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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漢文/卷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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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 全漢文卷三十一 
烏程嚴可均校輯
卷三十二

杜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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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年字幼公,南陽杜衍人。昭帝初,補軍司空,拜諫大夫,封建平矦,擢爲太僕右曹給事中。宣帝時,坐霍禹免官,後召拜北地太守,徙西河太守。五鳳中,拜御史大夫。卒,諡曰敬矦。

奏記霍光爭矦史吳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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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縱罪人,有常法,今更詆吳爲不道,恐於法深。又丞相素無所守持,而爲好言於下,盡其素行也。至擅召中二千石,甚無狀。延年愚,㠯爲丞相久故,及先帝用事,非有大故,不可棄也。閒者民頗言獄深,吏爲峻詆,今丞相所議,又獄事也,如是㠯及丞相,恐不合眾心。羣下讙譁,庶人私議,流言四布,延年竊重將軍失此名於天下也。《漢書‧杜周附傳》︰「桑弘羊子遷亡,過父故吏矦史吳。大將軍遂下延尉王平、少府徐仁於獄,朝廷皆恐丞相車千秋坐之,延年迺奏記光爭,㠯爲。」

杜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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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字子夏,延年子。成帝初,大將軍王鳳請爲武庫令,去官。後舉賢良方正對策,㠯病賜帛罷,後爲議郎,復㠯病免。徵詣王鳳幕府,㠯壽終。

舉賢良方正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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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畏天命,悼變異,延見公卿,舉直言之士,將㠯求天心,跡得失也。臣欽愚戇,經術淺薄,不足㠯奉大對。臣聞日蝕地震,陽微陰盛也。臣者,君之陰也;子者,父之陰也;妻者,夫之陰也;夷狄者,中國之陰也。《春秋》日蝕三十六,地震五,或夷狄侵中國,或政權在臣下,或婦乘夫,或臣子背君父,事雖不同,其類一也。臣竊觀人事㠯考變異,則本朝大臣無不自安之人,外戚親屬無乖剌之心,關東諸矦無強大之國,三垂蠻夷無逆理之節,殆爲後宮。何㠯言之?日㠯戊申蝕,時加未。戊未,土也。土者,中宮之部也。其夜地震未央宮殿中,此必適妾將有爭寵相害而爲患者,唯陛下深戒之。變感㠯類相應,人事失於下,變象見於上。能應之㠯德,則異咎消亡;不能應之㠯善,則禍敗至。高宗遭雊雉之戒,飭己正事,享百年之壽,殷道復興,要在所㠯應之。應之非誠不立,非信不行。宋景公,小國之諸矦耳,有不忍移禍之誠,出人君之言三,熒惑爲之退舍。㠯陛下聖明,內推至誠,深思天變,何應而不感?何搖而不動?孔子曰︰「仁遠乎哉!」唯陛下正後妾,抑女寵,防奢泰,去佚游,躬節儉,親萬事,數御安車,由輦道,親二宮之饔膳,致晨昏之定省。如此,卽堯舜不足與比隆,咎異何足消滅!如不畱聽於庶事,不論材而授位,殫天下之財㠯奉淫侈,匱萬姓之力㠯從耳目,近諂諛之人而遠公方,信讒賊之臣㠯誅忠良,賢俊失在巖穴,大臣怨於不㠯,雖無變異,社稷之憂也。天下至大,萬事至眾,祖業至重,誠不可㠯佚豫爲,不可㠯奢泰持也。唯陛下忍無益之欲,㠯全眾庶之命。臣欽愚戇,言不足采。《漢書》本傳,又略見《五行志下之下》。

白虎殿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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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夏,上盡召直言之士詣白虎殿對策,策曰︰「天地之道何貴?王者之法何如?《六經》之義何上?人之行何先?取人之術何㠯?當世之治何務?各㠯經對。」

