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後漢文/卷四十五

全後漢文卷四十五　清
烏程嚴可均校輯

崔瑗

瑗，字子玉，駰子。年四十，始爲郡吏，坐事繫東郡發干獄，釋歸。辟度遼將軍鄧騭府，騭誅坐免。復辟車騎將軍閻顯府，順帝初，顯誅，又坐免。後舉秀才，除汲令。漢安初，遷濟北相，被劾，徵詣廷尉，免。有《集》六卷。

上言察舉孝廉

臣聞孝廉皆限年三十，乃得察舉，恐失賢才之士也。〈引《崔氏家傳》。〉

與葛元甫書〈葛龔，字元甫。〉

今遣奉書錢千爲贄，幷送《許子》十卷，貧不及素，但㠯紙耳。〈《北堂書鈔》一百四，《蓺文類聚》三十一。〉

僕在河北，少他負罰，㠯盜賊少。〈《書鈔》三十六。〉

雜帖

賢女委頓積治，此爲憂懸燋心。今已極佳，足下勿復憂念。其信來數，附書知聞，㠯解其憂。〈《湻化閣帖》二。〉

敕妻子

吾幷日而食，㠯供賓客，而反㠯獲譏，士大夫不足養如此。後勿過菜具，無爲諸子所蚩。〈《後漢‧崔瑗傳》注引華嶠《後漢書》。〉

遺令子實

夫人稟天地之氣㠯生，及其終也，歸精於天，還骨於地，何地不可藏形骸！勿歸鄕里。其賵贈之物，羊豕之奠，一不得受。〈《後漢‧崔瑗傳》。〉

七蘇

加㠯脂粉，潤㠯滋澤。〈《書鈔》一百三十五。〉

南陽文學頌

昔聖人制禮作樂也，將㠯統天理物，經國序民，立均出度，因其利而利之，俾不失其性也。故觀禮則體敬，聽樂則心和，然後知反其性而正其身焉。取律於天㠯和聲，采言於聖㠯成謀，㠯和邦國，㠯諧萬民，㠯序賓旅，㠯悅遠人。其觀威儀，省禍福也，出言視聽，於是乎取之。

民生如何，導㠯禮樂，乃修禮官，奮其羽籥。我國旣湻，我俗旣敦，神樂民則，嘉生乃繁。無言不酬，其德宜光，先民旣沒，賴茲舊章。我禮旣經，我樂旣馨，三事不敘，莫識其形。〈《蓺文類聚》三十八，《御覽》五百三十四。〉

敘箴

昔揚子雲讀《春秋傳》虞人箴而善之，於是作爲《九州》及《二十五官箴》，規匡救言君德之所宜，斯乃體國之宗也。〈《御覽》五百八十八引崔漢《敘箴》，當是「崔瑗」之誤。〉

尚書箴

皇皇聖哲，允敕百工，命作齋慄。龍爲納言，是機是密，出入朕命，王之喉舌。獻善宣美，而讒說是折。我視云明，我聽云聰，載夙載夜，惟允惟恭。故君子在室，出言如風，動於民人，渙其大號，而萬國平信。《春秋》譏漏言，《易》稱不密則失臣。《兌》吉其和，《巽》吝其頻。《書》稱其明，申申其鄰。昔秦尚權詐，官非其人，符璽竊發，而扶蘇隕身。一姦愆命，七廟爲墟。威福同門，牀上爲辜。書臣司命，敢告侍隅。〈《古文苑》。　案︰《蓺文類聚》四十八作「揚雄」。〉

博士箴

洋洋三代，典禮是修，畫爲辟雍。國有學校，矦有泮官，各有攸敎，德用不陵。昔在文王，經啟其軌，勖於德音。而思皇多士，多士作楨，惟周㠯寍。國人興讓，虞、芮質成。公劉挹行潦，而濁亂斯清。官操其業，士執其經。昔聖人之綏俗，莫美於施化，故孔子觀夫太學，而知爲王之易易。大舜南面，無爲而衽席平，還師階級之閒，三苗㠯懷。秦作無道，斬決天紀，漫彼王跡。而坑夫術士，詩書是泯，家言是守，俎豆不陳，而顚其社稷。故仲尼不對問陳，而胡簋是遵；原伯非學，而閔子知周之不振。儒臣司典，敢告在賓。〈《古文苑》。　案︰《蓺文類聚》四十六作「揚雄」。〉

