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後漢文/卷四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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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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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字孟節,漢中南鄭人。少游太學,縣召署幕門侯吏。和帝時,署郡戶曹史,舉孝廉,五遷為尚書令。永初中,遷太常。元初四年,代袁敞為司空,後坐事免。北鄉侯即位,代劉熹為司徒。順帝初免。卒年八十餘。

因天變上順帝書[編輯]

  臣聞天不言,縣象以示吉凶,挺災變異以為譴誡。昔齊桓公遭虹貫牛斗之變,納管仲之謀,令齊去婦,無近妃宮。桓公聽用,齊以大安。趙有尹史,見月生齒,畢大星,占有兵變。趙君曰:「天下共一畢,知為何國也?」下史於獄。其後公子牙謀弒君,血書端門,如史所言。乃月十三日,有客氣象彗孛,歷天市、梗河、招搖、搶、,十六日入紫宮,迫北辰,十七日復過文昌、泰陵,至天船、積水間,稍微不見。客星一占曰:「魯星曆天市者為貴,梗河三星備非常,泰陵八星為凶喪,紫宮、北辰為至尊。」如占,恐宮廬之內有兵喪之變,千里之外有非常暴逆之憂。魯星不得過歷尊宿,行度從疾,應非一端,恐復有如王阿母母子賤妾之欲居帝旁耗亂政事者。誠令有之,宜當抑遠,饒足以財。王者權柄及爵祿,人天所重慎,誠非阿妾所宜干豫,天故挺變,明以示人。如不承慎,禍至變成,悔之靡及也。《續漢·天文志中》注補引《李氏家書》,「時天有變氣,李上書諫」。案:事在永建元年。

因日蝕地震上安帝書[編輯]

  陛下祗畏天威,懼天變,克己責躬,博訪群下。咎皆在臣,力小任重,招致咎徵。去年二月,京師地震,今月戊告午日蝕。夫至尊莫過乎天,天之變莫大乎日蝕,地之戒莫重乎震動。今一歲之中,大異兩見,日蝕之變,既為尤深,地震之戒,搖宮最丑。日者陽精,君之象也。戊者土主,任在中宮。午者火德,漢之所承。地道安靜,法當由陽。今乃專恣,搖動宮闕。禍在蕭牆之內,臣恐宮中必有陰謀其陽,下圖其上,造為逆也。災變終不虛生,推原二異,日辰行度,甚為較明,譬猶指掌。宜察宮闕之內,如有所疑,急摧破其謀,無令得成。修政恐懼,以答天意。十月辛卯,日有蝕之,周家所忌,乃為亡征,是時妃後用事,七子朝令。戊午之災,近相似類。宜貶退諸後兄弟群從內外之寵,求賢良,征逸士,下德令,施恩惠,澤及山海。《續漢·五行志六》注補紡《李氏家書》,「司空李上書」。案:事在元初六年。

奏宜復祭六宗[編輯]

  案《尚書》:「肆類於上帝,於六宗」。六宗者,上不及天,下不及地,傍不反四方,在六合之中,助陰陽化成萬物。漢初於甘泉、汾陰祭天地亦六宗。至孝成之時,匡衡奏立南北郊祀,復祠六宗。及王莽謂六宗,《易》六子也。建武都雒陽,制祀不道祭,六宗由是廢不血食。今宜復舊制度。《續漢·祭祀志中》注補引《李氏家書》,又見《御覽》五百二十八引《李別傳》

李固[編輯]

  固,字子堅,子。五察孝廉,益州再舉茂才,五府連辟,皆不應。陽嘉二年,舉敦樸士,對策第一,拜議郎,出為廣漢雒令,不到官。梁商請為從事中郎。永和中,拜荊州刺史,徙太山太守,入為將作大匠。漢安初,遷大司農。沖帝即位,代趙峻為太尉,參錄尚書事。後議立清河王蒜,忤梁冀指,免。建和元年,下獄死。

舉敦樸士對策[編輯]

