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俛庵集/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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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俛庵文集
卷三
作者:李㙖
1876年
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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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金子野㙆○癸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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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華翰忽至。披審靜履起居有相。㙖拙狀猶昔。時有停雲之思。而自憐無濟勝之具耳。先廟營建。知在不遠可賀。但六偉之作。是何等大事。而乃謬屬於千萬不當之人。未論㙖之不敢容易承當。其在尊兄爲先重事之道。當如何也。千萬不敢當。幸爲之俯諒而垂恕之。

與金子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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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支離。伏惟靜養節宣萬重。前日川沙路上有石門之約。今正屬暮春。欲躡山陰之舊。而明日且爲上巳。方與權其天,權退之若而人約行。此會不可無吾兄。玆以相報耳。遙想倉卒。有無騎之歎。然石路鼓角。尤足以助風流。如何如何。

與金子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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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雨乍潤。雖不浹洽。亦足以少釋煩襟也。縣知同人風雨對眠之樂。更當翕和也。偶讀陶山詩云舍西橫翠麓。蕭灑可幽貞。二仲豈無有。愧我非蔣卿。不知當時所懷者何人。而適與意會。聊以奉呈。可一笑也。園中摘得小菜實。無與共齧。因便呈似。幸與子厚兄共賞淡淡情味如何。

答金子野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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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味高風。無日不縣縣。忽奉淸訊。副以珍餽。感慰又可量耶。謹審災年。撫字勞費。神觀雖爲奉憫。而所以爲一方民社之慰則大矣。學道愛人之效。當有可聞者。而亦當無赫赫之聲矣。丹碧楓菊。雖非盛速。何嘗一日而去於心耶。但仙緣薄而俗情勝。恐不足以辦此勝遊。不能無悢悢之思。然世間好事力所不能者。非但此一事。又何足深慨耶。

答金子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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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徂秋生。未嘗不起人遐想。卽玆不意。獲拜寵翰。以㙖有先人之忌。念其粢盛之不備。而割淸俸以相周。感服不能已也。仍審辰下。視篆起居有相。聞仁境農形稍稔。不並嶺以南。又得執事者如傷之化。丹民可以少蘇矣。來書以少太陽爲自嗛。若使陳元不罰而化。豈當以鸞鳳而媿鷹鸇耶。況自知不足而加之意則尤可幸也。然剛柔抑其末也。今日誰是盡心於民國之計。而少顧戀於身己之私者乎。能辦得此心則雖不中不遠矣。未知於盛意如何。㙖只隔讐日。正爾悄然疚懷。忽得情貺。是非但舊要不忘。可見其仁孝之推。信乎博哉。

答金子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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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坐竆廬。只有歲晏懷人之感。忽此意表。遠惠長牋。辭旨之諄複。意寄之深遠。又出尋常寒溫之外。承讀十回。不覺紙生毛也。況視篆體氣。豈弟神勞。一封血忱。上格天衷。恩批鄭重。筵敎丁寧。與在交遊之末者。猶爲之惶隕感戢。其在尊兄報答之道。安得不如來示所云耶。但疏本尙未得一寓目。以觀君子格君之至言。方以自愧寡陋也。㙖意與歲去。枯落已甚。常愧古人所謂不學便老而衰者也。來敎所云替面道情之疎濶。㙖誠不得辭者。然此是㙖氣質偏處。寧受薄情之誚。不欲作宂長之煩言。矯枉過正。遂致於尊兄亦復發狂奴故態也。若其一片心旌則蓋未嘗一日而弛於中。兄當有以諒之也。分憂北闕。粗試學道之效。而隨世應俗。亦難上副而下遂。正所謂仕宦業短。山林道長者。來諭之意。令人三復而發歎也。刊事雖有事鉅力綿之歎。而數十年經營之餘。又不可中輟。任事諸員皆欲盡力營辦。未知末終能有收刷否。鄕會事高明之言。誠然誠然。鄕間無道尊望重可以彈壓人心者。而人各以其心爲心。所諭每有一大好事。必有一大不好事以傷之者。眞至言可莊誦也。

答金子野己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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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父遺文字校勘之役。已再退期。而多未赴會。日昨金中立氏來到。趙聖紹氏今日當到雲。然又未知能與之終始否也。此事尤不可無左右者。而邈焉不可攀。則未嘗不悵然而自廢也。自君之出矣。故山猿鶴。啾啾興歎者久矣。何如歸臥舊園。與童穉故人。娛此餘日而商量此一大事也。欲寫反招操以寄。意未及而纔到龜潭。聞有歸便。撥忙修付。所懷千萬不能一宣。

答金子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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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所惠書。至今爲案實。然每失偵便。闕焉不報。雖大度安敢望俯恕。卽日歲弊寒甚。伏惟撫字政履有相。慰仰無已。㙖近日又添腰疼。呻囈度日。雖符到消息。無足怪者。而催促太甚。還可笑也。刊事蒙執事者周章之力。板木太半入手。今已在廣興鳳停之間。烹之幾了。靑鳧者亦當次第就緖矣。但本冊定本未出。向來先輩非不精加勘定。而衆標雜沓。無所取裁。今欲寫出定本。而莫的所從。故所以有會校之役。龜潭之會。未得究竟。季周亦有旬朢工夫。而猶有餘憾。李健之柳燁如與別提姪。共勘一過。多所付標。年少聰明人所見。十七八可喜。敢與之同議下手矣。向後人言大起。以爲校書之體。磨勘居後者爲重。不當使少年爲之。錦淵則移書斥㙖之輕率甚。令人惶恐。此雖私家文字。公議所在。故前後不敢擔當一分。今乃得專輒之責可歎。方令從姪齎往注谷。未知歸結更如何也。

