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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齋先生文集/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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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 克齋先生文集
卷十
作者:申益愰
1862年
卷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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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齋箴集說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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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者。一身之主宰。敬者。又一心之主宰也。欲知治心之要。固不可舍是敬而他求。欲知持敬之法。又不可舍此箴而他求也。故愚於此箴。竊嘗敬之如神明。尊之如父母。今依臨川吳氏之語。分爲十章。因摭夫子論敬說及諸儒說合於各章之義者。疏諸其下。間有可議論處。不免略贅僭說。名以集說。用備私覽。庶幾持敬治心之一助雲爾。癸酉仲秋初吉。平山申益愰。謹序。

若木縣社倉契約束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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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者聖王之治天下也。都鄙皆有廩庾。以實委積。鄕國皆有學校。以明敎化。委積實。故雖遇凶荒。民不闕食。敎化明。故雖甚愚賤。罔不恥犯。此三代盛時。所以富庶治平。而非後世之所能及也。世降道晦。政荒敎弛。饑饉薦至。而餓莩不可救。奸憝滋興。而法令不可行矣。惟社倉之制。始於隋唐。鄕約之法。昉於趙宋。而得古委積敎化之遺意。誠後世之所可擧而行之者也。我國家自近歲以來。災異疊臻。物不遂生。野絶鼓腹之謠。戶罕可封之俗。是豈天不愛民。民無秉彝而然哉。誠以富之敎之之術。有所未至耳。嚮者。朝廷頒設鄕約修社倉之令。此實救民之急務。而郡國莫或承行。甚可歎也。若木。卽仁州之屬縣也。人物之盛。風俗之美。素號樂土。而地濱大江。無防堤之利。而水旱之害。實先被焉。又自先父老零落之後。睦隣遺範。無復存者。比年以來。人無恆産。家無善習。將無以自存而相保矣。故縣中達尊諸公。患是然也。遂相與會議。爲社倉之契。仍欲兼行鄕約。則或有以擾民爲憂者。或有以正名爲難者。紛然不定。座間。有作而曉之者曰。日用不知之民。非牖不啓。不好犯上之俗。非振不作。且慮始樂成。各異其時。何憂於擾。尊卑貴賤。自有其分。何難於正乎。吾穀旣積。而嚴其掌守。杜其奸弊。有貸必償。有歉必發。則雖無公家龠合之費。而樂歲可以終身飽。凶年可以免死亡矣。吾約旣成。而守望相助。疾患相救。有善必奬。有惡必懲。則不待官長敎令之煩。而君子可以愛人。小人可以易使矣。其爲利不亦廣。而其爲規不亦美乎。皆曰。諾。又有作而警之者曰。法之不行。自上犯之。夫自治自修。以率其下者。契長之職也。明是明非。以守其正者。有司之責也。契長職其職。有司責其責。然後猶有不率者。則不率者之過也。故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者矣。若夫面從心違。始勤終倦。文與實歧。法因人廢。則豈不爲吾黨之恥而隣境之所笑乎。皆曰。諾。又有作而賀之者曰。飽食不敎。近於禽獸。自今吾縣有敎有食。厚俗厚生。庶幾兩濟其美。嗚呼。此先輩之志而吾黨成之也。安知無賢宰視之嘉贊。遠方聞而慕效。以致風行而草偃。則其爲聖化之裨。又豈少哉。皆曰。諾。於是議則定。諸公因屬益愰爲條約而序之。益愰不敢辭。契約則倣呂氏。倉法則祖朱子。參以近世諸先生所定。務取簡要。俾久而無弊。又書卷端。以爲序如此雲。丙子七月二十七日。縣人申益愰。謹序。