  《京房易傳》曰:「君將無道,害將及人,去之深山全身,厥災狼食人。」陛下覺寤,比求隱滯,故狼災息。《續漢·五行志一》,「陽嘉元年十月中,望都蒲陰狼殺童兒九十七人。時李固對策,引京房」云云。

對策後復對[編輯]

  詔又特問當世之敝,為政所宜。固對曰:臣聞王者父天母地,寶有山川。王道得則陰陽和穆,政化乖則崩震為災。斯皆關之天心,效於成事者也。夫化以職成,官由能理。古之進者,有德有命;今之進者,唯財與力。伏聞詔書務求寬博,疾惡嚴暴。而今長吏多殺伐致聲名者,必加遷賞;其存寬和無黨援者,輒見斥逐。是以淳厚之風不宣,雕薄之俗未革。雖繁刑重禁,何能有益?前孝安皇帝變亂舊典,封爵阿母,因造妖孽,使樊豐之徒,乘權放恣,侵奪主威,改亂嫡嗣,至令聖躬狼狽,親遇其艱。既拔自困殆,龍興即位,天下喁喁,屬望風政。積敝之後,易致中興,誠當沛然思惟善道,而論者猶雲,方今之事,復同於前。臣伏從山草,痛心傷臆。實以漢興以來,三百餘年,堅聖相繼,十有八主,豈無阿乳之恩?豈忘爵賞之寵?然上畏天威,俯案經典,知義不可,故不封也。今宋阿母雖有大功勤謹之德,但加賞賜,足以酬其勞苦,至於裂土開國,實乖舊典。聞阿母體性廉虛,必有遜讓,陛下宜許其辭國之高,使成萬安之福。夫妃後之家所以少完全者,豈天性當然?但以爵位尊顯,專總權柄,天道惡盈,不知自損,故至顛仆。先帝寵遇閻氏,位號太疾,故其受禍,曾不旋時。《老子》曰:「其進銳,其退速也。」今梁氏戚為椒房,禮所不臣,尊以高爵,尚可然也。而子弟群從,榮顯兼加,永平、建初故事,殆不如此。宜令步兵校尉冀及諸侍中還居黃門之官,使權去外戚,政歸國家,豈不休乎!又詔書所以禁侍中尚書中臣子弟不得為吏察孝廉者,以其秉威權、容請託故也。而中常侍在日月之側,聲勢振天下,子弟祿仕,曾無限極。雖外托謙默,不干州,而諂偽之徒,望風進舉。今可為設常禁,同之中臣。昔館陶公主為子求郎,明帝不許,賜錢千萬。所以輕厚賜、重薄位者,為官人失才,害及百姓也。竊聞長水司馬武宣、開陽城門侯羊迪等,無他功德,初拜便真。此雖小失,而漸壞舊章。先聖法度,所宜堅守,政教一跌,百年不復。《詩》云:「上帝板板,下民卒癉。」刺周王變祖法度,故使下民將盡病也。今陛下之有尚書,猶天之有北斗也。斗《藝文類聚》四十八引《續漢書》作「北斗」為天喉舌,尚書亦為陛下喉舌。斗斟酌元氣,運平四時。尚書出納王命,賦政四海,權尊勢重,責之所歸。若不平心,災眚必至。誠宜審擇其人,以毗聖政,今與陛下共理天下者,外則公卿尚書,內則常侍黃門,譬猶一門之內,一家之事,安則共其福慶,危則通其禍敗。刺史二千石,外統職事,內受法則。夫表曲者景必邪,源清者流必,猶叩樹本,百枝皆動也。《周頌》曰:「薄言振之,莫不震疊。」此言動之於內,而應於外者也。由此言之,本朝號令,豈可蹉跌?間隙一開,則邪人動心;利競暫啟,則仁義道塞。刑罰不能復禁,化導以之浸壞。此天下之紀綱,當今之急務。陛下宜開石室,陳圖書,招會群儒,引問得失,指レ變象,以求天意。其言有中理,即時施行,顯拔其人,以表能者,則聖聽日有所聞,忠臣盡其所知。又宜罷退宦官,去其權重,裁置常侍二人,方直有德者,省事左右;小黃門五人,才智閒雅者,給事殿中。如此則論者厭塞,昇平可致也。臣所以敢陳愚瞽,冒昧自聞者,儻或皇天欲令微臣覺悟陛下。陛下宜熟察臣言,憐赦臣死。《後漢·李固傳》

