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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傳折諸 (四庫全書本)/左傳折諸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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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傳折諸卷十一 三傳折諸 左傳折諸卷十二 左傳折諸卷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左傳折諸卷十二 興國縣知縣張尚瑗 撰成公
  敗績於徐吾氏
  程子曰王師於諸侯不言敗不敢敵王也於夷狄不言戰不能抗王也不敢敵不能抗者理也其敵其抗王道之失也桓王伐鄭兵敗身傷經不書敗劉康公邀戎敗於徐吾經不書戰存君臣之義嚴華裔之分立天下之防也是皆聖人筆削非魯史之舊文也
  為齊難故作丘甲
  漢刑法志稅以足食賦以足兵故有敝邑以賦可使治賦之語蓋古者兵出於農直謂兵為賦哀公十一年季孫用田賦是更因丘甲而益増之丘甲亦可雲丘賦田賦亦可雲田甲孔子謂冉有曰以丘亦足矣若貪冒無厭雖以田賦將又不足今人以賦稅二字概為上取於下之稱無復辨析詎知其截然如此惟禹貢上中下錯厎慎財賦不以兵言然粟米供於甸服而貢賦逹於九州合之周禮九賦之式幣用家稍固亦非租稅之謂矣總之稅專言租殷周榖粟亦不取於民故曰助曰藉祗藉其力以耕公田宣公履畝稅租廢壊助法什而取二丘甲田賦之作時方用兵丁男被甲更不堪命或曰稅與賦其即租庸兩稅乎曰又非也禮王制公田藉而不稅此唐制之租也三代之貢助春秋之稅畝秦之阡陌皆是物也王制又曰用民之力歳不過三日則唐法之庸也三代經始靈臺之詩春秋城郎城向之書也陸贄奏議每田百畝歳輸粟二石謂之租毎丁歳役日準絹三尺謂之庸賦也者周禮小司徒㑹萬民之卒伍而用之上地家七人可任者家三人云雲管子五家為軌五里為連云云魯丘甲田賦皆起徒治賦之法也襄十一年作三軍傳以其役入者無征䟽雲役謂力役今之丁也邑謂賦稅今之租也曰稅斂曰丁徭曰軍藉古今善敗不同而三者之制不可混也
  
  胡氏傳李靖對太宗曰周制一乗步卒七十二人甲士三人以二十五人為一甲凡三甲共七十五人然則一丘所出十有八人積四丘而具一乗耳作丘甲者即丘出一甲是一甸之中共百人為兵矣則未知所作者三甸而増一乗乎每乗而増一甲乎昭公時常蒐於紅革車千乗則計甸而増乗未可知也楚二廣之法一乗至用百五十人則魯毎乗一甲亦未可知也賦雖不同其實皆為益兵其數皆増三之一耳
  
  邱濬曰先儒言兵制之變始壊於齊之內政而家一人焉繼壊於晉之州兵而家五人焉長勺之戰桓公自謂帶甲十萬車五千乗叔向亦謂甲車四千乗則兵制之増益於古可知矣循襲效尤魯遂作丘甲厥後楚為乗廣魏為武士秦為戎卒古制亡矣兵農遂分更歴千載永不可復
  