家塾雜訓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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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敎子弟以義方。如顔之推,柳玭家訓。余雖未見全書。然其一二條節。散出於諸書者類多。明白切至。自後世觀之。猶有所感歎而興起者。況其子孫乎。雖然。以身敎者。從。以言敎者。爭。雖子孫之於祖父。亦然。故孟子曰。夫子敎我以正。夫子。未出於正也。吾未知顔氏,柳氏之所以爲敎者。以身乎。以言乎。其子孫果能從之而無爭之者乎。且夫人之氣稟。固有昬明強弱之異。而爲善爲惡。在乎有志與無志而已。苟有其志。則雖昬且弱者。又不待祖父之敎。而自能爲善。無其志。則其明強之資。只足以果於爲惡。雖賢祖嚴父日日在座。耳提而面命之。猶莫能化而入焉。況親旣沒矣遠矣。於其遺言餘訓。有忽忘而初不視之者矣。有視之而不知其說者矣。有知之而不肻留意者矣。有留意而不能遵守服行者矣。如此則殘編斷簡。能爲其所傳而免於覆瓿醬難矣。尙何能回其爲惡之心。而使之向善哉。吾未知二氏之子孫。其能爲善乎。爲惡乎。爲善者。果皆有賴於祖父之訓。而爲惡者。其視祖父之訓。果以爲何物耶。余嘗慕二氏之爲。而薄於德也。旣不能以身爲敎。則其於言也。固亦末矣。子孫之賢否與其有志無志。皆不可知。則其於爲善爲惡。亦可以任之爾。然則家訓。有亦可也。無亦可也。如是而今猶有此訓者。何也。夫人性本善。雖其昬愚之甚。而天理之未泯者。皆在也。故人之於親也。自孩提而無不知愛。及其歿也。覩桮棬則奉之而泣。以其所嘗御也。見桑梓則竦然而敬。以其所嘗息也。況文字者。出於心思。而形諸言語。留其手跡。而著之簡策。其勸乎善則懃懃矣。戒乎惡則懇懇矣。幸而有視之知之者。則其不有感發而留意。遵守而服行者乎。其敎之以身與否。蓋有所不暇計者矣。夫如是則訓亦不爲無助。此吾之所以爲言而不能已者也。嗟爾子孫。尙亦念吾之意。而不使此訓。只爲覆瓿之歸則幸矣。庚寅閏七月哉生明。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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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從先祖大護軍公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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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九代祖議政公之仲兄諱自敬之墓。在忠淸道木川縣北十五里梧南里中間。香火之絶。不知幾年。蓋失之也。墓東南十餘里。有葛田裡。今有庶人申明厚等數十家居之。自稱公後。明厚之婿吳一萬者。稍知文字。丁卯年間。偶見墓前碣文。始知爲公墓。其後庚午。我堂叔父爲淸州營將。首克加封致祭。癸酉冬。伯兄又爲本道兵使。明年夏。操文往祭。余亦從焉。見其碣。書折衝將軍行大護軍族譜雲。知中樞。申自敬之墓,永嘉府恭人權氏之墓。景泰五年甲戌二月二十三日合墓三十六字。石麤刻深。所以永久而能全也。墓甚高大。坐丑向未。四方山勢。周遭拱抱。蓋吉地也。去墓數百步。有齋室遺基。俗呼權義庵。洞中。多其時祭田雲。是日。以祭餘。饋墓下居民。因命看護。無得樵牧。又勉明厚等。不替修歲事。噫。父而祖。祖而曾。曾而高。如是推之。九代其遠歟。兄於吾祖者。視吾祖直一間。如有後吾輩而來者。踵吾輩今日之擧則幸矣。明厚之爲後。或言非也。近聞槐山居都事申命尹實公後。而得墓後時。來展省雲。甲戌秋。益愰。謹識於兵營之書室。

節婦鄭氏旌閭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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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氏之先。海州人。至曾祖進士大榮。自京城徙居晉州。遂爲州人。父桓。母姜氏。今上庚辰。歸順天朴君壽遠。年十九歲。明年。姑金氏沒。壽遠諸弟妹皆幼。鄭氏事舅謹。祭姑以禮。撫諸幼如己子。舅聖胄。每向人稱道不已。甲申。壽遠病亡。鄭氏絶而復甦。仍有自殺下從意。舅亟譬之曰。爾幸有二子。爾死則二子。皆不可保。而爾夫之祀絶矣而可乎。鄭氏感悟。自是強引水飮。日不過龠合。寒暑不易衣。夜臥不設枕席。不櫛髮。髮皆墮落。朝夕惟盥手。具饋食。卽几筵。哀呼煩寃。聲不忍聞。如是者三年。旣闋服。歸寧父母。時鄭氏猶不飯不肉。父母見其毀瘠濱死。持飯肉勸之甚哀。鄭氏不忍違。乃食飯。至肉則不可強也。丁亥。父桓卒。又二子遘疫。數日皆死。鄭氏益大慽決死。戊子正月二十九日之晨。竊入寢室。自鴆而絶。家覺之。驚遑往視。已無救矣。卽壽遠亡日也。前數日。親具祭饌。送於家。臨絶。有訣母書。得之屍傍。壽遠居星州。二州人士皆曰。是節婦也。具其事於牧伯於御史。事聞。命旌表其閭。甲午十一月日。記。

