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佛合宗語錄
仙佛合宗語錄 作者:伍沖虛 明 |
仙佛合宗語錄
明 伍沖虛
目次
最初還虛第一 真意第二 水源清濁真丹幻丹第三
火足候止火景采大藥候天機第四 七日采大藥天機第五 大藥過關服食天機第六
守中第七 出神景出神收神法第八 末後還虛第九
吉王朱太和十九問 伍太初六問 伍太一十九問
評古類
自序
[編輯]沖虛子自序曰:仙宗果位,了證長生。佛宗果位,了證無生。然而了證無生尤以了證長生為實詣,了證長生尤以了證無生為始終,所謂性命雙修者也。今我述斯宗,厥意在仙宗,其佛宗不過帶言而已。名曰合宗者,欲使天下後世同志,聖真知性命雙修為要也。向作《天仙正理直論》九章敷陳仙理,次第詳明。茲復述《仙佛合字語錄》九章,一以闡明《直論》未泄之秘法,一以罄口傳未悉之天機。有是錄,而玄中之玄,妙中之妙炳若日星矣。得斯錄者,精進修持,成仙,成佛,庶不負我度人之苦心也歟!
大明萬歷中浚帝閣下吉王國師維摩大夫三教逸民南昌縣僻邪里伍守陽述
最初還虛第一
[編輯]大和問云:「《直論》中言:『煉己先務,有當禁止杜絕之端。』又言:『不煉己,有難成玄功之弊。』可謂詳言煉己之要矣。昨又言:『最初煉己,不過導其入門,仍要還虛,方入閫奧。』敢請還虛之理何謂也?」
曰:「儒家有執中之心法,仙家有還虛之修持。蓋中即虛空之性體,執中即還虛之功用也。惟仙佛種子,始能還虛盡性,以純於精一之詣。若夫人心,則戾其虛空之性體,沖沖不安,流浪生死,無有出期。故欲修仙體者,先須成載道之器。欲成載道之器,必須盡還虛之功。虛也者,鴻灣未判以前,無極之初也。斯時也,無天也,無地也,無山也,無川也,亦無人我與昆蟲草木也。萬象空空,香無朕兆,此即本來之性體也。還虛也者,復歸無極之初,以完夫本來之性體也。」
曰:「然則何所修持,始盡還虛之功也?」
曰:「還虛之功,唯在對境無心而已。於是見天地,無天地之形也。見山川,無山川之跡也。見人我,無人我之相也。見昆蟲草木,無昆蟲草木之影也。萬象空空,一念不起。六根大定,不染一塵。此即本來之性體完全處也。如是還虛,則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頓證最上一乘,又何必修煉己之漸法也哉?佛宗云:『無根光中常自在。』又云:『一念不生全體現,六根才動被雲遮。』合此宗也。」
真意第二
[編輯]問云:「《直論》中所謂『返觀內照,凝神入於炁穴。』敢求詳示返觀內照之旨。」
曰:「返現內照,即真意之妙用也。蓋元神不動為體,真意感通為用。元神,真意,本一物也。言神,可也。言真意,亦可也。真意即虛中之正覺,所謂相知之微意是也。返觀內照者,返回其馳外之真意,以觀照於內也。煉精之時,真意觀照於煉精之百日。煉炁之時,真意觀照於煉炁之十月。煉神之時,真意觀照於煉神之三年。此返觀內照之大旨也。」
曰:「凝神入炁穴之大旨又何謂也?」
曰:「煉精之時,有行住起止之工。行則採取如是○,即運息以會神炁之真意也。住則封沐如是○,即停息以伏神炁之真意也。起則采封之後,真意運息,合神炁於十二時中,自子時而起火也。止則象閏之後,真意停息!合神炁於本根還虛而止火也。可見行住起止,悉皆元神凝合於炁中。不謂之凝神入炁穴,不可也。猶未己也。當大藥服食之後,務宜定覺於庭穴之虛境。雖周三千六百時之天,未當一瞬息離於結胎之所。不謂之凝神入炁穴,不可也。然真意有動靜兼用之工,有專靜不動之功,無不可不知也。何為動靜兼用之功?初關煉精,真意采煉屬動,封沐屬靜。三年哺乳,真意出收屬動,歸宮還虛屬靜。此動靜兼用之功也。何為專靜不動之功?中關煉炁,唯神意定覺於庭穴之虛境,為結胎之主。但任督二炁自然之有無,而不着意於二炁之有無。可見十月常靜,未嘗移易毫髮許也。此專靜不動之功也。更進而論之:三年乳哺,已造還虛之極。雖真意一出一收,而實不着於出收。則是出亦靜,收亦靜,謂之專靜不動,亦可也。」
曰:「動靜適宜,自合妙機。倘失真意,其弊雲何?」
曰:「煉精之時,若失真意,則無以招攝二炁合神歸定於玄根,以妙積陽之用。煉炁之時,若失真意,則無以保護二炁歸定於胎中,以證純陽之果。煉神之時,若失真意,則無以遷神歸定於泥九。復戒慎出入於天門,以施乳哺之功。予向有一頌云:『陽氣生來塵夢醒,攝精合性歸金鼎。運籌三百足周天,伏氣四時歸靜定。七日天心陽來復,五龍捧上昆侖頂。黃庭十月足靈童,頂門出入三年整。屈指從前那六工,般般真意為綱領。九年打破太虛空,跨鶴乘鸞任游騁。』此予總頌陽光三迭,咸不離夫真意,真意之用大矣哉!然須知真意不涉較量,一涉較量,即非真意矣。佛宗云:『擬議即乖,較量即錯。』合此宗也。」
水源清濁真丹幻丹第三
[編輯]問云:「《直論》中有『不知先後清濁之辨,不可以採取真炁。』何謂也?」
曰:「先後清濁,即水源之辨。真丹,幻丹之所由別也。」
曰:「既雲丹,均是陽精所成,何有真幻之別也?」
曰:「水源既有清法之殊,則成丹不無真幻之別?若築基昧此,則違真從幻,往往有之矣。今為爾詳辨之:凡有念慮存想,知見睹聞,皆屬後天,所謂濁源也。陽精從此濁源中生,因而采封煉止,縱合玄妙天機,終成幻丹,以其水源不清也。若夫無念無慮,不識不知,虛極靜篤時,即屬先天,所謂清源也。陽精從此清源中生,於焉采封煉止,兼合玄妙天機,遂成真丹,以其水源不濁也。凡陽精從清源中生,即須采而煉之。倘陽精從濁源中生,棄之不採可也。誠能最初還虛,則采煉陽精,悉就真丹,自無幻丹之謬矣。古云:『煉藥充須學煉心』,誠有鑒於水源之宜清也。佛宗云:『心濁不清,降菩提種。』合此宗也。」
火足候止火景采大藥候天機第四
[編輯]問云:「《直論》中所謂『三百周天,猶有分余象閏數。一候玄妙機,同於三百候。』義旨雲何?」
曰:「此言火足之候也。所謂三百周天者,三百妙周之限數也。欲人知火足之喉,在得玄妙機之周天滿三百候之限數也。凡行小周天之火,有善於行火者焉,有不善於行火者焉。善於行火者,水源清真,采封如法,煉止合度,心不散亂,意不昏沉,以至三百息數,混合神炁,貫串始終。此一周天,乃得玄妙機之周天也。不善於行火者,或水源凡濁,或采封違法,煉止失度,因昏沉散亂,以至三百息數,斷而復連,神炁不均,時離時合。此一周天,乃失玄妙機之周天也。除失玄妙機之周天不計外,獨計得玄妙機之周天,要滿三百候之限數,方為火足之候,止火之候。此積於內者也。猶有縮龜不舉,並陽光二現之景,皆為火足之候,止火之候。此形於外者也。故佛有『倒卻門前剎竿着』之句,又有『成就如來馬陰藏相』之句,皆為縮龜不舉之明證也。』又有「寶勝如來放光動地』之句,亦為陽光發現之明證也。
曰:「陽光發現之時,從何處而現?」
曰:「兩眉間號曰明堂,陽光發現之處也。陽光發現之時,恍如掣電,虛室生白是也。當煉精之時,即有陽光一現之景。斯時也,火候未全,淫根未縮。一遇陽生,即當采煉,運一周天。以至采煉多番,周而復周,靜而復靜,務期圓滿三百妙周之限數而後已。限數既滿,惟宜人定以培養其真陽,聽陽光之二現可也。由是於靜定之中,忽見眉間又掣電光,虛室生白。此陽光二現也。正是止火之景,止火之候也。是時三百妙周天之限數,恰恰圓滿。龜縮不舉之外景、次第呈驗矣。此內外三事,次第而到者也。」
曰:「三事既次第而到,彼又謬自行火,何也?」
曰:「此時動炁雖不妄馳於腎竅,而生機卻內動於炁根。故炁機發動,或一動二動,亦所有事。彼昏不知,覺其二動,以為可采,扼行采煉者有之,是以有傾危之害也。」
曰:「欲免傾危,須究其顯驗所以然之理。祈老師歷歷言之。」
曰:「築基已成,精盡成炁,恰好限數圓滿。限數既滿,則火之已足,足征吳。攝此動炁,凝成丹藥,方得淫根如龜之縮。既已龜縮,則藥之已成,又足征矣。陽關已閉,無竅可通,方得淫根絕無舉動。既絕不動,無精可煉,則火之當止,又足征矣、所積陽炁盡伏炁根,方得陽光二現。光既二現,則陽炁之可定於炁根,又足征矣。故陽光二現,縱有動機,亦去其火,更宜人定以培養其真陽,靜聽陽光之三現可也。由是於靜定之中,忽見眉間又掣電光,虛室生白。此陽光三現也。真陽團聚,大藥純干,方得陽光三現。光既三現,則炁根之內有大藥可采,又足征矣。要之止火,當自陽光二現為始,至三現為終。故二現,三現,皆名止火之景,止火之候。獨是陽光三現,才兼名采大藥之景,采大藥之候也。」
曰:「行火至於陽光四現,遂至傾危,何也?」
曰:「此由不依止法,妄自行火過也。不知陽光三現,大藥可采。若行火至於四現,則大藥之可定者必隨火之不定者而溢出於外,化為後天有形之精矣。可不戒哉?佛宗云:『如來善護寶珠,自然放光有節。』合此宗也。」
七日采大藥天機第五
[編輯]問曰:「《直論》中所謂『七日口授天機,采其大藥。』未審大藥何以必須采於七日也?」
曰:「陽光三現之時,純陽真炁已凝聚於鼎中,但隱而不出耳。必用七日采工,始見鼎中火珠成象。只內動內生,不復外馳,故名真鉛內藥,又名金液還丹,又名金丹大藥。異名雖多,只一真陽,即七日來復之義也。」
曰:「采大藥天機,求老師詳訓。」
曰:「以初采言之,其呼吸之火,自能內運。任火自運,絕不着意於火,亦不馳意於火,方合玄妙機之火也。此時用火,尤當人定、而專用眸光之功。時以日間用雙眸之光,專視中田。夜間用雙眸之光,守留不怠。如是以采之,大藥自生。《陰符經》所謂『機在目』者,此也。」
曰:「天機已明,但采之而所以得生之理,尚求教益。」
曰:「采之而所以得生之理,有四說焉。蓋以交媾而後生,勾引而後生,靜定而後生,息定而後生也。」
曰:「何為交媾而後生?」
曰:「心中無神,屬無形之火。腎中元炁,屬無形之水。心中無形之火神因眸光專視而得凝於上,則腎中無形之水炁自然熏蒸上騰,與元神交媾而無上下之間隔矣。無形之水火既以交媾於上,則久積純陽之炁自然團成大藥,如火珠之形發露於下矣。如天地氤氳,萬物化生者然。益無形能生有形,自然之理也。古云:『玄黃若也無交媾,怎得陽從坎下飛?』即此義也。」
曰:「何為勾引而後生?」
曰;「雙眸之光,乃神中真意之所寄。眸光之所至,真意至焉。真意屬土,土乃中宮之黃婆,黃婆即勾引之媒妁也。黃婆勾引於上,則大藥自相隨而出現於下矣。古云:『中宮胎息號黃婆』,即此義也。」
曰:「何為靜定而後生?」
曰:「元神因眸光專視歸凝土之本位而得定機,則元炁亦歸凝於下之本位而得定機。神炁俱得定機,由是元炁成形,因定而生動。只動於內,生於內矣。古云:『采真鉛於不動之中』,又雲『不定而陽不生』,即此義也。」
曰:「何為息定而後生?」
曰:「此後天自運之火,亦得定機也。先天元種,元炁因眸光專視而得定機於上下之本位,則後天自運之火亦因神炁之定機而有所歸依,自然伏定於炁根,而無上下之運行矣。真息一定,大藥自生。真息不定,大藥必不生也。古云:『定息采真鉛」,即此義也。此四說皆以眸光為招攝,故其生意乃爾也。昔邱祖相傳一偈云:「金丹大藥不難求,日現中田夜守留。水火自交無上下,一團生意在雙眸。』旨哉!此偈也。須知大藥生時,六根先自震動。丹田火熾,兩腎湯煎,眼吐金光,耳後風生,腦後鷲鳴,身涌鼻搐之類,皆得藥之景也。大率采藥至於三四日間,則真定將定未定之時,得藥六景,即次第而現。若采藥至於五六日間,則真意一定,而大藥已生矣。故七日之期,亦大概之言耳。佛宗云:『天女獻花。』又云:『龍女獻珠。』合此宗也。」
大藥過關服食天機第六
[編輯]問曰:「《直論》中所謂『大藥過關,有五龍捧聖之秘機。』未審是何取義?個中玄妙,恭望詳剖。」
曰:「前輩先師欲明過關秘百,故借玄帝捨身得道之事以喻言之。所以喻言者,以五乃土數,真息屬土,龍乃元神。元神為真意之體,真意為元神之用。體用原不相離,故云五龍捧聖即大藥之喻。用意引大藥過關,故云五龍捧聖也。其間有過關服食之助工,向已群言於三次口傳之內矣,茲不復贅。蓋以童真與夫漏精一度之人,剛過關服食之助工,自當應用。若漏精多度,則此助功不復可用。即當行過關服食之正工矣。天機示汝,汝當珍重。今且以大藥初生言之:因其多經積累,始得形如火珠,此先天純陽之炁能生後天真息之火。火藥同根而生,故言藥之言火,而火即在其中矣。大藥發生,不附外體,只內動於炁欠。須知炁穴之下尾間界地有四道歧路:上通心位,前通陽關,後通尾間,下通谷道。尾閭三竅髓實,呼吸不通。谷道一竅,虛而且通,乃氣液皆通之熟路。又,氣液皆通乃平日所有之舊事,故《直論》注中有『熟路舊事』四字,即指此言也。尾閭,谷道一實,一虛,故名下鵲橋。尾間關上夾脊三竅至玉枕三竅與夫鼻上印堂皆髓實填塞,呼吸不通。鼻下二竅虛而且通乃呼吸往來之徑路。印堂、鼻竅,一實一虛,故名上鵲橋。關竅既明,則防危慮險之功尤不可不知也。蓋大藥將生之時,先有六根震動之景。六根既已震動,即當六根不漏以遂生機。大藥既生之後,六根即宜遷入中田以化陰神。務先逆運河車而超脫之,尤當六根不漏以及其轉軸,故下用木座抵住谷道,所以使身根不漏也。上用木夾牢封鼻竅,所以使鼻根不漏也。含兩眼之光,勿令外視,所以使眼根不漏也。凝兩耳之韻,勿令外聽,所以使耳根不漏也。唇齒相合,舌抵上齶,所以使舌根不漏也。一念不生,六塵不染,所以使意根不漏也。既能六根不漏,可謂防閒之至密矣。猶未也,方大藥之生於炁穴也,流動活潑,自能飛升而上騰於心位。心位不貯,自轉向下,由界地而前觸夫陽關。陽關已閉,自轉動由界地而沖夫尾間。尾間不通,自必轉動,由尾間而下奔谷道。谷道易開,大藥泄出,前功廢矣。此下鵲橋之危險也,即邱曹二真人走丹之處。預用木座,狀如饅首,覆棉取軟,坐抵谷道,其勢上聳,不使大藥下奔。既為外固之有具矣。又有內固之法焉。大藥沖尾間,不透自轉動,而有下奔谷道之勢。才見其下奔,即微微輕撮谷道以禁之,斯為內固之至嚴矣。內對如此固嚴,自能保全大藥,不至下奔於谷道,只附尾間,遇阻而不動矣。斯時也,若用真意導引,則失唱隨之機。縱導引頻頻,終難過關,故有善引之正功焉。才見其通阻不動,即一意不生,凝神不動。動而後引,不可引而使動也。忽又自動沖關,即隨其動機,而有兩相知之微意輕輕引上,自然度過尾閭而至夾脊關矣。關前三竅,髓阻不通,大藥遇阻不動。惟是一念不生,凝神不動,以待其動。忽又自動沖關,即隨其動機而有兩相知之微意,輕輕引上,自然度過夾脊而至玉枕關矣。關前三竅,髓阻不通,大藥遇阻不動。惟是一意不生,凝神不動,以待其動。忽又自動沖關,即隨其動機,而有兩相知之微意。輕輕引,自然度過玉枕,直貫頂門。向前引下,至於印堂。印堂髓阻不通,自轉動而妄行於鼻下便道之虛竅矣。若非木夾為之關鎖,幾何而不淪於泄也?泄則前功廢矣,此上鵲橋之大危險也。故木夾之用,不可不預為防也。預防有具,則大藥不致下馳於鼻竅,只附於印堂,遇阻而不動矣。唯是一意不生,凝神不動,以持其動。忽又自動沖關,即隨其動機,而有兩相知之微意,輕輕引下,自然度過印堂,降下十二重樓,猶如服食而入於中丹田神室之中,點化陰神,為乾坤交媾。蓋通中、下二田,合而為一者也。此過關服食之正工也。昔邱祖偈雲『金丹沖上斡天罡,何患阻鵲橋又阻關?一意不生神不動,六根不漏引循環。』旨哉!此偈也。蓋天罡居天之正中,一名天心。在天為天心,在人為真意。大藥憑真意之轉旋而升降,猶天輪籍天心之斡運而循環,皆一理也。須知用木座抵住谷道,其勢已上聳,不使大藥下奔。故亦有不下奔谷道者,即不必行輕撮谷道之事,惟用過關之工而已。然過關正工,其行住之機,惟在順其自然為要也。佛宗云:「未有常行而不住,亦未有常住而不行。』合此宗也。」
守中第七
[編輯]問云:「《直論》中謂『欲將此炁煉而化神,必將此炁合神為煉。』何謂必將此炁合神為煉也?」
曰:「既採得金丹大藥,逆運河車入於神室之中矣。倘其神光失照,則大藥失其配偶而旋傾,故必以元神為大藥之歸依,以大藥為元神之點化,相與寂照不離,則陽炁自能勤勤發生,與真息相運於神室,而元神得其培養以相煉也。」
曰:「何謂將此炁煉而化神也?」
曰:「大藥得火炁相運於神室,既能點化神中之陰,陰神賴以降伏,而念慮不起。又能培補神中之陽,陽神愈益陽明,而昏睡全無。不謂之煉炁化神,不可也。」
曰:「《直論》注中既言『伏炁於丹田炁穴中而結胎』,其後正文又言『大藥轉歸黃庭結胎之所。』蓋炁穴屬下田,黃庭屬中田,何以言結胎之所有二田之別也?」
曰:「初行大周天之火,元神雖居於中田,卻連合下田。二炁以為妙用,必元神寂照於中下二田,相與渾融,化成一虛空之大境,使二炁助神結胎,故二田皆是落處。若拘守於一田,則神有滯礙,而失大圓鏡之智用矣,烏乎可?」
曰:「《直論》中所謂守中之理,敢請詳訓。」
曰:「中也者,非中間之中,乃虛空之謂中也。守也者,非拘守之謂守,乃致虛之謂守也。守中也者,不着意於二田,亦不縱意於二田。即所謂元神寂照二田,成一虛境是也。故能葆中之體者,『一念不生,寂然不動。直守到食脈兩絕,昏睡全無,亦須臾不離於寂也。能盡中之用者,靈光不昧,迥脫塵根。直守到二炁俱無,念無生滅,亦須臾不離於照也。從來作用不分,寂照同用。所以全十月養胎之要務者,蓋如此。」
曰:「《直論》中言胎,又言胎息,又言真胎息,請—一言之。」
曰;「十月之關,有元神之寂照,以為二炁之主持,故云胎。有二炁之運行,以為元神之助養,故云胎息。忘二炁運行,助養之跡,而胎神終歸大定,故云真胎息也。」
曰:「大周天火候請詳言之。」
曰:「自服食大藥之後,三關九竅阻塞之處盡已開通。須知此後二炁勤生自能運轉於已通之正路,服食於二田之虛境,以培養夫元神。故其一升一降,循環不已,亦自然而然者也。可見此時之火,自不用意引之火。火既不用意引,又豈可着意於火而凝滯夫元神之大定也哉?惟是不見有火相,方合不有不無之文火,為大周天之火候也。然非元神寂照於二田之虛境,又寧得二炁之勤勤發生,運養不絕有如斯也?」
曰:「十月關中,歷月自有景驗,願聞其詳。」
曰:「初入定時,守定三月,則二炁之動機甚微。但微動於臍輪之虛境而已。若守至四、五月間,則二炁因元神之寂照,以至服自已盡,而皆歸定滅。元神因元炁培育,以致陽明不寐而得證真空。二炁俱停、食性已絕、獨存一寂照之元神,以為胎仙之主矣。更守至六,七月間,不但心不生滅,亦且昏睡全無。更守至八,九月間,則寂照已久,百脈俱住。更守至十月,則候足純陽,神歸大定。於是定能生慧,自有六通之驗。六通者,漏盡通,天眼通,天耳通,宿命通,他心通,神境通也。前煉精時已有漏盡一通,至此方有後五通之驗。蓋天眼通,則能見天上之事。天耳通,則能聞天上之言。宿命通,則能曉前世之因。他心通,則能知未來之事。唯神境一通,乃識神用事。若不能保扶心君,即為識神所轉,卻自喜其能修,能證,而歡喜魔已久於心矣。由是喜言人間之禍福,喜言未來之事機,禍不旋踵而至矣。惟是慧而不用,則能轉識成智,始得證胎圓之果也。古云:『三萬刻中無間斷,行行坐坐轉分明。』正所以發明十月養胎,只在綿寂照之功而已全也。』
曰:「《直論》注中謂卯酉子午是休浴之位,故初關活子時有沐浴之用。何以中關十月亦有沐浴之用,並防危慮險之機?乞師詳示。」
曰:「五行各有長生之位,如長生,沐浴,冠帶,臨官,帝旺,衰病,墓絕,胎養也。寅中已亥為長生之位。火長生在寅,沐浴在卯,死在酉。水土長生在申,沐浴在酉,死在卯。金長生在巳,沐浴在午,死在子。木長生在亥,休浴在子,死在午。故卯酉子午之位是沐浴之位,亦是死而不動之位也。當知洗心滌慮為沐浴之首務,二炁不動為沐浴之正工;又當知真炁熏蒸,亦是沐浴之義也。防危慮險者,防其不洗心滌慮也。不洗心滌慮,則難得真炁熏蒸以臻二炁不動之效。故沐浴之義之用亦只在綿密寂照之功而已。全《直論》注中有欲知沫浴之義,可自查語錄以考其全機者此也。抽謂一年沐浴防危險者,亦此也。」曰:「慧而不用,始證胎圓。胎圓確證,尚冀詳明。」
曰:「數月以前,二炁俱無,食脈兩絕,已有明徵吳。是以無論在十月關內,十月關外,但有一毫昏沉之意,余陰尚在。有一毫散亂之念,神未純陽。必須守到昏沉盡絕,散亂俱無之詣,方為純陽果滿之胎神,而已入於神仙之域矣。佛宗云:『初禪念住,二禪息住,三禪脈住,四禪滅盡定。」合此宗也。」
出神景出神收神法第八
[編輯]問曰:「《直論》中所謂『神已純全,胎已滿足,必不可久留於胎。再用遷法,自中下而遷於上丹田,以加三年乳哺之法。』伏望指示。」
曰:「上丹田名泥丸宮,陽神歸伏之本官也。歸伏本宮,神未狀健,如嬰兒幼小,必憑乳哺,故有乳哺之名。倘拘神手上丹田之小境,則失還丹之義旨,大悖乳哺之法矣。其法兼存養之全體,出收之大用而言者也。蓋存養之功,不着意於上田,亦不縱意於上田。惟一陽神寂照於上田,相與渾融,化成一虛空之大境,斯為存養之全體,乃為乳哺之首務也。存養功純,自有出神之景焉。出神景現,神可出矣。當出而不出,則不超不脫,難入聖階。故出神之景,在所當知也。當其存養功純,忽於定中見空中六出紛紛,即出神之景也。斯時也,即當調神出殼,一出天門而旅收焉。出則以太虛為超脫之境,收則以上田為存養之所。須知出收之時少,而存養之時居多。又出宜暫而不宜久,宜近而不宜遠。站則出一步而旋收焉,或出多步而旋收焉。久之或出一里而旋收焉,或出多里而旅收焉。乃至百千里皆以漸次而至,不可躐等而至也。所以然者,以嬰兒幼小,迷失難歸。或有天魔來試亂我心君,故須出入謹慎,方能全虛空之全體於往來之中,以完夫乳哺之大用矣。故云:『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但天魔來試,抑且識神變現使然,總要保護心君為上也。若乃最初還虛功純,則靈台湛寂,不染一塵。本無一物,魔自何來?此又度越等夷者矣,故修士當以最初還虛為急務也。若夫乳哺敬謹,能還虛於三年,則陽神始得老成,自可達地通天,入金石而無礙矣。佛宗云:『始成正覺,如來出現。』又云:「神成出胎,親為佛子。』合此宗也。」
末後還虛第九
[編輯]曰云:「《直論》中有『上關煉神,九年面壁』之名,末後還虛,未審煉神義旨。求師詳示。」
曰:「煉神也者,無神可凝之謂也。緣守中乳哺時,尚有寂照之神。此後神不自神,復歸無極,體證虛空。雖歷億劫,只以完其恆性,豈特九年而已哉?九年雲者,不過欲使初證神仙者,知還虛實證天仙之先務也,故於九年之中,不見有大道之可修也,亦不見有仙佛之可證也。於焉心與俱化,法與俱忘,寂之無所寂也,照之無所照也,又何神之可雲乎?故強名以立法,為末後還虛雲耳。佛宗云:『欲證虛空體,示等虛空法。證得虛空時,無是無非法。』合此宗也。」
吉王朱太和十九問
[編輯]法名太和,號雲水。在宗人府,玉牒名派常,淳睿皇帝重孫
一問曰:蒙指我以真藥物,猶未明辨。所以為藥物之真,嘗聞上古聖真及師仙所言,只是口說真藥物,猶不知自身中辨何為真,何為不真,故不免疑而再問之。
伍沖虛答曰:真藥物,即真精也。
精何故言真,以修仙道可用者,名曰真。不可用者,不名真。彼後天交媾之精,即不真。
交媾淫精已有重濁,形質不能變化。復返為無形質之元炁而化神炁,既不能化炁,化神,便是不可用者,故不真。莊子南華經云:「既以為物矣,欲復歸其根,不亦難乎。」陳真人云:「貪嗔愛欲不能離,安得此身延壽考。」抱朴子云:「有一等專守交媾之術,以規神仙而不作金丹大藥,亦愚之甚也。」
先天元精乃謂之真精。
未有天形之先,只是元炁。如未有人形之先,亦是此元炁,然生天、生人、生仙、生佛,皆是此炁。故云:「至靜未動,曰元炁。靜而時動,曰元精。元精實即元炁,非二也。而強名為精,乃修仙成道之根基,始是修仙可用之真精。
第世人,人人能說真精。
世人見仙,只言真精。遂亦籍口亂說,知真精,以誑人。況彼不遇真仙親傳,何由知得精之真者。
不過執後天交媾之精,冒認指為真精者也。
凡斥稱世人以其迷戀世法之人,非真苦修志學者,仙何肯傳大道。假令聞道,亦無用處。及至誑人,皆指媾精為真精也。
或有暗與道合,偶似一遇其真者,有之。終不知其所以然之妙理也。
顧與弢庠友在道隱齋中問曰:所以然之理,願得再詳之。沖虛子答曰:靜動生滅之有循環,人人之必然者、且循環不窮焉。不一遇由學不得真傳,雖遇先天發見,而竟失卻,亦不知辨真與不真而用,皆由不知所以然也。何為所以然,蓋人自有淫媾之後已來精耗,而因以耗元炁,炁曰,元是元頭始初之炁無形者,耗而少矣。必補而足,方可長生不死。必用無形一樣元炁補之,才方相受。若有形之淫精,則自炁變,落下一層,故不相受,不相補。既身形與精形相隔,有形與無形不相受,此理之所以也。不知者,蓋精生有真時,要知而不知,則精中真炁不足,即補氣亦不得足,不能成仙。當採取配合,亦有真時。當知若不知,則精炁不能真足者,即補精亦不得足,而化炁亦不成仙。能知此,所以足者以補,則身中元炁自能長旺園滿,可伏胎,入定,出神,入仙。故古聖云:杳杳冥冥,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得所以然之真,方能成仙而了道。此正所謂道之原也。必先知此所以然者,而後能求,求而能得。若世人浮慕而聞,其粗淺套語安能知。
彼人有從有念而為精者,即交媾精之類也。
與弢問:此有念。
答曰:有念者,有淫媾之妄念也。因淫念而生之精,即同交媾精。因淫事而生之精,亦即交媾之敗精。精已敗者,炁已耗矣。更何以得長生,故華嚴經中佛言;初禪念住。楞嚴經中佛言:汝以淫身求佛妙果,輪轉三塗,必不能出。如來涅槃,何路修證。陳虛白云:大道教人先止念,念頭不住亦徒然,是仙佛,皆同除此一念也。
有從無念而為精者,即先天元精也。
與弢問:無念。
答曰:無念者,無淫媾之忘念,虛極靜篤,乃未有天之先,未有念之先,在杳冥中之精,為先天元精。世人每有無念而遇,未得師度仙機,竟棄而不用,或知元精之虛名,而不知當用之真時實用,故不免當面錯過。
於斯二者,亦有煉之,而亦竟無成功,是何故?