  王方麓曰成公以前甸車賦一乗每乗步卒七十二人甲士三人每甲士統二十四人即五伍為兩也甲士為之長故亦名兩為甲每甸四丘共出三甲是為兵車一乗之數作丘甲則一邱出一甲其於賦増三之一也杜征南釋此亦誤
  請曲縣緐纓以朝
  周禮小胥正樂縣之位王宮縣四面諸侯軒縣去其南面大夫判縣止為東西面士特縣一面而已軒縣三面其形曲故曰曲縣巾車掌王之五路金路緐纓九就同姓以封象路緐纓七就異姓以封革路鞗纓五就四衛以封木輅前樊鵠纓蕃國以封孤乗夏篆卿乗夏縵大夫乗墨車士棧車其飾皆無緐纓諸侯之卿有受革輅木輅之賜者亦有緐纓杜注言緐纓諸侯之飾者以與曲縣對舉也
  不如多與之邑
  名器不可假人千古至言然謂不如多與之邑殊有語病恐非夫子之言也公孫免餘曰𡩋子惟多邑故死亦幸而君能致討多邑者耳使多邑不死則晉之三家齊之田氏浸且化家為國矣然則有功者可勿賞乎曰賞當在石稷使良夫從成子之諫不與齊構難安所得新築之敗罰不行於好戰之孫氏而衛受濫賞之費一傳而逐君者即林父也意惟有削孫氏之邑以賞於奚則弄國兵與急國難者賞罰俱得其平乎
  
  葉水心曰惟器與名不可以假人周不許晉隧而與之田豈非此義然地盡則禮亦不能守故卒為至弱之國其要在於無失君道而已
  惟器與名不可以假人
  莊子名公器也不可多取意正相反其下曰古之至人假道於仁託宿於義以遊逍遙之虛上則曰譬三皇五帝之禮義法度猶祖棃橘柚應時而變者也郭注釋名雲名鳴也平也器用也
  
  荀恱因漢江都王賜天子旌旗引孔子此言曰名設於外實應於內事制於始志成於終故王者慎之夫惟盛徳元功有天下之勲乃受異物則周公其人也
  
  後漢鄭興傳隗囂廣置爵位以自尊髙興止之曰中郎將太中大夫使持節官皆王者之器非人臣所當制也孔子曰惟器與名不可以假人不可以假人者亦不可以假於人也無益於實有損於名非尊上之意也囂病之而止
  
  唐𤣥宗欲相張守珪張九齡不可上曰假以名而不使任其職可乎對曰不可因引此二語仲豫子夀因事發論實聖言之的解
  
  嘉祐初中官麥允言死特給鹵簿司馬光言孔子不以名器假人緐纓以朝猶且不可允言近習之臣非有元勛大勞給以鹵簿其為緐纓不亦大乎
  孫桓子還於新築不入遂如晉乞師荘宣叔亦如晉乞師
  汪環谷曰齊桓末年公孫敖帥師及諸侯之大夫救徐征伐自大夫出矣而未嘗盟㑹也晉文末年翟泉之盟以諸侯之大夫上盟王子虎禮樂自大夫出矣而非征伐也今此魯以四卿帥師㑹霸國之上卿與衛曺之卿大夫敗齊侯於鞌又盟齊國佐於袁婁而禮樂征伐皆自大夫出矣厥後晉悼以復霸之賢首以諸侯之大夫圍彭城城虎牢盟陳袁僑征伐盟㑹悉付之大夫而蕭魚之後凡役皆以大夫矣翟泉之大夫貶稱人此不勝貶則從同也
  