  愚以為天不言,以災異為譴告。政之治亂,主之得失,皆上帝所伺,而應以災祥者也。王者父天母地,體具山川。今日蝕地動,山崩晝晦,主將安立?物將安寄?昔江京之奸,禍及骨肉,至令陛下幽廢,親履艱難。天誘其衷,陛下龍興,海內莫不忻悅。實有沛然改圖,抑退權臣,詢求善政,以順天意,夜而行之,坐而待旦。今則不然,政令紛繪,以復仿蹈前軌矣。臣伏在草澤,痛心疾首。誠以陛下聖德應期,實當嘉會,反衰弊之政,弘中興之美,其功甚易,譬猶指掌。臣聞善罰不如癢政,善賞不如善教。善教之道,宜從內起。昔周宣孝文,中興之主也,皆改華服,霈然易規,乃能移風易俗,反之於古。今封阿母,恩賞太過,常侍近臣,威權太重。臣案圖書,災異之發,亦以為然。今宜斥退邪佞,投之四裔,引納方直,令在左右。陛下親發德音,以招群俊,臨御座,見公卿,言有稱意,即時施行,顯拔其人,以旌忠善則陛下日有所聞,忠臣日有所獻,君臣相體,上下交泰。阿保雖有大功勤勞之恩,可賜以貨賄,傳之子孫。列土分爵,實非天意。漢興已來,賢君相繼,豈無保乳之養?非不寵貴之,然上畏天威,俯察經典,不可,故不封也。梁氏子弟群從,征為列侯,永平、建初故事,殆不如此。妃後之家,所以少有存全者,非天性皆然,但坐權寵太過,天道惡盈也。天有北斗,所以斟酌元氣;帝有尚書,所以出納王命。若賦役平均,則百姓以安;萬機不治,則天下以亂。今陛下所共治天下者,外則公卿尚書,內則常侍黃門,譬猶一門之內,一家之事,安則共其福,危則同其禍。由是觀之,權柄不可不慎,號令不可不詳。夫人君之有政,猶水之有堤防,堤防完全,雖遭雨水霖潦,不能為變。政教一立,暫遭凶年,不足為憂。誠令堤防穿漏,萬夫同力,不復能救。政教一壞,賢智馳騖,不能復還。今堤防雖堅,漸有孔穴。譬之一人之身,本朝者,心腹也,州郡者,四支也,心腹痛則四支不舉。故臣之所憂,在心腹之疾,非民以為堅堤防,務政教,先安心腹,理本朝,雖有寇賊水旱之變,不足介意也。誠令堤防壞陋,心腹有疾,雖無水旱之災,天下固不可不憂矣。臣父故司徒臣,受先帝厚恩,子孫不敢自比於余隸,故敢依圖書,悉心以對,不敢虛造。袁宏《後漢紀》十八。案:此與《後漢書》各有刪節,文亦互異。

發喪對[編輯]

  帝雖幼少,猶天下之父。今日崩亡,人神感動,豈有臣子反共掩匿乎?昔秦皇亡於沙丘,胡亥、趙高隱而不發,卒害扶蘇,以至亡國。近北鄉侯薨,閻後兄弟及江京等亦共掩秘,遂有孫程手刃之事。此天下大忌,不可之甚者也。《後漢·李固傳》

上疏陳事[編輯]

