘮败户门有因一时侥幸之后狂图交结至重费而败者有因狃于为富之故习贪黩犯赃而败者有临官不能处事书判不能动笔受成他人为其所累而败者比比皆然人苦不察耳然此犹以近世之通弊言也今朝廷清明痛惩弊幸以清入仕之源前举省试前名覆试不中尚不沾禄徒然破家求荣得辱可为明戒今举又备奉朝省指挥应代笔侥幸者根究决配本州以人情给解帖者将来覆试不行知通教官一体坐罚号令方新断在必行预告富家勿讨烦恼若知读书之好若慕及第之荣但请福上増修力行好事子孙必有读书起家亲擢科第者古人有言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某奉劝
  抚州
  咸淳七年三月二十八日中途先发上户劝粜公札
  某滥叨牧养适值艰食对越一忱惟欲安富恤贫使彼此相安而共济决不敢从事一切抑价劝分置场拘数使富室或至规避而吏胥得以夤縁也然抚州米贵于斯为极乘时急粜足以接济乡曲而利亦在其中否则价平复旧虽欲售不能而乡曲之怨亦归之两失之矣高明当不待多祝职守所系自有不容已于言者谨兹禀控伏乞台照
  四月初一日中途预发劝粜榜
  抚之风俗素以好谊闻天下近如饶止翁平价济乡曲诸孙皆擢高科登显仕天下无不歆慕之况乡之人乎抚去岁偶歉籴价浸踊贵官大室固多出粜乃闻间有利在増价密售客贩反不恤邻人之告急者又有尚欲待价未𡧓出粜忍不思取数之已多者然则好谊之风何在岂偶为利心所汨人苦不自觉耶天生五谷正救百姓饥厄天福富家正欲贫富相资米贵不粜人饥不恤天其谓何况凡仰籴之人非其宗族则其亲戚非其亲戚则其故旧非其故旧则其奴佃非其奴佃则其乡邻彼其平日敬我仰我者果为何赖今一旦遇歉竭彼苦恼无所措办之钱博我从容尽可通融之粟此之粜与否彼之死与生君子以仁存心宁不重为矜恻切几孚体
  四月初五日中途预纳上户四月十三日到州面议札
  某近二十八日严州道上预与専札恳请发粜盖民食到此急矣当沐孚允四月十三日度可到郡至日首屈车从面叙殷勤切几垂访颙俟颙俟伏希台照
  四月初十日入抚州界再发晓谕贫富升降榜
  照对本职被命此来専以救荒为第一事对越一念凛凛栗栗固甚欲恤贫亦甚欲安富昨到建徳路上已作札劝谕上户出榜晓谕细民预行发去外继此沿途探问乃闻闭粜自若米价日増不知税户何以为心甚至闻金谿管下尝有饥民群扰富室此固小民之罪独非富室闭粜之罪乎本职闻闭粜者籍抢掠者斩此辛稼轩之所禁戒而朱晦庵之所称述两下平断千载不易万一事有不获已当职安得尚从姑息而已乎今来姑以富室之闭粜饥民之搔扰皆本职前项约束未到之先特于本职入境之初再此开谕并布心腹愿与一州之人共集和平之福
  一今与富室约不敷数不抑价不置场并不留片纸在官以贻将来吏胥按籍搔扰之患
  右请富室念上天之福祐而富我者果何为官司之委曲而劝我者果何在乘此价踊顿数急粜种徳无限得利亦多本职此来専一为百姓立而请命于富室富室不听即以一身归而请罪于朝廷无縁敢一日强颜独饱于饥民之上惟富室思之
  一今与小民约官司既以礼劝富室富室必能以义救尔民尔民只得小心听候告籴
  右仰尔民当知贫富不同各有天命荒年方仰富室为衣食父母不可苟生怨望富室之心安分忍耐度此艰厄㓙荒之后必有丰年他日尚要做人今日不可胡乱做事有犯到官决不轻恕未能救命反先得罪惟尔民戒之
  一急粜者富室也待籴者饥民也官司既不以文移滋吏奸则通此脉络于公私上下之间者乡曲好谊之士也
  右请贵寓之贤学校之英乡闾岩穴抱道未仕之彦各以天地民物为心各以父母乡邦为念以义理感动乡之富者以恩威开谕乡之贪者以施行之未当事宜之未悉告为州县之耳目不接者其所弘济何可谕云盖闻天之生人惟有爱人人众不能尽皆契天天定则又时加汰治凡其饥厄之岁皆其升降之机富室在丰年贤否未知也及至荒年或恻怛而济惠或顽忍而不恤富室之贤否分矣小民在丰年善恶未白也及至荒年或坚忍而守分或无赖而妄作小民之善恶见矣贤否既分善恶既见天之升降生人于斯乎决于是富者或自此而贵显或自此而祸败此升降也贫者或饥过而温厚或官刑而灭亡此升降也天道循转自昔皆然但人生只见目前往往颠倒其中而不自知若瞻之百年之前要之再世之后高岸为谷深谷为陵贫富易位升降晓然是可以观天矣是当思所以契天矣此皆吾州贤人君子之所素知更请推广其说遍谕此意人心不甚相远必有恻然动心者湏至晓谕
  四月十三日到州请上户后再谕上户榜
  照对救荒之法惟有劝分劝分者劝富室以惠小民损有馀而补不足天道也国法也富者种徳贫者感恩乡井盛事也今我抚州不劝分而劝粜者曲体富室之情也急谋贫民之食也然于富者贫者太守两有愧色也于富者何愧愧不能勉其种徳冥冥而徒徇其踊价继富之私也于贫者何愧愧无以使之感恩富室而反为此虐惸独畏高明之举也太守有人心者也事与心违而不布其失于境内是内欺其心外欺其民愧益愧也兴言至此涕泗交横其将何以雪此愧也必欲雪之小民固不能太守亦不能而能之者独富室也富室其何以雪之也米价低昂今权在富室也富室若曰不抑价者太守待我厚也官不我抑而我自抑之者我自待厚也均此人也小民终岁勤动以有此粟我何修何为乃安坐而奄有此粟静言思之愧也平时而奄有此粟已不免愧今勤动而有此粟者反不得食此粟而死矣我安坐而奄有此粟者犹忍靳此粟而不之发又宜何如其愧也蚕方浴而桑生儿方产而乳生人民遍育于天下而五谷生五谷为民设也民生饥死矣而五谷尚忍为我私是犹夺之桑而不以饲蚕夺之乳而不以哺儿其有愧于天何如也生吾乡而长于我者吾父吾兄行也生吾乡而㓜于我者吾子吾孙比也鸡犬相闻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少长聚嬉戏平居诩诩笑语一家均也一旦艰食不思分己以予之而反腾价以困之平日之情何在乡党之义何取其有愧于人何如也自古治日常少乱日常多生于乱者性命之不保又何富之可安自我艺祖以仁立国吾侪小人世世得生长于春风和气中己未之变亦几岌岌赖我先皇帝及元老大臣再安宇宙我亦遂得再土此土宅此宅田此田日积月累以有此富是我性命朝廷所生也土田朝廷所保也而富亦拜朝廷赐也生杀予夺皆在朝廷虽贷我粟赋我财或甚而夺我富其何不可今朝廷遣官厚以待我而我犹忍于自私其有愧于朝廷又何如也愧于天愧于人愧于朝廷富室而兴言及此恐亦涕泗交横如太守之愧发于中心而不能自己也然则富室而必欲为太守雪此愧不过自出仁心自抑米价自惠乡井则可愧者立变而为可荣可贺之盛事也官虽劝粜而我自劝分也富室而果有能此者粜二千石以上太守自旌赏粜一万石以上太守申朝廷补官已有官者陞擢此太守所以报徳决不食言也其不听者亦不敢强也其州郡前此劝富室移粟入城数多者亦断断议赏如前说也四月十四日再谕元约不到上户书判
  官司既不抑价上戸自宜粜米其或未受札未赴请者恐是一位牵于众位耳尽自不妨但朝廷遣官急救饥民未入境时先具请札及既入境又自见饿莩满野却欲早知各宅何日发粜案备帖再差元投札虞候禀闻各宅取发粜日分状回报以慰拳拳颙俟之心数目借贯却一切不敢问
  四月十四日再晓谕发誓榜
  昨当职在绍兴府被命之初闻本州大饥而富室闭粜不胜骇惧即采访于相隔千二百里之外发札于未到二十馀日之先预期十三日到州交事即于当日礼劝上户昨日十三已荷上戸如期到州面行劝谕讫但元请只是在远约莫非见在州县按籍点请者比不过略请几人面见一畨嘱其归而次第转谕耳安得人人遍及窃虑深村远地未悉此意所合于礼劝次日再行榜谕通知米贵至此自当乘时发粜官司既不抑价又何待劝其间好谊之家请自行分润以惠乡曲须仰处处发粜庶几饥民各有依靠不至远出流散致荒田作若十日之内不粜者轻则差官发廪重则估籍黥配三辰在上一语必酬
  四月十四日委官核实诸坊厢人户粜户历
  当职入境近城以来多有坊厢人户陈乞给历若果系坊厢不容不给其人或自可过活亦不容不审闻本州元行劝粜均及铺家亦非易事也当职每见所在给历有钱者计置厢分而多得无钱计置者合当得历而反不得历亦有固当得历而父子兄弟一家正为团结亭户各为保守以济时艰团结之法合先有以养之司只今契勘各场未散本钱急先措置俵散不可拘守旧来弊例又访闻亭户本钱官吏不独欺取于既散之后又且搂借于未散之先上下蒙蔽弊幸非一当职既以乡人暂持乡节共救艰难但欲力行好事不忍掩人不备陷之于罪若仓库有欠速行补足先与明告却当差官点数文字才足即欲散钱临期或有疏失法所不恕
  行移团结亭丁
  本司备凖省札指挥専一团结亭丁访闻旧例上戸不屑入甲止将中下户入册又是具文不曽从实结定逓相觉察以致近日一畨扰乱今仰不问上中下戸比同编戸一体置牌结罪保明十家结为一甲轮月逓充甲首应充甲首之戸常切告报同甲之戸各各安心着业保身惜命度此艰厄再见太平如有生事之人即时同共禁绝如其不伏即时申闻本场具解本司重作施行一人身做身当一场无灾无难如不申闻同甲坐罪上戸本不与下戸同列听令备丁私仆充之总统之权只在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官一人每十日一次唤上甲首点名告戒若呼唤统率则在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官各自审择又安有劝而不粜者乎委曲一言会须响应
  专请乐安县十提督牒
  本职超资叨郡専为救荒人微寄重凛莫知措所望惟本州贤人君子自相与出力为乡曲计耳诸县除各一面次第询访寄寓委其任责转劝外惟是乐安一邑去州独远报应不易倍切苦心访闻乐安介万山间每当歉岁卒至乏食所幸不通舟楫境内之米少得浅粜外处尚可自救乡里但常年官司排粜止及在县市戸其在县郭外以及四乡实系辛苦农种根本之民官司反不暇及蓄米之家遂得公然闭粜邀价吾民无所赴愬使人恻然今岁艰籴最甚而本职又到官最迟惟有曲尽人情期于贫富相安不劝分而劝粜不以官司提督而以寓贵转恳不经吏手而本职亲手接受文书之往来以此作急救民尚可庶几万一今除县内排粜知县照旧例劝分不必更改外其今来本州行下劝粜正为郭外及四乡五十四都饥民而设非得士友之贤而有心力者相与维持家至戸劝则新官一旦之言众听无从遽孚今采舆论分地礼请
  四月十九日劝乐安县税户发粜榜
  当职被本此来専以救荒为第一事管下五邑已一体榜谕施行大约外数内乐安一邑又与他邑不同此邑僻在万山不通舟楫富家蓄米素无和粜独有苗斛尽可以济乡曲在五邑中最为乐土邑内风俗当职虽未能周知如出等税家彰彰在人耳目者已略得其槩如詹良卿登仕则甲于一邑四乡者也曽料院许道州詹季宏官人曽正则官人曽季同官人詹明伯官人皆邑内蓄米之多者而中戸又不与焉如康元甫官人周叔可官人则甲于天授乐安两乡者如永丰湖西罗袁教罗连干之寄庄则甲于云盖一乡者也他如黄景武官人暨景文景宪景云等官人四兄弟黄子光官人暨子大子忠凤孙等官人四兄弟及黄汉举官人陈季升官人陈子清官人黄晋甫官人黄信甫官人丘子忠官人邓子清官人张彛仲官人张普卿官人曽季毅官人曽季常官人郑荣甫官人郑宪甫官人与鄢甲头此四乡蓄米之多者其馀当职未能尽知除一面陆续采访及恳乡官次第转恳今来不以公移劝分而礼请名士宋节干等十贠分乡提督劝粜不以官司督促而以本心之所同然者往来于文书之间不立官价不立官㪷而一听蓄米之家随时低昂接济籴戸凡此岂但为饥民之计正深所为富室计否则邻里憔悴啼号其门虽有粟又乌得而食或甚而饥民怀不肖心群聚澒洞富家又能晏然而已乎乐安文风最盛富贵者多贤此理晓然正不俟当职察察言也且随价粜米本未得为济民事也贱极必贵贵极必贱人弃我取人取我予此自昔谋利之要术而富室正不当坐失机会之秋岂待官司劝而后粜如前所举三十馀家官民戸之蓄米者特举所已知而言之其馀或止能粜数百石或数十石随其多寡皆合发粜出等戸不必纠把中等戸中等戸不必推托出等戸米贵急粜各宜争先可也然此特取人情之常简而易行者言之非敢以薄待吾乐安贤士大夫也其有能于官司不敢相强之外自发仁心自行好事自减时价真济实惠活其乡井者粜及二千石以上本州并量其资品随其志愿特加旌赏或径从本州借补充节制司凖遣粜及一万石以上本州保明具申朝省未有官者补官已有官者陞擢此项已牒委提督官保明申矣其或吝藏如故长价不已亦请提督密具姓名申及密差人探报当重作施行矣各请孚体毋忽然此为粜于本邑者言也又访闻云盖一乡田产当本邑三分之一而半归于永丰湖四罗宅之寄庄罗大族也视利甚轻本亦未尝不𡧓平粜而其远在乐安之庄干瞒其主人乘时射利本邑虽不通舟楫而有牛田一小溪直透吉之永丰一棹扁舟即泄界外实为尾闾云乡艰食则一邑俱艰食矣此项除帖本县请急移文罗宅觉察庄干并请其行下牛田隅保出榜赏一千贯米给捕人籍庄黥干严禁戢矣并合榜示
  四月二十五日委临川周知县出郊发廪榜
  南塘饶宅位众米多向来不早粜论诉者不一当职到任之初欲先以礼劝未敢轻易遽见施行今当职到已过十日开谕再三明言十日内不粜轻者发廪重者佑籍矣饶宅乃方行抄札所居七十七都人户而延寿之七十六都七十八都长寿乡之六十三都皆是饶宅寄产去处到处人烟皆是饶宅佃戸又忍于置之不恤反倡为胡说惑乱民情妄称一都自了一都何饶宅后生如林无一知畏天地知畏朝廷耶六十四年前戊辰岁抚州亦曽大歉时朱晦庵之婿勉斋黄先生为临川知县奋然言曰劝粜适足以闭粜惟发廪尚可以活民即日亲出城至河东谢氏庄问其因何未粜守庄者曰元粜价五百今欲増价也勉斋即立价一百甫半日发尽谢氏至前待罪勉斋曰汝不发粜至劳知县为汝作干甲汝亟交钱去若别有仓廪仰以实告我更亲往价又减矣谢氏自此尽粜邻邑闻风相应岁以无饥今日南塘之饶即前日河东之谢知县仁者之勇又岂减于勉斋哉请即驱车亲诣南塘将被诉最多之人英一官人英三官人两位照黄勉斋例减价发廪不问邻里之远近一切普粜诸位请自次第出粜不伏者亦如之县事请县丞暂权回日仍旧饶宅有拒命者径与封籍解州
  委周知县发廪第二榜
  南塘饶宅米多粜少又不恤寄产之邻都坐视租佃之饥饿已请委知县躬亲发廪矣昨本县申到陈孟八官杨茂五官陈茂三官三家不粜本州除已差巡检躬亲前去封仓外今并请知县就路与开仓平粜兼访闻长寿乡六十三都地名源头焦陂陈孟八官人米谷在门首之左右广西乡六十九都地名竹山口张曽十翁米谷在旧屋其男张绍一郎米谷在闵源新屋广东乡七十一都地名上嵩余靖一官人男及同乡余七三官人各有米在本宅广西乡五十六都地名枫塘杨茂五官人亦各有米在本宅皆未肯粜数内张曽十翁至为人镂榜咒骂落地狱担铁枷可想民怨矣此项并请知县就行核实一体令其照查监税陈省元李省元等价每贯会粜米三升谷则倍之不情愿者发廪拒命者封籍追解当职本心只欲安富恤贫彼此相安元约十日不粜者发廪或封籍今已过十日之限矣富而恃顽不恤饥民不从礼劝者若不严行是富者愈横贫者愈困何以上应公朝差委之命近来吉州太和县人姓章名庚因长米价为雷所击见立碑太和庙前本州因崇仁饶县尉为富不仁屡劝不率亦已差旗军统领追请矣况无官等戸凡尔富室各请自爱知县为民父母只得就此一畨出郊赏罚兼行乡落遍劝务使不拘现钱不限乡都处处如此近一贯三升之价方可为民奏凯回县鼓琴诗不云乎蔽芾甘棠勿剪勿伐召伯所茇劳己以就民也他日将有指知县之旅寓赓甘棠之歌诗者勉之勉之
  委周知县发廪第三榜
  知县亲行发廪一出经旬徒御亦良苦然吾民则乐矣遐想所至黄童白叟日满车下伸眉爪掌以伸得食之谢知县亦必欣然内惬忘其为劳苦也去岁抚州之旱临川为甚临川之旱北路为甚东路林麓皆已成知县蔽芾之阴矣甘路二都如前坪之王宅库僧米斗二百足梁冈之邹郎吴郎郭头之王秀店边之诸陈米斗二百四十足四都如罗湖之吴乙官人许百三承事米斗又皆二百四十足虽曰出粜饥民何处得许多钱以籴之然则得食者能几人欤五十八都如管头之何和尚古楼冈下之梁八秀才每斗一百八十虽曰差减而碣头之孟宅库则二百二十矣六十都如黄墓冈库之黄秀才虽减十钱如新陂之刘千二郎樟桥之陈千十公则又二百二十矣五十九都如叶庆二官人出榜每升三十固为知义而叶十九官人为奴仆夹杂鹿谷每斗粜百单五何不察也如城塘之吴承事出榜每斗减钱十五固亦为知义而前坊之刘矿坑之胡㩂山院前之吴皆百八十何不相效也五十五都如冷水坑之危官人固为略减而大桥之李亦尚一百九十也东路北路之饥一也东路荷知县一行皆已一贯三升闻风竞粜北路如就蒙枉驾所向榜谕有不率者亦发粜一二庶几北路饥民无奚独遗我之怨而百里同风矣旅泊日久天暑向炎某怀不能已僭以所间告岂弟君子民之父母庶几均爱焉斋酿二掇遥寓举杯相属之意领略感荷驩声凯还嫓美勉斋尚当迎马首称贺也
  五月二十五日委乐安梁县丞发粜周宅康宅米
  乐安荒政赖局官提督官尽心已见端绪闻数内愧仁周九十官人龙义康十六官人尚未从劝甚至中内饿死之人邻都谓责有所归非我之咎惟叹息而不及救此等吝执既非乡曲之所能劝若不以官司行之将立而视吾民之死乎本县梁县丞廉介自持士民信服帖委前往各家监令照本县见行市升平粜价出粜价将愈平富室反失机会矣如尚吝执不伏监籴即请飞申本州别作施行朝廷差官救民他皆非所暇恤案只令备榜随行仍差虞候一名前到丞厅随直催守
  六月初一日劝税户陆续赈粜榜
  照对荒年劝粜不独为贫民求饱亦正是为富室求安本州今春饥民嗷嗷势亦可虑近荷寄居税家减价出粜遂得帖然阖郡上下皆当知感为寄居税家者近想得知远处间或不得自安而此幸得安亦必内惬于心而私自庆矣但六月一月是为青黄不交每常大熟年分到此六月亦自艰难何况今年古人有言人情一日不再食则饥万一救不到头何济于事自今官司州县局官提督职事与夫发粜之家到此尤当极力接济以全人和以迓丰年切不可有一毫玩弛之心行路百里者半九十为山九仞者亏一篑当职不胜过计之忧除已具申朝省推行粜米上戸赏格及体访远乡间有闭粜中止之家节节不住发廪施行外所合备榜州前并榜帖诸县再行劝勉
  六月二十日委乐安施知县亨祖发粜周宅康宅米
  本州饥民已荷上寓富室次第发粜小民赖以全活今新稻亦将熟矣独乐安县康十六官人周九十官人两宅米最多而独不粜为其邻甲火佃者多饿死就两宅中又独周宅为尤不可劝劝粜提督黄省元代之哀痛至誓天食素者两月而周宅不恤也至反申县诬其搔扰本州遂差本县清官梁县丞前去监粜令又访闻县丞极廉而两耳目之聪明一旦无以胜吏卒之奸县丞初欲先到周宅其见已定厅司乃硬押轿畨先至康家遂致周官人先期搬藏米谷欲以空仓虚历欺瞒县丞称为巳粜本县契勘此事非知县亲行不可近临川管下亦多不粜周知县照黄勉斋为宰日亲行出乡发廪故事周行一月到处发廪小民方家家得食目今青黄不接民命死活只在此数日间帖请乐安施知县痛省驺从即日单车躬亲前去周九十官人藏米处坪上庄凹背庄竹园里庄上巴庄东坑庄陈城渡黄细乙家庄饶辰家庄南□庄焦坑庄丁陂庄康材庄等处根括斛米疾速应粜仍请提督黄省元为民命忍耐莫避仇怨同行指引以救此一方民命如违即追周官人赴州其乐安县事帖委邻县廉明之官崇仁县丞赵兼佥即日前去暂权候施知县监籴了日回任即请赵县丞回本州佥厅分帖仍各差虞候催行
  又再委施知县榜
  抚州税家无不乘贵粜米乐安周宅乃独深藏到今岂其雅意正为青黄不接救民之地耶今施知县领九天之命为百里之君乃触暑入乡为周官人代行干甲之职亲行粜米实前此所无之事在周宅亦不胜其荣矣乃闻一境小民过疑周宅他日相害宁忍饥饿不敢籴其米又闻所委梁县丞不甚振职日饮周家之醇酎昼卧周宅之凉床若果如所闻民将何赖本州吕府判専为救荒而来甚欲一到乐安近以知县自行任责故迟其行今为何时尚可担阁帖催知县行司如本州近委同粜之官不能任事及一境小民疑畏周宅而不敢籴米请即飞报知县朝有报则府判夕起程当日周宅将见封之米并行普散与远近之民周家他日安得人人而治之邻近小民今日若与速粜尚可使周宅得钱是亦为周宅之计周宅不应反怨籴米之邻也榜知县行司仍帖权县速逓往一日申
  六月三十日在城粥饭局结局榜
  本州当仓库赤立饿莩满野之时荷谢众力造饭救民此是逐日挨排约至六月尽结局凛乎常恐不继今六月已尽钱米亦尽恰亦荷谢天地早禾已熟米价顿平百姓小民到处可以趁饭此时真可结局矣但恐穷民每日吃见成饭一旦失望今于结局日吃饭了更与各给路粮使之回家趁熟
  一年壮人不问丈夫妇女每名并支付米二升官会一贯
  一孤老残患之人每名支米四升官会两贯
  一孤幼小口比大口例是减半每名支米二升官会一贯
  右各局委官躬亲到寺待各人坐地吃饭勿令起身先次面问审实带厅从抄札讫然后逐名就坐处分俵前项钱米仍仰监局兵弹压不许喧哗受领讫人次第发过出寺其监局造饭将官兵士与各寺同共造饭僮行火头别行支犒
  七月初一日劝勉宜黄乐安两县赈粜未可结局榜
  照对本州劝粜实取怒富家巨室之事应干劝粜官吏及提督寄居士友人人危惧当职为遍申诸司及申朝省遂各得展布自尽一州赖以存活惟是仓司向犹虚席未曽申明遂致撺布袋无词主状果有诉及在巡辖等当职己申乞追上词人审实甘与同罪矣今来契勘乐安宜黄两县管下多不种早禾率待九十月间方始得熟见今劝粜犹是青黄不接之时未可便行结局访闻大姓上戸买游士以假大义分哗干以愬肤受伺候仓台乘机投诉必欲桡败见行荒政除已具申提举使台乞赐照应外所合备榜各县通知
  六月二十八日禁造红曲榜
  米所以救命酒止于行礼一日无食则死百日无酒不妨故古先圣人拳拳于民食至重酒则除祭祀奉亲外馀皆禁而不饮后世官司以酒为利纵民饮酒糜坏米谷此已大关世道然所坏者犹止秫米耳抚州风俗多饮红酒不独醖酿秫米又盫坏食米为红曲此事最害民食然间犹境内之用耳临川崇仁接境一带如白虎窐如上城如马岭如航步如众湖等处専有一等曲戸坏食米为红曲公然发贩与四方民旅如衢州龙游遍卖邻路之状是绝本州百姓之性命以资四远无赖之狂昏其为不仁莫此为甚然在常年吃了饱饭不知天地不顾罪福犹可诿为习俗之常今经大荒饿死无数今获存者皆是更生此时而不痛革又待何时备榜五处仰曲戸上畏天诛下畏官法日下速行改业别去营生仍仰都官保正邻甲各行严戒觉察如有故违定行徒断革没坼屋移徙立赏钱一千贯十八界许诸色人捉造曲器具并见造新曲到州告首即时支赏后于犯人名下追解其馀诸县分帖请行禁戢
  第二榜
  到处州郡皆靠酒息又比元额逓年増添独抚州制于抱息酒戸总一个大州府只纳得百来贯钱无他郡十分之一又是二十年前之额今时酒价比旧増多少而纳官独无分文之増是抚州一郡利源全归酒戸纵不得此百来贯亦初不计利害今酒戸反敢颉顽骄傲恃此身为官司趁办之人动辄群到官司喧哄本州近以大荒之后米谷可惜自于城外六七十里航步等五处禁逓年贩泄外州曲戸坏米为曲于在城初无榜文于酒戸初无妨碍乃亦与曲戸平日人情稔熟之故成群到官横身拦截欲借酒戸官钱之名求免曲戸私曲之禁酒戸自擅州郡之利州郡未尝仰酒戸之息果何所恃而自认为骄子耶罚不及众萧必达为倡首之人疏长枷锁锢身引押下盫曲坏米地头白虎窑上城马岭航步众湖五处各示众一日取各处邻保及两都都官已号令讫状申如酒戸向后再有紊烦定取会邻州二十年前酒额比对见今酒额照例増钱
  第三榜
  红曲坏食米抚州经此饥荒人得更生之时合尽照金谿县例以麹曲为白酒昨縁请教于寄居尊上程帅参故于在城酒戸略开一路而特禁村市造红曲之家今在外者未必皆尽依官司之禁而在城者反先犯官司之禁自早米新熟盫造已及一月酒戸若了自店之用尽已有馀却又代为村市多造公然贩出城外如此则是本州之禁村市盫麹専为在城酒戸等一网兜尽利源之地而于爱惜食米初未有益也截自八月初一日为始并不许酒户市戸等私盫红麹如有已盫造者湏于三五日辟逻了当莫留遗踪初一日以后有造者并照村市已行约束赏钱一千贯许诸色人告首犯人重断移徙仍榜九门自廿五日为始并不许人搬贩红麹出城有犯并根究盫造之家照前项约束施行门头守把军人隐蔽纵容重断开落名粮
  七月初一日劝上戸放债减息榜
  近据晏府新恩札状称本州上戸放债取息有至合倍以上者乞行禁戢当职读之骇然最是去秋大歉小民必是无可还债今年春夏饥饿必是债上添债今秋若因稍熟上戸便欲一顿对合取偿则小民今岁之苦更甚于去岁之荒矣是虽尽与蠲阁可也但念其贫富相资世代相聚不敢行官司一旦直截之令反绝小民他日求债之门先布腹心晓谕上戸上戸若非读书兴家亦是积徳致富义理所在其谁不知请自今脱去凡近致身广大念性命本同一源知人我本同一体财货不过外物贫富久必易位将利债痛减分数许邻佃量力渐还种徳无穷永保富厚如或故违则有法在
  词诉约束
  照会当职已入州治合受民词今预期开列约束下项一词诉总说
  讼乃破家灭身之本骨肉变为冤仇邻里化为仇敌贻祸无穷虽胜亦负不祥莫大焉但世俗惑于一时血气之忿苦不自觉耳抚州礼义之乡何有于讼近亦间负珥笔之谤识者固羞之况当饥歉之馀正宜省事之日譬如病后将息为上又岂人戸争讼之时惟是当职徳薄不足以任教化之责恐或者未能忘讼勉为依例开放以通民情
  一词诉条画
  不经书铺不受状无保识不受状过二百字不受一状诉两事不受事不干己不受告讦不受经县未及月不受年月姓名不的实不受披纸枷布枷自毁咆哮故为张皇不受非单独无子孙孤孀辄以妇女出名不受应受者隔夜抛箱当日五更听状并先立厅前西边点名听状了则过东边之下
  一词诉次第
  国家四民士农工商应有词诉今分四项先点唤士人听状吏人不得单呼士人姓名须称某人省元其为士而已贵与荫及子孙有官用干仆听状者随附士人之后干仆却呼姓名然湏有本宅保明方受士人状了方点唤农人湏是村乡种田务本百姓方是农人农者国家之本居士人之次者也馀人不许冒此吉善之称农人状了方点唤工匠应干手作匠人能为器具有资民生日用者皆是工匠状了方点唤商贾行者为商坐者为贾凡开店铺及贩卖者皆是四民听状之后除军人日夕在州有事随说不湏听状外次第方及杂人如伎术师巫游手末作末作谓非造有用之器者牙侩舡稍妓乐岐路干人僮仆等皆是杂人此外又僧道亦吾民为之然据称超出世俗不拜君王恐于官司无关官司不欲预设此门
  一词讼日分
  自六月为始每月初三日受在城坊厢状六月初三日私忌改用初四日初八日受临川县管下乡都状十三日受崇仁县郭及乡都状十八日受金谿县状二十三日受宜黄县状二十八日受乐安县状自后月分周而复始其有不测𦂳急事自不拘此限但常事不许挟𦂳急为名
  乐县尉绝户业助和粜榜
  故南城县尉乐迪功名谊初在南城曽求钱氏婴儿为子两岁而夭又尝求干人徐顺十岁女圣姑为养女改名妙圣今亦已嫁人县尉尝娶妻而中休已改嫁江东饶运干县尉孑然一身身死即为戸绝死后其族侄文郁尝自立其子惠孙欲追继钱氏两岁之子其养女妙圣亦尝冒称县尉亲女两岁未成殇既无立后之法干人所生女难名本官之亲于是其家荡无主者外亲内族下至干仆纷然抢攫数世之积一旦而空其族初以闻之县县不敢问本县继以申之州州亦不欲问及众忿不可遏群诉于州本州委司戸吴兼佥检校徒有屋柱存焉耳虽司戸晓事逐渐挨索所谓存十一于千百竟何补哉此乐县尉戸绝之大略也在法戸绝惟当没官本州念乐氏乃侍郎名史之后侍郎为抚州在国朝破荒登科之人亦江西欧曽诸老未出时先以文学显名本朝之人侍郎之后虽不止县尉而有官有生计尚惟县尉若尽没官亦何忍哉今为继绝以其馀者没官以其没官者为乡曲谊事庶几两全耳继绝之法当以亲论拖详乐宅宗支自五世祖名友谅之下凡三位乐十官人一位也乐十一官人一位也乐小主簿与县尉共一位也主簿先绝今可为县尉之后者惟十官人十一官人两位耳十一官人生两子长文郁长者法不出继次囦已继主簿所可为县尉之后者又惟十官人一位耳十官人生三子长文焕长者法不出继其第三人不学而开染店就此位可立者又惟中子名文炳耳文炳现年已二十五岁虽亦失学而粗能书写略通文理不独于本位为亲亦视诸族为优今立文炳以继县尉之绝照条三分给一至二万贯而止以田产屋宇山林房廊杂产牛畜通计价直而给之此外有公奭者比文炳多开一世服属已尽又年已三十八书写不成字当来族长保明与文炳同到官今既不在合立之数量拨一千贯以给之丧葬于条拨五百贯今时异事殊物价工作皆贵兼乐县尉身后可念与増给至一千贯凡此于户绝均给之法多给二万贯内妙圣既为养女县尉别无亲而钟爱之顺其生前之心给一万贯本人已曽占田产据银器却与比折通筭内乐囦省元与县尉同戸而元亦系继绝法无平分除县尉在日已给外特与给五千贯文郁曽以其子惠孙为县尉之孙知其不可先自引退此有识者也谋继不遂特给三千贯囦与文郁既给则十一官人位下均及之矣文炳既立绍家业二万贯其亲兄文焕亲弟文明本不可再望然均于县尉为四从侄县尉绝而戸产分宁无独遗之憾文焕文明亦各给一千贯如此则十官人位下亦均及之矣既用继绝之法又用均给之法侍郎有灵亦知官司于乐氏无负况县尉乎此外没官夫复何说然官司非利之也三边未撤戍和籴不可免本州和籴者四县与建昌军以四县应和籴土产人戸大略相当前官失于申明籴数乃数倍于建昌譬之舟载非力胜矣民之困苦亦难言矣本州近虽以阿郑三邹谭胡等庄没官充军饷未蒙比折减籴申请于上而愚言未必尽效目击民瘼朝夕痛心今姑以乐宅没官之物少宽之内桩到元米二万一千有零乡石禾一万一千有零秤及今年新租及索到被抢银器二千二百馀两金器三十二两并见钱会子并责付引监本宅干人籴米以充和籴候见数目却以将来抛降籴本计筭若可招籴凑足则竟与免敷派或尚有欠少则作札分致上戸以尽免中下戸价既比常年特増数又比常年特减亦是宽民此系宽今年和籴者如此其没官田亩杂产就将乐县尉水次一庄立为和籴庄自咸淳九年以后岁收所入除合苗税外并补助和籴派数以宽众力此庄既立将来岂无兴念遇机会拨添者此系宽将来之和籴者如此此外尚有玉带一条恐是乐氏先世旧物兼干人亦难责其仓猝变卖特给还继绝之文炳其丧葬钱一项恐物业难于一旦变钱又新租已充和籴猝急无可支用亦合将钱会金银纽计付之但须丧葬有期责付最亲位乐囦省元主张文炳同领办事方可今即付之恐或他用耳乐宅四干人计置狱吏会子李宅干人计置狱吏银器并勒具引监并充招籴助入和籴山林房廊杂产勒四干具数引官牙点踏估价通计贯数以凭拨付立继者均给者没官者各置干照收执备榜州衙及市曹通知候见数目拨定申诸监司照应其各干侵盗主财情罪别呈断
  招籴免和籴榜
  照对本州税戸之困于和籴久矣然三边未撤戍和籴无可免之理且朝廷初立官价何尝亏民特以时异事殊乡价每増而官价如旧又湖广纲运路远押官必多求加耗遂致人戸不能无重费尔当职猥以非才窃食此邦日夜思所以救此尝力申裁减不从遂以乐县尉戸绝见管米并索到各干侵盗金银器等责令变卖凑添籴本自为民戸招籴一年全不敷派方措置间又再凖运司于元派七万二千五百石之外増派通作一十万石籴数既増难尽招籴今除元派下七万二千五百石自照本州已行将乐宅钱米照乡价凑补及多方回籴以宽民力外所有运司续添和籴二万七千五百石本州既无力可并招籴只得照官价派籴然今年既増籴数比去年三停加一则人戸去年籴二百石者今年合籴三百石今来本州既将元数招籴外则续派之数不惟比去年不増又更于去年元派之数再减十分之四以宽上中戸其常年所派下戸则并与免派庶上下皆宽本州税戸须仰体朝廷和籴饷边正为内地安静之计家国一体痛痒相关正是为民非是厉民见今科拨已下取运将到数目既轻速了为上官司既不比常年多籴则税戸亦不可比常年迟误切宜孚体
  起营寨榜
  营房损漏兵官不得替移霖雨经时有司先葺营寨此国法也本州军人无屋可住者十居八九税赁居止既费房钱军民杂处动或喧哄当职心甚念之近行下诸营计料本案中以一家有三四名军请者可以并住其说良是以本司费用不敷也然恐家口既众苦于窄狭今有一家三名者可起屋两间父子一家两名及一名者却各照旧止起一间春雨方兴宜急为计案即唤各营军头筭计定数定限来日吉日责钱付工匠作头交领责限分头早办仍榜谕通知
  咸淳八年正旦晓谕敬天说
  照对本职非才承乏不能一毫有补于民每五鼓行轿率见街市挂天灯供天香辄为欣喜盖人知敬天何事不善此本州风俗最好处今当岁事更新敢演敬天之说为告
  一日月星辰风雷雨露皆是天
  凡皆显然在目名曰造化以长我育我又生五谷蔬果以活我性命若使有一欠阙我便无以为生于此无一不敬方为敬天
  若拜祭塔庙迎引社会枉费财物等事皆是信邪造罪即非敬天
  一朝廷是天
  天生太祖皇帝以仁立国今我皇上恭俭厚下凡前代严刑重敛游幸土木调遣征行干戈争战扰民之事一毫无之上自尧舜方见本朝我生何幸得在今日此等恩徳将何以报又其行事皆是代天如立条法是禁奸戢暴使我归善如取官赋是养军卫边使我安乐于此知惭知愧依公服理以上体朝廷使天下长长如此太平方为敬天若自逞雄豪不有官法皆非敬天
  一父母是天
  天生万民生生不息故父母之气便是天之气父母生我父母便是天自父母又分为兄弟宗族内外姻眷无非此一气于此能备尽恩爱方为敬天若为财物所昏为血气所使一有违忤皆非敬天
  一自身亦是天
  人身四肢百骸皆从鼻息取天之清气以能生活如鱼在水以水而活其理一般故凡我之举动言语非我自能之也皆天也至于人之一心又为一身之主虚明知觉名曰天君我举一念人虽未知此心先知即是天知人必先使此心端正方为敬天
  若起念害物或欺心瞒人皆非敬天
  右请因平日敬天之心新年更推广敬天之实风俗日美长享太平不胜幸甚
  咸淳九年正旦再谕敬天说
  照对本职每见吾民五更早起点天灯烧天香不胜赞喜去年正月初一日因作敬天说就行奉劝近来风俗尤好词讼顿稀年谷丰登疾病不作此皆吾民敬天之效可贺可贺今年又见新正新者作新之时正者正始之日天灯荧煌天香纷郁神明在上此心肃然邪念尽消耳目聪明四肢百骸亦皆轻爽此时此心直与天一岂不乐哉吾愿吾民而今而后自正月初一日至一年三百六十日自天灯天香至事父母友兄弟处宗族接邻里应千交财买卖诸事百为此心常新此心常正此心常敬天明明上天随处照临则吾民自作多福长享太平其乐亦无穷矣谨因新正再此奉劝盖当职不忧吾民敬天之心不常只忧吾民敬神之心不的神者日月星辰风雷雨露显然在眼变化莫测故名曰神若与人相似可与人接则非神矣今世俗不以天神为神反装塑泥像有手有脚不能举动亦名曰神此尚不得与人为比岂得谓之神哉且神者生我者也养我者也此真神也我赖其造化者也有恩当报故宜敬之泥神者待我捏成者也待我供养者也此泥块也非神也反出于我者也何恩可报乃反敬之楚国语云民匮于祀此言楚俗淫祀因此匮乏吾州旧亦楚地其以泥块为神至于罄竭家财作会祭赛盖积弊然也两年以来已荷吾民信行当职之说専一敬天不祭邪神灾害不生阖境平安深恐当职去后把捉不牢自信不过又祭邪神则所谓敬天者有名无实有始无终不免谆谆预此再劝当职春夏官满即归明年正月一日不及劝吾民矣故不胜拳拳无穷之祝谨听毋忽
  烧划船公帖
  傅九二故违约束鼓集恶少划船迎神为生事害民之端从轻勘杖一百编管邻州词人自便仍帖三厢索上神庙僧寺人戸划船并赴教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十六日焚毁帖诸县一体施行
  逐婺源注疏人出界榜
  当职昨日出迎诏书见文昌桥上帖婺源庙注疏印榜此必有师巫庙祝之徒来此骗胁吾民帖三厢官遍在城内外揭毁其榜搜逐其人限一日取肃静状申外四县帖请一体行若客店停着者杖一百或本州有为之道地干縁行疏者徒断移徙榜示州前仰吾民各自敬畏天地孝养父母遵守国法世界道理不过如此若舍此不顾反信邪费财奉事泥块必罚无恕
  咸淳七年中秋劝种麦文
  二月十五日劝农劝种稻也此州县自古之所同也八月十五日再劝农劝种麦也此本州今日之所独也何天下州县皆不劝种麦而本州独劝以天下百姓皆种麦而本州独不种也本州百姓何以不种麦以不曽知种麦之利不曽受不种麦之害也去岁大旱今岁米粜百钱一升饿死者无数其幸而不死者亦曽吞饥忍饿或典田卖地或生钱做债或乞历告籴皆是寒寒泠泠拖儿带子奔走道路立在税家门口含泪哀告吃尽万千苦恼方才救得残命当年若曽种大麦望着四月便饱吃麦饭何至受许多苦恼是我本州百姓今年曽亲受不种麦之害矣既曽亲受不种麦之害便当急图种麦之利种麦之利尔民未知今太守为尔言之毎年春夏之间旧谷既尽新谷未种天特生麦以济缺乏使尔人民吃此麦饭种此禾稻循环接续常得饱足故农为国之本麦又为农之本是麦之功甚大也大凡种稻须用冻耕热耘须用霑体涂足惟麦则不然及秋而种天气未寒初夏即收天气未热种于干地手脚不沾泥水锄块而作孔亦可种犂地而撒子亦可种是麦之事甚易也近世有田者不种种田者无田尔民终岁辛苦田主坐享花利惟是种麦不用还租种得一石是一石种得十石是十石又有麦秆当初夏无人入山樵采之时可代柴薪是麦之所收甚多也其功既大其事甚易其所得又多麦之利如此不知尔民何故不种或谓本州不宜种麦太守窃谓不然一般天时一般地利未说天下世界且说江西其地十州皆种麦何故抚州独不可种抚州外县间亦种小麦何故临川界并小麦不可种或谓抚州近城多是沙地故不可种太守亦窃谓不然麦宜高燥山地皆种山地何尝无沙且沙地只是渗水易得水干今绕城既已盛水种稻何为不可乘高种麦太守为尔再三思量只是抚州田土好出米多常年吃白米饭惯了厌贱麦饭以为麄粝既不肯吃遂不肯种祖父既不曽种子孙遂不曽识闻有碎米尚付猪狗况麦饭乎然此不可之大者也天生二麦以为农种之本而尔农弃之乎麦跨四时最得中和之气而尔农弃之乎自古圣贤皆劝种麦而尔农弃之乎贵为天子尚且尝麦而尔农弃之乎尊如宗庙亦必荐麦而尔农弃之乎贫者尚飧糟糠而尔农弃麦不食乎荒岁尚食草根而尔民弃麦不种乎今夏艰食固是受不曽种麦之害去年大荒亦未必非不肯种麦之报常年享了快活故不肯种今年新经苦恼何可不种今告尔农连群合本早籴麦种及时多种无力出境籴种者田主助之既得稻熟又得麦熟贫者可以饱足富者可以免扰田里相安即是太平太守不胜苦切劝谕之至
  咸淳八年春劝农文
  毎岁二月朝廷命郡太守劝农于郊以民生性命在农国家根本在农天下事莫重于农故切切然以此为第一事近来反因岁岁讲行上下习熟视为文具今太守是浙间贫士人生长田里亲曽种田备知艰苦见抚州农民与浙间多有不同为之惊怪真诚痛告实非文具愿尔农今年亦莫作文具看也浙间无寸土不耕田垅之上又种桑种菜今抚州多有荒野不耕桑麻菜蔬之属皆少不知何故浙间才无雨便车水全家大小日夜不歇去年太守到郊外看水见百姓有水处亦不车各人在门前闲坐甚至到九井祈雨行大溪边见溪水拍岸岸上田皆焦枯坼裂更无人车水不知何故浙间三遍耘田次第转折不曽停歇抚州勤力者耘得一两遍懒者全不耘太守曽亲行田间见苗间野草反多于苗不知何故浙间终年备办粪土春间夏间常常浇壅抚州勤力者斫得些少柴草在田懒者全然不管不知何故浙间秋收后便耕田春二月又再耕名曰耕田抚州收稻了田便荒版去年见五月间方有人耕荒田尽被荒草抽了地力不知何故虽曰千里不同风抚州不可以浙间为比毕竟农种以勤为本古人有云人生在勤勤则不匮又曰农夫卤莽而种之天亦卤莽而报之此理安得不同想尔抚州谷米价平不知艰苦不将为事去年春夏间农种百姓也吃了些苦今年若不省惧何以契天太守自知徳薄言轻劝人不行去年特地劝种麦尔农尚不肻听今春是常例劝农尔农又何縁𡧓听但上下一体休戚相关尔农若欠饭吃忧责尽在太守是不容不痛告幸尔农思量去年分外争气自今勤谨上契天心迓续丰年大家安乐不胜幸甚
  咸淳八年中秋劝种麦文
  太守去岁特特劝尔农种麦尔农何故尚多不种或谓田主以种麦乃佃戸之利恐迟了种禾非主家之利所以不容尔种不知主佃相依当养根本佃戸夏间先收得麦则秋间有本不至欠租亦是主家之利况收麦在四月种禾在五月初不因麦迟了种禾纵使田主不欲多种抚州无限山坡高地又因何不种今年本州禁盫红麹既无红麹须用䴮麹明年麦必直钱此正是尔农种麦之一机太守故不敢惮烦特特再劝明年太守官满不复在此劝尔种麦矣若又不种将来万一天时不测肚饥无可接济莫教思量太守之言太守劝尔至再其情切矣幸尔速种毋或失时
  咸淳九年春劝农文
  朝廷第一重农特令州县长官亲自出郊劝农然农是百姓本业初何待劝若论抚州风俗却有不容不劝者农以麦为本抚州独不种麦遂致中夏无力发本布种昔潭州亦不种麦自真相公做安抚劝令种麦百姓遂享其利今太守甚愧徳薄劝尔农不行近金谿知县新到尝面议外州籴麦种发下各都诸县必能一体施行尔农今后切须种麦此不容不劝者也农以桑为助抚州独不种桑养蚕遂致中夏无钱解债纳官昔襄城县亦不种桑自范丞相做知县令犯罪者种桑听赎百姓无不竞劝今太守虽愧昏庸劝尔农不早近金谿知县新到亦尝面言本州最多荒山野地才种便成诸县必能次第讲行尔农今后切须种桑此不容不劝者也田湏秋耕土脉虚松免得闲草抽了地力今抚州多是荒土临种方耕地力减耗矣尔农如何不秋耕田湏熟耙牛牵耙索人立耙上一耙便平今抚州牛牵空耙耙轻无力泥土不熟矣尔农如何不立耙田近溪水须逐段作埧捺水田不近水湏各自凿井贮水今抚州一切靠天五月不雨立见狼狈十日连雨亦无停留尔农如何不自做个意智此皆不容不劝者也太守两年在此虽无力及民然与尔农曽共荒年今次劝农又当官满将去言语不觉苦切尔农可自思量












