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三國文/卷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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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40 全三國文卷四十一
四十一 
烏程嚴可均校輯
卷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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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摯[編輯]

摯字德魯,河東人。明帝時,郎中令,補校書郎。有《集》二卷。

笳賦幷序[編輯]

昔李伯陽避亂西入戎,戎越之思,有懷土風,遂造斯樂,美其出入戎貉之思,有大韶夏音。《宋書‧樂志一》,《文選‧西京賦注》,《通典》一百四十四,《御覽》五百八十一。

唯葭蘆之爲物,諒絜勁之自然。託妙體於阿澤,歷百代而不遷。於是秋節旣至,百物具成。嚴霜告殺,草木殞零。賓鳥鼓翼,蟋蟀悲鳴。羈旅之士,感時用情。乃命狄人,操笳揚清。吹東角,動南徵。清羽發,濁商起。剛柔待用,五音迭進。倏爾卻轉,忽焉前引。或縕縕㠯和懌,或悽悽㠯噍殺。或漂淫㠯輕浮,或遲重㠯沈滯。《蓺文類聚》四十四。

文欽[編輯]

欽字仲若,譙人。明帝時,爲五營校督,出爲牙門將,轉廬江太守、鷹揚將軍,尋加冠軍將軍。齊王時,爲前將軍,代諸葛誕爲揚州刺史。高貴鄕公初,與毋丘儉舉兵討大將軍司馬師,兵敗入吳,爲都護、假節、鎭北大將軍、幽州牧,封譙矦。後救諸葛誕,爲誕所殺。

降吳表[編輯]

稟命不幸,常隸魏國,兩絕於天。雖側伏隅都,自知無路。司馬師滔天作逆,廢害二主,辛、癸、高、莽,惡不足喻。欽累世受魏恩,烏鳥之情,竊懷憤踴,在三之義,期於弊仆。前與毋丘儉、郭淮等俱舉義兵,當共討師,埽除凶孼,誠臣慺慺,愚管所執。智慮淺薄,微節不騁,進無所依,悲痛切心。退惟不能扶翼本朝,抱愧俛仰,靡所自厝。冒緣古義,固有所歸,庶假天威,得展萬一,僵仆之日,亦所不恨。輒相率將,歸命聖化,慙偷茍生,非辭所陳。謹上還所受魏使持節、前將軍、山桑矦印綬。臨表惶惑,伏須罪誅。《魏志‧毋丘儉傳》注。

與郭淮書[編輯]

大將軍昭伯與太傅伯俱受顧命,登牀把臂,託付天下,此遠近所知。後㠯勢利,乃絕其祀,及其親黨,皆一時之俊,可爲痛心,奈何奈何!公矦恃與大司馬公恩親分著,義貫金石,當此之時,想益毒痛,有不可堪也。王太尉嫌其專朝,潛欲舉兵,事竟不捷,復受誅夷,害及楚王,想甚追恨。太傅旣亡,然其子師繼承父業,肆其虐暴,日月滋甚,放主弒後,殘戮忠良,包藏禍心,遂至篡弒。此可忍也,孰不可忍?

欽㠯名義大故,事君有節,忠憤內發,忘寢與食,無所吝顧也。會毋丘子邦自與父書,騰說公矦盡事主之義,欲奮白髮,同符太公。惟須東問,影響相應。聞問之日,能不慷慨!是㠯不顧妻孥之痛,卽與毋丘鎭東舉義兵三萬餘人,西趨京師,欲扶持王室,埽除姦逆。企踵西望,不得聲問,魯望高子,不足喻急。夫當仁不讓,況救君之難,度道遠艱,故不果期要耳。然同舟共濟,安危勢同,禍痛已連,非言飾所解,自分矦所明也。共事曹氏,積信魏朝,行道之人,皆所知見。然在朝之士,冒利偷生,烈士所恥,公矦所賤,賈豎不忍爲也,況當塗之士邪?軍屯住項,小人㠯閏月十六日別進兵,就于樂嘉城討師,師之徒眾,尋時崩潰,其所斬截,不復訾原,但當長驅徑至京師,而流言先至,毋丘不復詳之,更謂小人爲誤,諸軍便爾瓦解。毋丘還走,追尋釋解無所及。小人還項,復遇王基等十二軍,追尋毋丘,進兵討之,卽時克破,所向全勝,要𨙻後無繼何?孤軍梁昌,進退失所,還據壽春,壽春復走,狼狽躓閡,無復他計,惟當歸命大吳,借兵乞食,繼踵伍員耳。不若僕隸,如何快心復君之讎,永使曹氏少享血食,此亦大國之所佑念也。想公矦不使程嬰、杵臼擅名於前代,而使大魏獨無鷹揚之士與?今大吳敦崇大義,深見愍悼。然僕於國大分連接,遠同一勢,日欲俱舉,分中國,不願偏取,㠯爲己有。公矦必欲共忍帥,胷懷宜廣大,勢恐秦川之卒不可孤舉。今者之計,宜屈己伸人,託命歸漢,東西俱舉,爾乃可克定師黨耳。深思鄙言,若愚計可從,宜使漢軍克制期要,使六合校攷,與周、召同封,㠯託付兒孫。此亦非小事也,大丈夫寍處其落落,是㠯遠呈忠心,時望嘉應。《魏志‧毌丘儉傳》》注。