與金子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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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邸中履用何如。素患之道。已自前定。固已愔愔心服。不知行到極困處。此箇定慧圓明。能無少損否。想凡百又當不比在家時。傍觀之思。猶欲爲之損神也。報狀回來。所言如何。世路艱險。不能不爲之深長慮也。然莫非命也。孟氏旣知天。焉用尤臧氏耶。過此以往。惟有守道以俟命而已。未有別般深謀奇計也。㙖山地未定。埋冤之期杳然。種種苦楚。此心如不繫之篷。隨波上下。大抵吾人同一運氣。未知天意竟如何也。

答金子野乙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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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云黃鵠壤蟲之喩。不知高翔雲衢者是壤蟲。而蟄伏丘垤者爲黃鵠耶。是恐言之不倫。然飫粱肉者必思山茗之苦淡。㙖有三毛飯。可以易吾令之膏粱乎。伊川一區。與被君子學道愛人之化。固爲可幸。然故山猿鶴。殆欲起孔德璋於九京矣。如何如何。

與金子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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㙖日用憒憒。無甚頭緖。默念前面事。道里一何遠也。崦嵫一何促也。可歎。同病相憐。不得不相與告訴也。

答李進汝東汲○丙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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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里委訪之誼。江畔路分手之情。愔愔在心目間。旣數月而不能忘。苦未偵便。未及以一書致意。而乃蒙先施辱問。感愧不自勝。向時匙箸之諐。得秋當蘇。然所以奉慮則深矣。㙖碌碌猶夫昔日。而霜露之感。竆廬之歎。悄焉無以爲懷。乃兄意其或有所工於閒界者。不覺汗背赧顔。金烏之約。豈敢一日忘於中耶。但塵殼姑未蛻。自不能抽身獨往。且太半光陰。消了道路。未免爲識者之所譏。而吾兄反要我以江山煙霞。使膠撓未定之胷次。復一番擾亂。此臧孫之所以致憾於季孫之愛也。可呵。冬裏若作江右之行。敢不拜晤於晩覺之廬耶。

答李進汝丙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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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間島行時。所惠聯狀。至今披玩。而未及奉報。令胤又袖手畢而見訪。雖其憑便之有難易。而知愚勤慢相去不啻遠矣。仍審高秋。靜養節宣若序萬重。又何等慰仰。㙖千里島流。分所宜有。乃其獲蒙恩宥。生還故丘。豈夢想之所到耶。尤其得及於未熱之前。則此天地造化之理。非私心淺臆所敢料也。今夏旱炎。人所共病。而㙖則每念島中時。故頗覺今年炎熱。減似去年。以此不免爲人所嗤笑耳。自卑尊人。雖是古義。而過其本分。亦非稱停之道。兄何不哀其妄觸駭機。倖逭刑辟。而反加嘲侮乃爾也。因事一顧之意。何不及此未耄之日。而欲遲待何時。今我不樂。逝者其耋。豈不可念乎。適對客草草。

答李進汝己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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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來懷想。無日不縣縣。來書中自各在衰境至縣縣座下八十餘字。字字寫出此間心曲。三復歎味。不忍卷置也。㙖自昨年以來。便成別樣人。方知七十之限。爲古今人生大界分。區區凡衆滾到此境。宜其昏倒而不成人也。乃尊兄過爲引重。多有不情之諭。非惟不諒此間情實。抑可見尊兄精力之健。錯於推己之及也。至有師友黃卷。仰希衛武之諭。何其壯也。大山集雖已刊出。而限於財盡。不能與四方朋友共之可歎。枝村鄭兄亦送言如此。而力所不及。一毫躋攀不上。不知何日能遂我願也。然兄我俱是望八矣。亦安能俟河之淸耶。書尾所諭。更以別紙仰復。後便駁示可否。所拱而俟也。

別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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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言戒懼則兼動靜。對愼獨則爲靜工夫。有所未諭。

夫戒懼之兼動靜。尊兄固已言之。愼獨之爲動工夫。兄雖不言。想必在良遂摠知中矣。然則戒懼之動一半。爲愼獨所占得。而其不睹不聞。自爲靜時工夫。此所以有單說對說之異也。凡言義理。亦多有如此說處。如言人心。單說則固是統言寂感之妙都是善也。而對說道心則專屬形氣。七情單說則固是性之發。無分於理氣。而對四端則專謂氣發。與此何以異哉。幸仔細商量而更以見敎也。

戒懼是工夫。愼獨是效驗。

工夫功效。分戒懼愼獨。非所敢聞。愼獨是念慮初動處省察工夫。則姑未說到效驗處。若其效驗則至於仰不愧俯不怍而後可也。豈可方就隱微幽獨始下審愼之工。而遽言其效哉。老兄精力能做秉燭之工如此。極可歎服。㙖以昏眩之識。臨紙塞白。誠爲可愧。然被兄提掇。喚起遁魄。強作此云云。豈非幸歟。戒懼說詳見節要第七卷上答胡季隨書。更加考看如何。