  黄氏日抄卷七十八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七十九    宋 黄震 撰公移
  江西提举司咸淳八年八月十一日交割
  免一路同官通启札公文
  当职偶叨误渥兼权仓司又以小官不容辞免今既两月深恐稽违将以八月十一日黾勉拜受权行管干退惟才疏资浅何修而可逃责尚惟十一州五十六县同官悉心见教别具单札禀求外仰本司预期关报所属照应凡旧例启札一切蠲免但各以职事及人才之贤否民生之休戚亲书径说毋事文谈
  客位榜
  天下之治在人才人才之进在荐举当职平生不求人今亦不受人之求自到抚州应大小举状并先奏告上天然后望阙拜发今此兼提举司职事窃恐外州同官未知或循习旧比偶有干请仰书表司先责罪状应遇投下书札并湏先问来历是求举不是求举方可拆呈如挟书求举而误拆呈书表司㫁杖八十其干请之官平日虽贤坐此一失亦断断不举备榜客位仍转牒所属通知庶免违误
  免専人匣子公文
  州县之不可为専人害之也専人之不容不遣匣帖之违限激之也匣帖之不能不违限匣帖到司之缴费阻之也今请诸州主管官及五十六县知县各造自承往回盝四个盝面刻某州某县递文字盝于其傍刻题某月某日发某月某日到主管官则总在州诸厅申状入盝知县则总一县诸厅申状入盝县道之不近驿路者则遣人就驿或就州附递镇寨之不近县道者则遣人送至各县附盝抚州诸县则附本州之直州人当职每日坐厅盝到当面投下即时当面遣报以期彼此相安无事若夫体此区区毋自违误以取多事则在州县之同官本司将于报应之迟速占人才焉今次第一盝请主管官取在州官脚色状知县取在县官脚色状先次入尽以应头限本司惟务省事国家之法人心之理即是本司之约束此外别无预祝请各厅径将此批榜谕通知
  抽回専人
  牒帖请州县各官任责自置认册自立信限某限解若干某限解若干本司以厚待士大夫诸州县同官一洗旧弊毋落吏手自误取扰而一切以至诚与本司相守应于日前専人并引抽回除程一日定到后至者断逐各处义仓米牒帖各官依实具见管责限补旧欠自行置册供申一日先具遵禀入新置自承盝子附递到或有差吏在外者准此不问此单所具诸县一体牒榜各县分帖使各备榜县前通知
  词诉约束
  汉置十三部刺史以六条按察専为郡国不能奉法养民者设国朝之置监司即汉人之置刺史其职固自有在非使代州县受词诉为一道聚讼之委也法曰县断不平许经州州断不平许经监司盖亦防州县长吏万一受赇曲断而然其曰许云者又必察其所断真有不平而后受非以次第而至必指为受讼之地与州县等也近世承平日久风俗日变豪家蚕并小民必反其锋以越诉侵占富家不纳王赋必匿其形以越诉欺诈如此等类不一而足闾里坐此萧条县道坐此败坏根本所系令人痛心本司今亦遇三受词但非事属本司已经州县而所断不平者决不受理其有事虽属本司而不经州县并不经本司乃越经朝省台部脱状送下者并具状缴申不敢施行仍先申照会备榜司前使众通知其馀条画自有法在
  义役差役榜
  吉水郑知县排结义役又排差役随宜区处各有条流良可嘉叹役者自下而上第一重官司盖基本之地也知县于此尽心能知先务他复何忧然天下风俗不同人心私意各出义役若成固是胜于差役而近来义役亦多有弊结义役者或出于物力高强身充主役之家则中户以下旧来不系充役者皆拘入义役此等事力不及之戸向来既苦妄纠今来幸有定论亦只得俛首从之中户以下排结既众则上等户反宽而身充主役者坐制其权役使群动自家户产阴已免役此一弊也中戸以下既入义役差排轮充或十日五日宜不为重而不幸都保有重难事偶在此十日五日之内此等人户县道生疏支吾不行权归主役间有主役而不仁者反为打话卖弄之人充役之家一举遂空主役之家兼并得便此二弊也大凡乡保有大役有小役大役者保正也小役者大小保长也所在保正有事多是裒率大小保长之钱以应县吏之诛求则虽名小役亦重役也向也上户充大役小户充小役家有一二十亩之田轮充一次尚可支当今中户以下尽入义役则小役之为大小保长者降而差及一两亩田及无田而有屋基有坟山挂名县道略有税产者皆须充大小保长一次轮充其家遂索而贫苦益众此三弊也甚矣役法之难也国朝仁厚先贤辈出极力思所以免之仅免得衙前之役而在乡落充保正副及大小保者无䇿可免乾淳间处州松阳方创义役而他州效之人户无争纠废家之患官司免每岁排结之扰可谓良法矣日久弊生又复有如前三者之弊常平司以役事为职合先主张此事然此事必知县得人皆如吉水则可不扰而办若自监司遥度而制之事益扰而未必办矣备帖一路五十六县各随宜处置面核乡司底籍知人户虚实无以其诡挟为扰而且以并聚见数凡见成鼠尾单不可为准此一事也礼请上户自与面议毋以文引而以札目毋入吏手而自与面言毋拘紧限而属其便宜公议或结义役或从排役各从其便此二事也充役自役首为倡而存留一等小户略有产税者别充小役毋容尽入大役以革前所说三者之弊此三事也吉水县区处已备并请用今日本司之说而参订焉使役法既成而上下户皆便方为全美仍榜各州主管官衙前使众通知此通行之说也又近年王宝章知台州劝谕上户各出田供长役之费每都不过二百亩而其费有馀即以花利馀钱众买役田众置之田既及初约之数即以元助之田拨还元助之户今已成就处名矣遂得役户不失元田不费分文而役事自有义役庄田雇募长役人户并不知有役事之扰此是王宝章创行若本路有乡贵人士上户能自募效及作宰好官员能行劝募尤为无穷之利并与帖榜
  本路通判水利公札
  某猥以晩末兼贰常平常平者民生根本所系若何而可称塞是惟各郡寅恭之贤是仰是赖窃惟常平之要有三曰义米曰役事曰水利也义米本百姓自备凶荒而有司者夺之此何忍言役事惟知县可与上户面议而上司乃公移掣其肘某不敢效凡皆略以鄙见达之所属同官矣然此目前吏文之事也惟水利真足利民无穷所关尤大而为常平之官者乃以非省所吏文之所促迫往往亦念不及此今岁部内天幸小稔农隙在望又久雨之后必可冬晴殆天赐之暇也若不亟图何以为吾民久长之计哉抚州最近已选委吴司户访求修筑以礼劝而不事文移随事宜而不立定说次第渐有端绪惟是各州去司存隔远某徒有拳拳而不敢逾度恐事未必成而徒扰也区区欲望府判多方体访管下有无废坏合修去处及为豪家所占合修复去处或选委同官单车亲行相度或分札县官请寄居上户与之面议次第往复一惟以书如议家事然不胜愿幸之至
  放结关久禁人公牒
  我朝以仁立国事非恶逆无不赦放此事元因朱隅官余隅官两家有隙率众相斗名曰结关已经二十八年朱隅官余隅官皆久已死亡而被唤结关之人老于狱户死无日矣奈何八该眀禋郊祀储君及星变以至圣上登极大赦官司皆不与呈放岂所以布宣朝廷宽大之恩哉今日眀禋礼成恩霈将到所有元寄州院杜一周茄四元寄司理院余六乙周四二元寄临川县张二余宜生三狱共六名系元解十一名囚死仅存衰老待尽之人并牒押回本贯州县着家听候六七十岁衰老二十八年坐狱一旦再见天日复还故乡得以老死于田庐中皆圣恩之及也外有曾嫩曾四乙元因何十章五胁令随从烧毁谭宅屋宇正犯人何十章五已断而曾嫩曾四乙因循禁狱自戊午至今壬申亦已十五年此又何为者耶并与牒押回本军着家取交管申母令暧昧不决老死狱中而后已也
  晓谕遗弃榜
  本司元有慈幼局见今所养不过四五名各已长成之人盖抚州风俗素美无甚遗弃慈幼徒有虚名当职愧焉因念人家生男育女谁忍遗弃间或有之苦于贫耳官司收哺于已弃之后孰若保全于未弃之先西汉盛时有胎养杀我高宗绍兴八年指挥贫乏妊妇支常平米四斗绍兴十五年改支一石今常平米上属省所本司不可擅支合体此良法美意变通慈幼元规应诸坊厢委系贫乏妊妇无力养育之家诉于临产之时经坊长保眀申上支保产米一石会子五贯其见在本局四五人既已长成每日坐守两餐自少不学事艺将来有何归着为民父母岂可赚他一生今仰店铺人有欲收为使唤或买卖人有欲收为过卖及恐有宗族亲旧自欲收录或民间欲收养为子并仰经坊长求四邻保眀申上本司当并此儿一年合支钱米作一顿给付收录之家使之早有归着各自习学道业求长久活路榜谕司前局前市曹使众通知
  晓谕新城县免仇杀榜
  建昌军新城县管下徳安乡诸都昨因蹇知县创青册扰民致乡民结关拒违本司以罪在官吏已行劾官配吏讫乡民此时便合放散各务本业乃因乡民自有私怨又相仇杀或东耆去劫西耆或上保去趁下保彼此报复何有了期又闻张材与大坪两处因争渔利日夜相攻甚至杀人放火前日结关拒追犹可说官司不是今日结关相杀又是谁不是耶本司比诸监司去新城最近前日官司不是既已治官司之人今日是百姓自做不是又安得坐视但念百姓皆吾赤子元非作乱只是报冤未欲遽见施行且先给榜晓谕大凡冤家只可解不可斗才解便休才斗转深若去斗时俗谚云赢他一万自损三千本要杀他反被他杀了济得甚事又俗谚云人顽似铁官法如炉徳安往年㡬个倡乱何曾一人得保首领此皆尔百姓眼见者若能解时只在一念将前日报冤之心回转思量毕竟他也是我乡邻或是我亲旧有事只可忍耐岂可相杀只可让他做得不是岂可和我做得不是毕竟我个性命亦自重大上有父母要我供养下有妻子要我抚育若有病痛尚且医救欲得延生岂可𢬵命仇杀或有死亡尚且哭泣恨不再生岂可平白讨死人身难得中土难生自小出世以来只愿百年在世岂可等天立地做大丈夫有些气子忍不住轻易坏了一生仰榜到之日更相解劝父劝其子妻劝其夫田主劝其佃户税家劝其小民都副隅保劝其乡社以保身命以全乡井转祸为福永享太平岂不乐哉备榜县前仍帖权县请更转榜各都村墟要闹等处使之通知自然无事或有乡曲向上之人合礼请任责径自随宜区处施行
  江西提刑司咸淳九年三月初六日交割
  交割到任日镂榜约束
  照对当职近以抚州兼权提举曾牒报本路同官大略谓人心之理国家之法即是本司约束别无预条件盖此时以提举司事少而兼权非専司比也今叨误渥擢司刑宪关系既重事绪尤繁合先开具大要下项一刑狱
  狱司事莫重于人命一一自有眀条惟县吏反监体验下下乡卖弄尽出其手一下便非本情及追捕一行人回县诈钱不即时于地头书填格目及茶食引保人掯定保正通同打话将干繋人视货轻重为操纵出入及取入门款官不即时到狱停朝隔宿又不亲靣审供点对元情及尉司狱司皆以已配老吏穿款变乱本情及保正阙役处隅官坐视不即时收捕凶身以致淹延凡此六项自今部内并请一切更新有犯断断不恕此外又有哗徒専将身死不眀四字把持村民作血属经官官司便作致死事行移三年五载后虽终成白休而干连人已皆瘐死一方生聚为之萧然贼害吾民莫此为毒兼乡民畏此无端之扰无人肯充保正违误公私事务不可胜述皆此曹祸之也今当职第一以理雪民命为重亦第一以痛革诬诉为急仰县道发觉官司遇此词诉必审问的是被死人亲父母或无父母身未曾娶的是被死人亲兄弟或无父母兄弟的是被死人妻子必单身人被死方许次第有服纪止一人出名作血属须说被死来历证见痕伤分晓责反坐状体验得实即依条不移时填入格目舍此泛称血属云有某亲身死不眀或不知人命着落之类皆是哗徒教唆雷同舌本并不许县道轻受其自缢自溺自刑自害掐死攧死小儿女与将久病死人称被吓杀诸般抵赖既非被杀皆不应作大辟事施行为吏人通同胁诈之计昨见官司受此词诉则小人反因之而轻生或不受此词诉则小人自因之而惜命若不受理救人无限诸县皆膺百里民社之寄谨之谨之违定按劾
  一泛追
  人命事未能伸一人之冤已先添数十人之冤其弊皆因公人世界递相吞啖节节计置非钱不行县狱若不遍追一乡无辜之人则结解时无以充计置本州公人之费州狱若不再追本县已放之人则圆结时无以充提刑司计置公人之费积弊已深有力莫救故百姓无非公人几上之肉而官员徒为公人趁钱之奴耳一件人命事在官无限公人张頥待哺提刑司公人则独据要会坐收全利者也今当职虽不才焚香告天誓革此弊若非的系被杀决不容县道轻受若非真的同共行凶及亲切证见决不容县道轻追若非委有出入异同决不容州狱再追本县已放干连人及追县吏诈钱当职自当不惮辛勤亲自巡历靣问部决如披阅案牍考究首尾县狱追不当追之人州狱追不当再追之人并将犯人决配本官按劾其有圆结到司亦亲自当时当厅区处仰州县官吏毋犹豫事落公人手恐其枝节生事预苦吾民办计置钱也
  一赃钱
  本司号正监司第一首当奉法守公之地独因司存赤立例以赃钱为支遣遂致引惹一等凶徒欲害人而无其说者辄不远千百里妄称被某人拐脱钱若干或被胁取钱若干或被夺去钱若干本司误认为利源所在或不顾虚实而行之牌匣専人布满州县大半为追赃钱而发所解能有㡬何而搔扰则不可胜述弱妻幼子监系累累家无噍类则又案吏代纳案吏之陪偿是亦生民之膏血兴言及此令人汗颜今当职与州县约应元有窠名合解本司吏禄赃罚钱请各自置册分限自承依时抱解此外应有积年非法监赃截自榜牒到日一切住行见因赃钱监系人并放已配见监赃吏人并免监日下押发
  一専人
  大凡监司州郡非不知専人之害良由散帖不应故入牌个牌个不应故入匣子黒匣不应绿匣又不应方怒而遣専人不知其不应者正由缴纳有重费罪本不在下也当职顷兼仓司尽抽回専人具札恳谕一路同官请各自置往回盝子四个州则通判总一州之回报县则知县总一县之回报循环附递当厅而坼当厅而还缴费尽免已荷一路同官相应讫今在宪司请各依前一体相守宪司多人命重事仍请各官更置册案头每日点检督促吏人事到即时回报事了亦即时回报事未了则即时照限申展以信相守坚如金石如或违误官罚吏黥
  一词诉
  词诉惟命官犯赃者受吏犯枉法赃已经州县者受事属本司曾经州县所断委未平当者受其馀小事各有司存或不经次第官司直经朝省台部脱送本司者当点对据实回申决不轻行白帖权摄人仰日下去官其或惹词追勘黥配
  一巡历
  本职当单车巡历访求民瘼理决滞狱求以仰称圣朝钦恤民命之万一所到州县官员并免迎送但以职事简径见教其有寄居士友生长本路目睹民生疾苦熟知本司阙失事件者并乞省文直书赐教不胜愿幸
  词诉约束
  古者帝王亲行巡狩以察四方诸侯至汉遣六百石吏察郡国二千石长吏以代亲行谓之刺史至本朝谓之监司故世称外䑓为天子耳目之官但择州县官不奉法为民者去之则百姓自然安迹非代州县受词诉为一路聚讼之委也近来此意不眀部内之官或横纵害民而不问反不捐细大务以听讼为尽职遂使豪右哗健之徒纷然竞集隔千里辽邈不接之地信一时张皇无实之说牌匣络绎専卒旁午驱迫州县骚动闾里虽鸡犬亦不得其宁是岂朝廷设监司之本意哉当职交印后二十日之间阅过旧案千馀件率多烦碎虚诞不当受理之事前此幕官徒以司存所仰赃钱默有拘碍往往经隔三年五载不决以俟监赃耳今当职赃钱先已榜放旧事逐日疏决以冀司存一清上下相安司案乃呈旧例求托词诉约束当职每日五鼓出厅非避懒之人也词诉亦须受理但择其关系之大者方受且分次第先后耳
  一第一次先理命官犯赃状
  右除日前旧事免问外截自今年三月初六日当职交割以后如有州县官下至巡尉监当取受民财仰被诈人指陈的实证佐先责反坐状留身讫经追被诉之官赴司究对依条施行更不行寻常帖问具㭊追吏根究等虚文故事此项候圣节后四月十三日受词
  一第二次理豪家把持公事状
  右亦截自当职交割后有寄居富室敢预公事自残其乡里者仰被害人指实陈告施行一切如前此项候五月十三日受词此日有别项紧切事并附受词
  一第三方理其他本司合受事
  右旧事逐日剖决不待催词新事自有次第官司不当越诉自此一月一放状亦以命官犯赃豪家把持事为先其状先呇先判
  榜谕诸州住行不切词诉
  大江以西山水秀拔最号人物渊薮间有所禀之偏者流于侠而好胜遂招珥笔之讥议者惜焉今当职交事之初披阅讼牒多非紧要此等纵欲规害所怨其自身亦岂能晏然而坐胜乎不知亦何苦而为此哉时事尚艰神眀甚近圣君大臣方忧劳于其内边臣战士誓奋死于其外我辈官吏士民皆当竦然自立改心择行且相与保全自家一段元气以契天地以体朝廷奈何于宗族邻里之间忍于相仇甚至士大夫不能自免何其溺于旧习尚不知变乎仰案呈连日已断不切旧事备榜各郡市曹请从今自悔为忠厚之归毋犯有司也
  又再榜谕吉州词诉
  当职自交割后四五十日之间已判过吉州不切公事七八百件今住司人来尚复有之岂真吉州人之健讼亦本司旧弊轻易泛受误人于多讼之地耳今并住行使吾吉州之人各知好恶守分相安一变前日之为以洗健讼之谤也
  禁划船迎会榜
  吉州仓斗陈重三不伏本州禁约至因划船迎神驱斗系狱身死其母阿刘经前政妄词以人命事为诉当职三月二十二日已行断遣并将一行干连人疏放未据本州回报牒催申照得小人迎神名曰求福今反死于非命干扰无限平人福安在哉当职前任广徳军通判禁绝本军罪愿伤神并张王迎祭等会近在抚州烧毁划船千三百馀只坼毁邪庙禁绝瘟神等会广徳抚州连年皆得大熟人民安乐并无灾疠福不在此乎本司所领是刑狱杀伤之事愚民迎会乃刑狱杀伤之端并榜一路州县预行禁戢仍连粘当职在抚州晓谕敬天说两纸使其知天地神眀是神泥胚塑像不是神各归正道以致自求之福母更信邪以速自取之祸如有违犯定将社首决配籍没并火其庙为灰掘其地为潴永绝祸根仍牒帖诸州县常切觉察有犯即时申来内赣州干地划船之风尤盛正与抚州之事一同牒请兵钤司一体行
  客位榜
  官员见访仰客将预先覆知若通寒温只可三进说三数句告莫多事孔子恶便佞便者巧趋跄佞者有口才今人误以为好事更欲以此求知于人岂世间自有好之者耶今后如州县同官办一副当应用家见成颂徳言语来靣前诵读一遍者则其人可知矣将客将从杖六十科断以惩其不曾覆知之罪备榜客位通知庶同官各务诚实














  黄氏日抄卷七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八十     宋 黄震 撰公移三
  浙东提举
  到任榜
  照对㳂海亭民被前此监官上户及本司人吏尽夺本钱白纳盐课虽本司差官监散所差官吏反又克取事例添鱼吃水间或差得人从公俵散待其转背监官上户仍复拘收此弊盖所在而然十年前当职为浙西提举司幕官曽行区处尽其曲折浙西之民一时再苏今叨乡部去民情隔蓦又所部广阔深恐有辜小民不能急救除一面具札禀问官员及晓谕小民自陈利害外所合先次开列晓谕下项
  一革监官掩取盐本之弊
  上户掩夺本钱起于场官场官监主自盗起于泥盐泥盐者旧有鄙夫厕迹场监扫掠着地之盐掩为食利之私其后流弊遂于亭户所纳官盐眀收十分之二名曰泥盐附打官袋分受本钱其事已可骇其后益弊又将所收泥盐自行私卖待散本钱仍照旧例再取十分之二名曰泥盐本钱既以官盐盗卖又将官钱盗取进退无据而展转皆利其事尤可骇此外贪刻千条万绪各场异俗各人异心一靣差人遍处访求姑先举其彰彰在人远近通知者言之耳此事若局外之人骤然闻知谁不汗下而儒其衣冠官其靴笏者安于流俗狃于积弊汨于微利视为当然恬不为怪甚而近者又创为倒灶之说如亭户纳盐两限则场官虚申三限本钱一到则拘收虚申之钱数名曰倒灶此即窃用纳苖虚钞之故智又有旧来文凭钱之说先盐课之未有先本钱之未支预作亭户名目濳借盐仓本钱名曰文凭计置上司或作宅库应支反称亭户先欠我钱本钱未到已皆兜收弊幸之生日新日怪自非将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官洗濯一新本司何处下手然监官皆经前政选择当职既不应副人情泛差权摄一切且当仍旧俾安职守但须痛念时艰之非昔仰畏神监之孔昭自此悚息更祈力行好事前此之弊例必思痛绝之前此之民瘼必思力救之庶㡬皇天悔祸庶㡬性命之可保其间好同官能体此意不特存留更当荐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其间偶有不好同官或以愚言为迂不知相体不特汰斥更当重行按劾其或无官权摄又非其人仰各揣心自为去就如有违犯追勘决配三辰在上一语必酬
  一革上户掩取盐本之弊
  旧来上户为下户发本此不可无者也中间上户为官司催盐亦尚可留者也近来上户与监官结扇骗取小户本钱此岂可有者哉且说民生苦恼无如亭户日受鞭挞无如亭户钞客所还本钱分文皆是卖肉上户亦只一户下户各自户眼本不相干今乃身为上户不自煎盐反以都长统催为名夺取小户勤身苦体卖肉所得之钱世俗所谓赤脚人打麂着靴人吃肉未足喻其不平也农夫深耕浅种尚有天灾上户何忍乃于同场邻里血肉身上白夺衣食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所以小户受罪不过盐场之鞭挞上户受罪动是本司之黥配小户人家虽穷困而长在上户人家不再世而沦亡今来当职并与除去前项都长统催名色各仰改过安分莫更觊望众钱自此上户阳免本司之督责阴免神眀之打筭正为上户做好非绝上户利源截自榜谕之后如有再犯定行追上捶折右手估籍决配
  一革本司人吏阴取本钱之弊
  前项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官上户之掩取皆弊之末流也如本司人吏诸色之欺取则弊之本源也场官之掩取分以充本司人吏之苞苴上户之掩取聚以充本司人吏之计置是亭户白纳盐而人吏乃反白得钱静定思量苍天谓何今又何时可不痛改往岁王宝章除浙西提举先声入境吏如冰立此时当职为浙西帐干亲见都吏韩振宗以下四鼓先入司存土地堂烧香拜告发大誓愿不敢接受分之愿赐保全一日日日如此终任乃已当职庸晚既无先声又官学外方三十年近方得祠归里虽有区区赤心亦未必本司人吏之曾知今令责罚罪状其素有良心及能改而为善者情愿留则留其有旧习难化不能改恶为善情愿去则去截自责状之后如有再犯定行黜籍重者照条计赃寘之死地念哉戒哉毋贻后悔但闻诸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固是计置本司本司人吏亦用计置以上官司递相吞啖弊至此极今幸朝廷清眀务除宿弊自当一一讨论具实申眀以免故纸不切之督责
  一仰亭户更自陈被扰之弊
  前此三弊已见榜谕然恐人心不同仍前违犯当










  怪然今
  日非前日比也时变孔艰性命未保正是平日官吏积恶造孽到此打筭若官若吏若上户须截自今日别换一副心肠重新起生做人性命既未可保财物欲将何用血忱对天祈哀乞命点检从来之罪过洗濯今日之身心旧取泥盐钱者今誓天断不敢受旧受倒灶钱者今誓天㫁不敢受旧取文凭钱者今誓天断不敢受如此则上天有悔祸之期性命有可保之理人人各识世界人人各知时变人人各用敬畏神眀于急难中思所以救其身命骨肉待时艰过了国家再安所谓身在则有馀矣其有顽不晓事不知时识变之人本司只得重作施行命官犯者按劾其以前权摄白帖见在人犯者决配吏人犯者照条计赃寘之极刑本司吏人先责罪状附案度不能痛改者与其自陷重罪仍情愿先次退役备榜司前并榜各场
  约束因捕盐欺诈榜
  访闻旧因巡盐历官司作弊勒犯盐人通注欺诈平民以致在乡私贩人亦预先挟此雠记通注胁诈平民深属不便今本司已除去巡盐历一切与民相安其或乡下尚敢借此欺骗仰所在都隅官及圑结保长等擒捕解司切待重作施行须至镂榜晓示
  收巡盐历
  当职初筮浙西亲见巡盐历于官略无所补于民未有所害徒为弓卒取过水常例钱为吏人取批历常例钱即曾禀白浙西提举尽除一路盐历近如此间分司厅又不独取常例而已往往捕穷民升斗之盐以盐仓私置牢狱教其妄通骗胁民财不可胜计又有一等㳺手与分司人吏通同设局做鬼采访稍有衣饭之家胁诈殆遍其害盖有大于前日浙西所见者案牒帖免一路巡盐历并茶历并免如有违戾去处官劾吏黥仍榜司前晓示截自当职交事以后如有再犯者许人陈告
  约束亭户妄采他人柴笋
  从来编民亭户杂处海乡婚姻交关彼此相济近因饥荒亭户作过编民怀怨本司已行禁戢亭户及将日前为首人节次牒制府听从施行其随从及不曾同共作过之人已各着业自今入山买柴仰编民亭户相安无事访闻去夏亦曾入山担柴不曾还钱反因而㧞笋自今如有此等再犯定行追断
  约束瑞安倅厅差盐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机察
  访闻瑞安府管下五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因本司隔蓦多有江湖乞丐之流媚取贵人书札胁持主管官求为机察提督之类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之官吏亭户皆苦之官盐为其分取及多取盗卖以实归橐者多矣或有挟书而求者请径解本司当根究重作施行牒取遵禀一日申仍帖五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照应遇有到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称机察提督之类者即时申来如碍情隐庇本司觉察得知一体议罚近过青田县闻亦有之并帖并一日遵禀申仍榜
  约束诸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折纳盐
  照得诸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官吏掊克亭户欺取本钱等弊本司已行约束痛革外又有折纳一项尤为公私之害盖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官但欲得钱高价抑纳虚销簿书殊不知亭丁日贫盐额日减为自计得矣其如国课何帖诸场戒约取官吏秤子遵禀知委罪状申如有仍前折纳去处许人陈告或本司觉察得实定行追究官司将钱问亭户买盐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监反抑亭户折钱代盐违理非法莫此为甚近年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监多将倍秤入敖官盐卖而归私若此项折钱不待变卖尤为奸利镂榜晓谕许诸色人告
  蠲免卤折盐
  近榜谕革弊当自上始卤折盐一项候契勘曾不由省所契勘元不曾申省正是本司之私然则何怪本司人吏与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官上户之侵夺哉案只今榜帖诸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截自四月初一日交事之后先住收卤折盐其日前已解到仓者并理充正盐其理充正盐一袋合有一袋本钱候筭计分晓日又当分晓为利民之事仍申省申御史䑓照会庶后来无敢再取者
  晓谕亭户安业
  照对今月十七日凖省札指挥専一措置圑结亭丁当职近闻鸣鹤东西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亭丁借粮作过本县见行追捕㳂途间有杀伤其馀或逃窜山谷一乡惊扰㡬不聊生切恐各人未知当职新凖省札圑结因依今急遣职吏范荣祖星驰前往本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抚定两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亭户作过者只今帖息逃走者只今归还本司见行攅帐选官前来散还本钱各各仍前着业截自此榜晓谕既到之后如有再犯本司自当重治施行其日前县道已追到人帖县竟将为首人速行断治所差追捕人日下权与抽回具遵禀申
  晓示亭编词诉各有所隶
  照对禁暴事属制府盐课事属本司一心体公各尽其职初无彼此之分今春饥荒小民群扰㳂海亭户往往相挺制府已逐项施行镇定外当职自交领盐事以来有编户诉日前为亭户劫夺者有亭户诉日前为编户杀死者当职以其犯在日前事属制府或判示或移牒一切请制府竟自施行制府委曲或间有移牒本司相关者本司亦已眀白回牒并无一毫党私之意今来积欠本钱并已散还二麦登熟旺月在近切仰诸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亭户各各改过安心着业截自四月当职交事以后如有再犯轻者本司自行追治重者仍与追解制府切恐亭户不晓事者恃本司为父母官司自陷罪辟后悔莫追所合眀白预先晓谕自交事以后凡涉借粮词诉开列下项
  取会须知事宜
  盐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抄具须知册皆是誊写古本事体日变区处日别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监风俗在在不同须是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官知时识变契合天理别具今日见行拘催之法起运之详取于亭户之出剩者何项分隶付于纲稍之増打者㡬何数自裁酌区处公私两便庶㡬无负于今日朝廷通宽恤之意本司虚心颙俟以凭公行
  戒谕仓库欺弊
  本司久不専除正官今当职滥叨乡部凖省札指挥诈称合住而多得历者又有府第宅舍干人轿番月请主家俸给而亦以无产业求历者历头籴米比无历者稍有一两钱之争人情便多生奸计实恵难及穷民往往坐此案帖委佥厅众官分厢家到人问谁是合得而未得谁是不合得而反得谁是元不合得而今来陈乞欲得给历之要鳏寡孤独为先贫无道业及不充公私役使者次之着实保眀核定一番庶得均平仍揭示行衙前仰人户通知不必再来本衙入词本衙难知虚实状不再判矣
  四月十六日委请诸县诸乡都劝粜官牒
  照对本州劝粜而不劝分正欲安全税家彼此相安不敷数不减价不置场移粟然若以官司行之恐终亦不免文移之扰今于各县礼请寓贵士大夫各充局官请自于其乡提纲劝谕应有报应文字并请只遣私仆前来投放本职终日坐厅守待到即亲手接受亲手付回并不经吏手以致停隔其差来投放文字人自当量支路费万一有执吝不粜之家事不获已官司自作施行亦决不致使寓贵取怨富家然贵极必贱人取我予此正是从古陶朱猗顿诸公谋富之要䇿米贵出粜又何待劝劝而后粜已使人汗颜合千人得力者为之自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官至上户以至中下户虽贵贱不同愿同心并力此各是自家切己之事朝廷施行正是为吾民计切须日下结定申来以凭回申朝省照应日前亭户扰乱多因官吏贪刻今次团结亭户全在场官任责截自圑结榜谕之后亭户如有再犯重寘典刑场官先从按劾场吏并寘重典今当时艰各宜对天发誓改心择行悔过修善祈免患难非复比旧时事可肆胸臆矣
  