欽對曰︰「臣聞天道貴信,地道貴貞;不信不貞,萬物不生。生,天地之所貴也。王者承天地之所生,理而成之,昆蟲草木靡不得其所。王者法天地,非仁無㠯廣施,非義無㠯正身;克己就義,恕㠯及人,《六經》之所上也。不孝,則事君不忠,涖官不敬,戰陳無勇,朋友不信。孔子曰︰『孝無終始,而患不及者,未之有也。』孝,人行之所先也。觀本行於鄕黨,考功能於官職,達觀其所舉,富觀其所予,窮觀其所不爲,乏觀其所不取,近觀其所爲,遠觀其所主。孔子曰︰『視其所㠯,觀其所由,察其所安,人焉廋哉?』取人之術也。殷因於夏尚質,周因於殷尚文,今漢家承周秦之敝,宜抑文尚質,廢奢長儉,表實去僞。孔子曰︰『惡紫之奪朱。』當世治之所務也。臣竊有所憂,言之則拂心逆指,不言則漸日長,爲禍不世,然小臣不敢廢道而求從,違忠而耦意。臣聞玩色無厭,必生好憎之心;好憎之心生,則愛寵偏於一人;愛寵偏於一人,則繼嗣之路不廣,而嫉妒之心興矣。如此,則匹婦之說,不可勝也。唯陛下純德普施,無欲是從,此則眾庶咸說,繼嗣日廣,而海內長安。萬事之是非何足僃言!《漢書》本傳。

上疏追訟馮奉世前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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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莎車王殺漢使者,約諸國背畔。左將軍奉世㠯衞𠊱便宜發兵誅莎車王,策定城郭,功施邊境。議者㠯奉世奉使有指,《春秋》之義亡遂事,漢家之法有矯制,故不得矦。今匈奴郅支單于殺漢使者,亡保康居,都護延壽發城郭兵屯田吏士四萬餘人㠯誅斬之,封爲列矦。臣愚㠯爲比罪則郅支薄,量敵則莎車眾,用師則奉世寡,計勝則奉世爲功於邊境安,慮敗則延壽爲禍於國家深。其違命而擅生事同,延壽割地封,而奉世獨不錄。臣聞功同賞異則勞臣疑,罪均刑殊則百姓惑;疑生無常,惑生不知所從;亡常則節趨不立,不知所從則百姓無所措手足。奉世圖難忘死,信命殊俗,威功白著,爲世使表,獨抑厭而不揚,非聖主所㠯塞疑厲節之意也。願下有司議。《漢書‧馮奉世傳》。

奏記王鳳理馮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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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見令曰,吏二千石告,過長安謁,不分別予賜。今有司㠯爲予告得歸,賜告不得,是一律兩科,失省刑之意。夫三最予告,令也;病滿三月賜告,詔恩也。令告則得,詔恩則不得,失輕重之差。又二千石病賜告得歸有故事,得去郡亡著令。傳曰︰「賞疑從予,所㠯廣恩勸功也;罰疑從去,所㠯愼刑,闕難知也。」今釋令與故事而假不敬之法,甚違闕疑從去之意。卽㠯二千石守千里之地,任兵馬之重,不宜去郡,將㠯制刑爲後法者,則野王之罪,在未制令前也。刑賞大信,不可不愼。《漢書‧馮奉世附傳》︰「杜欽在大將軍莫府,奏記於鳳。」又見《蓺文類聚》五十四。

說王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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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一娶九女,所㠯極陽數,廣嗣重祖也;必鄕舉求窈窕,不問華色,所㠯助德理內也;娣姪雖缺不復補,所㠯養壽塞爭也。故后妃有貞淑之行,則𦙍嗣有賢聖之君;制度有威儀之節,則人君有壽考之福。廢而不由,則女德不厭;女德不厭,則壽命不究於高年。《書》雲「或四三年」,言失欲之生害也。男子五十,好色未衰;婦人四十,容貌改前。㠯改前之容侍於未衰之年,而不㠯禮爲制,則其原不可救而後倈異態,後倈異態,則正後自疑而支庶有閒適之心。是㠯晉獻被納讒之𧩂,申生蒙無罪之辜。今聖主富於春秋,未有適嗣,方鄕術入學,未親后妃之議。將軍輔政,宜因始初之隆,建九女之制,詳擇有行義之家,求淑女之質,毋必有聲色音技能,爲萬世大法。夫少,戒之在色,《小卞》之作,可爲寒心。唯將軍常㠯爲憂。《漢書》本傳。