辥諝[編輯]

諝,明帝時博士。

王澹母出還葬議[編輯]

《春秋》「原心定罪」,仲尼稱「父有爭子」。然則論罪不可㠯不原心,爲子不可㠯不義諍。來書雲︰「尊親㠯不幸遘疾,不任理喪。」《禮》疾飲酒、食肉,蓋急於性命而權正理也。夫厚養忘哀,《禮》之所許,況尊親嬰沈篤疾,而被七出之罰乎?向使曩時家有壯子,明證本末,直道而爭,豈令慈母㠯非罪受不義哉?攷諸典禮,稽之原情,其昭告先靈,還安域兆,使嚴父無違禮之舉,慈母雪沒代之恥,不亦可乎?《通典》一百二。

楊曁[編輯]

曁字休先,熒陽人,驍騎將軍恪之子。明帝時,爲中領軍將軍。卒,諡肅矦。

上明帝表[編輯]

武皇帝始征張魯,㠯十萬之眾,身親臨履,指受方略,因就民麥㠯爲軍糧。張衞之守,蓋不足言。地險守易,雖有精兵虎將,勢不能施。對兵三日,欲抽軍還,言︰「作軍三十年,一朝持與人,如何?」此計已定,天祚大魏,魯守自壞,因㠯定之。《魏志‧張魯傳》注引《魏名臣奏》。

隱蕃[編輯]

蕃,青州人。明帝使詐叛歸吳,求作廷尉,㠯離閒大臣,事覺閉口而死。

歸吳上書[編輯]

臣聞紂爲無道,微子先出;高祖寬明,陳平先入。臣年二十二,委棄封域,歸命有道,賴蒙天靈,得自全致。臣至止有日,而主者同之降人,未見精別,使臣微言妙旨,不得上達,於邑三歎,曷惟其已!謹詣闕拜章,乞蒙引見。《吳志‧胡綜傳》。

丁謐[編輯]

謐字彥靖,沛國人。明帝時,爲度支郎中。齊王時,遷散騎常侍,轉尚書,坐曹爽誅。

肉刑論[編輯]

《堯典》曰︰「象之典刑,流宥五刑,鞭作官刑,朴作敎刑,金作贖刑,怙終賊刑。」咎繇曰︰「天討有罪,五刑五用哉!」《呂刑》曰︰「蚩尢惟始作亂,延及於平人,罔不寇賊鴟義,姦宄寇攘矯虔。苗人惟作五虐之刑曰法,殺戮無辜,爰始淫爲刑劓斲黥。」案︰此肉刑在於蚩尢之代,而堯舜㠯流放代之,故黥劓之文,不載唐虞之籍,而立刑之數,亦不具於聖人之旨也。禹承舜禪,與堯同治,必不釋二聖而遠則兇頑,固可知矣。湯武之王,獨將奚取於呂矦?故叔向雲︰「三辟之興,皆叔世也。」此則近君子有徵之言矣。《通典》一百六十八。

杜布[編輯]

布,明帝時爲博士。

會喪宜去冠議[編輯]