二者是言,有念無念之淫精真精也,淫精煉之無成,固宜矣。而有略知真精,煉之亦無成功,不知此是何故?
蓋由不知辨所以妙理,則亦不能辨所以妙用。
真精則鴻蒙杳冥判來,其妙有可長旺,得身中之精炁者,猶有不能長旺中之精炁者,若人不知當采時之妙理,即不知用當采時之妙工也。
不過只是逼得世間凡夫,傳得世間凡夫法耳。
凡夫法,皆是邪淫事。或有被人譏貶恥笑,不敢說邪,轉為口說清淨。而身心所行,實不清淨。口說真精,竟是杜撰空亡幻說,皆為欺人之謀詭。取衣食學者,遂執而信行,希望成仙,亦大誤矣。與弢曰「或亦有執實行清淨者,否。」答曰:「雖有實行清淨,終不得遇仙傳藥生之真時,採取烹煉之真時。不能得丹成仙證道,修至炁盡老死,依舊是一凡夫,死亡而已。絕無不死而長生者,總因與仙家辨真時不同,我故曰,凡夫法。」
子已從凡夫學煉藥矣,按其不成,便見其藥之猶不真也,當知有異於彼而為真藥者,在世也。
子者,對吉王殿下言也。不成者,是由不知藥生之真時,不知采藥之真時,故不得真藥。不能補足身中未發動之元炁,炁補足,即是丹成。用補之不能足,則是丹不成,仙不成。止是凡火之妄為,非仙傳之真藥也。既見不成,怎不求真傳,尋其藥之妙理用者乎。
夫無念而得為真精者,固是矣。
人而無念,則心真虛靜矣。至於靜篤鴻蒙,時似有動而忽有動機,正是真元精之先天也。此人人之本有,可遇而可得者。
雖有知真精,而不得元神靈覺如是,如是精雖真,而亦不得為真精用。
或有聞師言真精,而知其精之名,但因初學淺見,時至而猶不知,不能以元神配合,宰運採取,烹煉,亦至當面錯過,如何能得真精用。如此亦是知之不真,信受奉行之不篤耳。《玉清上妙功德經》云:「不善修持而失法,本不能長生。」《天來子白虎歌》云:「月無庚氣金無水,縱有真鉛枉用心。」
此上天所秘之妙,實在如是。
天所秘,是秘之不傳無德,以傳有德也。人與天相隔甚遠,人德合天,則與天為一矣。故傳與以如是德之不修以合天,則不能得傳也。如是者,是以元神辨藥生之時。為配合得知此,則得長生不死,入定出定,神通無極。此上天之所以當秘也。
《靈寶度人經》云:「水火二用,非聖不傳。」
舉世間人所不得知之妙,實在如是。
天仙以如是秘法得證。仙於天,惟天仙之所知,所行者。而世間人何以知?人能修德合天,即是天人,則可得知如是。不修德以求合天,即是凡夫下鬼,終於不得知如是者,而已欲學道修仙者,先當自勉,修合天德。
海誓山盟而不敢輕洩者,實在如是。
世有善根,聖真專心修德,精進學道,上仙高真固肯傳以道矣。猶且令設盟誓,如海洋之深,如山樣之大,懺海其已前之或有錯者,禁戒其日後之不為,非不緩怠於自修,不妄傳於無德,其不輕洩藥生,采藥、生真時者,如是。《度人經》云:「長生久視之法,上天其禁至重。」
得此真,即天仙矣,即同世尊佛矣。
得此元精真,則精炁轉化炁而成漏盡通,出陽神而超浩浩劫運。惟此真者,方是天仙之道,同佛道。
不得此真,則談禪說道,皆為幻妄虛言矣。
若不得知此藥生,采藥之真時,則不成漏盡通,不出陽神。超劫運只成一個空談妄語而已。
予今得此於明言,精始真矣,藥始真吳。
言吉王如今得明白說此藥生真時,始知仙道所用之真精,真藥,始可成漏盡通,出陽神等事。始知不同於昔所學之世法,所言世法中之濁精而已者。
一試修之起首便能合道。
古云:「起頭不遇作家,到底翻成骨董。」若傳得真,便行得合。起頭修也,合道到證果極處也。合道古云:「九轉工夫,總一般是也。」
悟一步則行一步,行一步則入一步,入一步則得一步。則知不傳之妙,得果之靈,證道之速。
既悟藥生及采藥之真時,則時真即是藥真,精真便行此采真精。藥之工,既行采工。令精隨神凝入炁穴,周天烹煉熏蒸。久而煉精之工足矣。化炁足而得大藥,成漏盡通長生不死之初果。始知天仙所不輕傳,有如是之妙,得長生之果。有如此靈驗,總之百日而得長生,十月而入定,胎成出陽神,而神通無極。證道如此速,所以古雲,成就只一二年,不似淫邪旁門,窮年采戰至於老,病、苦、死,而追悔不及者。
此非彼世人所得知所及證也,而世人之誤信邪師誑惑者,可勝惜哉。
世人不修仙德而妄求仙道,又不知果有真仙道之正理在,而求之,安得知而安及證。更被邪師以仙書真道之言巧釋,彼邪說詐以欺之世,世人人盡信其誑而不能疑,絕無能改過者。可惜被害而迷失仙道,且喪失本自有之現在性命也已。
二問曰,古云:「水源清濁,要分別敢求。」指示如何分別。答曰:水喻真精,清即先天,濁屬後天。源者,精炁之所,由以生者也。此仙聖示人分別至切要之語,奈何世人妄解聖言,罔誣後學。
仙聖之言垂世,世人得受仙度者,而後語解始其。若凡夫但聞凡夫之教,甚至不受凡教,而徒然看妄人之妄注,而亦為妄精。妄解聖言,自稱能俗得悟,不顧欺誑害人,而以迷指迷,偏古今也。
若不向源字上用辨,只於清濁字勞心,謂後天中以無形之精為清,以有形之精為濁。
元精只是無形之炁,不可以形辨。可形辨者,後天。既為後天,又為後天之神所宰,雖未見形,亦已耗散,不得復元。若精不合淫念淫事,必不至於有形,及至有形,則中之真炁已為淫事耗盡矣。是邪門外道所言,而仙道必不以如此為辨。
嗚呼!此地獄中種子之說也。
凡言有形無形者,必是以淫媾為辨,淫敗炁耗。古聖言:炁盡則死。故為地獄中種子也。仙聖因元炁之生人,故教人煉住元炁,令人長生不死。
殊不知先天元精由靜極而自動,炁自足而源至清。即謂真藥物矣。
靜而動是天地循環自然之機,仙道亦如之。不是人心念妄所動者,故曰自動。
元始天尊說得道了身經云:「不識動靜真機,不達真常之全真妙理,如何得道成直。」
此問水源清濁辨法與上章問中事同理.同而問異,故兩答之各有詳略,亦互為發明。
而元神靈覺即能合和,是謂以覺合覺。隨而採取,隨而烹煉,不作世緣念想,用工一刻,即長一刻之黃芽,而金丹可就,仙道可冀。
元精元炁有覺,而元神亦有同覺,即得時至神知之妙。以兩所覺而配合,故云:覺合黨如。一夫一婦,始終不相離也。
許旌陽云:「丙交真炁存呼吸。」
俞玉吾云:「真機妙處在沓冥之內,冬至之時,必先閉塞其兌,澄心守默,使金與汞同歸於爐中,如日月合壁,則神凝炁聚,金液乃結。倘忘其緘默,任重樓浩浩而出,則自取傷敗也。」
本注云:用工者,即採取配合烹煉之工也。一刻者,即一小周天火候也。黃芽者,即神炁內煉所成之真炁。
純陽仙翁問曰:「何為黃芽?」
鍾離真人云:「真龍真虎是也。龍乃陽龍,出在離宮,真水之內。虎乃陰虎,出在坎宮明火之中。」
本注云:金丹者,金液還丹也。即元神煉元精所成之靈炁,又曰黃芽、曰大藥。所以服食者,服之而結胎養神。神定而全,即是仙成。金丹成時,是命住神得定,是性住。故曰,金丹就仙可冀,言必成仙也。
若念想塵緣,擬議習染而後精,因之以生,則純是後天思慮之神所致。此源濁者之不可用,以其真炁不足不產黃芽,而有生必有死之決然者也。
世人口稱學道,而妄想凡情愛欲者,多矣。情慾有動則精必生,此精之生,不以靜而內生,難於身外偶生。故靜篤之真炁不足,而源濁不可用以內修者。故廣成子云:「毋搖汝精。精搖,則少而漸竭,無以還丹。」故陳真人云:「精少則還丹不成是也」。若此者皆因塵線習染,淫慾末斷,皆凡夫事。猶在欲界最下處,與有生死凡夫同類,故與凡夫同,必死者。
或有水,雖自靜而動,而源亦清吳。其元神靈覺,雖覺而不能真覺,依然墮於塵緣習染,轉為後天思慮之神所攝,則不復為清真,而妄用其採取烹煉,亦無成聖果之理。
南嶽魏夫人云:「若抱淫慾之心,行上真之道者,清宮落名生籍,被考於三宮也。宗道者,責無邪棲真者,貴恬愉。」
白玉蟾曰:「學仙非為難,出塵離欲為甚難。」
王玉陽真人云:「隨情流轉,定落空亡。更道難成功,難就業難富。」
於此辨得源字真藥斯真矣。
水源即是藥源。清真是藥清真。源濁不清真是藥濁不清真。長生仙道,必分別源字為要。
又問水之清濁,何關神之清濁?答曰:靜定之中,神炁如一皆靜也。如是靜亦神炁一,動亦神炁一。古云:時至神知。即神炁同動是也。
學者不知神清是不著妄念,隨水源皆清是聖種。神濁是水源著妄而濁,即皆濁,是凡夫輪回種。故仙聖教人辨此為至急。
《靈寶大乘妙法蓮華經》云:「性者,靜也。炁者,動也。動靜一,如非至人,安能措心於此。」
廣成子云:「靜則靜於神。意動則動於神機。」
動而外馳逐妄,則為二動。而不妄馳,猶然會一,非真清之同而何。元神一馳炁亦馳,元神一染精炁亦耗,非法之同而何。
動而為二者,神固有不知。攝炁歸根者,為二也。或有不遇本根之對境散漫,馳於六根之別境,亦為二也。
俞玉吾云:「金火要同爐,在人一念返還耳。」
此清同合一者,皆如是。仙道之當然反是則根塵。相觸而不能返,還此濁同。合一者,亦如是。
即元始天尊得道了身經云:意定神全水源清,意動神行水源濁之說。
陳虛白云:「心動則神不入,炁身動則炁不入神。故我邱祖真人亦有心地下工全拋世事之旨在也。」</O:P>
《楞嚴經》亦云:「塵既不緣,根無所偶,反流全一,六用不行是也。」
此四條告結證上文神炁靜動合一,不合一之旨。仙佛同然者,而禪宗人又言動念,即乖者,亦是此意。按邱祖教人心地上用工,即照而寂,寂而照之。意明心見性也。禪心無想,禪性無生。正與世事大相反者,法尚應舍、而世事必拋也。拋至無生便是性地。按楞嚴經所言,塵者,是外來六塵之事。與物也,緣者。相依著之意報者,眼、耳、鼻、舌、身、意六根也。偶者,根與塵相對也。言心不著於外,塵則不使眼根用見,與外色塵對偶,不使耳根用聞,與外聲塵對偶之類。反流者,逆流之水,故洞山和尚言:洞水逆流,即仙家返還真一之水。意真一之流得反,則命根斷,性獨明靈。六根之用皆不用,則心地之工成而得證此。
又問曰:辨清何為?
答曰:「清炁者,天之本體,欲為天仙,必以清炁同於天之本體,而後能與天合德,所以純陽仙翁云:「煉藥方可升仙。」譚長真仙翁《水雲集》云:今生若要登雲路,不合虛無不能仙。」
此言得同天之清炁,即可必證天仙。
若有一毫形不能妙,則同於重濁之地體,而止合於地德,止證得地仙而已矣。
地仙不能離於地,故名地仙。
所以純陽仙翁云:煉形止於住世。
可得百千萬億歲壽,不能升於天者。
有志於修天仙者,不得不辨之,尋向上去。
三問曰,古云:煉精者,煉無精,非交感之精。未審元精,未及煉者亦成形,似交媾之精否?抑止於元精,而不至似交感之精否?請詳之。
答曰:精一屯,有元精,淫精之異名者,是由主宰之者而致有異也,豈自異哉!然元精在身中靜篤時,無形之精也,即元炁,即先夭。
廣成子答黃帝云:至道之精,杳杳冥冥是也。
雖能生諸後天有形,不得神宰,亦止於先天無形,而不自為後天。生有形雖久而不採不煉,亦只成先天之散炁而已。
世人皆言,成有形之精,謂采之遲者,及不採者,皆老而成形。此言大非也。彼是妄談房術淫媾之精,必至如是而不可以語,仙道元精也,畢竟仙道不同於世說。
有神宰為交感之用,而後變化成後天,非自成後天也。當其隱於寂靜之中,靜極而自動,曰生精,是天地人自然循環之生理,當如是也。故修丹者,由靜極而生之精,名曰精而實非精,故曰元精未妄動,而炁本自足,炁足則能成丹,轉運而胎神,出神也。
所謂以精補精,因精以淫耗,而氣為之不足。仙聖教人以身中發出之元精,不令再耗,返還而補未發動之炁,令足。所以補者,補之令足也。精炁足,如十六歲童子,即是長生不死根本,若不能補足炁,而氣不得補足,終非長生不死之仙道。
《玉清上妙功德經》云:「不善修持而失法,本不能長生。」
《大還心鑒》云:「至陽生不修行益生,何得長生乎。」
然煉丹必不用交感之精者,是何故?以其或偶觸目觸耳而生,或念妄而生。
觸目者,是眼根偶見****。觸耳者,是耳根偶聞淫聲。念妄者,是,心中偶起淫念。皆所以生淫精者。
生不由靜而炁不足,炁抖不足者,原非丹本,即不能成丹以長生不死。彼又以將見精為幸,不知及將見精,其勢即為後天之敗精而已。
昔廣成於答黃帝曰:「毋搖爾精,乃可長生。」
陳泥丸云:「樹根已圬葉徒青,氣海波翻死如箭。」
焉得有已敗之形,枯炁盡者,而能更返為先天,入於無形之炁乎?故仙道與邪門之所以異,必不用淫精也。
王重陽真人云:「回首處便要識希夷,鍛煉須將情滅盡,修行緊與世相違。」
故紫陽真人云;「幻丹者,由未靜心田遽采一陽,陽非真陽,神非元神,以慾念而交會陽,生此幻丹。所以有直采之升至臍,又無安頓處。後天的一敗精,盪然而去。先天又無主,此非長生之丹,乃促命之法。此源示人,以後天有形者,必有壞也。
《黃庭經》注云:「學仙之人一交接,則傾一年之藥勢。二交接,則傾二年之藥勢。已往之藥,都亡於身。所以真仙常慎於此。」
伍子又申明,前注既學仙,則精炁常聚而多,倘一交媾,把所聚精炁亦傾,多說傾一年之藥勢,大約言也。我謂更多傾者,也有精炁甚難成藥。萬幸得成藥,豈忍媾傾,最宜慎保精也。張翁所言先天主者,是先天所由生之根本意也。後天精不耗散,則先天精亦不耗散。後天盛,則所生先天亦盛。淫媾用精竭者,則先天之精炁無由所生,而有陽絕之病。故云:「先天無所主。」
張紫陽自家又云:「火藥不離精炁神,要識藥材,又精炁神之所產也,非便用精氣神也。」
總之,知煉元精必先要知個精生有時,知其真生時,及當采之。真時者,叫得元精而煉。若不知真生時,采時者,而元精猶不能得。何以虛浮用煉,予有一詩,子其悟之,詩曰:「無精何故號先天,非象非形未判乾。」
乾者,天也。言未分判天地之時,無形無象,惟虛無之炁耳。判為天時,則有形有象。元精是未有天,以先之名號,故云:「未有象未有形。
太極靜純如有動,仙機靈竅在無前。
太極者,虛極靜篤之極至,總包含陰陽靜動。每靜篤時而自動。故曰:「靜純有動。如者,動無拘定之時,如或速或緩,活動而生之意。然曰,如有動者。初動之機末判。天之時,喻天之生,先天精似有不有,即當用似有不有之妙用。若動而成動,則判天動極,則所生皆後天矣。非仙佛之所用,必其仙機有動之靈竅,雖然如動,猶是在天無形之前,必不可至天有形象之後取元炁也。
夢回妙覺還須覺,識到真玄便是玄。
妙覺者。知如動之妙也。覺在外境,世人每妄猜而言之。覺在內境,惟天仙知之,行之。唯由天仙傳之。故也。世人不知而由,無傳此仙道,所以與世之凡夫異也。修仙者,必要知內之妙,覺始得。故我顯言之曰:還須覺真玄者,再申前言,妙覺如動也。
說與後來修道者,斯言不悟枉談仙。
此詩將仙機洩盡,指示後學聖真,仙佛,天人,必當於此參悟而其修。不然無下手處。雖欲空談無下口處。
四問曰:如何是藥生採取?如何是運火煉丹?如何是得丹服食?如何是成仙了道?