東觀箴

洋洋東觀，古之史官，三墳五典，靡義不貫。左書君行，右記其言。辛、尹顧訪，文、武明宣，倚相見寶，荊國㠯安。何㠯季代，咆哮不虔？在強奮矯，戮彼逢、干。衞巫監謗，國莫敢言。狐突見斥，淖齒見殘。焚文坑儒，嬴反爲漢。巫蠱之毒，殘者數萬。吁嗟後王，曷不斯鑒？是㠯明哲先識，擇木而處。夏終殷摯，周耼晉黍，或笑或泣，抱籍遁走。三葉靖公，果喪厥緒，宗廟隨夷，遠之荊楚。麥秀之歌，億載不腐。史臣司蓺，敢告侍後。〈《初學記》十二，《古文苑》。〉

關都尉箴

茫茫九州，據爲關津。唐堯積德，三代修仁。越季不執，爰失厥人。聖賢不用，頑嚚是親。漢潰武關，項破函谷，秦王子嬰，縊爲禽僕。尉臣司關，敢告竝轂。〈《初學記》七，《古文苑》。〉

河隄謁者箴

伊昔鴻泉，浩浩滔天。有夏作空，爰奠山川。導河積石，鑿於龍門。疏爲砥柱，率彼河滸。大陸旣礙，播於北野。濟、累咸順，沂、泗從流。江、淮湯湯，而冀宅乃州。澹菑濺濺，東歸於海。九野孔安，四隩不殆。爰及周衰，夏績陵遲。導非其導，堙非其堙。八野塡淤，水高民居。湓溢𣶢汨，屢決金隄。瓠子潺湲，宣房作歌。使臣司水，敢告執河。〈《古文苑》。〉

郡太守箴

有嬴驅除，焚典紀舊。蕩來蕃畿，罷侯置守。秦發閭左，陳涉奮威。楚築乾溪，靈王不歸。征遐由近，可不肅祗。守臣司境，敢告執機。〈《古文苑》。〉

北軍中候箴

赫赫將帥，典總虎臣。鷹揚旅武，闞然奮震。贅衣近侍，常近之人。怒如熊力，角焉任□。操兵左右，百夫衞賓。昔在高祖，草創伊神。鴻門之會，職多未陳。或有劍舞，賴有傾身。孔丘歷階，文武定申。㠯人士拜，齊無其臣。秦政東遊，大盜輩羣。期門不設施巧，銳騎在不脩員。故圖遠秉機，事有殷勤。殷勤在親，親無常人。忽情懈怠，禍慢及君。憲臣司武，敢告執軍。〈《古文苑》。〉

司隸校尉箴

煌煌古制，分劃五服。翼翼封畿，四方之極。牧監匡設，是謂王國。大漢通變，崇弘𥳑易。吞舟之網，㠯濟難阸。自時厥後，或慢或遲。繡衣四出，禍起宮闈。江充作亂，辱於戾園。率隸掘蠱，㠯詰其姦。旣定旣寍，爰遂其官。俾督京甸，時惟鷹鸇。必正必式，國之司直。乃囘乃邪，實爲讒慝。毀於貞賢，悔其何及。昔唐、虞晏晏，庶績㠯熙。嬴氏慘慘，怨毒用滋。是故履上位者，無云我貴。苟任激訐，平陽玄默。㠯式百辟，畫一之歌，豈猶遐逖。使臣司隸，敢告執役。〈《古文苑》。〉

中壘校尉箴

堂堂皇帝，設爲壘壁。〈《後漢‧光武紀上》注。〉

座右銘

無道人之短，無說己之長。施人愼勿念，受施愼勿忘。世譽不足慕，唯仁爲紀綱。隱身而後動，𧩂議庸何傷。無使名過實，守愚聖所臧。柔弱生之徒，老氏誡剛強。在涅貴不緇，曖曖內含光。硜硜鄙夫介，悠悠故難量。愼言節飲食，知足勝不祥。行之苟有恆，久久自芬芳。〈《文選》，《蓺文類聚》二十三。〉

竇大將軍鼎銘

大禹鑄鼎，象物百神。饗帝養賢，命錫宗臣。三距金鉉，公德配焉。雉膏之美，咸在擇人。惟王建國，分之彝器。鼎爲元寶，君臣享位。足勝其任，鬻保寶器。持盈若沖，滿而不溢。黃耳不革，玉鉉終吉。禹鏤其鼎，湯刻其盤。紀功申戒，貽則後人。〈《蓺文類聚》七十三。〉

