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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三國文/卷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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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43 全三國文卷四十四
四十四 
烏程嚴可均校輯
卷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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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孔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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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曜,安平人。

薦管輅於冀州刺史裴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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輅雅性寬大,與世無忌,可爲士雄。仰觀天文,則能同妙甘公、石申;俯覽《周易》,則能思齊司馬季主。游步道術,開神無窮,可爲士英。抱荊山之璞,懷夜光之寶,而爲清河郡所錄北黌文學,可爲痛心疾首也。使君方欲流精九皋,垂神幽藪,欲令明主不獨治,逸才不久滯,高風遐被,莫不草靡,宜使輅特蒙陰和之應,得及羽儀之時,必能翼宣隆化,揚聲九圍也。《魏志‧管輅傳》注引《輅別傳》。 案︰張采《三國文》、梅鼎祚《三國文紀》載此,竝雲出《蓺文類聚》,未知何據。

陶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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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正始初爲太僕。

薦管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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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聞龍鳳隱耀,應德而臻;明哲潛遁,俟時而動。是㠯鸑鷟鳴岐,周道隆興;四晧爲佐,漢帝用康。伏見太中大夫管寍,應二儀之中和,總九德之純懿;含章素質,冰潔淵清,玄虛澹泊,與道逍遙;娛心黃老,游志六蓺,升堂入室,究其閫奧;韜古今於胸懷,包道德之機要。中平之際,黃巾陸梁,華夏傾蕩,王綱馳頓。遂避時難,乘桴越海,羈旅遼東三十餘年。在《乾》之《姤》,匿景藏光,嘉遁養浩,韜韞儒墨,潛化𠊓流,畼於殊俗。黃初四年,高祖文皇帝疇諮羣公,思求儁乂,故司徒華歆舉寍應選,公車特徵,振翼遐裔,翻然來翔。行遇屯戹,遭罹疾病,卽拜太中大夫。烈祖明皇帝嘉美其德,登爲光祿勳。寍疾彌畱,未能進道。今寍舊疾已瘳,行年八十,志無衰倦。環堵蓽門,偃息窮巷。飯鬻餬口,幷日而食。吟詠《詩》、《書》,不改其樂。困而能通,遭難必濟。經危蹈險,不易其節。金聲玉色,久而彌彰。揆其終始,殆天所祚,當贊大魏,輔亮雍熙。兗職有闕,羣下屬望。昔高宗刻象,營求賢哲,周文啟龜,㠯卜良佐。況寍前朝所表,名德㠯著,而久棲遲,未時引致,非所㠯奉遵明訓,繼成前志也。陛下踐阼,纂承洪緒。聖敬日躋,超越周成。每發德音,動諮師傅。若繼二祖招賢故典,賓禮儁邁,㠯廣緝熙,濟濟之化,侔於前代。

寍清高恬泊,擬跡前軌,德行卓絕,海內無偶。歷觀前世玉帛所命,申公、枚乘、周黨、樊英之儔,測其淵源,覽其清濁,未有厲俗獨行若寍者也。誠宜束帛加璧,僃禮徵聘,仍授几杖,延登東序,敷陳墳素,坐而論道,上正璇璣,協和皇極,下阜羣生,彝倫攸敘,必有可觀,光益大化。若寍固執匪石,守志箕山,追跡洪崖,參蹤巢、許,斯亦聖朝同符唐、虞,優賢揚歷,垂聲千載。雖出處殊塗,俯仰異體,至於興治美俗,其揆一也。《魏志‧管寍傳》︰「太僕陶丘一、永寍衞尉孟觀、侍中孫邕、中書侍郎王基薦寍。」

孔晏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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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乂,《魏志‧倉慈傳》但作「乂」,無「晏」字。字元儁,魯國人。爲濟南相。正始中,遷散騎常侍、諫議大夫,拜大鴻臚。

奏諫齊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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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天子之宮,有斲礱之制,無朱丹之飾。」宜循禮復古。今天下已平,君臣之分明,陛下但當不懈於位,平公正之心,審賞罰㠯使之,可絕後園習騎乘馬,出必御輦乘車,天下之福,臣子之願也。《魏志‧齊王芳紀》。