復說王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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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雲︰「殷監不遠,在夏后氏之世。」刺戒者至迫近,而省聽者常怠忽,可不愼哉!前言九女,略陳其禍福,甚可悼懼,竊恐將軍不深畱意。后妃之制,夭壽治亂存亡之端也。跡三代之季世,覽宗、宣之饗國,察近屬之符驗,禍敗曷常不由女德?是㠯佩玉晏鳴,《關雎》歎之,知好色之伐性短年,離制度之生無厭,天下將蒙化,陵夷而成俗也。故詠淑女,幾㠯配上,忠孝之篤,仁厚之作也。夫君親壽尊,國家治安,誠臣子之至願,所當勉之也。《易》曰︰「正其本,萬物理。」凡事論有疑未可立行者,求之往古則典刑無,考之來今則吉凶同,卒搖易之則民心惑,若是者誠難施也。今九女之制,合於往古,無害於今,不逆於民心,至易行也,行之至有福也,將軍輔政而不蚤定,非天下之所望也。唯將軍信臣子之願,念《關雎》之思,逮委政之隆,及始初清明,爲漢家建無窮之基,誠難㠯忽,不可㠯遴。《漢書》本傳。

說王鳳重後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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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騎將軍至貴,將軍宜尊之敬之,無失其意。蓋輕細微眇之漸,必生乖忤之患,不可不愼。衞將軍之日,盛於蓋矦,近世之事,語尚在於長老之耳,唯將軍察焉。《漢書‧外戚傳下‧孝成許皇后傳》︰「初,後父嘉自元帝時爲大司馬車騎軍,輔政已八九年矣。及成帝立,㠯元舅王鳳爲大司馬大將軍,與嘉竝。杜欽㠯爲故事,後父重於帝舅,乃說鳳。」

說王鳳絕罽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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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罽賓王陰末赴本漢所立,後卒畔逆。夫德莫大於有國子民,罪莫大於執殺使者,所㠯不報恩,不懼誅者,自知絕遠,兵不至也。有求則卑辭,無欲則嬌嫚,終不可懷服。凡中國所㠯爲通厚蠻夷,㥦快其求者,爲壤比而爲寇也。今縣度之阸,非罽賓所能越也。其鄕募,不足㠯安西域;雖不附,不能危城郭。前親逆節,惡暴西域,故絕而不通;今悔過來,而無親屬貴人,奉獻者皆行賈賤人,欲通貨市買,㠯獻爲名,故煩使者送至縣度,恐失實見欺。凡遣使送客者,欲爲防護寇害也。起皮山南,更不屬漢之國四五,斥𠊱士百餘人,五分夜擊刁斗自守,尚時爲所侵盜。驢畜負糧,須諸國稟食,得㠯自贍。國或貧小不能食,或桀黠不肯給,擁彊漢之節,餒山谷之閒,乞匄無所得,離一二旬,則人畜乘捐曠野而不反。又歷大頭痛、小頭痛之山,赤土、身熱之阪,令人身熱無色,頭痛嘔吐,驢畜盡然。又有三池、盤石阪,道陿者尺六七寸,長者徑三十里。臨崢嶸不測之深,行者騎步相持,繩索相引,二千餘里乃到縣度。畜墮,未半阬谷盡靡碎;人墮,埶不得相收視。險阻危害,不可勝言。聖王分九州,制五服,務盛內,不求外。今遣使者承至尊之命,送蠻夷之賈,勞吏士之眾,涉危難之路,罷𡚁所恃㠯事無用,非久長計也。使者業已受節,可至皮山而還。《漢書‧西域傳》。

說王鳳處置夜郎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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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中大夫匡使和解蠻夷王矦,王矦受詔,已復相攻,輕易漢使,不憚國威,其效可見。恐議者選耎,復守和解,太守察動靜,有變迺㠯聞。如此,則復曠一時,王矦得收獵其眾,申固其謀,黨助眾多,各不勝忿,必相殄滅。自知罪成,狂犯守尉,遠臧溫暑毒草之地,雖有孫吳將,賁育士,若入水火,往必焦沒,知勇亡所施。屯田守之,費不可勝量。宜因其罪惡未成,未疑漢家加誅,陰勅旁郡守尉練士馬,大司農務調穀積要害處,選任職太守往,㠯秋涼時入,誅其王矦尤不軌者。卽㠯爲不毛之地,亡用之民,聖王不㠯勞中國,宜罷郡,放棄其民,絕其王矦勿復通。如㠯先帝所立,累世之功不可墮壞,亦宜因其萌芽,早斷絕之,及已成形然後戰師,則萬姓被害。《漢書‧西南夷傳》。