  团结亭丁系省札见今専委紧要事近令不问上中下户一体排结十户为甲轮月为甲首者盖以上户从来与下户势分相隔不屑与之为伍故须先令逐户排起其间上户听令用当直备丁等当官使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监可以一体点名也实则圑结自是上户合行自为保䕶乡井之计只系上户切身之事今于排定之后仍从逐甲使上户主之但不亲身到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与下户一体点名耳其逐甲十户之内或无上户亦须上户通管大抵圑结编民亭户皆合乡曲自做而官司总其纲近如大嵩傅监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东江杨监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圑结各有法编民亦倚赖之所在风俗不同更帖诸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于十甲排定之后礼谕上户相与主维而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官仍照元行自总其权本司于散钱不许上户干预者为上户绝后患免官司督责也于圑结再勉上户主维者为上户防近患免盗贼窥伺也两者并行而不相悖请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官眀谕知本司斟酌之意
  呈行官员便宜
  药须对病方能作效大凡官员多是不知风俗利病只凭案牍施行皆不对病之药也若盐场利病民困愈极则官课愈亏是为公私交受其病官司一味顽法督责徒重其病耳当职初官在浙西曾为孙提举遍行诸场访求仔细孙提举尽行宽政盐课反大増盖药对病耳当职自为提举官民情隔蓦无由得知被命以来访求兼旬虽荷官员士庶有以利病告者尚未能尽悉除前此已置册分类抄要及将续收文佥厅官抄类毕日逐项书拟合如何施行庶于民瘼日瘳且不孤诸贤见教之美意
  禁约谒士干求
  旧来以盐场为非理取钱之地所在江湖之人挟书干挠今欲更弊一新牒帖本司所属官截自今不可为人发书仍帖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有挟书到场者勿受其无礼者解来又间省部人吏送㳺谒术人与本司人吏本司人吏转而达之场监者尤多于官员之书访闻诸场公吏亭户艚舡之家皆用凑钱应副仰本司人吏责状自今不得发㳺谒书与诸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若上司有送到者但据实回答今时艰如此圣治更新不可再发书矣
  禁约欺诈
  照对本司今免専人免牌匣免巡尉司巡盐历免主管司茶历止有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监青册当职终日坐厅听从当厅投下以免日前文凭重费应日前分司厅害民事件尽行扫除以奉行圣朝新政一切与民更始如有仍前在私欺诈及窠头门房或私于客店关锁平民并许被扰人陈告
  晓谕亭户纳盐
  亭户前趁有利本在诸色业艺之上官司白令纳盐而又日日鞭挞之遂反在诸色品目之下今本司奉行圣朝新政尽禁文凭泥盐倒灶高额等弊尽散亭户日前未还之钱当此艰荒百姓一钱无讨处亭户动成百数请钱此时若不作急趁办是自绝衣食道路也是不顾父母妻子也官有定额只得惩治矣备榜仍请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官善督之
  差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脚走递文字
  诸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统催都催都长等掩取众户本钱虽是其利常受本司督责极是其害其实于官无补不过本司人吏下连各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监官使官钱转为文凭钱下户不可赴愬久之上户亦自败亡耳今虽一切省免切恐上户知利而不知害尚有阴执其柄所合申儆又有都灶首之役向来多差上户今转而归之中户一番充应家破人亡盖编户充保正间或接官亭户充都灶首常用接官县道公人下乡尚有时节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监脚甲催盐并无虚日名为脚子一步不行而抑都灶首还雇船之费身为公人不缴青册而强都灶首受缴册之苦如此沦洗中户日衰而本司根本之地空矣自今并不许诸场差都灶首就将今来圑结十户为甲每月轮甲户催盐周而复始脚子不许讨茶饭应干申状月册并仰诸场轮差脚甲走递如县道差手力充直州之例榜帖行
  禁约纲梢运盐积弊
  纲梢盗卖官盐反亏官袋运数固是纲梢积弊亦缘本司不依时俵还水脚钱及盐场盐仓两处官吏皆有常例钱本源不正难以律下今本司一一尽还今得水脚钱盐仓盐场并不许循习旧例取受多搭以其所得兼其所有纲梢亦可少宽从此一新矣牒主管司照已判先将欠少免监者先差载盐以示旌别如运二百袋者先支水脚钱一百袋候运到支凑足二百袋责罪状既免旧欠又支官钱自今以后不许少欠升合仍帖仓场取各官朝典状専秤决配状并不许乞取纲梢分文仍榜仓前见运到盐催交足
  委官定秤
  二十七日吉辰请程提干同所委官各场定秤官杨兼佥陈兼佥早到支盐仓先定本仓交入秤则以示纲梢使之通知却到各场唤亭户靣审裁减向来多受之弊量与斟酌以补纲梢在路耗折使可经久通行向来纲梢多取盐场之盐亦缘支盐仓交收纲梢官袋盐一如盐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交收亭户入纳盐扫掠拏取用大筲大锨可容三四斗者白夺其盐每一纲船到仓闻用七五袋盐狼藉又闻一船到岸用縻费钱一百六十贯専秤所取最多监官以至门子轿番皆有常例梢工若不多取亭户盐㳂路盗卖钱从何来今来欲革盐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多取合先革盐仓多取然一仓吏卒衣食于此譬如鼠穴此处塞了他处穿矣今除前项积弊严行禁绝及分司厅已罢不许乞觅及监官必能作新屏绝弊例外其见在仓众请提干同所委两官同支盐斟酌眀破些少食利闻向来王敬岩为提举日诸场亦曽行此当职昨为浙西转般仓分司亦为仓众申闻朝省眀给食利此亦参酌人情同期于经久可行者也
  所委官回申定秤裁食例等
  向来盐仓取纲梢钱数太多以有分司厅百色陪费也今奉朝旨省免分司其他旧弊本司又一切禁绝吏卒苛取更复何名事神吃神各有家火姑从众官斟酌减定之数过此更有乞觅被纲梢冲厅陈告犯人定行追勘决配然事例既减仓众亦何能尽给牒主管司唤上仓众择其强壮有用及稍知畏谨者存留其老弱已不任事并平日害人者汰之使各别求艺业以趁口食仍帖仓照应其钱数已从裁减若零盐食例却非本司之所当言仰本仓自为斟酌但得不苛取纲梢足矣
  帖各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筭纳盐数
  今次散钱亭戸各赍手历点对已有凭据但诸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体例不同有筭斤者斤有大小有筭斗者斗亦有大小有筭箩者箩又有大小各帐申到总单问亭户手历不对临时审问打筭未免费力今截自六月以后诸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遣发亭户前来请本可于各户手历上眀批本户纳㡬箩㡬斤纽计㡬袋零若干又于所申总单中开列逐户数目一同庶㡬本司筭袋数还钱一见便了上下简便亦免致担阁亭户预帖诸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取遵禀申一日
  引放词状榜
  当职近因时艰未宁不敢轻受词状尝出晓谕誓与吾民且皆以息心省事祈天乞命为急吾民未甚相信多撺状入司前收受人户诉命官犯赃录柜内今自六月内为始眀出受词日分须至约束下项
  一有承平之事有艰难之事承平时节别无忧虑略有睚眦便讨分晓人情然也多讼宜矣若艰难时节且叩天地神眀保全自家性命其他些小何足计较而暇于讼也哉今时节艰难矣敢沥心腹肾肠以与吾民言之自昔治日常少乱日常多人民苦恼何可胜说自太祖皇帝深仁厚徳保养天下三百馀年前古无比古者士大夫多被诛夷小亦鞭笞太祖皇帝以来始礼待士大夫终始有恩矣古者百姓常被调遣多死边疆太祖皇帝以来始専置军人容养百姓终身田里安乐矣古者因各争战取税繁重太祖皇帝混一天下而税赋薄矣古者行杖民多致死太祖皇帝折刑一百止断二十而刑罚轻矣古者不问贫富皆用当官司差使自我宋均出役钱雇衙前杂直而民不知徭役矣古者多巡狩游幸浚筑土木或万里起夫自我宋一切事安靖而民得保室家矣太祖皇帝如天恩徳已不可悉数况自南渡至今世世圣君并无失徳自宜配天万年永享太平今遇厄运㳂边诸郡生灵肝脑涂地甚至浙西亦被其扰试言此祸谁实致之皆是我辈生长太平不识好恶获罪多耳士大夫不救民而反害民偷官钱打关节借周公孔子之言文盗贼小人之行天如之何而不怒富家大室不恵乡井而反祸乡井闭籴长价放债吞并田连阡陌不纳官司升斗之租州县举催反诉官黥吏为永障户门之计天如之何而不怒小民之为农者多无藉赖租为工者多苦窳欺罔为商者多假伪虚抬为公吏走卒者毒害无厌为船梢秤斗者欺骗太甚为贩海者多劫盗其词诉之智共为保卫之谋移其计置之费共为保卫之用是千万人之心皆以太皇之心为心是即上天之心是即太祖皇帝之心外寇必清时节必宁他有小事自然得平
  一除前项劝谕息讼外有不能小忍而必欲讼者亦择而后受非经州县次第官司不受非已断不平不受非户绝孤孀而以妇人出名不受自刑自害状不受着布枷纸枷状不受投自纸状不受事不干已不受事不属本司不受一状诉两事不受不眀该年月姓名实迹不受匿名状不受状过二百字不受不经书铺不受
  一六月十八日受常平司状六月二十八日受盐司状自此每十日一轮流五更一点受状当日听判
  还外扛雇募钱
  立法之初每盐一袋用官钱三十五文足雇募百姓扛袋盐下船名曰外扛今三四十年不支反将旧日用钱和雇之家籍为定额白令扛盐场脚一番追呼外扛反用一番陪钱陪酒天下岂有陪钱自为官司客作之人哉彼岂不吃烟火之人乎流弊成习既白令亭户纳盐又白令外扛扛盐今本司既还亭户盐江西归来年馀但闻万春庄害人又自今年交割提举职事以来但见人户间诉万春庄之害丁向理会盐事利病未曽考究万春庄因何而置以何项物业置到其置之米欲何管计多少收支如何请佥厅者究刘提举无端置庄害民始末当此时艰茍可少救民瘼者亟议区处佥厅书拟呈当职再照得官司拘没田产官租未尝不害百姓刘提举因估朱思恭田业七十亩遂违法堙塞水利白夺民产凑附虚数创名万春庄皆是有名无实今行之日久逃亡日众拘催无䇿徒然帖牒専人搔扰一路无岁收米仅二百石不过分助小儿米与府学而止府学自有学粮小儿自有慈幼院正不待此白夺之米敛怨为徳其亦甚矣方今时艰圣朝宽大宽恤便民之事已无不行本司职号常平救民其本职况堙塞水利尤本司所当禁戢岂可身自犯之亭户坠丁产业尤本司所当主张岂可身自夺之何人从㬰作此怪事以贻无穷之害截自今岁徳祐元年秋收为始并行住罢水利者放还水利亭户者放还亭户其吏人元没官些少收充常平司官吏见文廪禄仍减元祖十分之三以宽佃户其已逃亡者住催以仰称圣朝宽大恤民之意榜帖所属州县场监并榜行司前及绍兴府市曹通知仍牒住司照应
  茶盐司元拨到亭户等田
  石堰东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
  吕元应田一十五亩一角
  石堰西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
  张秀发田五十亩二十二步半
  周之泽田四十三亩二角五十二步半
  杨观国田二十一亩二角五十一步半
  高□田一百三十四亩三角五十九步半
  又地三十二亩一十九步半
  鸣鹤东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
  陈梦令等田九十一亩一角十三步
  鸣鹤西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
  张辛三等田三十亩二角
  穿山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
  顾添十七田四亩二角三步
  大嵩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
  舒元乙娘等田三十五亩一角一十步
  又地四十亩三角
  山六十八亩二步
  周之士柳再五等佃大嵩碶官塘一所
  甄弥之屋地一所
  馀姚绍兴停门罚买到田
  李秀田三十亩五十八步四赤二寸五分
  葛王秀田六十亩二角五十九步五赤五寸徐秀田二十亩二角四十九步四寸
  上虞县皂李白马上妃夏盖四湖
  共计田荡池地一千八百四十五亩三十九步半奉台判并照放
  户绝没官及争诉请佃并献到官
  慈溪县永夀寺田一十二亩一角二十二步何侍郎田鸣鹤寨争佃涂地一百二十八亩一角一十六步定海县涂地史赵两府互争佃请分佃
  史府确院佃二百二十五亩一角五十六步赵府沂王园令位佃九十五亩二十步
  奉台判照减额
  吏没田及本司回买田亩












  黄氏日抄卷八十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八十一     宋 黄震 撰












  黄氏日抄卷八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八十二    宋 黄震 撰讲义
  抚州辛未冬至讲义
  六经义理浑融本不易说诸儒讲说精备亦何待说况某庸晩失学每读先儒经解惟有拳拳敬信愧未能行得一句何敢更衍浮辞二广文先生与前庑众职事先辈乃误以某为尝有志于此者借之讲席俾诵所闻某辞以今日之所少者不在讲说而在躬行此真悃也乃辞至再而不获亦惟始述区区之素见谓终不若反而相勉于躬行耳便祈指教
  子曰弟子入则孝出则弟谨而信汎爱众而亲仁行有馀力则以学文
  此章教人为学以躬行为本躬行以孝弟为先文则行有馀力而后学之所谓文者又礼乐射御书数之谓非言语文字之末今之学者乃或反是岂因讲造化性命之高远反忘孝弟谨信之切近乎然尝思之二者本无异旨也造化流行赋予万物是之谓性而人得其至粹善性发见始于事亲是之谓孝而推之为百行是孝也者其体源于造化流行之粹其用达为天下国家之仁本末一贯皆此物也故论语一书首章先言学次章即言孝弟至于性与天道则未尝轻发其秘岂非孝弟实行正从性与天道中来圣门之学惟欲约之使归于实行哉自夫性近习远利欲易昏孟子不得已始教人知性知天周子不得已又始晓人以太极阴阳五行无非指示此性之所从来使人知心之所具者即性性之所禀者即天虚灵莹彻超然物表尘视轩冕芥视珠玉则见于事父从兄推之躬行践履自然无玷无缺纯是本然天性凡言性天之妙者正为孝弟之实也二程先生讲眀周子之说以达于孔孟之说由性命而归之躬行其说未尝不兼举后有学者宜已不待他求不幸有佛氏为吾儒之异端庄列之戏诞遁入禅学又为异端之异端虽其无父无君䘮失本心正与孝弟相反奈何程门言心彼亦于此时指虚空而言心程门言性彼亦于此时指处空而言性不惟大相反而适相乱彼之空虚反以高广而易入此之切实反以平常而易厌故二程既没门人弟子多潜移于禅学而不自知虽晦翁朱先生初年亦㡬陷焉后始一切反而归之平实平生用功多于论语平生说论语多主孝弟忠信至其言太极性命等说乃因一时行辈儒先相与讲论而发亦本非其得已文公既没其学虽盛行学者乃不于其切实而独于其高远讲学舍论语不言而必先大易说论语舍孝弟忠信不言而独讲一贯凡皆文公平日之所深戒学者乃自偏徇而莫知返入耳出口无关躬行窃尝譬之酌水者必浚其源浚其源为酌水计也反舍其水而不酌何义也食实者必溉其根溉其根为食实地也反弃其实而不食何见也正躬行者必精性理精性理为正躬行设也反置躬行于不问何为也汉唐老师宿儒泥于训诂多不精义理近世三尺童子承袭绪馀皆能言义理然能言而不能行反出汉唐诸儒下是不痛省而速反之流弊当何如也窃意儒先讲贯已精之馀正学者敬信服行之日由儒先之发眀以反求乎孔子之大旨知性命之从来以归宿于孝弟之实行守之以谨行之以信爱众以推广乎此亲仁以増益乎此其本既立其用斯溥他日推之天下国家特举而措之尔故曰人人亲其亲长其长而天下平恐必如此斯为实学又可更求多于言语间哉子曰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又曰古者言之不出耻躬之不逮也孔子之教人拳拳于躬行者如此此晦庵先生所以终身常读论语某尝窃谓人之初生知有父母而已及其少长游戏徴逐往往至于忘返与父母渐疏终身慕父母者古今一大舜而已人之初学知有论语而已及其既长博习讨论往往至于忘返遂与论语日疏终身读论语者古今一晦庵而已学者常能以孔子之教为主以论语之说为正庶㡬不为时尚所移盖孔子之说万世无弊自孟子而下之说皆随时救弊者也吾徒尚当谨之哉
  临汝书堂癸酉岁旦讲义
  子曰参乎吾道一以贯之曾子曰唯子出门人问曰何谓也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
  谨按圣门之指示要领在此一章异端之窃证空谈亦在此一章故学者读此章最不可不审夫万事莫不有理学者当贯通之以理故夫子谓之一以贯然必先以学问之功而后能至于贯通之地故曾子释之以忠与恕盖理固无所不在而人之未能以贯通者己私间之也尽己之谓忠推己及人之谓恕忠恕既尽己私乃克此理所在斯能贯通故忠恕者所能一以贯之者也夫子他日又尝以告子贡曰汝以予为多学而识之者与非也予一以贯之此谓多学正所以求为贯通不可止于务多而已也颜子得此意故曰博我以文约我以礼约以礼则一以贯矣然非出于博文之外也孟子得此意故曰博学而详说之将以反说约也反说约则一以贯矣然皆自博学详说中来也圣贤之学首尾该贯昭然甚眀初未尝单出而为一贯之说奈何异端之学既兴荡空之说肆行尽论语二十篇无一可借为荡空之证者始节略忠恕之说单摘一贯之语矫诬圣言自证已说以为天下之理自成一贯初无事于他求是不从事于博文而径欲约礼也不从事于博学详说而径欲反说约也已非圣贤教人本旨矣甚至挑剔新说谓不必言贯此道不必贯而本一呜呼此有物混成之说也而可以乱圣言哉愚尝考其故其端盖自春秋战国来矣夫道即理也粲然于天地间者皆理也不谓之理而谓之道者道者大路之名人之无有不由于理亦犹人之无有不由于路谓理为道者正以人所常行欲人之晓然易见而非超出于人事之外他有所谓高深之道也唐虞三代之隆上之所行者皆此道下之所见者亦皆此道士之已达者以此道见之设施士之未达者以此道见之讲眀大之为三纲五常细之为万事万物无非此道而何有异说周室既衰学校既废上无与主张下无与讲习士始分裂而四出得志于当世者外此道而为功名则为管晏之功利则为苏张之从衡则为申韩之法术不得志于当世者外此道而为横议则为老聃之清虚则为庄列之寓言则为驺衍之诬诞凡皆道之不眀故也然得志于当世者其祸虽烈而祸犹止于一时不得志于当世者其说虽高而祸乃及于万世凡今之削发缁衣喝佛骂祖者自以为深于禅学而不知皆战国之士不得志于当世者戏剧之馀谈也凡今之流于高虚求异一世者自以为善谈圣经而不知此即禅学亦战国之士不得志于当世者展转之流毒也天生夫子不于他时而独于春秋之世正使于众说淆乱之际立大中至正之极眀日用常行之道为天下万世之师论语二十篇拳拳训告惟以学问躬行惟以孝弟忠信独于曾子之弘毅而告以一以贯之之说又独于子贡之敏悟而启以一以贯之之机以一而贯之是于功深力到之馀更求提纲挈领之要夫子教人意盖出此后世学者于曾子子贡平日之功尚未必一日用其力反欲尽略论语二十篇而独取一以贯之之章又于此章节略忠恕之语而径为一贯之说且贯者串物之名也而绳者所以串物者也必有物之可贯也然后得以绳而贯之必有积学之功讲眀之素也然后得以理而贯之故曰一以贯之以云者用此以贯之之名也今直曰一贯并与以之一辞而去之是自成一贯他无讲求已大不可况可并去贯字单出言一论语本文何尝如此而天下亦安有此理哉愚所谓读论语此章最不可不审者以此故也惟吾徒其深省而懋眀之
  馀姚县学讲义徳祐元年乙亥回司绍兴
  馀姚县学震之所旧游学舍诸长上皆震之所尝承教今兹承乏乡部误蒙诸长上联璧之翰谓文公朱先生亦尝持此常平之节此邑又其所尝经从之地以震曾读文公之书俾诵所学其为谦徳甚至而其为说亦切矣然震窃谓讲书正非文公之所以教也文公讲学五十年未尝为讲义惟过玉山尝有讲义亦不过录问答数语虽过馀姚之学而无馀姚县学讲书之事震何人而敢僣越况近世讲书讲者非所问听者非所疑正文公畴昔之所戒耶辞至再三不获已姑道区区鄙见以谓言之不若行之耳未知诸长上以为如何更乞赐教为幸
  子曰古者言之不出耻躬之不逮也
  古者举古之人以警今之人也耻者谓言或过其行则古之人以为深耻也夫子此意正欲学者讷于言而敏于行耳盖理有自然本不待言四时行百物生天不待言而有自然之运化大之为三纲五常微之为薄物细故人亦不待言而各有自然之凖则此夫子所以叹天何言哉而谓予欲无言其有不得已而见于问答者亦皆正为学者躬行而发凡今见于论语二十篇者往往不过片言而止言之非艰行之惟艰圣门何尝以能言为事自杨氏为我墨氏兼爱不力辩之则行之者差矣孟子始不得已而详于言老氏清浄佛氏寂灭不力辩之则行之者差矣韩子始不得已而详于言高者论空虚卑者溺功利不力辩之则行之者差矣周子程子始又不得已而详于言周程既没学者谈虚借周程之说售佛老之私向也以异端而谈禅世犹知禅学自为禅学及其以儒者而谈禅世因误认儒学自为禅学以伪易真是非贸乱此而不辟其误天下后世之躬行将又有大于杨墨以来之患者文公朱先生于是力主知行之说必使先眀义理别白是非然后见之躬行可免陷入异端之弊此其救世之心甚切析理之说甚精学者因其言之已眀正其身之所行为圣为贤何所不可顾乃掇拾绪馀増衍浮说徒有终身之议论竟无一日之躬行甚至借以文奸转以欺世风俗大坏甚不忍言文公所以讲眀之初意夫岂若是然则今日其将何以救此亦在眀吾夫子之训而深以言之轻出为耻其形于言也常恐行有不类惕然愧耻而不敢轻于言其见于行也常恐不副所言惕然愧耻而不敢不勉于行则言日以精行日以修庶㡬君子之归而不至骎骎陷入虚诞欺罔之域则可无负于文公知行并进之训矣君子小人之分决于言行之相顾与否言行之相顾不相顾又决于此心之知耻与否吾徒其可不日加警省而徒以多言为能哉














  黄氏日抄卷八十二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八十三    宋 黄震 撰䇿问
  吴县拟试䇿问三道辛酉科
  问诸君子以七尺男子躯禀天地纯刚至正之气崭然露头角出应圣天子眀诏将眀目张胆进天子殿阶间奋笔直言天下事邑大夫举彜典先期月觇虹霓欲吐之万分一而顾使尘埃底吏立帘烛焉虽诸君子屑就之试贱有司如愧何虽然蛙饵足以得大鱼砥石足以发硎刄云色映日之祥雷声绕殿之欢吾知断断为诸君子出敢以天下事与诸君子言之方今天下事可喜可贺者最为不一姑举其大者㡬年奸赃之禁未严而申儆自今㡬年鬻举之风莫戢而训饬自今㡬年边尘之惊未定而肃清自今㡬年御庄之谤未解而拨隶自今㡬年造楮之多无以处而住造之令昉于今㡬年和籴之扰无以革而敷籴之令创于今此休运之一开而元气之胥会也此天地之交泰而千一之遭逢也囊封露剡无非保泰之辞投匦献书莫匪中兴之颂宜无复以议为可也抑虞廷赓歌不以眀良之庆而忘隳惰之忧成周儆戒不以无疆之休而废无疆之恤后世以来见一事之可忧则哗然以为忧见一时之可喜则泰然以为喜朝廷之局面一转则人心之议论一移见寒曰寒见热曰热面□之安危莫察焉有天下者将何赖诸君子方欲以天下事言岂肯令倚柱漆室者反笑人耶知其必有成吐不能自遏者古有时狩以簿诸侯今之监司即天子寄之耳目以代亲行者也簿书狱讼云乎哉乃岁之初奎书昭垂以按劾之多寡为监司之殿最自是诸路之刺交上矣然虮虱之小吏虽诛豺狼之当道曾问否也不知遴选监司之奏由严按劾之奏严州县三等考劾之奏孰为可禆圣政一汛天下之浊而清之耶古有畴咨以熙帝载今之荐举即天子托之腹心以代亲择者也资格文具云乎哉乃岁之初天礼洊颁严缪举之有罚断自今以必行自是荐举之官耸听矣然泉壤之恩数虽夺津要之请觅曾戢否也不知觅举鬻举之说缪举贪举之说所举犯赃举主连坐之说孰为可禆圣政一扫天下之私而公之耶敌马棰窃投鄂渚蹙额相告者谓江南已无今日矣江面肃清宇宙再宁非转危而安今日一大决胜之机欤然一军𢷬邳州响震山东矣而涟水北门之守方坚若何而为后图一军至光化声撼荆襄矣而浮光窥伺之谋方密若何而可预绝必欲如淮淝风鹤之捷穴壮吾军则根本未立奈何内辖司卢喝右浙私忧窃议者疑内蔵真有私财矣拨赐方新天地划开非洗谤为誉今日一大清眀之机欤然奉宸库拨助县官驩腾万口矣前日之久于敛藏者固可群疑之浄洗御前庄拨隶总饷昭苏民瘼矣前日或涉于并缘者宁无虚数之难催必欲如内府山泽之禁尽弛与民则军饷未给奈何楮以太多而轻则住造固宜也然事变方殷供亿尚繁亦住之得乎或欲以措办军食为先或欲以通行破会为助博采群议卒成悠悠其果无䇿以处此耶闾阎窃议又或谓称提会价适所以称提物价民情未忧楮之换易而忧楮之称提姑徐徐焉斯可矣然轻重之权不由上出可乎否也籴以不均而扰则敷籴固宜也然数亩之家斗升之租亦敷之可乎或欲录奸赃之田产以补籴或欲括僧寺之剩田以给饷博求公议卒无成说其果无䇿以易此耶草茅隐忧又或谓计亩而和籴迹类计户而和买是虽足以宽今日大家之忧未必不贻他日小家之苦加参酌焉斯可矣然便今之䇿预深后忧可乎否也於戏噫嘻朝廷设科正欲观有用之学进士发䇿正欲伸敢言之气独前此诏岁斯道厄运夙奸辱国群有司望风疑畏相戒不敢问天下事而缪掇陈言自诡考古识者至今羞之幸今圣贤相逢英俊朋兴而中吴又今陪都公衮为之临照伦魁坊扁増创一新休符呈露闻见俱耸诸君子继黄卫之芳躅必矣一吐昌言中吴壮甚问日者东宫聿建储位鼎新三灵庆社稷之无疆四海戴吾君之有子皇乎休哉吾生何幸拭目盛事愿从诸君讨论以备采择款谒先圣升祀名儒示敬之先预也然古者天子之元子十五即入大学而春官释奠于先师秋冬亦如之见于文王世子者甚悉则释奠固太子常礼尔至晋眀宋文之世太子行释奠礼则始临学燕会侈为希阔何古者之常而后世以为盛欤北齐僣伪礼典非所责也而太子释奠先圣先师每春秋二仲常行之何正统以为盛事而僣伪者乃能常行欤然则今皇太子之款谒继此亦常尽复先王之制否欤尊尚师傅遴选宫僚辅徳之要道也然闻成王之为太子也太公为师周公为傅召公为保则以大臣为师傅宜亦其常尔何贾谊止欲选左右早谕教而宣帝太傅少傅之托亦仅以属二疏岂东宫自有师傅官于天子之三公本无预而论成王者特后世之言欤唐世东宫官制儒先尝称美其详置詹事则犹朝廷之有中书门下省置赞善大夫则犹朝廷之有諌议大夫我朝尝尽复唐制而此独未备何欤今皇太子之官自宫师而下已一一极天下选不知总统众职与夫视职諌议者亦当使尽正其职否欤讲读有程侍立有制学为王者事之急先务也然古者春诵夏弦秋学礼冬读书世子之讲习固无虚日至于汉世虽曰受春秋某人受尚书某人而卒不言其讲习之详岂汉溺于専门陋习不能复三代之制欤三代惟欲辅其徳性晁错始欲教以政术岂三代之制不存而汉之所教者始杂欤然我孝宗既有先读经之说又有参决未久已谙物情之说岂帝王之学体用兼贯本不容偏废欤今皇太子早晩有讲宫中有课矣法从之请欲诏师宾使讲官任责而廷绅之奏又欲常侍立使眀习兵则二者宜何先抑并行欤幸懋眀之毋略
  问锺天地之英者皆人才也佩社稷安危者㡬人佩社稷之寄者皆大臣也以功名始终者又㡬人吾于汉唐仅一二伛指其留侯汾阳乎信赤族何械系龙颜大度之君㡬与长颈鸟喙等侯也太子既定翩然去之如时雨霑足云归太空可望而不可亲侯真人杰哉虽然兵甲既洗之馀帝之施行少差叛者已为九起而汉祚之危一发使侯不早从赤松㳺汉宁至是吾于此不能不为留侯疑渔阳之鼙鼓既动屡挈宗社于盗贼夷狄之手以还其君名一闻项党夜遁胄一免回纥罗拜忠信行蛮貊庶㡬圣门事业渭水鹰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以来善用兵者无之也汾阳王尤人杰哉虽然鱼朝恩辈谗沮百端我固朝闻而夕引彼且朝用而夕罢中书令二十四仅前后足虚考未尝得一日安其身于朝廷之上其终得以自全者幸耳吾于此不能不为汾阳惧夫子房之去得矣而汉室其畴依子仪之为唐计忠矣求如子房一日之乐不可得二子之去留其孰是孰非耶然去留虽不同而皆能以功名终始何耶身任天下国家重者当为留侯耶为汾阳耶敢问此年御制留大臣诗云直湏历遍汾阳考方可闲游伴赤松
  浙漕宗子场䇿问一道辛酉
  问长庚毓秀青藜照读盛哉宗英之文获助于天象亦奇矣秋风棘绿挑战文闱何于此时月有食之岂所以照银潢一派之清助虹蜺万丈之吐者乎有司惑焉因得以谂月星之异月为太阴视日为太阳匹也日食三十六春秋书之月食略不一书何欤月食修刑与日食修徳类也此日而食于何不臧诗人伤之月食直以为常何欤将月以日而食此其以为常则星以月而掩何反以为变欤抑星分日之光此月不可以干阳则月亦借日之馀光何独谓之阴欤自古皆称日月望而食而镇星食月独载之唐志岂月非日所食而食之者星欤若然则大狼呀啄蚩尤欺旗或者之说有之矣阴风赑屃万木僵立此何等景象顾不谓之灾欤日者清䑓有占不特谓月见食且谓月犯南斗魁月与星又岂更相侵轶者欤斗为吴分为天广为爵禄之柄犯之皆不可犯其魁又独别有其占何欤魁之言首也南斗乃以南二星为魁魁之义果安在而犯之尤不可欤历考纪灾之书有曰月犯魁者有曰月掩魁者有曰月入魁者犯也掩也入也义岂各有在而灾孰甚欤然乾元元年月尝入南斗魁矣是年逆鶵叛将首以淄青降未㡬汾阳王复建大将旗鼓以征之安见其为灾欤大历十二年月亦入南斗魁矣是年张献恭首破吐蕃于岷州未㡬崔宁复战于西山败之何伤其为兵欤犹未也元和之四年月以六月犯南斗魁吐蕃以七月请降转灾为祥若反掌然又何如是其速欤岂星翁历史之占不足尽凭欤或人事不可尽以天论欤敢问月之见食为日为星月与星变孰重孰轻变不虚生其证果何所縁而起徳能胜妖其道当何所修而弭二变之相仍而至也何故古人之当灾而不也何以诸君子神眀华胄天人奥学于于然提一笔以来岂徒为禄仕计为宗社计也果能以理而析数以古而证今灼然有足禆圣政刘更生灾异疏当在下风
  浙漕进纳军功䇿问一道辛酉
  问功名万里途男儿四方志而乡闱解额苦二线窄于是乎计其赀为释之之郎于是乎投笔从班超之戎嘻果溢而他出者𠂻甲浙漕之场与贵介公子锁厅等庶㡬拾青紫易易尔何斯苦雨汨其陵谷担簦投牒褰裳濡足曽布衣韦带舒徐桑梓者不若也诸君子得无触景兴感因思以浙之被水之利害禆吾计使者乎浙今畿甸地而水利计使职也涝伤朝闻符移夕遣冠盖相望毫发得实往者检视失时之患一洗之计使之于水也亦良苦然此一时事方图久大计夫水虽天灾治之在人世固有因水而讲荒政以救之者此特闵百姓之苦于水非治水也因水之溢而导之归使后虽霖潦不为灾此圣人作事为万世功而禹治水法也若今浙右之水独非禹所尝亲治者欤曰三江既入震泽底定其说甚眀可举而行乃寥寥数千载莫之续岂去古逾远三江漫不可考耶世之说三江甚众率于地理不合至禹贡图说一出指豫章九水出彭蠡者为南江以足经文中江北江之数其论始定然审如其说于震泽何关耶说亦有关于震泽者曰历丹阳毗陵入今大江者为北江首受芜湖东至阳羡者为中江分于石城过宛陵入具区者为南江三江在震泽上下而皆入海其说似矣然丹阳毗陵之入江者特港脉一二讵应影附大江而谓之江而首芜湖分石城之二水皆在震泽上流又可以江之入海言耶以今所见受震泽水东入于海者惟吴松一江不见其三也旧有安亭一江由青龙镇入海罔利者虑其走商税塞之又有白蚬一江以通青龙今亦塞而耕稼之岂禹三江之旧迹在是有可访而复之者耶抑水之为水有源有委旧说具区三万六千顷积之既多泄之已难矣熙宁八年旱太湖浅露见丘墓街井是昔为高原今为污泽也湖之浸淫又不知其比旧増多㡬千顷非原委之不究而致然耶溧阳之上有五堰以节宣歙金陵九阳江之水宜兴之下有百渎以疏荆溪所受诸水皆源也而久不治江阴而东置运河一十四渎泄水以入江宜兴而西置夹苎于与塘口大吴等渎泄西水以入运河皆委也亦久不治震泽固吐纳众水者也源之不治既无以杀其来之势委之不治又无以导其去之方是纳而不吐也水如之何不为患而可诿之天灾耶昔苏公轼进单锷之说于朝谓庆历间欲便粮运筑吴江岸介于吴松江震泽之间水去始涩而岁为灾请置千桥以易之可谓得其襟要者然尝考之海滨高仰江尾茭淤使震泽之水骤入江而松江之水未能骤入海正恐并吴江岸以东茫然皆一震泽也而何以制之耶锷则谓茭淤之渐生皆原于江流之不迅茍东下之势峻急则涨塞之患立空此说可保其不害民田否且地势中低而外仰何以遽得其峻急耶禹之治水也决九川距四海濬畎浍距川其法于其下导之也吴江岸茍未易轻议盍自其当先者耶王公觌之在浙也奏开海口诸浦范公仲淹之在浙也独开茜泾等浦而刘悫之按行海口也又谓开之则有风涛驾入之忧其说果孰缓孰急孰是孰非又无积中见泾函于运河底是亦古人泄水一法不知视浦口又孰为要耶夫三江入则震泽定震泽定则浙右无水灾浙右无水灾则行都之根本固民生不匮而军饷足事孰大于此者夫何一雨为虐水今三月犹未退望有秋者号天于野而议劝籴者龂舌于庭是束手无䇿而坐视公私之交病也不亟是图患将安极耶伊欲禹迹之三江皆入与今吴松一江之七十二浦皆泄水快运河所置泄水之一十四渎皆复十江而五堰以西诸水不复入震泽以重其泛滥之势源委悉治圩塘复旧天雨虽甚水不为灾是神禹之功复续而我朝万世永赖也幸参以安定水利之学指次第的实可行之说以告岂惟计使之所欲亟闻亦圣君贤相之所乐闻
  省试䇿问一道戊辰
  问洪惟圣天子龙飞御极治象咸新以言乎天命则年榖屡丰以言乎人心则中外帖息以言乎边事则襄汉之游骑肃清而巴蜀之要郡新复天下恢恢乎无事若此宜吾民欣若更生扶杖愿观徳化之成矣而州县之煎熬闾阎之愁叹犹或间闻于囊封剡奏间果孰病之而然耶自昔固有君臣交饬于其上而时亦自有私窃病民于下者曰外戚也而今敛手矣曰阉宦也而今屏气矣曰疵贱之官若兼并之豪也而今监司郡守皆出精选必各知所以戢而防之矣然则病吾民者尚谁耶夫人主不能自治其天下作而行之有士大夫士大夫不能尽亲乎细故奉行文书则又有所谓吏胥世久俗漓士大夫尚不能尽以人主之心为心而况吏胥或者此亦足为吾民之病耶古者唐虞官百夏商官倍吏则无闻将俗淳事简虽有吏不为奸未可知周官三百六十略计天府之府史胥徒尚三千六百有奇以一例六数溢二万庶民在官之禄既与下士等不知千里之入何以赡之而能使其不至于病民秦汉之间纷乎不足道韩信尚以家贫无存不得推择为吏汉兴事定疾吏之贪谓衣食足知荣辱赀十筭乃得为吏十筭乃十万也防其源若此犹不免于刻木期不对之谚不知汉世择吏至审何乃犹不免于病民世更八代王通氏尝深叹吏仕之非古唐太宗首务省官而台省寺监军卫坊府之胥吏许其入仕者犹六千人其后甚至牛仙客以县小吏致位通显夫唐岂不思吏仕之当革而顾优之亦望其知自爱也溉其本若此犹不免于隳突乎南北之烦不知唐人待吏至优何反重至于病其民我宋受命务革前弊掌后宫参用士人而州县吏给以重禄其为吾民虑也悉矣彼亦人耳宁不知奉吾法景祐初尝汰三司老疾之吏老疾当汰者也乃喧哗四言何其敢无忌惮元祐初尝损吏员泛冗之额泛冗当损者也乃纷纭交诋何其难于变通日积月深弊滋以衍或一事而递符诸司以互督之州州之吏则合此以转督之县县之吏则挟此以转督之民至于民则独受督促之极无复可转而之他非家之破即身之殒岁迁时易之官往往攅眉着笔其间而不能救而吏奸一脉则次苐上下贯彻流通天下遂名胥吏之天下矣他若㳺手末作之子身未离襁褓名已寄省部岁糜廪粟而吏禄十倍于官以重耗国用者犹未论也于赫皇宋以仁立国凡所防患之道亦措置略尽谁料戕我邦本一切与仁相反之术乃阴阳出于雁鹜行此何异堂堂大厦风雨震凌一无所挠而蚁蠧已群穴其间耶嘻亦可危也已疏而通之岂无其说尝观真宗朝谓吏人不可委信欲参用登进士第者王沂公乃谓此号将相科不可屈以胥吏而止夫吏之参用士此正国初之法而沂公亦名臣之言于斯二者宜何从哲宗朝患衙前募役多浮浪之人恣为奸欺尝复差役矣苏文忠公则谓募役为万世之利与温公力争而寻亦止夫役之必用民此亦国初之法而文忠公则又通达世务之论于斯二者宜何择一诸君皆六馆之英志存当世密察事机必有说以处此此事虽小所关甚大幸详以告谨毋不屑