鄧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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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字士載,初名範,字士則,義陽棘陽人。爲典農功曹。司馬懿辟爲太傅掾,遷尚書郎,出參征西軍事,遷南安太守。嘉平初,封關內矦,加討寇將軍,歷城陽、汝南二郡太守,遷兗州刺史,加振威將軍。高貴鄕公卽位,進封方城亭矦,徵拜長水校尉,進封鄕矦,行安西將軍假節,領護東羌校尉,遷鎭西將軍、都督隴右諸軍事,進封鄧矦,遷征西將軍。景元四年,蜀平,拜太尉,尋檻車徵,爲衞瓘所斬。

上言宜割右賢王劉豹部爲二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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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狄獸心,不㠯義親,彊則侵暴,弱則內附,故周宣有玁狁之寇,漢祖有平城之圍。每匈奴一盛,爲前代重患。自單于在外,莫能牽制長卑,誘而制之,使來入侍。由是羌夷失統,合散無主,㠯單于在內,萬里順軌。今單于之尊日疏,外土之威寖重,則胡虜不可不深僃也。聞劉豹部有叛胡,可因叛割爲二國,㠯分其勢。去卑功顯前朝,而子不斷業,宜加其子顯號,使居鴈門。離國弱寇,追錄前勳,此御邊長計也。《魏志‧鄧艾傳》。

又陳羌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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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胡與民同處者,宜㠯漸出之,使居民表崇廉恥之敎,塞姦宄之路。《魏志‧鄧艾傳》。

上言積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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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之所急,惟農與戰。國富則兵彊,兵彊則戰勝。然農者,勝之本也。孔子曰「足食足兵」,食在兵前也。上無設爵之勸,則下無財畜之功。今使考績之賞,在於積粟富民,則交遊之路絕,浮華之原塞矣。《魏志‧鄧艾傳》。

上言攻劒閣未克宜走陰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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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賊摧折,宜遂乘之,從陰平由邪徑經漢德陽亭趣涪,出劒閣西百里,去成都三百餘里,奇兵衝其腹心。劒閣之守必還赴涪,則會方軌而進;劒閣之軍不還,則應涪之兵寡矣。軍志有之曰︰「攻其無僃,出其不意。」今掩空虛,破之必矣。《魏志‧鄧艾傳》。

上言平蜀後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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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有先聲而後實者。今因平蜀之勢㠯乘吳,吳人震恐,席捲之時也。然大舉之後,將士疲勞,不可便用,且徐緩之。畱隴右兵二萬人,蜀兵二萬人,煑鹽興冶,爲軍農要用,竝作舟船,豫順流之事,然後發使告㠯利害,吳必歸化,可不征而定也。今宜厚劉禪㠯致孫休,安士民㠯來遠人。若便送禪於京都,吳㠯爲流徙,則於向化之心不勸。宜權停畱,須來年秋冬,比爾吳亦足平。㠯爲可封禪爲扶風王,錫其資財,供其左右。郡有董卓塢,爲之宮舍,爵其子爲公矦,食郡內縣,㠯顯歸命之寵。開廣陵、城陽㠯待吳人,則畏威懷德,望風而從矣。《魏志‧鄧艾傳》。

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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銜命征行,奉指授之策,元惡旣服;至於承制拜假,㠯安初附,謂合權宜。今蜀舉眾歸命,地盡南海,東接吳會,宜早鎭定。若待國命,往復道途,延引日月。《春秋》之義,大夫出疆,有可㠯安社稷,利國家,專之可也。今吳未賓,勢與蜀連,不可拘常,㠯失事機。《兵法》,進不求名,退不避罪。艾雖無古人之節,終不自嫌㠯損於國也。《魏志‧鄧艾傳》。 案︰已上二篇本傳作「言於司馬文王」,不雲爲書,然自蜀遠言,當是牋記。

書誘諸葛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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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降者,必表封瑯邪王。《華陽國志》七。

