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至內容

前漢紀 (四部叢刊本)/卷第二十六

維基文庫,自由的圖書館
卷第二十五 前漢紀 卷第二十六
漢 荀悅 撰 景無錫孫氏小綠天藏明翻宋本
卷第二十七

前漢孝成皇帝紀三卷第二十六 荀悅

四年秋雨魚於新都長五尺勃海清河河水溢灌縣

邑三十一壞官亭民舎四萬餘所丞相御史李尋以

爲隂氣盛溢水則爲之長故一日之內晝減夜增所

謂水不潤下猶日月變見於天也應之以政災變自

除議者常欲求索九河故跡而穿之宜因其決且可

勿塞以觀其𫝑河所居之處稍刮除自成水跡跳出

沙土然後順天心而圖之必有成功而財力寡於是

止不塞冬鄭躬之黨侵廣漢衆且萬餘拜河東都尉

趙護爲廣漢太守發郡中及蜀郡合三萬人擊之旬

月平遷護執金吾賜金百斤

永始元年春正月癸丑太官淩室災戊午戻太后園

闕災北海出大魚長六丈高一丈四枚二月河南郵

亭樗樹生枝狀如人頭眉目鬚皆具無髪耳京房易

傳曰王者德衰下人將起則有木爲人狀夏四月封

趙婕妤父臨爲陽城侯五月封舅曼子侍中𮪍都尉

王莾爲新都侯莾㓜孤貧獨折節恭約謹身學業平

陽侯鳳薨以託太后而成都侯商願分戸邑封莾當

世名士多爲莾言者上由是賢之遂封遷光祿大夫

侍中莾遂交結將相卿大夫救贍名士賑於賔客家

無餘財故在位者更相推薦遊談者爲之言說故虛

譽日洽傾其諸父矣六月丙寅立皇后趙氏本長安

宮人後屬陽阿公主善歌舞號曰飛鷰上㣲行陽阿

公主家見而說之及女弟俱爲婕妤貴傾後宮許後

之廢也欲立爲皇后太后甚難之太后娣子淳于長

數徃來傳言勸太后立之先是諫議大夫王仁上䟽

言臣聞立后妃者王教之太端三綱之本理治道所

由廢興也社稷所以存亡也故夏之興也以𡍼山亡

也以妹嬉殷之興也以有娥亡也以妲巳周之興也

以文母亡也以褒姒夫三代安危後王所觀是以聖

王必審舉措察操行以計勝色者昌以色勝計者亡

無監宿瘤天下之醜女也齊一君以計勝色立爲後

皆以折衝安國今許後以罪廢遂事巳徃如是欲立

后妃宜得殊異於前上當奉宗廟下令萬民有所法

則河魴河鯉齊姜宋子詩人所高萬乘之主當持乆

長非一切畢決目前者驪SKchar亂晉吳SKchar危趙夫媵妾

非天下之母爲翫弄可也昔姜後崇禮宣王中興樊

SKchar正言楚莊成覇願留思察小臣惓惓之心上不聽

竟立之諫議大夫劉輔諫曰夫妙選有德之士考⺊

窈窕之女以承宗廟順神祇之心猶懼或失之今乃

觸情縱恣於卑賤之女欲以母天下不畏於天不愧

於人惑莫大焉語曰腐木不可以爲柱卑人不可以

爲主天人之所不與也必有禍而無福市道皆知其

非朝臣莫肯一言臣竊傷之上怒使御史收輔繫掖

庭秘獄群臣不知所故於是左將軍辛慶忌右將軍

廉褒光祿勲師丹太中大夫谷永俱上書曰竊見諫

議大夫劉輔前以縣令求見擢爲諫議大夫此其言

必有卓絕切至當於聖心者旬月之間收下詔獄小

罪宜隱忍如有大惡宜𭧂之理官與衆共之不宜困

於掖庭秘獄公卿巳見陛下進用輔亟而折傷之𭧂

人有懼心莫敢正言非所以昭有虞之聽廣德美之

風也臣等竊傷之上乃徙繫共工獄減死罪一等論

鬼薪終於家趙皇后旣立寵乃少衰而弟絕幸爲

昭陽舎其中庭彤朱而壁髹漆切皆銅沓黃金塗白

玉陛金釭函藍田壁明珠翠具飾之自有宮室巳來

未之有也𥘉謡曰燕燕尾涏涏張公子時相見木門

倉琅根燕飛來啄皇孫皇孫死鷰啄矢本志以爲燕

者飛燕木門蒼琅根宮門銅鋪也言其將尊貴也張