答曰:陽炁生來塵夢醒。
陽炁生,是真陽之精炁生,而為藥物也。呂仙翁所謂一陽初動便是。塵夢者,是百日關中,欲界凡夫初修時未絕塵,未絕睡魔而有塵有夢者也。塵即六塵中之色塵,聲塵是也。大修行,凡有塵,即當如佛言,背塵。有夢,即當醒覺。夢與醒原來循環無端者也。夢亦靜里將動之一機,所以夏雲峰亦云:自然時節夢里也教知。夢醒者,喻有妙覺在。此句答藥生之說者。
攝情合性歸金鼎。
以神馭炁,凝神歸入於氣穴也。
白玉蟾云:「以端坐習定為採取。」
此句答採取之問者。
運符三百足周天,伏四時歸靜定。
符者,周天之火符也。周天本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此言三百則足者,內有卯酉二時沐浴,用無數之候也。陳泥丸亦云:「但守火爻三百刻,產成一顆夜明珠。」是也。伏炁者,如古人所言,長生須伏炁也。四時者,四正之時,又順四季之時,故《參同契》云:「順時須謹節。」是也。靜定者,是火候至微妙處。此一句答運火煉丹之問。
七日天心陽復來。
百日關初下工時,只有微小陽炁來復。及百日之工用足,則築基已成,金丹乃采之,於七日之間,則陽炁滿足之,大藥隨采而至,此正陽炁來復也。若於此陽不來復,即是藥不真,不合當采之時。火不真,不會周天之當行當住。此句答運火之問。
五龍捧上昆侖頂。
既煉成丹得大藥,則用五龍之仙機捧過三關上頂,轉降而服食之也。此答得丹服食也。
黃庭十月廣靈童,駕鶴龍霄任游騁。
服丹後而服二炁於黃庭,養胎十月而成神,神全而產陽神之靈童出殼,超凡駕鶴上升玉京金闕,無不可游之處,正是通天徹地,知古今,知來者之能事成矣。
五問曰:世人學道各立一門戶,有言必調息者,執呼吸而不已障於道而無所成。
此是不知從有入無者。
有言不必調息者,縱呼吸而不顧,背於道而無所事。
此是不知從無入有者,一無所修,則與凡夫原來不別。上文執者,與佛說事。障與法縛者,同下文縱者,與佛祖所說無記空同。
我屢習為,不唯無功,而且有大害。始知彼凡夫外道,偏執斷見,常見擬議作知見者,耳未審必當,如何是天仙大道之調息。答曰:調息之義難言也。
難言者,難以一言而盡徹始徹終也。凡對初機之言,必由於粗而淺,以漸進悟。既悟粗淺明了,而後可言精深。真修實悟。學者未有不悟淺入深,悟粗入妙者。
汝自悟來,而後可言。曰,參悟到不知旨處,故詳問之。答曰:調息者,初機小周天火候之用,本具有進火退符,沐浴溫養之義也,一呼一吸故為息。
仙家謂之太極之○也,佛並諸祖謂之圓相之○也。
不呼不吸亦為息。
仙真謂之太極中無極之也。佛並諸祖禪謂之圓相中之也,所以有水牯牛之喻。
當呼吸之息,心與息不相依,則不調。
是神不能馭炁也,神炁不曾配合而相離矣。間隔不調,唯交並則調。《黃庭經》注云:「出為呼氣,入為吸氣,呼吸之間,心當存之。」又佛言:隨順是隨息,而順其自然之妙也。皆言心息要相依,若相依而強制執著,呼吸而不隨順自然,則亦不調。
心息依矣,盪然漫行而不由真息之道,則不調。
心息相依時,行則同行,住則同住。行所當行之路,住所當住之處。無不是相依,方可曰,調真息。道者,即黃赤二道也。神炁同行必由之道。若能由此道採取,而能得炁烹煉,而能成丹胎息,而能沖和大定,不能由此,則不能得炁成丹而定神也。
古仙所謂行之不精是也。
門人問丹陽真人,弟子行道數年,道服不明是何故?真人曰:行之不精。
能由真息之道矣,行之太速則近,盪而不調。
行貴速,而忌太速。恐太速之,似浮而不就息道,若浮而不就路者,則神炁皆似散漫而不凝聚,心息雖依而不成相依之功。
行之緩則滯,有相之呼吸而必成大病。
緩則神氣滯而不行,或欲行而不見有神氣之行,或欲行必資於呼吸有相之氣,然呼吸全不宜執著者,呼吸之氣一著,便起邪火而為疾病。
古所謂非煉呼吸之氣是也,亦不調。《華嚴經》云:「為踐如來所行之道,不遲不速,審諦經行是也。」又問曰:必如何而後可言調?答曰:速而不盪。緩而不滯。
純陽真人云:「繞電奔雲飛日月,驅龍走虎出乾坤。」
自然能由真息之道者是。
俞玉吾云:「火候之進退、不可毫髮差殊,然後九轉之間,可保無咎。」
不見其有,謂之勿助。
真息似有而不有,若見為有,息則助長邪見。
不見其無,謂之勿忘,
真息本無而似不無,若起見無,息則不成真息。
非有非無,非見非不見。
見有無無,皆是偏見。即是斷見常見,皆有害於真息,故皆非。
合乎自然同乎大道。
見有見無,固是邪見。執著偏著,不見有無,亦是用意。執著而不免有偏執之為害,何以成丹而得大藥,必合乎自然者而後可同大道。
此有一呼一吸者,不得不如是也。
若不如是,則火候差失不合天礬,必不成丹而證道。
又問曰:不呼不吸之息如何?答曰:更有自然之妙在焉。
馬丹陽真人曰:「調息者,不得著於口鼻,調是作用息,是自然定息。」
非強閉氣也。
劉海蟾云:「莫將閉氣為真炁,數息按圖俱未是。」是也。
閉極則失於急而不調。
閉氣是外道邪術,之強制閉必至於極也。
而非自然真息之能無極,故不調。
禪家云:「轉得身,吐得氣,亦似此意而後可稱為禪那柱杖子。」
禪者,靜也。那者,息也。言靜定之息也。往杖子,亦言息也。人手執柱杖,相依而行路,喻人修佛。心必依息,而後能離塵離境,解脫而見性。欲大修行,心不依息,而禪定則止於外道,凡夫口頭禪而已。
非縱氣也。
劉云:「專氣致柔神久留,往來真息自悠悠。言不可縱放如凡夫,上句強閉即前所問執呼吸者。此句縱氣即前所問縱呼吸者。
縱則失於無,知而不調。
既縱放不照管,則念不在息。便以不知有息,而息何得調。
禪家故云:「未到水窮山盡處,且將作伴過時光。」亦似此意。而後可能攝心寂滅。又問曰:如何是此大用?答曰,古云:「自有天然真火候,不須柴炭及吹噓。」
《生天得道經》云:「心目內觀真炁,所以清淨光明,杳杳冥冥,昏昏默默,正達無為。安靜六根,淨照八識,空其五蘊,證妙三元。得道成真,自然修度。佛經所言佛理,皆與此同。
如此便是自然定靜,定靜不已,百尺竿頭,猶進一步。至於久而安。
佛言輕安是也。
安者和也。
佛曰,法喜。曰,禪悅。
和而能沖,沖而無極,沖和之理得矣。
沖和理者,即《入藥鏡》所云:「先天炁,後天氣,得之者,常似醉。」也。
《靈光集》云:「顛倒循環似醉人。」
《翠虛篇》云:「骨肉融和都不知。『』
王重陽真人云:「尋自在,覓逍遙,漸漸歸禪定。」皆同此義者。
即《華嚴經》所云:「以定優心,究竟無餘者。」《梵納戒經》亦云;「如如一諦,而行於無生空。一切佛聖賢,皆同無生空。」
無生至空是寂滅至極處,正所謂窮空又能窮盡,空理即無餘,涅槃亦同於仙之和而沖,沖而無極者。
然真息在內享有息之實相,而若空空。無息非果,無息而實有也。
既曰真息,則與凡息不同。言真息在內,則有真息之實相。實相者,似空空而無息。始可入定到真無息真空地位。若不能空空而逼塞,不似無息而浩浩然,乃是凡息,而非真息也。故《中和集》云:「守似有卻如無。」深言真息在內之妙用也!蓋真息者,是入涅槃寂滅必由之路也。凡息者,是墮凡夫不脫生死輪回之事也。學者當知之此節之文義皆言初習人定時之旨。
不息則無相,無相則實不見有也,而亦若不見無也。
上文言初習定,雖欲無息,乃習為無而未得無,故曰:實有。及今不息之久而得定於無,全無凡息之相,既無息相,則直入無息為大定,而證聖,證性地。若起一,見有見無之見,則不可起見,則非定旨。故總不見有無,如此方為得真定,而後可以還虛。
所以空而不空,不空而空而猶不見空,不見不空方是空,而真空。即王重陽真人所云,虛空返照虛空景,照出真空空不空。即世尊之空,不空如來藏者皆是。
當不空之時,而只知乎不空者,此墮常見矣,故不空。而又若空,正是照而常寂也。當空之時,而頑然乎空者,此墮斷見矣,故空。而又若不空,正是寂而常照也。佛宗乃有分明不受燃燈記,自有靈光耀古今之說,故云:空不空是真如來藏。予云:畢竟在寂照雙修,寂照雙亡而已矣。凡仙佛二宗言空,言寂,言有,言無,皆言心息相依之定者。言心性,則有息在其中。言息,則心在其中。若非心,非性,則不能定息。非息,則不得性定,心定。學者不可執文偏悟,便墮空亡,而無證果。能悟之者,仙佛會宗之旨見矣。
悟得真空實性者,才能調此真息,息不能調,終難大定。
本是以心主宰而定息,息不調不定,即是心性不定,何以至於合道。
付大士云:「六年雪嶺為何因。大定調和氣與神,一百刻中都一息,方知大道顯三乘。」
人能即此息而離此息,斯可入滅盡定矣。
即息而離息是萬法歸一,一無歸之說同旨。滅盡定者,心無生滅息無出入,得真大定也。
咦;
警醒後學仙佛聖真之辭也。
滅盡定而後能出定。
未入到滅盡定而妄出,他宗謂之走丹,佛宗謂之入魔,皆非所謂出定,而亦無神通可顯。正有退墮之危險,宜防慮者。
神通境界向上,正有還虛合道之旨在。
滅盡生滅,出人之定是所當出,出而神能通達無障礙,不為六塵所障礙而不通,此真神通。方能上天入地,六通十通,百千萬億,無所不通,此證還虛合道之至極處。
六問曰:藥火之說,紛紛不知,所以信受,一雲,神是火,炁是藥,以神馭炁,即以火煉藥,此言神炁二也。一雲,火即是藥,藥即是火,此言火藥不分,神炁一也。一雲,采時謂之藥,煉時謂之火,意若神炁,皆可言藥,皆可言火。三說何不同耶?答曰:同。又問:言句似異,而理旨何同?答曰:皆以神馭炁也,采時炁回神中,神炁會一,而同升同降得藥矣。則謂之藥也。可即得汞之物,而名真鉛者是也。
凡言真鉛,言真汞,言真息,皆仙道中合二者之全而言,真是二者不合一,不可言真。只是凡息,凡鉛,凡汞而已。
煉時神歸炁穴,神炁混融而同行同住,有火矣,則謂之火也。可即得鉛之物,而名真汞者是也。
真鉛者,即身中所採取歸根之精炁也。真汞者,即心中配合精炁而為採取烹煉主之神也。蓋言永中有鉛,則曰真鉛。鉛中有汞,則曰其汞。如是妙義,世所不知。故丘真人云:「白日同行,晚來同眠同臥。」正言神炁不相離之說。
總是二物交並歸一矣。
李玉溪云:「以神馭炁為采藥,以炁合符為行火。」皆言神炁合一,同行同位之說。
謂藥謂火,為一為二,何所不可。
《靈寶度人經》元始天尊云:「令此神炁妙合太空空體,自然不屬陰陽,自無生死,升入無形,克證道位,方名得道。」
我有一詩,子其悟之。詩曰:未言火藥總皆非。
非火藥而強喻名火藥者,乃聖真示人神氣之妙用而發明之者也,二者本宜合一,故聖真每並一而言之。
日月齊輪御炁飛。
凡日喻神,月喻炁。日月有同度而行之時,神炁有相隨而行,相依而住之理。然神本無,在有知時而似有。炁本有,在無相時即似無。有無不同者,不相合,必因呼吸之炁而合之,故仙聖皆喻以火煉藥。非此必不能使神炁合,亦不能行能住如法也。邱真人云:「運行周回,名有徑路,不得中氣斡旋則不轉。」故我曰:御炁飛。
子並後升天上去,午同前降地中回。
純陽其君曰:「子後午前定息坐,夾脊雙輪昆侖過。」即此所言子時神炁相並,從後升上,午時神炁同於前降下而循環。
歷辰十二皆留伏。
十二者,身中之時也。皆者,言神炁。當火候之時,行則皆行,當火候留伏而往之時,住則同住。
灌頂三雙默轉移。
灌頂者,取元精真一之水,逆回升上而灌注於頂也,此即采藥之說。佛宗諸菩薩修行每一處說法談經,必先以水灌頂,皆同此妙喻。奈何僧總不知不究,使佛教為虛設矣。蓋由不除淫,掃去欲界,離欲梵行,雖見其說,竟置之無用之地故也。三雙者,尾間,玉枕,夾脊三關及脊骨兩傍皆一竅,謂之黃赤二道,三關皆有雙竅,故曰:三雙默轉移者,神炁從三關雙竅中默轉循環也。
古聖強名為火藥,不離神炁自相隨。
即是凝神入炁穴一句,了卻仙佛大修行事。
七問曰:請問古喻如貓捕鼠之義?答曰:以性攝情,以神召炁之喻為然也。彼貓捕鼠時,四足據地,寂然存不動之勢。
此心專意誠。即呂仙翁所謂「齋戒等候一陽生」之旨。
兩眼熟視,凝然俟擒鼠之專。
謹防當面錯過之義。
故《陰符經》云:「機在目。」
即《楞嚴經》云:「佛阿難所云,若不知心目所在,則不能降伏塵勞。」
又雲,長生久視,佛所雲正法眼藏皆此義也。
皆言機在目之義,此文正合仙佛之所同者。
究此所云,寂然不動者,以待通可不似知,白守黑知雄守雌,於百日關中者乎。
此仙家之語,謂知,金之白者出於水,之黑者之中,則待黑中發生白時而來白也。雄是陽,即腎水中之元精炁。雄是陰,喻腎水也,下句重言上句之義。
可不似晝夜靜思以除六賤者乎。
此佛世尊自修之案,在雪山六年,晝夜靜思以除六賊。六賊者,是眼耳鼻舌身意六根中,所妄起色聲香味觸法之六賊也。靜思者,寂靜而守正定正念,於二六時不間斷,若生一慾念,則大為心害,墮欲界下矣;急持正念除之。
究此之熟視無二,則知用志不分,凝神於十月關於者乎。
此仙家之語,謂煉炁化神之中關者。
亦可知佛說,偃坐室恆作是念者乎。
此佛家園覺經語也,可知仙佛二家之說,皆與貓捕鼠同喻。
故以貓喻主人,以鼠喻真陽藥物。但捕鼠喻采藥,乃初關有為之事耳,過此則必忘貓忘鼠,非采非捕,而後可稱了道。我今又為子原其始,當知鼠來有候,即藥生有機。若不能辨真陽生機,將何能當其真機,則謂之如貓守空窟。若有知陽生真機而不知當采時,真機不能得歸根復命,徒然枯坐頑空,則亦謂之如貓守空窟。
雖有身心自然生機,總成一個當面錯過。
此所以又當防為痴貓也。
八問曰:何謂沖和?答曰:沖和者,言不息之息中妙義也。
《詠去集》云:「沖和者,乃其二炁混同,最玄之理也。」
充塞天地,熏蒸一身。
天地並一身之間,全是氤氳充滿無空隙處,若有空隙不足,不名沖和。鍾離真人云:「運周天,則火起焚身。」焚身之義即充塞薰蒸義。
不為呼吸之所障,亦不為升降之所圃。
有呼吸則無沖和,若吸升呼降之不已,不能與沖和迭為循環,亦圃於升降障,沖和必離圃,離障,方行得宜沖和之妙處。
沐浴固曰當然,守中亦稱密法。
當百日關中小周天之用者,曰沐裕。當十月關中大周天之用者,曰守中。守中者,不偏著有墮常法,不徒然著空墮斷法,以有入無,合乎中道之必然者而自然.故曰守中。正言所以沖和之妙用。後來聖真仙怫,得師降授之後,方能印證解悟於此。劉長生真人云:「沖和炁養神。」
世人不知調息之謂何。我則曰,調其息之和而可沖也。
王重陽真人云:「能全呼吸定喘息,實非難,會養氣神調沖和,應甚易。」又云:「神氣沖和成大藥。」
世人不知於此,當防危慮險之謂何。我則曰,防其不和而不可沖之危險也。
不和則墮於強制之旁門邪法,非不空而空之旨,焉能得沖。
唯和故可沖,不和故不能沖。
此二句重申明,總上文四句之義。
采藥以是,煉藥以是,野戰以是。
此即仙機佛法之行所當行者。
守城以是。
此即仙機佛法之住所當住者。
結胎以是,養胎亦以是也。
此言百日而十月,小大周天火候之中,當不外於沖和也。昔劉長生真人云:「沖和結坎離。」言百日關也。云:「沖和氣養神」,言十月關也。
又問曰:是何景象為沖和?答曰:「不偏不倚」.
偏倚是拘執著,有相而非中。
無過不及。
勿用意太急而過,勿用意太緩而不及。
不疾不徐。
不疾速而忽為浮盪,不徐緩而失為停滯。
非無非有。
不縱放為無,而實似有。不強執住有,而實似無。即是空而不空,不空而空。除此八病,方和而可沖,有此則不能沖。
又問曰:是何作用以沖和?答曰:夫妻並肩。
心息相依也。
陰陽合一。
二立之精妙,合而凝也。
晝則同行,不前不後。
心隨意動也,前則墮於旁門之導引,後則不足為宰運。皆非合和之實義。此處最有危險之,必當防慮者。故佛亦言,隨順。
夜則同住,不逼不離。
息隨心止也。通則太過,於沖而不和。離則不及,於沖而不和。不和即是此之危險。
如斯了悟、便是沖和作用真三昧。
若著前後逼離,皆差於沖和。沖和者,禪定之妙義。三昧者,《華嚴經》云:「正定中真受用。」
九問日:何處當防危慮險?答曰:自始至終,事事皆有危險,且略言之。
除不敢輕洩者,遵天律重禁而不言。但以粗跡之可言者而略言之。
如藥生有時,不知其生之真時,而當面錯過,此危險也。采藥有候,失其當采之侯,而不得其真精,真炁,此危險也。
仙道之藥生有真時,與世俗人造言誑人者不同,時若不真,雖曰采藥而無藥可得,所自虛稱為得者,非真藥不能成丹,空勞而無益,生之真時,即當采之。真候於此急采,而後可得真精真炁。
火候之行周天,泛然於黃赤二道之外,茫然不見其循由,此危險也。
火之行於子後午前,有黃赤二道,乃周天火,子後逆運之。所必由者,若泛然於道外,而行渺渺茫茫不見遁道,而由行此火,不就護鼎而煉丹者,甚是危險之,當防處。
進火不至於進之當止之地。亦不至進之所當添者之分數,退火不知退所當抽減者之程限,不合於多寡之仙機,此危險也。
當止者,《黃庭經》注云:「出人呼吸,俱入丹田。」程限者,非不及而火小,不能成長旺之功而變化,非太過而火大,火輪不能轉運而烈,焰無所制。
陳泥丸云:「採取有法,運用有度。斤兩有則水火有,等與夫抽添進退之妙,沐浴交結之奧,無不防危慮險。」
白真人云:「溫養之時,用心不謹,不防其危,不覺汞走鉛飛。」
火足而不知止火者,有傷丹之危險。
崔真人《入藥鏡》云:「火候足、莫傷丹。」鍾離云:「丹熟不須行火候,更行火候必傷丹。」張紫陽云:「煉了還須知止足,若也持行未己心,不免一朝遭殆辱。」
得藥沖關,而竅不能真通,有藥敗之危險。
此正由前知藥失而不合當采之真候,雖似丹而藥力微弱,不能長生者,亦不能沖關,故藥必復敗而同凡夫。
關竅初通而不能升三關聚者,「而或倏退散,是危險。
聚,由神以主之,或不精誠勇猛,以一箭透三關,一怠緩,則火即退散,正當行而不能同行者。
三關過矣而危險在鵲橋。
鵲橋本無路可通。借橋以通行。鵲者似喻南離心神之朱雀義也。全憑心神領炁渡過此處,故喻鵲橋,渡之少有,不合仙機,則有危險矣。
鵲橋渡矣而危險在服食歸黃庭,步步在竿頭,進一步無著腳處,虛空着一足,大有危險者。
重陽真人云:「當竿尖上細搜尋。」
煉陽神而微陰未絕,神胎就而魔障百出。大有危儉者,神無出景而妄出,固為危險。有出景至而不能出,其當出亦不能無危險,及乎出定而入定,危險之最甚者,豈能盡言矣。如是諸多危險,俱能究競,勘盡無餘,過得去了,僅僅超脫得一個生死輪回,實證長生不死,方為有分,與道相應,向後證到虛空,始無危險,所謂萬般有壞,虛空不壞是也。
十問曰:何為沐浴?何名沐浴?答曰:沐浴者,煉精煉炁之要法,火候之秘機。機之秘法之要,故不能直言,以輕洩。而托喻為沐浴也。
沐浴者,本卯酉二位所寓生死之說也。時當卯酉,乃藉以喻之。而詳於下文,世尊行神說法之時,亦以沐浴為喻,可見仙佛直有相同之要法也。在小周天時,又名曰陰符,乃不行有數之火,而用無數以合於有數者,所以《玉皇玉訣》云:「陰者,暗也。符者,合也。」究合天地之機,操運長生之體,故曰,陰符。在大周天者,又曰焚身三昧火。
喻意雲,何夫五行?在世道中,別有所論生死之理,即長生一,沐浴二,冠帶三,臨官四,帝旺五,衰六,病七,死八,墓九,絕十,胎十一,養十二者之十二位是也。
此屬於丑寅等十二支辰位者,其說曰,火生在寅,金生在巳。水土二者,生在申,木生在亥。五行干支之陽者,即生於此四位。陽之死位即五行陰干支之生位,陰之死位即陽之生位,亦似喻彼處死而我此處生,死於此而即生於彼處之義,聖真以人生死大事之機在沐浴法,故藉以為喻也。
生必有死,死處則生。
言天地陰陽之與人同,未有生而不死,未有死而不生者也。仙家以煉丹之法比之,謂其所云,火之長生在寅,第二之沐浴在卯位,故借卯位沐治之名而稱卯時所當用之機,以陰符,其火候者也。又雲水之長生在申,第二之沐浴在酉位,故借酉位沐浴之名而喻酉時所當用之機,亦陰符,其火候者也。
此正見陰符即是沐浴。而黃帝驪山老姥李筌等陰符之說皆大明矣。
卯酉在四正之位內。
卯在正東,酉在正西,子在正北,午在正南。《入藥鏡》亦雲四正。
而金木二行,寧無長生沐浴之理,在子午乎。
如金之長生在巳,則沐浴在午位。木之長生在亥,則沐浴在子位也。
故崔真人《入藥鏡》云:看四正是也。
崔真人洩萬古不洩之機於三字。
王重陽真人云:子午沖和連卯酉,春冬秋夏相攜。
達摩所云:一時用六候,二候采牟尼。四候別有妙用,即此之言是也。
又問曰:人皆言卯酉沐浴不行火候,今乃謂之要法,謂之秘機,得無有火候而與眾言相違乎?
世人皆執言不行火,是全無火候。由不遇仙傳,故不知。古云:不行火候,所以然之理,俱是初學凡夫者之知見所聞者,曰不行。所見者,曰不行及已之,對人言亦曰不行。流結妄局,絕無一人直信有法有機,唯伍手獨言法言機,於是彼皆學世法口談者,竟不知眾言或是或非,伍子抑非抑是,莫不以相違而相疑。殊不知真仙之言,已有可考證處。
答曰:聖真言此四時之火,以不行有數之候者,為候也,此隱言也。
《參同契》魏伯陽真人曰:「耳目口三寶閉塞,勿令通離,氣內營衛,坎乃不用。聰兌合,不以談希,言順鴻蒙。」
陳泥丸真人云:「沐浴交結之奧。」
陸子野注《悟其篇》云:「卯酉不進火,但以真炁薰蒸而為沐浴者。此俱發明,隱言而已。」為真洩之說者矣。
非全無火候為不外也,我得聞於聖師而知真。
聖師者,虎皮坐張真人,李虛庵真人,曹還陽真人,三聖自證之真而傳真。
印之仙書而同是。
即魏陳陸等諸書。
實不違於眾也。而眾自違之,彼眾依傍仙聖之隱言,而嘔吐其愚迷之臆見,遂言卯西二時之沐浴,為全然不行火候,而妄夸為已之知,見謬造假書,妖言惑世,而世皆後學淺見,安敢置一辨言,以為自信而救世哉。我如詠之曰:世稱沐浴不行火,且道吹噓寄向誰,要將四正融抽補,才得金丹一粒歸。亦以此語為未來際劫。賢真辨明之也。更精言不行有數之候為沐浴要法秘機也。後聖能真修實悟者,必當取證於此。歟有謂二八卯酉之月不行火候,而為沐浴者,可顯知其非也。且論知非之法,安在以其有。重陽真人云:「子午俱無,何須卯酉」。白玉蟾真人云:「無去無來無進退,不增不減不抽添」。鍾離真人之言曰:「一年沐浴防危險」。薛紫賢真人亦云:「一年沫浴更防危」。俱可證也。以此證知十月懷胎皆沐浴為真傳,非止執於二八兩月為沐浴而妄言之者非也。
既說一年皆沐浴,則知二八月在年內者,昏然有真元通仙,道經雲,得之大者,沖和而久視。此亦言非此二時之沐浴,要久視也。既皆誡人防危,則必有沐浴之候而防其不能沐浴,若彼謂不行火者,更有何危可防。我今又誡後聖,甚宜體究仙言。
又問曰:「古人何故言二八月,而豈無困者乎?」答曰:「古言二八月,因屬卯酉矣。火之沐浴工卯酉時,虛比借謂大周天,欲似其名。」
理勿執其幻稱,誤人千萬紀。
借言發明沐浴之機,如佛所謂善巧,方便而說,豈可強執為實,不行火而敗壞將成之大丹哉!更誤害於萬世信心學者哉!