報後主降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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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綱失道,羣英竝起,龍戰虎爭,終歸眞主,此蓋天命去就之道也。自古聖帝,爰逮漢、魏,受命而王者,莫不在乎中土。河出《圖》,洛出《書》,聖人則之,㠯興洪業,其不由此,未有不顚覆者也。隗囂憑隴而亡,公孫述據蜀而滅,此皆前世覆車之鑒也。聖上明哲,宰相忠賢,將比隆黃軒,侔功往代。銜命來征,思聞嘉響,果煩來使,告㠯德音,此非人事,豈天啟哉?昔微子歸周,實爲上賓;君子豹變,義存大《易》。來辭謙沖,㠯禮輿櫬,皆前哲歸命之典也。全國爲上,破國次之,自非通明智達,何㠯見王者之義乎?《蜀後主傳》注引王隱《蜀記》。

王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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弻字輔嗣,山陽人。正始中,爲尚書郎,有《周易注》六卷,《略例》一卷,《老子注》二卷,《集》五卷。

戲荅荀融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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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明足㠯尋極幽微,而不能去自然之性。顏子之量,孔父之所豫在,然遇之不能無樂,喪之不能無哀。又常狹斯人,㠯爲未能㠯情從理者也。而今乃知自然之不可革。足下之量,雖已定乎胸懷之內,然而隔踰旬朔,何其相思之多乎?故知尼父之於顏子,可㠯無大過矣。《魏志‧鍾會傳》注引何劭爲《王弻傳》。

難何晏聖人無喜怒哀樂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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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人茂於人者神明也,同於人者五情也。神明茂,故能體沖和㠯通無;五情同,故不能無哀樂㠯應物。然則聖人之情,應物而無累於物者也。今㠯其無累,便謂不復應物,失之多矣。同上。

武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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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嘉平初爲魏郡丞。

奏論鍾毓爲出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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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出母與父母在爲母周。」《記》曰︰「爲父後者無服。」案如《記》言,蓋謂族別家異,自有主後者無服,非謂毓出母無緦麻之親還毓家者也。《禮》︰「姑姊妹女子子無主後者,不爲降,哀其無繼也。」《通典》九十四︰「嘉平元年,魏郡太守鍾毓爲父後,㠯出母無主後迎還,輒自制服。郡丞武申奏,成洽難,吳商荅。」

阮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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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字文業,陳畱尉氏人。仕至清河太守,有《正《御覽》作「政」。論》五卷。

正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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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國無利器,猶㠯鉛刀而望其巧。《北堂書鈔》二十七,《御覽》三百四十六。

交遊之黨,爲馳騖之所廢。《文選‧廣絕交論》注。

世多善弩而拙於弓。弓無法準,故任巧由意;弩有法準,故易爲善。《御覽》三百四十八。

夫交遊者,儔黨結於家,威權傾其國。或㠯利厚而比,或㠯名高相求。同則譽廣,異則毀深。朝有兩端之議,家有不協之論。至令父子不同好,兄弟異交友。破和穆之道,長爭訟之源。《御覽》四百六。

漁人張網於淵,㠯制吞舟之魚;明主張法於天下,㠯制強梁之人。立法㠯隄民,百姓不能幹;立防㠯隄水,江河不能犯。《御覽》六百三十八。

雖金玉滿堂,明寶滿室,飢不爲飽,非國之用。《御覽》八百二。

阮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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籍字嗣宗,武族子。爲從事中郎。正元初,封關內矦,尋爲步兵校尉。景元四年卒。有《集》十三卷。