答李進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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旱魃欺我癃悴。圍守火城。殆不可支。何來一紙淸風。頗令炎魃退舍。古人所謂一服淸涼散。眞是實際語也。仍審向時北遊愚山。東觀大海。講討之樂。山水之勝。一行而兩得之。壯哉翁之遊也。老驥伏櫪。安得無軒然之想耶。㙖春夏之交。雖無疾痛處。而自有乘化歸盡意。邂逅得生道。稍知食味。知是人間宿債有未了者耳。愚山講會。未論其文義之得失。只此題目已令人淸氣灑然。慮字處事精詳之訓。愚山說旣以誠正章好好色惡惡臭四有之不能察當之。而老兄復有所見則其以愚山說。爲得耶。爲非是耶。何不一言見敎。乃爲之借視聽於聾瞽也。㙖於此實無所見。然竊以朱子答李孝述之問。饒雙峯稱物之喩考之。則其意自可見。若其好好色惡惡臭。是其慮而能得者。四有之能察。是慮字意思。若其不能察則是又其不能慮者耳。如何如何。

李孝述問章句以物格知至爲知止。意誠以下爲得所止。又或問定靜安爲知之所以得之故。孝述竊疑定靜安。在物格知至之後意誠以下六事未然之前。慮則在意誠以下六事將然之際。如此言之則定靜安慮在知止得止之間。似皆有可實之處。未知可否。朱子曰解中似已有此意矣。定靜安是未有事時。胷次灑然。慮正與事接處。對同勘合也。此問答恐考之未易。故謾爲書告耳。

答李進汝庚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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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臘所惠書。至今留作案實。一向沈困。無暇討便風作一書。其情況可想也。謹問新元。德履益以淸健否。馳仰之私。豈以昏憒而少弛耶。㙖冬間瘁狀。又視秋中不啻落下一層。下坂之勢。豈容住足於中間耶。然此是人事常例。無足怪者。乃蒙來書。憂傷憫惻之情。眷眷滿紙。豈吾兄自顧淸健。不暇念及於屈伸消長之理耶。好笑。魚卵之惠。仰感故人情味。㙖亦時得咸昌肉斤。然腥不可留待便風。無物可以備往來之儀。只以劣簡十幅伴呈。終不如老人一嘗之爲切耳。可歎。拭昏艱草。不成字林。老兄看此。可以知病友實狀矣。

與疏廳書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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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夏旱甚。伏惟僉尊起居有相。大論峻發。疏廳已設。近住弊校。已多日矣。而㙖適有出入事。跨月歸來。不得趨走於下風。謹遣兒子。替伸鄙忱。伏惟僉尊俯垂諒察焉。抑㙖有鄙悰。不敢自阻於同室之間。敢以求敎於僉執事。蓋今此義理。是吾嶺三十餘年所秉執者也。壬子之擧。雖免大何。而緣匪人冐占疏頭。其晦義理而羞當世甚矣。時自循省。尙不能無愧於心。今玆之擧。不計人言之同異。不見自己之利害。向前擔當。只欲陳暴此一箇血忱。則凡有彝衷者。孰不奔走而樂爲之先後耶。然而竊伏下風。側聽疏槩。只以金縢書頒示八路爲請雲。若果然也。則以愚所見。不能無疑何者。金縢之書。儘是我先王追悔之大端。先世子伸辨之大關。若使筵說不出於朝廷。臣庶尙昧其實蹟。而吾嶺獨得於幾微之際。則陳章叫天。以爲闡發之道。固不容少緩也。然而今此金縢之書。雖未嘗傳敎頒布。而一通筵說。謄傳萬紙。八域臣民。莫不嗚咽而相道。泣涕而傳看。則筵說流傳。雖與傳敎頒布。事體不同。然其爲人人所共見聞則一也。今特然以頒布爲請者。無乃涉於太無端乎。然則今日頒示之請。若可言而不必言也。今日陳章之擧。若可爲而不必爲也。況以布衣而叫閽。先儒之論。不啻丁寧。朝家之禁。極其嚴重。苟非國家存亡所係。倫常興廢所關。則固不敢容易擧措也。今乃以可言不必言之言。可爲不必爲之事。將以揚廷。先以孚號。聯一道之章甫。裹千里之繭足。愚不知此果是章甫之所不得不任。而擧措之所不得不爲者乎。然此擧若在癸丑金縢初出之時則猶之可也。及今六年之後。始爲此擧。有若創聞新語者然。尤不能滿人意如何。噫吾輩所秉執者。何等大義理。旣是義理則徹頭徹尾。從粗至細。純是義理。方可以當得義理二字。凡於擧措之間。一切以義理從事。博採衆論。兼取衆善。可否從違。一以至公。不以一毫血氣私意參錯於其間。而倘然惟義理之是從然後。此箇義理方能純粹至善。上之可以格君心。下之可以俟百世。幽之可以質鬼神。顯之可以建天地。苟爲不然。而徒然守箇義理二字。未免以血氣作用。私意敺率。或有鄭重之論。難愼之議。略形於眉睫之間。則便敺之以義理之外。將此義理二字。有若自家私事。則非徒卽此氣象。已非義理。竊恐眞箇正當大義理。因此而狹小之。非細故也。且況規矩準繩。先自治而後治人。今於同儕之間。自不能容受盡言。則韋布之賤。安能納約於人主之前乎。大抵天下之義理無竆。人心之所見各異。夫以各異之人心。求無竆之義理。其可否之不齊。得失之相參。固其理勢之所必有也。故曰仁者見之謂之仁。智者見之謂之智。仁智之人。俱是成德之士。而所見之不同尙如此。則不必得爲在己。失爲在人。又豈可入主出奴。以齊天下不齊之口哉。㙖之無似不敢齒數於士林之末。而以事在同室。不敢自外。故敢略布區區。以自列於諸執事。顧知思昏瞀。言語拙澀。不足以暴胷中之悃愊。而反以益立異大論之罪。然區區願忠之意。只欲甘苦相濟。以適於味而已。伏願僉尊恕其愚而察其誠焉。

