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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好問集/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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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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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言律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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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益之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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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故伊川歎,鄉情越客音。天宜他日定,陸已向來沉。冉冉愁看老,源源事益侵。誰言易排遣,自分不勝任。

鞭影驚疲馬,鐘聲急暮禽。局中無曠跡,喧外有幽尋。夢失名家筆,書存遺子金。山田和石瘦,茅屋過雲深。春雨蔬成圃,秋霜柿滿林。樹陰涼拂席,花氣淡盈襟。宿鷺窺晨汲,孤猿伴暝吟。溪僧時問字,野客或知琴。抱璞休奇售,臨觴得緩斟。阿兄團聚日,曾話百年心。

【汴禪師自斫普照瓦為研,以詩見餉,為和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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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廢瓦不毀,研奇功亦多。已知良斫少,更奈苦心何?挺挺剛無敵,津津潤可嗬。羽陽陵谷變,冰井字書訛。贈比黃金璞,辭慚《紫石歌》。遙知玉音在,洗耳俟研磨。長吉有《紫石硯歌》。

點化鉛仍見,堅凝鐵易穿。何年埋朽壤,此日睹青天。古色秋煙重,哀音夜雨懸。有刀堪切玉,是鏡不名磚。佛蔭淪空劫,書林結後緣。禪河一勺水,更擬就師傳。

【惡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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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雨惡復惡,龍公何遽然!霆轟冰塔碎,電掣玉繩連。高岸皆深谷,層霄一漏泉。黑來疑擁海,白散忽成煙。市響千門合,潮頭萬弩穿。天瓢休盡建上聲,枯旱有他年。

【癸巳除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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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定周元重,薪安漢已然。不隨南渡馬,虛泛北歸船。身並枯蜩化,心爭脫兔先。塵埃嗟落薄,光景強留連。往事青燈裏,浮心白髮前。更殘鍾未動,猶屬出京年。

【病中】病因食豬動氣而作,癸卯四月二十一日晨起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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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勝頗自恃,寧知徒外腴。文章工作祟,時運迫摧枯。止酒嗟何及,燒豬本不圖。膏粱無急變,山澤有真臞。詩信藤條戲,方遭鐵彈誣。鹽去聲紅忘後顧,黧黑見先驅。眩入投床仆,晨淹伏枕呼。萬錢誰嘔泄,一臠爾乘除。靜伏心仍悸,深調息亦粗。局嫌囚宇宙,渴憶卷江湖。風柳留蟬蛻,霜松映鶴孤。養和懲往失幾名養和,事見《天隨子詩》。,扶老念時須。杯杓歸神誓,垣牆任佛逾。回溪且垂翅,望或在桑榆。

【綦威卿毅挽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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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於門舊,桐鄉邑墓遷。綦,東海人,威卿之祖待制公知忻州,因家焉。芝蘭宜有種,珠玉自成淵。慈母依鄰切,名郎獲譽先。豪華非日損,信厚出天然。詣理言猶訥,持心靜益專。笑談千里到,咳唾百金捐。論齒推予長,垂髫得子賢。通家仍孔李,知己與王田。刻責誰斯切,推扶最所偏。孤嫠平日托,昆季再生緣。摧割詩寧寫,精微夢或傳。都將百年淚,一慟夜台前。

【老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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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樹高留葉,寒藤細作花。沙平時泊雁,野迥已攢鴉。旅食秋看盡,行吟日又斜。干戈正飄忽,不用苦回家。

【陽翟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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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路伶俜裏,羈懷莽蒼中。千山分落照,萬籟入秋風。頻見參旗縮,虛傳朔幕空。故園歸未得,細問北來鴻。

【月觀追和鄧州相公席上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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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觀知名舊,池亭發興偏。露涼驚夜鶴,風細咽秋蟬。綠泛兵廚酒,紅依幕府蓮。無緣逐清景,空羨飲中仙。

【太室同希顏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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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矣嵩維嶽,盤盤上窈冥。中天瞻巨鎮,元氣有遺形。雨入秦川黑,雲開楚岫青。鼇掀一柱在,萬古壓坤靈。

【送登封張令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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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縣人稱屈,悠悠復此行。渭城秋雁到,秦嶺暮雲平。道路衣從典,風塵劍已鳴。山西多俠客,莫說是書生。

【方城道中懷山中幽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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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拙違時用,年饑與食謀。江山貧士歎,日月賈胡留。楚客頻招隱,文園故倦遊。衡門有幽事,還我北窗秋。

【孟州夾灘飲承之御史家】同欽叔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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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酒禁愁得,芳梅發興饒。紛紜聊且置,磈磊故須澆。雞黍成前約,干戈有此宵。平生楊大理,惜不預佳招。雲卿赴召五日矣。