  黄氏日抄卷八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八十四    宋 黄震 撰书
  通新知平江府修斋王尚书初任吴县尉
  十一月吉日具位谨裁书百拜献某官阁下近据衙探递示批帖特免属吏无益之通启俾具赈荒便民之事宜略虚务实意向昭白有如此者某老矣方作尉自念无繇身救其民凡见民瘼必以告上之人求其矜念而速救之両年于兹无事不然虽诛斥不敢计况首蒙询访之及乎然某窃谓赈荒虽吴门今日第一事然吴门之弊极矣㧞本塞源事尚有大于此者先生清修执法之名闻天下一旦辍班法从出代旧辅救吴门已极之弊九重之付托至重三吴之责望至切内而百僚外而四海观听攸属也先生计将安出而可称塞乎以某愚见其䇿有三一祖宗旧制尽去茍徇人情晚创无用之官使事简刑清上下晏然如祖宗盛时此上䇿也甄别廉贪稍革泛冗科别其蠧弊之源讲究而䟽剔之壁立万仞以示更新使挟贵谋富之徒望风不敢向此中䇿也随事樽节痛察吏奸谨仓库出内之司牵补过日使军民粗安此下䇿也舍此三䇿而因循徇俗坐视流弊之日极正恐先生重望未必不因此少损吴门岂可复以前日之吴门视也哉至若赈荒事吴门既官无粒米可济郷落不过空言以为劝惟安富恤贫两审其宜而无使吏得因縁取赇此为要领其间纎悉非靣莫陈先生傥以为可教而辱进之尚当陆续以告不备
  回王尚书
  某尘埃至贱吏也倏拜公札例辱咨询谦恭下士一至此极其何以称然昨因衙探传示批帖之初首见先生意向即尝裁书百拜附东阁知丞新班以进未知已彻台听否今兹短见岂复异辞亦惟申述前书大意一言以蔽之曰汰冗官而已盖今所谓发运一幕不过向者一曹官所兼百万仓之职耳今所谓莭制司不过向者一职官所治兵案之事耳今之兵将官错杂民居不可胜计者又不过向者一钤辖之司耳而好名侈大之人多创茍徇人情之阙侥幸之门既启员外之増日众至于白帖西班之流他州待阙之吏因三幕之宏开挟权势以杂进茍贱椎剥者又不预焉以故官多吏冗舆台杂遝生事谋食而民不聊生矣不汰冗官而曰苏民瘼者妄也以故岁収不满二十万石今支倍其数而郡政者困矣不汰冗官而曰裕郡政者妄也以故斛靣赢馀额外多取为郡者明资以济用监临者并縁以为奸而和籴亦成强取矣不汰冗官而曰善籴事者亦妄也先生之问有曰田里愁叹郡政原委籴事利疚爬剔拯疗岂无良方某谓三者之病皆冗官病之知其病之原则知其治之方矣位卑言高僣越万罪
  代平江府回裕斋马相公催泄水书
  洊蒙钧札申论泄水至许以不待陈请仰见付托责效之切为之悚息不皇然尝求之粗见颠末有不容不急急驰报以求教诲者所在水利皆源高而流下故泄之易惟本郡西南受荆溪以上江东数郡水既高若建瓴东北自昆山之太仓连亘常熟其势又亢若仰盂水亦反流而趋内四靣皆源独其中受水之流水反蓄而不泄故近郭之田虽茫为一壑而滨海之田则枯涸自如特近郭之地舟楫所经人所共见滨海之地耳目不及人所不知耳然古人随地形而为之计则亦曲尽其妙第废坏已久有非一旦可复古人于冝兴以西金陵管下设为伍堰使西南水不入荆溪而由分水银林二堰入伍子胥伐楚之运河以入大江东北则于昆山常熟以东之横塘设⿰土⿱罒𦈢 -- 堽门斗门闭高地之水以自溉高地之田使水不得反而趋内然此特措置四境之高仰如此若中间地卑水聚不能以时入海则又设为塘浦焉盖吴地中间不特太湖三万六千顷长洲有沙湖尹山湖常熟有昆承湖昆山有阳城湖他如邪塘等诸壤黄天等诸荡市宅等诸村皆蓄水深处脉络无不与太湖贯通水靣阔远止籍吴松一江通注入海水去不速而所籍者又在塘浦浦者导诸处之水皆自趋吴松江以入海塘者防水不得入民田必使由浦以入于江塘浦元计一百三十二条浦之阔率三二十丈塘之高率二丈大要使浦高于江江高于海水驾行高处而吴中可以无水灾古人之为此夫岂一日一人之力而今无存者尝考李氏有江南五堰以西之运河尚通钱氏有两淅其治塘浦尚有撩清指挥之号彼固非真能上缉古人之功而偏方小国封疆不广犹农夫之有篱落下田岁岁保治惟谨国朝幅员万里观听不接南渡生聚益繁各便已私上焉之五堰既以不便木𥱼往来而坏江东数郡水尽入太湖矣下焉之堽门斗门又为侧近勤耕而坏昆山常熟二县水反入内地矣中间之塘浦则或因行舟及安舟之便而破其圩或因人户请射下脚而废其堤或因耕垦増辟而攘斥其旧来之浦凡今所谓某家洪某家泾者皆古塘浦旧地于是荡无堤障水势散漫与江之入海处适平退潮之减未几长湖之増已至小迅之随去未尽大迅之拥回反多往复洄洑水去迟缓而一雨即成久浸矣古人合江浙数郡之规模而成之虑及万世后人求一已田宅之利便而坏之见止一时坏之既久则复之甚难自景祐以来岁岁讲求迄无成功盖但知泄水而海口既高水非塘浦不可泄故东坡尝请去吴江石塘王觌尝奏开海口诸浦朝廷皆疑不敢行范文正公守吴尝开茜泾亦止一时一方之利而刘悫按行直谓开海口则反有风涛驾入之忧唯熙宁初郏亶力请于朝尝起六郡三十四县之人以修塘吏民喧诉击坠幞头卒鸣铙散众而止政和六年御笔修平江诸浦三十六闸差赵霖措置通设六十四万馀工宣和初再措置支见钱四十一万贯有奇卒又勾収人吏送狱根磨而止今浦闸尽废尤甚前日而海沙壅涨又前日之所无地之高下非人力可移沙之壅涨非人力可遏惟复古人之塘浦驾水归海可冀成功然所费当几钱所役当几人大农州县既无此事力荒岁饿莩又无此人力纵有之又当历几时几日而成乃欲其救目前之急此泄水一说未可仓卒议也若止从人户就近泄放则彼此皆水虽欲以邻田为壑不可得议者多谓围田増多水无归宿然亦只见得近来之弊古者治水有方之时污下皆成良田其后堤防既坏之后平陆亦成川泽熙宁八年旱太湖露丘墓街井今瀼荡等处尚有古岸隐见水中以此知近来围田不过因旱岁水减将旧来平地被水处间行筑□耳就使围田尽去水之未能速入海自若也何能遽益于事况围田未易去者乎为今救急省事之䇿惟有告谕田主多发夫工就塍岸渐露处次第修筑各于水中自为堤障即车水出堤障之外而耕种之此事昨已施行镂榜晓谕近承専官之来又严加督催并已差官随之行县矣某非不愿大发工力为久远计而量时度力实所未能未知钧意以为如何更望熟议再赐指授以凭遵行不胜愿幸
  通新宪翁丹山书
  某日者恭审皇皇者华出自都门某职当腰弓矢郊迓偶捧檄留江阴不获遂以书代又不过简略数语直述真情如子弟之于父兄然闻者或为缩颈曰绣斧新临威严若神子无平生之素而若此恐以简得罪也未几闻下令约束所部吏不许通四六启俾各以政言某因私窃自喜夫破去寻常略虚文而访实政此真大丈夫所为某之愚直务简得无有默契盛心者乎用自矜奋谨照约束一言一某闻古者之虑民隐视四海若一席之上既择其人为之守又岁自巡狩以察其所守时异不可行乃遣部使者廉察之则今之监司代古巡狩天子所寄耳目者岂他官比哉旌别淑慝惠民者扶植之权豪贪墨锄去不旋踵斯民自然欣若更生闾阎细故非所宜烦也书云刑期于无刑孔子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谓宜有以变化人心也后世嚚讼成风讼而至监司极矣正宜有以审处之乃又不捐细大而兼受之文案山积纷不暇决堂堂监司反为诸郡县词诉之委奸豪得窃借以为胁民之地几何不率讼者而路今若择其事关大体断所当受者而后受受之必从而究极之罚一人使千万人惧庶几监司之体得事简刑清而险健者望风避也古称杀人者死律亦有虚告者坐之今小民或杀其儿女若自经沟渎及巨室借病死之邻人或其客户以诬害所怨之家州县例以为重辟淹延追证瘐死率不下十数人至正事结绝无坐者本轻末重枉及无辜俗谓之乔大辟某连年入幕见此类甚众退而体验所管除劫杀故杀斗杀外馀率申明不行一邑粗宁此事若自监司行之一道岂惟免无辜干连之死亦决无复自残其骨肉自贼其性命若以病死人诬告者风俗可变而厚也传曰君子以人治人言人情本不相远责人当以其情之所可能也江湖剽掠诚所当禁要亦在初发觉时其人自能迹其盗之所往则地里有定捕逐不难今或茫乎无影而期限之急与指捕陆居知姓名者同如之何其可故有一家被掠而数家坐干系死于非命者夫财与命孰重少与众孰多彼独非天地之生民乎哀哉何辜此逐盗之形有异不可不随事而酌缓急也广川大谷异制民生其间异俗明于治者不容不详知浙右水国人无徒行者有异盗曰猊猖率三二十辈为一舟罗军器以载走卒公然剽掠久已成俗无事不然无人不然小民亦习见以为常虽被其祸不诉若当然者惟彊者相拒至杀死则诉于官浙右沃壤富贵人多置庄产强干例嘱巡尉司以捕盗者捕租户既而又以监租为名不取其馀租而阴谋囚死之以立威乡落岁不知几人为其骨肉者亦习见之久谓非杀死例哭泣责状焚其骸而去故死者虽多亦未尝有诉于官乡落因其然惩见捕者之无生还也或举族连村尽死以拒捕往往至杀伤强干又挟富贵家之势指陈其拒捕以甚其罪虽死不得直于官凡皆浙右之俗之弊之大者茍有以革之冤枉可省十七八全活民命为多他若拦船之泛状非见名不可判前政之熟事非再词不可行此又关系新政之切者然其事至浅当不待察察言也伏惟先生文章㵼河汉声名动山岳道徳天下之儒宗政事当今之吏师一慨然登车揽辔间八郡三十九县之广目中已无留尘矣何物㳙埃可禆海岱然某之职于民最亲某之前此缀幕底于时日最久亦粗闻一二者用敢以承大贤君子劳谦诹咨之意
  通新宪使余主一书
  某闻君子居其官必思行其道又闻古之仕者去之时犹如至之日盖一日居其官必使一日无愧于其官可也安有低回窃禄茍偷岁月而可以言人者哉某之官尉也尉者慰安其民之名也世乃以其去民最近悉委之文牒豪民黠吏因得借以为嗾使毒民之具岂惟尉失其职其为世之非道事也大矣某之来正当己未冬敌马饮江时方是时朝廷方大惩创人心方大改观监司帅守方极一时选以大更革某因得尽为百姓大鸣其不平闾里睚眦之争旧必嘱州县吏差尉躬亲私家升斗之租旧必嘱州县吏改尉理索此毒民也非慰民也某既代之鸣矣自尔辞理索小人黠而奴于人者欲花破主家财物旧必面谩其主谓村民顽不可化率用阴谋囚死其人于尉司弓手家此亦毒民也非慰民也某既代之鸣矣自尔亦无复囚繋人其馀告讦虚伪以势强弱为事曲直者一扫尽之二三年间尉之足迹不及乡豪民黠吏非道之事亦不复挠乎尉仰天俯地悠然泰然颇类太平官府顷自某捧檄督籴江阴一留三月而归州县官吏往往非旧尉司毒民之事又纷然如昨能几何时已遽若此事变如此其难防人心如此其可畏也使某以满替在近而不言则于心何忍使不遇有志于民者而轻言之虽言何济用敢于揽辔诹咨之始首条一二以闻伏荷仁慈立赐山判或者继此仰藉上台之威使百姓复得按堵某得始终无愧以至满替可胜愿幸感激鼓舞兹因辄复吐露中心万分之一某老矣甘分填壑非一毫有求于世平生所为文盖无非本心所形未尝为世俗无益语然已往往散落近留江阴尝远拜前宪使翁丹山一书及上孙史君大阅诗六十韵江阴先生寓里而宪堂先生新治也并录以献先生傥以为可教而辱教之尚当俯伏师门以俟
  附通新漕季厚斋书
  某慈溪诸生自先生政成以至将指本部以至今易节日畿虽未繇瞻履舄实甚喜善政之日广辄以浙右风俗某所亲见虽若细事而最切民瘼者百拜为先生告某惟州县自十月止正月皆受理人户索租之日独浙右多不经县而径以占田为名越经转运使䑓行下主管官似不过寻常耳自主管官行下巡尉司辄捕若强盗豪民猾干又嘱以阴谋囚杀之以故村民尽死拒捕非佃伤官兵则官兵伤佃否则佃自缢自溺而西闎人命事因索租者十八九又酒库本使䑓趁国课之地而村民多诬告私酤以害人库吏之堕欠官钱者复妄指有衣饭无干预之家混为欠钱之户差巡尉捕抑填纳冤无所诉凡皆民瘼之关使䑓者方仁人建䑓之初望矜察而拯救之某一介小官力不能救民凡有见到惟以转告长上之力可救者曩岁捧檄华亭见船场虚名之两官为逋逃渊薮殃及一方归而告前漕使云岩洪先生即荷省去民至今受其赐今所禀陈或蒙介注受赐者又非特华亭一邑之民而止不备
  谢王提举辟充帐干书第二任
  某尝观人之一身心有欲为四肢百骸无不顺应以气体一故也有为天下国家虽得心同志合之士犹恐一膜之隔不能尽如人意而况泛不相知偶然相合者乎是以古者命委论官自少至长灼知其徳行道艺然后命之官命之官又初不出其乡长之于其属属之于其民无不相信相稔如家人父子此所以政化易行而后世莫及汉虽不古郡国自置相外皆得辟用其所知故治亦差近古自三互之法兴延绵以至今日士一命以上无不命诸朝而易其地监司帅守之于其属皆萍梗相逢如江湖逆旅情素不孚上下暌离上虽有能为之才而下未必知奉行下虽有欲为之志而上未必知信倚就一道所部千百吏仅一二辟属为亲奈何权势请托之私又得行其间有求而辟反又不若无求而适相合者天下事至是愈不可为矣岂不悲夫某穷郷鄙朴人也平生闭户无求并漫刺亦无之偶忽入任未尝少变其志骨相寒薄岂有他想庶几他日可见先父师于地下耳先生清直之名满天下吾君吾相强而起之使揽畿甸澄清之辔某何者乃首辱辟用盖无求于世而获为之长者天下未必多先生无求于其长而获为之属者小吏中亦未必多某也先生岂姑取其节焉耶虽然其何以报先生尝谓事之不可为者以人各有心人各有心者皆私心也若人之公心本于天者安有不同某于先生之贤虽天地辽隔若此心之本于天者固自保其必无不同也亲炙薫染变化其气质之异以求复其本心之同然者庶其有合乎心合则事可次第行矣惟先生进而教之
  与谢右司
  寒陋谨守中朝贵人独阁下有一面之雅且蒙特逹许可无谓亦不敢辄拜状惟切依依兹以王使长令行盐司户案正属大造化僣躐陈情盐之登耗在天时人力两者凑合天时若晴工作者众盐虽不待趣而登此固亭户衣食之所系何待趣耶天若阴雨人又逃亡盐虽愈趣而愈耗盖饥寒切身虽慈母不能保其子况迫以官司之势乎近年监司多不知天涯海角细民疾苦一切以吏文趣办既无人力盐课自耗今某所以奉行使长之意者惟欲急救根本不敢求办目前根本之说有五一曰不受出剰二曰精择场官三曰尽还本钱四曰初集流亡五曰拘赎产业人心已欣若更生虽不求目前之效而效亦在其中所未知者天时之晴否及王使长病未必速愈耳谨有腹心以告有力所不及者惟阁下曲赐保全无任干冒
  回王府佥山甫 辞季运使辟充盐事司官府佥即余取发觧而今在翘馆
  蒙回翰慰勉甚感但人各有见不可强同如某作尉方满而得辟帐司帐司未三月而改辟干办公事方司存更革百指穷途见无饭吃有此遭逢谁不乐就然此为身计则得矣如悮使令何试问祖额何道而可足亭户何䇿而可恤支发何由而可均庙朝主意在此三项诸公果曽是究是图否乎果能革弊为利易愁叹而为欢欣否乎若漕司只承受省所吏文一付之佥厅行事恐厚斋先生盛美未必不因此少损庙朝他日亦且悔此举也某潦倒无成授书糊口晩年偶窃一官自愧无以消受朝廷廪稍作尉三年凡力到可以救民者无不为之矣今乃因干办公事之可慕羁旅饥饿之可畏便为利害所动明知故犯错了路头说一般话行一般事幕中写了一两句瞒心趣办之语下靣苦多少人以此只得引退某有旧学生在谢右司书院即施宪次子新任当涂尉者昨日已作简祝其恳告右司当笔为某拟开此辟万一不遂所图辟命果下亦只力辞祸福不计也孟子有言志士不忘在沟壑又曰舍生而取义者也此语要人牢守某只有印纸未批书未忍自绝于明时故此低回以俟事到极处亦当弃之而归某见病在假不进饮食推枕不成字恕之谅之
  发孙提刑书癸亥五月到镇江分司
  昨蒙指挥契勘俞杨之争縁无实迹又吏人先已觧司无从契勘若据公论万口一词皆称俞分司廉谨若以鄙见俞分司昨为司门与今杨司门为交承怨恶已深吴检法又再令为分司以临之交収和籴米本系仓官吴检法又绝不容杨司门等干预反专委分司仓官无俸向也所仰此少事例俞分司之再来有亲戚章縂领佥厅俸可仰又因而痛革之是尤杨司门受困之一端此杨司门所以愈怨间隙既开或者妄传俞分司先己申省杨司门所以冒昧一申惊天动地其实无甚利害见任如霍府教超龙寄居孙制参吴会皆持公论者一见皆极口言俞司门之好初不知某承凖契勘事盖出无心也二丈之争犹可事最是此仓自改隶后废坏日甚而庙堂知其前日之弊苦疑此仓今又本仓官自张皇如此此仓将何以自立耶此仓之不能自立犹可也本司持三尺法断一道曲直者非受督责之地也自提领此仓之后某昨在幕中见打骂之札无虚日此为谁家事耶某尝体此仓终始之变往岁发运司自差官収发运司之米有出纳赢馀无文移督责时则此仓如人家房下子弟享见成衣禄一从改隶本司此仓如赤子乍离慈母凛然而立乎严师之侧况所交江西米纲吏困苦之馀交收艰难万状今岁又是縂领所镇江节制司差路将取运恃势相凌艰难尤甚而朝省尚以前日之弊追吏索印纸常常不已此如子弟家前日享衣禄太过积衅方作既出身自当穷家火又遭官司其情可想而知故此仓视本司之官至如今敌仇其势不得不屈而心实不附此非镇以清静旋与䟽剔利害其可乎哉某此来栖然穷途本厅除旧乘车一副水缸一口之外茎草只箸无之自带些少动用及自带前政轿伞交椅出入籴米买菜支撑度日访来事体之大者陆续申闻以报知己却别乞提挈而去今日分司非先生畴昔所见之分司也馀事别见公状不赘及
  与叶相公西涧
  顷来京口尝专诣肃拜禀辞恭领钧旨而退次日出目关此㳂途所见田亩往往插种渐遍但觉欠水车戽费力此惟全望造物者早赐雨泽耳农畴宿习不觉辄发谅亦先生爱民之心所欲亟闻然尚有切于此者近者朝廷痛惩和籴扰民不已势不得不买官田且亦水心先生永嘉郡旧说也而人心过虑官司収租将来不能无弊乃间有私议其下某谓此大丞相赤心体国久入思虑欲一劳永逸为万世建飬军便民之䇿岂他人所可易言抑晦翁有言天下事本不难为但恐人心不如我心做时不比说时此事若以某此行所见则各县奉行节目却有与元行大意未合处所当早正于作法之初只如元行一石止収八斗此预防他日交収之弊先为减除元数惠至渥虑至悉也然必各州县皆体此意买田不以亩为价而随租以为价则随其租入率减其二元租一石者今八斗元租八斗者今六斗四升自此递逓以减庶几为惠均而防患密矣今或不问田土之肥瘠与夫元租之多寡类曰亩収八斗则与元行石収八斗之说名虽相近而实相反夫物之不齐物之情也茫茫原隰岂能亩皆八斗耶颇闻湖秀等田元租亩収一石者已十不能五六如常润渐北则地渐高而土渐硗所収亩多止五六斗或四三斗今乃例拘八斗岂朝廷意耶朝廷随石数为减数其法活正欲抑多而就寡永利佃田之户今县家整亩数为石数其法拘反或抬少而就多先抑卖田之主差之毫厘缪以千里错认题目有如此者或言县胥责田主卖状有并系一色好田将来如有欠租即甘陪补等语则捻合一时预为他日抑取卖主张本其情可知斯言也某甚欲进之庙堂而无阶可进先生与大丞相同坐庙堂政柄虽有东西国之大事当无有不同尽其心者故敢冒昧辄进之先生事若可行乞赐转禀大丞相作勘会行下各随元租以酬买价毋令亩拘八斗之租则弊源窒而成谋立国与民其永赖矣某僣越万罪无任惶惧俯伏俟命之至
  与叶中岳
  顷者禀辞重荷拨冗予洁继沭越关遣赆某登门最晩且最不肖辱此误恩感愧到骨某初七日早登舟十四日夜抵京口㳂途窃芘无他但此仓自隶宪司百不如昔穷人所向但有艰苦此分也复何言惟是仓敖十坏八九纲米将无所容甘露港日就湮浅粮运极为费力事关军国职所当言到即巡视讲求力申宪司乞申朝省未知曽转以上闻否今秋本仓所収闻是新买官租而买田事州县奉行茍且将来不能无弊亦预切动心辄冒昧禀闻尊翁宫宾枢使端明相公先生子细看其书中皆是平心实言初无草茅触忤敢望过庭从㬰一言国之利民之幸某亦拜赐昔东坡上文潞公求免榷盐有曰某一郡守也犹以为职之所当忧而冒进于左右名公其得已乎某远外一分司小官尚不敢避斧诛惟师门留意临别蒙靣谕当赐吹送宏斋处此意古甚某非矫激者实以骨相甚寒头颅如许回视平生闭户世人不知姓名今玷仕涂已逾宿望若更因此动痴心一点骎骎求荣图进则是求无益于得徒亏雅道故所不敢若当世大贤主张公道肯自提挈某宁不感恩西仓吴魁处某未曽离任先勾俸给视古之去则收其田里者殆有甚焉此畨过吴恳其批书则笑语可人如将絷维此虽一时嬴得说然向非尊翁钧翰曽赐奖借正恐一见良艰况于笑语太史公有言非附青云之士恶能施于后世哉信口至此不觉使人太息某自春多灾到此又间日一发热医书谓之瘅疟言积劳所发也偶热剧口授儿子代书不敢不情告幸恕之
  与汪武谕元春
  顷既禀辞即于次早登舟十四夜入京口分司厅领事讫藉尊庇沿途无它但此缺既隶宪司百不如昔昨闻全然无俸今知前官曽支得平江府本身官序俸钱不足以了柴菜米却仅可吃然尚在四月后方支宪司以旧系发运司官不曽帮给某曽作绣使札状未见回报炎暑如许他贵人凉簟上拥冰犹以为热闻绣使行部剖决无虚日不忍以此等私计琐末挠之一任如何自北关此来但易地读尭舜书耳然岂可久也哉天下无步行之官仓埸官例只得受仓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供堂从物于人情既通则亦于法理可恕若监司属官例是监司公支造办今以新拨亦无之既忝监司分司官检柅仓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弊幸岂可首与分赃此却断不可受幸有前任帐干厅伞轿诸色动用尚在不妨用之均官司物也近况如此敢告某别时先生尊体犹未十分好殊使人不能去心使眷想已到侍边庶便汤药某今春之灾多矣来此又间日一热医书谓之瘅疟言积劳所发也法用小柴胡始亦未敢用今热渐剧不得已方服之更看一两日如何亦縁此拜书草草伏乞恕察
  与叶中岳
  昨具谢幅并别申尊翁枢使相公先生起居状欲僣为百姓转求一分之宽不讶太草茅否天下事如其分则出位一毫不当言如其理则天地万物皆吾一体委曲宛转可救救之可言言之亦尽吾心焉耳师门天宽愿勿以为罪也某乍到索然盖此职自隶宪司无俸无举混混糠秕中谋衣食人亦莫之亲某既到申宪司谓収支者仓官事分司止任检柅之责力辞不预必欲得俸已蒙绣使允可镇江见任官独一薛节干老儒也亦相往来门庭𬓛怀洒然夐别独无举耳举非某所求也前仓使实斋王先生独举不求之人而某独得之此特幸耳天下岂有第二王实斋也哉然于世俗不无感焉士大夫居上位必待下之求而后举将何以息天下奔竞而下之忍其羞而求举者将何为耶某尝妄谓学校本以飬士今士习反坏于学校选举本以铨士大夫今士大夫心术反坏于选举立法之弊一至此甚必置此事于勿问乃可自立耳
  与唐仲华
  忽领诲墨愧感俱深教诲谆谆谨思明辨为着𦂳工夫有以见执事识正而心坚孜孜以圣贤事业为己任使人降叹不已某自㓜失学长困场屋今堕俗吏以是并不曽读书惟是天姿粗幸谨撰不敢为恶晦翁四书虽颇习诵但有敬信不敢辄发一语世之读是书者多有辩说以为自得且谓若无自得之功而徒信纸上语非学也某愚意妄谓若止挑剔一两语为新意便谓自得则世之自得者多矣讲说已备于前人体行正属于我辈且不论自做人如何而尚滕口说今世所少者正不在言语间但得不杂禅学便得未知尊意以为如何
  与王修斋
  自去夏蒙赐损答一向灾滞相仍朅来京口望师门益远嗣音无从愧极仰极正旦欣审一札亲除四辈趣觐凡我善类欢贺如雷仰惟先生泰宇山定必视之如无必于出处正加斟酌某昨送讷斋先生吴门时尝僣白之曰某在门墙岂不愿座主重归廊庙以今事势莫如绿野堂之为乐讷斋颔之曰此爱我深者某今日于先生则谓皆可也如其处也山林已熟声望益高如其出也救之一分民亦被泽前辈有言惟出处不可谋之人譬如冷暖自知先生必有以处此矣某三生縁厚独受先生难兄难弟之异知毎探实斋先生葬日欲寓瓣香之敬往往无报节前亦尝附某人未知浮沉忽得仓司蒋宅库隐约之传谓卜地赤城葬以三月谨急急遣人相望迢递惧后时也已别拜令侄书
  与李宪使
  公田省札纷至㳫来令人心烦友朋多劝以此正力行好事之秋宽之一分则民受一分之赐某谓此尧夫之说也天下道理须自去斟酌如何只信人说此事譬如救人落水自家立在干岸上撩得他起来方才好若遂下水救人自家性命尚保未得如何救人此个道理亦非深远只是论语井有仁焉一段可以推广且当以孔子之说为正某今日决不为此官头可断匹夫之志不可夺但欲乘机纳忠或可救万分之一卄九日一状初二日一状只得渐渐著紧期于感悟不敢矫激踈远小吏渐渐进言体当如此或人微言轻不能感动罪固甘之矣
  与叶制使西涧
  日者斋沐裁书恭申均逸名藩需荣并相之贺伏审已彻钧览某少长居郷时区区见闻仰恃眷知辄用并申海岳㳙埃庶几万一某毎观先朝大臣出判藩府必有兴利除害卓卓显效可耀青史非寻常二千石仅能行其力之所至者比也远事不敢泛引如郷邦之事所谓父老共望者盖可一二数方皇子魏王之判是邦也进奉两宫用家人礼率异畴曩惟正之供纲觧上供县官不敢过而问亦率殚于邸第驺从之费未几进奉之创例者难绝而纲觧之积压者顿催明之事力几于一困时则有若石湖先生范大参为之代一一剖析本末为百姓祈命于朝明以复苏更六十年而吴履斋亦以旧辅出守履斋固亦近世人豪也惜不以细心情宽恤民力乃以大力量整齐郡计六县自一孔以上皆归之制司而责经総司如初县若不生事取之民世岂有鬻田宅卖妻子毁家助国之官吏乎求赢之弊甚至深山僻峤盆盎旗帘冀毫发之息以活其父母妻子者亦无不増赋虽使尽其本息不足以了纳官监系死亡祸及邻族叫号愁叹殆不忍闻明之为郡几年矣不知一旦何苦而行此哉向若早得一知人痛痒者继其后尚可急救奈何一山去一山来暴病新创径成痼疾耶天矜斯民无往不复膏雨阳春漙其来施窃聆教条始布旄倪鼓舞识者所望于先生固有度越寻常之万万者矣不知先生其何以副此望近世财赋一収则必有一支既増则不可复减创例则易除弊则难明昔号富邦闻今大空虚先生适承其弊亦难乎其为矣如使伸一冤剖一狱以此号为清明官府不独世之所望于先生者不止此先生亦宁以此自惬如使剔蠧源除苛赋再为百姓培埴命脉不独先生以为难而世亦未知先生之果安出也然尝譬之家有常产量入为出未见其病不足者适不幸有善营财者为之入虽日以多而费亦随以广久反愈见其不足是可不求其初者乎今姑举一郡而计昔也未收诸县县用职租未増诸县税额酒课岁入几何岁出几何果何道而不必増今也县用若干之赢归之郡酒利若干之増归之郡岁入几何岁出几何果何因而不可减以新较旧计其已増其在本郡者痛为裁节其属朝廷者力为申减磨以岁月恐亦可渐还旧观郡计非某所曽知此以作家之赢缩譬之也抑小之固可譬之家大之亦可譬之国国初赋入少而用度足其后入几数倍人反以匮告先正范蜀公曽南丰诸人固尝件列条数以冀参酌顾朝廷事大牵制处多有非一人臣之言可专者先生以国之大臣出专方靣伸缩宰制无不自我入相事业于此乎基又岂止石湖仅一二䟽剔救急之政而已哉某尝观易之为卦六画皆连而为乾阳之盛极矣一画甫缺其下即为剥六画皆缺而为坤阴之盛极矣一画甫连其下即为复世之为政者类不于其下留意殆掘墙脚法也使人寒心顾天下事类此甚多而欲言无路明吾父母邦亦先生䕃樾相连旧所视为一家之地斧钺下临荣逾昼锦此真千一难逢之机会如前所陈昔岂无欲为之者而力不迨亦岂无力可为之者而志不在先生力足行此志实务此自念时哉不可失故敢冒昧及此先生断然而力行之使明之人士世世子孙家家户户祝曰革积年之弊垂无穷之利自某年熟于此邦之西涧相公始岂不韪欤某非不知善政不如善教高谈大言足以恱人观听而区区必先以财赋为言者诚以政立而后教可行不务实而务空言非所以事先生之道也伏惟谅其狂愚而卒赦之少留钧意千万幸甚伏乞钧照
  与江西陈运使咸淳七年抚州
  某平生景慕今获照临依恋此心岂忘食息救荒无䇿祷雨不应狼狈病瘁久缺嗣音惟有私切愧恨而已明公能亮之否某鄙人也自为初官即以率直事其长每荷听从朅来抚州不免故态而诸司之相亮者殊少自是消刚为柔往往效尤吏文相与为故纸世界然中心之负愧多矣独荷明公矜其区区无言不酬应辄如响故毎于回申直率如故不敢为吏文应故事古人有言士伸于知己者屈于不知己者明公知我者其感宜如何古又言士有白头如新亦有倾盖如旧明公不待倾盖而知我者所谓未靣而先心其感又宜如何此感也非为吏事往复而感也中心之景景者赖明公未至尽消而为柔如硕果独不食如一军独不败旦夕去抚州对山林不至皆愧色实明公赐也惟其见知于明公如此感明公之赐又如此因得为州民代申心腹之苦三边未撤戍和籴不可缺者也抚亦江西一中郡和籴不可辞者也然去岁抚州之极旱江西诸郡所无也今岁抚州之缺雨亦江西诸郡所无也抚州有准省札籴还去岁和籴之米万七千馀石籴还曽借充赈粜五年分和籴米一万石及催三邹庄谭胡庄阿郑庄如浙西公租代和籴充军饷者三万馀石又皆江西诸郡之所无者也岁当极歉之馀田无全熟之望已有合籴合催充军饷者六万馀石尚未知所措若比他州有全熟而无宿欠者又一体均籴民将何以堪命得无徒费使命之烦督乎得无适误军饷之指拟乎用敢百拜具公申以闻复此私于明公乞垂怜而改命焉若道路传闻谓本州粗得熟者谨不可信某初夏方缺雨问田尚有水乎众曰有及亲视之龟拆矣及缺雨久又问曰苗得无槁乎众曰无伤及亲视之焦如矣人情好谀多作媚语又攅眉沟壑之瘠而动心䆉䅉之香惊喜张皇言多失实亦人情然也其谨勿信某以直率事明公故敢尽吐其实并乞台炤
  答抚州程教授请冬至讲书札绍闻
  某叠勤惠顾许借之讲席俾诵所闻以求教诲自惟庸陋失学何幸获预切磋一人之末苐某区区鄙见每窃谓今日吾侪之所少者非讲说也躬行也向也六经之旨未大彰明我朝诸儒所以极力辩说至文公而精切的当矣吾侪何幸获享其成入耳著心以正躬行此正今日𦂳事又暇于文公脚下添注脚乎来谓言为州郡者职兼政教诚是也某窃意教不止讲说而已也风雨霜露者天之教无行而不与二三子者吾夫子之教下至严君平卖卜成都不足道也己犹能于卜之中教人孝教人悌天子付人以千里之寄其所得行者亦异于卖卜之人不能随事寓教以正人心是于腾口澜倒之中又推其波耳某尝思之方为此恐窃所不敢也来谓又言文公在南康救荒后毎入学校与朋友讲说诚是也然使某袭其迹而窃效之是自比文公也某其敢乎哉且文公之书某固伏读之久矣其书浩博古所未有而讲义仅有玉山一篇耳大意盖以古者疑而后问问而后答故于讲习有益后世之讲有不待问而学者之所听亦非其所疑故五十年为天下儒宗而未尝登讲席其任玉山亦因程君再问而再答故述以成之耳南康之讲说必亦与友朋随时疑难问答之实工夫非海说也未知尊意以为如何因文以施教愿执事任其责因事以寓教某愿学焉前庑诸贤幸道此意郑广文则别书谢之矣并乞台照
  与锺运使季玉
  某日者不揆犯分僣为一道生灵代申迎拜之请即荷台慈于邮筒填咽例末予入之先首赐亲染速于响答且凡词藻之润无非心腹之真自惟何人辱此隆遇荣感不知喻云也自尔望望前茅以刻为岁一两日来吏民欣欣相告谓福星之临照有日矣某均一忻抃某于使台为支郡例有四六启以代参谒某何敢后然念明公今之古君子某亦素以愚直事其长者傥不以民生疾苦时事得失上备咨询之万一而例以无用之䛕辞是岂明公所望于后学之为僚属者哉惟是某识浅才踈又于江郷风俗素未之谙无可上禆末议某初官作吴县尉自此窃预浙西三监司之幕者凡六年粗有见闻敢以为告惟明公择焉其一曰初建䑓之拦状浙人好哗每监司入境争以诡名状撺入布袋规坏所怨之家其后某审知无辜者之被祸也告其长以候建䑓后点名方判自此惟实有欲诉者方来馀成故纸而获安者众矣其二曰建䑓后之匣限大凡士大夫持麾节谁不欲恤下缘初帖不应不得不改匣改匣不应不得不专人其过诚不在上而在下然下亦谁不欲奉上唯谨哉缴匣必有费故县官回匣多差元承引之弓手寨兵而州官回匣例是差两狱之狱级狱卒近年诸司事无大小皆是遣匣一日之间骈至者以十数此曹椎人骨髓以活家口所馀能几而可了诸司缴匣奔走之费一一如期哉故势亦不得不违限特上之人弗察耳某尝告其长一州一县各委一官为承受官司緫收又移于一匣从铺兵循环往来当使厅面投所费既无而限无复违者矣其三曰建䑓后之旧事近年官司七五年前公案吏人往往检词讼者已息而呼之讼者反不已某尝告其长建䑓方新尽刷旧案甚不得已者乃行馀从倚阁而政简刑清矣其四曰建䑓后之受词在法县断不平而后经州州断不平而后经监司近年以来浙西有一匣无赖㐫徒名百家干人搂揽越诉以威夺小民或止因私租而诬以夺田或本诉户婚而借名被知难明监司亦或为其所动某每事其长多为考核拟退而讼少民安矣凡皆往年幕中之事在人之下而闻见易逹故可毎事效其区区今来试郡势便隔蓦回思往昔不觉汗颜聊以前日之告其长者告明公少见僚属效忠之毫末耳至若近年通天下之弊欲嘿不忍敢并及之方今大农告匮于其上州县焦𭵶于其下者赋财折䧟也有土此有财而折䧟至此者大家不肯输官也大家不肯输而纲觧不可违于是乎出下俚窘急之䇿为白撰为预借为重催抑纳而小民愈不聊生是大家之幸免者小民之重不幸也士大夫之稍有材志者或班改作宰或朝省特差或监司辟置必正户籍必督逋租大家必群起而攻之䑓评之及县令者必言催科殆无虚月词诉之诉县吏者必以催欠之数就为欺诈之赃于是诸县官吏惴惴度日而小民日苦根本日坏矣小民因大家不纳而代受重催白纳之苦至于家破身灭而不能诉大家既身不纳官而累小户矣县道偶一及之即遍诉于诸司且飞语立闻于䑓諌某谓官有贪墨虽窜之可也吏有枉法虽杀之可也若催纳王赋上供朝廷此尧舜三代以至今日天地间公当道理而今世在上之士大夫必以此罪县令曰吾为小民也不知此为大家之役而重小民之祸者也长此不已县坏则无以为州州坏又将何以为国某念此甚苦未知明公以为如何伏乞台炤
  与锺运使
  某昨为一道生灵代申迎拜福星之请洊辱宠答伏读钦荷日者欣审风采一新远近交庆某以鄙怀仰体贤部使者建䑓之始酬应方殷不敢修世俗长语为贺四月二十日恭准行下民词三数顷除已即刻供申外别有使牒催排事此事关系甚大敢先具札情禀先乞教诲盖天下事莫切于推排亦莫难于推排今大家肆兼并隐落之奸小民被重催白纳之苦大农匮乏州县煎熬皆失推排之弊也故曰莫切于推排然李椿年侍郎与秦会之丞相两才相遇上下坚守当乱离之后吏民未能朋奸为弊之初尚行之不尽其次以寿皇之英明朱晦庵之才望千载一时力行之漳州卒为土豪诬诉而罢又其次如近世赵节斋以间出之吏才收拾一时之少俊生长浙西三典吴门而一经推排之后苗税飞走反以羡闻至程讷斋丞相出镇无以填纳虚増之额先皇帝始太息而诏减之其馀凡经推排之处坐此弊者十尝七八故曰莫难于推排某此事痛心疾首为国家思之久矣惟得明敏公正精力未衰首为知县而知县自行之决可革弊或知县不得人而上自朝命海行催趣不过扰民一畨而财赋愈失陷弊且益甚近有浙士自吉州永丰官满见访云本县元额苗三万六千今自推排尽为大家隐落仅存零数推排之不可轻易如此某年今六十百病满身五邑之宰惟崇仁周宰汝同办事馀皆姑息架漏求满岁月而已以此年来虽毎奉使台行下不过申展每佥申展必为太息盖不思为文具之事又势不得以倩言耳今者新约束以公信两字立程限限才至满事必责实将来必无以应命若不先此控申岂支郡上奉监司脉络相通之实意哉必欲行之止可约以今秋收刈之后责半年限帖各县任责如以某所言非妄灼知某之老病各县之非才不若止择知县之可托者次第图之而元行下推排公字之牒且与暂収可也牒限十日候限到方由此时却乞台判此状乃先说本情预求斟酌也伏乞台炤
  与锺运使
  某不避斧钺僣干崇听某照对三边犹未撤戍和籴不可免岁𣲖七万馀石本州不可辞但有民情职当禀逹本州岁籴七万二千五百石此斟酌出产以行均𣲖此他州之所同也本州有没官田号三邹庄谭胡庄三万一千八百馀石比同浙西官田见充湖广军饷又有阿郑庄三千一百馀石承准安边所桩管指拟拨充军饷凡此共三万五千来石均是本土出产不烦和籴之费已充和籴之实此本州之所独也若官租已増和籴不减是本州于上供外又毎岁共办边饷近于一万石四邑山田何所取办譬之舟载非力胜矣况前项三万五千来石之租既已入官无复苗税而岁觧上供十万八千一百二十五石元数不曽减豁民已不堪若于和籴七万二千五百石元数义不量减是本州之民重困虽严督无所从出矣以故屡任和籴至今皆有见欠日逐程督有不忍言岂非事有曲折前此未遇良机不曽申明致准上司一例均𣲖力不能胜弊遂至此兹者恭遇都运编修更部以恻隐不忍之心行公明必察之政前岁荒年和籴赖在建昌一申江西十一州例蒙宽减况今正位崇台均施支郡造化在手伸缩自我此而不以告是某不知恤民上负仁造矣用敢僣越具申区区欲望台慈特赐矜察将本州官租见充军粮之数凖入和籴拨充军饷之数却将本州𣲖外畸零之数均入各州有富室无官租可以挨那之数庶诸州各随其力而本州不偏受其重诸州均以零数众轻易举而本州免此多数积弊渐甦于上台之总数无亏于诸州之𣲖数无偏于本州之实数可办阖郡生灵永拜上台大公至正无穷无极之造下情不胜僣越干冒俯伏俟命之至
  与锺运使
  某窃庇崇台无谓不敢犯分凟尊兹因民情僣有申禀昨以民产之籍充军饷者已三万石有馀苗税不除而𣲖籴仍旧乞赐将诸州无没官充饷处通融移那减除本郡多敷之额已蒙台慈许赐斟酌今𣲖籴行有日矣又前状系公申凡籴事曲折恐反致紊烦者不敢缕举今用亲札情告抚州自割置建昌军之后除乐安一县在万山间从来不预和籴之外其系和籴者四县建昌之系和籴者亦四县土地人户大略相当而抚州之和籴乃几三倍于建昌前使者不量力而授任前郡守不据实而陈情官敷数目之虚民受病弊之实官吏茍且便文相欺本州迫于期限以县吏抱足之数而申使䑓朝省据使台申足之数而札总所若谓抚州真堪此数而实有此米及某到州契勘自三年四年五年六年皆是架漏移偃以逃罪责人户多以𣲖数太多而元不领本吏卒因以人户不领而侵盗落空或黥或死或户眼元不着脚或郷司抱认误𣲖自朝至暮鞭挞无筭欠以千以万纳以石以斗某不忍见屡欲明申众谓才经上司徒添追治无补救弊以故屡作而屡止今以都运诚实而可忠告明恕而体人情敢尽以闻望哀之念之特照前申展减元数使人户可纳官司可催免从来积弊免无数敲朴千里之人实拜二天之造都运王官也某虽不肖亦王官也为朝廷谋事非私于一州而言也某试郡已年半行为去客江浙相望千五百里一去无再来之期非要誉于抚州之民而然也非有亲戚故旧住抚州而言之也公天下之言也人户之事而州郡代之言非有一人钱料理呈禀以期事之必行所恃以都运有公天下之心而恤民之切也敢九顿首以俟特笔伏乞台照此请不行本州因自措置招籴
  回赵知县
  伏蒙宠赐龙川巨编所以品题之者剂量曲当非素有所主于中者能尔乎某尝谓本朝理学大明而战国纵横之学如三条四列隐见起伏铮铮于本朝者尚四人苏老泉其巨擘其次为李㤗伯其次为王雪山其后为陈龙川独龙川登晦翁之门日就敛挫纵横之馀气到此遂収此理学大明之功之验也执事以为如何敢因求教
  回靖安张知县
  某虽不肖粗有爱贤之心每访人物于往来者多谈执事才美思所以推挽而未能正魏仰间忽辱惠书欣浣可知苐蒙以慈溪为说而赐之褒拂则某区区之愚未有以见知于执事而流俗之以告者过也夫慈溪者某所居之邑名非某所以自名也朝廷以慈溪而名其邑非某以慈而名其溪也宰是邑则可以居是名如陶彭泽是也执事宰靖安名靖安则可某居慈溪而名慈溪则慈溪生齿何啻十万计争此名者当几人岂因流俗之言误认以为道号之类欤则尤非所敢与闻也前辈道尊徳盛为世所宗仰恬于仕进者则有道号如濓溪则追记其旧地也如明道则其身后门人所以尊其师也如伊川则门人不敢指称其师而以其地称之也如六一居士则致仕后自戯之言也如东坡涪翁则罪谪中自托名于萧散者也如南渡后三先生道号最为显著近世始多慕用之然南轩先生但称广汉张某未尝称南轩也晦庵先生但称新安朱某未尝称晦庵也东莱则又追用上世衣冠鼎盛不可复见之旧地哀恻之念所寄焉者也若夫伊洛同时诸贤之仕进者皆惟称其官南渡后三先生先世皆显宦亦皆惟称其官何尝有所谓道号者哉近自史卫王之子年少冨贵时与其亲戚赵制置诸子徜徉东阁无可作做始倡为云麓一岩十洲等号波流风靡直至今日前二十年识者犹或非之今则识者犹或为之尝观三代盛时士大夫止有姓名官称至战国乱世遂有云阳君等之号游士东西奔走不复称人之官不料我今圣世亦复有此怪事甚至丐徒贱隶倡优技艺莫不标榜自谓道号此又战国乱世之所未闻者也此事亦奚为而至我哉因慈溪之名而言仁因仁之说而讲泰卦旨义弘深则不敢不佩服以拜教也伏乞台照