答崔士敎興璧○戊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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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旬之內。疊承惠墨。老年所得。不已奢乎。以審深秋。靜養節宣益茂。川休先廟妥奉期日已迫。凡百儀節。孝思無諐。尤切慰仰。㙖衰病種種。只以自憐。竊想老兄精力尙強。不知此奄奄情實也。謬託文字。萬非己任。而重違長者之敎。謹此搆拙呈似。恐不足以闡發幽潛。仰副孝思。惟在老兄斟量用舍之如何。如有妄發。老兄自可隨意塗抹。亦蒙故人之賜也。

答崔士敎己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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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憒癡坐。如入定僧。吳友袖珍緘見訪。對此友讀兄書。何啻一服撥雲散耶。㙖近來眞元耗竭。自顧年齡。有浩然樂天之意。爲兒子輩強要。迎醫合藥。或損或補。稍得生意者數日。而精神之耗憒者則難復也。百弗先生遺文字。得吾兄以編輯成秩。可以傳示百世。何幸何幸。但欲使如㙖者亦與聞編摩之役。則少保精魄之日。猶所不敢。況此病憒中。其安能略窺其涯畔耶。

答南君錫範龜○丁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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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諭禮意。㙖是素於禮者。何敢與議於其間耶。竊恐當日用黲變除。卒事反白。旣卒所後之禫。方伸心制之服。恐爲得宜。未知如何。然三年喪禫服。家禮亦用黲制。近世好禮之家。亦多行之者。然則禫服初未嘗與心制異也。幸問於知禮之家如何。

與張聖年壽勛○辛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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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有存訊者久矣。非徒無以討便。抑不敢向邇也。卽今歲改。百物更新。伏惟履端迓新。欣奏累遣。仰慰且遡之至。㙖將息自遣。然暫聞西江波聲甚駭。豈能久爲苟安者耶。初欲以近間借乘一進。診我老姊。爲旬日盤旋計。目今風色似不可爲閒出入。不知何時可得從容如向時也。甥君及咸君兄弟皆安好否。一番風波之餘。能堅定心神。不失舊業否。他不敢問。亦不欲知也。

與張聖年丁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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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有出入。而憑便未克付候。尤切歉恨。日間體履更若何。㙖月初作河上行。迤邐美洞新厓等地。來旬間又擬川城之行。執事聞之。必有後余之誚。然㙖之行止。每如浮萍。隨風來往。初未嘗適莫於其間也。中夏或可進拜。而難可預必。㙖則有誠而無其具。兄則有具而無其誠。均之皆不可動矣。然㙖之誠則誠矣。誠則有物。必有可成之期。不誠則無物。不誠者豈終有可成之日耶。

與鄭輝祖煒○丙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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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賢者好客之誠。例蒙招邀。遂遂宿昔之願。何其幸也。旣歸依然又在陋巷中。其塵累故在也。卽日省傍學履益躋高明。㙖別意甚悵黯。初欲以數語道情素。辭不能達意。友朋之間。貴相知心。形骸可外。況區區言語之末哉。故敢以無言之句爲別章。此是絶調也。呵呵。

答鄭輝祖丙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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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初奉領聯狀。旣感厚意。且審伻探吳山。等候城外。雖鄙行束迫。嚴命自貽乖舛。而仰荷高義則久而銘心也。旣蒙宥還。無復精力暇及書牘。不能討一紙寄謝。乃蒙盛度不較。復賜手敎。意寄之勤且厚。更有甚焉。奉讀三復。益歎君子善恕。非小人之腹所能料也。㙖薄譴旋宥。罰輕恩重。霜雪雨露。無非造化生成之意。攢祝歌詠。不知所以圖報其萬一也。陸走海浮。往來數千里。經歷無限苦楚。而尙無一夕霧露之感。以爲親戚朋友之憂。亦非始慮之所能及也。但島中時望絶於故鄕故舊。及其旣歸則其相思之情。不啻飢渴。而各在衰境。握敍未易。則又與島中不甚相遠耳。奈何。若老兄川城之行得遂。則夤緣拜晤。又何幸耶。聯名諸友。不能各幅以謝。欲以此紙徧謁僉執事。雖涉傲慢。可以情恕否。贐物與受俱有辭。然此行例爲朋友所憂念不些。殊爲未安耳。

答崔士毅光鎭○己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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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伯府先生棹楔之命。出自吾君眷注之餘。可以聳百世之瞻仰矣。雖在先生本分素養。無所增損。而豈不爲興起民彝之大端耶。狀行文字知有合商量處。而家親精力萬無振作之勢。㙖亦汩於湯罏。不得與之上下其緖餘。殊孤淸彥遠來之意可歎。致道玉署之除。私家之榮。而一番出腳。不虞求全。兩極人口。亦關係渠身數。然在渠本事。無甚愧怍。杜門藏拙。未必不爲渠福也。惟是吾輩未論出與處。皆隨俗汩汩。未有一介安身立命之地可以藉手以自慰者。是則可以發深省也。

答崔士毅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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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晦日所惠書。至今在案。披讀紙已毛矣。一切無便。稽謝至今。私心愧恨。如食未化也。卽日冬令。省餘調候佳泰。㙖在泮日。庶弟一疾而夭。身又駄病而歸。幾死數月。偏逢殺歲。天意人事。大可知矣。乃蒙尊兄大爲引重。有若稱賀者然。豈不爲識者所捧腹耶。㙖處本無猿鶴。豈有驚且喜者。惟晴牕靜幾則有之。而亦不能無謝無逸之患。倘與故人一笑。豈非殘年樂事。而未可易以期。則只成南望一喟然耳。潘太臨事誤作謝。而紙窘不能改。笑領如何。

