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人民共和國操縱有關新疆的全球公眾輿論的活動

中華人民共和國操縱有關新疆的全球公眾輿論的活動
PRC Efforts to Manipulate Global Public Opinion on Xinjiang
美國國務院全球參與中心
2022年8月24日
發布機關：美國國務院

中文稿，英文原稿

概要：中華人民共和國（PRC）力圖操縱和主導有關新疆的全球話語權，詆毀報道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內以穆斯林為主的維吾爾人及其他少數民族和宗教團體成員所遭受的種族滅絕和反人類罪行的獨立媒體。 受PRC指使以及附屬於PRC的行為體主導了一項協調行動，以宣揚北京有關新疆問題的慣用言論，壓倒及邊緣化批評PRC鎮壓維吾爾人的言詞，並騷擾批評PRC的人士。

信息宣傳策略：PRC的信息宣傳策略試圖讓大量網絡內容充斥國際信息環境，限制獲取與北京官方口徑相悖的內容，以及人為製造支持PRC政策的假象，以此來壓倒批評聲音。

信息宣傳者使用複雜的人工智能生成的圖像來偽造用戶資料，以假亂真。 PRC通過實施數字化跨國鎮壓以及利用網絡噴子和網絡霸凌，來壓制不同意見。

• 通過刷屏（flooding）壓制批評言論：PRC通過大量投放各種網絡內容，來壓倒它認為在搜索引擎和社交媒體上對其不利的信息，宣揚北京有關對待維吾爾人的慣用言論。 親中的利益相關者利用反敘事、陰謀論和不相關的新聞內容刷屏信息生態系統，以打壓對PRC當局新疆暴行的詳盡報道。 PRC政府的社交媒體賬號、PRC所屬的媒體、私人賬號和機器人集群可能都在PRC當局的指使下協助這一行動。

• 利用水軍製造支持的假象：為了操縱關於新疆的言論，親中行為體參與「網絡水軍」（astroturfing），即通過虛假賬號發帖以及協調發動網絡攻勢，來製造某項政策、個人或觀點獲得廣泛的民眾支持的假象，而實際上這種支持並不存在。 與刷屏類似，PRC利用水軍把關於新疆和維吾爾人的「正能量故事」，包括維吾爾人過着「幸福生活」的捏造描述，以及強調PRC政策給新疆帶來所謂經濟效益的帖子充斥泛濫於信息空間。 2021年中期，300多個親中假賬號發布了數千段有關維吾爾人的視頻，他們看似否認該地區的侵權行為，聲稱維吾爾人 「非常自由」。這些視頻聲稱顯示了整個新疆普遍不贊同國際媒體所報道的維吾爾人受到壓迫的說法。 然而，據《紐約時報》（New York Times）和ProPublica報道，這些視頻大都是新疆的宣傳官員製作的，視頻首先發布在PRC的網絡平台，然後散播到油管（YouTube）和推特，以操縱公眾輿論。

• 使用人工智能生成的圖片來以假亂真：至少從2021年1月開始，親中的網絡使用先進的人工智能生成的內容，如StyleGAN機器學習生成的圖片，為其虛假賬號製作看起來很真實的個人資料圖片。與盜取的真人圖片不同，這些工具製造的合成圖片無法通過反向圖片搜索進行追蹤，因此更難以確定該賬戶是否是虛假的。 其中一些賬戶不斷否認PRC在新疆的暴行，謊稱關於暴行的大量客觀獨立的證據都是美國及其盟友捏造的。

• 利用跨國鎮壓、網絡噴子和網絡霸凌來壓制不同意見：PRC所支持的跨國鎮壓針對那些公開反對PRC的人士，特別是在海外PRC僑民社區，通過線上和線下的騷擾，阻止他們分享其經歷，或者恐嚇他們進行自我審查。攻擊活動的目的是讓那些公開反對PRC的人士保持沉默，用惡意論調來毒害信息環境，壓制反對意見。 網絡噴子的攻擊活動經常演變成殺人、強姦或襲擊威脅；惡意的網絡攻擊；以及網絡霸凌，或通過doxxing進行騷擾，如未經個人許可在網上公布其個人信息，包括其全名、家庭住址或工作信息。 2021年3月，PRC外交部公開質疑了好幾個人提出的遭受虐待的指控。