又觀紫陽真人云:「火候不用時」。
火候之用小周天,有十二時,時完則有間斷,行大周天之火,不用時,則無間斷。時且不用,不間,又豈可以二八兩月為間斷。
又雲,及其沐浴法,卯酉時虛比。石杏林亦云:冬至不在子時,沐浴亦非卯酉。皆言小周天且不用時而虛此沐浴。而謂大周天可實用月為沐浴乎。我說,既雲莫向天邊尋子午,又豈於歷數中尋卯酉耶,若使養胎而廢二八兩月之工,則神炁散而背道矣。
十月關中乃大周天養胎息之工,為轉神入定也。若不行火,即是不轉神。不入定則炁不化神,何以得成陽神而出身外。
抑可使婦人懷孕而二八兩月不懷乎。
即婦人無兩月不養胎之理,斷言修仙養胎亦無兩月不善胎之說,斷然無惑。
今此破萬古之疑,洩萬古之秘。同我天仙正理直論之所時書者,而發明大用。後之聖真仙佛,遇天人神師授道,嗣我丘祖長春真人嫡派者,必當從斯印證過,而後可謂之真知仙道沐浴。
張紫陽云:地獄不囚傳道者,教存經籍度三師。
附錄和吉王朱太和詩二首。
道憑一字作根基。
道在無極且無形無數,乃生有形有數之一,太極也。一而生二,陰陽也。二而生三,精炁神也。三而生萬,變化無窮。
運化從心妙轉移。
煉精化炁以心主宰乎其化,煉炁化神亦心證成其化,此有心之運化轉移,固不外於心,及煉神還虛,得虛靈獨耀,非執着幻妄為虛空者,實無心之妙用也。亦不外於心正三界為心之說也。
金自水鄉還白液。
白金生於黑鉛水中,亦喻腎水中生真陽之氣。白乾金,兌金者是也。
木由丙穴返青瓈。
丙穴,南方火地也。言汞木之青者,由丙丁火生出,乃回返於丙內,是汞出砂,砂內之義,亦喻外馳之神復凝返於內也。
丹凝神氣棲玄谷。
玄谷者,即氣穴。神馭氣凝於玄谷,氣凝神亦凝,二者凝而成丹,故曰丹凝。即凝神歸氣穴之說。
星拱罡合照碧溪。
碧溪者,即神水華池也。罡者,北斗第七破軍星之稱。遁法中所謂指者,吉台星者,罡前之三台星也。同罡旋十二位,即斗柄運周天之說。拱罡台是神行即氣行也。照碧溪是神住即氣住也。
待到無垠炔北境。
垠音寅,言無涯無際也。塊音秧,北音扎,言鴻矇混沌也。即澄虛無境界時,同佛生滅,滅已也。
黃庭燭座伴夷希。
夷希者,不見不聞也。黃庭者,中官也。獨坐者,絕對待也。伴夷希者,即佛寂滅為宗也。
其二
旌陽曾為斬蛟來。
晉時許旌陽真君斬較精至長沙府。
一劍功神逕自回。
斬蚊已回於南昌。
千二百年吾復至。
旌陽回後於今又千二百餘年矣,吾夏至此,雖非為江上蛟精,卻為斬腎水中蛟精而來也。
幾微一竅氣重開。
一竅者,玄關一竅也。氣重開者,先天一氣生生不已,開而復開也。采藥有時,時至神知,亦予所謂覺而不覺,復覺真玄之說也。
丹凝玉鼎風生耳。
三寶合煉於鼎中,真陽與其性凝結而成丹。玉鼎者,古人金爐玉鼎者,喻氣穴丹既凝,謂之大藥玄珠,采之將至。先有風生於耳後,風聲至,則大藥亦至。
火伏金爐息注胎。
下三字申明上四字。息注胎者,安神定息,謂之杯胎還神,時時息定則成胎,胎成則息自住。不出不入,神息常住而頓至滅盡定矣。
此道久將無用處。
總言十月還神定性,從有入無而實證無,生以無為寂滅,為大用者。
求生舍我更尋誰。
此句有二說雙關,一說是汝今求長生之道於我,既得問正法仙道,更不舍我所說而別尋邪說,乃由汝之真性篤,故能如是也。一說是求道悟道而求生,證道必由我自己所為,篤信堅心,凡精密工夫,他人一毫力看不得。
伍太初六問
[編輯]法名太初,號見初,第四叔父之子,真陽之親弟也。
一問曰:真修工夫如何起首?答曰:仙道不過煉陽精以化炁為首者也。
仙家必先以元精返還於身中,而復歸於元炁。佛家則泛言戒淫慾以出欲界,俱是除淫之義。起首若不如是,則為落空亡。若有一死,便是萬生萬死,輪回不斷,六道難,難矣。若人能修如是,離欲之行謂之清淨梵行,成得離欲之果,謂之清淨梵德,為轉神入定之真基也。究之佛門,惟浙僧間有談及除淫離欲者,由天台智凱和尚之遺教。智者之兄名陳針,出於張果真人之門,故也。
第少壯之人神炁盛,動靜循環之機速。
言鉛汞不少,故藥生亦速。
陽炁生而後採取烹煉,所謂一陽生是興工日,又謂一陽初動,中宵漏永是也。乃有藥而後行火也。
鍾離真人云:「難得者,是少年。」少年修時,根元完固,易為見功,止於千日,而可大成。又難得中年,中年者,先補之完備,次下手進工,始也返老還童,後乃超凡入聖。
老邁之人神炁衰,謂之老來鉛汞少者。
純陽六十四歲遇鍾離,白玉蟾六十四歲遇陳泥丸,馬自然六十四歲遇劉海蟾,劉朗然子亦六十四歲遇師者,劉寬於漢靈帝時,棄司徒太尉而學道,隼七十三歲,受青谷先生傳道而道成。《翠虛篇》云:「老少殊途有易難。」馬丹陽云:「有心人道當回首,況流年、六九性命宜乎早救,莫直待身枯朽。」
動靜循環之機遲,則敲竹鼓琴為喚龜招鳳之權法,而後陰極陽回而為應采之珍。
此《悟其篇》之旨也。
又雲,不定而藥不生。
此《玉清金笥秘文》之旨也。
重陽真人曰:「純陰之下須是用火鍛煉,方得陽氣發生,神明自來是也。」
神明者,即真精元陽之妙覺。
龍眉子亦謂風輪激動產真鉛,都因極還生動者之說皆是也。乃有機先一着,而後生藥.以行火也。
《靈寶畢法》鍾離雲,「晚年修持,先論救護,次論補益,自小成積,功至中成,中成積至返老還童,煉形住世是也。
此起首玄妙天機,而世人不得知者,有如此。今舉世但言衰老者,不可修,蓋不聞此理也。
重陽真人云:「若還悟此,目下便回頭。蓬萊路,彩雲端,有分相隨入。」
我則曰:有此一口氣在,皆可為之。
凡有一口呼吸之氣,皆由元炁之所化生。一口氣在,即元炁之猶有,在,是長生之根本在也。故可為修仙之事。馬丹陽云:「氣不斷,神可固,先把馬猿用工擒住,自然得性命停住。」
蓋亦觀之《黃庭經》云:「百二十歲猶可還。」我祖師重陽真人云:「便如百歲未為遲,只在心中換過時。」
陳泥丸云:「若欲延年救老殘,斷除淫慾之旁門。」
一云:古人八十尚還丹。
泥丸云:「果欲留形永住世,除非運火煉神丹。」
老子自言頭尚白。
老子者,李老君也。即太清太赤天太上老君分神化現下降於世。蓋由元始天尊初開辟為成劫而至劫壞,次開為成劫分神化生大道君及劫壞,已歷四劫,次開為第五成劫,而初又分神化生老君以主太清,因其已歷至五劫而稱老故也。頭亦示以白故也。及老君分神降於李下,亦示人以頭白,其曰頭尚白,自言修之遲者,指人雖老者,猶可修成,惟要精進,以求成也。馬丹陽贊勉人云:「六旬有九才方修補,眾人言晚了,時光馬風道未暮。」又答人云:八旬有四,因甚發心修,勿言老,休壽相,氣不斷,亦可修持,速澄心為尚。」
白玉蟾雲;「今已九旬來地,尚且是童顏。」此皆言雖老,猶可修也。葛仙翁云:「吾今六十,優赴三塗。」王重陽真人自敘云:「五十二年光陰急,活到七十有幾日,前頭路險是輪回,一失人身萬劫休,如何能得此中修。」
劉朗然曰:「莫待老之將至,寧知身後如何。」丹陽云:「尋思最緊是修持,急急修持尚嫌遲,這性命,於身緊,一息不來,身為土糞。願省悟,疾速修持。固氣粗,神仙准。」
衰老者,又安可以老,息諉而不決志速修之哉。少壯者,見斯毋謂老,既可修,而縱心自怠,以至於老。鍾離云:「過了一年無一年,過了一日少一日。」丹陽雲;「七十光陰能幾日,大都二萬五千日。過了一日無一日,看看身似西山日。」又云:「壽數休言百歲,從今古人生,七十難得。」
張紫陽云:「莫教燭被風吹滅,六道輪回難怨天。」
有緣遇此,當知為萬古仙真催人早修之特旨也。
二問曰:甚時候是初用工之時?答曰:凡人之炁與神,皆日主動而夜主靜。由天道,以日而生動,生陽於靜,後至夜,則還為靜也。人受天生亦順,受其日動夜靜者。
動作休息是人所以順天者。
求修行之靜,莫不以唯夜為然也。
俞玉吾云:「修煉力久,更無夢覺之異。雖當寢寐,神亦不昧,精生之時,不待喚醒,亦自覺悟。」夏雲峰雲;「自然時節,夢里也教知。」
靜而復動,則用二也。此純陽祖所謂動則施工,靜則眠之訓也。
我於萬歷壬寅春,初試百日關,於家而煉精化炁,首一月調習,次一月精進,時至神知,運一周天斡旋斗柄,默悟世尊所謂見明星而悟道之說,契我妙用。
古仙所謂北斗望南看禪師,所謂北斗里藏身之說皆同。
自是以來,一夕行過三五周天,至七八周天,又至十餘周天,則工將徹夜而無間歇矣,精盡化炁矣,火候斯足矣。遂得止火之景而止之。
法,丹陽云:「所謂當下手暗修完功,行不許人知。」
約兩月之餘,總三月之季,而成大藥。古言百日築基者,信哉!
重陽真人云:「睡則擒猿捉馬,醒來復采瓊芝。」每依時,這工夫百日只許心知。
昔曹還陽老師下工時,年方三十,神清氣盈,夜靜工勤。
無世緣之累。
不五十日,而火足采其大藥,五日而得。
此行工之精,而得大藥之易者。
眼有金光,鼻有氣搐,耳後有風生,腦後有鷲鳴。
鷲為水鳥,即白鷺也。腦後虛空中若有鷺鳥之聲亂噪不住,則大藥將至之先兆也。故世尊示人曰:鷲嶺。又曰:鵲巢灌項是也。
身有踴動,丹田有火珠馳聚,上沖下突,如是六種見驗矣。
六種者,六根有所證果之驗也。俞玉吾作參同契注,亦有六種應驗之說同此。《華嚴經》世尊亦有六種震動之說同義。
則火殊有自然投關之妙。
火珠者,無精元炁煉成金丹大藥如火珠也。投關者,欲自沖過三關。顧與弢問:如何得自欲沖關?答曰:昔曹老師云:「馬行熟路。」陳泥丸云:「其次膀胱如火燃,內中兩腎如湯煎時,乎挑動沖心源。」皆言得金丹大藥之景也。
始知天仙金丹大道獨異於世,而同於佛。吾師獨早成之於身,是為知修能修仙道之偉丈夫者。於是亦起首得真時,還陽精,陽炁,化陽神而出者。歟若所證不得陽精,陽炁,陽神,便墮在外道陰神之類者,是不知起首之真時者,後來吾門學者,可不以起首時,而切切早究之哉。
末句勉之戒之也。
三問曰:止火之候何為至要?答曰:藥熟丹成則必止火。
顧與弢問曰:止火者,是止而不行乎?是止而復行,行而復止乎?伍子答曰:煉丹之法,以火燎藥用小周天火也。藥已熟,丹已成,則不用火,而止是止小周天之火,葉卻有為之工,行采大藥之工,則藥漸見不生向外,既不生向外馳,何必強用火,故必止火。若得大藥,則將大周天無候無為之火,以煉炁化神。蓋小與大,有與無,不同工者,故必要先止此火,而全然不用。
丹藥未成熟,則火無止景。
有火足之候見,即丹成之候見也。於是當止而止之,得其宜矣。丹未成無止景,不當止火,又直精進火,必煉至於成丹而後止。
若已熟而不知景,止火縱經多劫,而溫火養丹守住陽精陽炁於丹田,能暫得長生不死。
葛仙翁云:「固形保神莫大於精。」
畢竟未脫凡胎凡質。猶有死生在,非證聖也。
藥物真火候,真煉法,真而成大藥者,固是出世之聖真也,何又不知止火。蓋由學者前生之積修功行淺,今生之志願止於求長生不死,欲長於短壽,長享富貴安樂而已。故仙師亦止以長生與之遂其志耳。故精氣住於丹田春,必不死。即陣希夷所謂「留得陽精,決定長生」之說也。凡夫精之泄者,皆由丹田中元炁所發而化,即此仙凡而觀,則丹田乃可守可泄之地,亦可生可死之基。若留精守於此.久久而復泄之,同於凡夫之常見,猶不脫凡夫之死生,故暫守之者,必求化神。
所有超脫服食,轉神入定,出神之事,皆在止火之候是止火,為超凡入聖關頭第一玄機也,安得不為至要夫火,即止當採金丹大藥於混沌七日。
前白日關中.因言采藥乃初陽之微氣。采之易者,只用片響之候,一瞬息之工而可得藥。故達摩云:「二候采牟尼。」言此也。及烹煉薰蒸,補得元炁已足,則陽盛而可見形,然炁何以有形,非形質也。乃有似火熱之無形也,故古云:丹田火熾,曰兩腎湯煎,曰火珠是也。唯有此形,而後能出神變化有形,為身外身,此是無中生有,采之而後生者.故采之難,必采工於七日方有,得不如是,則不得。
除一日,二日,三日之前日,少而不能得丹之外,於四日,五日,六日,七日之間,其中或有一日見丹田火熾,兩腎湯煎。
火熾者,內景也。湯煎者.外景也。
風呼耳後。
呼者,似風之聲也。
鷲噪京山。
玉枕關上名玉京山,即腦後之處。仙家有雀聲嘖嘖之喻,言其似有也。佛家有鷲嶺之喻,亦言其似有鷲鳴,非實有鷲鳥所鳴之嶺。
斯時也眼底金光。
眼光圓滿如金光,陽氣復還圓滿之徵也。仙家有金光咒,佛家有金光明經皆此。
田中大藥一粒至矣。
丹田中有火珠之說,即所謂一粒刀主,即所謂一粒復一粒,從微而至著者。
正世尊所謂火化以後,收取捨利者,此也。
火化後,同仙家小周天之候也。收舍利者,同仙家采大藥得玄珠之喻。
有名曰水裡玄珠。
黃帝以罔象得玄珠。罔象如言無象,即是以無為之工,無象之火,以求玄珠意。
有因以青龍奼女採取而來,故略言之曰:龍女獻珠。得此者,獲無漏果,證無量壽。
初證長生後,超劫運皆由得此而成證果。
豈可忽之而不知究之哉,所以直論直示人曰,止火景。
四問曰:世人不知止火法者,最多其後所證如何?
仙聖不言止火者,亦多雖見仙書遺言,亦不知此為要,間或見有言者,亦不知其泄秘之要,既不知仙機,不能證仙果,我不知彼還可證甚果。
答曰:只可長生不死,為欲界初成之果,人仙是也。能守一日,則為一日不死之人仙。
陽精盛滿是長生之本根,由其歸於丹田,而後可得滿,滿而守於此中,則不虧而得長生,暫守暫得,久守久得。故純陽祖師云:「世間甲子管不得,壺里乾坤只自由。」
百十千萬億歲劫不死之人仙,即百千萬億歲劫久守之功也。
王果齋云:「一日十二時,時時不絕。一年十二月,月月長存。
《海客論》云:「汝能遠離房室,元炁不散,可以長生。」
又問曰:「用如何法守?」答曰:「陽精凝聚已結丹者,謂之不死之基,守在下田,當不離小周夭薰蒸之候而溫養之。」
《胎息經》云:「知神炁可以長生,固守虛無以養神炁。」又云:「若欲長生,神炁相住。」太上久要心印經云:存其神而守其炁,又象伏龜。故名神龜龜含水中有炁。曰,神炁,人之根蒂俱在此處。
不復泄漏,則真炁常住,所以不死,有真炁足,則無可死之理。
鍾離祖云:「真水真火合一,煉成大藥,永鎮丹田,浩劫不死,壽齊天地。」《胎息經》云:「炁入身來謂之生。」天真皇人云:「炁不散,則命不亡,命不亡,則形不滅」也!仙經云:「還精胎息,延壽無極。」重陽祖云:「惜真炁在丹田,其人不死。」
若不久守,以鎮下田,其真炁猶可散,於欲境而基亦可壞。
肖紫虛云:「為報近來修道者,煉精不住亦徒然。」
是必要知火所當止,而止之。止了之後,方可采大藥而超脫向上,斯時即得六通之一,為漏盡通也。
漏盡通者,陽精無漏,成神通也,為六通之根本。
男根如童子矣。即《華嚴經》可謂:具丈夫形,成就如來馬陰藏相是也。
即老者返為童子說。精有泄竅者,修成無泄竅。精已枯者,修成滿足大人之身,根如童子之小根。昔世尊修如來時,成三十二相,其一曰,陰藏如馬蝗,馬蝗能縮短,腎莖縮短似之。故以為喻,即此說也。此與其他修證同。若假稱佛宗而為外道者,不能有此。
不知止火者,則不能別用采工以求大藥而超脫,何以得成真了道哉!知止者,采而得藥力足以通關,實由得清源之水煉到火足而知止候,不差之力也。
此五句是言修之真,證之實者,成仙必矣。
若藥不應采而不來。即丘真人所云:「火少則金精不飛」之故也。
修士不知火有止候之景,亦不知無景之不當止,乃妄止之,而致火少。則真炁未滿足,大藥未成。雖采而無藥,可來此正。教誡學者,要知當止之景也。
或得藥來而力不足以通關,是知水源之初未知調藥,不及於當采之時而炁微之病,雖得藥來猶是氣微力弱,不能沖關而成大道。
藥生時采之太早,則不真而生炁微。正謂初九勿用。若誤用微炁,決無大成之功。
以此久守於丹田,亦可為長生人仙。如炁足者,亦如留得陽精,決定長生者之小效。
此即次於炁足者,愈於凡夫之不妄泄者。
所有八百歲如錢鏗者。
此疑何舉錢鏗為證。由其從來,只見稱其壽,不見稱其神通者,蓋以采補小術小效而已。不知先天自然之足炁,乃不得先天足炁之功。可以延年止於八百,不可逃生死以超劫運,即此之類,故足以證此。
有七百年老古錐,如佛弟子迦葉者。
老古錐是言其端坐卓然如寶塔。昔世尊言其不能不生死,如阿羅漢。若如阿羅漢無生死,則向上可超劫運。不能無生死,終有生死不能免,故只見當時稱其七百年。
有一千七十二歲,如寶台和尚者。
一雲寶台和尚,亦西土人來東者,遇達摩於東度之。
皆是此類,但不能至年劫,多求其壽齊天地,而更能超劫運。唯知止火得藥而通關,服食入定出神者能之。故《靈寶度人經》道言:「道壽無極,天壽有窮,人壽無定。真與道通,壽則無數。」所謂長生久視,壽歷無極。
呂祖真人云:「一點元陽,以煉形化炁,使形化炁,超凡軀入聖品,以三萬六千年為一歲,三萬六千歲為一劫,三萬六千劫為一浩劫,浩浩之劫不知歲月之幾何,而與天地長久。」仙經云:「服丹守一,與天相畢。」
所以知止,後有大異者,如此。昔鍾離祖仙翁雲。「丹熟不須行火候,更行火候必傷丹。」張紫陽亦云:「未煉還丹須速煉,煉了還須知止足。若也持盈末已心,不免一朝遭殆辱。」又彌勒云:「繞經八萬劫,終是落空亡。」後聖可不知急於止火之候與。
五問曰:何為周天火候?答曰:「周天者,如日月行天,一晝一夜行天一周是也」。又問:「日月火候,以何相如,應喻一周?」答曰:「天體周圍三百六十度有餘者,而火候亦三百六十餘者,以此為相如也。藉以太陽日理言之。初自地下而上升,轉逆上於天之上,復下於地之下,所行完過三百六十度矣,謂之一周。
許旌陽云:「神運炁化,上則經天,下則緯地。」
一日一周,而明日又一周,積三百六十周而為一年,故煉丹時之火候,實似之當神炁並行之初,亦從地之下,逆升於天之上。
天上乾之首也,地下坤少腹也。古謂之黃河水逆流,一謂之曹溪水逆流,一謂之洞水逆流者。
亦復降於地之下如一周,於天之理,故以喻一周於身者。又三百六十周為一年之日,喻三百六十周亦為一煉之火候也。
此發明了周天,又收結了前句。
俞玉吾云:「若能回天關.轉地軸.上下相應,則一息一周天也。」又云:「上升下降,一起一代,徘徊於子午。」韓逍遙云:「****要轉常須轉,只在身中人不見。」又云:「****轉得莫停留,念念不離輪自轉。」此言詳於內,指通玄秘訣者。
然言三百六十周之度,兼言三百六十日之一年,即此身中有一年之象,便能還復身中一年所損之炁。故古來聖真皆以之取喻也。
又問:「身中造化如何有三百六十,去合天上之周數三百六十?」答曰:「許旌陽真君云:『二百一十六用在陽時者,言陽時依陽之策數用九。
易爻辭云:乾之策二百一十有六,坤之策百十有四。
子至巳為六陽時,若四九三十六為度也。雲一百四十四行於陰候者,言陰時依陰之策數用六。午至亥為六陰時,各四六二十四為度也。合之得三百六十,正同天度之周數。故取喻亦宜也。
又問:「古仙皆分小周天、大周天之說,果何所用而分別大小意,或非以三百六十周教而可分別異名?」答曰:「旌陽之說即小周天之所用。