  臣聞氣之清者為神感動人之清者為賢。養身者以練神為寶,安國者以積賢為道。昔秦欲謀楚,王孫圉設壇西門,陳列名臣,秦使忄矍然,遂為寢兵。魏文侯師卜子夏,友田子方,軾段干木,故群俊競至,名過齊桓,秦人不敢窺兵於西河,斯蓋積賢人之符也。陛下撥亂龍飛,初登大位,聘南陽樊英、江夏黃瓊、廣漢楊厚、會稽賀純,策書嗟嘆,待以大夫之位,是以岩穴幽人,智術之士,彈冠振衣,樂欲為用,四海欣然,歸服聖德。厚等在職,雖無奇卓,然夕惕孳孳,志在憂國。臣前在荊州聞厚、純等以病免歸,誠以悵然,為時惜之。一日朝會,見諸侍中並皆年少,無一宿儒大人可顧問者,誠可嘆息。宜征還厚等,以副群望。瓊久處議郎,已且十年,眾人皆怪始隆崇、今更滯也。光祿大夫周舉,才謨高正,宜在常伯,訪以言議。侍中杜喬,學深行直,當世良臣,久託疾病,可敕令起。《後漢·李固傳》。又見袁宏《後漢紀》十九,有小異。

與吳雄上疏[編輯]

  八使所糾,宜急誅罰,選舉署置,可歸有司。《後漢·李固傳》

理科皓應承疏[編輯]

  臣伏聞討捕所傷,本非皓、承之意,實由縣吏懼法畏罪,迫逐深苦,致此不詳。比盜賊群起,處處未絕。皓、承以首舉大奸,而相隨受罪,臣恐沮傷州縣糾發之意,更共飾匿,莫復盡心。《後漢·種皓傳》

與劉宣上言[編輯]

  自頃選舉牧守,多非其人,至行無道,侵害百姓。又宜止游,專心庶政。《後漢·李固傳》

薦楊淮[編輯]

  楊淮累世服事台閣,既閒練舊典,且有干用,宜在機密。□□□□引《蓋部耆舊傳》,固為太尉,薦淮,特拜尚書。

駁發荊楊兗豫卒赴日南議[編輯]

  若荊、揚安穩無事,發其吏救之可也。今荊、揚盜賊結不散,武陵、南郡蠻夷未輯,長沙、桂陽數被徵發,如復擾動,必更生患。其不可一也。又兗、豫之人卒被徵發,遠赴萬里,無有還期,恐十五萬戶,不得一士。詔書迫促,必至叛亡。其不可二也。南州水土溫暑,加有瘴氣,恐死亡者十四五,必道路奔散不能禁。其不可三也。遠涉萬里,士卒疲勞,比至嶺南,不復堪斗。其不可四也。軍行三十里為程,而去日南九千餘里,三百日乃到,計人稟五升,用米六十萬斛,尚不計將吏驢馬之食,但負甲自致,費便若此。其不可五也。設軍到所在,死亡必眾,既不足禦敵,當復更發,此為刻割心腹,以補四支。其不可六也。九真、日南,相去千里,發其吏民,猶尚不堪,何況乃苦四州之卒,以赴萬里之艱哉!其不可七也。前中郎將尹就討益州叛羌,益州諺曰:「虜來尚可,尹來殺我。」後就征還,以兵付刺史張喬。喬因其將吏,旬月之間,破殄寇虜。此發將無益之效,州郡可任之驗也。宜更選有勇略仁惠任將帥者,以為刺史、太守,悉使其住交。今日南兵單無谷,守既不足,戰又不能。可一切徙其吏民,北依交,事靜之後,乃命歸本。還募蠻夷,使自相攻,轉輸金帛,以為其資。有能反間致頭首者,許以封侯列土之賞。故并州刺史長沙祝良,性多勇決,又南陽張喬,前在益州,有破虜之功,皆可任用。昔太宗就加魏尚為雲中守,哀帝即拜龔舍為太山太守。宜即拜良等,便道之官。袁宏《後漢紀》十八,《後漢·南蠻傳》

沖帝山陵議[編輯]

  今處處寇賊,軍興用費加倍,新創憲陵,賦發非一。帝尚幼小,可起陵於憲陵塋內,依康陵制度,其於役費,三分減一。《後漢·李固傳》

臨荊州辟文學教[編輯]