與崔君常宗燮○乙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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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且暮矣。矯首南雲。只自𪸥結。未審辰下。太碩人鼎茵加衛。棣履調體。更獲神佑否。胤君數旬相守。益切奇愛。看渠志氣。又不在壯元試三塲。尤足嘉尙。歸庭後幸望賜之寬暇。優游於書冊之間。不以許多世味敗其心志。則將來所就豈但爲尊門之幸。吾儕朋友亦當與有榮矣。

答權季周訪○丁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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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者聞左右受刑定配。旣爲賢友慨。又重爲世道悲。然天道好還。否泰相尋。此正君子玉成之時。彼其在天在人。俱不可奈何。盍亦慥慥乎其在我者歟。二年濶別。山河有數百里之遠。敢以一言爲贐耳。或問謹此推呈。不知其能及期到達否。知欲用力於此。可見無入不自得之意。素患之道。何以加此。舍達之說。俱有朱先生定說。蓋以捨去如斯丷匚達去如斯又夕爲勝。後來先輩多有說話。然當以是爲正。此是叔父之意也。未知高明以爲如何。

與權季周己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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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丈以七十之歲。當嚴沍之日。爲二千里向北之行。事之枉直不暇論。而只此行遣。人理所不堪。與在眷愛之末。爲之憫然。無以爲懷。及其躳造而望其顔色。夷然無慽嗟頓挫之容。彼之許多威勢。一點使不著。然後方知君子心地夷曠。非小人之腹所可料也。惟在左右所處。自應有別。然蒼蒼在上。且當俟其定耳。旣無財以贐行。又不可無一言以送。聊以古人所謂鐵心石膓四字爲吾子誦。或不能無助於行患難之道耶。

答權季周乙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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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復中秋。新涼可人。伏惟省下友履履玆增吉。㙖從前志業。太半爲俗務所妨奪。輥到四十無聞境界。殊愧對故人言者。來書滾滾於㙖之文。推借太過。恐賢者亦爲非情之言也。蓋僕於文字間。旣無天才。又無工夫。只靠他筆尖寫去。故無法度可觀。尋常自病痛自用力。而到極滾處猶依舊也。致道則其才與工。雖無以遠過僕。然大較近約。近約故無汎濫之患。無汎濫故蹉跌者少。僕嘗效之而不能。此其得失之所由歧也。然此猶以科文得失言。雖進於此者。亦以約失之者鮮矣。僕蓋失之濫矣。而雖賢者恐亦不能免也。未知以爲如何。

答權季周庚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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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承來諭。責勵之厚。正如大寐之人。被人驚覺。癡然自失而久未省也。㙖之不肖。不爲人人所齒數。雖自己亦不敢以向上事自期。惟吾兄乃愛之深而不覺其言之過分數也。然朋友責善。古之道也。吾兄之言。雖或過矣。而自家用以爲策勵進修之資。則豈不是大幸。第恐未能矣。且因吾兄所以責勉於㙖者。而有以仰窺吾兄所以自勉於己者不淺淺也。殊甚奉慰耳。

與權季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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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雲暮矣。逝者其耋矣。懷人之思。當如何。卽惟靜候萬相。風雲花鳥。足以供淸興。藻思健筆。足以濟其勝。陶然不知老之將至耶。㙖爲急景所驅。如走坂之人。不能自住。不知到頭處是如何。直是好笑。刊事主張之人。要使爲先出板以觀勢雲。故不敢擅便中輟。大非老兄審愼持重之意。然此等事。亦何能牢執己意。以自遂耶。

答權季周壬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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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乍生。令人有登山臨水之懷。卽承惠翰。何慰如之。況審棣床起居對相。尤慰尤慰。但不能良食。殊可奉念。然苟不多食而亦無害於久視之道。則滓穢自少。淸虛當日來矣。㙖正患空喫了人飯。乃今雖悔而安能追補前刖耶。文集今至斷手。數十年積逋酬矣。篇帙淨好。可讀可玩。而緣㙖不善自謀。外面風色多不佳。只自縮伏屛息而已。宋君疑問數紙。邇來絶不聞此等聲響。故謹留以爲開廣心目之資。一向勞碌。不得細心玩繹。然大槩多從名物上比校磨勘。而少欠自家身己上切問近思之意。左右之答。明暢多理。而亦欠從頂門上下得一針。此意或可領取否。欲貢愚見以取斤正。而非徒心意闌散。無以自效於名理之林。亦恐枝上生枝。益馳騖空言之戒。故不敢耳。

答尹孟範成憲○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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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阻殊鬱。伏承手畢。謹審維夏。兄履起居萬重。慰仰區區。申兄家事。早知當有此事。而今適値其大故。可哀已。前喪旣經祥禫於申兄在世之日。則是其喪已盡也。今旣入繼於喪期已盡之後。豈當追服已盡之喪耶。㙖雖昧於禮。亦未見當追服之禮。幸以此意。報申友如何。

與尹孟範丁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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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兒今始送去。然日間村中年少輩。方聚首讀書於巖齋。渠正當隨衆有蓬麻之益。而一出不能速返。則渠事甚狼狽。幸速速命送。以無失此好時節千萬。

答金聚文奎運○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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㙖之西行還往洽滿三箇月。苦無五尺之僮。無以探起居狀。方庸紆鬱。意表伏承下問。謹審潦炎。制履有伏暑之苦。區區慮仰。一番叫閽。聖上所以眷顧之者出尋常萬萬。非嶺中先輩父老忠誠義氣有以素孚於君心者。豈能響合於片言之間耶。可以爲全嶺賀。非㙖等區區者所可堪承也。所蒙恩命。又是千萬意想之外。感愧無以自諭也。