有三百六十數者。
鍾離仙祖之云:「一年沐浴防危險"者,即大周天之所用也。
無三百六十數者。
張紫陽又云:「只此大周天一場,大有危險」者,不可以平日火候例視之。」其言平日火候者,即從前百日關中所用之小周天也。言不可倒視者,正分別小周天之有象數,大周天不限度數之各異用也。小周天用於化炁時。
百日關中煉精化炁也。
其中玄妙有子午十二時之陽火陰符。
古雲,子己六陽時,進陽曰火。午亥六陰時,退陰符。及伍子受曹真人密旨,又若十二時中,時時皆有明火陰符。凡進則曰進陽火,凡退則曰退陰符。亦以陽用者,曰火。陰用者,曰符。重承真人矚又加囑而不替。伍子意欲疑問真人,咄曰,信受著天命不可違。
卯酉二時之沐浴也。故《華嚴經》亦云:「諸物定能應時轉妙****」是也。
皇甫履道云:「十二時中無令間斷。」俞玉吾云:「天道無一息不運,丹道無一息間斷」。
大周天用於化神時。
十月關中煉炁化神也。
其中玄妙有不息,即有無,息從不息而無息者也。
許旌陽云:「有火隨交變,無火遂無生。」
如是而言火候之周天,少仿佛其大略者。
再合並以直論中之火候經,與語錄中之眾問答,而後始得全火候之粗跡。
而玄妙之妙,合於天機者,猶在真參實悟。坐據蒲團校勘處,自有真知。而口頭語言,終不能以一塗而盡。
參悟,則實有心得。若徒求知於口耳間聞,恐後用心悟時,又生大疑病。
六問曰:「蒙喻精雖真,而而不得為真精用,是何故?」
此疑既知精之真,或必能用其精之真,若反不得用者,無乃猶有天機未得真而使然矣。
答曰:「未調藥之故也。」
藥必先調,調其生之時,合於當生之時。調定其機,而後用當采之工。調者,當未采未煉先之工,非若火,為行火時用調者。
又問曰:「從古以來,但言調息為火候,未言調藥,而今又何始有此言?」答曰:「此萬聖萬真至秘之天機也。只為前聖高真,奉持天尊科禁,秘之不敢輕言者。後之聖真成道者,皆必由於得此。世欲之小根,不得此者,即不能成道也。我輩金蓮法眷也,從曠劫修來,必因未得此句,則不得真可長生不死之元炁,不能成仙了道。直至今生有幸,得聞老師曹還陽真人云:『忙裡偷閒調外藥,無中生有采先天』之句。是李虛庵真人口授來,天仙金丹之秘訣也。正不敢獨善一身,又恐後來人不知有此一機,所必當知者,而為請求,乃至不得所以,證了只得吐露一句消息與後來聖真,好向此句尋個真實人頭,方有得金丹成道分。若不向此句請求,正無緣於丹道。正所謂『說盡萬般差別法,總與金丹事不同。』陳泥丸云:『若非金液還丹訣,不必空自勞精神。』調藥者,正所以調金液也。」
又問:「如何用調法?」答曰:「藥生時用調,調其合於當采之時。然邪正兩門,皆言藥生有時,今世人所已知之時,乃邪說旁門之所謂時,非天仙聖道之所謂時。」
好淫邪之人,不信修仙。另有真道,迷執淫事為道,故不用調藥之時及法。若天仙聖道,必調藥之真時,而後合同於天上之事,故最辟邪淫之說,只恐門下法眷誤犯,喪失現在性命,怨悔不及。
人若不信,便將他自身所已知,已行者,勘過不合於仙道。百日,十月有成之期,空勞歲月,為何無成。再將他前代師家,曾已行過者,皆無成而必死,即見邪說虛假,便當知天仙之道言藥有不同,調藥更甚異。唯天仙知之,調之。應得成天仙者,得聞知,調之。凡世人不得知,不能調也。不能調,則精生時,之老嫩不齊,則其補精之用,有所不同。
白玉蟾云:「藥物不精,神丹不靈。」
必單先如法用工調藥,調其藥生炁足,而可采煉補精,能至滿足者為是。
藥不知調,則不得真足之元氣炁。不唯藥有不生之時,或生有遲促之異,是其採取之假而無驗,不證長生不死,便當知非改過,若不改過,便是自投地獄。
若藥不調其機而亂采,失於遲早之候而徒采不足之炁,欲補精而不得其補,欲滿足而不得滿足,便成盲修瞎煉。得其調者,凡藥之生,皆如是時,皆可采補,方名真陽,方成真藥。生生如是不差別,而後可謂之調,不然炁不足,用精不能補,則大藥不能生也。不可謂之天仙大道。
調得真覺則得真炁,不得真覺則不得真炁。用嫩微而急采之,故不足以成丹。必要得旺炁之精,方可用以補精,精到滿足,即是氣到滿足,精炁到滿足,即是大藥有炁之發生,則謂之大藥生。能沖三關而成神仙,天仙。不滿足者,不發生大藥,不能沖過三關,此見調藥為至秘要機關。
又問:「若以辨時而調藥,世人皆言有老嫩之分別,或是彼已知者,今何言其俱不知不能?」答曰:「天仙於藥生之時候辨老嫩,為調。凡世邪道,以藥生之形質辨老嫩,而不用調。由此不同,所以不知不能。」
又問:「何為藥生之時用調?何為藥生之形質?」答曰:「辨時候者,群之合於清真,先之先天。辨形質者,辨於重濁,後之後天。」
又問:「何為清真?先重濁後?」答曰:「覺覺是真覺,調之皆得真覺,全無妄覺,即是清真之先。若以妄念貪淫事,而求至於濁質微露,即是重濁之後。信奉如是辨者,未有不得真精為用者也。
按佛與祖言,淫事即塵境,魔境。淫念即妄識覺而依塵,則入魔而為六道種。覺不依塵,背塵合覺,此六門先入一抄,亦佛法初機,時同於仙道初機者。
伍太一十九問
[編輯]法名太一,官名達行,字際可。子之堂姪。
一問曰:仙道至要,聞有三,藥物,火候與鼎器。世有藥物,鼎器失真者,妄用女人為鼎,交媾取精為藥。已蒙指為妖人淫心邪說,惑世誣人不足論美。
陳泥九云:「身內夫妻實妙哉。」
白玉蟾雲;「薄福痴人不斷淫,尾閭閉卻采他陰,元陽搖撼無牆壁,錯認黃泥喚作金。」
或問房術可致神仙,抑可信乎?抱朴子曰:此妖妄之言,由好事者,增加潤色,致令失真。亦奸人造以欺世隱藏端緒,以求奉養,以窺世利耳。大抵彼言御女,而不知道而用之,雖一二女亦足以速死。」又云:「欲守交接之術,以窺神仙,愚之甚也。」
穀神篇曰:「旁門多技巧,俱不免無常。」
玉皇本行集經云:「雜法開化有三萬六千種道,雜氣普消,吾真道乃行。」
今言精雖真而不得為真精用者,願聞何旨?答曰:不得為真精用之,違於妙者,是言欲學清淨仙道者,亦有已知未知兩端之不能用之故也。一是未聞生有真時及其精真時至,畢竟失於靈覺,而神不配合,為之主而不能留。
精雖真者,是人無淫念,淫事,而身心亦有虛極靜篤景象。此是靜極而動之精甚真,所謂人人本有者。學者不得仙位,真中辨真之機,乃不知我身中已有精生之真時,是神無覺知也。神既失於靈覺,則不能主宰乎,採取配合之工,以留此真而還於靜,為長旺後動,漸采,漸補之機。所以雲,不得為其精用志有此。
一是聞知生精真時亦不實,求身中生精真時。
此即儒書所謂「思而不學則始者。」
是故不得以神配合採取所宜之時,所以不能得其精之真。於當用不當用,則或過早炁嫩,過遲炁散,而不能結金丹成大藥也。
精生時,人人皆有自然之真可辨而用。若世俗愚人學旁門小術,妄認為仙道者,其痴。痴志得意,滿不用此真,則真固不得用為真矣。也有談清淨大仙道者,亦信奉經書,以清為真,取真有信之言,但不得仙傳,辨至真於清真之法,不能實求身中之清真。是何時為非嫩,非老而用其不嫩不老之真以行采煉,則真精已錯過,而不得用。及至所用者,又非其必不能補精化炁,而成金丹大藥。所以不得為真精用者,又有此。予謂無怪乎,世人不知,不能得用也。蓋仙道乃天上所有,而世間絕無。唯仙真所知,所用,而世人無由得知,用之天機也。縱有虛聞而不能實用。設或有一人知用,是必前生有苦修之根,今生自少至壯,皆苦志精修不怠,得天仙下降獨傳,且囑之懇切者,而後能用。故我今囑,後聖所以亦由是懇切也,後聖亦宜體究斯言。
故彼盲修者,俱已無成。
此句總結上言二者。
又問:古人只言,時至神知。然神知之果又有知真時之妙乎?答曰:然。
真精生時,神固有知其機真,於可用不可用之妙,尤所當知。
又問:真中辨真之秘妙,固不敢輕聞,我今願聞抑可得乎?答曰:道以勤求而聞,以苦修而得,當知此精生真時之道,非世法中人所可知,可有之道,乃遺世苦志,所有進修天仙聖真之道也。實在大羅天三清,四種民天,三界外內,三十六天尊,帝聖真之所共秘,皆不輕洩者。
按道藏度人上品妙經云:四種民天以上之三清大羅,在三界之外。自二十八天以下之無色界,色界,欲界謂之三界內也。最下之界,六欲之六天,一日皇曾天,二曰玉完天,三日何重天,四曰平有天,五曰文舉天,六曰魔夷天,此欲界之六天也。中之色界有十八天,第七曰越衡天,八曰蒙醫天,九曰和陽天,十曰恭華天,十一曰宗飄天,十二曰皇笳天、十三曰堂曜天,十四曰端靖天,十五曰恭慶天,十六曰極瑤天,十七曰孔升天,十八曰皇崖天,十九曰極風天,二十曰孝芒天,二十一曰浮容天,二十二曰江由天,二十三曰阮樂天,二十四曰曇誓天,此色界之十八天也。並六欲界,共二十四天也。此以上之界無色界,有四天,故第二十五曰霄度天,二十六曰元洞天,二十七曰妙成天,二十八曰禁上天,此無色界之四天也,合三界共二十有八天也。三界之上,則有四種民天,第二十九曰常融天,三十曰騰勝天,三十一曰梵度天,三十二曰賈奕天,此四種民天之四天也。此以上則有三清,起下之太清大赤天也,即洞神。此上名曰上清禹余天也,即洞元。此上田玉清清微天也,即洞真。故三清又名三洞洞者,通也,通達無窮也。此以上則有大羅天,言極高至大,包羅眾天,共三十六天也。各有一帝,又諸天靈書度命妙經云:「大羅天是五億五萬五千五百五十五天之上天也。又按佛經言,三十三天,皆在三界之內,而以外則無天之名。但佛經由阿難所集記,是凡夫學者之言,道藏則天尊上帝所說者耳。
所以天上天下,萬古不輕洩之旨,正在於斯,絕與世間凡夫所談者不同,故不有誰敢輕洩,不有誰敢輕問聞。
玄科天津禁誡甚重,犯者有風刀之考,三塗之苦。「天仙有六通,固自知人善惡而不輕洩。即有仙緣、先得仙傳者,亦不敢洩。無真心堅志學道者,固不敢容易輕聞,每有災禍切身,功德淺小者,亦不能輕聞,何以驗知。昔有勤苦人,幸得輕聞師道,而即易與人以輕聞,遂至有得輕聞者,葉莫徐三人皆即以痢速死,而輕洩者,亦屙血三年。以是而知有前修今修者,福緣所系最深重。
所以世無金丹之道。生不能長劫,不能超者,皆為無此清真。之中,又有辨其至清至真,易修易成之仙機也。
陳泥丸云:「修仙唯有金丹門,金丹亦無第二塊,所以為第一難遇者。」
顧與弢問曰:至清至真何以為易修易成之仙機?伍子答曰:若不得至清至真,即是元炁不足,無金丹之本,任人費多歲月采煉炁,皆不足。所謂猶將水火煮空檔。原無飯本之米,如何煮得有飯出來,故為難修難成。若知得至清至其,則可採得元炁之足者,一采煉即一得,何其易修,每采煉皆得炁,精漸滿而化炁足,百日之內得至。精無可采,照無可化,何其易成。我固叮囑學者,必要辨至清真。
唯是至清真,真陽之精生於虛極靜篤之時,因曰,清矣。唯清固真,既已清真,便是可用之機。若有仙傳,能覺知者,當其覺初,覺其炁之未甚足,則不可必其急於用。必要真覺其炁之真,有足則真足之炁,方可補精化炁。而還足本根之炁,然氣精在稟賦。原本至足,只緣愛欲淫妄而耗虧,則有不足。故欲補足,所以必取此根本足處發生者,可為補足之用。以湊補為稟賦,靜體之至走,非至清至真之有足,何以補得至足?是以不得不覺,求炁足者。此足炁人人本有,欲取為用,人皆自有,不待外求。唯知足者,而後知得足,則以覺神便主之。為配合採歸根,而留轉得足,而成金丹大藥。所以於清真,必要辨至清至真之足也。得足炁,則得長生不死而仙矣。知足炁,亦知可必得仙矣。必長生不死,而不復投生矣。世人只浮慕仙名,虛稱學道,亦終不知此理。唯自家此精補精,此炁補炁,不必別行異術,何其易修。不過百日之工,採取烹煉,築基成丹,何其易成。此所以為真仙機也。若傳不得於真仙知,不明於正理,行不合於仙機,焉能得真精為用,故我冒犯天譴,而輕語輕錄於世,為現在,未來聖真說之能因名言,以求法必得易修易成之實果。尅日上升朝謁三清大羅矣。我又囑諸後聖,得句之後,必當慎言密悟。我雖出此多言,不過摹寫其粗跡,指人以尋究之門,令人人咸人正道,易於修證,不致誤歸老死,效力於呂祖所謂度盡眾生之意耳。每遇後學入道之淺,信道不篤,學道不專之人,雖能問為所以辨,我列猶是遵天科誡,而應之曰,別有辨法。非敢戲論,更不敢因其懵然泛問而遂輕言。
此所言者,是修仙一定之理。不敢言者,是真修實悟之機,必後聖能勤苦參究,奉持禁成,體無行道,有功行不退怠者,奏告上界,而奉天傳道可也。故馬丹陽云:「天機未敢輕分付,細細看眼悟不悟,遇有艱難不憶家,恁時指汝長生路。」薛道光云:「休將大道付人情。」又雲;「堪憐自古神仙輩,時故如愚不作言。」禪宗和尚亦云:「寧可將身墮地獄,不將佛法做人情。」鍾離真人云:「三清秘密之事,忘言忘象,無問無應,恐子之志不篤而學不專,心不寧而問不切,彼此各為無益。」
此而若有輕言,言者聞者皆有天責。
言者,犯漏泄天機之罪。聞者,犯無德無志,不足以載道。凡欲學道,必先持齋戒,精勤參悟,奏告上帝,帝命仙度而亦有成。如有不奏告,而敢私相接受者,則泄道及竊道之罪尤速矣。
《三元品誡經》雲;「或得仙經妙法妄傳非人之罪。傳授經法,
不為宿奏諸天,盟告五帝三官,不合儀典之罪。或妄解經義,不合聖心,並屬天官三十六度風刀之考。」又云:「洩漏神仙秘術,寶藏靈書之罪。或妄造經論,毀謗玄元聖道之罪,並屬三元靈曹考之。」
前聖有犯已獲禁誡之報者,詳傳記中久矣。
茅君曰:「華僑漏泄於天文,妄說虛無,乃今父子被考於水官。張紫陽真人三傳非人,三遭天譴。李虛庵真人輕言於葉莫二人之非者,遂有大便屙血三年之責,而葉莫皆以痢死。」
而可不知天津禁重哉。然而後世真心悟道者,出吾又不知,恐其無以為辨。有慈悲救世者,出吾又恐其無微不能見信,故必留此一語,以為綱目,以待後來聖真之憤排者。
二問云:古雲,聖人傳藥不傳火,從來火候少人知。
此二句薛道光詩也。又方便真人云:「聖人傳藥不傳火,神仙秘易不秘難。」
今更聞藥有不傳之秘.而聞之果,不聞其世人之有。此聞是聞之信,有前因主之也。
此言藥之不傳者,今得聞之果,與世人所說,所聞者不同。而我獨得聞,亦是從前累劫,積修有功之因而得聞也。不然世之願學者,亦多而亦皆不聞。
而火之不傳,又何以言之。
此正詳向火候不傳之秘。
答曰:火候最要自悟。
自悟者,即不敢輕言之意,亦不徒口說耳。聞而已是必專心,勤苦實實用功,求必知其候之精妙處,必行之合於精妙之機,必得其精妙真火候之所證果。若不合於如是,則墮落在外道邪法,行炁之類矣。所以馬自然遇張紫陽之後,有自悔辟邪之言,曰:道人拜了千千個,盡是行氣並咽唾,搖筋擺骨至三更,使得渾身汗如水。有生也,有死也,有世人皆如此。有文學齊長周南余,武學秀才胡茂元同在道隱齋中問之曰:行火候亦若行炁,降重樓亦若咽唾,於此二者,計如何辨仙道與邪門之所以異?答曰:仙道借呼吸有形者為火候,以行先天元炁之無形者。而有形之火,亦同歸於無形,方是精妙。自然若邪門單行呼吸,以有形為事,故必致有病。何以為病?升提太遲重,則提為邪火,其病頭暈。病目赤腫,醫障病。咳嗽痰火病、癱腫等症。若降下而遲重,則逼沉粗,氣貫人腎子為疼病、偏墜病,腹脹等病症。上下兩病,皆致人速死,故大異於仙道也。仙道降重樓者,是元炁退還而降歸根,非咽唾也。唾者,口之精,有形之物,亦非無形元炁者比。然元炁降舊炁穴,則有補炁養神之果。唾津咽至脾肚而歸於濁溺,無證果看,此亦正邪之大異者。
悟其順時合則。
時者,子午卯酉之四時,春夏秋冬之四時。日中之四時,有沐浴沖和之候,此則之宜順而合者。年中之四時,有木火金水之和法,以和而為沖,此亦則之宜順而合者。故參同契云:四時順宜與炁相得則者,是法則。
非言之所可罄也。
言語出於口舌,必不能盡說心之妙語,以口心本是二故也。
亦非言之所能肖也。
肖者,相似之文,雖明言之。猶是屬於口,而浮於外,終不似心悟,即是實得。
夫火何以不可罄,不可肖也。且言火所當起之候、隨藥生之候,故然矣。
火起之候名曰子,是合我身中之生機,當活用以虛比為子者,以周十二時也。若天時有半之子,非仙家金丹之用乃旁門邪法所用者。然火子固活用,亦不能自起,必因藥生了,則起火采而煉,故云:隨藥生為起候,亦所謂有藥方能造化生也。故火必因有藥而後可起,余無藥時起火不得,又必以起時稱活子時,故藥生亦因火生之子,而皆稱為活子時,以藥生而即火生之故也。
於其火藥同用之機,有兩情相知之微意因用不同用,歟果相知不相知,歟未可言其似也。
同用者,即以神馭炁也。神行則炁行,神住則炁住,神炁合一,而不相離也。於此,必要相知,方是真得不離。若神為徒用,不知有氣,是不能馭炁。若炁為徒用,不知有神為主,是不能隨神。如是皆不相知,則悖同用之機不同用,則金木間隔矣。如炁同神用,炁即可證長生不死之本。神同炁用、神即為神通,超劫之主果。同用則必長生果,不同用則不脫凡夫死亡輪轉果。用而相知是真同用,不相知是不真同。相知者,神知炁合一,而隨之即凝神歸入氣穴。不相知老,神行而不知炁隨行,而神住不知氣隨住否,或氣行而神反,止之為不知,或氣住而神反馳之,為不知。如是則神氣二者依舊約二.不成採取烹煉,築基養胎,化神之理。
文柔之候用進而升,剛武之候用退而降。
俞玉吾云:「丹法先以文升、後以武降。」
文不過柔,武不過剛。
文武法必當適中,合乎自然。過柔則似不及,過剛則似太過。
剛而變柔,柔而變剛。
文完則必用武,武完則必用文。當柔不變柔,則傷過矣。當剛不變剛,傷不及矣。皆屬勉強,必不可差毫髮循環變化,以完周天。
升而不離二炁,降而能順四時。
神當升時則先天元炁及後天呼吸炁相隨,以升而不離為採取也,即心息相依。神當降時則二炁隨時之凝而歸於二沐之妙於烹煉。
前此聖真之所已言者,抑曾以是為言乎。而謂胎息,又豈可易玄乎。
古聖皆巧喻,並不如上文之真語。神氣炁用,唯此語中一字一句皆發前聖之未言,不似已言者,之為喻上加喻,使後學於小周天且不能明其大周天。為科禁律戒之尤重者,上界仙真不肯易言。在世聖師,又豈敢輕忽而易言之乎。後學又豈得易聞乎。
此固小周天之妙理也。中亦有合大周胎息理者。何為胎息,其肇(音起始也)也,結胎之息,從無人有而實,若無於不息中而或暫有,有無兼用之際也。
結胎者,成化神入胎之初也。神馭元炁及呼吸氣歸於氣穴之根而為胎,得此住定,謂之胎結。然炁穴中自從元氣及呼吸炁皆發散於外,而為人生日用,直至於今,則此中本無了胎中之息,於此時而歸復幻化,作有息以凝神住炁,故曰從無人有。若執為實,有息而強制為息相,則墜外道邪說,旁門之妄,舞弄後天者矣。真仙道則入有不見有息,故曰,若無即所謂有。不著有,不空而空也。不息者,入於有息而為胳,雖入有,猶妙似於不息,故曰,不息。此上上天仙聖真,其胳息之妙相也。不同外道旁門之不息。由強制為不息者,比然極致時亦暫有息少循,其屈伸之理不至如旁門。強制不息者,之散漫,故此曰,真胎息。即道一禪師所謂「未有住而不行者,然有而必無,無而必有。」故曰,有無兼用。