涵玉亭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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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舅尹公。還自海上。爲余言。昆陽之北。有浣紗溪。溪之上游。有亭曰涵玉。眞絶境也。後負金城。前臨蓴池。水淸而不滓。深可行舟。金沙玉礫。淸瑩紺寒。時至則蓴生覆池。可作羹。而佐以鱸鱠。有剡中風味。其望則玉蓮峯也。五龍峯也。虛白臺也。七松亭之址也。龍舟不來。刦灰欲飛者。昆明池也。亭亭迥立。揷花臨水者。玉女峯也。月明之夕。疑有越溪仙鬟。來坐石上。洴澼匹素。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溪之名浣紗以此。此亭之大槩者也。主人愼氏。願得君一言爲記。其無辭焉。余跪而曰。使余而得爲亭上之人。則凡其景物可詩者。詩之而記。亦可也。如不見何。公曰。昔韓子之於滕王閣。歐公之於有美堂。皆未嘗目焉。而不能無言者。有以也。夫亭之所有者。余旣道其略矣。惟其命名之義。子當發焉。余曰。諾。夫所謂涵玉者。將非指水而謂之涵乎。然玉之出。山而不水。且使水而涵之。君子取之。或琢之以爲器。或綴之以爲佩。使不去身。可也。以之顔亭則吾未見其當也。然則主人之意。我知之矣。想夫溪山夜靜。水流無聲。湛乎其止也。黝乎其淵也。及其海天月出。纖翳不留。而倒影於波心。波之靜也。則其團團而浸者。如蟾娥之玉鏡也。波之激也。則其霏霏而屑者。如鴻門之玉斗也。偃臥千頃。彩徹鵲河者。如玉橋也。層立萬丈。勢壓龍宮者。如玉浮圖也。然則雖不曰涵月。而曰涵玉。可也。況上下一碧。流光萬里。使天地。爲玉界。軒牕棟宇。爲玉室。使人襟胷之間。虛明灑落。如冰壺貯玉。無一點塵累。則擧亭中朝暮四時之景。無得以侈乎此者。蓋亭之名。是之取爾。雖然。水之止者。可以喩心。而月之明。可以喩心之德也。水有淸濁。而月隨而有明暗者。氣稟之別。性有不同也。風波之蕩。物慾之汩也。澄之淸之。明德之功也。風止波恬。而月光依舊者。復初之效也。易曰。遠取諸物。反身之謂也。如其不然。但見其涵月者水。涵於水者月。瑩然如玉而已。則特一外物之玩耳。於我何與焉。吾未知主人果亦有見乎此歟。噫。余好遊者也。異日者一至亭上。則斯義也。復當爲主人講之。甲申九月旣望。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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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李實之非非理氣互發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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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亡友李君實之。以李栗谷非退溪先生四端七情理氣互發之說。爲非而辨之者也。時實之年二十七矣。可謂不易見得至此。然退溪之旨。未易闡明也。栗谷之論。未易攻破也。恐發之太早也。嗚呼。實之作泉下人。今已八歲矣。使天假年。則其所就豈止於此而已耶。撫卷一涕。丙子季春日。明仲。題。

書拙修齋墓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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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觀三淵金氏所撰拙修齋趙聖期墓誌曰。公嘗讀栗谷四七辨。勘究三年。始知其差處。仍言論理。須以四種立說。一曰。本然命物。一曰。乘氣流行。一曰。渾融合一。一曰。分開各主張。應作如是觀。而栗谷見處。偏於流行渾淪耳。余謂本然命物者。指理之不雜乎氣者而言。卽太極圖之第一圈。而說之無極而太極者也。乘氣流行者。指理之不離乎氣者而言。卽太極圖之第二圈。而說之動而生陽。靜而生陰者也。本然命物。故分開各主張。乘氣流行。故渾融合一。此見最分曉。此說最親切。使栗谷見之。亦未必不以爲然。可見公論之不泯也。丙申二月初吉。識。