  欲采名珠,求之於蚌;欲得名士,求之文學。或割百蚌不得一珠,不可舍蚌求之於魚;或百文學不出奇士,不可舍文學求之於半筲也。由是言也,蚌乃珠之所藏,文學亦士之場矣。□□□□引《長沙耆舊傳》

助展允婚教[編輯]

  告文學師,議曹史展允,篤學貧苦,慈孝推讓,年將如命,配匹未定,聞之愴然,其閔哀之。夫冠娶仕進,非所以已,允親兄弟無意,亦朋友不好事之罪也。前遣師輔為允娶,雲譚處士等各欲佐助,迄今未定出錢千率。先大夫天府內史守助佐及譚掾等,其欲議朋友少征條名目。允貧也,禮宜從約,二三萬錢,足以成婚。《御覽》五百四十一

奏記梁商[編輯]

  《春秋》褒儀父以開義路,貶無駭以閉利門。夫義路閉則利門開,利門開則義路閉也。前孝安皇帝內任伯榮、樊豐之屬,外委周廣、謝惲之徒,開門受賂,署用非次,天下紛然,怨聲滿道。朝廷初立,頗存清靜,未能數年,稍復墮損。左右党進者日有遷拜,守死善道者滯涸窮路,而未有改敝立德之方。又即位以來,十有餘年,聖嗣未立,群下繼望。可令中宮,博簡嬪媵,兼采微賤宜子之人,進御至尊,順助天意。若有皇子,母自乳養,無委保妾醫巫,以致飛燕之禍。明將軍望重位顯,當以天下為憂,崇尚謙省,垂則萬方。而新營祠堂,費功億計,非以昭明令德,崇示清儉。自數年以來,災怪屢見,比無雨潤,而沈陰鬱泱。宮省之內,容有陰謀。孔子曰:「智者見變思刑,愚者睹怪諱名。」天道無親,可為祗畏。加近者月食既於端門之側。月者,大臣之體也。夫窮高則危,大滿則溢,月盈則缺,日中則移。凡此四者,自然之數也。天地之心,福謙忌盛,是以賢達功遂身退,全名養壽,無有怵迫之憂。誠令王綱一整,道行忠立,明公踵伯成之高,全不朽之譽,豈與此外戚凡輩耽榮好位者同日而論哉!固狂夫下愚,不達大體,竊感古人一飯之報,況受顧遇,而容不盡乎?《後漢·李固傳》

  今四海雲擾,背義趨利。父勸其子,兄勉其弟,皆先論價而後定位。夫致一賢,則國賴其功;招一惡,則天下被其害。數年以來,妖怪屢起,宮省之中,必有陰謀。將軍位尊勢重,誠令王政一整,必享不朽之福。袁宏《後漢紀》十八。案:即前篇約文。

奏記梁商理王龔[編輯]

  今旦聞下太尉王公敕令自實,未審其事深淺何如。王公束厲節,敦樂藝文,不求苟得,不為苟行,但以堅貞之操,違俗失眾,橫為讒佞所構毀,眾人聞知,莫不嘆栗。夫三公尊重,承天象極,未有詣理訴冤之義。纖微感概,輒引分決,是以舊典不有大罪,不至重問。王公沈靜內明,不可加以非理。卒有它變,則朝廷獲害賢之名,群臣無救護之節矣。昔絳侯得罪,袁盎解其過,魏尚獲戾,馮唐訴其冤,時君善之,列在書傳。今將軍內倚至尊,外典國柄,言重信著,指夫違,宜加表救,濟王公之艱難。語曰:「善人在患,飢不及餐。」斯其時也。《後漢·王龔傳》


  湯問伊尹:「公卿大夫其相何如?」伊尹對曰:「三公智通大道,奕變不窮者也。其言足以調陰陽,正四時,節風雨。非大罪不遜位。」《御覽》二百六

議立嗣先與梁冀書[編輯]