其既也。
末後之時。
脫胎之息從有人無矣。而實無,無息中而靜定寂滅,此正所謂無餘涅槃者也。
從有者,即從入為有息之胎,乃不息之定。息為有息是有定息也。非曰,有呼吸之息,如凡夫浩浩然者,比即我上文所說,實若無也。由若無而至實無,故曰:人無而實無,則滅盡息而得大定,謂之滅盡定矣。然無息而或不能盡無息,猶是有餘涅槃,言尚有餘息未滅盡,及息無而至寂滅,滅已至大定,而常在大定,方可陽神出見而出定,為無餘涅之實證也。必至如是,為真成陽神,其出定,即《華嚴經》云:「謂如來出現者」是也。
夫以不息之功為胎,謂之萬法歸一關。有一在,則為目。之所易見心,之所易知,亦此可易言,易傳者也。即金剛經所謂云:何應住,佛言,應如是住,菩薩但應如所教住者,是也。
不息為胎者,是以胎中之息為法,而求證無息也。昔人問胎息,肖紫虛真人答曰:「能守真一,則息不往來,謂心歸一息而住定。既定於一,往來自無。若有往來,是二非一,謂常見也。唯有一胎息在也,而目必見此心,必知此所謂萬法歸一者,歸此也。」所謂歸依法者,歸此也,是為真胎息。故《榜嚴經》佛云:「若不識知,心目所在,則不能得降伏塵勞。」故《金剛經》言「應住,即言住、心住,息為道胎,覺胤也。」即言悟佛知見,入佛知見,習學禪定者;之必然者,故如是直言,心必依真息,三昧而定住,則不住於六塵,而生迷惑,其六根應當住,如是正定而成正覺也。由是佛得住定法而成佛,亦即以住定法垂教於世。菩薩修佛時,《華嚴經》已云:「菩薩住佛所住。」故於《金剛經》又言:「菩薩欲要修佛,應當如佛所垂教而住,即能住佛所住,亦能成佛所證。」
以無息大定而圓胎,則一又舊於無矣。
此言滅盡定所證。陳泥丸云:「虛心凝神得神炁,俱定息不往來,謂之大定。」趙真人法語云:「真火本無候,時人休強猜,要知端的意,無去亦無來。」
無者,無其先天後天之二炁也。
元炁及呼吸炁二者俱得到,既無是炁炁,證大定矣。
無其心之生滅動靜之環也。
凡夫之心有生,後有滅,動而有靜,相為循環不已。修行人既已得大定,全無生滅,動靜循環,即性證寂滅矣。
無其六脈而性真寂滅盡定也。
陳泥丸云:「我昔工夫,行一年六脈,已息炁歸根,正言十月關中之實證也。」六脈者,兩手寸關尺,共六部脈也。脈住,由於息能先住,息雖住,必至滅盡而後脈住。故《華嚴經》云:「二禪息住,三禪脈住,四禪滅盡定者。」言息與脈俱滅盡定也。
故重陽真人云:「也無減,且無增,不生不滅沒升騰。」
沒升騰着,住而不行。滅靜盡後景象,即世尊不起於座之義。
《金剛經》亦云:「菩薩於法,應無所住,行於布施。」
了心必先依法而住,心既住矣。若不舍法而久住法,則法又縛心,同於六塵之縛心,俱為不了之心,如何得常樂我淨,故云:必勿住法而施捨其法。
《如藏經》亦云:「恆以淨念,住無上覺。」
淨念者,不生不滅之念,既不住塵妄所,不注法之念也。無上覺者,佛覺極上,園滿之覺,再無可上得住於此,則證最上上乘矣。即靈光耀古今之極證也。
又云:「安住寂靜諸禪定智入不死道者」是也。
安住寂靜者,佛言,大定而常走,於無餘涅槃,自然且常樂也。禪定智者,即定中之真覺也。安定禪定正覺人於不死之道,故能不死。此世尊當時所實證者,是如此。後世僧人竟不知佛證不死。不信佛還不死,掃去禪定而不修,皆甘心死亡成空亡斷見。
無之見目有所妙,其見無之知心有所妙其知。
此證入佛知見,為心目所在之極證。妙見者,不見色,不見空,離所見而若見。妙知者,無思議之所知,離所知而若知,證到於此無知,見無佛之地,是為真歸於無者矣。
而謂無之無知見也,不可何也,嫌於晦昧,非妙覺也。
無者,是無有為之法,無有見執之相。即真空也。知見者,是正覺之正知見,非世法及凡夫執相之知見,非外道斷空之知見也。當人無之時,用佛法正覺之正知見以人定,而後始能無。若無正知見,則無人者之主宰,則是神不能凝炁穴,不能入,不有圓滿胎神而出定。墮在晦昧無知之空亡,不成正覺。晦昧者,黑暗不明之義,喻人之無知。妙覺者,即正覺之精妙處,證入洞虛玄妙之境,於無天地時,覺猶獨在覺道圓滿而超劫者是也。覺既圓滿,即是妙覺。由始覺,本覺而至非別有所至,所以覺道。必由仙佛正知見,以入以成。故曰,無知見也不可故。陳泥丸云:「無心無念神已昏,安能凝聚成胎仙。」
而謂無之不可知見也。不可何也。嫌子不知所以復性真之體也。
無者,心之無生滅,以定息至無出入而俱無也。無生滅則無妄覺,而有正覺之所至。無出入則無妄動而有禪定之真寂靜,方是真無。無出入故有寂定。無生滅則有覺照。如是者,唯有佛知見者能之。故云,不可說,不知見。若世之邪人誑語,自稱知仙佛,妄言不可知見,只因不知寂而常照之義,是不住正覺。將何者名為仙,名為佛。蓋正覺原是我性真之體,人人心中本所自有,人必由正覺知見而復見性體。性體即是仙佛,彼皆不知仙佛正理,反要無了正覺知見,便是墮頑空矣。何以復性真之體而成仙佛,所以彼皆不成超劫正果,為大錯矣。《內秘真藏經》云:「大乘之道,離一切相,離一切行,覺法空寂,覺無所覺,寂無所寂,無覺而覺,無寂而寂,名無上道。」
若此者。
總上文以知覺,知見,成正果義。
皆妙悟深入密修密證,而可致言者乎。
密修證者,至精妙之大用,悟到至精妙之地,故曰,妙悟道藏內。《妙法蓮華真經》云:「不滯有無,永絕生滅,是名真人。」
予斯多言猶是摹寫粗跡之教言也。猶非心悟所到之萬一也。
言語只能少,言其似。心悟則能妙合其宜。
予勿執此火傳,使自以聞,為得以知為得也。
傳火則言之必淺,必悟剛入之必深。聞言若止,徒知不若心悟之深入。
唯決烈精勤,以實悟修之,萬幸,萬幸。
三問曰:「直論中所云,當吸機之闔,我則轉而至乾,以六升不降。當呼機之辟,我則轉而至坤,以六降不升,此旨玄深,實不能測,願再詳之。
言行火之機,當在吸之時,順吸機而至乾,乾為天,為首位,在上。故曰,升不降,非全然不降,以滅闔辟,乃不重於降,而重於升,只見升不見降也。當機在呼,則順呼機而至坤,坤為地,為腹位,在下。故云,降不升,非全不升,但輕其升,若無而專重於降,只見有降,不見有升也。
答曰:昔鍾離仙翁度純陽翁時,已言可升之時不可降。
此即吸機之妙用也。
我言可降之時亦不可升。
此即呼機之妙用也。
謂若一陽初動。
陽精生而喻活子時者是也。
無精流布而欲下。
元精之根在丹田,若將生精,則必欲下行於淫根,我不令往下而返歸於根,非升不可,故必升之曰採取。
故六陽時,從子而後升。
六陽者,子丑至巳,六時為陽也。子後者,純陽祖曰,子後午前定息坐,夾脊雙關昆侖過春是也。
皆升,以升之升之,即採取也。
陽生隨用火,之子。亦曰,子此而採取,即子後升。六陽時,皆以升。故能令藥氣歸於乾,即所謂還精補腦是也。
即機中之○也。○之即無可降之理,則不降也。升而轉歸於本根之穴矣。
歸於根,即凝神入氣穴。
故六陰時,從午前當降而降。
凡採取烹煉,過身中午位而降,此旨由張紫陽金丹四百字序已露其機,故午當尊其言而降。
皆降以降之。
六陰時告重於用降。
降之即烹煉也。
烹煉必用鼎器,即丹田之炁穴也。
即、也、之時,無可升之理,則不升也。
不升者,雖有升降轉運,如北斗天罡,猶若不升,取功在降煉故也。
門人胡太真問曰:如何六陽皆用升,六陰皆用降?答曰:凡用火必從子起,子及六陽在先行,因真精要往下,必令還於上,必升方還。得皆升者,取其上轉也。至午以後,陽炁已全還矣。只要薰蒸長旺,因在炁根穴內用工,所以既要補填炁穴滿足,蔫得不歸下炁穴,此必然之理也。
所以妙於升降者,由顛倒用之。始得其妙。
升時有降而若無降,降時有升而實若無升。此其所以為妙也。顛倒者,即是用升降之顛倒也。
此萬古萬真不洩之天機在是也。修士可不識之哉。又重陽真人云:「子後看時知日短,午前坐處覺宵長。」此可證也。學者當以此印證之。
四問曰,直論中,論鼎器以為下丹田,中開田也,今日教言,又聞有乾坤為鼎器之說,雖皆出於古言,不知是一說,是二說?答曰,非有二說也,用之時異也。
時異者,有用百日工之時,煉精化氣而築基是也。有用十月工之時,煉氣化神入定胎成,而出陰神也。
今言鼎器是也,坤是百日煉精化氣時之用,凡採下之炁,必向上至於天頂之上。
下之炁者,即腎中真精陽炁也。又為地之炁,本不自升上,故采而升上。邱長春真人云:「地氣本不升,因天氣降下混合至極,復升或引帶而上至於天頂極高之上是也。
取上之炁必向下至於地腹之中。
上之炁者,即言天之炁。喻心中之神也。肖紫虛真人云:「天上日月地下轉,海底蟬娟天上飛,乾坤日月本不運,皆由斗極轉其機。」是也。
斯有歸著於用乾坤也。
白玉蟾云:「上至天谷,下至陰端,二景相逢,打成一塊。」與此義同。
故云:歸根自有歸根竅,復命焉無復命關,是此雲乾坤,即所謂關竅。雖雲舍乾坤而別指鼎器不能也。又問曰:何故有向上向下之理?答曰,純陽仙翁云:「坎離顛倒,金木浮沉。」是也。
此節詳言鼎器所用之顛倒,兼發明藥物所用之顛倒。
蓋由在腎之元精屬水。
腎有坎水之象,元精雖是炁,亦名曰,真一之水。
本往下流,易用於淫根。
精之本體曰元精,著於用則曰淫精。每依附淫根為用者,故靜則藏於炁穴,動則依於淫根。
而五髒皆有精炁,皆由系管而行於脊後二十四椎之間。
五髒有管,首系連於脊椎間之竅,以通行五髒之氣。凡淫媾時,一身內外唯脊腰獨用氣力。故五髒之氣隨,通身之氣皆聚於此、告化成精之形、由此過而洩。故人勞氣力於淫事者,皆腰疼是,故仙機要旨,皆必由此逆行上以返還。
欲逆之而回,故必由之以向上,能向上則離習炁,而得真炁矣。
習炁者,言淫媾之事也。
佛經云:「以海水灌太子頂」是也。
仙機以元精之炁升至上田,謂之還精補腦,又謂之醒醐灌頂。諸菩薩佛法亦謂之配醐灌頂。仙佛起首,同此妙喻。
在上之元神發動,皆依念慮為用。本似火而炎上,易出入於眼耳鼻舌,欲逆之而返還,故向下依於精氣而同返還入於氣穴,既向下,氣穴則離外境而盡脫四生矣。
念慮者,如眼之念慮為用視,耳之念慮用聽之類。脫四生者,是眼不住色而不生色心之魔,耳不住聲而不生聲心之魔,鼻不住香而心不生香魔,舌不住味而心不生味魔,此言離了外境之色聲香味而心脫四者之識,皆得向下之所證也。
即世尊天娑竭陀龍宮說法。
此即下丹田之說。
又於迦羅龍宮入定。
此即仙家中丹田入定之說。
經七日不起是也。又問曰,中下二田為鼎器之理如何?答曰:下田即煉精化炁時之說已詳矣。
三十六部尊經云:「真精在腎,余精自還下丹田。真炁在心,余炁自朝中元。」
而《華嚴經》亦云:「一切諸佛臍中皆放光明,名菩薩受生自在燈」。
張紫陽云:「黃庭為鼎,氣穴為爐。黃庭正在氣穴之上。」王重陽真人云:「臍中丹田內有黃庭宮。」古云:一點落黃庭,即此處方真。
此上文一節,皆言下田之理畢矣。下文一節,皆言中田之用。
而中田剛煉炁化神也。重陽真人《全真集》云:「奼娘嬉嬰,子臥搬上,中田總向明堂過。」又云:「拾得真金堅又剛,放在絳宮封閉了,滿宮明耀現霞光。」譚長生真人云:「欲覓真空,只在南山盡靜中。」《穀神篇》云:「百朝沐浴忙移鼎。」純陽翁云:「一從提上中宮帳,萬千群魔不敢當。」亦有《本行經》世尊云:「若至恆河水南岸,安穩住定如須彌。」又達摩祖《胎息論》云:「煉胎息者,煉炁定心是也。常息炁於心輪,則不著萬物氣,若不定,禪亦空也。」
此一段明中丹田之說猶詳,在李生三遷之問,彼此相為互明者,真修實悟之人,必要先知,用中丹田之真處,而後可成陽神。
前之煉精以化炁,用上田之乾,下田之坤。
即紫陽真人所言,乾坤為鼎器。如《易》所言,乾為首,坤為腹是也。
極至其上下二者而虛其中田,故天皇真人云:以形為爐,首為鼎也。精滿於腦,火煉成丹。白玉蟾亦云;「鼎用乾坤,藥須烏兔」是也。化神時,用在中田。馬丹陽真人云:「保養下田無漏洩,方遷絳闕煉中丹。」
絳闕者,心屬火赤也。
常若曠中,下而為一。如世尊於欲色天,二界中間,化七寶坊。如三千大千世界,說甚深佛法,令法久住,即此時義。而上則其所經行之虛道耳。
言上田,亦我神炁所經行過之路。道蓋三乘之工,皆有三田。反復之理以為行,所當行者。若用初成時,住於下田。用中成時,住於中田。用大成時,住於上田。此我所謂住所當住者,是也。
煉神還虛時,唯虛寂於上田。
上丹田者,仙云:泥丸。佛云:泥洹。又云:佛事不周,終不取於泥洹。
不用中下二田者,炁已無而神已虛也。
到此地位,已無返還,化神化炁之工則不用返還化炁神之地。
是由三田,各有當用之時,故亦各為之說。有緣高士,見聞此說,當識之為定論。
五問曰:法中有五龍捧聖,前此未聞果。凡耳之不得聞,抑前此聖真無此法名之可聞乎?願一明示。答曰:有而且多,皆設為工法之喻名耳。
古聖仙佛,借喻言以說法者,心切於度人也。法不說則人不知,求不知。用未來者,何以得超凡入聖,欲直說之,天律明科,禁重天機,又不敢輕洩以犯冥考。故以意義近似於道法者而為喻。以言使後人因名以求實用,即所用而求證聖果。故皆立一喻名也,又或有名,雖不同而工則一。
昔世尊佛喻之曰,蘆芽穿膝。
王重陽真人亦云:「若人收定三寶,搬運寄歸何處,先用蘆芽穿膝之法,運炁然後七運還丹。」又雲;「蘆芽穿膝,上下河車,搬精補腦,水火雙行,此見我此仙宗,即同佛法。」
而後世凡愚,不知為喻.而疑為實有穿膝。豈有所坐磬石之上,真能長蘆茅以穿膝乎?達祖喻之曰:折蘆渡江。
梁武帝建都於金陵,八年十一月,朔祖渡江往少林,其時江邊已無蘆可折矣。不知佛與祖皆以蘆為喻者,海與江喻人之愛河慾海,流浪之苦,西江水,黃河水逆流,亦是此意。
豈有航海之胡僧,誨不能以蘆渡,而江能以蘆渡乎!
初達摩在南天竺國,欲東游震旦,謂此東土有大乘氣。由是國王以巨舟,實以重寶與之渡海。凡三周寒暑,而至廣州登岸,事詳在傳燈錄及五燈會無。
皆有此妙喻而濁惡。愚夫執謂世境之言,妄以誑世,似亦可羞也夫。又問曰:「此五龍捧聖之喻,亦喻出於古人乎?抑今日之新為喻平?答曰:前於佛,而有《玄帝經》云:「劫初太古,修來證道於軒轅黃帝五十七年之甲子歲,當其超凡質以養神胎之際,用此法矣。後留法象於武當山,曰捨身崖,脫凡胎也。曰五龍捧聖,入聖位也。喻此以示後人度人之心,何殷殷也。故修仙之士得遇真仙傳道者,得聞而濁惡,世皆凡夫無聞也。
元始天尊說真武妙經云:淨樂國王與善勝夫人夢吞日光而有娠,懷胎十四個月,於第五劫名開皇劫,初元年甲辰三月初三日午時,一雲甲寅日也。生於王宮,神靈勇猛,不統王位,唯務修引。攝坎離,真情歸根復位。得玉清聖祖,紫虛元君之傳道成,後於黃帝五十七年,甲子九月初九,白日升天。又按淨樂國在奎婁宿之下海,外國也。武當山煉真之所在異軫宿之下,又啟聖錄雲,前歷八十二化而後成道。乃太上之第八十二化也。濁惡世無聞者,蓋濁惡世人皆行濁惡之事,無志修真,何以有聞。無緣遇仙,仙不屑與之。愚何以有聞。故終於無聞也。捧聖者,非別有所為,乃仙佛超凡入聖所同用,而必用者,即沖透三關之秘法,非凡世所言之比,及世人遇有此言出,後聞此皆茫然,不知何用。殊不知即三關秘法。故陳泥丸真人云:「最隱無過九曲灣」是也。
昔我祖師虎皮座張真人。
真人張其姓,靜虛其法名。宣德王子年生於邳州,為邱真人北宗龍門靜字仙派也。得道於蜀之碧陽洞。受師仙旨,以廣教門。周行四部州,歷西番,轉北番,還中華。雖有大明嘉靖皇帝遍求,請而不肯出以復命。常以虎皮為座具,故當時十方皆稱曰虎皮張。
常幽棲於武當山。
坐於武當山之虎耳崖石竅中,不與世人相接,唯顯示學人知當避世。
深得此名理,以吐露秘機,其後口授盧江縣之李虛庵。
姓李號虛庵,法派名真元也。嘉靖乙酉年生於盧江縣城西。初以醫濟世,乃結庵於城外,延訪仙師,自十九歲至五十五,萬歷已卯也,始得張真人盡傳內外金丹,天仙大道,捧聖超凡,功成顯聖。
虛庵真人口授於南昌縣南武陽里之曹還陽。
還陽為號,常化為法名,曹為姓。嘉靖王戌年元旦前三日二十八為生辰,廢盡千金家而學道,甘貧清苦,為精修得五龍棒聖,轉神入定為懷胎。至天啟王戌六月十二為出陽神,入新建縣西之西山面壁還虛,為大隱。
還陽真人來口授於我及汝父真陽,登仙派名守虛也,皆得聞此者。
凡修仙道者,知此而行,得此而證,則得長生不死,而永無生死。神通無極是為證聖矣。若不如此,不得此,則必不能脫了生死,不免六道輪回,此聖凡分路至秘天機。
得與聞者,有熊秀庵,亦名守虛,鄧紹元名守空,二者新建縣之西山仙種也。並曹老師之子號希還,命名守玄者數人。虛庵得聞此以證道,大顯神通,濟世救民。
一日大旱,無以治農事。諸祈禱者,皆無應。眾官民哀求李真人禱,以救民。真人乃以墨塗掌心,向日默亡數句,即有黑雲蔽日,遂致彌天,不數刻,而大雨如傾。及鄰封六邑皆得有秋。一手舉五六千斤之石如弄丸之輕,竟不知其力之能舉多少,其神通最多,此不遐數。
仙隱於萬歷乙卯歲。
時縣宰貪酷無度,求見真人慾求服食點化。真人不屑與之見。遂以違命,懷仇連及姻家被禁。誓必追捕辱之,以洩忿。此亦可笑,可鄙也。視黃帝肘膝下風者之必得,視劉海檐即奔宰相者之必得,視呂純陽即棄德化縣令者之必得,如彼挾勢位捕師者之必不得。為熟愈載。與退步而求至行前者何異,有冠冕者求道之禁戒也。真人由是托屍解之狀以避之,宰以為真死,遂解其忿。而真人似死入棺者,七日棺即空矣。其形神俱妙,仍居於姻家。其子名李能培,充生員竟不丁憂。後繼宰者,深羨其內身菩薩,名遂播於十方,神遂煉其還虛,此亦有神通,不必顯之一案也。所以大修行者,安肯令世人知之。
還陽得聞此以成仙,含光太虛妙覺無極。
出陽神,入常定,寂滅於無極。
亦仙隱於天啟士戍夏,當此欲藏跡西山之時,已形其五龍之名於筆矣。
曹老師將仙去之時,謂其子素紙筆留記於伍子云:「五龍捧聖萬金機,齋戒焚盟已受之,初願臨期能妙用,真真皆此上天梯。」從此始有五龍捧聖之名在紙筆矣。
我亦因之以筆永其形。
我因師之筆形而再言之,以壽諸梓,則流行於永久矣。吾弟真陽初見直論有五龍之名,責我曰:古謂仙機必不書於紙筆,五龍秘機,秘而又秘,安敢書於紙筆乎?予曰:師已肯形於筆,我何必不肯其所筆乎。雖有五龍虛名,似亦不妨。
代為口授,普開來學。而凡大仙行仙佛最上上乘妙道者,只此是聖凡分路。他如縱說能修有證,非此一法無以透關而脫凡證聖也。唯其為至要至秘之機,不得不露一句,今後學聖真,有仙道福分者,知所參求,知所信奉。凡有志於仙佛者,俱不得輕忿此言。背此不求者,雖修方劫,終難逃其六道,可不思之為急務耶?問曰:玄帝之喻五龍有法象,可證者人,可易信?