書觀善齋學規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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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呼。天地之所以與我。聖賢之所以敎我之意。其可忘乎。天地之生物也。有草木焉。有禽獸焉。有人類焉。人類之中。又有華夷貴賤之別。男女輕重之分焉。天地之生我也。不爲草木禽獸而爲人焉。則已厚矣。爲人焉。而又不爲夷狄而生此禮義之邦。不爲婦女而爲此男子之身。其所以爲形之氣。則陰陽五行之秀也。其所以爲性之理。則無極太極之全也。其厚於我也。又如何哉。天地之所以與我者。旣如是矣。而我乃自㬥自棄。不能有以盡其爲人之責。而反與草木禽獸夷狄。同歸於泯滅而已。則其爲忘天地也。可謂甚矣。雖然。吾人之性。固無智愚賢不肖之異。而其氣質不能無淸濁粹駁之殊。故其淸者粹者。則能知其性之所有而全之。其濁者駁者。則不能知其性之所有而全之。古之聖賢。旣能自全其性矣。視我衆人之同有是性而不能自全者。方且爲氣質所拘。物慾所蔽。甘心沒溺於卑汙苟賤之中而不自覺也。惻然思有以救之。此五帝,三王之所以爲敎於前。孔,孟,程,朱之所以爲敎於後。而其敎之明於天下也。如大明當天。有目者皆可覩。坦路在前。有足者皆可遵。其所以懃懃懇懇。竭精殫思而爲此者。莫非欲使我衆人。格而知之。體而行之。庶幾其不爲草木禽獸夷狄。而同歸於聖賢也。而爲衆人者。乃不思所以遵其敎而副其意焉。則其爲忘聖賢也。不亦甚乎。嗚呼。吾與諸君。忘天地與聖賢久矣。然惻怛良心。亦必不昧於其中。則其不有飜然而悟。惕然而悔。衋然而自傷者乎。自今而欲無忘焉。則盍求諸聖賢之所敎。而全夫天地之所與乎。聖賢之所敎者。卽經傳是已。天地之所與者。卽本性是已。竆此經傳。則可以明此性矣。性者何。仁義禮智信是也。此性之發而爲情者。有惻隱羞惡辭讓是非之端。此端之推而爲道者。有父子君臣夫婦長幼朋友之倫。能擴此端於發見之際。而不敢肆其欲焉。能惇此倫於應接之間。而不敢違其則焉。則可以全此性矣。聖賢之敎。敎此而已。學者之學。學此而已。是果高遠而終不可勉者乎。勉與不勉。皆在我而已。不勉則不免爲草木禽獸夷狄矣。勉之則可以爲善人吉士矣。又勉之則可以爲賢爲聖矣。聖賢雖不可遽及。獨不可爲善人吉士乎。善人吉士之猶不欲爲。則其所欲爲者。果何事歟。豈不曰科第也。爵祿也。然而人臣之取科第。非只欲利其身也。國家之設爵祿。非只欲榮其人也。則其求之亦必有道矣。讀聖賢之書者。未必不取科第。學聖賢之道者。未必不得爵祿。何必廢聖賢之書而不讀。然後可以取科第。棄聖賢之道而不學。然後可以得爵祿也哉。且夫科第也。爵祿也。外物也。其得失。皆有命焉。雖求之。而不必可得。雖不求之。而不必不可得也。與其苟用其心於不可必之地。而終無所損益也。曷若姑以其得失。付之於命。而俛首盡心於吾之所當爲者。以聽夫外物之自至也哉。嗚呼。科第爵祿之與讀書學道。本非兩事。而父兄之所敎誨。朋輩之所勸勉。自家之所期望者。必於此而不於彼。於是乎得之則欣欣焉益以縱肆。不得則慽慽焉恆自悲愁。縱肆者。衆怒羣猜。而反至於辱身。悲愁者。㤪天尤人。而不救其無成。然而彼猶不知其自悔。而人之視乎彼者。亦不知其爲可恥。無恠乎人心之日偸。而世道之日卑也。嗚呼。吾人之生。旣如彼。其不偶然也。其生世也。不過百年。可不及此百年之內。而汲汲然自勵。以求塞夫爲人之責乎。今與諸君。設爲學規者。爲此也。誠能遵此學規。讀聖賢之書。學聖賢之道。而餘力。又不廢科業。利其器而待其時。達則兼善。竆則獨善。如此而爲善人吉士。又進而爲賢爲聖。則始爲無負乎天地聖賢之意矣。願相與勉之。己丑三月朔朝。明仲。書。

書初學字訓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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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學。不可不先知字義。朱夫子與呂東萊論仁說書。可見也。家有尙書李公植所輯初學字訓。其訓字義詳矣。然蘇齋有字訓小說。旅軒有學部名目會通旨訣。合而觀之。爲尤好。故手寫二編。附於李公所輯之下。將以敎子孫。嗟爾子孫。敬之念之。克循其名。深惟其義。審問明辨。精思篤行。實如蘇齋先生之所警者。亦吾今日期望之意也。甲午十二月四日。書。