東平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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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九州有方圓,九野有形勢,區域高下,物有其制︰開之則通,塞之則否;流之則行,壅之則止;崇之則成丘陵,汙之則爲藪澤;逶迤漫衍,繞㠯大壑。及至分之國邑,樹之表物,四時儀其象,陰陽畼其氣,𠊓通迴盪,有刑有德,雲升雷動,一呌一默,或由之安,一作「觀」。乃用一作「由」。一作「斯」。惑。一作「或」。若觀夫隅隈之缺,幽荒之塗,忽一作「沕」。漠之域,窮野之都,奇偉譎詭,不可勝圖。乃有徧遊之士,浩養之雅,淩驚飆,躡浮霄,清濁俱逝,吉兇相招。是㠯伶倫遊鳳於崑崙之陽,鄒子噏溫於黍谷之陰,伯高登降於尚季之上,羨門逍遙於三山之岑。上敖玄圃,下遊鄧林。鳳鳥自歌,翔鸞自舞。嘉穀蕃殖,匪我稷黍。其阨陋則有橫術之場,鹿豕之墟,匪脩潔之攸麗,於穢累之所如。西則首仰阿、甄,𠊓通戚、蒲,桑閒、濮上,淫荒一作「風」。所廬。三晉縱橫,鄭、衞紛敷,豪俊淩屬,徒屬畱居。是㠯強禦橫於戶牖,怨毒奮於牀隅,仍鄕一作「渺」。一作「欲」。而作慝,豈待久而發諸?土缺。惟中,劉、王是聚。高危臨城,窮川帶宇。叔氏婚族,實在其𣾨。背險向水,垢汙多私。是㠯其州閭鄙邑,莫言或非。殪情戾慮,㠯殖厥資。其土田則原壤蕪荒,樹蓺失時,疇畝不辟,荊棘不治。流潢餘溏,洋溢靡之。東當三齊,西接鄒、魯。長塗千里,受茲商旅。力閒爲率,音帥。師使㠯輔。驕僕纖邑,於焉斯處。川澤捷徑,洞庭、荊楚。遺風過缺。,是徑是宇。由而紹俗,靡則靡觀。非夷罔式,導斯作殘。是㠯其唱和矜勢,背理向姦,向氣逐利,因一作「囚」。畏惟愆。其居處壅翳蔽塞,窕邃弗章。倚㠯陵墓,帶㠯曲房。是故居之則心昏,言之則誌哀。悸罔徙易,靡所寤懷。其外有濁河縈其溏,清濟盪其樊。其北有連岡,崺𡿐崎嶇。山陵崔巍,雲電相干。長風振厲,蕭條太原。其南則浮汶湛湛,行潦成池。深林茂樹,蓊鬱參差。羣鳥翔天,百獸交馳。

雖黔首不淑兮,黨山澤之足彌。古哲人之微一作「攸」。貴兮,好政敎之有儀。彼玄眞之所寶兮,樂寂寞之無知。咨閭閻之散感兮,因囘風㠯揚聲。瞻荒榛之無穢兮,顧東山之蔥青。甘丘里之舊言兮,發新詩㠯慰情。信嚴霜之未滋兮,豈丹木之再榮。《北門》悲於殷憂兮,《小弁》哀於獨誠。鷗端一而慕仁兮,何湻朴之靡逞。彼羽儀之感志兮,矧伊人之匪靈。時𢠳悃㠯遙思兮,飆飄颻㠯欲歸。欽丕遊於陵顚兮,舉斯羣而競飛。物脩一作「循」。化而神樂兮,寍遐觀之可追。乘松舟㠯載險兮,雖無維而自縶。騁驊驑於狹路兮,顧蹇驢而弗及。資章甫㠯遊越兮,見犀光而先入。被文繡而𧶝戎兮,識旃裘之必襲。奉湻德之平和兮,孰斯邦之可集。將言歸於美俗兮,請王子與俱遊。漱玉液之滋怡兮,飲白水之清流。遂虛心而後已兮,又何懷乎患憂。