與金景蘊宗發○甲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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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寺一散。倏已春殷。區區懷仰。未嘗不與時俱新也。日間偶然窺見此道理。全在日用間自家一身。著衣喫飯雲爲注措。無非道之所在。但患不能精察而克體之耳。未知尊兄視之。更以爲羣兒之雹論否也。

與金景蘊乙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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潦盡秋生。蟬聲滿耳。此際懷仰。能不依依。卽惟辰下。伯氏丈席起居有相。尊兄德履淸裕。慰仰無已。㙖爲潦暑所中。涔涔送日。雖或有霎時意思。終始孟浪不濟事。恐爲朋友之羞耳。遺集累經諸先覺磨勘。庶幾無憾。而吾輩每自惟蒙陋。尙未一番奉玩。雖非所以損益於冊子。而亦非所以自盡之誠。玆與金亞使兄流看一通。已了數三卷。怳然若復承音旨。感懷政難任也。玆役也雖不敢廣請。而不容不奉告於尊兄。未可暫勞徒御。以做數日工夫耶。

與金景蘊己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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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間讌養節宣若何。㙖日用之間。每不自快。方知古人樂亦在其中。是何等地位也。刊事鄙意初亦以校勘寫正本與寫刊本。恐有臨時窘束之患。故深以停退一年爲得計。更思之。凡事做措。專靠人心。人心亦有盛衰。乘人心方盛而爲之則百事皆順。此事經紀數十年。而一任因循。不曾做去。今始發論。已作如此聲勢。而忽然退卻。深恐人心渙散。日後更有鼓作不起之患矣。且士林雖多。而終始幹當誠心自任者。亦難多得。卽今任事之人。皆誠實可任。不知明年又當如何。不如只著實向前做去耳。校勘事兄不可推諉他人。㙖亦不敢自阻於下風。幸以今五六間臨賁如何。丹陽使君已在名途。未可等待其閒散也。

答金景蘊壬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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嚮也奉問。副以淸韻二絶。因仍疾病。又有出入事。全然忘卻。以致仰覆失實。卽此一事。可知其本領所存。尤切愧恐耳。撥宂入靜。雖葉素心。而陳跡滿目。百感交中。時時撿督刊手。攷校刓缺。間以昏倦。頹然獨睡。日曆只是如此而已。今承所感所見之喩。不任愧歎。所惠穎仲盆梅韻。雅健淸馨。宜其爲盆梅詩。恨余於盆梅。情亦不淺。不能辦得一枝。賭得淸詩。以侈几案也。可呵。

答金景蘊癸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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夤緣奉信宿之款。所以得於言論風旨之間多矣。別後懷仰。有倍平昔。意表獲奉手畢。滿紙繾綣。足慰瞻戀之懷。矧審勞頓之餘。氣力無損。尤慰叵量。㙖不耐離別之恨。思欲尋黃卷中人。時讀數板。頗有欣然會心處。然不久輒爲黃嬭所引去。恨古人已死矣。終不及當世故人之能警發而振德之也。菊䕺甚荷佳貺。然日暵如此。恐有伯仁由我之歎奈何。

答金景蘊丙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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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瘴海。實無所懼。想望故人淸致。令人發騂。令孫袖書見訪。慰喜可言。仍審新正。體履未全安。豈所謂尊足者存耶。㙖林下一措大。妄攖世患。必爲高人所笑。不敢向人作苦楚語。乃執事反作此悲涼語何也。吾輩以鐵心石膓相期。雖彼此脫有不幸。亦且奈何。餘惟良食自愛。

答金景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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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月愁寂無聊中。家使忽到。兼獲手滋一張。其喜可量。飢渴之於飮食。猶未足以諭也。可惜平常在家之人。不知此味也。但平日仰恃尊兄。雖妨於動作。而寢食不衰。意象嶷然。期異日之靈光。夫何前書過作悲楚之言。今書多示吾衰之歎。豈其自顧桑楡。臨紙信筆而然耶。令人旣懽而還不豫也。㙖雖無所得於道。而其心本自愚頑。於此等患難之際。頗不費力。雖島中陋巷。與晩玩齋時不甚異。旣絶外事。有時寄懷於黃卷。意味自別於平日。但偸心怠習。與年齡俱積。非一朝夕之所能除。一番自警而旋復憊臥。故人聞之。亦當爲之一喟也。然亦不敢以是自畫。以負故人千里見敎之意也。風土不見與內地大異。而瘴氣則時有之。人心則頗知上下之分。而專無朴茂意思。惟利是趨耳。然居之者能忠信篤敬。則何陋之有。但患在己者有所不足耳。魚腥之物。脾胃不適。初甚不便。今則漸熟。親戚故舊哀其老而遠離也。所以資送者優。故其所自奉者亦優。試之讀書。大勝於在家時。涪州氣力以學之力。島中氣力以養之力也。極呵。下問之詳。亦此詳陳。以備閒中一粲耳。

答金景蘊戊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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㙖平生望七十如天上。不自意滾到此境。回顧七十年所得。誠可笑奈何。箚疑謹奉尊示。有以仰窺尊兄謝病杜門。用心專靜。所以考據者極丁當可服。㙖之所錄。只是草草流看。全不精詳。更看一過。紕繆不緊亦多。無足俯採者。然不敢孤盛意。隨條供答耳。

答金景蘊心經講錄刊補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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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章。底註。與的同。並音地處也。