遺葛龔佩銘

禹、湯罪己，仲尼多誨。盤盂有銘，几杖有誡。天爲剛德，猶不干時。君子妄怒，厥亦生災。晉厲好虐，欒書作亂。荀瑤峻戾，韓、魏致難。慷慨憤激，動腸傷氣。久生百疾，歷年不遂。俯覽斯珮，柔韋是貴。〈《蓺文類聚》六十七。〉

三珠釵銘

元正上日，百福孔靈。鬢髮如雲，乃象眾星。三珠橫釵，攝髮鑽瑩。〈《北堂書鈔》一百三十六，《蓺文類聚》七十，《御覽》七百十八。〉

杖銘

乘危履險，非杖不行。年老力竭，非杖不彊。諸蔗雖美，殆不可杖。佞人悅己，亦不可相。〈《書鈔》一百三十三，《御覽》七百十。　案︰《蓺文類聚》六十九作劉向《杖銘》。《御覽》九百七十四作馮植《竹杖銘》，馮植不知何許人。〉

柏枕銘

元首之尊，爲乾之精。詒我良材，玄冬再榮。是用爲枕，爰勒直銘。〈《北堂書鈔》一百三十四。〉

和帝誄

玄景寑曜，雲物見徵。馮相考妖，遂當帝躬。三載四海，遏密八音。如喪考妣，擗踴號吟。大隧旣啟，乃徂玄宮。永背神器，升遐皇穹。長夜冥冥，曷云其窮。〈《蓺文類聚》十二。〉

竇貴人誄

若夫貴人，天地之所留神，造化之所慇懃。華光曜乎日月，才志出乎浮雲。然猶退讓，未嘗專寵。樂慶雲之普覆，悼時雨之不廣。憂國念主，不敢怠遑。嗚呼哀哉！惟㠯永傷。

重曰︰積善之家福慶長，修身㠯壽道之常。〈此句有脫字。〉聖人之言義不虛，修身獲報効莫疏。令問不忘身猶存，貴人雖沒遺德尊，著於金石垂後昆。〈《蓺文類聚》十五。〉

司農卿鮑德誄

迺司大事，掌是六府。三事九功，迺修迺聚。〈《初學記》十二。〉

汲縣太公廟碑

太公望者，河內汲人也。縣民故會稽太守杜宣白令崔瑗曰︰「太公本生於汲，舊居猶存。君與高、國，同宗太公，載在經傳。今臨此國，宜正其位，㠯明尊祖之義。」於是國老王喜、廷掾鄭篤、功曹卻勤等咸曰宜之。遂立壇祀，爲之位主。〈《水經‧清水注》「汲縣城東門北側有太公廟，廟前有碑」雲。〉

河間相張平子碑

河間相張君，南陽西鄂人，諱衡，字平子。其先出自張老，爲晉大夫，納規趙武，而反其侈，書傳美之。君天姿濬哲，敏而好學，如川之逝，不舍晝夜。是㠯道德漫流，文章雲浮，數術窮天地，制作侔造化，瓌辭麗說，奇技〈《隋‧天文志上》、葛洪引作「高才」。〉偉藝，磊落煥炳，與神合契。然而體性溫良，聲氣芬芳，仁愛篤密，與世無傷，可謂淑人君子者矣。初舉孝廉，爲尚書侍郎，遷太史令，實掌重黎厤紀之度，亦能焞燿敦大，天明地德，光照有漢。遷公車司馬令、侍中，遂相河閒，政㠯禮成，民是用思。遭命不永，闇忽䙴徂。朝失良臣，民隕令君，天泯斯道，世喪斯文。凡百君子，靡不傷焉。乃銘斯表，㠯旌厥問。其辭曰︰

於惟張君，資質懿豐，德茂材羨，高明顯融。焉所不學，亦何不師，盈科而逝，成章乃達。一物不知，實㠯爲恥，聞一善言，不勝其喜。包羅品類，稟授無形，酌焉不竭，沖而復盈。廩廩其庶，亹亹其幾，膺數命世，紹聖作師。苟華必實，令德惟恭，柔嘉伊則，孝友祗容。允出在茲，維帝念功，往才女諧，化洽民雍。愍天不弔，降此咎兇，哲人其萎，罔不時恫。紀於銘勒，永終譽兮，死而不朽，芳烈著兮。〈《古文苑》。　案︰《後漢‧張衡傳》，「數術窮天地，制作侔造化」，注云︰「瑗撰《平子碑》文也。」〉