  陳鐡山曰春秋之初齊魯為敵國齊不弱魯不足以強齊春秋之中齊晉為敵國魯不恃晉不足以庇魯春秋之末齊吳為敵國吳不得魯不足以霸吳齊強而魯之衰也晉強而齊之衰也吳強而晉之衰也三言最得當時情勢然齊雖為患於魯閔之弒髙子來盟桓公之徳可以吿無罪矣獨魯莊於齊為不共之讎而終身事之宣於齊終身芘其宇下宣沒而一朝援晉以伐之伐齊非成公之志行父與仲遂爭政之所由致也四卿帥師魯國未有之事季氏之情見矣鞌之敗齊頃遂入朝於晉魯為之立武宮迨於末造魯既移事晉之志以事吳萊門城下之盟仍以季孫肥伐邾啓釁季氏之向背逺足以挻災鄰敵近則削弱宗社季之強而魯之衰咎不離乎其臣耳
  皆主郤獻子
  則堂曰師以魯衛為名實則郤克季孫逞其私忿耳凡內大夫帥師惟主帥得書今四卿俱書以見羣下知有季孫而不知有公室勝齊不足喜三家自是愈專而公室微矣晉賞鞌之戰作六軍而六卿專晉之漸亦見矣衛孫氏秉政世為卿良夫之子林父實為亂首逐君立君而衛㡬於亡矣書曰臣無有作福作威害於而家凶於而國郤克季孫行父孫良夫是矣
  吾以分謗也
  韓非子韓子之所斬若罪人則不可救救罪人法之所以敗也法敗則國亂若非罪人而勸之以徇重不辜民之所以起怨也起怨則國危郤子之言非危則亂不可不詧也
  余姑翦滅此而朝食
  韓信下井陘夜半傳發令裨將傳餐曰今日破趙㑹食狄青討儂智髙頓軍崑崘闗下晨起諸將立帳下甚久俄有軍𠋫至曰宣徽傳語諸官請過闗喫食方知青已同先鋒破關矣此皆名將成算在胸功成頃刻齊君則非其倫耳
  未絶鼓音
  桓溫伐蜀戰於笮橋前鋒不利衆懼欲退鼔吏悞鳴進鼓遂力戰大破之栁元景討劉劭攻新亭壘劭兵勢垂克魯秀擊退鼓衆大潰元景宿令軍中曰鼓緐氣易衰叫數力易竭但銜枚疾戰一聽吾鼓聲解張之與郤克論鼓真善於決勝者也
  擐甲執兵固即死也
  荀子議兵篇曰將死鼓馭死轡士大夫死行列解張之勉郤克守此道也下雲左並轡右援枹而鼓師從之鞌之戰竟以致死獲勝蓋八戰之所無
  三周華不注
  水經注濟水又東北逕華不注山虎牙桀立孤峰刺天青崖翠發望同點黛山下有華泉左傳逢丑父使公如華泉取飲即此水也 酉陽雜俎華不注泉齊頃公取飲處方員百餘步北齊時有人以繩千尺投石試之不窮石出赤如血
  謂之君子而射之非禮也
  晁無咎曰戰欲殺敵頃公自以不射其君子為有禮用此敗執與宋襄公不禽二毛同一迂腐
  與之石窌
  庾信集有雲漢皇聞立義之婦邑以延鄉齊侯見有禮之妻封之石窌蓋婦人之爵從夫而已其獨受封邑者偶一見之於漢蕭何子祿嗣封其沒也無子髙後乃封何夫人同為鄼侯晉羊祜建平吳之策武帝追思之依蕭何故事封其夫人夏侯氏為萬歳鄉侯食邑五千戶皆婦人別封之特異者也
  齊侯使賔媚人
  愚菴曰定九年齊侯致禚媚杏於衛注三邑則齊西界媚乃齊邑媚人邑大夫使之接賔客故稱賔媚人
  若以匹敵則亦晉君之母也
  鶴林玉露漢髙謂項羽曰吾翁即若翁與此暗合理意甚長
  盡東其畝
  愚菴曰晉師至齊必渡河經齊之西境使齊之耕者遷其壠畝於東以便晉之驅侵
  五伯之霸也
  杜注五霸兼三代而言昆吾豕韋大彭齊桓晉文是也顧亭林謂有三代之五霸有春秋之五霸其實春秋之五霸即三代之五霸夷考二百四十年間無有及於宋秦楚三君之說蓋伯也者奉王命以令列國者也楚則自稱王矣靈王為㑹於申謂其臣伍舉曰吾用齊桓始𢥵然有降居牧伯之意伍舉亦告之曰霸之濟否在此㑹也所稱六王二公未嘗以其先莊王列於桓文眀乎楚之不得為霸矣宋襄敗衂無足道秦穆則霸西戎不復東征由晉為之梗其先有納襄王之功為晉文所掩未嘗受王命觀桓文之盛召伯廖宰周公王子虎叔興父王臣王命交錯稠疊意文王為西伯周召二公分陜為二伯規制氣象當髣髴乎此但文王周召王道也故不得以霸名霸為王之衰所以昆吾大彭豕韋際夏殷之衰而亦稱霸杜氏之說確然不可移易㦯曰宣成以降王室逾替何命之奉曰實則替之而名未始不畏之內外傳之文可證者不一而足荀子論五伯並及闔閭勾踐顔師古注漢書則及夫差然於秦穆楚莊去取難定無以合五伯之數厥後烈王時齊威王來朝顯王嘗賜秦以黼黻之服此其去春秋之世逾逺猶以王命為兢兢則實替之而名畏之之故也孟子曰五霸假之也楚莊伐陸渾觀兵周疆而不朝慙於王孫滿之對而返秦穆侵鄭師過周北門而孟眀視不知入朝王孫滿以無禮訶之此猶不知假者也不知假故知其未嘗以伯自居也
  寡君之命使臣則有辭矣
  晉郤克一笑怒齊魯季孫以宣公之故怒齊衛亦以見伐怒齊齊非直也而三國則曲甚矣一篇文字只平平敘過全賴此處吐氣使讀者至此曉然曲直分明是則筆之神妙
  宋文公卒始厚塟
  趙子常雲禮諸侯五月而塟三重六翣上公四重執紼五百人遣車七乗眀器凡役稱是不可更過內外傳皆載晉文公請隧事宋文厚塟詳於此傳檀弓記宋襄公塟其夫人醯醢百瓮按厚塟之風始於宋其臣桓司馬遂自為石槨陽虎塟季平子至有璵璠之僣漢廣川王發掘國內冢藏晉靈公冢甚瑰壯四角皆以石為玃大石人捧燭男女四十餘立侍孔竅中皆有金玉屍猶不壊幽王冢女子屍百餘衣服形色不異生人此一王一侯皆不以禮終而殉塟之侈如是春秋時塟埋不度從可類推
  
