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產黨宣言 (天義報)

共產黨宣言
（第一章）
作者：卡爾·馬克思　弗里得里希·恩格斯
1908年3月15日
譯者：民鳴

本作品收錄於《天義》

何震任主筆的雜誌《天義》（1907年6月至1909年）每月發行兩次，為女子復權會的機關刊物。為了追求新的社會主義革命的哲理，留日青年在東京組織了「社會主義研究會」。而第一次研究會（1907年8月31日）便是請《共產黨宣言》日文版的譯者之一——幸德秋水來講演。半年以後，即1908年3月15日發行的《天義》第十六至十九期合刊號上刊登出民鳴譯的《共產黨宣言》第一章。譯者民鳴，系筆名，具體身份及履歷不詳。所譯的篇幅只有第一章，是直接轉譯自1906年幸德秋水與堺利彥所譯的《共產黨宣言》日文版。民鳴譯本與日文版相同，用文言譯出，字句上75%以上沿襲日譯。

歐洲諸國，有異物流行於其間，即共產主義是也。昔歐洲之又權利者，欲施禁止之策，乃加入神聖同盟，若羅馬法皇，若俄皇，若梅特涅(奧相)Metternich若額佐Gyuzot若法國急進黨，若德國偵探。

試觀在野之政黨，有不受在朝政黨之毀傷，而目為共產主義者乎？又試觀於在野之政黨，對於急進各黨及保守諸政敵，有不詬為共產主義乎？

即此事實，足知如左之二事：

一、共產主義者，致使歐州權利各階級，認為有勢力之一派。

二、共產黨員克公布其意見目的及趨向，促世界人民之注目，並以黨員自為發表之宣言與關於共產主義各議論，互相對峙，今其機已熟。

因此目的，各國共產黨員，集會倫敦，而草如左之宣言，以英法德意Elemisk荷蘭之交文於世。

一、紳士與平民

自古以來，凡一切社會之歷史，均階級鬥爭之歷史也。

紳士雲者，即近世資本階級握社會生產機關以賃銀顧用勞民也。平民雲者，即近世賃銀勞動階級以生產機關非已有惟賣力以求生活者也。

茲所稱歷史，指有錄者言之，蓋當一千八百四十七年時，凡未有記錄以前之社會，其組織之況，尚無所知，及哈克什達孫玉俄國發見土地共有制。馬鳥勒爾，又證以條頓人稱當未有記載以前，皆土地共有為社會基礎。此外若村落共產制，自印度至愛爾蘭，隨處可考見。又依摩爾根所著『古代家族之性質』，於原始共產之組織，昭然著明，蓋原始共產制分解以後，社會之中，始區階級而各階級間遂出於相爭。

希臘之自由民與奴隸，羅馬之貴族與平民，中世之領主與農奴同業組合員與被顧職人。蔽以一言，則均壓制者與被壓制者之階級，此兩階級自古以來恆相衝突，或隱或顯，紛爭不休，然每次戰爭之結果，即社會全體革命之新建設，否則兩敗俱傷而後止。

吾人若溯上世之歷史，則各地之間，其社會及秩序，組織恆多複雜，而階級差別亦至多。例如古代之羅馬，有貴族騎士Knight奴隸諸級。至於中世，複有封建領主家臣Vassal。同業組合員被顧職人藝徒Apperentice及農奴諸級，而斯等諸階級間，複有其附屬之階級。

自封建社會廢滅而新紳士社會發生，亦不外此階級鬥爭也。其所以代舊物者，則設立之心階級也。壓制之新政策也，鬥爭之新形勢也。

雖然階級鬥爭，至於今日，至為單純乃現今紳士閥時代之特觀，故今日社會全體之離析，日甚一日雙方那個對峙之形以呈巨大之二階級，此階級惟何？一曰紳士，二曰平民

由中世之農奴而興起者，即初代都市之特許市民也，而是等市民，乃紳士閥發達之第一要素。

其次則美洲之發見，喜望舉之回航，均為新紳士閥盛昌之地。又印度支那市場日闢，美國及他所殖民地貿易日興，致交換機關及貨物均日有所增，即商業航海製造工業，亦受空前之激刺，由是改革封建社會之思想發達至速，又以工業生產權，昔握於「嚴密同業組合」之手，(即封建時代之工業制)不足供給新市場之需，乃代以工場制度之製造業，而昔之同業組合員，遂為中級製造家所妨杜。以屏伏於一偶，即同業組合之數種聯合者其間分業制，亦為各工場間分業製所兼併，因以消滅。