  天下不幸仍遭大憂。皇太后聖德當朝,攝統萬機,明將軍體履忠孝,憂存社稷,而頻年之間,國祚三絕。今當立帝,天下重器,誠知太后垂心,將軍勞慮,議擇其人,務存聖明。然愚情眷眷,竊獨有懷。遠尋先世廢立舊儀,近見國家踐阼前事,未嘗不詢訪公卿,廣求群議,今上應天心,下合眾望。且永初以來,政事多謬,地震宮廟,彗星竟天,誠是將軍用情之日。傳曰:「以天下與人易,為天下得人難。」昔昌邑之立,昏亂日滋,霍光憂愧發憤,悔之折骨。自非博陸忠勇,延年奮發,大漢之祀,幾將傾矣。至憂至重,可不熟慮!悠悠萬事,唯此為大。國之興衰,在此一舉。《後漢·李固傳》

遺黃瓊書[編輯]

  聞已度伊、洛,近在萬歲亭,豈即事有漸,將順王命乎?蓋臣子謂伯夷隘,柳下惠不恭,故傳曰:「不夷不惠,可否之間。」蓋聖賢居身之所珍也。誠遂欲枕山棲谷,擬跡巢、由,斯則可矣。若當輔政濟民,今其時也。自生民以來,善政少而亂俗多,必待堯、舜之君,此為志士,終無時矣。常聞語曰:「者易缺,者易污。」《陽春》之曲,和者必寡,盛名之下,其實難副。近魯陽樊君,被征初至,朝廷設壇席,猶待神明。雖無大異,而言行所守,亦無所缺。而毀謗布流,應時折減者,豈非觀聽望深,聲名太盛乎?自頃徵聘之士,胡元安、薛孟嘗、朱仲昭、顧季鴻等,其功業皆無所采,是故俗論皆言處士純盜虛聲,願先生弘此遠謨,令眾人嘆服,一雪此言耳。《後漢·黃瓊傳》

與賓卿書[編輯]

  開廓大分,繆綢恩信。《文選·盧子諒答魏子悌詩》注

臨終與胡廣趙戒書[編輯]

  固受國厚恩,是以竭其股肱,不顧死亡,志欲扶持王室,比隆文、宣何圖一朝梁氏迷謬,公等曲從,以吉為凶,成事為敗乎?漢家衰微,從此始矣。公等受主厚祿,顛而不扶,傾覆大事,後之良史,豈有所私?固身已矣,於主得矣,夫復何言!《後漢·李固傳》

臨終敕子孫[編輯]

  素棺三寸,幅巾,殯殮於本郡堯之地,不得還墓塋,污先公兆域。《後漢·李固傳》謝承書注

李燮[編輯]

  燮,字德公,固少子。桓帝末,征拜議郎。靈帝時,拜安平相,復為議郎,遷河南尹。

上書求加禮種岱[編輯]

  臣聞仁義興則道德昌,道德昌則政化明,而萬姓寧。伏見故處士種岱,淳和達理,耽悅《詩》《書》,富貴不能回其慮,萬物不能擾其心。稟命不永,奄然殂殞。若不桓難進,等輩皆已公卿矣。昔先賢既沒,有加贈之典,《周禮》盛德,有銘誄之文,而岱生無印緩之榮,主坐我官諡之號。雖未建忠效用,而為聖恩所拔,遐邇具瞻,宜有異賞。《後漢·種皓附傳》

安平王續復國議[編輯]

  續在國無政,為妖賊所虜,守藩不稱,損辱聖朝,不宜復國。《後漢·李固傳》

書甄邵背帛[編輯]

  諂貴賣友,今官埋母。同上。潁川甄邵附梁冀為鄴令。有同歲生得罪冀,亡奔邵,邵偽納,陰告冀捕殺之。邵當遷郡守,會母亡,埋屍馬屋,先受封,然後發喪。燮遇之途,投車溝中,笞捶亂下,大書帛於其背,乃表邵廢錮。

周磐[編輯]

  磐,字堅伯,汝南安成人。永元初,拜謁者,除任城長,遷陽夏令,徙重合,棄官歸。公府三辟有道,不應。建光元年卒,年七十三。

令二子[編輯]