  黄氏日抄卷八十四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八十五    宋 黄震 撰书
  回董瑞州
  伏蒙宠致春秋集注集传等书拜赐甚侈凡尊年丈在郡云为举措皆是正路上用实工夫令人敬服不已讲义发明精当尤见所学孔夫子只是平正道理汉唐溺于卑陋濂洛发其精微后来遂有因精微而遁入空虚者如张横浦如陆象山如杨慈湖一节透过一节适又其人皆有践履后学皆翕然而归之若夫子平正道理万世常行安有此等过高出奇之说盖尝深究三人之说无一不出于上蔡不欲以爱为仁而欲以觉为仁至欲扫除乍见孺子恻隐之心则横浦借儒谈禅一则曰觉一则曰觉者皆不过敷衍上蔡之言也上蔡谓王介甫胜流俗两字极好若用此以讲学为补不细则象山借儒谈禅斥千五百年儒学皆为流俗更不可与辨论是非者皆不过受用上蔡之说也上蔡称释氏以性为日以念为云去念见性犹披云见日则慈湖借儒谈禅谓意起如云雾之兴人心不可有意因而改论语毋意之毋为无字又因大学有诚意一章而诋斥为非圣之书亦皆袭取上蔡之说也上蔡于程门才最高而不幸与总老交故其弊如此东坡谓其父杀人报仇其子因以行劫原上蔡本心不过欲不用其心禅学遂得而入之吾儒之祸莫烈于此矣明与台一家慈湖之说盛行独君家昆季讲究精切某虽愚陋生长慈溪幸而先读论语凡慈湖之改论语而就已说者皆不敢信昨睹邸报台州守申乞令兄右司充上蔡山长尝恃其平昔知爱禀问此事为何如继得回报令兄未免有怒意盖某不善申禀之过也今读讲义乃知君家之学其精切如此某近在临川曾于晦翁书院有议义一篇辩慈湖一贯之说谨用拜纳郡狱将空蒙感何幸伏乞台照
  回陈总领
  昨拜状僭及学问事荷赐教甚感濂洛亦初未尝守定一说象山慈湖之说亦未尝不自此来却从上蔡分𣲖上蔡谓王荆公胜流俗之说极好若用之讲学为补不细象山于是谓千五百年间学者尽是流俗然象山读书讲学或至终夜不寐亦未尝不与人同也上蔡谓佛言性如日念如云去念见性如披云见日慈湖于是谓人心自光明不可有意遂改论语毋意作无意为证又斥大学说诚意为非圣之书然有心必有意心是活物意是动处慈湖寒未尝不思衣饥未尝不思食做士人未尝不思量破题出仕宦未尝不思量处事慈湖此心此意亦未尝不与人同也自古惟孔子为大中至正之极据实平说参之愚夫愚妇亦无有不合者自孟子出来便是立议论但其所以立论之心无非欲教人为善尔只如孔子言性相近习相远此六个字参之圣人稽之众庶求之往古验之当今无人不然无往不合此平实语也孟子道性善人皆可为尧舜人性固本善而不能人人皆善人固可为尧舜而未尝见有能为尧舜者此立为议论以诱人为善而非复孔子平实之比也自此众论并兴皆不能出孔子六字之外虽伊洛说出天地之性气质之性亦不过为孟子觧性善之说人生而有性已是气质之性天地之性已自付与在其中所谓天地之性既非未生以前虚空中别可言性则亦不逃乎性相近之说也自此以后诸儒翻倒得一新说一方便归之为宗师孔夫子论语反成堂前太公说古老言语无复顾之者矣若各师其师而不以孔子为师流弊安有穷已哉袁蒙斋出来说道理稍能放平两边参合今学者或守其家学反加勇猛更欲为背城借一之战不知军帐外四面皆已楚歌矣今承来教乃知先太师议论不曾如此倒边为之豁然因僭及其略高明必能赦其狂僭也史传前两卷系杜立斋唐伯玉直待行在印到方得拜纳伏乞台照
  回赣州曾通判
  一节冗甚久踈教诲忽辱台翰喜慰两剧埀教回司之事已于四月十三日此间书满两考之后作公申并作庙堂札恳之正如来旨但恐事由朝廷非吾辈便可必尔赃钱不可尽放之说仰见远虑但司存自有诸郡些小窠名钱譬如做人家量入为出得过且过士穷乃见节义纵是窘迫亦岂可轻易扰人穆王赎刑之事乃取其金而释其罪今世乃入其罪而又取其金事理不同况古之所谓罚乃其情不当罪遂令其赎吕刑乃衰世所行也已非古人之义今世所行又非吕刑之义吕刑隳国典而取其金今世官司之贪暴者既申国法以行其威又取其金以自利吾辈宁过于宽无过于刻且朝廷为民而立州县为防察州县而立监司今监司先自不法以扰州县又何以禁州县之不法而扰民耶契勘本司从来病根只在一利字上祖宗立法事各有司存本司因其借赃钱二字为名尽从而揽之此以利而始也祖宗之法三年一赦赦前事不复理独本司因夹带赃钱二字合行住催顽忍不舍此以利而终也为监司者始终一利则隶监司之下者其害可知矣尊执丈以上庠名流一番横经分教之馀便翺翔华贯以至风月平分州县之苦尚未必彻于视听况闾阎乎本司官吏沉酣于利一旦扫除尽失其职宜讹言之易兴而崇听之亦惑也先儒有言刚则伸于万物之上欲则屈于万物之下又有言天若祚宋必无此事某知救吾民而已司存若穷不暇计也伏乞台察
  回太和余知县
  某吴门同官独荷知心越山辱书又蒙念旧通籍金闺屈试花县幸又重逢于大江之西自浙来江又是乡人相依有不啻千里似人之喜者满望经从慰我契阔可人眉宇仅见于十部从事之间喜慰之馀不胜馀蕴埀谕行囊非便遽取便道而西此见真情亦吾辈气味之所同也某一介晚末误叨司臬凡本司前此之扰州县者皆已与除之盖朝廷设官本以为民今监司扰州县州县扰百姓吏奸一脉贯彻流通于上下之间而监司州县之官皆其嗾使毒民之具故区区此心思所以截住分毫正惟寅恭相与协济执事视篆之初试取某前此公移而观之赐以扶持不胜愿幸若曰公庇则某赃钱尽放专匣尽除不属本司之杂事并住行初无可庇之事也启札过礼非所宜蒙某素不讲此况于平生之交乎归璧勿罪伏乞台照
  回信丰邓知县
  顷自交讯倏已三月自领臬事一向多冗近于公移中得见施行为慰兹被亲染实认勤笃第来谕过情非所敢当耳某愚无官长每谓惟有省事即是便民除此以外更无他法近世以来监司扰州县州县扰百姓反以多事为勤民往往与鄙见相反初官为县尉每事执申不与泛行尝得境内安静三年今侥幸自为监司岂敢泛扰县道哉但恐一路同官未必尽皆相体此意如使县得执事则某可放心矣毕竟今来世事艰难尤非前比省事安民以救根本事无急于此者得尽如执事同心而共图之凭楮拳拳
  回楼新恩
  顷令兄临江府判厅发至尊翰欣荷如对第讲义一时辞不获命于吏尘中勉强塞白不料转尘台览也来辞过褒虽是贤者诱进之意然岂敢当若夫絜斋谓吾以一道贯之却后学未能晓孔子云吾道一以贯之此句先挈道字在上为一句之主则下面云一以贯之者指道而言也贯此道也今若移道字在一字之下则将此一道欲贯何物此语既出于府第之传望赐见教恐孔子之言未可轻改大率乡曲固甚愿有先达亦甚难于有先达盖孔子平日只是平说实理若有先达特立于乡曲必有新奇之说自立门庭学者方翕然响应因此一番前辈出一番议论改孔夫子遂变成堂前放世老说古老话名虽尊之实则违之检点起来全不相似天下到处皆有此弊其人愈贤则其说愈行因其人而信其说先入为主自少已熟人苦不自觉耳近尝回衡州教令侄书僭云吾乡有三弊知有权利而已者此一弊显然之弊也近已渐变矣作文必求奇此一弊说理必求高此一弊皆隐然之弊也岂亦有自悟者耶惟宣献之门无此弊故敢私以为请耳且如慈湖之实行劲节某岂不朝夕师尊之若人必有心心动处便是意孔子故教人正心诚意此天下万世学士大夫之所同者也慈湖独说心不必正意不可有因辟大学为非圣之书一时学者同声附和更不回头看孔夫子面最是面前去愚弄此老先生出门便反夸得此道于老先生不学他做人好处却学他说话偏处自说一边话不知天下以为非至误缴慈湖佛顶心经赞乞朝廷官其后嗣反为都曹一庸妄者所辱令人拂膺凡此等亦可为自悟之机矣僭越勿罪伏乞台照
  回制参黄通判蜀人名有大
  埀谕考亭于介甫爱而不知其恶于东坡憎而不知其善迹则诚有之然特激于汪玉山一时往复之书然尔考亭平日亦未尝不骂介甫未尝不敬东坡虽论语集注亦取东坡之说又不特叹服其文章而已玉山极口称誉东坡考亭方辨之玉山再护东坡则考亭遂一向发东坡短处遂有宁可是介甫之说介甫因此得考亭救起数语考亭有性气此一时有激之言非平日议论之正也介甫亦可谓侥幸甚矣然其苗脉亦从为伊川护法中来甚至介甫作诗骂昌黎而考亭亦以其诗为是平生克治其身如考亭因为门庭此等偏处亦不自觉则后学可不深自警也哉
  还戴县丞景魏中庸大学要义书
  昨蒙谦访侍教半日无非闻所未闻大学中庸要义尝偷忙伏读仰见家学渊源之深远平生用工之切至为之降叹不已前日尊谕茍有所见则以相告此正圣贤与人为善之盛心不耻下问之至意退惟庸陋不学何足与闻然既伏而读之矣不敢不据所见以求教焉大率二书发明先儒未及处极多真是有功后学知仁勇三节经旨本自分晓文公独以三近者勇之次正未晓何谓执事与之条列剖析却一一与经文正合君子诚之为贵诚之正是用工处前辈止以之字作助语执事改其说而以孟子思诚为证至如既禀之如字亲新之通用索隐之作素本因古字之从宜此虽字学中来亦皆足为前辈之拾遗其他大义不暇遍举惟以蒲芦为蜾蠃虽本尔雅然蜾蠃虫类恐于地道繁树不相应以周公追王二祖为改葬虽以下文葬祭为证然二祖之葬既久恐改葬亦是重事如谓葬时以诸侯之礼则改时以天子之礼若棺外之物犹可改也棺内切身之冠冕亦可褫之而易七章为九章之类乎切身者不可改改外物孰重轻况下文明言父为士子为大夫葬以士祭以大夫则葬礼合因在日之旧祭方用今日之新二祖之生为诸侯葬以诸侯为已合礼周公祭以天子之礼足矣正亦不必改葬也然此特其小节耳细看要义之所作全以常道为主且谓大道既隐之后不得不以常道为教此等根源所在却非后学之所敢与成书既行之后未必无诘难者盖恐常道之说本于孔安国大道既隐之说亦出于汉儒吾儒精粗一致下学上达世有先后道无古今今一旦截为界限如此好议论者未必不疑其潜移于老子之说而适以小吾中庸大学也仰恃贤明故敢语及防后之策如此尚望以其自得者更埀不倦之教使来者无得而疑焉
  与叶丞相咸淳丁卯
  恭审勉从趣召入副倚毗指刻宣麻满朝举笏伏计贺幅何止盈箱然区区忠爱之心则有在矣天下事非权之归一不可为或事之筑底虽得权亦未易为方今朝廷之所以待先生者虽非某之所知而天下事未易为虽朝廷亦有未必尽知者然先生今日事势已不容于不为万一有不得而自为所愿推诚感动务济国事必不得已则明白而勇去庶几进不孤四海之望下不贻百世之讥惟先生其念之














  黄氏日抄卷八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八十六    宋 黄震 撰记
  修吴县尉衙纪事
  吴县尉衙改创于开禧乙丑察院罗公相为尉之日距震之官五十有五年间无与葺一椽瓦者而屋颓矣岂前此为尉者皆以传舍视哉尉古司冦官至秦汉改今名义取除奸尉安良民也世乃以其去民最近凡逮捕必由之奸豪反得借以毒吾民如震此邑所见私家升斗之租闾阎睚眦之争榷酒官私受诬告若其他纷纷事无一不倚尉为毒岂惟田里骚动民怨入骨而期限交迫吏亦不得宁厥居又奚暇居之葺开庆己未冬敌马饮鄂渚天子赫然震怒斥去凶邪妙柬材德拥麾若节以急护畿甸根本而震适幸遭其逢因得请于部使者左司孙公曰索私租非尉职也其害有十且不仁者托名监租而系其人死之以惧来者不知村民惟计目前名藩大阃刑人于市或枭首以徇犯者尚且接踵安有阴谋瘐死其人而人不再犯者以故死者之肉未寒而筒者之项相属村民骨肉类不忍其亲以尸检即付之浮屠家荼毗一聚烟而冤魂终万古莫雪矣岂不哀哉使者览之恻然为遍戢一路又得请于郡太守发运洪公曰甚哉俗之降也血气谁独无之小争宜易化者今率张皇其辞嘱郡县吏差尉罗弓矢手捕所怨之家曰躬亲自郡县吏若尉吏卒无一不利尉躬亲其至为尉亦有自利射规者独耆保日以扰民生日以困国家元气坐是日以耗利在彼则害在此窃尝譬之奸民黠吏渔猎者也视尉为鹰犬以鱼兔其民而山泽焚竭矣可不惜哉太守读之慨然讼牒自是无躬亲独榷酒官上属戸部转运使震官小路远不得陈一日期限迫因白之主管官陈公曰民果私酟自有酒库卒逻之凡脱差尉司者皆私雠诬告以快私忿实无私酤也陈公悟且以非司存亦免差时则敌已遁中国已再安大丞相程公继镇是邦为圣天子重布宣德意民欣若更生凡前日之纷纷者尽绝官府益以无事尉亦赖以免谴诃震廼得窃用其暇积入幕之俸并请益于邑大夫李君共为费五千六百缗有奇自景定辛酉三月十八日役工迄五月二十八日凡听事门庑堂寝皆新之复还畴曩之盛可以观时政焉非特志岁月叙兴修而已也始范文正公石曼卿皆尝书昌黎伯夷颂于听之壁罗公谓伯夷圣之清者也圣人百世之师也作师清堂今不知其址何在因改作听事之西偏模旧扁于碑阴而揭之庶几无忘前人之旧有兴起者又其西筑台临道而屋其上列柏森森扁曰平远柏罗公手植台则前尉唐公璘增高罗公旧基改为之唐公亦相望入台察岂有开必先如古㶉𪄠滩之类与遂并葺之易扁曰柏台以彰二公风宪先兆既即请记其事于今吏部尚书西涧叶公久未暇作震且满替先条其事纪之尚俟记文属后来者勒石景定三年壬戌岁后九月甲申朔鄮山黄震谨书
  重修转般仓记
  景定元年春圣天子奋张天威再安区夏四阅祀而当癸亥岁于是边烽之熄浸久矣方且兢兢军国事凡切于边者日益蒐讲谓京口转般仓尤两淮军饟襟喉赐缗钱五十万米以石计者千有三百用鸠工新其旧岁十一月建鼛鼓明年春告成董役官刘安辇石请记工致余曰是奚足哉盍记其大者乎或曰仓旧八十厫今修六十有一已仆不存者十有八行且并新之盍记诸余曰是亦奚足哉盍记其大者乎绍兴七年我高宗用向子𬤇之请始以昔之置于泗真者置京口当是时诸将方会师江上勃勃乎争驱而进指日恢中原转般之事如之何可一日缓未几柄国者摧一世之豪杰而夺之兵托名四大屯廪之不容出尚安以转般为哉仓于是易名曰大军君子观薛雄飞书仓氏听壁谓今大军仓尚榜称转般使人于邑不自胜淳熙初我孝宗复度地旧仓之西为今仓方是时上亲阅精锐日夜感厉虽一饭未尝忘中原如之何不于转般重留意嘉定更化增饬唯谨云屯百万今犹赖之奈何法久而弊至有张大粜事者尝倚转般为子母相私之地虽营葺之费一毫不以请于朝识者终不以为然於戏噫嘻然则转般之关系不其大矣乎盖仓之兴也未尝不出于朝廷而其弊也未有不因于有司出于朝廷也未尝不为经久博大之规而其属于有司也未有不流于侵寻便私之失仓之更革乎军实所系军之弛张乎国势所关惟我祖功宗德格于皇天圣子神孙绳绳克肖由绍兴而有淳熙由淳熙而有今日复核其事而一新其修其费胥朝廷出无异畴曩建立之初意除有司之蠧冗昌三军之司命此其规模功用当如何而独记工役哉言未既众慷慨动容于是知大义之在人心其不可磨灭如此乃拜手稽首歌以飏之曰转般之新兮绍兴尝饟军兮三京谁与易之兮犹名大军转般之再兮淳熙将何为兮规恢谁与专之兮转而自私转般之修兮吾皇士饱马腾兮行恢故疆增光二宗兮世世其毋忘景定五年甲子六月吉日记
  立雪亭记
  何君茂远横经吴泮着亭梅间扁曰立雪取㳺杨侍伊川暝坐事也风韵洒然如见矣茂远其望学者之自得乎一太极之妙流行天地间茍有见焉触事而存随地而足吾夫子川上之叹与点之意固亦时见一二然大要归于循循善诱与教不倦而已伊川暝目而坐安知非适然二子侍立虽雪不敢去盖其敬师之意反之复之使自得之自有平时之讲贯在岂在一立雪间耶吾愿茂远与二三子㳺斯亭视斯扁推广义类尚友古人映雪读书先自孙康刻苦入推之于事穷则为袁安门外雪深丈僵卧不干人达则思赵韩王迎拜太祖风雪中共图安天下事循是而进立已立人念念真切工夫接续天理流动则孔门之学可几而四时之景无非道妙虽不立雪吾知自与程子教人意吻合不然机触神悟㳺心寂灭彼禅学者亦尝立雪景定三年十二月日记
  崇寿宫记
  四明固山水奇绝处也慈溪之西逾二十里其地薄海气势益磅礴有峯特起为五磊山突兀撑天犹若奋乎其不可遏则又岐而对发各奔驶数十里以入海东之复出于海者为伏龙西之复出于海者为向头遂为今行都国戸门皆断崖万仞屹立云涛浩渺间衘地轴以浮天挹仙山之如见故其中沃野曼衍特气扶踈人生其间往往多秀特而崇寿宫又适居其水脉之会故其烟林蓊郁羽衣潇洒时亦多闻人如往岁吾叔祖黄仲清以诗闻今住持之祖张安国以草圣闻皆尝名动一时夫岂偶然之故哉然其云屋踈踈埀三百年莫之整以僻故也安国之法嗣曰张希声神采精悍文而有综理材始慨然以兴起为己任余与别二十年意其已老虽有志未必酬俄一日书来述其居已大备属余记之且曰吾非求以记吾勤也记吾居之所自始也吾之居日广而吾之所自始日泯非所以笃既往昭方来也吾师老子之入西域也尝化为摩尼佛其法于戒行尤严日惟一食斋居不出戸不但如今世清净之云吾所居初名道院正以奉摩尼香火以其本老子也绍兴元年十一月冲素太师陈立正始请今敕赐额嘉定四年九月住持道士张悟真始建今三清殿岳祠建于端平之乙未法堂建于淳祐之壬子藏殿建于宝祐之乙卯而山门建于景定之癸亥与夫建丈室以集簪佩建舫斋以列琴书下至庖湢色色粗备则又皆吾铢积以成未尝以千人故虽工役之繁赀费之多皆所不必记独念新之增者旧之忘身之舒者心之肆摩尼之法之严虽久已莫能行而其法尚存庶几记之以自警且以警后之人也余读之曰嘻此有识之言亦无穷之思也然吾儒与佛老固冰炭佛与老又自冰炭今谓老为佛而又属记于学儒者将何辞以合之且何据耶因书诘之则报曰吾说岂无据者老子化胡经明言我乘自然光明道气飞入西那玉界降为太子舍家入道号末摩尼说戒律定惠等法则道经之据如此释氏古法华经卷之八九正与化胡经所载合佛法广大何所不通而限于町畦者始或秘之不以出白乐天晚年酷嗜内典至其题摩尼经亦有五佛继光明之句是必有得于贯通之素者矣则释氏之据如此唐宪宗元和元年十一月回鹘入贡始以摩尼偕来置寺处之其事载于温公之通鉴述于晦翁之纲目则儒书之据又如此余既审之果然希声复缄示所谓衡鉴集载我宋大中祥符九年天禧三年两尝敕福州政和七年宣和二年两尝自礼部牒温州皆宣取摩尼经颁入道藏其文尤悉余始复书谓之曰信矣是可记也夫天下事不过是与非善与恶两端而止自古立言埀训者莫不使人明是而别非绝恶而修善故能辅人心而禆世教说久而弊始或纷之老子宝慈俭而后世事清谈释氏恃戒定而后世讥执着是岂其初然哉老子再化为摩尼而说法独严于自律如师所云殆其初之未变者师而念之而传之则道之初在是释之初亦在是且有近于吾儒之所谓敬于以发山川之灵异恢道俗之见闻所琳宫仙馆千万年凭藉无穷岂徒在今轮奂间师曰诺哉因录其往复之详如此是为记景定五年五月记
  霁𥦗记
  客有问霁𥦗于余者曰孙常州天下士以霁𥦗自名何居余曰子独不观造化之妙者乎日以烜之矣然常旸也物或瘁焉雨以润之矣然常阴也物或惨焉惟夫雨之馀日之初绮棂晕红山黛眉舒于斯时也起而视万物甲者坼者勾者达者蠕动而鸣跃者无不充满勃郁于天地间是霁为天地之仁之发见而𥦗则霁之先见者也故由是而推之人一念内觉善念油然而生者吾心之霁也革弊而新使百姓鼓舞于快活条贯者天下之霁也霁𥦗方将以吾心之霁霁天下吾知其读易馀闲钓帘倚徙六合吾戸牖气象同此一清明也客闻而悟仰视天宇余以告霁𥦗霁𥦗笑不语但令适花露以濡毫书而掲之轩豁处景定五年七月日记
  湖山一览记
  西湖佳丽甲天下富贵家楼台百万争奇筑胜莫不得所欲然湖本出南北两山间山各绕湖蜿蜒对发以趋王城千怪万状彼此互挹犹莫能得其全况山尽水止城居而面墙者乎余友子陶子居此久时援梯升檐以望仅仅见髣髴则又愈不惬乃一旦倾囊举贷抜屋为楼三其层岿然出墙上题曰湖山一览不特南北山尽拥西湖以献而凡他人之楼台上下包络山川与夫出城而㳺画船金马骈阗四时者殆无一不为此楼设至若夜静月明水天一色凭栏俯瞰如身在太虚此时此乐与我共之者又独造物耳然则登览茍得其要虽富贵有力者莫能胜况脱去凡近而㳺高明以超览万里之会者哉景定五年九月记
  林水会心记
  行都间北可十里有瓜泾焉苕溪之沈氏居之园池静深可乐也一日复筑室其胜处曰林水会心属余记之余曰会心处不在远翳然林水便有濠濮间想此晋人之言庄子之学也子之名室得无有取于是乎夫人一心物物可以坐照然使一有所夺虽泰山頺乎其前而不觉惟凝神息念脱去世虑则虽草木荣华之飘风鸟兽好音之过耳一一皆吾真乐也晋人夷旷宅心事外盼庭柯以怡颜枕清流而自洁脱然潇洒之趣固宜往往如此然此特晋人之所谓会心者尔天高地下万物散殊皆造化生息之入而至理流行之寓人为万物之最灵而此心又人之所以为灵天包宇宙细入无伦何莫非此心之所会岂徒会之要当实以体之真见天地万物之与我为一又当仁以行之使天地万物皆由我而各得其所此则有贵于吾心而人之所当尽其心者也圣贤之功虽未易一蹴到亦岂容自娱于林水之近者而已耶吾夫子川上之叹周茂叔𥦗前之草生意流动近而有远者存必如是斯可言会心矣沈子曰然是吾心也幸书之以代座右铭咸淳元年慈溪黄震谨书
  高宗赐宗忠简公亲札碑阴记
  臣震洪惟高宗皇帝受命中兴一时风云际遇之臣相与驱驰艰难之会凡其羽书来上纎悉洞达无不亲洒奎画推置赤心与之斟酌可否如家人父子面谋熟议于几席间故能动中事机而其臣亦感激思奋中兴之本特系于此非寻常从容燕闲留情翰墨比也故其事定功成或勲臣角巾私第或后嗣追荣先烈莫不珍其所赐勒之坚珉崇之杰阁以夸示无穷呜呼盛矣然此犹南渡后事尔方翠华之未南渡中原尚皆我有时则有若故赠观文殿学士忠简宗公实为佐命元勲当高宗以康王出使独公请无勤北行金兵既退独公请即位南京位号既定又独公结忠义兵百八十万旁招四夷诸国约克日灭金前后二十五表疏力请车驾还京师使当是时无从中沮挠之者则金瓯无阙之天下正自无所谓南渡又安有南渡后事可夸其为盛如今日所见者哉然则以公视诸臣际遇之先后其谋谟关系之大又何如而云汉昭回之章最初光粲于公之家者反犹散逸而未之显岂混一偏安之数不同故臣子家所遇盛衰之相反亦势然与景定五年冬臣震官京口识公之五世孙忠翊郎前知光山县臣有大一日捧黄袱焚香脱封出龙章玉轴者二书相与肃拜敬观则我高宗戒公速生还金使及宣谕差舟事且曰先忠简蒙被之真迹存者仅此尔先父提举朝奉公遗命俾有大模而刻之力不迨者今又二十年而有大亦老矣所当遵先戒惟谨幸子有以发其意臣震谨按公以不共戴天之仇械系其使乞斩之此为事君尽忠高宗以二圣未还投鼠有忌戒勿杀此为事父尽孝向若公亲在君侧斩使衅鼓以出兵公固身任之有馀奈何銮舆未归大计未决公即奉诏释其使八人使采葛之谗无由兴此为处君臣之际尽义一举而关繋之大者有三越今百三十有九年而五世孙始得寿之石是又忠之意孝之事且义之久而不忘者也即此而观推此而往又安知非天运循环无往不复而混一之占此其硕果不食者耶于是不胜悲喜之交集而记其碑之阴是冬十月二十四日从事郎冝差充两浙西路提点刑狱司同提领镇江府转般仓分司干办公事臣黄震百拜谨书
  普宁寺修造记
  我高宗再造之明年翠华南渡道由丹阳尝幸普宁寺之医药院宿焉方是时千麾万骑济济𬴂𬴂其至如归邑之寺盖莫大于普宁而寺又倚药院为重久矣居无何当建炎庚戌岁寺俄毁于兵存者十不能一二遗基败屋往往纷而为西北流寓子孙之居逾百年莫之复亦正以其规模之大故兴复之难也初寺之药院有工主之者曰慈济师曰神济师岁月推迁慈济者久绝院今暂为主簿厅惟神济之院在宝祐四年釐经界寺之侵疆稍归神济之法嗣曰普清又其传曰福山起丁巳讫甲子经营再世首尾十年悉医药之赢之藏尽以葺寺之旧殿堂门庑佛像轮藏乃皆粲然复新房院星处两廊外者旧十有六福山亦渐以赀复之大圣院既复即以还其徒不责偿焉华严院虽复访其徒无之则建屋七楹将以待四方云水僧此其宏规义概几与世俗霄壤隔而福山未尝自言独贻书属余记寺之修曰皆吾先师之功吁亦贤矣然闻古者工役必书重民力尔方今佛屋僧庐突兀撑天者罗天下而吾民或不得遍茅以居彼之日丰此之日穷正未知其所终虽其人之贤尚亦何记之暇顾余于福山之事独自有感焉者尔天地之造化何尝有停息而人事不能体之以有成者自私心始人心之天理亦何尝有间断而私心或得杂之为累者自其不知所当务始世利薫染良心易汨人而知所当务亦岂易能者哉顷余捧檄虑囚固尝过所谓神济院借为蘧庐一宿察其事颇审夫寺以院而兴意其院必加洁入其寺山门佛殿轮奂翚飞而院则反惟尘旧之仍师非一于公者与院以药而名意于佛不暇省宿其地晨香夕灯虔诵精修而药则特其馀力之及师非一于所当务者与帅自祝发力守佛所谓三净戒食枯淡衣粗恶平生并卧具不置身之有皆院之有院之有皆寺之有而未尝以一毫世利汨其心师之能一于所当务者盖以此故其寓于医药者皆慈悲之为而非利之规非利之规而惟慈悲之为此其所以能旷然大公以百年废坏之常住为己任恢其佛之居以为其徒之居而退视一室为不足洒扫且不自为功也天理之未始间断于人心者岂不于此犹见髣髴造化之未始停息于天地间者岂不于此尚足以觇其万分之一而世因一私之胶固遂诿天下事于不可为者岂不厚诬也耶士大夫果能出入兵刑钱谷间一切无忘乎圣人之训而公尔忘私国尔忘家如师以一房院之力而兴一寺其功用所到又当何如哉此则余所深感愿从有志当世者学之也若夫工费之若干乐助之谁人师自修其细于碑之阴云咸淳元年乙丑四月庚子朔记
  玉皇殿记
  礼惟天子祭天南郊坛而不屋道家者流谓天玉皇屋而祠之遍州县礼乎否耶人也没而神事之则有庙貌然后世不于其主于土木偶已惑矣今其祠天者例亦设之像天乎乃人待耶凡皆余所未喻也平江府城南可二里有观曰修和旧亦祠玉皇一日道士张一雷谒余记其殿之修余因诘所未喻者则答曰子谓一元之运浑沦磅礴自呼吸顷积而昼夜而寒暑而往古来今万物无一息不生生化化于天地间果孰主宰之而然哉天也上古神圣代天理物报本有祭历代增饰乃郊乃明堂乃雍五畤积而迨我祥符天禧间宫观遂参错天下殆皆陶匏秸席之推尔岂吾道家者敢僭子又岂谓苍玄冥间而天之所以为天者止此哉天亦气之为尔自天而万类皆气聚则成形明之为人而幽之为鬼神夫岂有二理昔温太真然犀照牛渚见朱衣车马一一如人间世道书所称水府官之证如此则其所称天府官者亦从可知且自昔梦诉于帝梦得请于帝梦至钧天帝所或登天门八重者彼皆何所指而言故主宰之谓帝其来尚矣又岂吾道家者敢诬余闻之曰辨哉今也而溯之古幽也而证之明虽然果若而言亦何以记余闻世有冒佛之称者朝祝发则夕不复礼天曰神天听法吾讲下者吾今超出造化外人也呜呼使造化果有外瞿昙氏当乘云往来天表不假父母血气以生且老于阴阳炉炭以病死矣何诬天至此故佛老之说虽并行余宁取老子说之本乎天老之说本天而凡鬼神事借之甚者淫祠附庸林立廊庑春秋之箫鼓骈阗往往不之正而之他是又何为者故丛于老子之祠者虽不一余又独取玉皇殿之尊上帝俨上帝之如在肃人心之正敬使天下崇饬香火者皆如玉皇殿之为则亦庶乎足以禆世教是可记也已乃为辑其事而系之铭曰
  昔皇祐 岁癸巳 殿丞公 姓李氏 名龟龄实肇始 肖像貌 极崇美 十一曜 旁列祀杨胜者 居同里 再感梦 倏惊起 筑槖槖新殿戺 奉以迁 尊莫比 成公瑨 记如此靖康火 独不毁 于休哉 亦神矣 然历久殆于圯 岁癸丑 宝祐中 剥斯复 栋窿穹革尘蚀 华圣容 主者谁 鸠此工 道都辖沈大灴 助者谁 赀用丰 怀宁令 金起宗有馀力 振元雷 增重楼 撞鸿钟 来众敬绵无穷 伟初昔 记斯宫 王禹偁 文章公彼所载 此不重
  大禹寺记
  淳祐初越有清修高识之士施侯商辅忤时相去国放浪山水一日与余扁舟过镜湖上禹冗肃拜敬观惟窆石尚存可验其为古者碑繂之制石有篆文则已不可复辨退而酌水饮泉游所谓大禹寺亦复弊陋将就圯于是相与徘徊者久之顾山川之寂寥感古今之异变为之喟然太息曰大哉禹也而衣冠所藏之地乃亦莫之省与夫禹冗之名天下已几千年于萧梁以后晚立之佛寺我固无待于彼也然自昔圣贤有功于一方则一方之人心不能忘有功于天下万世则天下万世之心不能忘事以时殊制随事立则守坟域禁樵牧时汜扫寄一寺以代古人万家之守亦有不容尽废者吴越王钱氏尝脱两浙于五季干戈糜烂之际以归有德我宋忠厚尚诏立寺冢旁以慰浙人之思况水自鸿荒无归而极于尧四海一壑矣禹也脱生民于鱼鳖开万世以康庄大功既成执玉帛朝会此山之下者万国遐想此时轮蹄杂遝郁郁葱葱声教之精明薄日月而埀宇宙者端于此乎煌煌起也此其陵冢之系属人心过钱氏几万万今其守视者顾反出钱氏下乎方今圣世清明慨思禹绩方将规恢万里而会稽率在帝乡必有出而为之经理者越二十年余官中都越人前归安令黄君岳卿俄以寺主僧惟则之工役始末来曰寺之昔弊者今新矣余问昔何以弊今何以新岳卿曰弊之者禅也寺始于梁大同十一年时未有所谓禅也虽或昉以禅之萌蘖来梁未之纳也且禅自称教外别传是于佛书无证其果为佛与否莫知也顷自禅日盛而其徒尝攘此寺以居之禅荡无检律佛其祖也佛且为其所呵于寺何有于禹之冗又何有其寺之日以弊者势也惟则吾弟也
  其出家守佛教慈悲不杀而律已严今太师判宗
  福王闻其贤强起之属使守禹陵郡以是闻之朝而朝以是奏之皇帝戒禅学者勿复预惟则始得一意经营起宝祐丙辰迄咸淳戊辰而寺之庐壹是更新且视昔加宏大寺之田凡侵疆尽归且谋增辟故惟则愿有记余曰可也禹之功终天地不可磨则寺亦将与之俱不磨况余与施侯畴昔之言验乎且此不特为寺而记为禹记也不特为禹而记为今日之缵复禹绩有开必先记也然安知不复有太史公不远江淮数千里走而探禹穴者胡不少需以使之记而顾以属宵人耶虽然姑草以俟咸淳四年五月吉日慈溪黄震记
  龙山寿圣寺记
  自有天地以至于今其始无一日一事不趍于实而天下之所资以为天下者渐以备矣则反又无一日不转而趍于虚呜呼异哉其殆始于周之衰乎人之初生也惟忧饥无以充尔寒无以御尔震风霖雨无以庇而疾痛无以治疗尔人生而渐众则又忧相争相夺之无以禁相亲相接之无以叙遗忘之无以记而交易之无以志要约尔他岂其所预知纵他有新奇诡异非常可喜之说亦何救吾实利害也哉天生时地生财凡可救吾实利害者幸己无不有而非圣人则不能致其用圣人者作乃教之食教之衣教之宫室以兴其利教之医药以去其害而又教之书契从而明三纲五常以经纪人极凡皆人生断断不可一日无者也皆实者也自羲黄尧舜积而至成周然后渐以大备嘻亦劳矣亦至盛矣不可复加毫末于此矣奈之何风气日开人伪日滋而议论日以胜实之极虚之始时则有若庄周列御冦之徒食享吾之成而不忧饥也衣因吾之有而不忧寒也宫居矣不忧风雨而疾痛有药不待尝试百草之辛毒也生长于君臣父子之常习熟于礼乐文物之懿而不复知其得自别于禽兽者皆圣人之继天立极开太平力也于是倨傲鲜腆付天地万物于一噱而戏言之尽反天下之常以为怪尽嗤鄙人生之断断不可无者以为不必有窃尝譬之家之方兴祖父铢积以有田庐以知诗书以明训其子孙为子若孙者不知稼穑之艰难乃谚既诞反笑祖父之无闻知起而驰马试剑一切从事无成妄意神仙黄白之术飘飘乎自谓当乘云帝乡而不知家则索矣谈虚者之关世变何以异此后数百年而有西域佛氏之说来其初本以慈悲不杀戒人断恶修善而止未几世降而晋又降而元魏庄列之说益以泛滥则又溢而剿入佛氏中以其前日纷乱吾圣人之常者而纷之谓善恶为无二谓有心而修善为不可谓无心而杀人为无伤以一切扫除佛氏之初说世既日趋于虚不惟佛之徒习之不悟士大夫类亦浸淫其说以为高而世变如江河益滔滔下矣明溥师大成本佛者也一日介余同年进士徐君德玊托余记龙山寿圣寺之成乃曰此吾以医药之赢为之也
  自吾祖保和师
  至大成三世皆益以
  医药济人而人信之故虽不求赢而赢反多