《論語》曰︰「羔裘玄冠不㠯弔。」故周人去玄冠,代㠯素弁;漢去玄冠,代㠯布巾,亦王者相變之儀,未必獨非也。古禮野夫著巾,古者軍禮韋弁冠,今者赤幘,此明轉相變易,不可悉還及古。今宜因漢氏故事。又案《漢儀注》,諸矦王薨,天子遣使者往,皆言使者素服。又《禮》,自天子下達於士,臨殯斂之事,去玄冠,㠯素弁。君子臨喪,必有哀素之心,是㠯去玄冠,代之㠯素。是㠯漢中興,臨喪之事與《禮》合。自是之後,或言臨喪,使者常吉服布巾,㠯爲使者亦宜去玄冠,代㠯布巾,示不純吉。侍中散騎諸會喪,亦宜去玄冠,代㠯布巾。《通典》八十一;又八十三「杜布」作「杜希」。

張敷[編輯]

敷,明帝時博士。

薨卒不祿議[編輯]

諸王公、大將軍、縣亭矦㠯上有爵土者,依諸矦禮,皆稱「薨」;關外矦無土銅印,當古稱「卒」;千石、六百石下至二百石,皆詣臺拜受,與古士受命同,依《禮》稱「不祿」。《通典》八十三。

杜恕[編輯]

恕字務伯,京兆杜陵人,尚書僕射畿子。明帝時,爲散騎侍郎,轉黃門侍郎,出爲弘農太守。齊王時,轉趙相,㠯疾去,擢河東太守,遷淮北都督護軍,復㠯疾去,拜御史中丞,出爲幽州刺史,加建威將軍、使持節護烏丸校尉,免爲庶人,戍章武,卒。有《體論》四卷,《篤論》四卷。案︰《篤論》卽《杜氏新書》。

表韓觀王昶[編輯]

韓觀、王昶信有兼才,高官重作,不但三州。《魏志‧徐邈傳》注引《魏名臣奏》︰「黃門侍郎杜恕表。」

請令刺史專民事勿典兵疏[編輯]

帝王之道,莫尚乎安民;安民之術,在於豐財。豐財者,務本而節用也。方今二賊未滅,戎車亟駕,此自熊虎之士展力之秋也。然搢紳之儒,橫加榮慕,扼腕抗論,㠯孫、吳爲首;州郡牧守,咸共忽恤民之術,脩將率之事。農桑之民,競干戈之業,不可謂務本;帑藏歲虛而制度歲廣,民力歲衰而賦役歲興,不可謂節用。今大魏奄有十州之地,而承喪亂之獘,計其戶口不如往昔一州之民,然而二方僭逆,北虜未賓,三邊遘難,繞天略帀;㠯所統一州之民,經營九州之地,其爲艱難,譬策羸馬㠯取道里,豈可不加意愛惜其力哉?㠯武皇帝之節儉,府藏充實,猶不能十州擁兵,郡且二十也。今荊、揚、青、徐、幽、幷、雍、涼緣邊諸州皆有兵矣,其所恃內充府庫外製四夷者,惟兗、豫、司、冀而已。

臣前㠯州郡典兵,則專心軍功,不勤民事,宜別置將守,㠯盡治理之務,而陛下復㠯冀州寵秩呂昭。冀州戶口最多,田多墾闢,又有桑棗之饒,國家徵求之府,誠不當復任㠯兵事也。若㠯北方當須鎭守,自可專置大將㠯鎭安之。計所置吏士之費,與兼官無異。然昭於人才尚復易,中朝茍乏人,兼才者勢不獨多。㠯此推之,知國家㠯人擇官,不爲官擇人也。官得其人,則政平訟理;政平故民當實,訟理故囹圄空虛。陛下踐阼,天下斷獄百數十人,歲歲增多,至五百餘人矣。民不益多,法不益峻。㠯此推之,非政敎陵遲,牧守不稱之明效歟?往年牛死,通率天下十能損二;麥不半收,秋種未下。若二賊遊魂於疆埸,飛芻輓粟,千里不及。究此之術,豈在彊兵乎?武士勁卒愈多,愈多愈病耳。

夫天下猶人之體,腹心充實,四支雖病,終無大患。今兗、豫、司、冀,亦天下之腹心也。是㠯愚臣慺慺,實願四州之牧守,獨脩務本之業,㠯堪四支之重。然孤論難持,犯欲難成,眾怨難積,疑佀難分,故累載不爲明主所察。凡言此者,類皆疏賤;疏賤之言,實未易聽。若使善策必出於親貴,固不犯四難㠯求忠愛,此古今之所當患也。《魏志‧杜畿傳》。

議攷課疏[編輯]