  吾日者夢見先師東里先生與我講於陰堂之奧。既而長嘆:「豈吾齒之盡乎!若命終之日,桐棺足以周身,外槨足以周棺,斂形懸封,濯衣幅巾。編二尺四寸簡,寫《堯典》一篇,並刀筆各一,以置棺前,示不忘聖道。」《後漢·周磐傳》

杜崇[編輯]

  崇,永元中,為中郎將,以激變南匈奴,征下獄死。

上言備南單于[編輯]

  南單于安國,疏遠故胡,親近新降,欲殺左賢王師子及左台且渠劉利等。又右部降者謀共迫脅安國,起兵背畔,請西河、上郡、安定為之儆備。《後漢·南匈奴傳》,永元五年,中郎將杜崇與執金吾行度遼將軍事朱徽上言。又見袁宏《後漢紀》十三,有小異。

龐參[編輯]

  參,字仲達,河南緱氏人。永元中,仕郡,舉孝廉,拜左校令,坐法輸作若盧。永初初,於徒中召拜謁者,尋為漢陽太守。元初初,遷護羌校尉,坐罪征下獄。復為漢陽太守。順帝即位,遷度遼將軍,入為大鴻臚。永建四年,代劉光為太尉,錄尚書事。陽嘉中,免。復代施延為太尉。永和初,以病免。

使子俊上安帝書[編輯]

  方今西州流民擾動,而徵發不絕,水潦不休,地力不復。重之以大軍,疲之以遠戍,農功消於轉運,資財竭於徵發。田疇不得墾闢,禾稼不得收入,搏手困窮,無望為秋。百姓力屈,不復堪命。臣愚以為萬里運糧,遠就羌戎,不若總兵養眾,以待共疲。車騎將軍騭,宜且振旅,留征西校尉任尚,使督涼州士民,轉居三輔。休徭役以助其時,止煩賦以益其財,令男得耕種,女得織,然後畜精銳,乘懈沮,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則邊人之仇報,奔北之恥雪矣。《後漢·龐參傳》

奏記鄧騭[編輯]

  比年羌寇特因隴右,供徭賦役,為損日滋,官負人責數十億萬。今復募發百姓,調取谷帛,賣什物,以應吏求。外傷羌虜,內因征賦。遂乃千里轉糧,遠給武都西。塗路傾阻,難勞百端,疾行則鈔暴為害,進則穀食稍損,運糧散於曠野,牛馬死於山澤。縣官不足,取貸於民,民已窮矣,將從誰求?名救金城,而實困三輔。三輔既困,還復為金城之禍矣。參前數言,宜棄西域,乃為西州士大夫所笑。今苟貪不毛之地,營恤不使之民,暴軍伊吾之野,以慮三族之外,果破涼州,禍亂至今。夫拓境不寧,無益於強;多田不耕,何救飢敝!故善為國者,務懷其內,不求外利,務富其民,不貪廣土。三輔山原曠遠,民庶稀疏,故縣丘城,可居者多。今宜徙邊郡不能自存者,入居諸陵,田戍故縣。孤城絕郡,以權徙之;轉運遠費,聚而近之徭役煩數,休而息之。此善之善者也。《後漢·龐參傳》

王堂[編輯]

  堂,字敬伯,廣漢妻阝人。永元中,舉光祿茂才,遷城令。永初中,拜巴郡太守,遷右扶風。永建初,入為將作大匠,坐事左轉議郎,復拜魯相。後遷汝南太守,以忤梁商、袁湯免。卒年八十六。

汝南太守教掾吏[編輯]

  古人勞於求賢,逸於任使,故能化清於上,事緝於下。其憲章朝右,簡核才職,委功曹陳蕃。匡政理務,拾遺補闕,任主簿應嗣。庶循名責實,察言觀效焉。《後漢·王堂傳》

  簡核眾職委功曹,拾遺補闕主簿,仰恃明俊。古人有言:「勞於求賢,逸於得士。」太守不敢妄有符教。《御覽》一百六十二引鍾ヴ《良吏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