法象者,即武當之捨身崖及五龍捧聖等之說,便是有據。
今以蘆芽穿膝為佛說五龍之喻,以折蘆渡江為達摩說五龍之喻。但我尚似凡夫之見,同於信心,不及不知,何所證據而可令人必信不疑手。答曰:昔王重陽真人云:「蘆芽字膝,上下河車,搬精補腦,水火雙行」等語,已先指示在世流通,已詳道藏中久矣。又西竺經國有所謂五龍經,其曰無字經,三十二卷。有字經二十卷。豈虛名哉。即三藏來東五千四十八卷內三十五部大經之一,觀其各則有義在。若無據而說則為幻說。無授而言則為妄言,既非幻妄,後學寧可疑,而不知參究之哉。
六問曰:如何是養胎,如何是胎成?答曰:養胎者,煉炁化神之喻,非實有胎也。
《太上靈寶大乘妙法蓮花真經》云:「清靜之義,天尊言,專養精神,不為物雜謂之清,反神伏炁,安而不動謂之靜」即此也。
又問:既無胎,何去養?又答:似胎之理,故借喻以言其似也。以煉炁之初,本要似胎中之無呼吸者,而又不能無呼吸。
習入定而求至無,不能頓然全定全無,此仙佛聖真初習禪定,自然必由漸法也。
若胎孕之將產時也。
人胎十月滿足將生之時,呼吸全有,故初習定似之。
生滅之相尚在。
心起一妄念,思想平日舊習,便是有了一生相。又起一念滅妄,便是有一滅相。如安國師讀《楞嚴經》四句偈云:知見立之說,即所以為生滅。見習定之初,求無相而不能頓無。云:尚在者,生滅不能滅已盡之說也。
出入之跡猶存。
生滅者,心也。出入者,息也。心有生滅則無以攝息,其息焉能不浩浩然為出入。懷胎者,必存神以攝氣,存氣以留神,乃可得神在胎中。
名二乘,亦名日如來以有來,故名如來。又謂之如理而來如理而去。
來去,即是出入之義,習定之理。
故《華嚴經》云:如來大仙道微妙難。可知然燈佛又言,諸行無常是生滅法。皆謂此也。入涅槃而未實證。世尊謂之有餘涅槃,由此而漸趨者也。猶稱為漸法,即此法此理。而仙聖喻之曰,養胎也。
《胎息法》雲;「心定則神凝炁住,而胎長矣。胎之長,由於息之住,無息則不胎,無胎則不息,即此是也。」
其終成也。
胎息論云:「念念則泄真炁。」故胎息不成,如何得道。
無呼吸而滅盡定矣。若人世男士始媾之時.只二氣合一而未成胎,渾然無物也。生滅之相滅已。
真實用四禪,許多定力而後得生滅,滅已。即六祖慧能所謂禪心無想,禪性無生是也。
出人之跡寂滅。
鼻息無出入之跡,得證滅盡定矣。
心為不止不滅之心,身為不生不死之身。
此時神形已俱入炒。六相慧能謂心是地,性是王,王居心地上,性在身心,存性去身心壞是也。
從此一得頓,然直與虛空同。
張紫陽云:「覺此身如在虛空,常至如此則禪定。」
故仙聖喻之曰:胎成也。世尊謂之:無餘涅槃。
無餘者,無有不入寂滅之心與息也。
而後脫胎出神。
出神是定性成而出走。世尊謂之如來出現。
所以《得嚴經》云:「既游道胎。」
同仙家懷胎之喻。
親奉覺胤,如胎已成,人相不缺。
喻定成神全而性妙靈覺。
身心合成日益增長,又曰,形成出胎,親為佛子是也。
胎息養得神全而純陽,仙家出陽神稱曰神仙。佛言得大定而出定,稱之曰,佛。即此說之同者。
燃燈佛所謂生滅滅已,寂滅為樂,正謂此也。過此向上則為真園頓門矣,不隨天地同壞者。
史太素,胡大其問曰:仙家人修到出陽神,佛家人修到出定,似亦園成了矣。今乃曰,過此向上為真園頓門,我不知出神出定後,更有向上,我亦不知仙佛為如何園頓。我聞自佛法入中國,至於今,上下千古,人人皆說,凡夫發心修行時,便頓然事了了為頓門。今言出神出走過了後,方名頓,然則眾言皆非與?答曰:果非也。尤可笑,彼凡愚漸且不知誑言,知頓竟不知如何為頓,冒認為知頓能頓,以自妄為尊大,實竊據衣食財利之實,而亦更不肯悟。《華嚴經》所謂如來始成正覺在寂滅場,現盧舍那身,說園滿修多羅,名為頓教之說。今之一切凡夫俗子,皆未到寂滅場,安可妄稱我自頓教頓門。此是未得為得,入魔道而不省悟者。又何不解,《園覺經》所云:如來境界漸進至於佛地,名頓教。大乘頓機從此開悟之說,所以不知七地菩薩,上至八地成佛,尚要加持。修上至九地,十地,十一地等,覺而後,竟道始園滿,正為真頓教也。蓋初修行時,用功行以至七地,而功行止了矣。八地以上則無功行,乃不可言修,言證。此時若強加功,則是同於退席者之知見。若未到七地而誤不用功行,則是斷見空亡,外道之知見。後學皆如此,即墮入此魔坑矣。汝當自詳之能。如是說,則同佛說。不如是說,則同魔說,不可頓為仙佛,但可頓入魔界獄矣。
夫既喻之曰:胎宜。若有似於胎矣。雖曰似胎而實非胎也,何也?生人之理,胎嬰在腹。修仙之理,胎神在心。世人但聞胎之名,而遂謂腹中實有一嬰兒出,而為身外身者。此又可嘆其愚痴之甚也。有志修仙佛者,不可不以此破疑,而自啟其迷。又問古人皆言身外有身,伯師今日獨言非身外有身,何也?答曰:人性至虛至靈,無形無體,無論動出靜入,未然皆無形體,我今不過以得定之性,出定而為神通,亦只座空無形體。
《洞玄靈寶諸天世界造化經》云:「得道者,與虛空合體,無盡者也。」
非拘拘於身外有身形也。若欲顯身,令人見之身外,便能了身。一身多身,百身千身,萬億身,皆能變化無窮。
初出定之神,現身亦少。乳哺神旺,方可變化.百千萬億多身。如此者,是因陽精陽氣歸無還虛所能也。古仙遂即所能。然者,為鼓午人趨向決烈之志。如佛之善,巧方便化人,豈拘拘以身外身為言哉。昔《洞靈神鑒書》云:「念動意動處處出神,念停意停處處歸真,先我言之者,亦如是。」。
七問曰:如何得成陽神?抑何以出?答曰:先天元精,謂之真陽,得此真陽,而煉性通神,人定而出定,謂之陽神。不得真陽之精,配合性真以人定得定者,只名陽神。
陽神者,顯然出現變化莫測。世人所不能見知者,而能見知之。世人所不能為者,而能為之。世所無者,而能有之。有者,而能無之。人人共見。此神通之能,顯於陽世者,曰陽神。若不能以身形顯現於陽世,則人不能為者,亦不能為世所無者,不能使之有,有者,不能使之無,無陽剛之炁,故也。僅僅能先知先見,勝於人而已,亦只能陰陰暗現於世,故曰陰神。全與陽神相反,故不及其神通。所以得成陽神者,由元精真陽也。蓋元精是無形質之陽炁,能化補其炁,能助胎養其神,乃成金丹,成仙道,顯神通變化之真物,故曰,真陽,曰,陽神。若炁非真無形,便是陽不真,為陰濁,無虛靈之變化,縱陽神到空,只是陰神。既無陽炁之因,故不成陽神之果。
所以王重陽真人門下孫不二元君云:偏執性為宗,如何出陽神,十個幾個墜頑空。若得命基帶了性,
命基者,即真陽元精也。
白面做燒餅有準。又長春仙祖門下徐夏陽真人云:「未煉還丹,切莫內觀照。恐出陰神,投舍迷真道」是也。
還丹者,機有將動之元情,用返還之法,化炁成丹。丹成,則以之養神,入走內觀照之化陽神。內觀照者,觀照此炁還之丹也。若未得還丹,內無所觀照,強欲觀照,乃無着落,必隨空亡死境。故曰,恐出陰神。陰神者,死而性靈之鬼也。投舍者,此身形炁已死,不能存住此性。故又投胎生身為居舍。迷真道者,迷失長生不死之陽神道。
若止習枯禪,當下了得。
即行內觀照之法,而萬緣不掛。
患無出入。
息禪定而滅盡定也。
心不生滅。
心禪定而滅盡定也。故《皇經集》注云:心生則地獄生,心滅則地獄滅。
到真空境界,方能出得個陰神。
必要心息俱到真空,方出得陰神。故長春真人云:「未到真空,雖陰神亦出不得。」可見陰神亦非容易出的。
猶是有生死在,不免輪回者之小果耳。
有死則有生。不能長生則有死。有死生即是輪回。入地獄餓鬼畜生三惡道同是輪回。雖生於人,生於天,亦是輪回。故曰不免。
所以四果之徒有生,天生人之階者,以此天福盡而還墮。
《皇經集》注云:「豈知積福生,天福盡,猶不免復墮。」
故我祖先虎皮坐張真人謂之,說花兒不結果者,言不及陽神之實證果也。
初李虛庵真人得山東劉寶珠內觀照之法,遂內觀照至六七日,即有慧光發現,隔城牆能見人,所為城牆如琉璃透徹明亮,自謂一心息相依而得此妙證。此果及出靜室,依舊是凡夫無能見。故張真人云,謊花兒不結果。
夫陰神出而亦有慧光發現,洞見百千萬里如在掌中。
此亦有天眼通之微意。
房舍牆壁不足為隔礙,山河城郭不足為阻攔。我形在此,而慧光亦在此。慢慢靈照而洞見遠視之為妙也。非離此而逐諸境也。不如是,即昏夢中之魔境而誑語人為陰神者也。於此著之即人魔道矣。
《楞嚴經》云:若大安語,即三摩地,不得清淨成愛,見魔失如來種。所謂未得謂得,未證謂證,如窮人妄號帝王。
豈知真陰神者耶!又有一等人,似戲似誑,言曰,我能出陰神,明明出於街市而往返焉,而人遂敬信之。
陰神之慧光,亦能普照,無所不見,無障不徹。豈但只見街市而往返,行之街市兩旁之房舍便隔礙,不能徹見耶。若果如此是春夢,非陰神也。若再強誇得此陰神,便是誑語。有心以欺世者,非正人君子之言也。洞窟靈寶之所禁,楞嚴四律儀之深戒,學者自慎之。如在洞玄,則得女青律風刀之考。如在梵綱,則招豐都山撥舌之愆。若不慎,則此罪有準。
彼見人敬信而益夸其能出陰神,此又可恥,其無恥之甚也。若真陰神者,有神通矣,亦止有神境通。
神通變化無窮也。
宿命通。
知自身前世人,後世事及見他人過去未來事。
他心通。
知他人心上陰謀之事。
天耳通。
遍天之下人與物之聲音言語俱可遠聽而知。
天眼通。
見遍天下人與物有形無形可盡一見而知,絕無有障隔者。
能六通之五耳。
仙佛陽神皆有六通,此偏於一性靈者,只有五通。
世稱五通為鬼者正此類也。
世間每有五通鬼侵****人者,蓋由少此一通,不能除陽漏之漏,不得漏盡通也。陽漏至枯竭則死,而至於為陰鬼,必然之理也。故生死者,皆非仙非佛。《太霄琅》書云:太極大法師曰,五通尚在三界,未為仙也。夫仙道無不無有,不有能覺,有無之間,於其際而無際,乃能超三界。
今時自稱誑人曰,能出陽神者,果能五通與不知所少於陽神者,乃漏盡通不與也。
陽精無漏則成漏盡通。此通一成,即得長生不死,為天仙,諸真佛世尊之基。若精漏不住,不得此通,則不長生而不死。凡有死,則有生。死不斷,有輪回六道相續。世之愚人不知有死者,必有輪回。盡信誑言欺哄,反求死者,正投入輪回的門路,不得脫離,安夸如是為證佛,當其現在生有人身時,愚不知懼,尚不知求不死,不輪回,乃至橫生異類,性愈迷惑,愈不知求不死,不輪回。不知釋迦真佛,皆能漏盡通,而後能長生不死,不輪回者。雖曰愚不足教,我願後來人見此一辨,少有所悟,而知求學不死,不輪回。難人自信自勉之可也。無上內秘真藏經雲,法無二念,當知三界之中有漏,眾生無方便慧,終無悟解。
佛教中言阿私陀山迦旃延等,得四禪五神通所少於佛者,即漏盡通。正是淫慾未淨,而陽精之漏未除,只成陰神。
陰神者,無陽精之所證也。陽精無漏則無死,有漏則有死。死則為陰鬼,故儒者亦云,鬼者,陰之靈。《元始九老真經》云:「人不保生,神炁不全,流為下鬼」是也。
其天眼天耳二通,能見能聞天之下,不能見聞色界以上天者,即是無其精之陽炁,不合純陽之天體,陰性不能達天之陽中故也。
三皇玉訣云:陽者天道,故神炁合道乃神仙。
若天仙之道,煉精得陽精。
陽精無得則不長生。因長生無根,即天仙無基,故經中已說精為長生根。真得者,是知藥生之時,真知藥生之地,亦真知采藥之時,煉藥之時,皆真唯知如是皆真,故能得真陽精,有一不真則不得。況邪淫門之全不真者,與陰神門不求知真者,何亦痴望修成仙佛耶。
煉炁,陽炁化。
二炁煉到真寂定則其化,無了生死。若炁不到化盡,猶是色界之眾生。
頓悟直證陽神。
精盡化炁,炁盡化神,則炁極定神。極通皆決烈,精進煉精煉炁,方能修到得此證香。
乃陰陽二者合一之道者也。
陰陽合一者,乃神炁合一以為工,照寂滅而神靜定亦合一之為證果。
入而靜則神同太虛而為性體。
入者,入而住於常定也。神已同於大虛,即常靜定於太虛,此正性體國明之實相,無法界可拘,無世界可染,唯得成陽神已出陽神之後者,能如此非。若未成陽神者,之必依胎息法而後能趨太虛。
出而顯則通天徹地而為神通。
出者,出神手身外而顯神通。凡陽神出殼則無重濁者,無窒礙者,已定色界。禪定之功超出色界之上矣。此以前有功,用行而有為之功,已歸於無矣、此以後是已成仙佛之正果。天功用行時,無為而至於無。無者,也通天者,上通欲色二界,二十四天之上,即世尊佛出白毫光。上照阿迪尼吒天是也。此即天眼通之所見。其天耳之通,亦能聽至於此。天徹地者,可見二十四地獄及所謂十八地獄,八大地獄等處,皆能見之,而亦能聞彼之所語,即世尊佛出白毫光下照十八地獄是也。通與徹言神能至能見能聞無隔礙也。
千變萬化,眼見宇宙。
上下四方曰宇,即前所言欲色二界天及地獄等處,神境通之所能見也。古往今來曰宙,即過去未來之事,此宿命通之所能見者也。
手斡乾坤。
斡者,移轉之義。天地之形有不便於人者,能損益之。天地之化有不利於人者,能轉移之。如漢欒巴在朝噴酒一口,化大雨而遠救成都之火災。如唐一行禪師以袋囊七系,而在天之北斗藏形,蓋由斗姥者是豕形身也。如丘長春真人,在燕京住天長觀,值熒惑火星犯尾箕,宿屬燕京之分野,將災全城,百官請真人禱之,本夜星退數會。如大明初,鐵冠道人張景和助太祖皇帝平陳友諒,南風之天舟,後仗北風送舟而逆上蘄黃也。如虎皮座張真人謂李虛庵曰,汝傳道及於非人,汝大數及盡,但北斗中有本命星君注生死,我為汝指而敕之添壽一紀十二年,以便精修。見其星雖形如小豆,能化大如五尺圍,涌如浪沸,白毫光燦爛,既而漸復小形,此仙家之演鬥法也。如李虛庵真人在盧江縣家中,時苦旱,農不下種,應眾請禱,塗墨於掌以蔽日,黑雲隨手掩日而浴雨,救本縣及鄰封六邑之災,此皆斡乾坤之顯案也。
是為真陽神也,真陽神即真空性體也。
王玉陽真人云:「一悟真空總了仙。」
故王重陽真人云:「靈性分明作大仙」是也。不能見性則不得真空。
見性者,性中原是寂靜,絕無生滅的人能修心到大定,而常在定,便見性體,此正到仙佛地位者。於清風真人云:「不到真空,陽神難出。」譚真人《水雲集》云:「今生若要登雲路,不合虛無不得仙。」
不成陽神。
見性真空,即六祖所謂若修不動時,同無情不動,方是成陽神。
不到見性真空實地,必不能出陽神也。
修到見性,此性出走,即為陽神顯神通。若未修見性成佛,即是未成陽神,故不能出陽神。若性有妄出,乃是外馳之病,無定力也。
又問曰:若何知是真空實地,出陽神之時?答曰:性合虛空而不神用。
元始先天道德經云:妙法無因,妙境無緣。又禪宗六祖云:禪心無想,禪性無生。
一緣不染,一塵不動,絕無出入生滅。
先天道德經云:唯無生然後為長生。
正是真空實地。
心性中有念生,染緣與塵者,則不住胎息,故息有出入。凡息有出入者,則是性不住之凡夫外道而已。若滅卻緣與塵,及滅卻出入息,復還於胎息而常住走,方是無出入生滅。如此者,是仙佛,禪定必由之理也。真空者,性地無妄,可生其心真。息定得,絕無出入。故空為真。若心未全定而少有生滅,息未全滅而少有出入,則空不真,而生死亦未了。實地者,非似空而不能空者,此亦非暫能空而不能頓然全空者,此乃頓空而直至無量劫。常空始是真空實地。故重陽真人云:要見真空元始虛無是祖宗。
一見天花亂墜,神念湧出項門,陽神超矣,脫矣。向上煉神還虛而合道,超劫運矣。
《無上內秘真藏經》云:「道行絕空,無心無意,無覺無觀是為真道」。又云:「其道寂滅,滅無所滅。」
又問曰:古往聖真皆未言及天花亂墜,何也?答曰:上天所禁秘機,不肯輕言洩道者,有之。
仙佛正道真機,本上天科律重禁,不肯輕洩於狂者,愚者之共聞。及憫世人時,未有不奉天命略露一句。智賢者,則能悟而成道。下愚迷惑不悟者,及造一句假言煽惑。善信上天聖真,又為善信憫,又多語二三句,四五句以救世。而狂愚不悟,不棄邪歸正,又造二三句,四五句假言誤人。由是真言愈多,而假言亦愈多,即世諺所謂一法立,一弊生之意,同也。今憫世人被誤害者眾,又露出此一法及五龍法,焉知後之棍惡又不造一假言以欺人乎。故以不肯輕洩者,而亦洩之。於世尊達摩,神光及重陽真人,邱真人金口之先宣洩重詳揭示於我之言也。後之學者,寧信此書之語,明者自明,顯者自顯,若有不能悟明顯者,猶待仙授,慎毋聽根惡之誑言可也。
不知而後知之不暇言者,亦有之根基。淺薄之愚夫,不遇仙傳者,亦有之。昔蘭養素養胎於南嶽,十月功成而不知此,久定不能出。劉海蟾以李玉谿十詠寄之,遂大哎而出。世尊說法至天花亂墜,而亦此指示人者,二祖神光說法亦至天花亂墜,猶懼未脫閻君之手。
天花亂墜乃聖凡生死之分路,見天花而出走,離了生死,超出凡胎之聖也。見天花而不出定,猶是有生死之凡夫。聖由自手握住生死,凡由閻君手握生死。
斷臂達摩前求於此向上事。鍾離正陽真人云:「雷震天關鬼神驚。」
天門開始雷震,言出陽神者。
掀翻宇宙飛白雪。
將出陽神而未出,先之景。見此而後出,不見此,則不出。
呂純陽真人云:「寒雲散後留殘月。」
言胎息滅盡定也。
臘盡來時向太虛。
言見雪來則離實有之幻體,而向太虛無。
王重陽真人云:「忽然間振動,天花偏墜前面劫。」有個真人又云:「空中早,仙樂來迎,感天花偏墜。」邱長春真人云:「若到天庭,忽有天花飛,方出陽神得初地果也。」
初得聖果,初證仙佛者皆如此。
學者當知仙佛同一工夫,同一景象,同一陽神證果。
史太素,胡太真問曰:何謂同一工夫?古言佛教離宮修定,仙教水府求玄,何彼言之不同也?答曰:彼言不同者,由於凡夫俗子之口,非聖真得道者言也。我今再詳言,其所同者,蓋仙言煉精化氣,又言留得陽精,決定長生。即同佛言成淫修梵行,以出欲界者也。仙言轉神入定,伏氣,胎神,即佛言四禪定息,定心,定而滅盡,以出色界者也。仙言煉神還虛,即佛言土地菩薩修上八地如來出現,已成佛時,加持至九地,十地,更加持上至十一地等覺,以超出無色界之上者也。工夫之同也,如是亦有如是證果,同入仙門學仙者,同此即成仙。同人佛門學佛者,同此即成佛。若一切學人能見聞此,能信受此,能知悟此,猶可望成仙佛。若不聞此,不信此,不悟此,則是既不知修仙修佛,何以妄想成仙成佛耶。世之言當下就了者,是言臨死時逢惡道魔境,離之而能就了,實於大道仙佛不能就了也。有言當下回機者,是言死於此而生於彼,時用躲輪回之機,雖入惡道,能速回其機,而不墮入也。此皆凡夫之所修,亦仙佛初修之前劫七生,天上七生。人間者一生,天上一生。人間者之初果根基也。仙佛二宗,人亦當知。
彼膠膠(音交)然強談為二者,真下愚不移者。歟又問曰:世之從事仙佛者,皆分為二宗,各立門戶以爭高,今獨言工夫一,景象一,證果一,然觀仙佛之言若不一。
如世人淺見寡聞,只知仙言虛無,佛言寂滅,不知仙家先天道德經已先言寂滅矣。世人只知仙言性命雙修,佛則單言見性,不知不見性者不成仙,惟其不知是以訛傳訛,而若不一。
我亦未識其為一,不能不同世人之分。
自六祖不傳衣缽之後,則性學不真。皆言和尚操轉劫之性,全不究竟。如來佛超劫之性,以是而分仙佛為二矣。雖佛教五祖之下,猶分神秀為北,漸法之教。以盧能為南,頓法之宗。一佛氏學而同居中國,且分漸頓二途,況東土西方,仙佛而不至於分乎。世世人人,浮幕修行,妄稱得悟者,而強為妄語,以分之不分之,則不得,以已勝於人也。人人得不自誇,而愈分乎。絕不聞合一之言,何以識為一,旦人全不見仙藏內典,或有略見佛藏,又無一言能解悟領受,所以終於不識一。雖智者,無不在分不分之疑似間也。
即不能不疑今一之說。
太一自言曰:我之疑,非疑仙佛不可一,而當分亦非疑可一,而亦可分。只見古仙以來,皆言一以救世迷,而僧流皆分以惑眾信。古來人何不救正,妄分誤人者而直切指其一於仙佛諸經之。自言者又何不具一慈悲救世心,直言其若一者而示即一。如今之所說,乃直待今說,即一是以未有不疑。今古兩說。
請再詳之。答曰:道修於有為,以至於無為。
仙宗張真人《悟真篇》曰:「始於有作無人見,及至無為眾始知。但言無為為要妙,孰知有作是根基。」佛宗中,四來僧肇曰;「有為雖偽,棄之則佛道難成。無為雖真,執之則慧性不朗。」東土宗鏡禪師云:「有為雖偽,棄之則功行不成,無為雖真,擬之則聖果難證。」此皆仙佛二宗若一之說,人人共見,奈彼欺瞞而不今人共知何。
道成於有證,以至於無所證。
仙之養胎成神而猶煉神還虛,雖已得道,不以為得實,若無所得,是為真得。若己為有,所得則心被有相有安系縛,不能解脫得道。故《無上內秘真藏經》云:「其道寂滅,滅無所滅」。佛教《園黨經》云:「若得如來寂滅,隨順實無寂滅。」及寂滅者,此亦仙佛若一之說也。
仙佛皆然者也。
不但仙佛同熱,雖沙門之四果所言,萬法歸於一,而一歸於無,亦有似於如此。
故呂純陽仙翁云:「不問神仙與佛,共同覺照。」
覺者,是佛是仙。當禪定時,則覺照在禪定。當虛無時,寂滅時,則覺照在虛無,在寂滅。所以仙佛自始至終,皆由覺照。覺照者,心中之實悟也。若不覺照,乃是假說修行,而全無實悟,只為口頭三昧是也。仙家人見呂翁言仙佛同一覺照,遂誑言曾參黃龍禪師,然我昔常究此,而見為謗仙之惡口,自知仙佛決可兩從,亦欲與眾謫之,令知為可兩從,故按呂翁以唐德宗貞元十二年四月十四日生,於唐文宗開成二年丁巳舉進土時,四十二歲也。為德化縣令,出城游廬山遇異人,自言是鍾離權,其話有契,呂遂棄職隨之七八年而聞道,後修成道於六十四歲。五月二十日,黃鶴樓前飛升虛境,超出天地五行之外,世人皆知,不可昧者。若黃龍者,在豫章南昌府寧州東鄉黃龍山,寺僧晦堂和尚一語言僧俗耳,與黃庭堅居鄰,為言語文字友,並其徒號。死心者,皆宋季人也。豈有已大定之出陽神,而神通能歷過五百餘年不死者之呂反問五百餘年後之不能大定出神通而有死者之增,以學死耶。況呂翁至今屢屢顯聖度人,由已得定出定,不落生死輪回者而後能之。若黃龍則死後至於今,獨不能顯一聖。如世尊之度人,如呂翁之度人。反言能顯聖之仙而參,不能顯聖之凡僧雖則毀謗仙真,黃何足榮,呂何足辱。細觀黃在未死時,不能神通。如呂已死後,又不能復出現於世,如呂此乃死後人輪回胎去久矣。故也!彌勒佛所謂終是落空亡是也。我今既得:二宗合一之妙,見彼二宗學者,皆趨小路,妄分仙佛而爭高,自誤致死。我示知一,便可不墮死,入輪回之塗。縱惹僧狂日後毀我,亦惟盡我度盡後際仙佛聖真之念耳。我又按自太上傳鍾離,鍾離傳之純陽、海蟾二人,遂分為南北二宗之首。蓋呂傳之王重陽,王傳之邱、劉、譚、馬、郝、王、孫為北宗,七真以下而王樓雲,尹清和,宋披雲,徐夏陽等法眷諸仙。又劉海蟎傳之張紫陽,張傳石,石傳薛,薛傳陳,陳而白為南宗之五祖,及下而彭鶴林,彭而肖紫虛等法脊諸仙,告傳仙佛合一之道,所修者,合一所度人者,皆同一法,其言之現在諸集,諸語錄者,有徵後之其修實悟者,後要依樣自悟自修,方有實得而後可以不失人身。
第仙宗詳言其始,所以必詳始者是何故,蓋以其煉真精之難得也。
凡遇真仙傳辨藥之真時,則煉之可得。不然世法中所傳之煉,終不傳得。
凡出言為丹經者,莫不幸章句句,反復宣明,不過明小成初果之要法。
初關百日,用煉精化炁之法化炁,而炁足如全體童子,便是得長生不死初成之小果,鍾離三成之說,謂之小成。
不如是則不得真精,不能成其大道。
成大道者,即養胎化神於十月出陽神,為得中成神仙,九年面壁還虛成天仙上真大成之大道。
人遂疑具止能乎此耳,故一以小成視之,而不知其後之大,而不可復有加者也。釋氏子乃借仙言為小者而小之以為貶,並不自知其佛法亦如是也。佛但略言其始其為,言曰:若不除淫,修禪定者如蒸砂石欲其成飯,經百年劫,只名熟砂,何以故此非飯本。
