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後漢文/卷五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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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十九

左雄[編輯]

  雄,字伯豪,南郡涅陽人。安帝時,舉孝廉,遷冀州刺史。永建初,徵拜議郎,進尚書,再遷尚書令。陽嘉中,為司隸校尉,坐法免。後復為尚書。

上封事諫封山陽君及襄邑侯[編輯]

  夫裂土封侯,王制所重。高皇帝約,非劉氏不王,非有功不侯。孝安皇帝封江京、王聖等,遂致地震之異。永建二年,封陰謀之功,又有日食之變。數術之士,咸歸咎於封爵。今青州飢虛,盜賊未息,民有乏絕,上求稟貸。陛下乾乾勞思,以濟民為務,宜循古法,寧靜無為,以求天意,以消災異。誠不宜追錄小恩,虧失大典。《後漢·左雄傳》,又略見袁宏《後漢紀》八

復諫[編輯]

  臣聞人君莫不好忠正而惡讒諛,然而歷世之患,莫不以忠正得罪,讒諛蒙幸者,蓋聽忠難,從諛易也。夫刑罪,人情之所甚惡;貴寵,人情之所甚欲。是以時俗為忠者少,而習諛者多。故令人主數聞其美,稀知其過,迷而不悟,至於危亡。臣伏見詔書。顧念阿母舊德宿恩,欲特加顯賞。案尚書故事,無乳母爵邑之制,唯先帝時阿母王聖為野王君。聖造生讒賊廢立之禍,生為天下所咀嚼,死為海內所歡快。桀、紂貴為天子,而庸仆羞與為比者,以其無義也。夷、齊賤為匹夫,而王侯爭與為伍者,以其有德也。今阿母躬蹈約儉,以身率下,群僚蒸庶,莫不向風,而與王聖並同爵號,懼違本操,失其常願。臣愚以為,凡人之心,理不相遠,其所不安,古今一也。百姓深懲王聖傾覆之禍,民萌之命,危於累卵,常懼時世復有此類。怵惕之念,未離於心;恐懼之言,未絕於口。乞如前議,歲以千萬給奉阿母,內足以盡恩愛之歡,外可不為吏民所怪。梁冀之封,事非機急,宜過災厄之運,然後平議可否。《後漢·左雄傳》,又見袁宏《後漢紀》十九

復上疏諫[編輯]

  先帝封野王君,漢陽地震,今封山陽君,而京城復震,專政在陰,其災尤大。臣前後瞽言封爵至重,王者可私人以財,不可以官,宜還阿母之封,以塞災異。今冀已高讓,山陽君亦宜崇其本節。《後漢·左雄傳》

上疏陳事[編輯]