重曰︰嘉年時之淑清兮,美春陽㠯肇夏。託思飆而載行兮,因形骸㠯成駕。遵閒維猶言坤維。而長驅兮,問迷罔於菀風。玄雲興而四周兮,寒雨淪而下降。忽一寤而喪軌兮,蹈空虛而遂征。扶搖蔽於合墟兮,咸池照乎增城。欣煌熠一作「燿」。之朝顯兮,喜太陽之炎精。測虛舟㠯遑思兮,聊逍遙於清溟。謹玄眞之諶訓兮,想至人之有形。繡靡覩其紛錯兮,慮彌遠而度逼。竝旋軫於畎澮兮,若空桑之可卽。言淫衍而莫止兮,心綿綿而未息。集舒一作「書」。誥㠯鑒戒兮,賜一作「帳」。眾誨之難測。神遙遙㠯抒歸兮,畏雙環之在側。咨禽鳥之不羣兮,悼悠悠之無極。感藜藿之易脩兮,攝左右之相譽。懼從風而永去兮,託顓頊於鮒隅。雖琴瑟之畢存兮,豈聲曲之復舒?慮遨遊㠯覿奇兮,彼上騰其焉如?紛晻曖㠯亂錯兮,漫浩漾而未靜。理都繆而改據兮,竦端委而自整。制規矩㠯儀衡兮,占我龜㠯觀省。眺茲輿之所撤兮,實斯近而匪遠。豈三年之無問兮,將一往而九反。顧杲日之初開兮,馳曲陵而飾容。時零落之飄颻兮,試枯菀之必從。釋遼遙之闊度兮,習約結之常契。巡襄城之閒收兮,誦純一之遺誓。被風雨之沾濡兮,安敢軒翥而遊署。竊悄悄之眷貞兮,泰恬淡而永世。豈淹畱㠯爲感兮,將易貌乎殊方。乃擇高㠯登棲兮,永欣欣而樂康。

首陽山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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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元元年秋,余尚爲中郎,在大將軍府,獨往南牆下,北望首陽山,作賦曰︰

在茲年之末歲兮,端旬首而重陰。風囘㠯曲至兮,雨旋轉而纖襟。蟋蟀鳴乎東房兮,鶗鴂號乎西林。時將暮而無儔兮,慮悽愴而感心。振沙衣而出門兮,纓委絕而靡尋。步徙倚㠯遙思兮,喟歎息而微吟。將脩飾而欲往兮,眾𪙉𪙉而笑人。靜寂寞而獨立兮,亮孤植而靡因。懷分索之情一兮,穢羣僞之射眞。信可實而弗離兮,寍高舉而自儐。聊仰首㠯廣頫兮,瞻首陽之罔岑。樹藂茂㠯傾倚兮,紛蕭爽而揚音。下崎嶇而無薄兮,上洞徹而無依。鳳翔過而不集兮,鳴梟羣而竝棲。颺遙逝而遠去兮,二老窮而來歸。實囚軋而處斯兮,焉暇豫而敢誹。嘉粟屛而不存兮,故甘死而採薇。彼背殷而從昌兮,投危敗而弗遲。此進而不合兮,又何稱乎仁義?肆壽夭而弗豫兮,競毀譽㠯爲度。察前載之是雲兮,何美論之足慕。茍道求之在細兮,焉子誕而多辭?且清虛㠯守神兮,豈慷慨而言之?託言於夷齊,其思長,其旨遠。

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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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平中,得兩鳩子,常食㠯黍稷,後卒爲狗所殺,故爲作賦。《蓺文類聚》九十一。

伊嘉年之茂惠,洪肇恍惚㠯發蒙。有期緣之奇鳥,㠯鳴鳩之攸同。翔彫木㠯胎隅,寄增巢於裔松。噏雲霧㠯消息,遊朝陽㠯相從。曠踰旬而育類,嘉七子之脩容。始戢翼而樹羽,遭金風之蕭瑟。旣顚覆而靡救,又振落而莫弻。陵桓山㠯徘徊,臨舊鄕而思入。揚哀鳴㠯相送,悲一往而不集。終飄搖㠯流離,傷弱子之悼栗。何依恃㠯育養?賴兄弟之親戚。背草萊㠯求仁,託君子之靜室。甘黍稷之芳饎,安戶牖之無疾。潔文襟㠯交頸,坑華麗之豔溢。端妍姿㠯鑒飾,好威儀之如一。聊俛仰㠯逍遙,求愛𡡾於今日。何飛翔之羨慕,願投報而忘畢。值狂犬之暴怒,加楚害於微躬。欲殘沒㠯麋滅,遂捐棄而淪失。

獼㺅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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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禹平水土而使益驅禽,滌蕩川谷兮櫛梳山林,是㠯神姦形於九鼎而異物來臻。故豐狐文豹釋其表,閒尾騶虞獻其珍;夸父獨鹿祓其豪,青馬三騅棄其羣。此㠯其壯而殘其生者也。若夫熊狚之遊臨江兮,見厥功㠯乘危。夔負淵㠯肆志兮,楊震聲而缺。皮。處閒曠而或昭兮,何幽隱之罔隨。鼷畏逼㠯潛身兮,穴神丘之重深。終或餌㠯求食兮,焉鑿之而能禁?誠有利而可欲兮,雖希覿而爲禽。故近者不稱歲,遠者不歷年;大則有稱於萬年,細者則爲笑於目前。