宣傳話語重點：PRC的新疆宣傳話語側重於否認批評，放大「正能量故事」，以試圖反駁對其種族滅絕和反人類罪行的指控。 最強勢的PRC宣傳人員往往採取攻勢，製造與其他國家的有關行為錯誤對等的謬論，以轉移國際社會對PRC行為的批評。

• 反駁/否認獨立媒體的批評：PRC宣傳人員發布及放大有關內容，以此否認獨立媒體機構和國際知名智庫的說法。為了回應第三方對PRC強迫維吾爾人勞動的指控，PRC外交賬號、PRC和中共下屬的媒體組織以及疑似機器人網絡連續發布了有關新疆機械化採棉過程的報道，暗示該地區棉花產業不需要強迫勞動。這種宣傳避開回應有關PRC當局將大約10萬維吾爾人以 「強制勞動安置 」 的方式轉移出新疆，送到PRC其他地方的工廠做工的報道。

• 宣揚「正能量故事」以反駁/「反證」有關種族滅絕及反人類罪行的指控：PRC的行為體使用諸如#美麗新疆#和#新疆#等標籤來放大有關新疆的正能量故事，反駁指控PRC當局犯有反人類罪行和種族滅絕的獨立報道。有關多元文化社會和諧共處的故事與PRC對維吾爾人進行廣泛監視的現實形成鮮明對比，其中包括PRC官員每年至少在維吾爾人家裡住上六個星期。 這種宣傳旨在轉移人們對PRC「人口工程」的關注，該工程系統性地增加新疆的漢族人口， 「稀釋」該地區的維吾爾族人口密度。

• 利用「那又怎麼說」論調和錯誤對等謬論轉移/逃避批評：PRC的行為體包括外交部新聞司能言善辯的外交官利用「那又怎麼說」論調和錯誤對等謬論來轉移對PRC新疆政策的批評，把指控者說成是虛偽的人。其論點並不是要辯稱中華人民共和國是清白無辜的；而是要說明其他國家也同樣犯有侵權行為。 儘管PRC力圖轉移國際社會對新疆局勢的關注，但獨立媒體機構、學者和人權活動家已經公布了多位證人的講述和可核實的數據，表明PRC已在新疆監禁了大約一百萬人，並有可靠證據表明存在酷刑、強迫絕育和其他暴行。

PRC宣傳人員：PRC最具火藥味的宣傳人員是一些外交官員，他們以其發布對抗性信息而聞名。 此外，PRC及中共下屬媒體在全球範圍內用至少十幾種語言傳播與新疆有關的虛假信息。 為了達及全球受眾並引起他們的共鳴，PRC轉向私營媒體公司和多語種網絡紅人。 網絡噴子帶頭攻擊、挑起爭論、侮辱及騷擾網民，以毒化信息環境，轉移對批評PRC的言辭的注意力。

• 一部分PRC外交官主導強勢宣傳：PRC外交官在社交媒體上發布的大部分信息都是正面的，往往側重於強調與其他國家的良好關係，謀求美化PRC形象。少數外交部官員被一些評論人士稱為 「戰狼」，他們往往採用對抗方式，利用社交媒體平台維護PRC國家利益。這些人最有可能否認、「反駁」及迴避那些與PRC官方宣傳口徑相悖的信息。 例如，為了轉移人們對新疆暴行的注意力，PRC宣傳人員散布了一種虛假說法，聲稱美國中央情報局試圖在新疆煽動動亂，以便搞垮PRC。 這種咄咄逼人的風格使PRC可以嘗試不同類型的宣傳信息，以便弄清哪些信息在國內和國外都有良好收效。 例如，一些外交部官員的賬號不斷散布有關導致新冠的病毒來源以及俄羅斯對烏克蘭進行無理和無端戰爭的虛假信息和陰謀論。