【送曹吉甫,兼及通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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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氣羨君豪,憐君屈騎曹。安能事筆硯,且復混弓刀?風雪貂裘暗,關山馬骨高。南飛見鴻雁,應為惜哀勞。

【勝概】三鄉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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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概煙塵外,新詩杖履間。偶隨流水去,澹與暮雲還。吾道三緘口,時情一解顏。從今便高臥,已負半生閑。

【少室南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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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僻人煙斷,山深鳥語嘩。清溪鳴石齒,暖日長藤芽。綠映高低樹,紅迷遠近花。林間見雞犬,直擬是仙家。

【寄贈龐漢茂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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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子貧居久,詩文日有功。苦心唯我見,高誼許誰同?萬里虎食肉,一鳴雞長雄。皇天老眼在,且莫怨丘中。

【洛陽古城曦陽門早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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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月出曦陽,黎明轉北岡。荒村自雞犬,長路足豺狼。天地憐飄泊,風霜憶閉藏。微吟訴行役,淒斷不成章。

【聞希顏得英府記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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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得髯參信,知從兔苑遊。文星映朱邸,勝概減黃樓。進退存中道,功名接上流。徒懷貢公喜,塵土隔瀛洲。

【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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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宜多病,艱危更百憂。雨聲孤館夜,草色故園秋。行役魚赬尾,歸期烏白頭。中州遂南北,殘息付悠悠。

【得侄摶信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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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鄜州侄,知從虎穴還。百年陰德在,幾日鬢毛斑。隔闊家仍遠,羈棲食更艱。誰憐西北夢,依舊繞秦關。

虢驛傳家信,坤牛玩吉占。團圓知有望,悲喜亦相兼。過眼書重展,伸眉酒屢添。關河動高興,百繞望清蟾。

【阿千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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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舉兒子,提孩聊自誇。夢驚松出筍,兆應竹生花。田不求千畝,書先備五車。野夫詩有學,他日看傳家。

【長壽新居三首】同仲經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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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古村墟迥,川回縣郭斜。蒲池餘老節,菊水引去聲新芽。卜築欣成趣,歸耕覺有涯。迎門顧兒女,今日是山家。

隱去初心在,親朋復此偕。荒田歸別業,高樹表新齋。泉石深三徑,風塵限兩崖。青山坐終日,無物寄幽懷。

昔有姜夫子,來家寂寞濱。墓田耕已熟,碑石字猶新。詩酒娛中歲,山林有外臣。三生可信否,吾亦記前身。宣和中,姜夢得處士常隱於此,墓碣在焉。夢得曾上書仁宗。既老,以詩酒自娛。碣文說地名白鹿原,長壽村也。

【少林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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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堂三日雨,氣節變蕭森。偃臥復欹臥,長吟時短吟。鍾魚四山靜,松竹一燈深。重羨禪棲客,都無塵慮侵。

【十二月六日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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倀鬼跳梁久,群雄結構牢。天機不可料,世網若為逃。白骨丁男盡,黃金甲第高。閶門隔九虎,休續楚臣騷。

海內兵猶滿,天涯歲又新。龍移失魚鱉,日食鬥麒麟。草棘荒山雪,煙花故國春。聊城今夜月,愁絕未歸人。

【得一飛侄安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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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問他鄉隔,存亡此日知。夢中憂凍餒,意外脫艱危。避地何嗟及,還家敢恨遲?衰年吾事了,似有鹿門期。

【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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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日砧聲急,重雲雁影深。風霜侵晚節,天地入歸心。零落溝中斷,酸嘶爨下音。五年朝與夕,清血幾沾襟。

【送母受益自潞府歸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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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俗科名賤,孤生志願違。正須謀獨往,何暇計群飛。泌水真堪樂,荊州況可依。青山吾舊隱,此日羨君歸。

【寄程孫鐵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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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陰功在,孫兒玉不如。已能騎竹馬,想亦愛銀魚。異縣關山闊,衡門骨肉疏。幾時隨阿舅,盡讀外家書?

【贈汴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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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重疑高謇,禪枯耐寂寥。蓋頭茅一把,繞腹篾三條。趙子曾相問,馮公每見招。風波門外客,無事且相饒。

【己亥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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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未全老,衰容新又新。漸稀頭上髮,別換鏡中人。野史才張本,山堂未買鄰。不成騎瘦馬,還更入紅塵。

【送楊次公,兼簡秦彥容、李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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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國山如染,雲堆草易荒。時危頻虎穴,路絕更羊腸。弔影雙蓬鬢,攜家一藥囊。殷勤秦與李,無惜借餘光。

【發濟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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旱暵今年劇,他鄉底處歸?贏糧失先具,涉世本無機。棄擲烏皮幾,裴回白版扉。殷勤雙語燕,愧汝遠相依。