謹書雲谷陶山徽音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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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谷徽音者。龜巖李公所編。而退陶李先生所謂辭旨理趣俱同。每一諷詠。令人有遯世棲雲。抱道長終之意者是也。余嘗讀李先生與龜巖往復訂正書。知當時有此帖。亦已刊行於世。而恨不得見者久矣。頃從載寧李來卿。求得所寫一本而讀之。其中感興櫂歌二詩俱載。蔡覺軒,陳懼齋註疏。則尤以得見所不見者爲幸。遂亟取而傳錄焉。但其雲谷二十六詠之末宿休庵一律及武夷雜詠之末洞天一絶。據李先生書。知當時特以塡刻板本之空處耳。本非可以贅入於此。故絀之。因取武夷七詠。增錄於雜詠之前。又取李先生所次九曲詩。附著於櫂歌之後。此則僭易之罪。恐無所逃矣。旣又竊思之。李先生一生言行。全學朱子。至於詩文。亦無不是法。其棲息講道之地。如退溪,陶山,淸涼等處。奇勝幽絶。可與武夷,雲谷相埒。而其隨處賦詠之作。辭旨理趣。亦俱同焉。則是宜拈出編錄。與彼帖對待而諷誦之矣。於是輒取和飮酒二十首。和秋懷十一首。爲編首。以爲感興擬古之對。次之以獨遊孤山十一節。次之以七臺三曲詩,月瀾庵七絶,遊山書事十一首,陶山雜詠,山居四時吟十六絶。合而名之曰陶山徽音。亦所以倣彼帖也。嗚呼。朱子之世遠矣。其地且絶矣。然讀其書。誦其詩。而想像其流風遺躅。則怳然百世而朝暮。萬里而跬步。況如李先生。今其聲光之接人耳目者猶近。而彼溪山一區。亦可以歲月而累至之矣。固將抽身決去。徘徊歌詠於天淵玩樂之間。庶幾遡洛川而達九曲。以求得夫天下之至樂。而忘吾好古生晩之憂。則其所以感發興起者。必自此二帖而發端矣。乙酉端陽後二日。謹識。

晦庵,退溪兩先生棲息講道帖後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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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嘗編錄陶山徽音。以附於李龜巖所編雲谷徽音之後。時自披玩。諷誦而樂之。及觀退溪先生爲金景嚴。書朱文公棲息講道處帖後跋。則可知其規模類例。比諸徽音。爲尤廣且備矣。於是竊復慕焉。然其所書之帖。今不可得而見之矣。家有一部大全集。敢就其中。依跋文所敘。而拈出次錄爲一帖。又就李先生文集。掇其棲息講道處詩文事蹟之類。別爲一帖。其對待之義。亦如徽音焉。嗚呼。生於朱夫子數百年之後。萬里之遠。而寤寐羹牆。尊慕服膺。不啻如面承耳受。卒能得其心而傳其道。如李先生者。吾未知復有何人。而其平生棲遲遊歷之地。隨處標識賦詠之作。亦無不與之彷彿焉。今且歷擧而指言之。則退溪其猶潭溪歟。淸涼其猶蘆峯歟。豐邑之小白白雲。其猶南康之廬阜白鹿歟。陶山猶武夷。而皆爲晩年之菟裘矣。若滄洲考亭。乃朱夫子終老之所。然其懷潭溪舊居詩。有誰敎失計東遷繆之句。溫溪芝山。亦李先生始居之地。然其題芝山蝸舍詩。有北臨墟落心非適之語。則皆無甚奇勝之可紀。而非其所樂者。蓋可見矣。故今其詩文。亦無所收錄焉。雖然。當時李先生之於此。豈嘗一一有意於模象依擬而爲之者邪。蓋二先生旣各自有如許山川景物。則亦當各自有如許文字言語而不能自已耳。然則今余之所以必相對爲帖者。亦豈敢容私智於其間而巧相比擬也哉。噫。人必得其地而後業益專。地亦必得其人而後名益著。故雖歷百歲。而其數難會者。亦天也。李先生嘗跋武夷九曲圖而曰。天生我朱子。不得有爲於天下。卒至卷懷棲遯於大隱屛下。使夫靈仙窟宅之地。變而爲鄒魯道義之鄕。天意固有所不可知也。而彼一時天下之不幸。豈不爲玆山之幸也邪。又豈不爲百世斯文之大幸也邪。余於先生之溪山等地亦云。