胡公碑

唯我末臣，頑蔽無聞。〈《文選‧赭白馬賦》注。　案︰《胡廣碑》有全文，見《蔡邕集》。《蓺文類聚》四十六亦㠯爲蔡邕作，或是崔、蔡兩集皆載此碑耳。崔先胡廣死三十年，不得爲胡作碑，必誤也。〉

草書勢〈「勢」，一作「體」。〉

書契之興，始自頡皇。寫彼鳥跡，㠯定文章。爰曁末葉，典籍彌繁。人之多僻，政之多權。官事荒蕪，勦其墨翰。惟作佐隸，舊字是刪。草書之法，蓋先𥳑畧。應時諭旨，周於卒迫。兼功幷用，愛日省力。純儉之變，豈必古式？觀其法象，俯仰有儀。方不中矩，圓不副規；抑左揚右，望之若欹。竦企鳥跱，志在飛移；狡獸暴駭，將奔未馳。或黜點染，狀似連珠，絶而不離，蓄怒怫鬱，放逸生奇。或淩遽而惴慄，若據槁而臨危；𠊓點邪附，似螳蜋而抱枝。絕筆收勢，餘綖虬結，若山蜂施毒，看隙緣巇，騰蛇赴穴，頭沒尾垂。是故遠而望之，漼焉若注岸崩涯；就而察之，卽一畫不可移。纖微要妙，臨事從宜。畧舉大較，彷彿若斯。〈《晉書‧衞恆傳》，又《初學記》二十一引兩條。〉

崔琦

琦，字子瑋，瑗族人。永和初，舉孝廉爲郎。爲梁冀所怒，後除臨濟長，不敢之職。冀遣刺客要之，得脫走，尋見殺。有《集》一卷。

七蠲

寒門邱子有疾，玄野子謂之曰︰「藍沼清池，素波朱瀾。金鉤芳餌，纖繳華竿。緍沈魚浮，薦㠯香蘭。幽室洞房，絕檻垂軒。紫閣青臺，〈《御覽》一百八十四作「青室」。〉綺錯相連。結實布葉，與波邪傾。從風離合，澹淡交幷。紫帶黃葩，翳水吐榮。紅顏溢坐，美目盈堂。姿喻春華，操越秋霜。從容微眄，流曜吐芳。巧笑在側，顧盼傾城。」

玄野子曰︰「爰有梧桐，產乎玄谿。傳根朽壤，託陰〈《初學記》二十八、《御覽》九百五十六作「託險」。〉生危。激水澡其下，孤鳥集其枝。罔雙偶而特立，獨飄颻而單離。匠石摧肩，公輸折首。目眩肌戰，制㠯爲琴。子野調操，鍾期聽音。子能聽之乎？」〈《蓺文類聚》五十七。〉

暫唱卻轉，時吟齊謳。窮樂極懽，濡首相煦。〈《初學記》十五。〉

再奏致哀風。〈《文選》王康琚《反招隱詩》注。〉

三王行化，夷叔隱己。〈《文選》劉峻《辨命論》注。〉

翻然鳳舉，軒爾龍騰。〈《文選》曹植《王仲宣誄》注。〉

於斯江睪，實產橘柚，紫葉玄實，綠裏朱莖。孟冬之月，於時可食，撫㠯玉手，永用華飾。〈《御覽》九百六十六、又九百七十三。〉

四皓頌〈序〉

昔有南山四皓者，蓋甪里先生、綺里季、夏黃公、東園公是也。秦世道滅德消，坑黜儒術，於是乃退而作歌曰︰「漠漠商洛，㴱谷逶迤。曄曄紫芝，可㠯療飢。皇虞邈遠，吾將安歸？駟馬高蓋，其憂甚大。富貴而畏人，不如貧賤而輕世。〈梅鼎祚《東漢文紀》引《書鈔》。檢《書鈔》無。〉

外戚箴

赫赫外戚，華寵煌煌。昔在帝舜，德隆英、皇。周興三母，有莘崇湯。宣王晏起，姜后脫簪。齊桓好樂，衞姬不音。皆輔主㠯禮，扶君㠯仁，達才進善，㠯義濟身。爰曁末葉，漸已頹虧。貫魚不敘，九御差池。晉國之難，禍起於麗。惟家之索，牝雞之晨。專權檀愛，顯己蔽人。陵長閒舊，圯剝至親。竝后匹嫡，淫女斃陳。匪賢是上，番爲司徒。荷爵負乘，采食名都。詩人是刺，德用不憮。暴卒惑婦，拒諫自孤。蝠蛇其心，從毒不辜。諸父是父，孕子是刳。天怒地忿，人謀鬼圖。甲子昧爽，身首分離。初爲天子，後爲人螭。非但耽色，母后尤然。不相率㠯禮，而競獎㠯權，先笑後號，卒㠯辱殘。家國泯絕，宗廟燒燔。末嬉喪夏，裦姒斃周，妲己亡殷，趙靈沙丘。戚姬人豕，呂宗㠯敗。陳后作巫，卒死於外。霍欲鴆子，身乃罹廢。故曰︰無謂我貴，天將爾摧；無恃常好，色有歇微；無怙常幸，爰有陵遲；無曰我能，天人爾違。患生不德，福有愼機。日不常中，月盈有虧。履道者固，仗勢者危。微臣司戚，敢告在斯。〈《後漢‧崔琦傳》。〉