  臣聞柔遠和邇,莫大寧人,寧人之務,莫重用賢,用賢之道,必存考黜。是以皋陶對禹,貴在知人。「安人則惠,黎民懷之。」昔三代垂統,此句從《袁宏紀》補。分伯建侯,代位親民,民用和穆,禮讓以興。故《詩》云:「有氵淒淒,興雨祁祁。雨我公田,遂及我私。」及幽、厲昏亂,不自為政,褒艷用權,七子党進,賢愚錯緒,深谷為陵。故其詩云:「四國無政,不用其良。」又曰:「哀今之人,胡為虺蜴?」言人畏吏如虺蜴也。宗周既滅,六國並秦,坑儒泯典,劃革五等,更立郡縣,縣設令長,郡置守尉,什伍相司,封豕其民。大漢受命,雖未復古,然克慎庶官,蠲苛救弊,悅以濟難,撫而循之。至於文、景,天下康。誠由玄靖寬柔,克慎官人故也。《袁宏紀》作「使萬民不擾也」。降及宣帝,興於仄陋,綜核名實,知時所病,刺史守相,輒親引見,考察言行,信賞必罰,帝乃嘆曰,民所以安而無怨者,政平吏良也。與我共此者,其唯良二千石乎!」以為吏數變易,則下不安業;久於其事,則民服教化。其有政理者,《袁宏紀》作「民知不久,則詐以求過,故二千石有治能者」。輒以璽書勉勵,增秩賜金,或爵至關內侯,公卿缺則以次用之。是以吏稱其職,人安其業。漢世良吏,於茲為盛。故能降來儀之瑞,建中興之功。漢初至今,三百餘載,俗浸雕敝,巧偽茲萌,下飾其詐,上肆其殘。典城百里,轉動無常,各懷一切,莫慮長久。謂殺害不辜為威風,聚斂整辨為賢能,以理己安民為劣弱,以奉法循理為不化。髡鉗之戮,生於睚眥;覆屍之禍,成於喜怒。視民如寇讎,稅之項背相望,與同疾,見非不舉,聞惡不察,觀政於亭傳,責成於期月,言善不稱德,論功不據實,虛誕者獲譽,拘檢者離毀。或因罪而引高,或色斯以求名。州宰不覆,競共辟召,踴躍升騰,超等逾匹。或考奏捕案,而亡不受罪,會赦行賂,復見洗滌。朱紫同色,清濁不分。故使奸猾枉濫,輕忽去就,拜除如流,缺動百數。鄉官部吏,職斯祿薄,車馬衣服,一出於民,廉者取足,貪者充家,特選橫調,紛紛不絕,送迎煩費,損政傷民。和氣未洽,災眚不消,咎皆在此。今之墨綬,猶古之諸侯,拜爵王庭,輿服有庸,而齊於匹豎,叛命避負,非所以崇憲明理、惠育元元也。臣愚以為,守相長吏惠和有顯效者,可就增秩,忽使移徙,非父母喪,不得去官。其不從法禁,不式王命,錮之終身,雖會赦令,不得齒列。若被劾奏,亡不就法者,徙家邊郡,以懲其後。鄉部親民之吏,皆用儒生清白任從政者,寬其負算,增其秩祿,吏職滿歲,宰府州郡乃得辟舉。如此,威福之路塞,虛偽之端絕,送迎之役損,賦斂之源息。循理之吏,得成其化;率土之民,各寧其所。追配文、宣中興之軌,流光垂祚,永世不刊。《後漢·左雄傳》,又《袁宏後》漢紀,十八與此小異

上疏言寇賊[編輯]

  寇賊連年,死亡大半,一人犯法,舉宗群亡。宜及其尚微,開令改悔。若告黨與者,聽除其罪;能誅斬者,明加其賞。《後漢·左雄傳》,「與僕射郭虔共上疏」雲,雲,「書奏不省」。

上言察舉孝廉。[編輯]

  郡國孝廉,古之貢士,出則宰民,宣協風教。若其面牆,則無以施化,招災致禍,為害不細。孔子曰「四十而不惑」,《禮》「四十強而仕」。請自今孝廉年不滿四十,不得察舉,皆先詣公府,諸生試家法,文吏試箋奏,覆之端門,練其虛實,以觀異能,以美風俗。有不承科令者,正其罪法。若有茂才異行,自可不拘年齒。袁宏《後漢紀》十八,又見《後漢·左雄傳》

上言諫捶撲九卿[編輯]

  九卿位亞三事,班在大臣,行有佩玉之節,動有庠序之儀。加以鞭杖,誠非古典。袁宏《後漢紀》十八,又《後漢·左雄傳》作「孝明皇帝始有僕罰,皆非古典」。

周舉[編輯]

  舉,字宣光,汝南汝陽人。延光末,辟司徒李府。順帝時,舉茂才,為平丘令,遷并州刺史,轉冀州刺史。陽嘉中,徵拜尚書,遷司隸校尉。永和中,出為蜀郡太守,坐事免。大將軍梁商表為從事中郎,拜諫議大夫。後為侍中,守光祿大夫,遷河南太守,徵為大鴻臚。梁後臨朝,遷光祿勛。建和初,拜光祿大夫。

對策問旱災[編輯]