  呂氏春秋宋未亡而東冢抇髙誘注東冢文公冢也文公厚塟冢被發
  
  虞世南傳漢法人君在位三分天下貢賦之一以入山陵武帝歴年長久比葬方中不復容物赤眉入長安破茂陵取物猶不能盡
  是不祥人也
  列女傳夏姬美好無匹內挾技術老而復壯三為王后七為夫人六卿爭之莫不迷惑失志 宇文士及糚臺記序春秋時諺曰夏姬得道雞皮三少
  晉人使為邢大夫
  妙在只如此止以後分室成仇通吳奔命等事左氏集傳絶不溷及蓋此以竊妻為文彼以致恨為義也故知文各有題苟不得題即謀篇無術耳
  臣何力之有焉
  宋真宗澶淵之役石保吉與李繼隆不矜其功更相推遜於上前保吉曰布列行陣指授方略皆出於繼隆繼隆曰宣力用心躬率將士不如保吉
  蔡景公為左許靈公為右
  陳君舉曰諸言御戎皆御君之戎車此雲彭名御戎知王戎車亦行也王身不在故不立戎右使衛者在中蔡許二君居王車上當左右之位若夾衛王然愚按文十年孟諸之役宋公右孟鄭伯左孟雖各自乗車皆楚之故欲驅策列侯俾之扶輪夾轂以示其強
  以執斲執鍼織紝皆百人
  春秋列國之贈遣好賄多以珍寳重器鄭人以璧易祊田魯僖公行玉二十㲄以免衛侯是也宋之郜大鼎則重矣齊之紀甗玉磬乃又兼之下國貢於天子有珍禽竒獸武王之旅獒穆王之白狼白鹿是也以人賂自此始執鍼執織太公通女紅極技巧以治齊齊三服官名天下而魯近之公輸班生於魯故工斲稱焉鄭以鄭聲著聞故賂晉以女樂二八師悝師觸賂宋以師茷師慧而人之充賂不可僂舉至句踐賂吳以西施鄭旦乃匹妹喜妲己而尤物擅千古雲
  盟於蜀
  夏受晉盟而冬從楚盟所謂狎主齊盟也戰鄢陵以後晉楚所爭者止一鄭此時則楚並與晉爭魯衛矣且晉方徳於魯衛而皆竊與楚盟可見楚強之甚其後晉悼稱復伯鄢陵之役欒書曰不可以當吾世而失諸侯楚盟蜀之時晉㡬幾失諸侯矣
  晉辟楚畏其衆也
  李㢘曰楚主中國之盟莫盛於此以楚成之強所得者陳蔡鄭許商臣之暴所得者陳蔡鄭宋皆止四國莊王辰陵之盟更止於陳蔡二國今蜀之盟諸侯從之者十一國晉不敢爭其後四十三年然後晉楚之從交相見又八年楚靈遂㑹於申皆此盟蜀之役啓之此不特承邲之敗晉為楚弱又晉方竭力以制齊故無力以抗楚勝齊之得小而縦楚之害大矣
  晉侯使鞏朔獻齊捷於周
  時晉之伐齊朝野共不平之録此以為斷案抑亦左氏之深意
  侵敗王略
  杜注經略法度通鑑慕容燕使梁琛聘於苻秦曰桓溫猖狂闚我王略胡身之曰此封略也如左傳王與之武公之略宜指疆域言
  討邲之役也
  趙企眀曰諸侯冬從楚而春從晉冬盟鄭而春伐鄭何其不自安不相信也霸主之不作也鄭之從楚久矣使晉有志於抗楚而服鄭曷若移鞌之役於今日乎移七大夫之力以迫楚楚必詘移七百乗之兵以伐鄭鄭必服今兵力既盡於齊諸侯既屬於楚而區區樓四國於從楚之餘以之伐鄭宜其不足以得鄭也
  許恃楚而不事鄭
  陳鐡山曰諸侯之從夷蔡為最許次之陳又次之鄭人遨逰南北之間者也陳蔡鄭之所畏者惟楚許又兼畏鄭始役之於齊終役之於楚多方以圗免者惟鄭之故許靈公將死而適楚以請伐鄭曰師不興孤不歸矣悲乎哉遷葉不能免則之夷夷不能免則之白羽白羽之患如初則又之容城一旦楚有亡郢之釁而㳺速滅之無所逃矣此可為恃人而人不足恃者戒也
  子歸何以報我