與的同並四字刊如何。處也之訓。亦似未穩。看者自以意會可也。如何。

閑邪存誠章。動容貌註按云云。此段似與論語說差別云云。

此段以下旨意無不足。而但於文字間少有未安。若易之曰此以動整二字作工夫說。似與論語說差別雲。則語意似圓矣。如何。

無射亦保註。引考誤處。用嚴氏說。

庸信以下十二字。亦考誤說。依他本書之。按下別引朱氏說恐得宜。如何。

敬以直內章。穿鑿註別求他道理。

理字恐衍。

天下之理一者。註按云云。

朱子於敬義二端。動靜交用。而有以得太極陰陽動靜相生之象。則所謂敬義者。只是吾儒學問工夫。而直與天地造化之妙。脗然無間。於是乎又有以知天下之理。雖散殊有萬。而其統宗會元則無不貫於一也。所謂眞積力久。一朝豁然貫通者也。

四先生言敬之異。

四字當作三。註中陶山問答。雖有四先生說。而朱子本語則只言三先生。於此亦曰三先生恐當。

忿慾章。解註認取能然之意。

竊詳本講錄雲解字難形言。只認取能然之意云云。則其曰認取雲者。蓋以解字之意。難於形言。故只欲使之認取其能然之意雲爾。能然字方是解字之意。而認取二字只爲說道難言之意也。今刊去上文難言之意。而只以認取能然四字。訓釋解字。恐失本旨。如何。

仲弓問仁章。史氏條。

竊詳孔子言學處。皆就用上說。如克復章及此章及樊遲問仁章之類。皆未嘗就裏面說。至子思乃發戒懼謹獨之工。此則先儒之說可考也。然則孔子之言。當以孔子之意求之。方爲正意。後世救弊之論。自是餘意。詳玩程子下一條。正說出孔子本意。則上一條亦當以此意求之。若史氏所言。乃其餘意。爲後世救弊之論。則亦自名言。然若以爲程子本旨則未知如何。況以聖人出門使民之語。爲特象恭色莊而已。則是聖人之言。猶有所欠闕處。只言一邊道理。豈可謂得聖人本旨乎。

天命之性章。己旣知一箇知註按云云。

旣欲用。或問之說以明之。則呂游楊三家之說不可不引。旣闕三家說則或問云云。無之亦不妨否。

道鄕鄒氏註。

新州下。本有徽宗立召爲中書舍人。蔡京忌浩。再責衡州別駕云云。今刊去徽宗以下十七字。而直以別駕係之新州之下。恐失照管。如何。

潛雖伏矣章。承上文又言。

竊謂此編集者。自以意合兩說爲一統說。恐不必費力分疏。

禮樂不可斯須去身章。沈敬子。

語類無沈字。則此沈字恐誤。其下㗳然註。沈子之言。此沈字作敬字恐穩。

反情和志章東銘

竊謂此銘。亦與西銘規模體制。大抵略同。西銘於時保之以上如布碁。以下如下碁。東銘亦然。或者以上只是平說戲言戲動。過言過動。有心無心。其曰不明不能自誣誣人者。亦所以泛言戲與過之得失而已。至或者以下。方說歸咎己戲。目誣己誠。而成長傲遂非之過。正所以覆說上段之意。言其所以爲害之實。而垂戒痛切之辭也。恐非前後兩樣人病痛也。如何如何。

又曰詳考條得所存。

得字上本有心字。恐當入註中。

人皆有不忍人之心章。苟能充之註按云云。

此意已具於本講錄。不必更申前說。

牛山木章。不足以存條按云云。

集註不啻明白。心經雖節略爲文。而意亦可見。不必更爲註釋。今只曰云雲。旨不加明而語意又恐生澀。如不可已則引朱子本註以明之似簡潔。如何。

彼未嘗註。彼指日夜。

竊疑彼指良心。

被他。

本講錄被上有如字。蓋與下被他。展轉相嫌。加如字以別之似當。

安排之失註按云云。

強求力致。安排布置兩句。下得差似易位。蓋厭動求靜。卽是一時事。不可分前後。而惟其文字面目義理意味。則有不能無別者。安排布置。卽是厭動之意。強求力致。卽是求靜之意。必排遣其用而後方可以求其靜。今曰強求力致。安排布置。則是求靜先於厭動之前。如何。

仁人心章。頓放註。

心之所在。正釋處字。今只曰頓放。而乃曰心之所在。無乃不可乎。無已則頓放下連書處字如何。

人不知放得遠註云云。

竊詳朱子本語。蓋言莊仲於自家身心。都未有下落。而徒然掀揚。以爲治國平天下。可以如指掌。故曰放得遠。非泛言學者所知多。故曰放得遠也。如何。

人之於身章。憧憧註。

疑古易註四字刊如何。

養心說章。誠立明通註按云云。非實有地位等級云云。

竊謂聖之與賢。安得無地位等級。但此論誠立明通處則非所以分地位等級。只以其氣象意思。略略分排說。然則非實有三字。似言之太快。若曰非所以分地位等級。則語意恐圓。如何。

葉氏說條按云云。

以附註朱子第一條說觀之。葉氏說有所本。蓋孟子寡慾之欲。雖人所不能無者。與周子無欲之欲。所指微有淺深之不同。然纔謂之欲則已非純然天理之名。故朱子亦曰必至無然後可。所謂無者。豈謂全無情意。如枯木死灰然後可哉。必其人慾淨盡。天理流行。則雖有形氣之欲。而皆從天理中發出來。如曰從心所欲不踰矩。則雖謂之無欲可也。故朱子又曰無底工夫。由於寡慾。到無欲。非聖人不能也。以此意觀之。所謂以工夫次第言之。則由無欲以至於寡慾云云者。在所商量。未知如何。