【倪莊中秋】己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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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飯日逾瘦,夾衣秋已寒。兒童謾相憶,行路豈知難?露氣入茅屋,溪聲喧石灘。山中夜來月,到曉不曾看。

【答潞人李唐佐贈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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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道嗟予晚,求師愧子賢。泥途終自拔,璞玉豈虛捐?書破三千牘,詩論二百年。文章有聖處,正脈要人傳。

【陽興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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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石通樵徑,重崗擁戍城。山川帶淳樸,雞犬見昇平。雨爛沙仍軟,秋偏氣自清。年年避營馬,幾向此中行。由州入府,避騎兵奪馬者,多由此路。

【懷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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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解不復寐,吟君田舍詩。從知石門老,未比木庵師。日月淹書尺,江山入鬢絲。何因重談笑,卻似少林時。

【同周帥夢卿、崔振之遊七岩】定襄七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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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路頻年別,僧居半日閑。同遊盡親舊,舉目是家山。世事風塵外,詩情水石間。悠然一尊酒,落景未知還。

【送崔振之迎家汴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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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伴不易得,殘年唯有閑。桑麻一村落,雞犬兩柴關。樊守能供酒,周侯許買山。從今釣溪上,日日望君還。

【聚仙台夜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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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留歡席,高懷遠市塵。月涼衣有露,風細酒生鱗。鄉社情親舊,仙台姓字新。殷勤詩卷在,長記坐中人。

【續陽平十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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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陽平酒,兵廚釀法新。百金難著價,一盞即醺人。色笑榴華重,香兼竹葉醇。為君留故事,喚作杏園春。杏園,指紀子正家園為言。

【送田益之從周帥西上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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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近廚無肉,書香蠹有蟲。深居誰不樂去聲,兀坐竟何功?天日伸眉後,江山洗眼中。蓬萊如可到,剩借玉川風。有所謂。

一室盆歌後,供樵只短僮。求凰可無日,牧犢未成翁。桂樹春風近,楊荑暖律通。明年孟德耀,應與伯鸞東。

【九月晦日玉村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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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涸沙仍濕,霜餘草更幽。煙光藏落景,山骨露清秋。坐食知何益,行吟只自愁。隨陽見鴻雁,三歎惜淹留。

【十月四日往關南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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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日晨光淡,高風宿靄澄。山寒渾欲雪,水涸劣能冰。振厲時何有,躋攀倦不勝。哦詩聊自遣,松液已香凝。予方釀松醪,當以今日熟,故及之。

行路見新月,獨行還獨謠。勞生塵袞袞,晚色鬢蕭蕭。野曠無遺穗,林疏有墮樵。回頭麥山嶺,更覺馬蹄遙。

【寄王丈德新二首】德新時在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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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際春還去,雲頭雨不成。興來誰共醉,事往獨含情。

紫邏留行客,黃流隔戍城。岸花何處在,空憶棹歌聲。孟津時事。

清汝風華地,平生記此遊。酒能千日醉,春必萬金酬。攬鏡非遲暮,逢花盡滯留。只應歌笑處,偏欠李鄜州。欽叔時赴鄜州幕官。

【舊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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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國分崩久,孤兒展省初。客衣留手線,驛傳失肩輿。

夢拜悲兼喜,心飛疾亦徐。殷勤南去雁,先為到商於。

【和仲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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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影兼秋薄,雲陰帶晚涼。石潭魚近藻,沙渚雁留霜。「雁留霜」作「含霜」。

笑語無長路,登臨豈異鄉?一尊堪共醉,惜不是重陽。

【甲辰夏五月,積雨十餘日不止,遣悶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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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霖霖雨,巡簷悶不禁。幻泡成實相,水樂激哀音。

瘴海聞天漏,堯年見陸沉。軿飛想雲表,癡坐若為心。 《南史•王景文傳》:「人居貴要,但問心若為耳。」

甲子霖霖雨,農郊搏手空。排牆寧有禮,為壑竟何功?

戰蟻侯王上,鳴蛙意氣中。掃晴應曉夕,少忍待秋風。 排牆事見《王衍論》云:「排牆之壓,猶有禮也。」

【宿陽泉棲雲道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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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外復方外,翛然心跡清。開窗納山影,推枕得溪聲。

川路遠誰到,石田平可耕。霜林不嫌客,留看錦崢嶸。

【劉子中夢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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寤寐生與死,幻歟為是真。如何夢中境,不屬覺時人。

朝徹從渠夜,形開亦此神。殷勤花上蝶,分我漆園春。

【丙午九日詠菊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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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菊有何好,秪緣風露清。花中誰比數,霜後獨鮮明。