  乃相地往来之冲负山揖江起宝祐甲寅经营十年
  以成今之屋数百楹既又以
  至者无以饭与居而守者无以衣
  乃买田吴门千亩买山朱桥数百亩


  盖无一非医药之赢之为亦无一非医
  药济人之心之推也余闻之曰然师之事善矣是足恢佛氏之初说矣然则实理之在天下亦岂容一日泯者哉置之屋附之田园而医药肆之列通衢如旧是饥必不可以无食寒必不可以无衣庇风雨必不可无其居而疗疾痛必不可以无药食也子孙三世恪守而汔于成祖属子孙世守之而名之曰祝圣人寿殿阁翚飞斋庐冰净粥鱼饭鼓济济就列而又托文墨以诵述之是君臣父子之常必不可废礼乐文物之懿必不可缺皆是也自庄列而下日趋日盛之虚徒口说耳如以其说也虽士大夫亦不免沦于虚如以其事也虽佛氏亦终不容不归于实是尚不足以自反乎抑师之得以成此者医也余闻佛之称医王称药师者非必如今神圣工巧之谓而救人心之病之谓也若今人心之病孰大于谈虚试以此语疗之可乎咸淳四年四月二十八日黄震谨记
  梅溪记
  自柳下惠樗里子以其所居称而后世多效之近王龟龄称梅溪效之者益众然必各有其实也赵君元父生王侯家于山林本无雅故亦扁其居为梅溪于是或疑而求其说曰岂高山景行之意岂清标逸韵之寄岂旧家苕霅多幽趣而此乎志君皆不谓然独问余动静无端阴阳无始有诸余谓气一耳由动静始有阴阳之名交迭相摩固不见其端与始然造化无形惟物有稽往则必复动者其候草木黄落而萌动霜降水涸而泉动至于一花初白疏影浸流生意胥动孰此为昭著他日春遍宇宙芳润拍塞皆由此扩充尔此非动之端阳之始乎君笑谓此正吾名梅溪者也然则君于生意之妙得矣尚于扩充者勉之哉咸淳二年腊月十日鄞黄震记
  平山记
  凡地皆欲其平陆不平车毂摧水不平舟樯危土田不平禾稼萎惟山则不然山高者也高者平之反也维石岩岩峻极于天何平之有严陵洪君国梁乃独以平山名盖天下事惟高者最宜平此义于山可知孤峯绝岸壁立万仞虽有拦萝踏石而登者亦风急寒峭凛不可留殆绝物矣惟夫振履陂陁升高自下登峯造极恬不为讶去天尺五四海一顾身安步舒如遵大路则山虽高而愈宜故自昔言山者不特平山栏槛为世歆慕磐石坐千人则吴山之平也潭毒筑营垒则蜀山之平也上有瑶池醴泉则高莫高于昆仑山亦未尝不平也开辟至今理已如此达人大观皆可意会传不云乎极高明而道中庸吾谓此洪君国梁之谓咸淳丙寅冬黄震记
  耻独记
  罗君季清与余幼同里闬且同舍先余十五年登科从官四方契阔浸久然每见则议论辄益新知其不以仕废学咸淳丁卯春再会余行都忽属余记其居曰耻独余于是叹季清之学其成矣盖蘧伯玉欲寡其过而未能此耻之始事也切己者也至其后耻独为君子此耻之终事也推己者也伊尹耻一夫之不获自其禄以天下弗顾来吾夫子已欲立而立人已欲达而达人其用心可谓广大至自言其所耻亦退托于巧言令色足恭之类仅仅与左丘明等尔圣贤为学次第由己及人每如此今吾季清本物我同得之理兴与人为善之念所谓自明明德而新民夫岂一日之积睹阳春之播物溯沍寒之归根余于是窃有感焉者夫余虽不肖亦人耳岂独无天理萌动人欲销沮之时而志不胜气率落颓惰尝读书见古人心与天地同固慨然耻其不及矣未几掩卷而倏忘之依然故吾无耻也尝筮仕见州县或以非道加其民固勃然耻于力不能救矣未几因循茍禄非甚不可者亦或奉行之依然故吾无耻也已之未能自耻而暇为人耻乎季清能耻众人之不为君子何余之未能自耻其身之不为君子也孟子曰耻之于人大矣周子曰人大不幸无耻余本非无耻者而今若是殆于无耻之耻无耻矣倘于是而一有触焉其为动可耻也当若何而今而后痛切自耻庶几获为君子之归是又再新于吾今日季清之赐故为记之因以自警是年之五月丁酉日记
  积庆庵记
  混沌剖而山川疏列太和畅而人物挺秀扶舆清淑其为呈露则均尔然而人杰地灵相与发挥往往又必有所待而后显岂非其所重尤系乎其人也哉会稽之东将百里有山高出曰皇会乃耸而为烟翠之奇峯凡七复聚而东奔曹娥大江之上勃郁未既蟠踞复起世以其形似名狮山狮山之下有锺氏而居之至余友君遇益以文行称所谓人杰地灵相与发挥者其不遂显于今耶君遇既窆其父止善居士于山之阿复架屋其间题其颜曰积庆而属余为之记余因得以明山之所由积而其在人者则有不待言也夫山天下幽僻之地也若狮山去城郭为尤远然其山脉膏以起其植物也兑以泽濬流下注演而为笃孝之江流光驰景却顾于断蹊绝壑之下兰蕙之芳从风远畅而庆云亦时乎出焉是果孰为之而然者一阴一阳造化枢纽继之者善而山得之以为山山之性亦无不善善之积也厚则善之发也宏狮山虽崖石皴栗或性类刚恶要亦万不能一二是山之所由积而善之为庆者然也而况于人乎故大学之论明德曰在止于至善大易论积渐之由来曰积善之家必有馀庆夫止于至善而不迁则谓之积积于其家而不已则谓之庆自昔德厚流光蝉聨赫奕者何可胜计此亦不待余言而知者也况有如君遇家之素积者乎方今圣世急贤𤍞𤍞乎起自帝乡与狮山相发挥者必吾君遇矣又何待余之言而亦窃有请也夫善非积于家而已也非徒善之为而已也士君子出而兼善天下必去其不善者而后善斯漙也昔晦庵文公言所画狮子必曰使百兽脑裂夫公善类之宗也而其言若是可以想真善之所在矣仰止狮山君遇勉之君家之庆尚当广而为世道之庆景定三年十一月十六日鄞黄震谨记
  省斋记
  此心齐一之谓斋士大夫谓所居曰斋盖不待盘盂几杖之遍铭所以维持此心者已一字该之矣世乃复他有所取以名其斋如舫斋之类何哉俞侯立父大参文惠公之闻孙行已治民动有法度余固久知其必有得于此者俄一日贻书谓余尝得沧洲程公篆题省斋之扁其为记之将日三省焉余于此益信侯之有得于此盖深而名斋未有切于省者也夫斋于其心言也心者吾身之主宰灵明广大与造化相流通所以治事而非治于事惟随事谨省则心自存正不待治之而后齐一也危微精一之语万世道学之源要不过求所谓中者而执之故自数圣人而传之孔子惟曰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则心不待言而自贯通于动静之间曾子亲得孔子之传亦惟曰谋不忠乎交不信乎传不习乎将心不待言而自昭彻于流行之际孟子不幸当人欲横流之时始单出而为求放心之说然尝言曰君子以仁存心则心有所主非虚空以治心为可知至于斋心服形之老庄一涨而为坐脱立忘之禅学始瞑目株坐日夜仇视其心而禁治之及治之愈急而心愈乱则曰易伏猛兽难降寸心呜呼人之有心犹家之有主也家有主反禁切之使一不得有为其扰者势也而讶心之难降与故世有竭平生之力以从事于禅适足以槁馘其无用之身他尚何望奈何世习纒染似是易惑虽明辟坐忘之为坐驰者亦或谕学者之静坐震不自意滔滔流俗承虚接渺谈空演妙之极乃有踏实圣门以省名斋如吾俞侯者然尝闻之曾子日省之三特自指工夫之阙处为言侯而善学虽不一一袭步邯郸可也由太极流行而有此身则当省其所自来人与天地并列而为三则当省其所自立自君臣父子之大伦至服食起居之委细天者无不在焉则当省其所自行且学者之用工亦各有自得俞侯之内省既非他人之所得尽知异日俞侯之有进又非今日之所能前知顾其所以自省者进进何如耳颜子有不善未尝不知知之未尝复行非无时无事不省而能尔乎咸淳三年三月既望鄞黄震谨记
  水竹村记
  易曰天地变化草木蕃果孰为之流通而成变化也哉盖尝乘旦气之方清对晨光之熹微顾瞻庭竹露叶珠埀下视其本微湿环之状若连筒灌畦之为因而潜心探赜有以窥天地相与流通之机矣向若地不阙亦如天之圆地惟𬯎然块处非有广川大谷以脉络其间则流通之无所造化亦几乎息万物将安从生今其周匝于地势之四埀既无非海朝夕吐纳无一息停长江大河复统众流以相与浑浩流转其内虽凿地得泉为沼为井气亦蒸蒸上腾与海之茫茫江河之浩浩升而为云浮而为汉者同一畅以达惟平陆之亢仰土膏之易燥则时又振山川以出云腾百川而作雨风雷一晻霭布迅之馀弥六合皆水气而生生化化者林林濈濈矣呜呼此干画连三之为天此坤画断六之为地而干连突出于坤断之中为坎者与然则天一生水地六成之坎为水位于子造化之机始于子天道循此以南转岁一周回而造化成茍凡得此以生孰能自外于天地之所以流通者虚其中窍于关节脉理而水气滋之物皆然竹惟甚其心为最虚其水之由地而升为最易贯四时而不改历千岁以长青夫岂偶然之故而能尔哉故君子于竹也有以知水之流通于万物于水也有以知造化之流通于天地而举一以概其馀且知伏羲氏之仰观俯察远取近取以画八卦其义于是为精而造化之劳乎坎亦明矣岂必干南坤北而曰先天也哉余同馆潘君约之超特之士也家三山之胜处其地曰三溪俯一曲之清流植临流之万竿萧然读易其间浩然与造物者同游求东涧汤先生题其居曰水竹村而属余为之记余闻之欣然有契因书其所见以遗之然君之居正余之志也君方年壮气锐进进德业异日同赞造化之妙以润泽天下则君之事也诗不云乎瞻彼淇奥绿竹猗猗说者谓其兴问学自修之益如此惟君其勉之咸淳四年三月十一日慈溪黄震谨记
  宝善堂记
  杨宝仁心爱物发于天性之真而子孙之兴勃然其所由兴者非善而何至关西夫子乃能以其身繋国安危身虽去国凛凛大节常能屹汉鼎而增之重一何壮哉颜鲁公以鸿毛芥草视禄山希烈猝然之横逆英风伟概去今千载之下犹若其在斗牛间窃意其慷慨自将不拘拘小善之为者及观其自叙家世乃自颜延之谆谆训戒惟善是务世守惟谨以历隋唐盖自昔士君子开公侯衮衮之源固未有不自积善始亦必其后之人愈择而愈精故能愈久而愈盛如其不然陈太丘四世之名非不重萧瑀八叶之传非不贵然以陈群之材犹不过随世就功名萧钧而后亦未见其能增光前文人而况其馀冉冉纨袴之习侵寻至于盛衰易位高岸为谷适重有识之叹者嘻试起其初之积善而兴果有异乎哉尝观夫子繋易谓一阴一阳之谓道而继之者善是虽天地之所以孕化人物亦不过惟其善及其次第人品乃曰圣人不可得而见得见君子斯可君子不可得而见得见善人斯可若以善为仅仅者孟子道性善直谓人皆可为尧舜及其次第人品亦以可欲之为善为二中四下之始基是非自相背驰其说也天地初赋之善虽圣神何能加毫末而此善一入于气质之禀往往易溺而流于柔变化气质以尽复其天地本然之善是又存乎其人焉故人而用心不刚则见善虽明与无识同安为人子孙而继志不力则袭其为善之庆鲜亦不淫于富贵为善之不可一日不勇固如此余友史猷夫以忠定越王诸孙幼孤寓京而能不豢于膏粱不眩于繁华刻苦自立闭戸读书虽仕进不暇问非刚有力者畴克尔一日俄访余俾记其所居宝善之堂余曰美哉子之所宝也我朝蝉聨赫奕钟鼎相辉孰有如君家之盛世或以其太盛也而掩其善不知其所以能盛者正以其善尔是岂容于不宝哉夫自而祖越王习于八行公世积之善为寒士时已作夜香文祝幽明万类欲无一不被其福为尉时家未有立锥地已能辞醋息钱月二万不受辞捕盗赏不受而为桥黄山以济自古莫救之覆溺及达而为帝者师则一念惟欲与天下相安出而帅越亦必筑月河二斗门以为百姓无穷之利移而帅福建则又括废寺田四十五顷立义庄以育上四州不举之子寻甃栖霞岭至水口凡七百八十里民到于今赖之此其为政之善固不暇悉举迹其平生官至太师寿登九袠朝夕会宾朋而未尝杀一生物此何止黄花饲雀之心作童丱须知切切然训迪其子若孙饮食衣服莫不有戒殆亦无愧颜氏家训之意然则君家之蝉聨赫奕钟鼎相辉夫岂偶然之故正惟为之后者当知所自出而常宝此善耳正惟宝此善者常以刚而防其柔耳刚则利害不足以动必无计较心以揺此善刚则权位不足以滞必无持固心以违此善刚则财货不足以污必无封殖心而戕此善穷则以其善而独善其身达则以其善而兼善天下卓然天地间常为大丈夫虽蝉聨赫奕钟鼎相辉视之直不过大空一浮云而何至宝非其所当宝哉猷夫其勉之积善馀庆岂特将永为君家之宝故家乔木吾国亦将永得善人以为宝矣猷夫其勉之咸淳四年戊辰岁重阳日慈溪黄震记
  高邮军社坛记
  天岂徒高高在上者之为天也哉地块然其下也而有燥湿温冷天之为也人藐然其中也而有呼吸运用天之为也天包乎地而人生乎天地之中故分而言之虽曰三才实则地之所以为地人之所以为人亦无往而非天也夫惟无往而非天也天心之仁于是乎有妙合于此者焉天之仁寓于地谓之土以生黍稷稻粱以养万民而主宰乎是者为社禝天之仁寓于人谓之心以明仁义礼乐以治万民而主宰乎是者为王侯故凡位王侯抚社稷者是即天心之仁之妙合也然天心之仁无非为民计尔神固无异于天人则未必能尽纯乎天社稷固无愧于王侯王侯则未必能尽无愧于社稷孟子称水旱变置社稷者直指人尝有功于民而配飨社稷如句龙后稷之类尔若天之所寓以生物曰社稷云者容得而变置之也哉是以自昔圣贤不惟贵为天子以天自处虽分命诸侯如曰助王宅天命作新民亦未尝不命之以天及诸侯受命而复于君如曰勿予祸适稼穑匪觧天命降监亦未尝不自任以天念念以天视民惟恐或愧至于雨旸丰耗非人力之所能预又举而属之社稷之神以全天之所为民者天心之仁之妙合者于是乎在世变不古此意不明今之太守古之诸侯谩不知我之所以有此人民社稷者皆天之所在也乃或慢神虐民大者离绝岁时牲酒勉焉具文凶荒札瘥伊谁之咎余同年进士钱侯淳父得郡高邮以保民命为根本以葺保障治器械为翼卫德礼风化凡有关民彝者尤无所不致其勉人士来京称之不容口余既喜其知天之所在矣一日书来自谓抵郡百废不敢不兴然皆常事惟州社墙倾屋颓坛壝榛圮民居僧庐交侵其疆鸡犬又从而污之圣天子之所付我者谓何而乃若是为之惊惕亟具屋五楹再新坛壝四匝垣墙而大书其扁以揭之过者为悚工役最小关繋最大此则不可不书使后来者共守余曰侯之于民若此而后以之从事社稷天心之仁之合者不其慰乎因书所见使并刻之石庶后之为邦者皆知天不在天而在民社之寄以续续尽心焉则侯之施德是邦将永无穷侯名真孙桐城人咸淳四年戊辰八月日宣教郎史馆检阅黄震谨记
  台州黄岩县太平乡义役记
  景定初余官吴门先是有常平使者阿时相意尝括浙西阙役义米献羡馀至是因循不革催甚急民甚苦会新使者访民疾苦余因列其事且曰百姓虽阙役义役在官司括役米义役亡为民父母奈何不补助其阙反利其阙忍夺而遂亡之亦不报越三年兵部郎中会稽王公华甫来为使者辟余从事余欲以告未及公已一旦首蠲阙役米钱八十万贯趣尽役义役如初一道驩呼皆言公昔治台结义役有成法方相与翘首拭目以俟不幸役未及成公先病卒而阙役米之催如旧余每叹公浙西之义役不及成安得取成法之在台者书之以劝将来耶又六年当咸淳戊辰秋司封郎官月湖先生陈公栩俄属余记台之黄岩之义役则正成于公治台之日者盖黄岩自嘉定五年太平乡林君从周白其宰陈君汶邑始有义役然法犹未备岁久弊生田连阡陌者捐助或不毫毛仅仅及等者反困抑切至淳祐九年王公来为宰始因旧法更新之约计产百贯乃鸠田一亩且约能节贮其馀以别置田大都及三百亩中二百亩下百五十亩其入足以当元鸠之数即还所鸠众悦从之埀二十年无敢变而公来守台复申前约时太平乡则从周之子大学进士宋卿司其事最以整比称公嗟赏公既去林君益整比惟谨元鸠田二百有五亩及今遂能积其馀置良田一百七十馀亩亩租二石视元鸠之亩数虽未尽及租入反已过之遂尽以元鸠之田还其人如公约宋卿家元助田十亩独不取与其弟齐卿谋曰吾家主此义者也可亦利之乎并以附新置田一都之经费益沛然有馀矣余惟官不容不役民役不能不扰民自昔圣贤皆以为病至熙丰间思所以变通之䇿使民出庸钱仅能免衙前杂役而役于乡落便逓文移督租税曰都副保正者终无䇿以救迨乾道间松阳县产戸始出田谷其创义役以免争纠而应役者有所取费不复至废家风气日开讲究日精已出于熙丰诸贤思虑所未及他州旁县往往从而效法之已可谓至矣然上戸虽以为便中下戸终未之便尚不免如黄岩嘉定以后之为者迺今公之为法也量戸产以鸠田姑籍为一时之开端积馀利以置田永以为无穷之至计置者既可永久鸠者尽可复还使昔富而今贫者无愬贫归田之讼昔贫而今富者无随时再鸠之扰如太平乡新置良田二百亩官不得预民不得取殆类天造地设别有一种闲田以应办公私百费使官无阙事而民不知役者此仁之至智之极放之千万世不复可毫末加实自王公发之而林君父子兄弟皆能世济其义公虽去而不忍忘公虽死而不忍欺成公之志如公之存公之德义在人为何如而死生不背负惟公之义是成黄岩之始有义役与既有义役以其馀利别置田皆昉于太平乡林氏非君与公同此一义亦畴克至是哉然义利不两立此役以义结者也而所结之田若谷与续置田皆利属也义利之相去其间不能以寸况身于利之间而欲主以义非继此主之者皆刚肠卓识界限截然人人如林君则钱谷出入之际一有不惬于众心即蚁穴可溃金堤矣义将安在余故不暇复辞而详为之书庶几后之君子皆以林君之心为心因其成规增增不已复积新置田之馀展转又为乡曲无穷之义举虽他之主役如林君者亦闻风兴起无不铢积因其端以迄于成且使为邑为郡为常平使如王公者尚皆以是而率其人役无烦扰民乐息肩太平之期当自兹始淳祐四年九月记




  黄氏日抄卷八十六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八十七   宋 黄震 撰
  
  广德军添差通判厅记
  咸淳四年冬余自史馆出为桐川贠外丞至则栋宇一新青红犹湿问之讙谓国录吴君力也桐川斗大其官之有员外置虽郡志莫能详其初是岂有豪举壮观足以垂贲方来者哉嘉泰省官屋且改为军事判官之居嘉熙二年官虽复旧屋则愈陋十阅岁而当淳祐戊申三山陈君应龙始撤而改为之曾未二十年又将老且压良以疣赘浮立之司寂无资藉可禆营葺势固应尔吴君独说以自任力请于郡太守吴公公贤而可之捐之金继之粟通守史君见而恱之首有助留守马公总饷陈公闻而悦之又皆有助起三年八月汔今年三月地之窊者增之高戺之逼者禆之广庭宇壮而观瞻耸窗楹洁而神思清崇轩后压通衢而民听达堂奥增窈庖湢亦新倏于空虚成此突兀君材过人何啻一等而后之人继自今皆得承厦屋渠渠之庥酌水知源讵容不书而法亦有当牵连书者听事之东曰观物堂即淳祐间陈君名以自省书扁者信安徐君霖篆敬斋箴于其屏者沧洲程侯公许也听事之西曰诚求斋则嘉熙庚子金华康君植名以志亲民书其扁与书其志而刻之柱者皆山阴施君德懋也方陈君以名流此来撤旧而新一时文人洒墨交映施君以四考县最趣召经从声动东南康君执维终夕俾写心期乃行缅想高风皆足兴起于今㡬何时非老吏故民已无能知而屏箴柱记类亦漫灭断缺矣失今不记岁久愈湮安知不如此厅之置之始虽志郡者莫之详耶此余不特为吴君书且为前之人并书也然不特此也凡司存必有所与立而后可以久顾此司之公费旧皆出县胥闻前之人皆不以为安而吴君欲去之尤力余既至而知之即曰此去之易耳宁郡无员外丞毋宁吏挟员外丞以重扰吾百姓亟尽蠲其钱而请郡太守闻于朝乞从省罢如嘉泰间故事吴公曰然苐废置不敢轻愿以郡城小户赁地钱取五十家及张恩一乡役钱代之余曰得无妨郡计乎公曰赁地钱于纲解无关而役钱正我朝所用募衙前役者也旧已皆分畀正倅厅矣倅与正奚择其勿辞余辞至再不获乃就属牙契库官司户参军司其出入而为之倅者身勿预以成公仁且廉逊之美嘻设不遇公余方抜本塞源力请并司存废不置所以上续吴君以凡前人者将不忘其经营缔建之心而于其思去旧比供亿之费殆悬其半而奚恤乃今汎百年之弊例开后世来者之模仿俾获丰积以永存是尤吴公赐也视前宦于此肆其贪暴而掊取县胥钱欺误后来者吴公之罪人也朝廷任贤以教授出守吴君名元真苕溪人也咸淳乙丑宣教郎添差通判广德军黄震记
  广德军通判厅佐清堂记
  桐川旧称江东道院其扁正偈通判厅燕息之堂前植古梅岁久益清郡太守而下往往婆娑其间用为清赏宝庆三年𡊮侯君孺为守始移取江东道院之名以名郡斋之燕室通判赵君善璙思所以逊避之因附筑小亭于旧堂之旁以自易名其堂曰岁寒清节庸纪美于一时冀遗躅于千载矣曾未四十年已为陈故今造其下抚景而思之果难乎其续哉史君景皋以英杰明敏之才通守是邦始中兴其堂三楹堂成而落之乃征记于余欲取李白送其弟倅宣城之句再易其扁曰佐清以桐川旧宣治不敢隳益坚前人所以名而佐者其职也余谓吾子能卓然有立岂惟清意之复续斯真足以言清矣特未知向之所指者果何所取为清尔夫自混沌既剖轻清为天老耼氏谓天得一以清以气言也毛苌公谓天德清明以理言也天以是命为性人物亦莫不各具天之清以全其生其本也真而静但随其所感而不同如近世士者莫不欲原夫天岂昧其理耶凡此堂前此之所以得于心者自有无穷之清然使一有玩物之心则清香翠阴风雪霜月者适足为流连光景怠人幼孩之具如是而为清民何赖焉今㬌皋父幸以其职言因请得以明职之所谓清者唐虞命官直哉惟清是岂萧然自洁若托物寄兴之谓修巳治人必有当知其源之所自出者矣伯夷之清风汉人之清节是皆𠩄遇之不同其进其退全一已之清下得与斯世同其所尚故自然不同也然于此者奈何世变益下此意竟莫能继至于江左尚清谈以成俗适意外物放旷不检出于礼度之外士者谬相标榜以为清古人之理身则异得其所养故尝谓神气风霆风霆流形此天以一而悠久其清者也清明在躬志气如神此古人所能恒服其清者也士自一命以上皆分有代天理物之责必欲真得天清之所在以无负天之所以𢌿我望我者亦唯于天命之所当为推之以用于世夫有纯于一德而不自已使在躬之志气不澄而能清施于人也亦惟举此而措之善恶自分无所挠而清可矣人将不知其所以然则曰政清在斯辩盖莫究其原之所自出也惟人之心不牵溺于人欲而可以自存其天理之正则我之用虽上佐天子跻世清静比美太古要在为上以广其德意为下以达其疾苦凡可佐其治化者必无一毫壅塞淤滞之虑否则我方岸帻啸咏之时未必非吾民愁苦无诉之日郡亦奚以佐为哉景皋韪其言而说焉予复进之曰然愿益自勉幸书之于堂以警通守史君景皋乡世鄞人云咸淳四年戊辰十月望黄震记
  广德军沧河浮桥记
  天地位而水实为之脉络川泽阻而人复为之贯通五湖之口襟江万安之渡支海宜皆望洋而不可向者亦无不心慕橇木梁空以行斯亦奇矣至若山川之回欎波涛之汹涌懔乎哉不可以步有渊也不可以济厥桴也必获久计然后可以措则又鳞比航次板槛钩接东西两岸贯以铁绠引以铁牛横水传陆随其往来如履平坦其制不愈奇矣然石梁既成一劳可以永赖岁久不免微圯不可以不葺抑何故舟虽具水潦时集而鼓风两氻竹虽韧铁虽固鱼龙百怪恶其梗己也常伺隙此所以虽杜武库之智不能使可桥之久虽张燕公之大手笔亦无以夀蒲津桥之传也然则浮梁其可一日忘葺哉桐川郡北逾十里有渡曰沧河南受天目宣歙诸水冲溃奔驶然后演迤以入于海风涛每壮猿狖亦惊故其渡为最险郡有祠山每岁十二月江浙荆淮之民奔走徼福者数千里间关不辞较诸他济人之渡此为最众以此沧河为斯郡之要津病阻舟楫往岁郡氏因议建石梁以通其利计其始终之费为钱二万缗再建水汜争之又不克成终靡定议今陈令君应元时方为进士悉家赀修葺一新之浮梁名以登津费以缗计者凡十有六万为舟十巨艘为鐡䌫四百尺为石垛两岸岸之隈馀波沮洳又各续之松堤三百尺夫然后樵夫贩妇童稚老叟昔犯灵鳌巨鲸以行者今如行衽席上前歌后和靡不欣喜曰此陈君之赐也今而后倾覆叫号于洪涛巨浪者恬然而不之闻矣惆怅溪山含悲于高险深广者坦然而释之心矣将江浙荆淮数十万众咸获其惠时有怀远虑者有忧色曰孰维持是而继其后也君又发其帑得天荒田百六十四亩有奇山天寺僧司其事岁收其利以备营葺复屋其为浮屠氏者曰思济院仍处其尝为舟子者曰水手以日视舟若栈之所当葺委焉陈君方喜俄有拥麾而来者忍扵夺其利去复挠其措置之规曩之浮梁于是日且就坏矣及是岁郡父老遮公言状切切叹不已余曰是必更有说也夫避冦者必于元戎之车却其患而后趋广德文学之郡独无吾夫子之学宫陈公慨然兼许无难色则复为之请于郡太守具公之志在于崇教济众复告于郡博士谢君梦祥君亦赞其美遂差择穀旦鸠材命役斧声丁丁㡬坏者复一新之有加于旧焉近桥南垛有阜岿然正隶学宫谢君复作颂庋其间用便检视陈君乃大喜属余记其详余谓记所以诏方来今吾夫子之教与天无极浮梁附之以葺亦将与吾夫子之教无极何用记为虽然天下事创之固难守之尤难必无日不葺而后守之不废必本今日之政而后日可葺岂惟浮梁之一事为然乎殆不可视为泛说他日正当相与献吾所蕴而扩充之岂无补于世哉于是拜手以书凡可以垂范于斯者敢谓后之记者不再书咸淳五年己巳冬十有一月至日宣教郎添差通判广德军兼管内劝农诸军事慈溪黄震记
  广德军重建藏书阁记
  书果何从而始者哉其殆造化自然之文有不能不为文者乎夫自两仪既判一气交错在天成象则日月星辰文扵天在地成形则山川草木文于地此犹其文之章于人者凡有血气举能飞扬晶粲于拱挹之不可具述故林林总总充塞乎天地之间何莫非造化自然之文乎民之生也惟圣人之独得其全者夫孰能与于斯故其日用必以文为言动而言之独造其妙以教于世人文之文是也天之所以高地之所以远日月星辰山川草木之所以昭布森列而人之所以中立其间以明理以修身以能全君臣父子之天以能为夷狄禽兽之主使天地以之位万物以之育日月星辰以之无变蚀山川草木以之无菑毁而造化以之运行于无穷无一不会萃昭发于圣人之经以开示天下后世之人皆吾夫子之易春秋诗书执礼雅素之言诚可以常行者也大哉圣人乎其行可为天下法其言可为天下道其又造化之所托以语诸后觉之民乎天假之以谆谆然面命者乎然造化自然之文赋与万物又皆纷然杂揉天不惟有日月星辰之文也有蚀霣则文之变焉地不惟有山川草木之文也有榛莾则文之反焉人不惟有六经之文也有异端邪说稗官野史哇声曼曲则文之贼适以惑乱生民使不得知我之本无异于天地者焉呜呼不有圣人复生其谁与觉此天开我宋五星聚奎列圣相承崇尚斯文征儒积年校雠秘阁而朝廷藏书亦已勤矣而又敕白鹿洞等四书院藏书天圣元年王宫国都莫不有学又聚监书及绍兴二十一年设官分署六经子史举令通疏义而天下郡县学无不尽其力通解其义圣教旁洽书固家藏而人诵犹必切切焉从而藏书于官何哉藏于官者圣人之书外是而私藏者非圣之书书之出于圣人者造化之至文天地所以奠人极所以立圣朝所以颁教于天下非圣而言书者纷纠之恶气天地所以不宁三纲五常所以沦斁圣朝所昭示天下以勿习然则藏书之关系果何如而职教州县之官宜何如其示人哉广德军旧有藏书阁重建于庆元戊午陈公眩修政之初尝谋构材命工治之顾惟书亦散失天台谢君夷甫与公为同志以庆元己未秋来为郡博士