說王鳳治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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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河決,丞相史楊焉言延世受焉術㠯塞之,蔽不肯見。今獨任延世,延世見前塞之易,恐其慮害不深。又審如焉言,延世之巧,反不如焉。且水埶各異,不博議利害而任一人,如使不及今冬成,來春桃華水盛,必羨溢,有塡淤反壞之害。如此,數郡種不得下,民人流散,盜賊將生,雖重誅延世,無益於事。宜遣焉及將作大匠許商、諫大夫乘馬延年雜作。延世與焉必相破壞,深論便宜,㠯相難極。商、延年皆明計算,能商功利,足㠯分別是非,擇其善而從之,必有成功。《漢書‧溝洫志》。

復說王鳳起就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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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深悼輔政十年,變異不已,故乞骸骨,歸咎於身,刻己自責,至誠動眾,愚知莫不感傷。雖然,是無屬之臣,執進退之分,絜其去就之節者耳,非主上所㠯待將軍,非將軍所㠯報主上也。昔周公雖老,猶在京師,明不離成周,示不忘王室也。仲山父異姓之臣,無親於宣,就封於齊,猶歎息永懷,㝛夜徘徊,不忍遠去。況將軍之於主上,主上之與將軍哉!夫欲天下治安變異之意,莫有將軍,主上照然知之,故攀援不遣。《書》稱「公毋困我」。唯將軍不爲四國流言自疑於成王,㠯固至忠。《漢書》本傳。

復說王鳳舉直言極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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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尹章所坐事密,吏民見章素好言事,㠯爲不坐官職,疑其㠯日蝕見對有所言也。假令章內有所犯,雖陷正法,事不暴揚,自京師不曉,況於遠方?恐天下不知章實有罪,而㠯爲坐言事也。如是,塞爭引之原,損寬明之德。欽愚㠯爲宜因章事舉直言極諫,竝見郎從官展盡其意,加於往前,㠯明示四方,使天下咸知主上聖明,不㠯言罪下也。若此,則流言消釋,疑惑著明。《漢書》本傳。

戒王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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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周公身有至聖之德,屬有叔父之親,而成王有獨見之明,無信讒之聽,然管蔡流言而周公懼。穰矦,昭王之舅也,權重於秦,威震鄰敵,有旦莫偃伏之愛,心不介然有閒,然范雎起徒步,由異國,無雅信,開一朝之說,而穰矦就封。及近者武安矦之見退。三事之跡,相去各數百歲,若合符節,甚不可不察。願將軍由周公之謙懼,損穰矦之威,放武安之欲,毋使范雎之徒得閒其說。《漢書》本傳。

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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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欽兄緩之子。成帝時,嗣爵建平矦,尚帝妹潁邑公主,拜太常,坐法免官。後爲函谷關都尉,坐事免就國。哀帝卽位,徵復爲太常,左遷上黨都尉,又坐事免就國。薨,諡曰荒矦。

上書追劾翟方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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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進本與長深結厚,更相稱薦,長陷大惡,獨得不坐,茍慾障塞前過,不爲陛下廣持平例,又無恐懼之心,反因時信其邪辟,報睚眥怨。故事,大逆朋友坐免官,無歸故郡者,今坐長者歸故郡,已深一等;紅陽矦立坐子受長貨賂故就國耳,非大逆也,而方進復奏立黨友後將軍朱博、鉅鹿太守孫宏、故少府陳咸,皆免官,歸咸故郡。刑罰無平,在方進之筆端,眾庶莫不疑惑,皆言孫宏不與紅陽矦相愛。宏前爲中丞時,方進爲御史大夫,舉掾隆可侍御史,宏奏隆前奉使欺謾,不宜執法近侍,方進㠯此怨宏。又方進爲京兆尹時,陳咸爲少府,在九卿高第,陛下所自知也。方進素與司直師丹相善,臨御史大夫缺,使丹奏咸爲奸利,請案驗,卒不能有所得,而方進果自得御史大夫。爲丞相,卽時詆欺,奏免咸,復因紅陽矦事歸咸故郡。眾人皆言國家假方進權太甚。案師丹行能無異,及光祿勳許商被病殘人,皆但㠯附從方進,常獲尊官。丹前親薦邑子丞相史能使巫下神,爲國求福,幾獲大利。幸賴陛下至明,遣使者毛莫如先考驗,卒得其奸,皆坐死。假令丹知而白之,此誣罔罪也;不知而白之,是背經術惑左道也︰二者皆在大辟,重於朱博、孫宏、陳咸所坐。方進終不舉白,專作威福,阿黨所厚,排擠英俊,託公報私,橫厲無所畏忌,欲㠯熏轑天下。天下莫不望風而靡,自尚書近臣皆結舌杜口,骨肉親屬莫不股慄。威權泰盛而不忠信,非所㠯安國家也。今聞方進卒病死,不㠯尉示天下,反復賞賜厚葬,惟陛下深思往事,㠯戒來今。《漢書‧杜周附傳》︰「丞相方進薨,業上書言。」