聖可學章。凡人須以聖賢條按云云。

推說固爲詳明。然以愚度之。恐更有說。蓋凡人以下。言聖凡一同。不可高了聖人而不爲己任也。然聖凡一同之實。又不可縣空說。故更引詩以見此道理本自全具於各物之中。卽物而盡其則則卽此便是聖人之道。不待別地尋求而後得也。然其所以下手做工夫處。則又在中庸云云。蓋所推說。自詩曰至從原頭說一轉語。似欠稱停。龜山語覽者當自得之。不必爲褒貶於此也。如何如何。

敬齋箴章。陳氏曰條按云云。

古人言語。皆擧其至者而言。如求放心齋銘晷刻放之。千里其奔。心之奔放。何必千里。雖咫尺跬步之內。苟有邪思妄念則皆放也。而特言千里者。擧其至者言之也。如曰淵淪天飛凝冰焦火之類。皆是極其至而言者耳。若敬箴所云天壤淪斁等語。亦夫子所以極有差之病而言之者。苟使人心有毫釐之差。則卽此毫差之處。私意之發。其大小淺深。固不可得以預知也。卽此毫差之頃。不待末流。而滔天之惡。淪斁之患。安保其必無乎。然則陳氏說。固爲未盡。然若緣此而遂就毫差處。必求其天壤易處綱淪法斁之故以實之。則又恐言之太深。恐非夫子當日立言之本旨也。如上章言須臾有間。私慾萬端。不火而熱。不冰而寒者。亦非須臾之間。必萬端之欲一齊並發。冰火之氣。一時俱盛也。私慾之發。有萬不齊。而寒熱之感。不可前知。雖一毫私意闖生其間。固不害擧萬端而包之。言冰火以總之耳。不知此意如何。

九法註。昌黎九倫之法。

倫疑疇之誤。

尊德性章。不敢自昧。

質疑雲不敢自誣云云。此說亦自好。恐不當全沒如何。

行如不察註按云云。

竊謂諸葛司馬兩公所行所習。豈不是軒天揭日之大。則目之以外面零碎處習行。恐或未然。蓋未論所習所行之大小高卑。皆是從天資之美才器之高。而自能習而行之。若其所習所行之善。無不本於吾心德性上明命赫然處發出來。則恐或未著未察故云雲耳。

篇末臨川吳氏說。

羅整庵論之備矣。然其中猶有所未盡發明者。夫行不著習不察者。非不知尊德性之病。乃但知躳行而不能講明道理之失。今乃以是而咎道問學之失何也。且其末端曰於此有未能則問於人學於己云云。其下繼之曰若其用力之方。非言之可喩。夫旣曰問於人。而又曰非言之可喩。則問者非言語而告之者亦非言語也。豈是住杖卓法門者耶。凡一篇主意。大抵詆斥訓詁講說之末弊。而間以學問二字。爲掩護遮蓋之資。閃忽出沒。指東喚西。朱子所謂別說一種杜撰道理。遮蓋不肯放下者也。篁墩之學。亦未可窺。然引此說而謂與聞斯道者。則其所得之淺深。亦從可知矣。

與金景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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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因往來人。詢叩動靜以自慰。然其不能承顔範接款誨則久矣。謹問新涼。調中啓處若何。㙖謝炎旱逢淸秋。宜可以少蘇矣。而頹憊成痼。已不可復強矣。時時顧念受中之責父師之敎。爲之怛然傷心也奈何。蒙惠十幅素簡。故人情貺。何啻百朋之錫耶。㙖之五鬼。尤不令楮先生相近。尋常窘乏。例用故人紙背。豈老兄聞之耶。

答金景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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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疾病沈痼。形神若存亡。而慕徒一念炳然如丹。非惟朋友之倫。得之天性。抑亦竆索孤寂身世轉薄故也。遺稿欲起躳奉玩者久矣。今蒙賢抱委齎相示。不勝感幸。但㙖之精力更落下如此。雖日夕過眼。亦安能辨其魚魯耶。金令亦恐未易合席做一卷半卷刻期工夫耳。

與金景蘊庚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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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矣不通書問也。謹問新春。靜體更若何。㙖前年頻入鬼關。今又猶存殘喘。誠可怪也。然形氣將盡。胷中膠漆。十去八九。本心義理。頗覺炯炯。目前儘可樂也。而驗之眉睫則見者皆以爲萎黃羸黑。大不如前日膠漆時。始知淸和潤澤之氣。自是平日所養之力。非一朝僥冒而倖得之者也。可呵。欲得老兄一笑。撥昏書此。以待便風。

答金景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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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書偶以一時意思。信筆寫去。旋覺其妄。老兄乃不賜何譴。而反以彌高彌卲等語戲之。令人愧窘。然試看日用動靜食息語默。莫非此箇道理。吾身坐在道理中游泳。如魚之在水。以之生以之死。俱是此箇理。信不足樂乎。此義惟有與高明共之。謾發之。何自謙之甚也。

答金景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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㙖平日全無下學積累之工。一朝語上達道理。尊兄誠知我者。訝其有躐等凌節之患。固其宜也。敢不拜受敎乎。然上達道理。初不外乎下學之間。故程子曰下學人事。便是上達天理。又曰視聽思慮動作皆天也。但就其中要識眞與妄耳。㙖旣瀕死。血氣都盡。始覺得此箇道理昭昭在眼前。頗可玩而樂也。念此意無可與告語者。聊爲吾兄發之。兄亦不賜俯諒。信乎吾道之竆也。不能不爲吾兄一言之。又當爲之發一大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