時市場愈擴，需用品愈增，依現時工廠之組織，亦不足求。由是發明蒸汽及機械以促產業界之變遷。而尨大之近世產業制遂代工場制度而興工場之富豪實業家，即產業界之總首領，即所謂當代之紳士者，亦代中等製造家而昌。

夫所謂近世產業制者，即建設世界市場是也。此等市場已發見美國為最先致商業航海運輸及交通均因斯而驟進，因此進步更促產業界之發展，故紳士閥之發達與產業航海通商鐵道之擴張成比例。又因資本之增加，致中世紀所遺各階級均倘乎後矣。

由是觀之，則所謂紳士閥者，歷幾許之變遷，始有今日之發達，而生產交換之方法，亦由立幾多之革命之聯續而生。

紳士之發達，每進一步，其政治之權利亦隨之而進。彼等之初，乃受制於封建貴族政權之下者也，或為獨立之都市共和政(如義國德國)，或課稅與王政下者之第三團級(如法)，不過中世Commue之武裝自治團體而已。即至工場制度時代，亦不過反抗半封建及專職王國，以圖立國家統一之基，然自近世產業製成立，世界之市場擴充遂舉近世代議國家之政權，悉操於其手彼現。國家行政部不過紳士閥全部理事之委員會耳。

Commune者,乃初期都市附於法國者之名也。彼等當初有此名之時，對於封建領主，仍未得地方自治及第三團體之政權。

紳士閥及經濟發展，以英為標準。至於政治之上發展，則始於法

紳士閥甫得權威，及泯滅封建們發之詩歌，及一切關係，使人人克以自由爭存，以斬絕封建之根。人與人之間，捨單純之私利刻薄之現金勘定外，別無關係。凡昔之醉心宗教使用俠情及艷情者，均易而思維利害，以至以交換之價值，代人物之價值；以單純無法之自由（即貿易自由），代無數永續之特許自由，蔽以一言則紳士閥者，於昔日享名及受敬之人，均剝削其職業：如醫師、法律家、僧侶、科學家，均為彼等所僱用致成賃銀勞動者之一種。

紳士閥者，較之保守黨所譽之中世之武士，則有由粗勇之行易為情逸，故衡其外觀之現象，實屬錢袋所無論其奇幻，則埃及之三角塔、羅馬水道、中世殿堂，不足立其奇論其遠圖，則前代諸國民之移轉，十字軍之遠征，均逈出其下。

紳士閥者，非生產機關及關係，屢生變遷，以促進社會全體關係之變化，則不能存在。至於保存生產舊法，使之一成不易，則為前代工業階級存在之要件。故紳士閥時代，其生產變遷，必相續不已，而一切社會組織，均紛亂雜淆，時呈煽動及不安之態。此其與前代一切社㑹迥殊者也。然占來堅固之組織、旁及歧說陳言，均掃除廓清。雖新式各事物，亦或甫俞而旋喚堅固者既受摧殘，神聖者亦遭喪視，由是人民處此社㑹者，對於已遇及社交均漠然寡情，而民德亦趨於涼薄。

又以生產物之故，不得不恆擴其市場，致紳士閏之轍跡周偏於世界，而居住懋遷，建設諸關係亦隨處而呈。

紳士開者因掠奪世界市場之故，致使各國人民，其生產及消費均含世界之性質。於保守者之憤惋，不復計及惟以產業為基礎，而破國家之藩籬。故昔時國民之產業，悉為所覆，或日即衰亡，而代以新產業。夫此產業之開始，即諸文明國人民生死之問題也。其原料所產，不必限於巳國，恆從遠域運輸，勞民所生產亦不必僅售本國，恆耶輸於世界各邦。

故昔之生產，僅以充本國之用而止。今則於遼遠之地亦相其土地氣候所宜，製物品以供其求。昔之人民甘附居於一國或一隅，今則與世界各民均有交互之關係。即其精神上之變易亦與物質同然。故各民之精神構造均含有世界共通之性，不復以偏執及僻見自甘，即昔之所謂國民文學、地方文學者。