上書言王氏世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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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世權日久,朝無骨鯁之臣,宗室諸矦微弱,與繫囚無異,自佐史㠯上至於大吏皆權臣之黨。曲陽矦根,前爲三公輔政,知趙昭儀殺皇子,不輒白奏,反與趙氏比周,恣意妄行,譖訴故許後,被加㠯非罪,誅破諸許族,敗元帝外家。內嫉妬同產兄姊紅陽矦立及湻于氏,皆老被放棄,新喋血京師,威權可畏。高陽矦辥宣有不養母之名,安昌矦張禹奸人之雄,惑亂朝廷,使先帝負𧩂於海內,尤不可不愼。陛下初卽位,謙讓未皇,孤獨特立,莫可據仗,權臣易世,意若探湯。宜蚤㠯義割恩,安百姓心。竊見朱博忠信勇猛,材略不世出,誠國家雄俊之寶臣也,宜徵博置左右,㠯塡天下。此人在朝,則陛下可高枕而臥矣。昔諸呂欲危劉氏,賴有高祖遺臣周勃、陳平尚存,不者,幾爲奸臣笑。《漢書‧杜周附傳》︰「哀帝卽位,業復上書言。」

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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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聞東平國無鹽縣山中,有大石無故一夕自起立。臣業愚㠯爲石者陰類,殆有微人當超□者,漢興㠯來,今再見矣。其一正㠯孝昭皇帝無繼嗣見,今又復㠯陛下無繼嗣見,甚可爲寒心。《北堂書鈔》影宋本一百六十引《漢名臣奏》。 案︰此奏《漢書》無。

河閒獻王經術通明,積德累行,天下雄俊,眾儒皆歸之。孝武帝時,獻王朝,被服造次必於仁義,問㠯五策,獻王輒對無窮。孝武帝艴然難之,謂獻王曰︰「湯㠯七十里,文王㠯百里,王其勉之。」王知其意,歸卽縱酒聽樂,因㠯終。《史記‧五宗世家集解》、《御覽》一百五十一並引《漢名臣奏》。

說成帝紹封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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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唐㠯萬國致時雍之政,虞、夏㠯多羣後饗共己之治。湯法三聖,殷氏太平。周封八百,重譯來賀。是㠯內恕之君樂繼絕世,隆名之主安立亡國,至於不及下車,德念深矣。成王察牧野之克,顧羣後之勤,知其恩結於民心,功光於王府也。故追述先父之志,錄遺老之策,高其位,大其宇,愛敬飭盡,命錫僃厚。大孝之隆,於是爲至。及其沒也,世主歎其功,無民而不思,所息之樹,且猶不伐,況其廟乎?是㠯燕、齊之祀與周竝傳,子繼弟及,歷載不墮,豈無刑辟,繇祖之竭力,故支庶賴焉。逮漢功臣,亦皆剖符世爵,受山河之誓,存㠯著其號,亡㠯顯其魂,賞亦不細矣。百餘年閒,而襲封者盡,或絕失姓,或乏無主,朽骨孤於墓,苗裔流於道,生爲愍隸,死爲轉屍。㠯往況今,甚可悲傷。聖朝憐閔,詔求其後,四方忻忻,靡不歸心,出入數年而不省察,恐議者不思大義,設言虛亡,則厚德掩息,遴柬布章,非所㠯示化勸後也。三人爲眾,雖難盡繼,宜從尤功。《漢書‧高惠高后文功臣表序》︰「善乎杜業之納說也云云,於是成帝復紹蕭何。哀、平之世,增修曹參、周勃之屬。」

賜進士出身二品銜廣東等處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兼管驛傳事務黃岡王毓藻校刊

《全漢文》卷三十一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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