  魏和公曰此與重耳荅楚辭意略同然知罃之言是文公之言非文公出亡公子也自宜遵晦弢鋒以保身濟事知罃俘執囚臣也自宜著莭眀義以重國慴仇
  雖遇執事其弗敢違
  蜀漢遣鄧芝使吳吳主權謂之曰若天下太平二王分治不亦樂乎芝對曰天無二日土無二王如並魏之後大王未深識天命將提枹鼓從事則戰爭方始耳抗詞不屈與荀罃之對楚子略同
  次國之上卿當大國之中
  徐師川曰此臧宣叔之言禮記王制刺取為說蓋春秋時士大夫以為大國之卿當小國之君藉口周制如此故毎以臣而敵君偃然主盟㑹而不辭於是垂隴之㑹三國之君在焉而士縠專之新城之盟七國之君在焉而趙盾專之未㡬而棐林之師以四國之君令晉大夫而敵齊侯湨梁之盟以大夫而傲其君皆始於大國之卿當小國之君之說也
  齊侯朝於晉將授玉
  春秋之初齊魯皆為望國未有朝於人者魯之朝齊自僖公十年始胡傳指言之朝晉自文公三年始至襄公而並朝於楚矣齊頃公以鞌之敗始朝於晉郤至趨進曰寡君未之敢任蓋有不敢當之意焉宋之盟屈建令晉楚之從交相見意為齊而發趙孟拒之而釋齊秦故二百四十年之間齊終未朝於楚
  寘諸褚中以出
  褚衣槖也漢書南粵傳文帝遺南粵王上褚五十衣注褚以貯衣莊子褚小者不可以懐大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晉江統徙戎論引此二語王渾及子濟薦劉淵於晉武帝欲任以伐吳之事孔恂楊珧諫以為不可亦引此二語
  絳人也
  春秋有兩絳人焉一城杞一對梁山皆隠君子也田光侯嬴毛公薛公皆是類漢有董公壺關三老自野王二老以下則名載史傳矣
  同盟於蟲牢
  王阮亭曰蟲牢地在今河南三封邱縣路史雜國名又有蟲氏牢氏蟲氏邾國地牢氏古牢子國
  季文子以鞌之功立武宮
  自是魯有兩世室矣周公稱太廟魯公稱世室羣公稱宮丹桓宮楹刻桓宮桷皆宮耳明堂位曰魯公之廟文世室也武公之廟武世室也文公十三年太室屋壊止有魯公之世室未有武公之世室說者謂魯用郊禘由成王所賜㦯以為恵公所請㦯又謂請而未敢即行僖公三十一年卜郊之書始行之而武公世室之立乃昉於成公六年季文子之手則知踵事増華非一朝一夕之故至於三家歌雍季氏舞佾而未有艾也
  衛人登陴
  好漚鳥者每旦之海上從之逰者以百數明日思取之漚鳥舞而不下矣夏陽說之欲襲衛何以對列國大夫雖然此所謂禮樂施於君子者也若小人非兵戈不禦矣莒渠邱恃陋而不設備以䘮其二都即在此一卷中足為龜鑑
  晉人謀去故絳
  盤庚去耿遷亳逺河害而棄瀉鹵之饒三代以上謀國者多同婁敬建策漢髙則主天府土膏富疆之說
  必居郇瑕氏之地
  水經涑水又西逕郇城詩郇伯勞之蓋其故國也服䖍曰郇國在解縣東郇瑕氏之墟也涑水又西南逕瑕城燭之武謂秦君曰許君焦瑕朝濟而夕設版者也京相璠曰今河南解縣西南五里有故瑕城
  沃饒而近盬
  沈括筆談曰解州鹽澤方百二十里久雨四山之水悉注其中未嘗溢大旱未嘗涸滷色正赤在版泉之下俚語謂之蚩尤血唯中有一泉乃是甘泉其北有堯稍水一謂之巫咸河大滷之水不得甘泉和之不能成鹽唯巫鹹水入則鹽不復結故人謂之無鹹河為鹽澤之患築大堤以防之甚於備寇盜原其理蓋巫咸乃濁水入滷中則淤澱滷脈鹽遂不成非有他異也
  