紳士閥者於一切生產機關銳於改良，於交通機關亦恆期其便利。因是一切國民品之中，雖野蠻之族亦相率入於文明之域。彼商品所得之價值即恃之以為巨陀之用者也。故支那城壁亦爲所摧，雖幣族憎惡外人，頑強性成亦強之使降服。若國民欲免於危亡，又不得不採紳士之生產方法。故彼等以文明輸入他國者，即所以保持純土隔而使之相續無已也。蔽以一言，則彼等欲於世界各國均創造與彼等相同之形式。

紳士閥者使地方屈從於都市支配之下，又創設多數之都市。使都市人民駕於農村之上，而多數人民亦脫離愚昧之田園生活。推而閒之，更使野鬱及半開化諸國民屈服文明國民，農作國民屈從紳士國民，以使束洋屈從於西洋。

紳士閥者又以昔時之人口、生產機關及財產均散佈而非叢聚，乃改除其制。使人口剛聚，生產機關集，財產積於少數人民。而其必然之結果則爲政治上中央集權，凡各州府中，其有因利害、法律、政府稅法不同而獨立者，有聯合不甚固者，均統屬於同一之政府法典、利害、國境、稅關之下，而爲一國之民。紳士閥者，其權力之支配不過百年，而其創造之生產力則爲開闢以來所未有。彼於天然之力均屈之以供已用，若機械、若工藝、若農業之化學應用，若汽船航路、電信，若新土之墾闢、若河川之流通。一若有神秘存其間者，若人類處於前時代，孰料其一切生產力竟偉大至於此極哉。

吾人因知紳士閥之生產及交換機關，其基礎實脈於對建時代，而其發達之程度則封建社寺之生產交換方法，即農業及製造工業之封建親識及封建時代之財產關係不能與其發達之生產力相伴。又因受許多之障礙，不得不鞏於破裂，故封建社寺終歸於破滅。

由是，自由競爭代之興，而與此社寺相適之政治親識亦隨之而成。即純切階級茄，經濟上、政治上各檔力亦繼之而生。雖然與此相同之變化又呈於吾人之前，即現今握生產、交換、財產諸權之紳士社寺，即喚起此生產及交換大機關之社寺。亦如彼之魔術師以呪文喚興下界之諸魔，今既失其駕馭之力矣。故最近商工業歷史，即近代生醒，加對生產力、法即對於紳士閥及其統治權之存在興其必要之財產關係而視其背叛之歷史也。

試觀商業之恐慌，必有定期，且愈進愈猛。紳士社寺曾全部均爲震熊，則知此言之不誣矣。當此等恐慌之際，不惟現存生隆物之多數由成而緊，即前此生隆之物亦多破毀。又，此等恐慌之態在於上世乃一種奇幻之傳染疾，也即生產過饒之疫疾。是致社寺曾於猝然之間呈野蠻狀態之觀。既如飢謹之突生，復類戰爭之掠棄。凡衣食之供給恍如杜絕，而工業商業亦恍若破壤。此故非他，即文明過進，衣食過饒，工商業過盛之故也。

彼勞民應社寺之命從事於生產，今不甘爲紳士所利用，以發達其財產制度。然認此制度爲有力，乃超其上而加以瀾踐，使紳士社寺全部驛騷，即其存在之財產制度亦陷於至危。蓋今日紳士社寺之制度至爲狹隘，故於巨大生產力所生之富不足包容。

然則，紳士閥者果依何策而避此恐慌亂哉？即一方以強力破壞生產力之大部，於他方則征服新市場或更擴其舊市場，掠奪而因以避此恐慌。惴然就其實際，瀾之叫不啻向愈脈大愈猛烈之恐惴。進其步以減卻防遏恐慌。之手段雲爾。

然則紳士閥恃以顛覆封建制度之武器，今轉倒戈而向紳士閥心矣。

且紳士閥者不惟鑄造有害已身之武器，並造成使用此武器之人，此人惟何，即近代勞動階級，即平民是也。

故平民即近代之勞動階級發達，亦與紳士閥一資本發達同一比例。居此平民階級者，惟從事於勞動生活，且因勞力所增加之資本以得職業，故不得不恆頭其身與商品同至於競爭塲際，變化疊生，經濟市塲價值匪一，則隨其自然而已。

然是等平民之勞動者，以機械增加及分業之故，悉失其侗人性，並失其興致以爲機械附鳳物其所爲者乃簡易之一小技也。故所產商品雖多，所得費用品不過僅給其身以聚植其子嗣。夫商品價值恆視其而定，生產之費今以勞民亦一商品致，亦與此理相同。由是操業者益失意，其賃銀亦次第減少。又其甚者則因機械及分業增加致延長勞動時間，或時間仍晉勞力驟加。又或因機械速力之增加而苦力之負擔亦爲同加之增加。