《書》稱「明試㠯功,三考黜陟」,誠帝王之盛制。使有能者當其官,有功者受其祿,譬猶烏獲之舉千鈞,良、樂之選驥足也。雖歷六代而考績之法不著,關七聖而課式之文不垂,臣誠㠯爲其法可粗依,其詳難僃舉故也。語曰︰「世有亂人而無亂法。」若使法可專任,則唐、虞可不須稷、契之佐,殷、周無貴伊、呂之輔矣。今奏考功者,陳周、漢之雲爲,掇京房之本旨,可謂明考課之要矣。於㠯崇揖讓之風,興濟濟之治,臣㠯爲未盡善也。其欲使州郡考士,必由四科,皆有事效,然後察舉,試辟公府,爲親民長吏,轉㠯功次補郡守者,或就增秩賜爵,此最考課之急務也。臣㠯爲便當顯其身,用其言,使懼爲課州郡之法,法具施行,立必信之賞,施必行之罰。至於公卿及內職大臣,亦當俱㠯其職考課之也。

古之三公,坐而論道,內職大臣,納言補闕,無善不紀,無過不舉。且天下至大,萬機至眾,誠非一明所能徧照。故君爲元首,臣爲股肱,明其一體,相須而成也。是㠯古人稱廊廟之材,非一木之枝;帝王之業,非一士之略。由是言之,焉有大臣守職辨課可㠯致雍熙者哉!且布衣之交,猶有務信誓而蹈水火,感知己而披肝膽,狥聲名而立節義者;況於束帶立朝,致位卿相,所務者非特匹夫之信,所感者非徒知己之惠,所狥者豈聲名而已乎!

諸蒙寵祿受重任者,不徒欲舉明主於唐、虞之上而已,身亦欲廁稷、契之列。是㠯古人不患於念治之心不盡,患於自任之意不足,此誠人主使之然也。唐、虞之君,委任稷、契、夔、龍而責成功;及其罪也,殛鯀而放四凶。今大臣親奉明詔,給事目下,其有夙夜在公,恪勤特立,當官不撓貴勢,執平不阿所私,危言危行㠯處朝廷者,自明主所察也。若尸祿㠯爲高,拱默㠯爲智,當官茍在於免負,立朝不忘於容身,絜行遜言㠯處朝廷者,亦明主所察也。誠使容身保位,無放退之辜,而盡節在公,抱見疑之勢,公義不脩,而私議成俗,雖仲尼爲謀,猶不能盡一才,又況於世俗之人乎!今之學者,師商、韓而上法術,競㠯儒家爲迂闊,不周世用,此最風俗之流獘,創業者之所致愼也。《魏志‧杜畿傳》,又《通典》十五。

諫聽廉昭言事疏[編輯]

伏見尚書郎廉昭奏左丞曹璠㠯罰當關不依昭,坐判問。又雲︰「諸當坐者別奏。」尚書令陳矯自奏不敢辭罰,亦不敢㠯處重爲恭,意至懇惻。臣竊憫然爲朝廷惜之!夫聖人不擇世而興,不易民而治,然而生必有賢智之佐者,蓋進之㠯道,率之㠯禮故也。古之帝王之所㠯能輔世長民者,莫不遠得百姓之歡心,近盡羣臣之智力。誠使今朝任職之臣皆天下之選,而不能盡其力,不可謂能使人。若非天下之選,亦不可謂能官人。陛下憂勞萬機,或親燈火,而庶事不康,刑禁日馳,豈非股肱不稱之明效歟?原其所由,非獨臣有不盡忠,亦主有不能使。百里奚愚於虞而智於秦,豫讓茍容中行而著節智伯,斯則古人之明驗矣。今臣言一朝皆不忠,是誣一朝也,然其事類可推而得。陛下感帑藏之不充實,而軍事未息,至乃斷四時之賦衣,薄御府之私穀,帥由聖意,舉朝稱明,與聞政事密勿大臣,寍有懇懇憂此者乎?