此楞嚴經文也。飯以米為本,炊之成飯。喻修行必除淫離欲,成金剛寶座,此即仙家之煉精化成乾元白金之炁,同以此為神之所依。佛故以此為座,坐此以修禪定,證涅槃成佛而得如來出現。即仙之十月凝神入炁,禪定寂滅成仙而出陽神,是如以米炊飯,為仙佛二宗之所同也。若不除淫離欲,妄稱修佛,必不成佛。蓋淫慾失生身之根本。身心連壞而性無定位,故無以證涅槃,入泥洹者,是即砂石蒸飯必不成飯,此我佛示人以決然不可易之詞也。然佛言離欲者,小乘也。禪定者,中乘而大乘也。後人掃去離欲禪定,自稱當下即佛,愈於往昔佛修,直似謗法謗佛,不但如蒸砂作飯,猶甚似無水無火無米而曰作飯,子誡智者,當思此義。
汝以淫身求佛妙果,縱得妙悟,皆是淫根,輪轉三途,必不能出如來涅槃,何路修證。
除淫者,是如來初修行之路,淫身是凡夫,行淫事之身、身既有淫漏,則漏盡通不能成,漏盡通成則真無漏。精全炁全面長生。漏盡通不成。漏之不止,則精枯炁竭而必死。死必沉溺三惡道中,輪轉之苦只因不行如來除淫之路,所以不能成如來涅槃之果。淫性之恨不除,漸長淫事,雖有偶知佛性當悟,畢竟淫性多而間雜,妙語亦無成也。當知六祖所說,淫性即是淨性,因除淫即是淨性身,後人豈可不除建。而誑人曰,參禪悟道哉。
必使淫機身心俱斷,斷性亦無。
淫機而曰身心者,言淫機於身斷淫事而不交媾。淫機於心斷滅而不安生淫念。故曰身心俱斷。初由勉強斷,而後得實證斷。勉強斷者是欲界六天。有妻妾可淫事者而執身不行淫事,戒淫而修梵行,清淨成身之機斷矣。身根於是亦斷,成自然永不可行淫事,如世尊佛之三十二相之馬陰藏相。又雲,陰藏如馬蝗,即仙真返老還童子之陰是為實證。身斷證到此,不可復行淫事,始可言斷超欲界之頂,而出欲界矣。由此上升入色界,初入時,淫念未滅盡,然大修行人有大志以超世,何故有念未滅盡。蓋日間惺然有真覺時,本是無念及至昏沉時,有睡魔,未必無女色魔。定心力微者,或有隨此念而妨害道力,正是念未滅盡之過。能心有定力勝者,執心念歸正覺,斬絕魔事魔念。此亦初入定時,勉強斷念之說也。念念皆斷,至於無念可斷,此謂之自然。真實斷者皆由禪定到念住,而得初禪,如六祖所謂禪心無想,實證淫機心斷也,方是自性戒定慧也。從此而大定,而常定,滅盡,方是斷性亦無也。
於佛菩提,斯可希冀。
將身心求斷淫機是修仙佛初發心地之正,因身斷念住是證入仙佛地之正果。若能以此修,便可希望成佛,不如是修而痴痴地言成佛,何異向大海水求火熾、洪爐里求堅冰。不過只為外道邪說之人依傍佛名,假借門戶以誑世耳。恨不向楞嚴看此一句,以醒心回頭。
明淫慾之非佛本,必除淫寶精為清淨梵行之佛本也。又曰,修禪定者,不除淫很必入魔道。
禪定者,安定其心於禪靜。世尊在雪山六年,行四禪九定以入梯道是也。此言魔道即淫事也。魔王以魔女惑世尊而未為所惑,淫根已除,故不入魔。世人若為****所感,所以隨入魔道。便不是佛道,要知魔與佛相反者。
又曰,其心不淫則不隨其生死相續。
修行人或色界未證初禪,念猶不住走,心中忽起一淫念,着貪愛即墮入胎中矣。古人參禪入在定而投胎去者,皆因此也。或欲界人命終而死,此生而有死續者,生氣絕而淫念未絕。故見人行淫而亦生心欲,與之行淫即隨此淫念,淫事而入其胎矣。此死而有生續着,及轉生而淫念又不絕,又至有死相續,當知如是生死相續不了,由於心淫心斷淫能見色不淫,以及有色不見,雖死亦不受生,干後胎已證天人矣。生亦不死者,已證不死生,阿羅漢果矣。以證佛之八千劫說一,會法八萬四千劫入一定而長生不死也。昔世尊雲,最不欲母,人入我教中雖不淫,壞人道行亦有壞道之,具正防人之淫心,因彼而生也。亦即生死輪回之機也。故云動念時即受生時是也。又說沙門戒律皆禁沙彌待者絕其淫具也。亦防後人生怨行之。因後人可不亦遵戒之哉。又馬丹陽真入戒門人云,真實修行。不許用少年童稚,只老成四五十歲者一二人足矣。方是清淨境界。
又云:淫心不除,塵不可出。
淫心者,即六根之意。識心之淫,即根識中之內塵。根中有塵而著之,不知捨去,即是合塵而背覺。故云不可出。
而謂作佛氏子,學佛宗者,可不信受佛言,除淫根以脫魔道乎。
史太素問曰:我亦嘗聞,佛教人說法,雖聞巧喻,似亦妙高,但不聞如何除淫脫魔道者?答曰:此言人當遵奉佛法戒,除淫以脫魔道。為凡夫及偽學者,言非既言,及聖智者有悟,而聖者自戒,必嚴淨修真,梵行為佛種子。若吾人自願志心修佛所修,行佛所行,豈可違佛至要之戒哉。
昔迦旃延先學四禪,已得五通矣。
迦旃延在雪山修行禪,現得四禪五神通,為八百飛仙之首。五通者,天耳通,天眼通,神境通,他心通,宿命通也。
後又必學於佛而修梵行,得漏盡通為六通。此是知除淫以脫魔道,出欲界、斷生死者也。
梵行清淨則得戒力,便生定力、慧力。故五戒先於除淫。無淫則無塵,無魔,無欲界,無生死,故萬法必以除淫為首。
彼世之濫名修佛而不求知佛道,由其略於言始。
略言者,非佛不言,但言之而簡略耳。
而遂謗佛,始之不以此為要也。
因怫止言除淫之名,未聞除淫之法。故皆謗佛不以除淫為要。
若可不以為要,佛何故屢囑重宣為至要。
即上文《楞嚴經》反復重言除淫之義,但不及仙宗煉精化炁之明言。
而反掃盡之者,竟不用其為要。
眾僧流不說,自不知究,自不能用,反言佛不用其法。
嗚呼!可惜佛道由此一根滅絕,而無果證美。
修六通之行,則得六通,得證佛果。不信受除淫,則無六通之行,無佛果證。故云,如未涅槃,何路修證。
然仙宗又略言其終,所以可略終者。
非仙不言,乃有一言而總徹矣。故云,一言半句便通玄。
以其煉神還虛而合道,斯時也。絕無所為至虛至無。
至虛則無根,至無則無法可說,何以多言。
無極至極。
至無之極也。
不可以言言者也。
無言之可言。
亦不必以言言者也。不得已於教度。後聖第曰:「唯見於空所空,既無,無無亦無,湛然常寂。」
此四句是太上清淨經中語。
後世愚夫不識此一言已徹矣,與寂滅何異。
此皆即同冷灰無火者,亦有《無上內秘真藏經》元始天尊云:「真實寂滅,滅無所滅。」
只因其略,而遂謗為不如佛之涅槃寂滅。
《內秘真藏經》元始天尊云:「心住寂滅謂之妙,因意根不動,故名妙果。」
並亦不識佛之詳言涅槃,寂滅,只是息無出入,心無生滅。
《內秘真藏經》元始天尊云:「無生無滅,無因無果,而為真果。」
定而已矣,即同仙經既無亦無常寂之說也,千言萬語,明性見心之旨,總不出仙宗煉已,煉神,還虛後際半句之義。
此實二氏之同言,若異而理不異,佛門末法人強爭為異,正所謂矮人擔板,只見得一邊。
奈何事佛氏者,競爭為自大、不知佛之何以成其大,而仙本同其大。
皆超劫運而至未有天地之先,此靈光獨耀,不隨天地而成壞,同有此為大。
事仙家者,貶佛為幻空。不知仙何以異於佛幻而為真空,而佛本同其真空。
空心何義為真空,即佛所說空而不空,不空而空是也。蓋心性靜寂而有正覺,是為空中而不空。寂而無正覺則墮幻空而頑矣。不可也,心性住於定,似乎不空之定相,妙手不拘定相,洞虛太空不着一所,是為不空中而空也。若托相為定而為法,所系縛不解脫,墮在二乘知見矣。非真空佛果也。故亦不可也。
茫茫二宗學者,徒曰學仙而仙且不知,知佛枉稱學佛,而佛法不信,又焉能識仙道乎。妄相譏議,不當皆末法學者之愚也。
若不高夸自己,貶別他人,如何能爭奪得衣食。
終於不知二宗之道,皆以如是而了也。乃同理而異詞着耳。
如是而了者,皆除淫慾以出欲界,皆禪定以出色界,旨證上四空走天以出無色界,此所同之理也。異詞者,即上文兩樣之說是也。
然而從此究其言之詳,亦不為勝。愈於略言之路,亦不為負。墮於詳者也。
負墮二字,出傳燈錄,乃西土佛說不勝之義。
今而後,吾又為佛宗惜,而為仙宗幸,何也?事佛道者,迷其始,而執其終。
始者,離欲梵行也。徒只口說梵綱經,而身行世法,事不以為始,當精進之法,迷而不悟,一並掃去不用。執終者,似終之四空定而實無因,得空走,掃卻世尊習四禪而入定者,上五不還天。四空天定而九大定者,不遵世尊得如來出現時而為頓,自以凡夫之流無修無證而為頓了,任其墮空而不肯悟,是為執妄惑迷者,也能從此理而回心實悟。於舉步起而行以到家,徹上徹下至大作歇而頓了斯足,為我佛門龍象矣。若只嗔我雲,代佛宣言,別其真偽,反誣曰,我清則佛法終於不得明,害卻未來無量,數請佛世尊,則四禪九定正法終無有一人肯修,取證而已矣。
棄其命而猖狂談性,雖曰秉教普度眾生,而實普陷眾生者也。為其無,可以入首則無前修之根基,不知耕田博飯吃,終歸於死亡之禪。
若不耕田以博飯吃,則如彼之畫餅必不充飢。又且有不畫餅充飢者,有墮口頭禪。外道者,以人之必有死為開示,以一口氣不來為實語,當機處安然待其死,是空亡也。此悖佛了生死之說矣。或有肯實悟禪定者,只知四禪五神通,而不能成漏盡六通,以免死亡。皆悖佛之四願,曰不老,曰不死,曰恆少壯,曰恆無病者。
按其滾芥難於投針。
此亦禪宗人之所說者曰,昔佛說須彌頂山上,以芥菜子一粒報之,滾以下山,其山下以一針豎立,使光向上,芥子投遇針尖。焉能有遇此事。甚難者,喻人生於世,得人身甚難。得回心修行甚難,遇仙佛正法亦甚難。借曰,萬幸遇沙門四果之初,自求生死之法,以滾芥投針之難。甚言知死此生彼之難遇,則其死,此生於彼,到輪回不能逃者,亦多。若能於今除卻外來六塵輪回,除劫內起六塵輪回,於修佛仙正法相應,則於針芥相投處,方可望一遇。
而輪回有能逃,不能逃者矣。
能逃者,能知達摩歸空十信,又知世尊自擇父母之法,則能逃三惡道,而生於人中洪福。不能逃者,不知十信擇法,不知一線之下有投奔、必不能逃三惡道,而墮入矣。故肖真人云:「今生若不悟修真,未必來生得怎地。」
所以彌勒佛謂繞經八萬劫,終是落空亡者,正為此輩醒也。
地下涌金蓮,法華不能轉,不坐金剛座,不能超劫,所以空亡。
事仙道者,泥其始而以少得為足,未能究其終者有之。
或有初學,少得長生,仙人小果,便自志得意,滿而不過悟,入定神通反出定神通者,則不成神仙。《內秘真藏經》雲「學小乘行,終無得道。」又《玉清道德經》云:「或有不明正性,未全六乘,不發智慧,亦能墮落」是也。
究而未能了其終者,亦有之。
此二節言始終者,是言修神仙之始終,非言天仙之更在後者。其或有在十月入定養胎神之時,頻有出入而不滅盡定,惟修內神通而不能成神炁不空,則不發智慧,不超生死也。未能成大定時,而頻出入不絕。只成妄走。雖欲外顯神通而亦不能,此即所謂不能了其終者。
或有未到最上上來。
上上乘,即煉神還虛,與道合真。
能住特於此終處,不退念,亦不失此形軀,暫可長生不死,而可久.為參請之具,為其人首,少得實地.
實地者。言既得長生不死,則非落空亡之類。
得實地,便可進修,了末後句子,以證最上上來。則善於佛氏於實者矣。求其混處,世法中能以在行為寶者,到佛氏子實有勝者焉。
僧流雖庸下之流,每有道高明受戒者,道流每有高明之輩,同於庸下無戒,此便是道者,不及僧者處,是何故?蓋僧有戒經頒行於遍世界,專習成經者,名曰律師。以講明律義,大眾便於聞戒,易於習學及披戒衣求乞者,俗人不擇真偽,曰戒僧也,慨施之以是。借戒者,多至於仙戒,天律明科甚多,有全說之戒經,有諸經之內,皆有戒條,戒語,俱在道藏內盡用。住持者,秘藏不令世界中學道者得知得見、又無律師傳戒,遂使遍世界人疑為仙真無戒。彼何由以發心受戒,抑從何處得以聞成,及至求乞者無戒衣可披。俗人亦不以如有戒之增一樣視之而施。故出家者,以易化緣之故。人佛教者,多矣。故浙杭有一諺云:和尚化緣,如貓捕鼠,一開口便咬一個。尼姑化緣,如狗捕鼠,或偶有咬得一個者。道士化緣,如馬捕鼠,舉一世亦不能咬得一個。以此諺觀之,則浙地不學仙,間有出談仙道者,終不知談真正仙道也。
後之高賢,當知人一類也。
其性命,精炁神等,仙佛二宗之人皆同。
身一生也。
皆由父母二炁所生,不如此者,便是卵生,濕生,化生之眾生。
心一性也。
皆具純真不昧之體,有至靜不動之理。
入佛宗者,幸毋廢起首腳跟下所行,以自絕於佛道者也。
凡言腳下所行,起初必有所行之工也。從一步行起,直行到極處。不可少者,諸佛、諸菩薩未有不依法修行者,古人所謂若少一法,不成佛法是也。
亦毋二視其性,而並自絕於仙道者也。人一而性豈二耶。
人生來所具同一性,所修亦同一性。所以超劫運而不隨劫壞着,如同一性。故我有幸得探明此一性也。昔《華嚴經》云:「護持諸佛法,攝取大仙道。」此世尊且取仙道而修,眾見豈可不取乎。又云:「大仙所有施戒法,忍辱精進禪智慧。」及以方便慈悲道佛清淨行願,皆說此亦不二視仙佛性之道也。
遇有仙可學,則學仙,即佛也。遇有佛可入,則入佛,即仙也。
言仙佛本皆難遇,遇而不聞其言,不見其神通,亦不知其為仙佛。言而不言,及超世大道,則仙佛之道,尤為難遇。世人有何德何功之大,何修何福之力,而可輕易能得通仙佛,遇仙佛之道耶!我故重示之曰,在佛宗之人,倘偶遇仙,則學仙,即是學佛,何礙於禿頭,禿嘴。在仙宗之人,倘偶遇佛,剛學佛,即是學仙,亦何嫌其留發留鬢。本來了在一性,何必差別分於外相為哉。後學其能聽之否也。
唯真修正覺以頓了,而各自努力精進可矣。
言仙佛性固同,道固同,則所修者,當有同證。唯精勤修者,則證同有。不同者,是各人勤惰之不同,其修偽說之不同,故所證亦不同。而又分別門戶為不同,分重示正覺者為禪定中寂而常覺,二宗之小乘,趨大乘,上乘,必須皆努力而後能得。
不然必為無知頑空者之所害二宗,俱不得所利益,予故說不可以有為,單說仙亦不可以無為,單說佛以其皆有有為,皆有無為,不能分而不分也。
仙家言有為者,即煉精用小周天,煉炁用大周天是也。言無為者,即炁定,神定,還虛合道是也。佛言有為者,即燃燈說法,常轉****。言無為者,即龍宮,天宮,入定靜室中,八八萬四千劫定是也。又沙門禪師言有為者,即方法歸一,言無為者,即一歸無。又西來肇師雲,棄有為,則佛道難成,執無為,則慧性不朗。當知皆由戒而得定慧,皆以有為而精進無為也。若不始是,墮空亡矣。
昔見佛藏有正法念處經,亡先世三十三天帝釋。
佛藏中言三十三天者,即指欲界六天之第二天,韌利天也。又名淨居天。言有三十三人同為此帝釋。故云,如此畢嚴經雲,如來十四天下中,或名釋迦牟尼,或名第七仙,或名帝迦,此世尊之自名,他自名為帝釋也。非可指為仙家之人而妄貶之也。
以天福盡,故退,生下世佛釋迦出世,為其說法,得不退失。既雲帝釋是仙宗,天帝因佛說法而得道,仙道即佛法也。有可稽也。又何分仙佛為二,即又何誑言修仙者不用禪耶。惟大聖智而後知同悟於極也。亦唯後聖心自信之,以圖自究自悟,慎勿向濁惡愚夫言。徒然致其一哄,所謂不吱,不足為道也。彼歧而爭人,我者何人。從地獄畜生二道來者,原無自修自證,而又無見無聞,又且不信見,不信聞,必不足以知此,雖然予為憂世有餘說焉,即此仙佛正宗修證而觀之。試審二教,未學果有誰知一悟於此乎,抑亦有聞而信受於此乎。皆為根淺福薄,見邪所障也。是以仙教未學,不學仙道,以按導卻病為多,能以房本采戰為樂,計以烹鉛煉汞為服食,猖狂行教於世,索謝禮於卻病之塗,縱淫媾於采戰之局,挾騙機於烹煉之場。
《元始報恩成道經》元始天尊言,世人生入邪道顛狂,惑亂自製一法,敗黷道要,以求利用,髒滿罪積,生身被考,種種若惱,死人地獄,遍遭湯炭、永無出期,正同此類。
舉世皆然可有一人不知是乎,不如是者,則真志於真仙者也。
有學真仙之志,乃前劫有真修正道之根,不入旁門,不學邪法,不行騙局,務修德恐不及,豈肯喪德。
奈何濁世凡夫中,絕無真仙真道,而世何由以學。
世間因無仙道,只有采戰淫術,故學者只學此而聞此,被其迷惑,雖至於耗精神,喪性命,不知改過。
只聞仙自天降而度人者。
邱長春人真云:「了悟仙地,出神登仙者,悉是虛空點化,非凡師所度。」
內而神炁成真,外而煉汞點化,心口密授而已。不意凡夫棍黨,諸能內外,而遂誑人,則世也被其害者,幾多人耶。又見佛教未學,不學佛法。予以佛經諸法所開示者,而宣示之。彼若視為刀加彼頸,忿若仇讎。
《無上內秘真藏經》云:「聞大乘而生不信此,人從無量劫來受六畜身,故生我慢,不信三寶。」
徒以勸修功德而自竊庇為遇緣,以化人布施而自享利為護法,以打人一棒而得勝機為超宗。
陳真人云:「繞他傾河之辨,反為入道之魔。」《內秘真藏經》云:「系業不住,業業相牽,雲何解脫。」
皆凡夫外道空亡事耳。全與佛法不生不滅而涅槃者不相干。涉而公然駭俗驚僧,不以求真佛法為志願,不以不求詣佛法為愧恥,為釋迦三十三祖之罪人,為哄誘善信墮輪回之魔鬼。
《楞嚴經》佛言:「如不斷淫,必落魔道。」彼等魔眾自謂成無上道。我滅後,多此魔民,廣行貪淫為善知識,令諸眾生墮愛見,坑失菩薩路。
害人寧有己哉。以若所為,爭相冒認曰,會佛法。何異說,真方賣假藥者乎。其不如勸人行善,之有補於世道也,遠矣。噫!有志仙佛者,幸毋陷入此二種外道局中,斯有可向上之望,不然這般種子幡結心田,何生識得滅卻,而真修實性,陽神出而還於虛耶!
評古類
一問曰;「張紫陽,白玉蟾皆言凝神入炁穴。葆真子《直議》曰:『神至靈妙,如何凝聚得他?』蓋息念而返神於身(息念一句,是紫陽真人自釋凝神二字之語),則炁亦返於身,漸漸沉於炁穴矣.其說不同,如何是?」
伍子曰:「彼曰神返於心,則凝歸本位矣。炁亦返於身,只歸得本位。不似張、白二真人所說『神入炁穴』,是神炁有交媾。在此正有修為處,非神返炁返而不合一,使謂可證者。不必從《直放》。況二真人之言,出於鍾離祖化神後之言,安可妄議之歟?」
二問曰:「葆其子又議無炁穴,謂元陽真炁散於四肢百骸,又為視聽言動,豈區區藏一穴之理?此議如何?」
伍子曰;「人當生時,自具一性命。則元神本體,原自有着落處。故雖發明曰炁穴,其在四肢百骸,視聽言動時,炁緒余為用也,猶有本體在。不為身外之用,亦有本體在。且人之元炁炁者,元炁即自有所在。人不能見,元炁亦不能見,內有大,無穴,不能辨。何必議有穴無穴哉?不過煉情化炁時,以下田為主。煉炁化神時,以中田為主。皆由三田反復,有行所當行,住所當住。化炁時因在下丹田,而炁穴又豈在下丹田之外而別議之耶?元精藏於腎,元精不發動時,即是元炁。而可謂炁穴遠於下丹田乎?強議無炁穴,自己落空亡。後學無所獲也。」
三問曰:「元太虛議云:『凝神入炁穴,只是收視反觀,回光內照而已。』葆真子議云:『非是執着所在,而用意觀照不返,是虛靜以返神於內。』其師徒二說是否?」
伍子曰;「仙真所謂回光內照者異於是。當煉精化炁時,即回照精炁。當煉炁化神時,即回照神炁。當煉神還虛時,即回照還虛。固不可着相於處用照,亦不可着內用照。皆落空之境耳!去仙機頗遠。獨喻吾所云:『回光內照,呼吸太和』,是煉精化炁時之內照,以其有『呼吸太和』,四字而知之。至煉炁化神,非呼吸可言。元,葆二說,不足以語此。」
四問曰:「昔李虛庵雲,畢竟如何是道?須向二六時中校堪。不與諸像作對的是個什麼?」
伍子曰:「此禪家套語耳。不知仙真上聖之所謂道者無形,無情,無名,至虛,至極之妙。其所謂道生一,一生二,今言緣言對,當知緣一世。對緣者我,又一也,則二矣。不與諸像對者,去緣而尚有我在,我為道中之一物。一為道中之一數,一在,故未至虛極之妙,安可指一便謂之道?一在即神在也。化神時,此心着不得緣境,一着緣境,即墮大道。雖化炁時,對緣而着之則不化炁,何莫非不對緣,而遂稱為道哉?殊不知煉神還虛,還之無極而至極,方為與道會真』,齊眉於仙佛也。古今尚無,又豈於二六時為言也?」
五問曰:「《坐忘論》云:『勿定於急急,求慧,急則傷定,傷定則無慧矣。』此說是否?」
伍子曰:「此言非也。蓋人之性體,靈照是慧。動而發用,從耳曰聰,從目曰明。不用聰明於耳目,而回光復其本體,則名慧,名定。是名慧於定,不名慧於不定。定此慧,則名定。不定此慧,則不名定。彼雲定中求慧,定是何物?又以何物求得何慧?此所以非我天仙頓法,道理一性而稱者同語也。
六問曰:「金丹必言鼎爐,如何即是?」
伍子曰:「先把乾坤為鼎器,此天仙家之定論。」
問曰:「李虛庵乃云:『身心為鼎器』。又曰『乾,心也。坤,身也。』是否?」
答曰:「乾非心也,乃《易》所謂『乾為首,坤為腹者是也。行得三田反復之功者,方能真知爐鼎之妙。」
七問曰:「昔紫陽真人云:『元性非他物者,亦炁凝而得靈耳。』請詳其旨?」
伍子曰:「但看天地亦炁凝而矣,而人之小天地者,即是此。張真人發萬古之未發,令人一貫性命之旨矣。」
八問曰:「昔有一人,究玄關一竅。李虎庵雲『二六時中,行住坐臥,着功夫向內求之,語默視聽是什麼?此言是否?」
伍子曰:「大修行人頓修於語默視聽,一無所着。着了即為有相,虛靈豈可生心?求甚麼?墮於外道耶。」
問曰:「除卻語默視聽是旁門外道,如何則是?」
答曰:「玄關者,古人言,至玄至妙之機關是也。一竅者,非是以一竅着形相而言。如雲一些兒幻妙機關也。事事法法,皆有一些兒玄妙在.且雲藥生,古今人人能談,所謂有時,有處,是一些兒幻妙。火候,調息,呼吸,人人盡談,所謂進時不退,退時不進,可升之時不可降,可降之時不可升。行有當行之道,住有當住之處。亦是一些幻關。如煉炁化神,十月養胎,人人盡談,不知前有煉炁之有為沐浴,後之純陽無為沐浴,亦是一些幻妙。神有將出之景,亦有所出之法。如何是煉神?如何是還虛?超過虛無寂滅,於無極至極,皆一些玄妙。今略舉以宣示,未可凝於一竅,而小視先聖之教言也。若必求一竅以實之,藥生之地,何以當言?」
九問曰:「古雲知心息相依,久成勝定。神炁相合,久致長生。二者可能得否?」
伍子曰;「勝定長生,皆先天之炁為心之依,為神炁之合,非止言出入息之炁也。以出入息是後天幻化之物,有成壞故。」
問曰;「隨息之法,與息俱出,與息俱入,隨之不已,一息自住。此言亦是心息相依,久成勝定之說。豈可非與?」
答曰:「仙家真息之妙,只有升降,而至於無升降,不可以出入言。有出入者,即凡夫,非仙聖上上頓法也。所以莊祖云:「凡夫之息以喉,真人之息以踵。』即此也。」
十問曰:「息息歸根,金丹之母。陳虛白曰,此言如何?」
伍子曰:「息息歸根,還於靜矣,則能生先天真炁。所謂系眼真人云:「敲竹喚龜,鼓琴招風。』世人不知招喚?故亦不知金之由生也。」
十一問曰:「何謂真人呼吸處?」
伍子曰:「人之呼吸是天地,故呼亦出天根。乾辟是吸,亦出於地根。坤合是旋乾轉坤,是真人呼吸至妙之機。非臍腎中央口鼻之處。范德昭云:『內炁不出,外炁不久,非閉炁也』。似知呼吸之妙。若不知呼吸之處,則不能煉鼎中之丹,去仙道斯遠矣。最宜究竟。」
十二問曰:「有雲修煉必至於胎息,而後炁歸元海,方是純陽十月之功。此言是否?」
伍子曰:「非也。凡十月之功,息不歸於下田者,煉炁與息,皆至於無,而為神矣。不可以炁歸元海言。」
問曰:「如何是炁歸元海?」
答曰:「元精,元炁,生於元海。每將順去,而為後天交感之精。真人依法採取,歸於無海。烹而煉之,漸長漸盛,成服食金丹,故先聖之『炁歸元海壽無窮』者是也。此百日煉精化炁時事,非十月煉炁化神時事,故曰非也。」
十三問:「葆真子《直議》曰:『三宮升降,乃其自升降,非人升降。周天運用,乃其自運用,非人運用』。此議是否?」
伍子曰:「全是邪說,誤人太甚!豈不聞古聖云:『神運河車無了期乎?』古人教人升降,要在自然,運用要在自然。非言不用人力,而自升降運用也。凡人不行道者,升降由經絡管系,非三田也,非周天也。唯能三田反復,首尾循環,方能三宮升降。得仙師之火候者,方能周天運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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