  臣聞《易》稱「天尊地卑,乾坤定矣」。二儀交構,乃生萬物,萬物之中,以人為貴。故聖人養之以君,成之以化,順四時之宜,適陰陽之和,使男女婚娶不過其時。包之以仁恩,導之以德教,示之以災異,訓之以嘉祥。此先聖承乾養物之始也。夫陰陽閉隔,則二氣否塞;二氣否塞,則人物不昌,人物不昌,則風雨不時;風雨不時,則水旱成災。陛下處唐、虞之位,未行堯、舜之政,近廢文帝、光武之法,而循亡秦奢侈之欲,內積怨女,外有曠夫。今皇嗣不興,東宮未立,傷和逆理,斷絕人倫之所致也。非但陛下行此而已,豎宦之人,亦復虛以形勢,威侮良家,取女閉之,至有白者歿無配偶,逆於天心。昔武王入殷,出傾宮之女;成湯遭災,以六事克已;魯僖遇旱,而自責祈雨,皆以精誠轉禍為福。自枯旱以來,彌歷年歲,未聞陛下改過之效,徒勞至尊暴露風塵,誠無益也。又下州郡祈神致請,昔齊有大旱,景公欲祀河伯,晏子諫曰:「不可。夫河伯以水為城國,魚鱉為民庶。水盡魚枯,豈不欲雨,自是不能致也。」陛下所行,但移其華,不尋其實,猶緣木求魚,卻行求前。誠宜推信革政,崇道變惑,出後宮不御之女,理天下冤枉之獄,除大官重膳之費。夫五品不訓,責在司徒,有非其位,宜急黜斥。臣自藩外,擢典納言,學薄智淺,不足以對。《易傳》曰:「陽感天,不旋日。」惟陛下留神裁察。《後漢·周舉傳》,」陽嘉三年,徵拜尚書。是時河南、三輔大旱,特下策問。舉對」。

又對問得失[編輯]

  宜慎官人,去斥貪污,離遠佞邪,循文帝之儉,尊孝明之教,則時雨必應。《後漢·周舉傳》,」召見舉及尚書令成翊世、僕射黃瓊,問以得失。舉等並對。」

又獨對[編輯]

  臣從下州,超備機密,不足以別群臣。然公卿大臣數有直言者,忠貞也;阿諛苟容者,佞邪也。司徒視事六年,未聞有忠言異謀,愚心在此。《後漢·周舉傳》,「帝曰:『百官貪污佞邪者為誰乎?』舉獨對。其後以事免司徒劉崎」。

對詔問加諡北鄉侯[編輯]

  昔周公有請命之應,隆太平之功,故皇天動威,以章聖德。北鄉侯本非正統,奸臣所立,立不逾歲,年號未改,皇天不,大命夭昏。《春秋》王子猛不書崩,魯子野不書葬。今北鄉侯無它功德,以王禮葬之,於事已崇,不宜稱諡。災眚之來,弗由此也。《後漢·周舉傳》

  北鄉本非正統,奸臣所擾,立未逾載,年號未改。孔子作《春秋》,王子猛不稱崩,魯子野不書葬。昔周公有請命之功,太平之勛,故薨之日,天動威以彰其德,故成王以王者禮葬之,以應天命。北鄉侯無他功德,恐非所以應天消災。北鄉本侯也,已加王禮,於禮已崇,不宜追加尊諡。《通典》八十,多出本傳四語

對詔問變眚[編輯]

  陛下初即位,遵修舊典,興化致政,遠近肅然。頃年以來,稍違於前,朝多寵幸,祿不原德。府藏空匱,有瓦解之心。觀天察人,方古准今,誠可危懼。《書》曰:「僭恆若。」夫僭差無度,則言不從而下不治;陽無以制,則上擾下竭。宜密嚴敕州郡,察強豪大奸,以時擒討。袁宏《後漢紀》十九,「漢安元年。」又《後漢·周舉傳》少二語。

為司徒朱倀創草變異表[編輯]