九日惜虛過,一尊還自傾。今年病居士,吟繞更關情。

几案得新供,小窗幽更宜。風霜寧小怯,根撥要深移。

黃素金行正,芳甘藥品奇。三薰復三沐,歲晏與君期。

【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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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事本無取,老謀何所成?人皆傳已死,吾亦厭餘生。

潦倒封侯骨,淹留混俗情。百年堪一笑,辛苦惜虛名。

【酬中條李隱君邦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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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路限南北,相逢今白頭。蟲沙非故國,人物自名流。

學道慚高步,留詩惜暗投。歸秦如有便,終伴竹林遊。邦彥自關中徒步省其季父於集寧,故有「竹林」之句。

【送邦彥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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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數推前輩,陪從結後緣。川塗即睽隔,詩酒重留連。白鶴歸華表,青牛得老仙。秦山好行腳,倚杖待明年。紫微劉丈,雅有遊秦之興,故篇中有及。

【同冀丈明秀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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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景披橫幅,山間二老同。雲如愁戍苦,雪亦笑詩窮。古木凍欲折,斷崖行復通。從今胡穀夢,時到水聲中。

【同姚公茂徐溝道中聯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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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轉川塗闊,天低雨氣昏。綿山連漢壘,汾水入並門。來往頻鞍馬,登臨負酒樽。聯詩強一笑,淒絕恐銷魂。

【壬子月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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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復明月,今年還遠遊。關河動歸興,時節重離憂。老眼耿無寐,病身偏覺秋。遙憐小兒女,把酒望東州。

【庚子三月十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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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夢忘書帙,餘寒殢酒杯。青銅元懶照,白篔更寬裁。水際時獨往,花邊知幾回。殷勤雙語燕,應自謝家來。

【七月十六日送馮楊善提領關中三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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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愛秦中好,西遊日苦遲。青雲動高興,白首得新知。道在貧何病,官閑老更宜。相思詩酒社,無計與追隨。

【京兆漕司官居三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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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節推通貴,江山入勝遊。名園隨地改,高棟與雲浮。簿領歸閑暇,鶯花接獻酬。不知秋夜月,何似庾公樓。

復嶺雲橫野,孤峰玉柱天。遙知開舘日,別破見山錢。夢出紛華外,詩來寂寞邊。亭中誰舉酒,高興相悠然。

間說梅軒好,長吟有所思。入簷看瘦籌,桂月見橫枝。東閣今千載,風流彼一時。西遊曾有約,到日更題詩。


【甲寅正月二十三日故關道中三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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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磵不得過,陽坡如見留。林煙常暗澹,木葉自颼飀。齒髮悲行役,鶯花惜舊遊。塵埃與風雨,看待㡬時休。

千里不易到,三冬須少留。居情猶晉産,去意巳雕丘。遠出每為苦,雄夸還自羞。君心未肯在,應待肯時休。

六十復半十,年年添白頭。秪知詩遣興,未覺酒忘憂。人七因循過,元宵塊坐休。殷勤行記上,今日是東州。

【送閻子實焦和之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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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府賢初聚,瀛州路不遙。謀謨在廊廟,物色到漁樵。布褐豈終隱,旌車匪見招。春風兩黃鵠,老眼看雲霄。

【庫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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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浩庫城水,岸高知㡬㝷。踈林護懸險,絶壁入清深。跼步無曠跡,勞歌惟苦音。年年一來此,老我亦何心。

【婁生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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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府虛荒久,大城如廢村。草茅知世故,泉壤隔天閽。六月甘霖浹,一言陰理存。明年佩符節,知有奉春孫。

【遣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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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案滿書史,欣然忘百憂。一篇詩遣興,三醆酒扶頭。千載陶元亮,平生馬少遊。但留強徤在,老矣復何求。

【八月并州雁】三卿時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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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并州雁,清汾照旅群。一聲驚晚笛,數點入秋雲。㓕沒樓中見,哀勞枕畔聞。南來還北去,無計得隨君。

【示白誠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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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子吟爆竹,迺公欣樹萱。崑山多美玉,江水發初源。名教有樂地,詩書皆雅言。通家吾未老,倚杖望高軒。

【甲寅十二月四日出鎮陽寄宰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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滹水曉光動,覇橋詩境同。衝寒騎瘦馬,認影識衰翁。長路風聲裏,孤城雪意中。迴頭歌笑處,淒絶意何窮。

【送文生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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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東山月,隨人知幾程。從軍少年事,分守故鄉情。渭水風露早,秦川煙樹平。相招有仙掌,無計與君行。

【乙卯十一月往鎮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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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靜鳥聲樂,山低雁影遙。野陰時滉朗,冷雨只飄蕭。渉逺心先倦,衝寒酒易消。紅塵忘南北,渺渺見長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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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金朝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遠遠超過1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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