  東萊曰海鹽惟淮鹽最資國用國初建安軍初置鹽倉發運在真州李沆為發運使運米轉入其倉空船回皆載鹽散於江浙湖廣諸路各得鹽資船運而民力寛此南方之鹽利廣而鹽榷最資國用北方之鹽盡出於解池朝廷專置使以領之當時南方之鹽全在海北方全在解池南方之鹽管得其人則害少北方解池之鹽有契丹西夏之鹽常相㕘雜奪解池之利大抵解池之鹽味不及西夏西夏優而解池劣西北之鹽價直又賤所以沿邊多盜販二國鹽以奪解池國家多為之措置關防自漢以來海鹽井鹽用煎熬之法皆烹煉而後成解池之鹽耕種䟽為畦壠決水灌其間必俟南風起此鹽乃熟風一夜起水一夜結成鹽如南風不起則課利遂失蓋海鹽井鹽全資於人解池之鹽全資於天而人不與仁宗神宗時議禁榷皆不許章惇為相始行之犯刑者多蓋河北鹵地甚廣非如井池可以墻垣籬塹封守又纔煎便成非如海鹽可以禁察河北風俗剽悍靖康之末盜賊愈多圗利而反以致亂也
  有汾澮以流其惡
  汾水經澮水西南與諸水合謂之澮交古文瑣語曰晉平公與齊景公乗至於澮上見乗白驂八駟以來有狸身而狐尾者墮公之車公問師曠對曰首陽之神飲於霍太山而歸其逢君於澮乎君其有喜
  國饒則民驕佚近寳公室乃貧
  仲逹䟽敬姜雲昔者聖王之處民也擇瘠土而居之勞其民而用之沃土之民不材滛也瘠土之民莫不向義勞也武王克殷患殷民太富侈太史公曰奢昬厚𦵏以破其産為其富而驕佚故設法以貧之管子則曰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讓生於有餘爭生於不足此皆觀民設敎故其理不同若遷都近盬則民皆商販富者彌富驕侈而難治貧者益貧饑寒而犯法惡民之富乃是愍民之貧也
  晉遷於新田
  顧亭林曰晉本都翼在今之翼城縣及桓叔封於曲沃其孫武公滅翼而代為晉侯在今之聞喜縣獻公城絳居之在今太平縣之南絳州之北景公遷於新田在今曲沃縣當汾澮二水之間於是命新田為絳而以故都之絳為故絳此晉國前後四都之故蹟也
  與楚師遇於繞角
  元魏西郢羣蠻反斷三鵶路地在汝州古繞角城也項城為第一鵶分嶺山為二鵶汝州為三鵶唐韓翃詩三鵶水上一歸人
  