  尽撤书阁
  之书而新之始于明年正月癸卯成于是年三月癸巳栋之高于旧者五尺宇之广于旧者四寻
  屹若天
  成焕如日星上崇圣经次下乃列子史其旁乃置朱文公及古今名儒注解著述能行吾圣经者以增比而附益之道德性命无所遗可谓盛哉君之举也皆非庸常可以比拟又岂但藏书于阁而已乎口诵心维犁锄经训其修已治人之心躬行践履毫发不背则此书当藏之身待时行道跻世太平则此书当散而藏于天下文明之治矣然后无愧于藏书之义否则藏而不知读愚也读而不知用癖也官所不藏而私读邪也造化自然之文郁圣人造化之理乖则圣朝所命藏书之意孤矣可不惧哉可不勉哉抑此志不可以强揠而君之勤于士又非特于书阁为然也历观被葺之新彛教有堂沂咏有亭浩观有阁以及㦸门廊庑斋序垣墙皆葺之新庖舍则又增大而更之新来南山之水而三其门高水中之堤而来之柳东引之而□桥数十尺以达梯云之门西引之而□大路千五百尺以通明伦之坊凡所以为游藏地者悉矣天光人境表回互发耳濡目染洒落脱俗士于斯乎观藏书于以其舒徐正大之心体吾列圣右文颁教之心圣人虽远天地虽大造化虽不可测文不在兹乎咸淳五年三月丙午朔谨记
  广德军重建录参厅记
  夫政有以迹而推者非官舍乎官舍修政之修可知矣广德军事为繁剧始余来贰桐川首被檄问军院狱见其狱中器械凡汛扫涤治之具毕洁退而顾其听事亦更新焉余心异之徐而察其政关职者无系系者必其不得已而皆自谓无冤嘻是其所以能更新者也世岂有政之张而屋之压者哉越明年其录事参军李君世弼俄属余记岁月余曰岂惟岁月子之政正自足记顾子之职尚不止此焉耳夫郡之有录参所以纲纪一郡事无巨细皆得预事有是非皆得争譬之天朝殆御史执法之比焉先是三十年故大丞相董公槐尝为子之官釐一郡经界尽明豪民缩颈所怨内逆有证应全者众公独为白之朝直声一旦闻天下录参果当如是乎如必械系吾前者斯为之求其直则民之得直扵我者亦寡矣职掌如旧芳躅尚新作而行之特存乎人敢为子勉且为后来者勉若夫建鼛于咸淳四年八月落成于是年九月増高广视旧皆三尺费皆已出惟太守吴公洸通守史君舜卿尝有助而易扁其东偏之宏毅曰平轩盖自淳祐初楮君坦之尝葺理遂至于今此皆节目云咸淳五年三月谨记
  先贤祠记
  大禹无祠洛以为祠召伯无祠甘棠以为祠叔子无祠岘山以为祠祠果庙貌云乎哉人心感慕之所在祠之所在也然好恶必合于天下之公而议论当定于百年之久吴人怜其忠而祠之者君子谓在建不当施而濡沫市恩绘像祠列者先儒亦尝檄去之虽其有祠惟其祠欤维广德为郡垂三百年名宦流芳者踵相接而市巷僧庐之所祠反或非四方士大夫之所识咸淳三年今户部侍郎检正常公懋为之守始择其功德著在民心名节焜耀史册参之天下而合要之百年而定者自范文正公而下得十人若龙图孙公觉崇禧朱公夀昌諌院钱公公辅司谏孙公谔待制陈公次升敏节常公安民驾部洪公兴祖丞相董公槐兵部康公植各以其治行刻之后而系之赞用代肖像合而祠之郡西横山之东西山真公德秀尝以部使者驻节此邦赈恤恳恻民到于今思之亦引而祠之十人之列堂宇沈沈门庑翼翼山明水冽松竹如云先贤之清风遗韵如将挹而见焉岂惟揭䖍妥灵永慰邦人之思崇德尚贤足示方来之劝庭阴也知日月之行岩花也占天地之春一斗大垒得贤之多尚如此我国家所以涵养成就用敷遗四方休者又何如哉常公属震为记震故不敢终辞而窃附其欣幸之意如此公节敏曾孙遗爱方新功名鼎盛所以增光前文人者未央也尚俟后之人续书咸淳五年六月五日记
  万山楼记
  爱山必山居乎晴岚暖翠坐卧常对矣然层峦疉嶂际天无极者或隔于近而反不见也爱山不山居乎遥岑寸碧极目如画矣然岩花涧草与时俱芳者或阻于远而邈不接也然则二者宜何如而可兼哉桐川赵君平叔居郡西二十里之琴山山势周折如盘谷一步一形一曲一奇君为之出其心匠助成天巧纡馀为径参错为亭崖石斵而泉溜清松竹茂而烟云郁奇花异卉与山低昻清香翠阴随地拍塞山居之乐君既饫之而犹以为未惬也又复作危楼百尺于翠微之上栏槛一成山外之山群入或飞如龙或踞如虎或连如城或断如壁或独立如天柱平者如案坳者如鞍齐而展者如屏幛如千兵万马倒仗伏谒如翠浪碧涛排空层起嶙峋崒嵂宛转相因无一不为此楼之有而今殿院章公为大书其扁曰万山楼夫然后起居习服在山周览縦观亦在山近之既得其趣味之真远之复不失其意象之大爱山至此始兼得其全焉抑君亦何为爱之不已若是哉夫山于天地间为物最厖硕草木之所生禽兽之所蕃宝藏之所兴古称出云风通气于天地之间而国家以成是仁者所以乐山是固非局于㳺观之娱而昧于造化之仁者所能体认而兴起也君于庚子岁首助贤太守发廪振饥继是郡凡有事将利于民君必协助唯谨恩信洽于闾里声名动于缙绅而君之子亦妙年掇高科此其于仁几于种而获矣然则登斯楼也林壑弥望生意濈濈云出于山又从而雨泽之得无当思仁增而益厚者乎必如是然后万山与吾一心矣咸淳五年五月日四明山黄震记
  山阴县重建主簿厅记
  越为浙以东最大郡山阴为越之附城最近邑簿领为最卑官郡大则事繁邑近则事先及官卑则事于是乎委况今之越汉之南阳乎事抑可知矣习庵先生之弟之子陈君若余倩也为簿此邑始颇难之余亦颇意其弱不胜独其兄今总饷淮西户部公曰可也是弟足与为善往逾年士民果安之明年长吏果交荐之又明年书来则请记官舍之成其说尤有足诵味者说谓簿僦屋而居已四十年咸淳二年春蜀人迦君应起始访旧基营一堂二内前植之门后缀之庖湢邑大夫王君宗洙嘉其能有立助之钱七百缗又助之建厅事三楹烟芜久秽之区气象方骎骎日以辟不幸皆未及落成迦君以忧去若以蕞尔者骤承之凛乎虑垂成之易坏前人之志不克终而邑大夫之赐孤也攻苦辍俸分毫以葺乃户乃牖乃涂塈茨区区此心不过除风雨以庇朝夕保栋甍以授方来尔岂更梦及增饰哉邑士刘鹏飞见若屋渐以就而民不知役似有以察其区区者治材斵石俄辇以来如世俗施浮屠氏之为己而闻风相助者踵至若乃以之甃中唐以免泥潦新吏舍以肃文书立神祠以妥灵佑而来助者犹未央也又以之作虚当厅事之东取明道先生为上元簿日存心爱物之语扁曰存心以朝夕景仰其间丹雘一新花竹交映朝晖夕霁相与发挥若虽不敏顾之犹欣然有契向非越之人情风俗之厚其谁与成此愧若之本不足以致此于人尔余读之惊且喜曰然则孰谓郡大邑近者之卑官不可为耶孰谓南阳帝乡之不可问耶又孰谓世降俗漓人心之不可以旦夕感耶然余每观世之征需于民文移如火棰楚纷尘犹或未之应君何以独能不求而得也岂天下事果存乎其人而已耶岂人心不可强其应惟其不求此所以得耶岂豪举大言之士未必有实而弱不胜衣者固自月计之有馀耶是则余之始意其弱者正其足与为善之资户部公谓其足与为善者盖其有得于家庭讲习之素而君名堂以存心或者此其得人心之本也敬诵存心之义以相发可乎夫心之说有二古人之所谓存心者专此心于当用之地也后世之所谓存心者摄此心于空寂之境也造化流行无一息不运人得之以为心心即造化也亦不容一息不运心岂空寂无用之物哉心之德为仁仁之施为爱以之亲亲而亲以睦以之仁民而民以化以之爱物而物以育感无不应理有固然如君所得于越之人士亦明效之芽甲矣世乃有游手浮食之徒株坐摄念亦日存心而外照其所以亲亲仁民爱物者是既失心之良固无足责奈何士大夫习溺于见闻之久歆动于空虚之文亦将遗落世事而独求其所谓心迨其心迹冰炭物我参商作之不应刑罚滋章所谓老子之弊流为申韩者一人之身已兼备如是尤人之不我应得乎二说交驰几微一发近世慈湖先生杨元公教学者专指心之精神是谓圣或者亦不无疑焉然此语于传谓吾夫子所以教子思也使之推数究理周其所察则精神云者正其心之用与世之摄置此心于无用者正相南北与程子所谓存心爱物者正自符契故慈湖为郡教化兴行习庵学于慈湖爱人利物之政至今在人耳目要其行事则可以推其所以言心者矣而君今日知所存心以得越之人士之心亦岂无所自来哉故并发之愿益懋之以昌君之家学使后之来者皆知以心感心则越之人士岂特报施于君者为然君又岂特得于越之人士为然咸淳五年己巳岁五月日记
  居易俟命之奥记
  士有韦编夜灯吾伊自适视富贵为傥来物者有征帽黄埃驱驰不惮谓功名在万里行者譬之求玉者登山采珠者入渊所向各不同未闻其兼得江西宋达甫年少气锐方挟其嚣嚣者游天下一日邂逅余金陵乃属余记其居曰居易俟命之奥是结驷之子贡自称陋巷之颜渊也其情耶其名耶其倦游而悔取佩韦之义自矫耶余既辞再三不获则疏其义以告曰易者日用常行安于我而本无事者也命者得丧穷通制于天而不可必者也自昔士君子子弟吾职诗书吾业耕桑陇亩吾养外是庸何知故居易者君子之事也俟命者非君子之心也自或者徼幸之念生子思子始不得不为俟命之说以形之俟之为言若曰听其自然云尔岂居是易将以俟是命也哉子思之学传之孟子观其发挥槩可互见如曰得之有命也曰君子不谓命也曰居之安则资之深而经德非以干禄也然则君子知有居易而已命亦何以俟为况居易而俟又君子成德之事用之则行舍之则藏在我者沛其有馀在天者斯随其所遇吾侪小人学之未讲所谓如或知尔则何以哉方其居易之时正惧无以副天之命具虽其有命尚当审之茍不以其道而得之宁辞富贵而就贫贱又非可槩曰俟之而已也余方为是凛凛达甫其然之否耶咸淳己巳九月五日慈溪黄震记
  临安府昌化县重建平籴仓记
  国家六飞南来控浙右沃壤稻粱之富甲天下足厚养吾元元为异日恢中原基本列圣相承加惠赒恤如家人父子视其饥渴而饮食之恩意每每先四方矣昌化正行都支邑乃远介徽严万山间犹独苦籴价涌此非分牧者责而谁责然士大夫孰不知推广圣天子德意而犹若此者非他邑小力凋虽欲预籴而时出以抑价不能也非然则餫道由浙江虑泄外境例有禁虽请籴不许也非然则经画甫成去即干没于胥吏人之手虽欲久其𠅤不获也淳祐壬子岁黎君宣昭为宰尝节县用积楮币五万计白大尹通治餫筑仓县西门曰平籴阖邑方嘉赖君既去仓不幸回禄及之吏因并碎记石灭其踪籴本无一钱存呜呼力之凋者蓄之裕矣籴之遏者谒之通矣行之未几尼之已至三岁辄易之官果无以胜世世长子孙之吏则山居谷汲而草木食者何时得与都人士比耶必有视饥由己切切然为无穷思者乃可尔后十有四年卫君植来日攅眉民食曰吾民独非畿内赤子乎前令尹岂无以圣朝加惠畿内根本之心为心者乎访之果得黎君记墨本即按之以责偿干没之吏复痛节县用之尚可节者以附之视黎君更多其半以乞籴大尹不可则转籴之邻邑陆行而担负谋什一积者重立仓贮之春而夏市而乡计户出粜价用复平民虽以为感君犹以为傔曰籴之邻邑孰若径籴之浙右之为价廉也民虽以为喜君方以为忧曰观之黎君又孰知吾今日之事为必可久也戊辰岁九月秩满如京遂靣白之今大尹侍郎潜公说友曰某不敢以己去忘百姓潜公感其言慨许之通籴如君请继君者方将藉以施无穷明年冬君与余同僚桐川尚属余记其事信乎君之视饥由已切切然为斯民思者滋无穷也余惟三代无平籴法非不平籴也井田家私百亩民固无俟于籴籴又何俟于平井田渐坏民不免籴平籴自管夷吾始矣然为强国计也未必为仁民计也为仁民计而平籴者我朝也平籴以仁民冀复承平之旧者我朝南渡也昌化去天咫尺独若盛夏之有靡草然至黎君而后能平其籴至卫君而后能久其平使分牧者人人卫君其心也吾国基本日以厚圣朝之仁天下者无或壅而不通恢复中原有日矣岂久于东南哉君吴门人大参文节公犹子有家学熟典刑故其设施关大体如此咸淳五年十一月朔奉议郎添差通判广德军兼管内劝农营田事黄震记
  止庵记
  咸淳庚午秋余䕶试绍兴府初识校文官天台舒君汉章明爽好修之士也属余作止庵记谓将朝夕助观省余谢再三不获则告之曰知止不殆此老氏之所谓止退全一己之言也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新民在止于至善此孔门之所谓止兼善天下之义也汉章方以孔门之学发身岂有取于老子者哉亦相与讲明至善之所在耳大学自为人君止于仁至与朋友交止于信虽所止之目凡五要不过举其大以槩其馀实则一事一物之微一举一动之暂无非天理之流行则亦无非至善之所在皆不容不求其所当止之地也虽然人必有所不止也然后能得其所止一或自止则志念颓惰工夫不续人者一杂天者已扰而何止之有故夫子曰吾见其进也未见其止也汉章试深思而实体之当有不容自止者毋但曰止而已云
  绍兴府添差通判厅龙山堂记
  越自秦望山拥千岩万壑之秀奔驶莫遏每偃辄发极而融结城雉万堞中昻昻乎若踞世以其形似名卧龙山龙之首距水水之外再起小圎峰名火珠则绣衣使使节驻之龙之尾天矫出水上林麓特秀则西园台池之胜丛之龙之右胁南向为府治而其左则贠外丞之听事亦南向挹之且因其稍远而却视也又反得尽见其全朝霏暮霭出没万变观者眩转状疑飞动至或风起云涌急雨随至则变化奋迅势几逼轩窗故古人复作堂胜处而扁之曰龙山咸淳六年夏五予易地此来与余侯交杯洗爵其上时侯方葺治一新风景益胜然堂扁则侯已取别驾宜英儒之句改曰宜英矣予问故侯慷慨言曰子独不闻五乳峯下卧龙石乎晦翁先生为绘诸葛公像而记之曰来者尚有以识予之意知晦翁之所以绘诸葛则知吾之所以名宜英子但为我记之斯意也岂无来者识予奇其言因记之以俟人中龙侯名垓字元畅三衢人丞相忠肃公曽孙予则慈谿黄震东发
  绍兴府万柳塘记
  钱塘江涛之壮名天下其东自海门分而入长山龛山两崖之间者实趋越之新林其地窊以曲长风巨浪日夕舂撞其下岂惟居民凛凛动与天吴海若争疆界越东南大都会为畿内辅藩今又为帝乡往来行都者总总无不由此途出其所关系又岂偏州下邑利害止于一方者比哉咸淳六年庚午秋海溢浙东新林被虐为甚岸址荡无存矣太守刘公具以其状闻朝廷亟为遣吏经度议改筑新塘计费用石当缗钱三百万用士费十之一公以力未及石请用土而故地莽为一壑潮汛欱忽土立辄冲去公亲临按视祷之神曰此朝廷所加念者愿有以相之未几沙果骤涨始得立巨松数万如栉为外捍吏民驩噪畚锸云兴四阅月而工役就其高逾丈其广六丈其长千九十丈横亘弥望屹若天成公率僚吏行塘上酾酒相贺曰非朝廷之赐不及此而川后效灵其忠亦不可忘也命立之祠且植柳万株大书其扁曰万柳塘以冀岁久根蟠塘以益固既而念不可忘日葺也复请之朝籍新林寨兵属之西兴都巡检使任责焉盖公虽力未及石而塘之坚致殆不减石矣然闻自昔帝王之建都定邑未有不因长江大河之胜而自昔水势之冲横侵轶反多见于盛帝兴王之时是岂有他哉水之东西靡定本其常性世治日久则滨涯皆生聚故水至辄易为患如河决不闻于他时而独闻于商周西汉及我朝之隆是其证已我朝自驻跸钱塘距水弥切楼台百万多畴昔海变桑田之地凡司为堤障者盖无所不用其极越去行都咫尺实共此江涛汹涌之险水性匪西即东利害每相关又宜何如其为堤障哉顷岁庚子潮啮钱塘辇石而后奏全功今岁在庚午适三十年是为天道一小变今日之东啮新林即前日之西啮钱塘者也虽赖馀福之所覃鱼龙百怪已帖息必欲为久安计尚惟后之人因公之志续公之功辇石如钱塘尔公名良贵东嘉人时以太府卿直华文阁出守董其役者参议官金华巩公名桂明年辛未二月十日记
  长兴县主学厅题名记
  县之有学于教养为最切盖士方少长闾里闻见未杂父诏其子兄率其弟必先使挟策㳺县学于斯时也蚤正而素定之是水方出而澄其源木初生而培其本关系异日之成就夫岂小小我朝深察其所以然故凡县无不置之学士大夫亦深体其所以然故凡有位于县者无不振职于学如明道之宰扶沟如晦翁之仕同安休风善教至今闻者兴起曽谓今人而遽不之若乎夫何风俗事势之日变簿书期会之日繁乃或视学校为具文否亦因俗尘而靡暇我先皇帝善通其变始诏天下县学各置官主之与州郡置教授等圣虑深远所以为人才计者可谓悉矣然方草创官多僦屋而居市巷猥䙝师道不严或犹病为县者奉诏之未䖍长兴号畿内最大邑亦一再更官无所乎寓咸淳六年嘉兴陈君壧来始即丛桂堂增饬为厅廨规模宏敞观听一新考徳问业之士至者无不为之竦动洒淅此正于师道有关而非徒为一已便安计也乃砻石壁间昉为至是官者刊列姓氏因三山叶君龙从求余记其说使来者皆无愧于其职焉余闻司马公记諌院题名谓某也忠某也邪读者为之凛然今县学官题名忠邪固未易见惟曰某善教养某不善教养亦惧观者之指摘尔然谏官虽尊风采止于一时县学官虽卑教养垂乎长久是尤不可不深究其心者也夫教非课试之谓而导迪之使一于善尔养非饮食之谓而涵养之使汔于成尔不教之义而教之利不养其大而养其小其弊之来非一日而士习间有难言者今幸圣朝深究源本创官设教使弦歌盈耳在在皆武城之邑况长兴去行都咫尺山水秀拔士多颖特擢高科登显仕者项背相望非学校之力而谁力是可不益于其教养之实而求之乎陈君忠肃公五世孙斥奸诬以尊尧黜新经而崇理刚正笃实必有得于家传之素者师道立则善人多惟君勉之后来者将于此乎取法咸淳七年二月望日奉议郎新差知抚州军州事黄震谨记
  绍兴府重修圆通寺记
  古者有功于民则祀之而后世佛氏之祠遍天下古者水旱祷于山川后世则舍而祷于佛氏之祠夫云出于山龙翔于渊敛散翕忽生意勃焉此百谷以之生万民以之育造化之最显见而人人之所共目故曰鬼神者造化之迹也其祷之也则宜若佛氏自谓出造化外其于造化果何关且曰雨曰霁果其职乎否耶余为此疑久矣及来绍兴府见圆通寺祠观音称祷雨旸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应辄如响因尝思而得其说盖闻四明大海中有山曰补陁世称为观音之居凡焚香而往航海而求者率见紫竹旃檀见浄瓶岩石见真珠璎珞往往与世之祠其像者巧相合是大海为百川之宗观音为大海神异之宗宜雨欤翻溟渤雨下土冝旸欤卷浮云归太虚灵变应祷理势则然谁谓雨旸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非山川之事而鬼神非造化之迹乎谁谓佛氏之有观音为出造化外又谁谓观音非有功于民而祠者乎太师判宗福王嘉其然为民请于朝得度僧牒一十道再修圆通寺属有德之僧曰如闻师者主之于是寺之讲堂若斋庐若廊庑若库厨以至莲之亭柳之堤一一増新光耀夺目恍若补陁山神现之境移置人间世继自今越之民水旱必祷者其心愈有系属是皆圣天子加惠帝郷之赐而太师判宗福王申请之力也讵容不书若夫寺之创于吴越王钱氏増大于郡太守清献赵公诸公贵人次苐修葺则各有古记石在咸淳七年二月吉日奉议郎添差通判绍兴军府事新差知抚州军州事黄震记
  抚州崇仁县黄洲桥记
  水包络天地间流行运转无一息停财而成之则存乎人茫然而际天也或航之浩然而赴壑也或梁之随其宜而各制其用资其利而不撄其害兹人之所能与天地并立而称三才者哉抚州之西南万山崒嵂水如天落衮衮东流馀百里穿度崇仁南北两市间每风雨晦冥洪流骤涨辄咫尺如千里隔往往济以舟而舟所以驾渺茫非所以凌湍急也维楫一失舟人已葬鱼腹中淳祐八年邑之寓公若人士共议创石梁越十五年至四明史君百之为宰始汔于成居无何毁于火邑人嗟痛不自胜咸淳庚午岁建安赵君若濐以丞摄邑事属好谊之士陈君纯中合众力更新之为费一万一千缗有奇为层级以升崇四十尺为屋其上四十楹南北为之门而中为之祠气势突兀凌轹空碧金朱璀璨浮动溪山不惟贯彻南北市讴歌杂遝昼夜声相闻湖广数十郡道此以趋赴京者亦皆绳绳乎载驩声以东无复需于沙矣邑人复矜喜不自胜以䜟有黄州高丈崇仁出相之语请大魁文公大书其扁曰黄洲桥而属余为之记余谓桥为济人设也桥成而宰相出所济又岂惟此桥之功而已哉惟邑之人士益自勉咸淳七年九月十三日承议郎权发遣抚州军州兼管内劝农营田事节制军马黄震记
  临川图画记
  衡岳之秀疏而入湖南江西数十郡凡融结而停峙者往往为州其再发麻源勃郁百里或起或伏然后徐而盘据于临川之上者是为抚州独立物表俯瞰阛阓见林阜层突烟霏晻霭日横陈于几席之下者是为抚州之州宅栏槛倚空一目无际见浓绿成堆愈远愈奇虽图画有不如者是为州宅登览之亭亭不知始何时亦不知其初何名嘉定三年林公岊再建自谓从秘省出守因名瀛洲气势恢宏视昔尤胜然秘省之佳称施之偏州疑未安而瀛洲又列子寓言耳乌有所谓瀛洲者哉咸淳七年秋余既葺之新客请易名临川图画庶于景物为称余惟自衡岳疏演而为抚自抚州环拥而为宅自州宅卜最胜而为此亭盖东南扶舆清淑之气至此独积之厚而发之宏造化融液生意浮溢此正宅生千里者所当体认而兴起名瀛洲固非所安名图画又何足以尽姑惟易之以状髣髴云是岁辛未十月朔承议郎权发遣抚州军州兼管内劝农营田事节制军马黄震记
  抚州重建鼓角楼记
  鼔声壮角声悲悲则感慨壮则激烈所以肃邦侯之号令而作三军之忠勇故凡郡治必崇鼓角于丽谯抚州独不于丽谯而别为楼于其左之高阜或曰昔危侯治州宅䜟谓水侵鼔角故徙此或曰阜之下有奇石昔或穴之噫气如涌名羊角山羊阳也鼓角声亦阳也故置此以予观之他州惟丽谯为高此州则惟此阜为高乘高申儆声发天半诚莫此地为宜岂必如或者之言哉然惟其左虽郡将莫之登台舆污践楼且就圯咸淳七年冬余始新其陈陋疏以棂槛山川城市尽在一目登览者欣然讙谓此一州之胜昔湮今显宜于威崇乎有助余则念根本尚有在尔夫肃号令作忠勇鼓角也寓之鼓角者政也政平赋理军民兼足士饱马腾欢声浮蔼则鼔角欢亮皆政之发否而徒恃鼓角为雄有是乎幸今朝廷清明根本所在士大夫正宜汲汲若夫万籁俱寂之顷夜气方清之初耳灵鼍之逢逢聆梅引之呜呜清吾政本所自出又在此心也哉承议郎权发遣抚州军州事节制军马黄震记
  抚州金谿县李氏社仓记
  咸淳七年余承乏抚州适岁大饥赖抚之贤士大夫相与讲求赈贷因多有以社仓事来谂临川县李君德杰首以书来曰乡有李令君捐粟六百石为倡将成社仓幸因以风厉其馀余报曰甚矣社仓之法之良之可慕也亦甚矣社仓之弊之苦之可虑也余前岁负丞广德见社仓元息二分而仓官至取倍称之息州县展转侵渔而社仓或无甔石之储其法以十户为甲一户逃亡九户赔补逃者愈众赔者愈苦久则防其逃也或坐仓展息而竟不贷本或临秋贷钱而白取其息民不堪命或至自经佥谓此文公法也无敢议变余谓非变其法也救其弊耳乃为之请于朝曰法出于黄帝尧舜尚当变通法立于三代盛王尚须损益安有法本先儒而不可为之救弊使法本于儒先坐视其弊而不救岂儒先所望于后之人哉朝廷可之既又念临以官司之烦不若听从民间之便也又为之请于朝曰朱文公社仓法主于减息以济民王荆公青苗法亦主于减息以济民而利害相反者青苗行之以官司社仓主之以乡曲耳故我孝宗皇帝颁文公法于天下令民间愿从者听官司不得与广德社仓创于官故其弊不一请照本法一切归之民朝廷又可之余遂得穷年馀之力经理更革以其收息买田六百亩永代人户纳息且使常年不贷惟荒年则贷之而不复收息凡费皆取办于六百亩官田之租事甫集而余去官未知近何如至今犹念念不能忘此余亲历于广德者如此若凡他州各县之有社仓者闻其备往往而然殆不胜述及来抚州社仓幸皆乡曲之自置有如文公初立之本法然亦间有名虽文公而人不文公其初虽文公而其后不文公倚美名以侔厚利者亦已不少余方为之悚然以惧何敢更以官司预社仓之事哉大抵小民假贷皆起于贫贷时则易还时则难贷时虽以为恩索时或以为怨倘稍从而变通之鸠钱买田丰年聚租荒年赈散不惟不取其息并亦不取其本庶乎有利而无害凡皆余荅李君之说如此而未敢以为信也未几金谿李君沂复以社仓法来俾余为记及阅实其始末盖一家自为之计而依法惟取二分之息不借势于官不鸠粟于众故能至今无弊利民为博今岁之歉一邑赖之置仓如此信能以文公之济人者济人矣然有治人无治法良法易泯流弊难防君能如文公更望君之子孙世世如君也因录所报李君之说以遗之先是郡之新丰饶君景渊亦尝以社仓求余为说其法取息视文公尤轻贷而负者去其籍而不责其偿事益省而民益安并书以遗之咸淳七年冬至日承议郎权发遣抚州军州事节制军马黄震记
  邵武军建宁县绥城驿记
  咸淳七年秋知邵武建宁县程侯作绥城驿新成走书属余为记余谓此固天理之当然而仁者之事顾非克去己私者不能为之尔夫仁者以天地民物为心故必欲无一之不得其所不特施于吾国者为然虽其施于四方宾旅者亦莫不然如成周之有候人有野庐氏皆发于一念自然之仁而后世则不可以例论晋以隶人之垣赢诸侯而人讥之及高大诸侯之馆则众附之此其崇饰势不得不为汉以乘传达命令于天下唐以馆驿使输贡赋于中都此其程督亦势不得不为而又皆以国家之力而为之虽未必果为仁者之事亦何俟士大夫克己之私而后能为之耶我朝自朝廷而监司而州而县脉络相通臂指相使不事驿传之督促无待使指之旁午惟在京置都亭驿置班荆馆以待四夷来王之人州县则一切惟其自置晏然与天下相安此非迫于势之不得不为也承平日久财用日繁而县令受煎熬之极治事之厅燕寝之室风雨不蔽十或二三而况宾旅者此又窘于力之不暇为也势非不得不为力又不暇有为而犹汲汲为之非仁者之事乎非克己之私以成其仁者能之乎盖程侯之事是已侯稽旧驿之不存闵至者之无归而新其驿九十楹计县帑之垂罄核浮盐之有赢一毫不以自利而用以建驿者钱逾万缗此三代设候人设野庐氏之盛心而我朝分牧以仁民之心也侯之仁其民于是他可类推而他日赞我朝之仁以仁天下亦从可预推矣岂特一驿之新云乎哉余故悦而为之书若夫存县名之旧扁曰绥城厅曰濉城苐一东曰必葺西曰欲留又中为告新之亭而名其左为愿丰右为所憩且为一堂二内以附其后名见思巨丽翚飞甲于远近此又特其驿之细侯名梦桂字月卿世居建安云承议郎权发遣抚州军州事节制军马黄震记
  抚州新建増差教授厅记
  仁义礼智之性具在人心所以开而明之者则存乎教诗书礼乐之教具在方册所以讲而行之者则繋乎师故师必明圣经而后可以淑人心必淑人心而后可以转移风俗上为圣天子跻世太平之助自词章之学兴而士未必知经我神宗是以创经学士犹多以词章发身而职教者又未必皆经我之理考是以创增教増教云者必使一州各备一经师于以上续三代圣王化民成俗之初意其责岂不甚重乎哉方是时抚之郡博士业词章于是増教用经为师必舍选名流则居之其事又岂不甚盛乎哉然事以创见为骇官以后至为客今且十禩无所乎寓僦屋而居联甍编伍师道之尊如何而可以耸观听新士习耶上饶程君绍开来谓道必依形而立理必与势而行始慨然以创听事为己任前太守缪侯嘉其志首助之余继至闻其事又助之然坐郡凋愧未能尽任其责君乃捐俸倾槖日积月累迨垂满秩事始获就高其门闾揭之题扁宏敞明洁过者神悚犹无不知増教之所由始而况士乎其必肃然仰洒然异矣然则乘此作新之机可不益求经学之实者乎夫所贵乎经学以其明义理也今之业经程文而已耳或谓科举累人弊遂至此余窃以为不然自昔人主不能自治其民必求天下之秀异以与共治自昔人士亦无以自达于上必吐胸中之抱负始克上达故今之试士以文即古之敷纳以言科举岂累人之具哉天下之事理无不在圣人之教事必践实士能行矣而著习矣而察虽起居服食之细皆足以验天理人事之则而况大之为科举其或行矣而不著习矣而不察则虽仰天俯地尚不思覆载之恩瞻日顾月犹不知照临之赐又何有于科举粤自世教不明经术道微上之试于我者本以性命道德本以古今治乱而我之应于上者自以其穿凿自以其浮靡今日之试于上者尚能言及天理尚能言及仁政他日之施于民者自或流于人欲自或流于贪刻言行相违穷达异趋国负士乎士负国乎法弊人乎人弊法乎程君之教人以经也固不离乎文也而文即理之寓言即行之副穷即达之占也君之教人岂必他求亦惟因其文使各践其实而已君始荐于郷即上先皇帝书万言先皇帝为之嗟赏不已其在太学以行谊称权奸误国退不就试今横经于抚适岁饥厄无预于政而散财赈民君固实践其实矣身教者从吾道何幸余故恱而为之记咸淳七年辛未岁七月廿六日承议郎权发遣抚州军州兼管内劝农屯田事节制军马黄震记
  江堂宾得斋记
  盱江江仁甫尝求阳山吴君名其所居曰得斋已几年矣求大参包公宏斋为得斋铭又几年矣今既老尚求余为记亦足见好学之不厌矣然余何人而敢僣且仁甫本宗象山之学领袖临汝书堂馀二十年又日讲晦翁之学朱陆之学皆世所宗而其说不同或非排抵仁甫能兼取而参酌之此其所得又岂晚末敢轻赞一辞辞不获命姑诵所闻盖闻有得于天者有得诸己者己之所得正以全其天之所赋岂又外于天者哉仁义礼智之性人莫不有得于天而人之贤不肖乃人人殊正以能得诸己者寡耳故孟子曰君子深造之以道欲其自得之夫曰深造又曰以道则其于义理之间果宜何如其用力而后可以言深其造既深犹以为欲其自得而不敢必以为得意者功深力到久乃自得而自以为得者则理未必然而言不可以若是其几乎孟子又曰求则得之求之云者诵诗读书隆师尚友精思力践孜孜汲汲皆求之谓求则将有时而自得矣安有不求而可以言得者乎抑愚又闻之孔子之教人多以孝弟忠信而未尝言及性与天道孟子生人欲横流之时始出而言心与性周子生传注训诂之后始出而言阴阳性命之源皆发明其所自来使人归宿于所实用人知此身之所主者心此心之所具者性此性之所本者天造化流行纯一不杂此身虽小造化虽大而此身实与造化参则超然独立于万物之表利欲不得而昏卑陋不得而溺凡吾孝弟忠信之行自然无玷无缺故凡孟子周子之说无非随时救弊警醒人心以翊吾孔子之教非固外立一说而求为过高也譬之挽水于渊正将归以济烹饪之实非曰姑挹其清冷而已也譬之植木于山正将积以成栋梁之用非曰遥挹其风露而已也今世之士置孝弟忠信于不言而想造化阴阳之莫测躬行讲说判为二途茍如是而自以为得焉殆苏明允所谓谁不曰道不在我者也果实得乎否耶仁甫孜孜问学老而益坚其有得于此也必审故诵所闻以求教焉非敢言记











  黄氏日抄卷八十七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八十八    宋 黄震 撰记
  抚州重建教授厅记
  抚州古名郡至本朝而尤号人物渊薮徳业如晏元献文章如王荆公曾南丰儒学行谊如陆象山兄弟一门之盛其馀彬彬辈出㡬不容伛指嘻果孰为之而能尔哉学校渐摩之功于是为大师友渊源之自于是为切凡士大夫为圣天子分任教化之责者于是不容不重加之意矣咸淳七年余叨恩来守是邦始至祗谒先圣仰黉舍之巍如见衿佩之锵如方为之欣然以慰既而考其实士之得食于学岁才二十有七日为之师者无所乎寓至僦屋委巷以居师弟子之靣日踈而弦诵之声以希又为之慨然以思天佑斯文无往不复时则有若吕侯正父以名儒宿望来为通守首籍其核吏卒之蠧以全生员之养士既得日游于学师岂容不日与之讲于学亟访厅廨旧地得之学宫东北隅去演道堂不违咫尺于日入而讲为尤便盖前人所以处置之意密矣于是郡博士郑君初至官即属其更之新始扵十月辛卯成于十二月甲寅数十其楹一旦突兀教养兼备师弟子得以日亲君因请为记余曰未也古者飬非饮食之谓在优㳺以成其器教非文字之谓在切磨以进其徳士今得日㳺于学矣茍尚惟饮食以为养师今得日讲于学矣茍尚惟文字以为教视前日亦何能大相过且六经之训具在诸儒之说愈详夫人能言之而人才反不古若者其故果安在良由利禄之途既开卑陋之习以成有隙必投见利必动其本既非虽学无益或反滋其欺耳夫亦反而求其大者使小者不得而夺乎天生万物何物非天人为最灵实与天一宇宙吾广大日月吾精明风云吾变化飞潜动植吾仁心流动阴阳代谢吾穷达有定士茍以此而为心以此心而为学则亦何卑陋之能溺而实徳之不充耶君今栋宇一新幸在此州林峦奇绝处大江横陈岂无感于夫子所谓不舍昼夜者万象呈露岂无得于夫子登泰山而小天下者宇宙之广大在此日月之精明在此风云之变化在此飞潜动植之自适阴阳代谢之无穷无一不充满勃郁于此此其气象果何如自得当何如君其率先哉士其作兴哉先正之彬彬辈出者气脉其益昌天下国家其有赖而抚之为州其亦永永有光荣哉君名济字行可金华人司其役者郡之秀士黄中礼咸淳八年壬申正月承议郎权发遣抚州军州兼管内劝农营田事节制军马黄震记
  抚州金谿县李氏平粜仓记
  金谿李君仿朱文公法作社仓咸淳辛未岁大歉民赖以全活甚众余尝为之记使子孙世守李君感其言别捐良田馀二百亩计租凡四百石自壬申岁为始下时直斗十钱岁收其直更买田以附益之期至千亩当益下其直永以济民为平粜仓与社仓对又属余为记且切切然欲为子孙之戒余高其谊嘉其进善不已而虑民之无穷也觞之酒而为之言曰善乎平之为义乎是岂独可为君之乡党贺正可为君之子孙贺尚何俟训戒为哉盖天下之理至于平而不可以有加矣亏盈而益谦者天之平变盈而流谦者地之平害盈而福谦者鬼神之平恶盈而好谦者人道之平裒多益寡称物平施者君子所以体天地鬼神之心而持其平故贤之于不肖也智之于愚也富之于贫也皆当损有馀以补不足而富之于贫为尤甚故君子顺之吉则积而能散满而不溢不惟我不私其有而人得其平我亦因之得以保其平小人悖之凶则甚爱而大费多藏而厚亡不惟我私其有而人不得其平我亦将由之而失其平故自一时观之有馀而能损者疑损矣要其久乃所以为益乘其有馀而又求益者疑益矣要其久反所以为损今君有馀粟而能平其粜吾知使乡之常得其平者君之心也使君之家常得其平者天地鬼神之心也平则无时而不平君之子孙且世享此平矣何俟训戒为哉因书以遗之使有粟者皆闻风而兴起孟子曰人人亲其亲长其长而天下平余亦曰人人损有馀补不足而天下平咸淳八年壬申正月十八日承议郎权发遣抚州军州事节制军马黄震记
  抚州灵谷山隐真观记
  天开地辟而川流山峙帝兴王起而画野分州各于高山以定祀典在四方则为岳在九州则为镇在诸侯之国则为境内名山是为风气之聚是为神明之居是为兴云吐雾润泽万物民生利赖之所从出故圣人之所事即造化之所在至秦汉始以真仙称实则不外吾圣人者矣若抚州之高山其惟灵谷乎灵谷在万山绝顶隐真观又在灵谷山绝顶此观其又祀典之寓者乎咸淳八年秋余劝民种麰麦尝一到其上道士丘守静惊喜出迎谓自前太守张于湖后此山猿鹤已百十年间不闻车盖声此观危插半空不堪飘揺摧圮㡬尽守静方一新其居而郡太守适来岂有数耶愿为真仙记之也余谓真仙非余所能知然此山为此州之镇此观寓此山之祀犹州之祀典也是宜书青冥风露间飞甍缥缈下瞰人寰仅盈一握此绝境也亦宜书世之为琳宫梵宇者依深山密林享安乐尔此独人迹不到处使世虑毫发有未除殆不容一朝居而子安之此难能之事也亦宜牵连得书虽然未也顷余此来呜呼难哉扪萝踏磴分寸跻攀悔而欲返者数矣俄而登峯造极豁如有得便欲凌风神游八极士之求道先难而后获者独不类此哉守静大笑曰敢不勉固并请为记守静能诗好修创此观者丘佐实其上世其详见前记云咸淳八年八月朝奉郎知抚州军州事节制军马兼江西提举黄震记
  抚州重建拟岘台记
  宇宙间奇观其惟山水之会也哉亦惟水之来者远而山之截者骤斯为奇也哉江汉东流数千里以相合汉之将合于江而未合尚数百里势方犇驶豪击而岘山岿然压其冲遂为宇宙间一奇观江汉之南山川磅礴远自闽广其来亦数千里乃有盱水北流抚州山城下将数百里以合于江林阜旁簇秀蔚无际而城堞亦岿然压其冲又为宇宙间一奇观嘉祐二年太守裴公因作台其上名之曰拟岘既奇矣又得南丰曾公为之记瑰辞胜概相与发挥模写形容妙于图画其文流布四方人人争诵如身游此台出云气而临风雨凡所谓水之浪波汹涌破山拔木山之苍颜秀壁巅崖拔出与夫平冈长陆虎豹踞而龙蛇走荒蹊烟树游人行旅隐见而断续者皆可按记坐挹愈奇矣然公惟颂咏此州之乐未尝有羡扵岘山之事也政和元年太守狄公再葺此台时则有若溪堂谢公又为之记始谓叔子之于岘也悼岁月之易失愤功烈之未成登山临水慷慨激昻而邹湛辈乃进溢美之辞不能赞叔子之决其言愤发抵掌功名期与天壌相敝夫岂与曾公异旨哉呜呼是当观其世也已夫自混沌既判造化融液锺之则为山川之奇绝孕之则为人物之瑰异登临啸咏天者妙合盖无一非自然而然岘山正不待叔子而后重此台亦何待拟岘山而后重典午非正南北势分羊陆区区各私其主此岂盛世事而登山叹息可为佳话耶于皇我宋时至仁祖八荒一域所至皆春游岘山者自熙然于大江之北游此台者自熙然于大江之西裴公之筑曽公之记皆不过取形势相类而言初何羡于彼新法纷更绍述挑衅时至政和何如时也譬之大木枝叶已有害不特本之拨矣谢公以迈往之才处寂寞之滨旁观默察岂无先见此记特有所托而发固不暇言此州之乐亦岂真有羡于岘山之事哉咸淳七年余承乏此州顾此台特卑陋不称其景物屋亦老且压矣明年乃尽撤而更之高广皆视昔加倍栏槛一开万景皆入有无远弗届之象焉迺方是时襄汉适以捷闻岂有开必先此殆有默为之兆者欤继自今尽洗楚氛之恶重游岘首之胜熙然一家吾见复如嘉祐时磨崖颂功朝夕泚笔岂特记此台之重新而已乎是年九月朔朝奉郎知抚州军州事节制军马兼江西提举黄震记
  抚州堰合楼记
  混沌判而山川列元气会而魁杰生一太极之妙流行发越于天壤间有此停涵则有此发舒有此山川则有此人物崧岳降神生甫及申自昔而然森不容遏迨至我本朝重在科目则又往往应于龙头之选有开必先形为诗谣者率亦所在而奇验抚州人物甲天下故老相传乃亦有谣曰文昌堰合状元生曰□湖冲破状元生□湖在州之南城县县今别为建昌军岁在丁未□湖水果冲破是年张君渊微廷试果第一□湖验则文昌堰之验必矣堰在城东扬家聂家两洲间其地正与郡学龙首相宜迩年以来堰忽骤合应如□湖岂伊人力也哉时雨将兴山川出云雁塔先题断于斯兆余故作危楼百尺于郡学之龙首俯瞰文昌名之曰堰合以应佳兆以作士气以预为此州曲江宴集之所虽然造化㡬年融结国家㡬年涵养祖父师友㡬年积累教训而后得以一介士上膺圣天子亲擢鸿胪首唱绕殿雷欢四方人士想望风采下至儿童走卒亦无不骈肩累足曕望咨嗟金榜一开即指为当世第一流人物於戏宜必有以称此矣王沂公何人哉予何人哉咸淳八年太岁壬申十月丙戌朔朝奉郎知抚州军州事节制军马兼江西提举四明黄震记
  赵提干宝善堂记
  始余与赵君元父同官行都尝属余作梅溪记余固嘉其生长富贵而翛然有出尘之韵矣越五年余官江西元父复自行都走书千里属余记所谓宝善堂者余又有以占其学之益进为之敬叹不已不止如前日所见而已也盖向以梅溪自名犹不过悦于风月之清今以宝善自名则必能造于义理之粹非笃信好学日盛月新谁能至此余则谓元父此心实已发于自名梅溪之初有因此心之发而又加勉焉则元父之志向尤过人远矣天下之理无独必有对有善必有利人性无有不善而夫子犹叹善人吾不得而见者利夺之耳元父以王孙公子之贵处纷华盛丽之地凡世俗之所谓宝粲然其前者何限而独拳拳以善为宝岂非风月论交一尘不入素有以洗去富贵之习而能尔哉然使终于风月之清而已则拈花弄蘂饮酒赋诗殆亦不过流连光景之乐视沈酣富贵者虽有等差视潜心义理者尚犹有间也乃今真见天下之至贵至宝者皆无以加于吾心之善而宝之殆濂溪周子所谓尘视轩冕芥视珠玉超然独立物表之意较之东平王为善最乐又将兢兢保守焉则元父进学之功为何如哉诗曰价人维藩大宗维翰而释者以价为善盖国之所能强者以大宗而大宗所能为国之强者以有此善元父大宗也以善为宝矣岂惟元父之庆实我宋无疆之庆故恱而为之记咸淳八年冬朝奉郎知抚州军州事节制军马兼江西提举黄震记
  缪存斋朝阳书院记
  东嘉缪侯存斋作室旧庐之东室之东为沼沼之东为江每一晨兴日光滉漾因名之曰朝阳书院而千里走价属余记之且曰吾将终乐扵此尔余谓尽乎侯之为学乎夫人心与造化而流通尤于其始初而兴起一候虫时鸟之应一春花秋月之新犹使人之意也消况日为太阳之精而朝为日出之初划如天开万象昭苏人于斯时以旦气之方清对大明之东生天光内发灵台虚明阴浊有不期而自清善念有不期而自兴傥能由此念念而续日日而新人亦何天之间哉侯之用工扵此深矣富贵傥来荣华飘风宜无以易此心之乐者矣然日君象也大昕视朝吾君方将以其明明者照天下精白承休净除阴曀侯独忘朝阳之鸣乎既承命为记复书此为勉庶㡬以其昭昭使人昭昭而朝阳书院之名亦流光无穷也咸淳八年嘉平月朝奉郎知抚州军州事节制军马兼江西提举黄震记
  抚州放生亭记
  我宋之得天下也以仁而维持天下于不坏不泯也亦以仁凡前代严刑重敛征行适戍若土木游幸科取无艺之扰尽绝民心咸洽无所于报每岁流虹之旦必相率北向纵羽毛鳞介祝圣人夀盖发于人心之天非有取于异端之说也抚州自天圣二年筑放生亭于南湖已三百年顷岁聚士子读书湖西山上因或易亭扁曰风雩使得㳺息而放生以异端事不得复至余曰若知风雩之说乎雩者祷雨之地非士之居也风乎舞雩者曾点想像之言非真有其事也纵点尝风于斯固不以是而废祷雨柰何今借用其名而遂以废祝夀乎若放生而命佛者执役此即舞雩巫觋之类且使夷狄亦知尊君云尔众乃讙请复旧余谓放生于湖可也亭于湖之北南面不可也因别创亭湖之南北面以便北向再拜稽首焉若夫先仁民而后及物无徒以一时羽毛鳞介飞跃为仁而必以平日耕桑陇亩无愁叹为仁是又在任宅生之寄者求其本咸淳九年正月朝奉郎知抚州军州事节制军马兼江西提举黄震记
  万载县尉衙清心堂记
  万载县尉娄君抚人也余来守抚君已官万载未有半面雅而书邮络绎过于平生欢岂臭味之同以余为可语者欤余既叨恩司臬将行君又贻书谓尉廨久摧前尉皆莫之居今始葺之一新扁其堂曰清心愿为记余于是益有以觇君之所存凡前此之书邮络绎非世俗翕翕热矣然六经无清心之说谓心当养之以清其说方自荀卿始其后荀朂谓省事不如清心宋璟谓清心则庶务可简是皆恶天下事繁多欲澄其源之所自出直指政本而言之尉居百僚底自朝廷诸司若州县凡事无不于是乎委事之繁简夫岂由我而欲清心以省之乎余初筮亦尉吴门事之以非理而来者纷乎如麻余虽不能清心以省之亦尝清心以应之上惟知有皇天下惟知有百姓惟势惟货惟来一非所知此心既清事亦徐就条理由是知清心以省事者制命于上者也清心以应事者承命于下者也尉最卑官法当如是不知余之心亦有合于君之心否姑书所身试者以遗之君名南良戊辰进士云咸淳九年癸酉二月十五日朝奉郎知抚州军州事节制军马新除江西提刑鄞人黄震记
  建昌军溢溪桥记
  盱江为闽广数十州往来要冲而山水峻急类多川流之阻如□湖渡则闽广所道以至盱者也如溢溪渡则又由旴所道以至行郡者也□湖旧无梁以舟为梁每风水骤至辄飘忽摧败锥舟且不自保至若溢溪则并造舟之梁亦无之自昔州县长吏思所以利此者已㡬年而未之能岂数亦有待欤咸淳七年武学谕涂侯为员外丞始捐俸为倡四方台郡助者交至甫逾年遂成□湖石梁三百尺湖之旧为梁者舟二十有二侯又益之三十有二移置溢溪为浮梁夫然后闽广之道于盱与夫盱之道而之行都者无一不如履平地古人辅相财成平险阻而济不通所能配天地称三才者侯殆庶㡬焉非特徒杠舆梁岁举政事之常者比也然自昔州县长吏历千百年未能举其一而侯兼备于期月之间岂果数云哉为民一念足以感动雷动响应远近翕然则虽难而亦易天下事每如此扵侯之津梁可类推己夫侯本贠外丞济民扵津梁尚如此推此心也以往他日得其位以道济斯民其功用又当何如哉石梁已属省身先生雷公贰卿为记又属余记浮梁姑述其槩如此侯名演抚州宜黄人咸淳九年二月二十四日朝奉郎知抚州军州事新除江西提刑鄞人黄震记
  抚州仁夀堂续种梅龙记
  绍兴十九年显谟李侯为抚州种古梅仁夀堂偃蹇横出世称梅龙四方至图其状以百越百二十有三年而余来则梅已为阁松蔽日者所萎仅馀根干在余惜之因择所云夭矫非阁松可萎者再植之一岁开秀发颖出骎骎将克肖侯之四世孙南雄使君适侨居于抚喜前人之迹有继也属余记之余谓是有可记者存其仅有谨终追远之义续之新有存亡继绝之义偃蹇者名扬夭矫者气伸凡皆于人事有关至若风雨霜露不可一日与地之神气隔此又足以观造化然又岂惟此哉造化之妙不验于假大之日而验于绝续之㡬穷冬沍寒生意㡬息一花初白万宇皆春是梅为天地之仁之发见而仁为造化生生不息之机国家体天地之仁而跻民夀域凡任宅生之寄皆宜知所观省然则纵目今仁夀之堂此梅实一鉴之存毋但效流连诗酒巡檐索笑咸淳九年癸酉岁四月四眀黄震记
  江西提举司抚州临汝书院山长厅记
  道原于天阐于伏羲传于尧舜禹汤文武周公而集大成于孔子茍有异于孔子者皆非吾之所谓道矣战国时杨墨尝害此道孟子辟之而道以明汉魏以降佛老尝乱此道韩文公辟之而道又明唐中世以后佛氏始改说心学以荡此道濂洛诸儒讲性理之学以辟之而道益明伊川既没讲濓洛性理之学者反又浸淫于佛氏心学之说晦庵先生复出而加之是正归之平实而道大明其说虽根柢于无极太极实则归宿于仁义中正虽探原于阴阳性命实则体验于躬行践履虽亦未尝不主于心实则欲正此心以达之天下国家之用非其他所谓即心是道绝物而立于独弃实而流于虚也我理宗皇帝是以跻之从祀以表章其学天下学士大夫是以立之书院以诵习其说斯道所系天实为之夫岂人力之所能与于此哉临汝之有书院创于淳祐九年实江西提举冯公去疾为之倡书院之有敕额赐于咸淳七年实吏部侍郎曽公渊子为之请是年敕额既颁始创山长实提举今殿讲李公雷奋为之选辟四明黄君翔龙实始膺是选震时为抚州实始建之听事君因属余为之记震谓听事之始末不足记之君之所职为甚重则有不容不记者故书晦庵之所以是正理考之所以表章今皇上之所以赐额建官者使君尽心焉斯道之第第相续以明端于此乎有赖罔俾多士复流于虚以自异吾孔子云咸淳九年癸酉岁正月吉日朝奉郎知抚州军州事节制军马兼江西提举黄震谨记
  抚州临川县主学厅记
  国有学州有学县亦莫不有学朝廷之所以教育多士者备矣国学有司成博士官州有教授又有増教县各创之主学朝廷之所以作成多士者愈详矣然天下之事莫不以久而盛亦莫不以盛而坏国学自积分出官而士以争名坏州县学自职事给俸而士以争利坏县学之岁入能㡬自添主学官又与职事争利租方入廪已空弟子员终岁无养弦诵之声遂绝而县学为尤坏士往往以此窃叹余所至亦往往实见其然及来抚州始见临川主学鄱阳胡君继张独能绝其所谓利者而惟职之振旬有课月有试讲明义理躬行身率远近莫不闻风而至弦诵之声琅然呜呼为主学官者不当如是乎朝廷所以创主学者意不在是乎余敬而爱之故为置听事君命为记余故为书其事使世之为主学者皆知所效法且明天下无不弊之法而兴之者存乎人咸淳九年癸酉岁六月吉日朝奉郎知抚州江南西路提点刑狱公事节制军马黄震记
  抚州修造总记
  开辟至于今日鸿荒化而文明夫岂一日一人之力而能尔哉仰经始之艰难慨继承之不易茍有一日之责宜何如其尽心矣余来抚州幸承缪侯修城郭一新因续修子城三门再建鼓角楼自是于学校则再建棂星门修四斋修讲堂若门庑创堰合楼置两教授厅山长厅于贡院则再建东廊九间增东北廊十五间堂后过廊三间后堂之后新轩亦三间于公宇则再建放生亭县丞厅修尉衙给材石创主学厅増和籴仓于军营则建厢禁军屋五百三间马步军三千二间修小教场射亭于亭观则重建拟岘台春草亭修爱梅亭拙斋临川图画金玉台凡南湖亭馆于桥道则修崇仁石桥二临川木桥二十三创黄塘渡东西亭修东路欹倾者于水利则修临川南湖述陂复宜黄假乐陂复崇仁永丰陂万金陂浚县市四十年已堙之圳通二陂咽喉凡豪黠侵陂者复其旧其馀工役尚多力凋未能及已叨除司臬姑志端绪俟来者继若夫事会无穷根本当䕶又有大于一日必葺者噫嘻念之咸淳九年春朝奉郎知抚州新除江西提刑黄震记
  李氏天理堂记
  抚州李君朋作别墅凤池之上谓其阁曰人阁谓其堂曰天理堂始余闻而疑焉盖抚有先儒陆象山尝言人生堂堂天地间不待他求此人之说所从来也至扵天理之说则象山以为非谓理不专属扵天人与天一也君今以人名阁而复以天理名堂若㡬于取其一而违其一何耶及君既求上饶徐侯作人阁记贻书复求余记其堂则谓人事之尽即天理所存世亦有人事既尽而天理之感应不可晓如颜跖之夭夀如原宪庆封之贫富虽圣贤莫知其所以然故理穷而后可以归之数人力尽而后可以责之天终不可以其或然之数而不尽吾当然之理此则名堂之意而愿有以发之余读其来书然后知合人与天理而言皆君自得之说而本非有关于象山之说也然闻人之所得于天以为人者理也人事之既尽而感应之不可必者数也理者君子之所安行数者非君子之所与知古之君子修其在我本非责报于天颜子虽夭原宪虽贫从容乎天理之常去之万世有馀荣盗跖虽夀庆封虽富颠倒于物欲之私在当时已狗彘不啻如以数言孰得孰失是天下亦无理外之数故君子之学惟知有理而已是理也惟孟子见之明而守之刚故曰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以其有仁义也又曰仁者人也又曰仁之于父子也义之于君臣也有性焉君子不谓命也孟子之所以卓然为大丈夫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亦惟知有天之理而数非其所问焉尔而今而后燕居乎天理之堂而深味乎孟子之言则君此心岂不休哉咸淳九年癸酉六月吉日鄞人黄震记
  清源隐居记
  金谿何君力学而未遇于世耻没世而名不称筑室清源内为十景以读书其间曰志堂期隐居以求其志也曰敬室期以敬为入徳之门而暗室屋漏不欺也曰玉渊期修身见于世如玉之润于渊也曰玲珑窗期通彻义理曰自在天期不作聦明凡所以寓其儆戒自立者已无不备乃为梅边为竹外以寓目品物之生为默寮为达观以潜心造化之妙又为清隐吟所于以寄兴于吟风弄月之清十景之胜扁题赋咏既尽伟人鸿笔复总名其外曰清源隐居而嘱余记其详余闻士之隐显无异道而行藏安于所遇故不当必于显亦不当必于隐世固有无其隙而钻非其途而趋炙手权门之无益回首田园之己芜此必于显者之事固君之所不屑也亦有泉石膏肓烟霞痼疾极意园林以自快忍寘闾阎于不恤此必于隐者之事亦岂君之所肯为也惟夫修其在我听其在天譬之蛟龙蛰藏于渊一旦风雷变化润泽天下有不知其然而然此则君之事而斯隐也乃所以为显凡所以寓其儆戒自立者既得之矣若夫花竹萧踈亭院纡馀把酒赋诗聊以自娱此不过夷犹目前尔今君之所吟乃至二千首岂真甘于隐者哉余故愿君之反其本也咸淳九年癸酉六月鄞人黄震记
  饶州重修城记
  设险所以固国重门所以待暴设为城郭之守盖自昔有邦有土者急先务况边庭未宁之日乎然城圮不修所在相望何也事固莫城郭之为急费亦莫城郭之为大自端平开边调度日烦州郡往往多煎熬虽一公宇之微有力不能葺者而暇城郭之及哉鄱阳古名城其南枕江而波涛日啮之其北依山而樵牧日践之嘉定七年史侯定之始修筑一新是时边衅未开郡有馀力其修筑见谓坚致去之三十年犹不免圯阙而故丞相徽国程公为郡时再修则力又有弗前日若者矣况又去之三十年其坏岂不益甚其修岂不益难耶咸淳辛未余友孙侯自吏部出为守以实心行实政凡事靡不从厚独念城之不容不修而费之无所从出也于是明其赋役而财之隐落者出节其用度而财之渗漏者窒铢积寸累逾岁乃就鸠工于壬申腊月之某日竣事于癸酉闰月之某日所修凡十二里计二千三百馀丈内已圮而新筑者四百七十五丈女台再筑者二百四十二丈役工三万一千九百八十有七用钱五十万用楮币八万七千五百有奇绣衣使中斋孟侯助之者一万二千用米七百五十六石有奇孟侯助之者四十石俄而湖水骤涨如东㙮寺之闸口如东边之闸口如汇泽门之闸口如英烈庙侧之暗沟皆苦侵淫侯又为之结洞门増女台再筑以捍水患者凡六十丈其工费又不预焉呜呼人方困于力之不足而侯独为之有馀裕世方患于文之相欺而侯独为之皆确实岂特其才其志为不可及其贤于人又何如哉然侯之贤于人不惟此也易六画而为干一阴生其下即为剥画六断而为坤一阳生其下即为复天下事皆当于其下焉加意尔始史侯之为是城也为趾用砖才两其幅今侯之再为此城也其趾用砖至八其幅侯之政先厚下推此可以类见余于侯之为城得为政法并书与世之分牧者共之他如甃石为学堤馀一百丈设舟为浮梁又四十艘工役尚多此不胜书侯名两炎绍兴人功成适以侍左召咸淳九年閠六月吉日朝奉郎北南西路提点刑狱公事黄震记
  奉真道院记
  松阳县东可三十里有胜境焉前酉山后龟阜左象湖右卯冈林泉深窈殆不类人间世建炎间有留心宁者居之乐山水之可人而嫌心迹之未称也捐其居为道寮生子仅一人曰巨济就令为道士改道寮为奉真道院去之五世有留仁卿者生子亦仅一人曰嗣兴又今为道士再生所谓奉真道院相望百五十年异世而相符远近讙谓此留心宁父子后身也施财而乐助者纷至租之始以石计者増而至百屋之始于因旧者饰而大备月棂风槛秀出云霄晨钟夕磬响振山谷凡所以奉真之具已无不备乃介乡贡进士叶君从龙走价数百里属余为之记余惟父子人所亲也而舍之田庐人所爱也而捐之凡以


