抑近世產業者，其變遷之跡即由族制之小工場而擴爲資本家之大製造所也。勞民團體集其間者，略如兵除之紅識，不啻以產業軍之兵卒置於士官等全權之下。故彼等者，紳士階級之奴隸也，不悱爲紳士閥國家之奴隸，且爲機械監督者製造家名儡人之奴隸，以受其驅役。彼等以專制政治之實而託爲營和之名，故其可憎可嫉愈進。一凡近曰以來凡軌練及勤勉之手業，曰以減少而產業轉發達因之而男干之勞動漸化以女子。蓋年齡之差，男女之差在勞動階級中千各社寺所生利盆無復異同，惟坤爲勞動之器械。不過因年齡男女之差別而生賃金之差別耳。

又勞民既受資本家之奪掠所得食銀，復用之紳士閥之他部分，若地主小賣商人及質屋等是也。

然中等階級之下，忡一如行高小賣商及一殷商人諸職人以及農夫等，亦漸次而降爲平民。其故半由彼等小資本不能加入近世隆業界以興大資本家相競遂受其順愚，半由彼等專門技術以新生隆法之故，品於無效。故社會各階級隴其降充平民之額者相續不絕。

故平民者亦歷幾多之階級而發達者也。平民階級之初生，興紳士閥之師爭質同時而起始。則勞民小之你人對於掠奪己身之紳士直接抵抗。次則由製造所諸職工相合。又次則同地之同業工人相合。然彼等對於紳士之生產方法尚未能加以攻眠，僅對於生產之器具而加以攻擊耳，即破壤興彼等競爭之輸入並毀其機械焚其工塲是也。欲以腕力之競乳恢復中世勞民之舊熊。

於此之時，勞民之團體甚弛緩且散居全國，又因彼等互爭以致分散。雖間有堅密之團體，然其結合非由於自政，乃爲紳士閥而結合者也。時紳士閥欲達政治上之日曲，乃激動全國之民，其激動亦間有效力。是則當此之時，平民非與己身之敵職，乃共與敵人爲敵者戰也。所戰者何，即專制王國之地主產業界以外之紳士小紳士是也。因之，歷史上一切之運動悉集中於紳士閥之手，故所得腳和均紳士閥之勝利也。

因產業發達，而平民之額，日増且漸次結爲大團體，以增其力且萌其自覺之心。又以使用機械之故，泯減各種勞動之階級，致勞動諸階級間其利害及生活狀態漸同，以平均所得賃銀亦同時低落。加之紳士之間互起鬥爭，致商業恐慌，而勞民賃金亦虞不穩。機械進步復無已時，致彼等生活愈不安。由是，各勞民興起與各紳士之衝突，漸含兩階級衝突之性質。勞民之間結為勞動組合，反抗紳士以維持其賃銀之額。又以既行反抗必須儲食物並期待團體之永堅。由是騷動破裂之隱憂隨處而呈。

此等鬥爭，勞民雖恆得勝利，然只一時之事。其興盛之效力不在直接之結果，而在勞民團結之擴張。此團結者又因交通機關之進步而助其發達，即遠方勞民互相觸接是也。欲合多數同式之鬥爭，而爲一巨大之團結競爭，則是等觸接其必要也。然凡所謂階級鬥爭者，均含政治鬥爭之性質。使中世紀市民處於道途險惡之世。欲成如此大團結，必歷數世紀之久。今因鐵路交通之興起，平民團結遂於數載之中成立。

平民由如此之階級組織而成一政黨，雖或因競爭不絕之故至於顛然顛置以後必有勃興之機。且較之昔時尤爲陳，又利用紳士閥黨派之鬥爭，要求立法部俾知勞民之特殊利害，如英國十小時勞動法案是也。

舊社會諸階級見經幾多之衝突，皆有利於平民之發達。蓋紳士閥者恆自立辛手競爭之中者也。始與貴族戰，夫因產業界利害開係之故。與其他紳士閥戰後，與外國紳士閥開爭。此等鬥爭，紳士閥恆訴之平民以借其力，致不得不將平民入政界。故紳士閥者恆以平民之政治壓力等均由彼供給。易而言之，即興平民以能鬥紳士閥之武器是也。