夫獼㺅直其微者也,猶繫累於下陳。體多佀而匪類,形乘殊而不純。外察慧而內無度兮,故人面而獸心;性褊淺而干進兮,佀韓非之囚秦。揚睂額而驟眒兮,佀巧言而僞眞。藩從後之繁眾兮,猶伐樹而喪鄰。整衣冠而偉服兮,懷項王之思歸。耽嗜欲而眄視兮,有長卿之姸姿。舉頭吻而作態兮,動可增而自新。沐蘭湯而滋穢兮,匪宋朝之𡡾人。終蚩弄而處紲兮,雖近習而不親。多才伎其何爲?固受垢而貌侵。姿便捷而好技兮,超超騰躍乎岑喦。旣缺。東避兮,遂中岡而被尋。嬰徽纏㠯拘制兮,顧西山而長吟。緣榱桷㠯容與兮,志豈忘乎鄧林?庶君子之嘉惠,設奇視㠯盡心。且須臾㠯永日,焉逸豫而自矜?斯伏死於堂下,長滅沒乎形神。本集,又略見《蓺文類聚》九十五,《北堂書鈔》一百五十八,《初學記》二十九。

清思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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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㠯爲形之可見,非色之美;音之可聞,非聲之善。昔黃帝登仙於荊山之上,振咸池於南口之罔,鬼神其幽,而夔牙不聞其章。女娃耀榮於東海之濱,而翩翻於洪西之㫄,林石之隕從,而瑤臺不照其光。是㠯微妙無形,寂寞無聽,然後乃可㠯覩窈窕而淑清。故白日麗光,則季後不步其容;鍾鼓閶鉿,則延子不揚其聲。

夫清虛寥廓,則神物來集;飄颻恍惚,則洞幽貫冥;冰心玉質,則激潔思存;恬淡無慾,則泰志適情。伊衷慮之遒好兮,又焉處而靡逞?寒風邁於黍穀兮,誨子而遊鶄。申孺悲而毋歸兮,吳鴻哀而象生。茲感激㠯達神,豈浩漾而弗營?志不覬一作「凱」。而神正,心不蕩而自誠。固秉一而內脩,堪粵止之匪傾。惟清朝而夕晏兮,指蒙㠯永寍。是時羲和旣頹,玄夜始扃。望舒整轡,素風來征。輕帷連颺,華茵肅清。彭蚌微吟,螻蛄徐鳴。望南山之崔巍兮,顧北林之蔥菁。大陰潛乎後房兮,明月耀乎前庭。迺申展而缺寐兮,忽一悟而自驚。

焉長靈㠯遂寂兮,將有歙乎所之。意流蕩而改慮兮,心震動而有思。若有來而可接兮,若有去而不辭。嗟愽一作「博」。賤而失庚,一作「心恍忽而失度」。情散越而靡治。豈覺察而明眞兮,誠雲夢其如茲。驚奇聲之異缺「造」。兮,鑑殊色之在斯。開丹桂「桂」一作「山」。之琴瑟兮,聆崇陵之參差。始徐唱而微響兮,情悄慧㠯蜲𧉮。