東國勝境臥遊錄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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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性愛佳山水。弱冠始往觀四方名勝。南極於海。西至浿江。北抵咸關。其間名山大川。通都鉅邑。人物之盛衰。風俗之美惡。英雄豪傑賢人君子之跡。靡不領略。爾時國家昇平日久。方數千里。人煙相望。所在樓觀臺榭。視古增餙。以收攬風景。皆可樂也。雖然。域中山水之奇者。北有長白,豆滿。西有妙香,鴨綠。而關東爲最。必觀於此而後。爲遊之盡焉。十餘年來。貧病無力。不能復遂其志。則未嘗不慨然太息也。顧嘗竊觀前人之於山水。爲詩爲文。以記其勝者多矣。或棲息優遊。以寓平生之樂。或遊歷探討。以發一時之趣。而其所謂樂也趣也者。隨其人而有大小高下之異。故其言亦不能無精粗淺深之不同。然其所以發慳祕述奇勝。使人起臥遊之興則一也。於是輒隨所得而錄之。必以記文爲主。或補以地誌。而詩亦存其一二。若一處而記者非一人。則或幷存之。或取其尤者。遂分八路。以從其類。編成凡若干卷。目之曰東國勝境臥遊錄。每於覽經看史之餘。取以讀之。則余所已遊者。皆歷歷在目。其未遊者。亦可想像其彷彿。怳然不知此身之在戶牖間也。則其所以自娛者。未必不如吹竹彈絲敲金擊石而已。噫。人性不同。所好亦異。苟有與我同好者。必將有味於斯雲。壬辰仲春上澣。二樂居士。書。

愚潭丁先生遺卷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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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愚潭丁先生遺集二卷,附錄二卷合四卷。先生之孫善山使君所寄示。且命爲跋者也。先生之書。計不止此。而其平生爲學本末及出處大致。於此已可槩見矣。蓋先生始事親至孝。居家恭厚莊重。而於宗戚鄕黨。俱盡其懽。旣而。朝廷用薦者。累拜官。輒辭不出。性又恬澹。不喜隨俗俯仰。尤好爲山水之遊。域中名勝。無遠不屆。而蟬蛻物表。泊然若無意於世。則又或疑其爲遯世潔身之士。然先生自早歲。已知爲學。而病世之學者務外而遺內。處下而窺高。輕自大而卒無得也。故其爲學也。厭浮華而樂本實。賤名譽而貴韜晦。獨處一室。日誦四子,心經,近思錄諸書。得之於心。體之於身。見之於行。而知者鮮矣。及其年益尊而德益充。著於外者。容䫉端而莊。辭氣厲而和。化成於家。而肅若公朝。德襲於人。而藹然春融。發爲文章者。又皆典雅精粹。足以扶正而抑邪。牖今而詔後。於是學者翕然師尊之。旣又九重側席。旌招薦至。而先生之志則確然。不復可回。然自以家世食祿。誠切獻芹。乃於己巳甲戌以後。疏陳數本。言過萬餘。而敢言人之所不敢言。犯上怒觸時諱。而不能自已。又常以科擧爲壞士之痼弊。朋黨爲亡國之慘禍。丁寧戒其子孫。言於知舊。則尤可見其傷時憂國懇懇之至意。以此觀之。先生非果於忘世者也。亦非不知不仕之爲無義者也。然而貧賤。終不能動其所守。富貴。終不能易其所樂。沒世林泉。無憫無悔者。豈不以相時度義。顧有所大不可者乎。然則其高蹈之節。直與雉岳同其高。龜潭同其淸。流風所及。足以廉頑而立懦。雖謂之百世之師。亦可也。是其資稟之異。學行之篤。事業之美。出處之正。固已卓然非世儒之所能及。方且謙虛卑遜。若無所有。說理論事。未嘗質言。而樂問於人。余讀之至此。意其規模氣像。若有所從來者。觀其門人所記。則曰先生嘗愛讀退陶文集。又曰。先生之尊信退陶。猶退陶之尊信考亭。於是乎知先生謙德。蓋亦從退陶法門中來。夫有見乎道。而知其不可自足。然後謙生焉。謙生焉。然後君子亨而有終。此退陶之所以爲大。而先生之所以爲善學者也。後之學先生者。亦以是爲法。則其至於道也不遠矣。噫。余雖不及登先生之門。然早嘗聞其風而竊有慕焉。今乃讀其書而考其德。實爲平生之幸。故於使君公之命。不敢以不文辭。遂道其區區所蠡測者如此。若其文辭之美。義理之精。必待夫知言君子有以發之。玆不敢復贅雲爾。