崔寔

寔，字子眞，一名台，字元始，瑗子。桓帝初，舉至孝獨行，除爲郎。後辟太尉袁湯府、大將軍梁冀府，竝不應。尋㠯薦召拜議郎，遷梁冀府司馬，與邊韶、延篤等著作東觀。出爲五原太守，㠯病徵，拜議郎。梁冀誅，坐免官禁錮。後拜遼東太守。母憂服竟，召拜尚書，㠯疾免。有《政論》五卷，《四民月令》一卷，《集》二卷。

大赦賦

惟漢之十一年四月，大赦，滌惡棄穢，與海內更始，亹亹乎恩隆平之進也。寔就而賦焉，㠯爲五帝異制，三王殊事，然其承天據地，興設法制，一也。陛下㠯苞天之大，承前聖之跡，朝乾乾於萬機，夕虔敬㠯厲惕。然猶痛刑之未錯，厥將大赦。所㠯創太平之跡，旌頌聲之期，新邦家而更始，垂祉美乎將來，此誠不可奪也。方將披玄雲，照景星，獲嘉禾於疆畝，數蓂莢於階庭，捫麒麟之肉角，聆鳳皇之和鳴。農夫歡於時雨，女工樂於機聲。雖皇羲之神化，尚何斯之太寍。〈《蓺文類聚》五十二，《初學記》二十。〉

答譏

客有譏夫人之享天爵而應睿哲也，必將振民毓德，弭難濟時。故或階媵㠯納說，或桎梏而不辭，或擊角㠯自衒，或養老㠯待期。及其規合策從，勳績克章，撥亂夷險，九合一匡，聖人大寶，唯斯爲光。今子遊精太清，潛思九玄，勵節縹霄，抗志浮雲。口願甘而嘗苦，身樂逸而長勤。志求貴而永卑，情好富而困貧。慕容名而失厚，思慮勞乎形神。

答曰︰「子徒休彼繡衣，不知嘉遁之獨肥也。且麟隱於遐荒，不紆機穽之路。鳳凰翔於廖廓，故節高而可慕。李斯奮激，果失其度。胥、種遂功，身乃無處。觀夫人之進趨也，不揣己而干祿，不撥時而要會。或遭否而不遇，或智小而謀大。纖芒毫末，禍亟無外。榮速激電，辱必彌世。故曰︰『愛餌銜鉤，悔在鸞刀。披文食豢，乃啟其毛。』若夫守恬履靜，澹爾無求，沈緍濬壑，棲息高丘，雖無炎炎之樂，亦無灼灼之憂。余竊嘉茲，庶遵厥猷。」〈《蓺文類聚》二十五。〉

諫議大夫箴

於昭上帝，迪茲旣哲。匪於水鑒，惟人是察。處有誦訓，出則〈《古文苑》作「有」。〉旅賁。木鐸之求，爰納遒人。各有攸訊，政㠯不紛。昔在大禹，拜承昌言。癸辛暴戾，虐及於天。逮於周厲，慢德不蠲。煦煦胥讒，人𧩂乃作。不顧厥愆，是討是格。庶類不堪，流之彘宅。防人之口，譬諸防川。豈不速止，潰乃潺湲。潺湲尚塞，言擁爲賊。默默之患，用顚厥國。諫臣司議，敢告執〈《古文苑》作「有」。〉翼。〈《初學記》十二，《古文苑》。〉

太醫令箴

動不肆勤，靜不實逸。有疾歸天，醫無能恤。晉平好內，四時是一。非鬼非食，惑㠯自失。雖有秦和，焉所施術。太上防疾，其次萌芽。腠理不蠲，骨髓奈何？〈《御覽》二百二十九。〉

賜進士出身二品銜廣東等處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兼管驛傳事務黃岡王毓藻校刊

《全後漢文》卷四十五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