騎都尉王才,幸樂人孟思所爲不法,振動京都,而其罪狀發於小吏,公卿大臣初無一言。自陛下踐阼㠯來,司隸校尉、御史中丞寍有舉綱維㠯督姦宄,使朝廷肅然者邪?若陛下㠯爲今世無良才,朝廷乏賢佐,豈可追望稷、契之遐蹤,坐待來世之儁乂乎!今之所謂賢者,盡有大官而享厚祿矣,然而奉上之節未立,向公之心不一者,委任之責不專,而俗多忌諱故也。臣㠯爲忠臣不必親,親臣不必忠。何者?㠯其居無嫌之地而事得自盡也。今有疏者毀人不實其所毀,而必曰私報所憎;譽人不實其所譽,而必曰私愛所親。左右或因之㠯進憎愛之說,非獨毀譽有之,政事損益,亦皆有嫌。陛下當思所㠯闡廣朝臣之心,篤厲有道之節,使之自同古人,望與竹帛耳。反使如廉昭者擾亂其閒,臣懼大臣遂將容身保位,坐觀得失,爲來世戒也。

昔周公戒魯矦曰︰「使大臣怨乎不㠯。」不言賢愚,明皆當世用也。堯數舜之功,稱去四凶,不言大小,有罪則去也。今者朝臣不自㠯爲不能,㠯陛下爲不任也;不自㠯爲不智,㠯陛下爲不問也。陛下何不遵周公之所㠯用,大舜之所㠯去?使侍中、尚書,坐則侍帷幄,行則從華輦,親對詔問,所陳必達,則羣臣之行,能否皆可得而知。忠能者進,闇劣者退,誰敢依違而不自盡?㠯陛下之聖明,親與羣臣論議政事,使羣臣人得自盡,人自㠯爲親,人思所㠯報,賢愚能否,在陛下之所用。㠯此治事,何事不辨?㠯此建功,何功不成?每有軍事,詔書常曰︰「誰當憂此者邪?吾當自憂耳。」近詔又曰︰「憂公忘私者必不然,但先公後私卽自辨也。」伏讀明詔,乃知聖思究盡下情,然亦怪陛下不知其本而憂其末也。人之能否,實有本性,雖臣亦㠯爲朝臣不盡稱職也。明主之用人也,使能者不敢遺其力,而不能者不得處非其任。選舉非其人,未必爲有罪也;舉朝共容非其人,乃爲怪耳。陛下知其不盡力也,而代之憂其職;知其不能也,而敎之治其事,豈徒主勞而臣逸哉!雖聖賢竝世,終不能㠯此爲治也。

陛下又患臺閣禁令之不密,人事請屬之不絕,聽伊尹作迎客出入之制,選司徒更惡吏㠯守寺門,威禁由之,實未得爲禁之本也。昔漢安帝時,少府竇嘉辟廷尉郭躬無罪之兄子,猶見舉奏,章劾紛紛。近司隸校尉孔羨辟大將軍狂悖之弟,而有司嘿爾,望風希指,甚於受屬。選舉不㠯實,人事之大者也。嘉有親戚之寵,躬非社稷重臣,猶尚如此,㠯今況古,陛下自不督必行之罰㠯絕阿黨之原耳。伊尹之制,與惡吏守門,非治世之具也。使臣之言少蒙察納,何患於姦不削滅而養若昭等乎!

夫糾擿姦宄,忠事也,然而世憎小人行之者,㠯其不顧道理而茍求容進也。若陛下不復攷其終始,必㠯違眾忤世爲奉公,密行白人爲盡節,焉有通人大才而更不能爲此邪?誠顧道理而弗爲耳。使天下皆背道而趨利,則人主之所最病者,陛下將何樂焉?胡不絕其萌乎!夫先意承旨㠯求容美,率皆天下淺薄無行義者,其意務在於適人主之心而已,非欲治天下、安百姓也。陛下何不試變業而示之,彼豈執其所守㠯違聖意哉?夫人臣得人主之心,安業也;處尊顯之官,榮事也;食千鍾之祿,厚實也。人臣雖愚,未有不樂此而喜干迕者也,迫於道,自彊耳。誠㠯爲陛下當憐而佑之,少委任焉,如何反錄昭等傾側之意,而忽若人者乎?今者外有伺隙之寇,內有貧曠之民,陛下當大計天下之損益,政事之得失,誠不可㠯怠也。《魏志‧杜畿傳》。

奏事[編輯]

漢故事,人民疾病,責之司徒。《御覽》二百七引《魏名臣奏》︰「黃門杜恕奏。」

家事戒稱張閣[編輯]

張子臺視之如鄙樸人,然其心中不知天地閒何者爲美,何者爲惡,毅然佀與陰陽合德者。作人如此,自可不富貴,然而患禍當何從而來?世有高亮如子臺者,皆多力慕體之不如也。《魏志‧邴原傳》,《御覽》五百九十三。

賜進士出身二品銜廣東等處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兼管驛傳事務黃岡王毓藻校刊

《全三國文》卷四十一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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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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