  據襄二十六年蔡聲子語繞角之後析公以多鼓鈞聲之謀進而師遁是正傳也舍其大端而言其餘事豈以欒書為政威福日尊史家承望風㫖每每指其善事而頌言之雖遺五傳不暇顧也好惡日違復不能裁之以義以望閔僖之際逺矣
  以申息之師救蔡
  林之奇曰楚以申息為經營中國之本故三軍二廣不常出大抵用申息之師僖二十五年以申息之師戍商宻二十八年敗城濮曰其若申息之老何成六年以申息之師救蔡其後嚢瓦敗申息之師於桑隧昔宣王之世申伯實以王舅為南國之屏翰所以扞城王室秦漢之時南陽為要地此南北形勝之樞要也
  善鈞從衆
  陳禹謨曰夫三人為衆固也如以常情論莫衆子八人而三人為少不欲戰者三人而惟是之從不幾違衆乎不知此正其善從衆也蘇子曰從衆者非從衆多之口而從其所不言而同然者是真從衆也武子得之矣鄢陵之役不欲戰者惟範文子而郤至不能從卒以貽其內憂彼蓋從衆而不知從善也
  此申呂所以邑也
  王伯厚詩經考異曰維申及甫維周之翰申甫之地為形勢控扼之要甫即呂也甫刑一曰呂刑漢地里志南陽宛縣申伯國詩書及左氏注不言呂國所在括地誌雲故呂城在鄧州南陽縣西徐廣雲呂在宛縣水經注亦謂宛西呂城四岳受封然則申呂漢之宛縣也髙帝入關光武起兵皆先取宛縣李忠定曰天下形勢關中為上㐮鄧次之
  子重子反殺巫臣之族而分其室 巫臣自晉遺二子書
  髙熲入建康殺張麗華於清溪引太公蒙面殺妲己為喻夏姬真妲己也子反以不獲娶之故施巫臣之族宜其不令終矣巫臣自晉遺書大類張儀檄楚相之語春秋將夷於戰國人才汚嶮於此發端
  