  臣聞《易》曰:「天垂象,見吉凶。觀乎天文,以察時變。」臣窮見九月庚辰,今月丙辰,過熒惑於東井辟金,光輝合併,移時乃出。經術淺末,不曉天官,見其非常,昭昭再見,臣切怪之,誠懣憤。夫月者太陰,熒惑火星,不宜相干。臣聞盛德之主,不能無異,但當變改,有以供御,孔子曰,雖明天子,熒惑必謀,禍福之徵,慎察用之。」孝宣皇帝地節元年,月蝕熒惑,明年有霍氏亂。孔子曰:「火上不可握,熒惑班變不可息,志帝應其修無極。」此言熒惑火精。尤史家所宜察也。楚莊曰:「災異不見,寡人其亡。」今變異屢臻,此天以佑助漢室,覺悟國家也。臣誠懼史官畏忌,不敢極言。惟陛下深留聖思,按圖書之文,鑑古今之戒,召見方直,極言而靡諱,親賢納忠,推誠應人,猶影響也。宋景公有善言,熒惑徙舍,延年益壽,況乎至尊,感不旋日。《書》曰:「天威諶。」言天德輔誠也。周公將沒,戒成王以左右常伯、常任、准人、綴衣、虎賁。言此五官,存亡之機,不可不謹也。臣願陛下思周旦之言,詳左右清禁之內,謹供養之官,嚴宿衛之身,申敕屢省,務知戒慎,以退未萌,以此無疆。謹匍匐自力,手書密上。《風谷通》五

殤帝順帝昭穆議[編輯]

  《春秋》魯閔公無子,庶兄僖公代立,其子文公遂躋僖公幹閔公上。孔子譏之,經書曰:「有事於太廟,躋僖公。」傳曰:「逆祀也」。及定公正其序而下之,孔子是之,經曰「從祀先公」,為萬世法也。今殤帝在先,於親為父,順帝在後,於親為子,先後之義不可改,昭穆之序不可亂。呂勃議是也。袁宏《後漢紀》十九,又《後漢·周舉傳》

移書介子推廟[編輯]

  春中去火,寒食一月,老小不堪,殘損民命,非賢者之意。今則三日而已。□□□□□引《汝南先賢傳》,「舉遷并州刺史,俗有龍忌之禁,移書子推廟,以宣示愚民。」

劉光[編輯]

  光,安帝末,為尚書令,順帝初,拜太常。永建二年代朱寵為太尉,錄尚書事。

奏請條案禮儀[編輯]

  孝安皇帝聖德明茂,早棄天下。陛下正統,當奉宗廟,而奸臣交構,遂令陛下龍潛藩國,群僚遠近,莫不失望。天命有常,北鄉不永,漢德盛明,福祚孔章。近臣建策,左右扶翼,內外同心。稽合神明,陛下踐祚,奉遵鴻緒,為郊廟主,承續祖宗無窮之烈,上當天心,下厭民望。而即位倉卒,典章多缺,請條案禮儀,分別具奏。《後漢·順帝紀》,」帝即位,近臣尚書以下,從輦到南宮,登雲台,召百官。尚書令劉光等奏。制曰可」。

樊長孫[編輯]

  長孫,安帝時人。爵里未詳。

與越騎校尉劉千秋書[編輯]

  漢家禮儀,叔孫通等所草創,皆隨律令在理官,藏於幾閣,無紀錄者,久令二代之業,暗而不彰,誠宜撰次,依擬《周禮》,定位分職,各有條序,令人無愚智,入朝不惑。君以公族元老,正丁其任,正可以已。《續漢·百官一》注引《胡廣》注《漢官篇》

吳蒼[編輯]

  蒼,汝南人。

遺矯仲彥書矯慎字仲彥[編輯]

  仲彥足下:勤處隱釣,雖乘雲行泥,棲宿不同,每有西風,何嘗不嘆!蓋聞黃、老之言,乘虛入冥,藏身遠遁,亦有理國養人,施於為政。至如登山絕跡,神不著其證,人不睹其驗。吾欲先生從其可者,於意何如?昔伊尹不懷道以待堯、舜之君。方今明明,四海開闢,巢、許無為箕山,夷、齊悔入首陽。足下審能騎龍弄鳳,翔嬉雲間者,亦非狐兔燕雀所敢謀也。《後漢·矯慎傳》,又見《高士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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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字季春,扶風人。

辭郡守召[編輯]

  明府欲臣邪?友邪?師邪?明府所以尊寵人者,極於功曹;所以榮祿人者,已於孝廉。一極一已,皆所不用也。《御覽》五百八引皇甫謐《高士傳》,「郡守召,始見「云云,似非書記,以載赤牘,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