書權汝行錦陽記善錄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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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庵李先生之責晞陽也。旁郡來學者衆。惟永嘉權君汝行最久而專。於是竊記先生平日言行及其函丈間問答之辭。自加修潤。藏之巾衍。去歲冬。攜以示余。蓋效李艮齋溪山記善錄而爲也。所記僅百有餘條。而微自性命道德。著至學問之要。事爲之宜。不亶可爲汝行一人敎者。甚可貴重也。雖然。此事非智足以知前賢而善言德行者。鮮不失其眞。且徒事記述而不能遵其敎學。其道無益也。汝行勉乎哉。嗚呼。余亦嘗及先生之門。而有就正之篇矣。念往事之如昨。撫殘篇而多疚。今見是錄。彌增感慨。旣質其所疑於逐條之上。又書所感於後以歸之。此亦汝行意也。先生歸自晞陽。卜居於永嘉之錦陽里。汝行亦嘗往來請益。故目曰錦陽記善錄雲。己亥七月上浣。敬庵申益愰明仲。書。

箴○字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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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一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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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三月二十二日。在書室。忽念余自志學以來。讀書存心。無非欲速助長之事。蓋實未嘗讀書存心也。噫。今年四十。若不改圖自新。則亦終焉而已。此箴所以識也。

書不熟。主一可熟。心不存。主一可存。噫惟主一。學之根。八珍在前。不可幷呑一口。一口一臠。飽乃吾有。行年四十。知非今日。從今更始。必主一。

姜伯陽字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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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日之吉。禮儀旣備。爾服咸加。宜爾髦士。皇父錫名。我告爾字。爾字孔嘉。盍思斯義。天地之心。於復見之。翕終闢始。萬物是資。陽反日亨。泰慶馴至。在我爲仁。全體奚二。維氣是拘。維欲是蔽。碩果不食。孰識其理。一線緜緜。有惻其端。於以充之。四海可安。爾質雖秀。久矣童心。是爲陽剝。大地竆陰。昬迷有開。致曲由此。是爲陽復。攸往有利。揜身閉關。是戒是則。爾維無倦。順爾成德。維德之報。天降百祥。永受保之。壽耇不忘。

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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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葛庵先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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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呼先生。胡遽至斯。國亡蓍龜。士失宗師。朝綱日頹。孰扶其危。世道日喪。孰振其衰。若我愚蒙。孰覺孰知。爲公而慟。亦哭吾私。恭惟道東。粵自箕疇。八條變夷。俗躋魯鄒。聖朝右文。遠邁羅麗。文忠嫡統。寒暄是推。羣賢繼起。茜赤藍靑。猗歟陶山。允集大成。繼往開來。昬衢日星。一時門弟。衣鉢有傳。斯文衰盛。運實關天。一𧖴將絶。公乃作興。生稟間氣。純粹聰明。淵源敬堂。詩禮鯉庭。金崑玉季。夙播華聲。塤篪唱和。爾邁我征。不煩師友。琢磨專精。赤幟一豎。卓然主盟。器非瑚璉。才具經綸。含章樂志。若將終身。九重側席。旌招沓臻。不仕無義。改圖幡然。九苞鳳凰。瑞世蹁躚。司馬德望。賈傅超遷。霜臺豸冠。人避驄馬。吏部典選。士增聲價。疏辭啓沃。經幄論思。非堯不陳。庶幾有爲。時危道竆。宦海濤驚。雨露方洽。忽變䨓霆。風霜北塞。瘴癘南荒。戀君危淚。處患剛腸。捨去如斯。禍福寧論。天日孔昭。回照覆盆。歸來故山。歲月遲遲。涪陵學力。勝昔髮髭。婆娑初服。脫略艱危。有來摳衣。兩端是竭。好學者鮮。孰造閫域。山頹此日。墜緖茫茫。嗚呼哀哉。餘生也後。晩窺門牆。便令坐春。不用立雪。一言奬勵。授以眞訣。望儼卽溫。察容知德。秉彝是好。服膺無斁。退陳尺牘。爰質舊疑。三往四復。異序同歸。微公啓發。曷竅蓬心。非敎不知。義重恩深。去歲升堂。笑語綢繆。山齋講會。更期涼秋。人事喜違。慕德徒偏。何意此別。而訣終天。年來書候。每承衰病。我心之憂。寤言怲怲。天不慗遺。哲人遽萎。我懷之悲。痛哭曷追。篋裏遺訓。舊墨未乾。秖今展讀。有淚潺湲。儀刑雖隔。神鑑不昧。緘辭薦誠。庶歆一酹。