又就吾人所見者言之，則各階級因產業進步致墮落。幾平民在彼等固不安其生。然在平民則得其智識及進步新要素之供給。

最後則階級鬥爭，去決戰之期甚邇，即榷力階級間之也中，亦有含激烈冒險之性質者。故後之一小部亦脫其所屬，以投身革命階級中。（欲握未來權利於手中之階級）。往昔貴族各小部恆投身紳士閥。故今之紳士閥之一部分，（即紳士閥之階級，有學者研究理論概念及歷史運動，而得理解者）亦赴於平民。今日與之紳士閥對立各階級，視其爲革命階級者，惟有平民。故近世產業能分他階級，漸次衰頹，踵於泯減。惟此平民則爲其重要及特殊之產物。

處中等階級之下，若小製家、小賣、若職人農夫，皆興紳士閥開戰。然彼等不過欲維持其中等階級耳，乃保守而非革命。否則欲恢復歷史之舊觀俊彼等而果爲革命，則非與平民爲詔和。而若然則彼等非維持現今之地位，乃計及將來之利害者也。故立於平民之位置而棄其現今之位置。

彼所謂危險之階級者，經社會之淘汰，由舊社會之最下層陷於自然之墮落。此等團體亦恆加入平民革命之運動。但彼等之生活不過興保守黨之謀，相同以索賄爲其目的耳。

一般舊社會之狀態既沈沒於平民狀態中，平民既無財產，對於妻孥之關係亦不興紳士家族相同，而近世產業之遷變、資本之歷道，則英國同於法國，美國同於德國。凡屬平民均剝削國民之特質，即法律、道德及宗教，彼等視之亦以為紳士之偏見，乃彼等護身之具，恃此以隱匿邪惡者也。

往昔一切之階級，其所以握有權勢者，即制定分配條件，使一般社會屈從於下，以防護其既得之權。若於往昔分配法不能廢止，則平民於社會分產力不操握主權。故平民對於往昔之一切分配法，不得不要求廢止，使神士階級失其保護已權之具。蓋平民之責任在於破財產私有，並破其一切防護從等之律也。歷史上之運動均少數之一運動，否則少數利害之運動。若平民運動，則與不同，乃大多數利害之運動。也是大多數自覺獨立之運動。然社會最下級之平民，非興社會之上級相接，亦不能自奮而自興。

對於紳士閥之平民鬥爭，其實質雖不同，而其最初之形式則必以一國爲限。故各國平民對於己國紳士閥，不得不先施處罰。

吾人試於平民之發達繪其狀態。第一要點即公然華命，即歷幾多之內亂以至戰爭破裂。第二要點則顛覆紳士閥，以確立平民之權力基礎也。至於今日，依吾人之所見，壓制壓腳二階級已立於鬥爭方面。然彼壓制階級欲永保其奴隸之存在，不得不增設法律。雖然農奴時代農奴亦得爲市區公民，封建時代小作人亦得爲紳商。惟近世勞動階級則興相反產業日進，而己身所處階級轉日即於低漸次而降爲平民。平民者與人口及富之增加爲比例，且更促富力之富達。由是社會之間對於紳士閥之權力階級及其蔑視他人之法均認爲不適當。

然紳士之不適於治非，非一日矣。彼之對於奴隸制，不能確保其奴隸之存在。又彼等之初亦非待養於奴隸，不過漸次相沿至呈養於奴隸之狀態。故如此制度決不適於社會之生存。換而言之，則紳士之存在久已不適應會。紳士閥之存在及其權力之最要條件，在於資本之狀態及集合。而資本之要件又在於賃銀勞動。至於賃銀勞動則又是勞民競爭之因。故彼等紳士閥欲促進隆業之準備，在無意之間致孤立之勞民成爲協力之團結觀。近世產業之發達，生產者紳士也，領有亦紳士也。一切基礎均彼彼創其根，而其所產出者即葬送己身之具，而授平民以勝利者也。然彼等則欲避無由矣。

註釋

案「紳士閥」，英語為Bourgeoisie，含有資本階級富豪階級上流及權力階級諸意義。紳士英語為Bourgeois，亦與相同。然此等紳士，係指中級市民之進為資本家者言，與貴族不同，猶中國俗語所謂「老爺」，不盡指官吏言也。申叔^[1]附識

1. 申叔，即劉師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