遂招雲㠯致氣兮,乃振動而大駭。聲飂飂㠯洋洋,若登崑崙而臨西海。超遙茫渺,不能究其所在。心漾漾而無所終薄兮,思悠悠而未半。鄧林殪於大澤兮,欽邳悲於瑤岸。徘徊夷由兮,猗靡廣衍;遊平圃㠯長望兮,乘脩水之華旂。長思肅㠯永至兮,滌平衢之大夷。循路曠㠯徑通兮,辟閨闥而洞闈。羨要眇之飄遊兮,倚東風㠯揚暉。沐洧淵㠯淑密兮,體清潔而靡譏。厭白玉㠯爲面兮,披《御覽》八作「霏」。丹霞㠯爲衣。襲九英之曜精兮,珮瑤光㠯發微。《御覽》三百八十一作「發輝」。服儵煜㠯繽紛兮,綷眾采㠯相綏。色熠熠㠯流爛兮,紛雜錯㠯葳蕤。象朝雲之一合兮,佀變化之相依。麾常儀使先好兮,命河女㠯胥歸。步容與而特進兮,眄兩楹而升墀。振瑤谿而鳴玉兮,播陵陽之婓婓。蹈消漺之危跡兮,躡離散之輕微。釋安朝之朱履兮,踐席假而集帷。敷斯來之在室兮,乃飄忽之所晞。馨香發而外揚兮,𡡾顏灼㠯顯姿。清言竊其如蘭兮,辭婉婉而靡違。託精靈之運會兮,浮日月之餘暉。假湻氣之精微兮,幸僃嬿㠯自私。願申愛於今夕兮,尚有訪乎是非。被芬芳之夕畼兮,將暫往而永歸。觀悅懌而未靜兮,言未究而心悲。嗟雲霓之可憑兮,飜揮翼而俱飛。棄中堂之侷促兮,遺戶牖之不處。帷幕張而靡御兮,几筵設而莫輔。一作「拊」。載雲輿之奄靄兮,乘夏後之兩龍。折丹木㠯蔽陽兮,竦芝蓋之三重。翩翼翼㠯左右兮,紛悠悠㠯容容。瞻朝一作「雲」。霞之相承兮,佀美人之懷憂。采色雜㠯成文兮,忽離散而不畱。若將言之未發兮,又氣變而飄浮。若垂髦而失鬋兮,飾未集而形消。目流盻而自別兮,心欲來而貌遼。紛綺靡而未盡兮,先列㝛之規矩。時黨莽而陰曀兮,忽不識乎舊宇。邁黃妖之崇臺兮,雷師奮而下雨。內英哲與長所兮,笞離倫與膺賈。搉魍魎而折鬼神兮,直徑登乎所期。歷四方而縱懷兮,誰雲顧乎或疑?超高躍而疾鶩兮,至北極而放之。援閒維㠯相示兮,臨寒門而長辭。旣不㠯萬物累心兮,豈一女子之足思!

元父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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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嘗遊元一作「亢」。父,登其城,使人愁思;作賦㠯詃之,言不足樂也。

元父者,九州之窮,先代之幽虛者也。故其城郭卑小侷促,危隘不遐;其土田則汙除漸淤,泥涅盤洿。方池邊屬兮,容水𣶢沱。穢菜惟產兮,不食實多。地下沈陰兮,受氣匪和。太陽不周兮,殖物靡嘉。故其人民頑嚚檮杌,下愚難化。其區域壅絶斷塞,分迫旋淵,終始同貫,本末相牽,疇昔訖今,曠世歷年。鉅野瀦其後,窮齊盡其前。甽澮不畼,垢濁實臻。不肖羣聚,屋空無賢。故其民放散肴亂,藪竄澤居,比跡麋鹿,齊志豪樞。一作「貙」。是㠯其原壤不辟,樹蓺希疏,莧葦彌皋,蚊䖟慘膚也。於其遠險,則右金鄕而左高平,崇陵崔巍,深溪崢嶸,美類不處,熊虎是生,故人民被害嚼齧,禽性獸情。爾之近阻,則鳴鳩陰其前,曲城發其後。鴟梟羣翔之可悼,豈有志於須臾?上九字一作「狐狸萬口」。故其人民狼風豺氣,盩電無厚。南望春申,東瞻孟嘗,豪界辥邑,境邊山陽,逆旅行舍,姦盜所藏。北臨平陸,齊之西封,捷徑燕趙,逃齒「齒」一作「遯」。逍遙。故其人民側匿頗僻,隱蔽不公,懷私抱詐,爽匿一作「慝」。是從,禮義不設,湻化匪同。先哲遺言,有昭有襲。一作「聾」。如何君子,棲遲斯邦!

賜進士出身二品銜廣東等處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兼管驛傳事務黃岡王毓藻校刊

《全三國文》卷四十四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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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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