  竊夏姬事須詳但若並敘於此文即緐冗不如特立一篇之妙於此見傳家贏縮處
  使沈尹與王子罷分子蕩之室
  邲之戰沈尹將中軍或者疑其為令尹之誤謂終篇無沈尹一言一事由此篇觀之沈尹蓋素與子重子反同官同事呂覽又有沈尹薦叔敖之事矣分室之惡㐮昭以下晉卿視為故常魯季氏至於伐小國以自封亦惟子國囊瓦實行之其餘蓋未之有鍾儀謂共王為太子時嬰側並為師保故恃寵而恣橫若此遂走巫臣以胎亡郢之禍大臣擅權其害人國若此
  乃通呉於晉
  城濮之役晉輕楚矣楚於是用范山之謀以圗北方邲之後楚輕晉矣晉於是通巫臣之使以屬呉薳啓疆所謂晉無楚備楚無晉備者也魏武下荊州而權備之交合關羽勝㐮陽而䝉遜之計興即呉王子蟬雀之說矣
  舎偏兩之一焉
  傅士凱曰杜注百人為卒二十五人為兩是卒大於兩傳當言卒之一兩不當言兩之一卒又偏兩之一當言偏兩皆一不當言偏兩之一矣蓋兩者即車也漢書注輪轅兩兩而耦故曰兩詩曰百兩將之楚廣之制車用百人故云以兩之一卒其雲舎偏兩之一者蓋車之半邉為偏每偏有二兩共五十人留二十五人非偏兩之一而何
  蠻夷屬於楚者呉盡取之
  林之奇曰楚人禦呉以江故用舟師呉人撓楚以淮故用車戰呉伐巢伐徐淮西也入州來淮北也吳楚爭淮自此始自雞父之師一敗而吳得入州來滅巢及鍾離矣然則亡郢始於入淮
  謂汶陽之田敝邑之舊也
  媿菴録曰齊地可反汶陽分自周旣已歸正曷又反之文子不能慷慨明言乃私焉胡以見大義
  晉討趙同趙括
  萬充宗曰史記屠岸賈事未可信獨所云治靈公之賊蓋併案弒靈一獄追論滅趙盾之家由是觀之趙盾弒君公論為昭子孫所不能改者也
  
  林雲銘曰此𫝊與史記二說迥別若就史記之說屠岸賈為司冦則刑官也兵權非其祈屬安能脅令韓厥諸將俾悉從己一也公宮嚴宻之地莊姬匿公所乃借為逋逃藪而索其遺腹孤兒若鼠器之忌何程嬰欲存趙孤不與出奔他國僅匿之山中韓厥旣知之矣歴十五載竟無一人聞之何善於掩覆如是且雲居十五年景公因疾見於龜卜聽韓厥之言而立武按春秋同括之死在魯成公八年即晉景公之十七年也景公在位僅十九年越二年夢大厲患疾而卒子州蒲立安有十五年後卜疾之事乎此尤其彰明較著者但經文止書殺同括不及嬰朔則朔早死而嬰齊奔齊無疑稱國以殺而不去其官譏晉侯之殺無罪正與傳合謂傳不可信而經亦不可信乎龍門之說斷出於傳聞之誤
  武從姬氏畜於公宮
  焦竑曰左氏不載程嬰公孫杵臼存趙事而史記言之獨詳蓋趙朔同括之死也各因一事各為一時史公得之傳聞誤合為一遂致事跡附㑹不可稽耳今按趙同於朔死之後見於左氏春秋者不一而足其非同時被殺甚明且趙世家載晉景公三年屠岸賈攻趙氏於下宮殺趙朔趙同趙括趙嬰齊皆滅其族晉世家則載景公十二年以趙括與韓厥等五人為卿已自相牴牾不足信矣
  與渠邱公立於池上
  巫臣以戰陣教吳以扞城䇿莒用其謀則勝不用則敗亦一時偉才也子胥少伯城閶闔城㑹稽習水犀練句卒亦略相同其誘導夏姬與少伯之戀戀西子原英雄本色而蠡為名臣巫臣為逋臣者由其出身本末之殊狙詐君相止於傾危小人耳
  衛人來媵共姬禮也
  媿菴録曰媵小事不書伯姬之嫁諸侯皆來媵之故書以見一女子之賢尚聞於諸侯況君子乎








  左傳折諸卷十二
<經部,春秋類,三傳折諸__左傳折諸>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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