祭姪十二郞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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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呼痛哉。汝何爲遽至於斯耶。吾兄之盛德而夭其嗣乎。汝之純良而不克蒙其福乎。汝生而病多痰。常不勞而喘。體甚肥。竊嘗爲汝憂之。然亦不謂不滿三十而遽至於斯也。豈人謀不臧。而醫藥失其方歟。抑天命已訖。而智力無所施歟。寐驚寤惕。我心如割。嗚呼痛哉。人固有性良者矣。未有如汝之純者也。性然故䫉然。而言行亦然。知汝者曰。恨其易圓而難方也。然非有所矯餙而爲也。斯人而不壽且福。天道非矣。若我之望。則汝之性行。旣足以無忝先人矣。汝之才雖未能大有所爲。然自幼學詞章作賦策。士友已許其能決科第取爵祿。以光我門戶也。吾常以此勉汝。汝亦以此自勉。今其已矣。尙復何望。嗚呼痛哉。吾兄之盛德而不得其壽。汝又短折矣。爲吾兄後者。在子惟汝兄。在孫惟汝子。兩世二身。形影相弔。是果所謂天道者耶。非也耶。其別有弄造化之權者。有所與奪於性命之外。而天亦不能宰也耶。或曰是天也。天有古今。如人少明而老昬。故善惡之報。爽已久矣。天乎天乎。吾不能無怨。故不敢以斯言爲必非。然則吾將與汝子。相率而不必爲善乎。反而思之。不然也。天者理氣而已。以氣則稟是而生者。固有善惡。而報亦不同。以理則善必福惡必禍而已矣。氣之違理。可暫而不可久。故曰仁者必有後。使汝子幸而至於省事。吾必勉之以爲善。安知其雖禍於前。而不福於後乎。雖然。禍福不足言也。古人有言。生而不淑。孰謂其壽。死而不朽。孰謂其夭。汝之事業名聲。雖無可以不朽於永久者。然生旣無怨。其死也。親戚鄕黨。莫不悼之切而惜之深。以爲善人亡矣。其視不淑而生者。則已壽矣。汝可無憾。而吾所以慰汝者。亦在是耳。嗚呼痛哉。今葬汝於家南之山。其北則我祖考妣若諸親之藏也。庶幾體魄安。而樵牧者不至。汝其知也耶。今將與汝訣矣。此生何處。更接音容。一言以告。長痛欲絶。嗚呼痛哉。嗚呼痛哉。

哀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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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敬仲之燔哀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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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友李敬仲。質純而䫉潔。言遜而行飭。有志士也。不幸短命而死。始敬仲娶於丹。往來多由弊居。故余以此識敬仲。時年才破瓜。已有老成儀度。何其早也。蓋葛庵先生爲其祖。而其家大人密庵公。文學行懿。又克世其家。則爲其孫其子者。雖騃而迷者。猶當有以異於庸衆人。況敬仲乎。余嘗謁先生於錦陽之別墅。入門而望之。先生儼然端坐堂上。諸子孫具衣冠。列侍左右。進退拜跪。應對唯諾。皆濟濟有儀。如朝廷然。使人肅然起敬。余旣升堂請益。退而與敬仲羣從兄弟遊。率能誦經史說理義。上下討論。莫之或相讓焉。凡他人之居於其家。積十有餘年之工。自謂稍有所得者。至此。皆爲遼豕。惘然而自失。此猶生於農匠之家者。自學語。無不知議耒耜操繩墨。蓋其習慣然也。古人曰。人樂有賢父兄。其敬仲之謂乎。去歲之冬。敬仲又過余與之語。至夜深不倦。余於是益知敬仲之不易得也。恨不得旬月共居。益聞其所聞於家庭者以自補。今其已矣。余何以爲懷也。嗚呼。自先生棄後學未數歲。而爲其後者三四夭折。皆可痛惜。而敬仲又至於此。天將何以勸爲善者乎。敬仲無子。其從兄來卿有書曰。敬仲平日不忘足下。足下亦當不忘敬仲。敢以葬期告。病且遠。竟失一臨。作誄辭以洩余哀。辭曰。

生於詩禮之家。長於詩禮之家。未老而死於詩禮之家。嗟哉敬仲。幸於其始。而不幸於其終也者何。以賢者之後而夭其身。又不得有其後也者何。爲是者。其天也耶。其非天也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