  奉真故也留氏世世于奉真也切
  矣然则可不考其所谓真者乎盖古无真之称至庄列始创真人之名列之于圣人之上而实未始有其人也秦至祖龙始自号真人人固不谓其然唐谓孙思邈为真人要不过以方术称亦未悉其于圣人何如也人世未见其所谓真而相与指天人以为真曰真仙曰真君曰真宰总而言之曰上真凡今之所奉者此真也然则可不思其真之为义乎真者无妄之名而诚之谓也诚者天之道而至诚者谓之如神此真之名所从得而天神森列通得以真称也然则奉之者其容有不真乎一言必信一行必谨一念虑必实上真昭昭对越无愧斯其为奉真要不出吾之天真而已必如是而后可以称山水之清奇可以答远近之响应可以绵香火于千万年而无穷余言皆真山灵川后必有闻吾言而感动者咸淳九年癸酉十一月鄞人黄震记
  怡如堂记
  余友吴子云处其弟甚和作一堂日相团栾其间名之曰怡如而俾余志其意盖欲朝夕观省使怡怡之乐久而弗失也余谓此以圣人之训维持本心之良目击斯存无动弗契尚何余言之待哉然余与子云友也讲明圣训以相切磋正友朋之责其敢无说以告盖闻怡如之爱原于父母之天而鲜不移于妻妾外人之惑怡之为言恱乐也人生而幼穉父母并列之膝下均气同体欢然为一故善事父母者其色谓之怡愉其声谓之怡声由其父母之爱而流行于兄弟之间则怡怡其如自然而然所谓原于父母之天者也茍其天也孰得而渝自妻子之言日入则非天矣自日与少年者诩诩笑语㳺戯征逐则非天矣一间言之行一异好之夺天者或不免有时而渝矣然则可不反观而痛省之乎诗曰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和乐且湛此言兄弟之天不渝而后妻子之乐愈怡或人虽密而天者反踈良心一动将蹙然而不自安矣柰何以妻子之私言而渝吾之天耶又曰脊鸰在原兄弟急难每有良朋况也永叹此言其平居相恱似不如交㳺之亲急难相救终不如兄弟之切反复观省良心将有不期而自复矣柰何以少年征逐而渝吾之天耶子云兄弟诚能三复于此诗天者安得而渝而其乐岂可量耶虽然未也诗曰此令兄弟绰绰有裕不令兄弟交相为愈此言各尽其在我而无责其在彼也兄或不友弟自不可以不恭弟或不恭兄自不可以不友茍能此道矣虽暌必合虽失必还此则全其天之要者昔横渠先生尝释斯干之诗以式相好矣无相犹矣为但知相爱母相效尤其旨深矣子云兄弟怡怡之好方都而余友朋切切偲偲之义不敢不尽且子云尝从余读诗故书以遗之且使世之为兄弟者共闻之咸淳九年癸酉腊月鄞人黄震记
  馀姚县重修学记
  咸淳九年冬金华赵侯为馀姚宰修泮宫成明年春走书属震曰教化治道之大原庠序教化之先务故董仲舒谓守令为民师帅我朝立法守令亦无不以学事系衔学校非守令之责而谁责世降以来为令者苦财赋学事往往不暇省朝廷为别设官以主之令益得以诿其责学事反益日以坏如吾邑学廪岁收五百石有奇公厨至不举烟学宫至老且压吾为此惧亟起而身任其事窒蠧节费捐俸以倡学宫前序诸生继捐廪给以助乃新礼殿増之栏楯乃改两序以便出入而绘从祀于夹廊使免喧䙝若仪门若讲堂若斋庑下至庖湢垣墉壹是咸新先贤祠昔之散处者今亦创一堂于东序而合之规模显设气象宏大匪惟修旧殆且增饬今而后将与二三子日讲习于斯愿子有以发其意震惟邑之以馀姚名以其为帝舜旧地也设学校以教人自帝舜命契为司徒始也舜之教人也使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人之所以异于禽兽中国之所以异于夷狄家之所以和国之所以治皆不越此五者今之学古之学也今之教即古之教也今之不古若者何也古无利禄之诱今利禄诱之也然利禄何足以诱我也人之穷达制于天而利禄之有无系于命不以求而得不以不求而丧吾惟即父子而父子在所亲即君臣而君臣在所敬即夫妇即长幼即朋友而各尽其所当然者于以从容乎义理之常而安行吾平生之素茍能此道而大者立矣则课试可也科举可也亦帝舜敷纳以言之遗意未害其为教也虽今犹古也否而真谓利禄可以求而得真谓读书可为钩致利禄之具疲其神于破碎之学穷其力于声韵之文父子君臣夫妇长幼朋友五者之大伦反不知实践而无愧则虽游于斯息于斯弦诵于斯口谈义理皆非其实亦胡取乎学校之教舜之所以始为虞庠者岂若是其然也侯今兴学于舜之乡亦惟以舜命司徒之教人者教人人各以舜之所以教人者自勉曰舜何人哉予何人哉则旗鸾戾止于鲁僖有光矣侯再书来曰是也愿因以为记遂书以遗之侯名崇□其政称是邑人并祠之学必有纪其详者云是年三月十日朝奉郎主管华州云台观黄震记
  相山会灵四仙祠记
  咸淳七年辛未岁余方救荒抚州适岁又旱吏以旧所祷者告则皆淫祀也余曰有是哉改而祷于社稷若境内名山大川之神雨幸辄应然犹未洽惟郡之西南山余望之云日日兴雨气常暗一方佥谓此相山四仙之灵也旱剧则迎以至余用其言雨均千里明年旱又明年旱祷而雨亦如之每念一履岩巉之上为吾民谢神休未能也一日住山道士罗端英谒余为四仙祠记余惟四仙之灵昭昭也余在抚三年实身被其灵应何幸托名以寄谢忱然闻世之称仙者谓乘彼白云至于帝乡盖超然于清都紫府钧天广乐之居岂常常于此山哉将遗迹固山灵之所呵䕶耶否则神灵将无往而不在耶又否则今所谓四仙者即山川造化之神耶粤自天开地辟而山川疏列云兴雾吐而民物阜生凡皆山川之神之为传所谓鬼神者造化之迹也礼所谓有功于民则祀之者也相山在抚州其高二十有六其周三百有八十里秀矗半天巍绝四望于境内为最钜镇真神明之所居真造化之所寓今所谓四仙者即造化之神之凭欤我先皇帝理宗诏封四仙真人有曰尔虽超世绝俗而未尝无爱人利物之心嘻其有见于山川之神之合者矣四仙梅仙福栾仙巴皆汉人邓仙思瓘叶仙法善皆唐人其始封以绍定四年之九月其加封以端平元年之二月凡皆见于前人之述备矣惟四仙窃意非有外扵山川之神灵异窃意非有外于造化之迹此则余所愿言使抚之人士继自今常一其心之所向者也初祠在山半祷辄风雷守祠者恐而迁之山绝顶晨香夕灯登陟亦良苦世犹以其有百姓秋报之微利动思夺而取之星冠鹤氅之流常不得宁厥居余观古者典祠山川世世不易如姜氏之于四岳自五帝至三代犹存此无他诚积之久则神应之速也敢并书之以告后之长民者庶㡬为吾民常主张是谨记
  虚白观记
  咸淳十年甲戌岁迺九月甲戌朔奉化县虚白观住山道士吴葆真介礼部正奏名林君心源父属余记修缮云观始于唐叶天师天师日讲度人经有厐眉藜校者日至听讲察之镇亭山龙王也因告以境内民渇水盍救诸是夕平地忽清渠开民用均济至今号仙师渠此观所不容不修而葆真所尽心者宜书余曰审如是固宜书虽然未也若知观所以名虚白欤乃祖有言虚室生白此言虚扄内融一尘不染固道家清净之初说也法术灵验近昉汉唐与其于灵异孰若于虚白为宜书虽然犹未也虚白于心言也心具众理理贯万事古之正其心者正将明其理推以济人利物若徒虚白自洁世将安仰亦必讲经果可度人得水果可济众以虚白为本以惠利为用合二者始宜书林石曰然其书之哉乃歌以书之曰观始开元唐末中废元祐复兴绍兴善继景定庚申吴师葆真撤而老屋壹是又新中崇三清旁祠东岳外及三门如天花落其何能然刻苦公勤赀财悉捐细大必亲然所谓道匪徒轮奂虚白昭掲仙渠输灌乱曰远踪尔祖虚而白兮近则仙师济而博兮于万斯年是即观之丹雘兮
  宝庆院新建观音殿记
  青林山宝庆院创自开禧丙寅讵今徳祐改元已七十年中更大参攻愧楼公题其额中书厚斋王公记其事凡所以恢张藻饰之者已极名胜之选他不俟赘辞矣主僧昙华新造观音殿成介进士虞君亨父复请余为之记是岂可已而不已者哉盖闻佛氏以寂灭为教凡吾耳目口鼻四肢百骸之身与吾父母妻子君臣上下之伦及吾耕食凿饮生产作业凡所藉以资生之具尽欲屏绝之故树下不敢三宿恐成恩爱惟行道乞食以毕馀生一般涅槃了无所有此寂灭之说也后之为佛者不能尽然仍奉飬以爱色身仍眷聚以代骨肉仍头首纲维以效君臣上下仍田以食仍室以居视世俗殆无以异甚者视世俗反加侈大往往与寂灭之说正相背驰故人或得而议其后惟观音之在佛氏号称大慈大悲水旱必于此祷疾痛必于此告凡有求而不获者必于此依归名以灵感人不敢议故僧庐佛屋千窗万宇必待观音殿成然后称大备盖今佛氏之号召人心莫切于观音矣然感人必以其身修身必以其实其或迹自迹心自心崇饰自崇饰作为自作为观音自观音而我自我则观音于我何有哉是必真不杀真不贪真不嗔真不作诸恶真能大慈大悲如观音以劝里之人皆不杀皆不贪皆不嗔皆不作诸恶皆能大慈大悲如观音则观音不在观音而在我不在我而在众善人之心譬之一水一眼一日一月千水千眼千日千月处处应现无非观音岂必真珠缨络像设于净瓶岩石之间者为观音夫然后水旱祷必应痛苦祝必瘳凡有求者求必获是信乎其灵感是信乎足为佛氏解后议是信乎可无负今日建观音殿之初意虽然亦岂待他求而可哉慈悲即吾心一念之仁在反求而广充之尔徳祐改元年正月十三日
  潺浦庙记
  古者之制尊天而亲地夫惟尊天故惟天子得以祀之夫惟亲地故自天子至诸侯至卿大夫之有采邑至民庶之为闾里者无不得祀之地者生财土者吐万物民人朝夕之所亲见终身之所赖以生活故春祈秋报惟社为亲古者祠以坛则谓之里社今者祠以屋则谓之社庙其为社一也且岂惟一里之中有社虽一家之中亦有社古祭中霤今祭土地是也是以凡荒蹊野町之中古木樛枝之下虽独屋蕞然香炉冷绝而其制则源于先王本于典礼关于民命大矣后世淫祠崛兴威福恐动凡儿女其识而公侯其躬者往往代之张皇为之陈请封典朝下仪物夕备庙貎赫奕金碧交辉世俗以此而下视社庙不啻楼台将相家之于穷檐处士其势之相绝亦甚矣然自有识者观之果孰是孰非耶一佛法入中国民俗之所倾信社庙多借重而附入之崇饰张大各极其力之所至理之正虽无外假而势之弱赖以少支慈溪县潺浦庙里社也里人徐氏世好善世主张此庙从而增之佛屋因民心之所倾信而顺导之栋宇翚飞闾巷辐凑㡬与世之所谓寺院埓而淫祠不敢争衡焉顾不壮哉而世未有发其义者余友虞君亨父属余为记因书其说以授之继自今里之人以里社为亲其正而主之欤余罔敢知以佛氏为尊其盛而主之欤余罔敢知以佛说之绝恶修善滋里社之祐民育物而合之一欤余亦罔敢知徐氏主张是必有见于是者幸以告里之人而怿焉若徐氏之捐财助建代不乏人请各刻之碑之阴庶㡬与之无穷亦庶㡬继之者亦与之无穷徳祐改元正月十三日





  黄氏日抄卷八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八十九    宋 黄震 撰












  黄氏日抄卷八十九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九十     宋 黄震 撰序
  润泮讲义序
  夫子之言浑涵不露至孟子而后发为雄辩为杨墨也濂洛诸儒文亦甚简至朱子而后辩折无遗为禅学也不然圣贤之学修身行己推以仁民爱物而止耳果言语文字云乎哉而学者不察也或袭而演焉或起而角焉或窃取以钩名利焉三者之趣虽不同大要皆不过汨于言语文字之弊而吾朱子之望后世者孤矣余友潘君叔良分教京口讲说其职也学本朱子时出新意盖于体认有自得者今而后践之身施之人吾徒尚皆勉之哉
  三省斋序
  学之不讲久矣非不讲也讲之过也高谈性命揣摩图象而孔门切己之实用则弗思焉曽是谓善学者乎牟氏子徳范年少而识老学博而文粹家藏书二万卷日孜孜其间而独取曾子之说以日三省名其斋既得之矣又俾余为之说余谓此义晓然何说之持顾力行何如耳然天运不息人心易怠力行亦岂易能者哉曾子曰笾豆之事则有司存谓专心于所当务也又曰士不可以不弘毅谓自任之勇也夫其以弘毅为之本而不以笾豆之类分其志此殆曾子所能日三省而吾徒当勉之
  姜山族谱序
  千枝一本耳万𣲖一源耳林林总总者偏天下其初皆一人之身耳然木有干水有脉次第之来可寻也人之序乌乎寻曰在古有小宗大宗在后世以名字为行耳余宗人秀发一日谓余曰我祖太傅公唐末持节乡郡聚族姜山世以一字加名之上若下以志别无紊者自从祖徳器甫初以父命后其兄已而兄有子复还其初族或谓其尝穆也不以与昭齿自是名字错出不复各于其行虽欲如程氏春祭祖先之礼自始祖而下高祖而上合祭之昭穆尊卑其将焉考乃图为谱使名虽不以行别而行则可以图别焉余谓此笃伦理之大者敬述其语序其所图之意云
  赠台州薛大丞序
  天下之伎术皆为民生蠧惟医为有益故世或以儒医并称尊之也然使一堕于伎术之习则儒亦羞学余于淳祐丁未来天台明年识其名医薛君见其持心厚处事详于乡党称善不称恶术虽医而习则儒矣诸子之彬彬而儒也亦宜哉余故喜而为之祝曰君善医人君之子且持君之心以医国矣
  拙逸轩序
  濂溪先生作拙赋慨然有使天下还淳返朴之意金坛刘君直儒特摭其一语自名其轩曰拙逸愚谓此潜藏所以为发达蛟龙在渊象也一旦雷雨作解如周子以洗冤泽物为己任虽僻远无所惮劳矣直儒终得逸乎哉
  袁饷管坊雅序
  尔雅注虫鱼识者尝卑之象滪袁君子龙取凡虫鱼有得于五常之性者类之为书使人随物自省用以防范人心名之曰坊雅呜呼世乃有若是之类虫鱼书者耶世之为类书者鲜不以玩物蛊人心今乃一变之为人心计耶化沙砾为南金即稊稗示道妙卓乎哉袁君坊雅之作也虽然天生万物人为最灵范围天地曲成万物皆人心之为也反贸物以防欤人惟其灵思虑易扰而物引之五性之能存者盖寡物惟不灵其性颛一茍有得焉终其身由之而不变人之或反愧扵物者特系于此人之所当因以自省者宜亦莫切于此人心虚灵一念内觉万物皆备于我矣诗不云乎天生烝民有物有则民之秉彛好是懿徳坊雅庶㡬乎大雅之一助
  馀姚县乡饮序
  孔子称吾观于乡而知王道之易易盖自古者井田以养之庠序以教之衣食既足渐摩有素一旦示之以齿序揖逊故孝弟之心有不期而自生后世言政而不及礼者固无望或好礼矣傥不自政始则亦类堕于空文馀姚固名邑然已积二十年令无得善解则其施于民者可知矣虽有古人之礼在庸得而讲诸三山陈侯维嘉者始剔旧蠧而一新之休声善闻日新月盛三年政成乃行乡饮礼少长雍雍观者悦服盖必如陈侯之政而后礼可行焉耳推此也以往所谓王道之易易者其将庶㡬乎
  送陈山长赴紫阳书院序
  古之所谓治者导廸天理民彛使各归于理而已自后世以簿书期会为治典教之责独归学校之官至三舍法行学校又一变为程文利禄之地虽职教者亦言不暇及于理所谓天理民彛如一发引千钧之寄独赖诸儒之书院在耳桐川陈君粹徳笃行君子也出而长紫阳书院合因书中心之隐恻以告之然紫阳夫子之言发诸生多自刚毅入愿君之益勉之也咸淳五年四月十二日后学黄震
  约梅众妙集序
  山阴蔚上人好弹琴赋诗自扁其居曰约梅一时士大夫多题咏之上人又摭其脍炙人口者为众妙集以求序于余余谓旨哉约梅之称乎一太极之流行无往不复方冬之穷生意㡬绝一花初白天地皆春此生生不息之呈露而梅之谓也上人顾与之何约乎夫上人佛者也佛不言生生而言往生上人宜念念西方与莲为约者而暇与梅约乎岂往生者未可知而生生者不可欺乎上人能与梅约必其有得于此者故为之序咸淳庚午立冬日慈谿黄震
  训族编序
  萧山邑之不可为㡬年矣番阳胡君文伯为之未数月名实已孚于上下岂无以为之本而能尔哉君本姓朱尝归而丧其生母庐墓三年因日聚朱之子弟训饬之久而成编其目凡三由父母而兄弟而宗族各先之以圣人之明训次之以古人之懿行而复终之以有司不可犯之成法读者竦然或疑其太严不知君由朱而后于胡既不得终其所性之天庐墓而训其族又适处号痛罔极之地故其言哀苦恳切不极不止此正其本心之发见而诚之谓也夫惟其诚也则以其修之身者行之家以其行之家者施之政君未数月名实已孚非有本而能尔耶县佐三山李君吉徳参会复请君此编将锓之梓以惠邑之人而嘱余言为序余谓此君以身教者也顾何言之待而亦窃有愿言者孔门之教人谆谆然惟以孝弟为本自利欲之侵蚀天理之易昏孟子不得已始出而言性言天周子又极而言阴阳造化之原皆掲之以正性之所从来使人超然独立于万物之表利欲不得昏以充扩此性之孝弟达之天下为仁尔近世士大夫乃非性命不言甚至疾有子言孝弟为支离嘻亦甚矣乃今以孝弟训人复昉见于胡君岂惟民俗赖之士大夫之风俗其亦将庶矣乎咸淳六年十月望
  赠张帅干序
  咸淳庚午秋余䕶试绍兴府与番昜张若凤首入院虚堂夜永相与剧谈见其讲学必主于明理论政必先扵泽物知其有得于是者相好也及其将行也求赠言余谓余所欲言者子既尽言之矣余又何言然士大夫非平居讲求之难而处穷通临利害之为难若凤妙年掇
  高科今垂二十年犹      不以婴其心而
  守是益确进是益勇养        宏于古人乎何逊
  送抚州新参太学生序
  子入太学何如哉朋四海之英近天子之光相与㳺泳感发其间蕲异日为天下国家用士之入太学其不甚盛乎哉顾太学一也而古今之变则不同盖
  家有塾党有庠积而至㳺天子
  之学㴠养益至     徳业之大成此三代之
  太学也承秦绝学之后     晚出无所取正立之学而置之师此西汉之太学也
  尼以匹夫养二千士始设饮食为养
  考徳问业之实渐以衰此东汉以后之太学也谓保桑梓者举于乡㳺庠序者举扵学而并指㳺学为进之路此唐之太学也尽复古道取湖
  学之法     使士各务实用一毫利禄不以杂之此 本朝   太学也立学规以禁切其
  公议设舍法而诱啖以     此蔡京当国时
  太学也破舎法之委折以开捷径    姓名之虚伪以示宽恩此郑清之当国时太学也
  学一也古今之变乃如此然士之自立者讵容今而异哉咸淳七年抚州之士入太学者士行也酌之酒而赠之言其必毅然以古
           负圣天子教养之意焉是年十月二日
  陈藏一后集序
  陈藏一抚人也以诗文遭际先皇帝获事 令东宫  今上践祚一日迁藏一四官执法者持不归老故乡忽朝携诗文过余谓前集已得西山
  二大老为序此后集也幸续序
  之余谓序何待    藏一之出处二大老所
  不及见者恐不容不一言    昔司马相如以
  文得幸汉天子今之藏一昔之相如    相如作大人等赋徒侈上心藏一之在上前则
  惴小心相如夸耀其乡至使县令负弩前驱藏一余抚州退然一布衣口不复道前日事其贤扵
       又何如哉然相如富贵穷当时声名昭
  后世藏一    今日㡬类流落不偶者此足以
  彰今圣天子盛徳    公法掩私恩也藏一怡
  然自得其亦有见扵是     虽然视孟浩然亦未为不遇矣咸淳七年十一
  随隐诗集序
  陈藏一以诗文际遇先皇帝事
  宠𤍞然及归老故乡依然一布衣余尝其人之贤过相如远矣藏一有子克绍
         隐亦以诗来求余为序余谓此骚坛世将也搴旗助噪余何敢后特未知随隐之号何如耳夫诗固隐者事也然昔魏闲之继魏野父子皆以清吟名世其视权势若将浼焉谓之曰隐可也随隐君方以父任禄仕宫庭间柰何遽号随隐岂风月正其素习禄仕非其得已姑托此以自明其心耶余观宝晋米氏亦父子世承异恩而片言只字流布人间至今如九鼎大吕愈久愈珍世未尝以其非郊岛之寒落而少之也然则诗固隐者事也亦非必其身隐而后其诗显也米氏高风逸韵必有出于际遇之外者矣随隐于米氏则元晖之比也黄山谷尝得元晖印赠之元晖竟以为序竟以字行随隐诗集改号次晖如何愧余非山谷耳
  晦庵与江玉汝往复帖序
  闲居言学在官言政自吾夫子与门弟子答问已然矣乾淳之盛晦庵先生与南轩东莱书问往复固亦无不然凡门人事先生于武夷山中者片言只字一皆讲学而不及政所居之势然也自是裒集类聚积而汗牛充栋至今流布于天下者无非言理之书不善学者遂或流而为空言矣不知古之正心诚意者正将推之治国平天下言语文字云乎哉玉汝江公宰永兴时先生方守南康邮筒络绎往往讲政必欲相与救民疾苦而跻之苏息之域然则江公之所与往复者在官之书而学之见于用者也其于门人之与往复者闲居之书讲求为可用之学者也南轩东莱之与往复者居官居闲之书兼有之居则言学出则言政者也先生以千载之道统为任不以一时之遇合为意出仕五十年居官才五考世不患不见其明理之书患不见其论政之书耳江公之殁先生志之故尝深嗟痛惜恨公之学不得尽见于用而凡所用之见于书者世犹未之见也公之孙某咸淳七年治克类先生与公一往一复之书聚为巨编知前人之心补学者之缺公之家可谓世有人矣书成明年因鄱阳胡继张以其书来属余纪其篇首僭为言其所见如此
  韩载叔障东集序
  余戊辰省闱得今潮阳尉韩君闻佳士而未识也任牢官江汪又获与茶盐司干办公事韩君同官即潮阳尉之亲兄一门之秀如此岂无所自来哉一日君出示所谓障东集实迺翁载叔甫建䇿于邑决水势于巽流一邑利之其为利者害之㡬陷虎口而载叔奋不顾曰吾以利众也而载叔终其身不遇然自今观之韩君兄弟声名学问如春方达果孰为之本而能尔哉乃知用心于利众者天之所报必丰此非可以旦夕观也天下事大于一邑之水者多矣君之兄弟他日持迺翁之心以争之所利当益多而障东集斯有光
  文鉴注释序
  文辞不待注释也所待注释者人名地理若草木虫鱼非所通识者耳世之注文选注杜诗注苏黄其片言只字偶与古合率穿凿傅会若谓古人必饾饤然后为文何哉楚词旧注或未免此一经朱文公疏其字义之难通而发其旨意之攸归至今读者如掲日月我朝五星聚奎诸儒辈出文章雄视千古东莱吕公承诏裒选为文鉴浩如渊海未有为之注释惠阳史君师公始昉为之一用文公楚词之法凡国朝之典故诸贤之出处世道之升降亦无不了然于其间遂辅成我宋一代全书呜呼其传之不朽矣咸淳九年正月
  读诗私记序
  诗自卫宏作小序诸儒往往凭之以说诗随其所发理趣虽精而诗之所以作则世远未必知其果然否也王雪山郑夹漈始各舍序而言诗朱晦庵因夹漈而酌以人情天理之自然而折衷之所以开示后学者已明且要东莱吕氏读诗时尝杂记诸儒之旧说未及成书公已下世学者以其与晦庵之说异而与旧传之诸说同也或莫适从临川章君叔平因两家之异参诸说之详㫁以己见各以私记无一语随人之后其用功之精勤与谦虚不敢自信之意果何如哉余得而读之三叹不忍去手方欲从之靣请则已拜予祠之命东归矣姑志篇末而归之尚俟后会云咸淳癸酉闰六月
  钦徳载闲道集序
  佛老之害极矣余戊辰轮对尝力以告于上退而欲集一书以谂之同志者未能也若溪钦君徳载忽寄示余闲道集正余所欲集读之三太息因附致其区区焉夫人莫大于天地父母之恩乃忍于一切雠绝之而反信邪说之无以为有岂无人心哉特怵于死生之变耳彼知人之所畏者死也故预为无常之说以撼摇之谓天地为幻化谓父母为冤债谓凡所生生无非火宅甚至疾视其身为仇雠而愚者既信之矣彼又知其说之缪于理也又肆为反常之说以扫除之谓善恶为无二谓修学为不可谓即心是佛万法皆空甚至疾视天下之正理为障碍而高虚者反复信之于是胥天下皆邪说士大夫系民观瞻者无不助其虐而甚其祸虽讲眀儒学者亦或阴移于其说而不自知如饮狂泉之国矣然原其邪说之得行皆始于人心之畏死不知有生而有死所以生生而不穷此即寒暑阴阳之代谢此即草木荣华之开落何怪之有而欲求免何法可免而为其所愚世岂有信其说而果不生不死者哉区区之见欲谂于同志者如此未知果然否若夫为其徒者本皆吾赤子凡其居处衣食无非吾圣人者徒以口舌自异吾圣人正如不沾圣化弄兵潢池耳死生之理明邪说不得行世岂复有从叛者哉咸淳癸酉十二月黄震序
  送道士宋茗舎归江西序
  道士宗从璟生江西山水窟复东游会稽罗取四眀天台之胜尽以弹琴赋诗而归隐所谓茗舎者乎问天下名山大川皆君之居何必茗舎哉答谓茗舎实从璟所生去临川城北六十里其山奇以矗其水清以泚其地幽绝阒寂不惟富贵者足迹所不到凡奇花异卉可悦富贵人耳目者一不生之惟茗生焉不待莳植此扶舆清淑之所钟盖天产也而俗又莫之识往往与凡草俱老于春风晓露间及过时而或取之尚为绝品苦过而微甘其味悠然以长与世之所修事而品题者夐异使其得如建溪残春先发搀取造化其遇于世当何如哉从璟为之惜故愿归修茗事以成其清耳子闻而异之夫苦者求道之切甘者得道之趣也其味悠然以长者乐道之深也于君修茗事得君修道法君真奇士哉然谨勿破茗之天真如建溪俗子搀取造化万一香味落富贵人齿牙即与奇花异卉悦富贵人者同一俗况予尝持节江西官之征茗殊急予切切爱䕶之不敢行此语又可使赵赞王涯辈得剽闻哉玉川子于此最得趣乘两腋清风之生尚欲问巅崖苍生之苦江西吾赤子今皆无恙否他时有便幸报平安咸淳十年正月十二日云台散吏黄震序
  刘养晦孝经解序
  人生而知爱其亲是良心莫先扵孝也亲亲而后能仁民仁民而后能爱物是百行莫先于孝也孩提之童即授之以孝经之书是讲学莫先于孝也孝无一日而可忘则孝经亦岂容一日忘然今之世诸子百家训释演说者汗牛充栋甚至淫词曼曲亦然独孝经自司马公指解朱文公刊误之外未有继焉何哉非新之求而旧之忘欤句读之习而义理之弗考欤借之为启蒙之筌蹄未尝体之为躬行之根底欤呜呼年至虑易境变心移髫齓之所咿哑而习读祖父之所保抱而教诲弃若土梗漫不复省于孝其亲之书若此于其亲为何如尚何望其孝悌兴行而民用和睦如吾圣人之云耶余友刘君养晦粹徳之士也博取诸书之尝及于孝者萃而为孝经解宁多而毋敢略宁浅而无敢深虽为童子设而关其终身也虽为家庭设而关乎天下也继自今人皆以养晦之心为心而愓然自反无一日而忘孝经亦将无一日而忘孝世道其庶矣乎咸淳十年九月二十日黄震拜手谨书
  玉笥山道士徐师澹诗集序
  玉笥山道士徐清夫访余月湖精舍出示余图一轴曰雪溪诗一编曰和蛬雪溪其自号和蛬其自吟也披其图万山玉削渔樵迹灭吟肩短蓬殆于愁绝一何其清也阅其编粉泽浄除陈言一扫妙语泠然殆扵天造又何其清也然则诗之清即图之清也诗不并以雪溪名而又以和蛬名清岂有二也耶霜露既降秋蛬夜鸣造化之清之始也浅碧流澌岸雪深尺造化之清之极也人心与造化相流通必销落世虑冰雪吾心斯可言清之极否则心声之发必有不能掩焉者反异于秋蛬之天籁自鸣矣故必有雪溪之胸襟而后有和蛬之声韵图之清诗之寄诗之清心之写心之清造化之合也后必有合而题之曰雪溪先生和蛬吟则知清夫之清源于老聃氏所谓天得一之清矣咸淳十年九月一十一日云台散吏黄震
  书赠薛留耕
  淳祐丁未戊申岁余客于台州使君时为客者纷然惟余与留耕薛君安其素及余西上薛君送余蓼溪余临别赠之言曰举世滔滔病一贪君攻医学独曽参十年州馆无私谒万里交情只雅谈殿上呼卢终喝六岁寒论友更无三天公有意君知否归看青䆫四五男时薛君读书者四男未有五也牵于字句及之耳去之二十四年余倅绍兴捧檄台州虑囚薛君过余愀然言曰两子能文者蚤世两子存者不甚惬吾之心幸已生第五子未知方来果何如也又六年余持节乡部薛君复携其第五子过余而言曰此子今已读书肄业乡校君父得异人丹灶之术此子亦能世之矣余笑曰然则前三十年蓼溪之请不其验于此乎且进其子而勉之曰而父号留耕而子其勉之耕而获当在子徳祐元年六月二十五日慈谿黄震书于鄞之月湖之涵虚馆













  黄氏日抄卷九十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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