• PRC和中共下屬媒體在全球範圍內散布有關新疆的虛假信息：中國環球電視網、《中國日報》、中國國際廣播電台和新華社等PRC和中共下屬媒體至少用12種語言製作宣傳內容，並在社交媒體上投入大量資源做廣告。 2021年2月，面對國際社會對PRC在新疆的種族滅絕行為越來越強烈的關注，新華社發布了一份「事實真相」，其中包含許多不實之詞，比如說關押新疆維吾爾人的拘留營是 「職業技能教育培訓中心」，「充分保障學員人身自由和人格尊嚴」。然而，大赦國際 （Amnesty International）公布的被拘留者的證詞稱，PRC對他們進行定期審訊、實施酷刑和其他虐待。PRC與外國媒體合作，向當地受眾轉發PRC製作的以及PRC資助製作的內容，使北京選用的宣傳言論具有一定的權威性和可信度，而這是單靠它自己無法做到的。 例如，肯尼亞廣播公司（Kenya Broadcasting Corporation）2019年11月刊登了一篇由匿名作者撰寫的關於PRC在新疆的「扶貧」政策的報道，引起了觀察人士質疑其真實性及其是否是PRC的宣傳。

• PRC越來越多地藉助於私營媒體公司來策劃面向國外的信息操縱活動：PRC將其部分外語信息業務外包及私營化，以利用私營部門的創新能力。 PRC政府與至少90家設在PRC的公司合作，設計面向國外的信息操縱活動，打造PRC正面形象。例如，一個由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廣播電影電視局運營的、隸屬於中共統戰部的出版機構向一家營銷公司付費，製作描述維吾爾人支持PRC政府的視頻，然後由一個虛假賬號群散布到推特和油管。

• 利用虛假網絡散布PRC言論：由機器人組成的虛假賬號群，以及在推特上轉發PRC認可的宣傳信息的真實賬號充斥泛濫於信息空間，支持網絡水軍的活動。 一個賬號群發布否認新疆暴行或指責 「西方」虛偽等信息，而另一個更大的賬戶網絡則通過轉發和轉貼進行宣揚。 斯坦福大學互聯網觀察站網絡政策中心（Stanford University’s Internet Observatory Cyber Policy Center）評估說，PRC的英文虛假賬號網絡並未能成功地在外國受眾中獲得關注。

• 利用網紅來更好地接觸年輕的國際受眾：PRC當局認為，由於社交媒體網紅的親和力和真實性，可以幫助推動中共的信息傳播，改變當地的信息環境。中共策劃人員謀求調整其達及全球年輕媒體消費者的方式，在嚴守政治 「紅線 「的同時，將對外宣傳設計得更加「年輕化」並讓這些信息能夠在網上瘋傳。2021年6月，由隸屬中共宣傳部主管的國企中國傳媒集團負責人慎海雄提倡利用「多語種網紅工作室」來改善PRC在關鍵地區的形象。 分析公司Miburo Solutions認定了PRC國家媒體旗下的200多名第三國網紅，這些網紅至少使用38種語言製作社交媒體內容，包括英語、西班牙語、法語、阿拉伯語和俄語，每名網紅平均擁有309,000名粉絲。 該公司發現，PRC通過掩蓋網紅的國家媒體雇員的工作關係，以及安排親PRC的西方網紅到新疆旅遊，利用他們推進關於新疆的宣傳。
• 利用網絡噴子為PRC的立場辯解並攻擊、侮辱和騷擾批評人士：主要在中國人民解放軍、中央網信辦或共青團的指令下工作的互聯網噴子直接在網上攻擊批評人士。根據法國軍事學院戰略研究所（ French Military School Strategic Research Institute）的資料，PRC網絡噴子的策略包括為PRC辯護，攻擊並試圖詆毀批評人士，煽動爭議，以及進行侮辱和騷擾。 中共網信辦和中央宣傳部在全國範圍內直接雇用了約200萬人從事這一工作，另有2000萬人作為兼職的 「網絡文明志願者「（network civilization volunteers）參與工作。 這些人員的目標是PRC國內受眾和海外使用中文的僑民社區。 為了應對2019年的香港抗議活動，PRC開始加大投入來影響美國平台的用戶，如推特、臉書（Facebook）、油管，以及諸如VKontakte和Telegram等其他國際平台。 2021年，網絡安全公司火眼（FireEye）旗下的曼迪恩特威脅情報部門 （Mandiant Threat Intelligence arm）和谷歌的威脅分析小組（Threat Analysis Group）確認了一個正在進行的由PRC支持的信息行動，該行動以各種語言在30個社交媒體平台和40個網站上針對包括新疆在內的一系列問題進行宣傳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