公子謂富平侯張放也即安世之孫父臨上敬武公

主放以公主子開明得幸甞與上遊醼俱適陽阿公

主家而見飛燕故曰時相見放娶皇后女弟上爲供

帳賜以甲第及乗輿服飾兩宮使者冠蓋相望不絕

賞賜以千萬數號爲天子娶婦皇后嫁女甚爲貴寵

安世到臨世履恭儉臨母登閣殿甞歎曰呂霍爲我

戒豈不厚哉唯放爲驕者是歲昌陵猶未就光祿大

夫劉向上䟽曰昔黃帝葬喬山堯葬濟隂丘壟皆少

小舜葬倉梧二妃不從禹葬會稽不改其畆殷湯無

葬處文武周公葬於畢秦穆公葬於雍祈年館下樗

里子葬於武庫皆無丘壟之處此聖帝明王賢君智

士遠覽獨慮無窮之計也其賢臣孝子亦承命順意

而薄葬之此誠奉安君父忠孝之至也孔子葬母於

防墳高四尺遇雨而崩延陵季子之適齊而反其子

道死葬於嬴博之間穿歛以時服封墳掩坎其高可

隱而號曰骨肉歸於上命也魂氣則無不之也孔子

曰延陵季子之於禮合矣故仲尼孝子延陵慈父舜

禹忠臣周公悌弟其葬君親皆㣲薄矣非苟爲約誠

便於禮也至吳闔閭違禮厚葬十餘年越發之秦惠

文武昭莊襄皆大其丘壟多其痊藏咸盡發掘曝露

甚足悲也秦始皇帝葬於驪山之阿下錮三泉上崇

山陵墳高五十餘丈周廻五里棺槨之麗不可勝原

項籍發掘其墓後牧童亡羊羊入其墓牧者持火燒

其棺槨自古及今葬未有盛於始皇者也數年之間

𬒳項籍之禍內罹牧豎之災豈不哀哉故德彌厚

者葬彌薄智愈深者葬益㣲無德寡智者葬益厚發

掘必速以此觀之照然可見也今昌陵增卑爲高積

土爲山發民墳墓以萬數死者恨於下生者愁於上

怨氣結於隂陽因之以飢饉臣竊愍焉以死者爲有

知發人墳墓爲害多矣若其無知又焉用大謀之賢

智則不悅以示衆庶則苦矣若苟以悅愚夫淫奢之

人亦何爲哉陛下慈仁篤美其厚聦明踈逹蓋世宜

弘漢家之德以崇劉氏之業而欲與亂秦之𭧂政競

爲奢侈比方丘壟悅於愚夫之日隆於一時之觀違

賢智之心忘萬世之安臣竊爲陛下羞之上甚感向

言而不能從有司議曰昌陵增卑爲高積土爲山度

便房猶在平地客土中不保幽冥之靈外淺不固卒

徒功庸日以萬數至㸐脂火夜作取土東山與粟同

價作治數年天下遍𬒳其勞國家疲弊府庫空虛下

至衆庶嗷嗷苦之故陵因天性據眞上處𫝑高敞傍

近祖考前巳有十餘年功績宜還復故陵上知不就

秋詔罷昌陵

荀悅曰夫葬之侈也從來乆矣是以直節遂志之士

見其失而矯之武帝時楊王孫者學黃老術家業千

金厚自奉養將終告其子曰吾欲祼葬以復吾眞死

則爲布囊盛屍入地七尺旣下從足引脫取囊以身

親土其子不忍從命徃見友人祁侯祁侯曰豈禮哉

王孫曰蓋聞聖人因人之情不忍其親故爲制禮今

則越之是以祼葬將以矯世也夫厚葬誠無益於死

者而俗人競以相高糜財殫弊盡腐之地下或乃今

日入土而明日見發此眞與曝骸中野何異夫死者

衆生之化而物之歸也歸者得至化者得變是各反

其眞故謂之鬼鬼之言歸也其屍魂然獨居豈有知

哉裹以幣帛隔以棺槨支體東絡口含金玉欲化不

得鬱爲枯臘千載之後棺槨朽腐乃得歸土就其眞

宅由此言之焉用遠宅故聖王不加力於無用不殫

財於無益謂今費財厚葬皆爲歸隔至生者不知死

者不得是謂大惑於𭟼吾不爲也祁侯曰善遂祼葬

焉立城陽孝王子理爲王秋八月丁酉太皇太后王

氏崩九月乙巳晦日有蝕之京師知之四方不見

二年春正月乙巳大司馬車𮪍將軍王音薨二月癸

未夜星隕如雨長二丈繹繹未至地滅乙酉晦日有

蝕之四方見京師不見谷永對曰賦歛有不得所致

也四方見京師不見隂蔽也天戒若曰好治宮室大

增墳墓賦歛滋重百姓虛竭禍在外也元年日蝕京

師知之四方不見天戒若曰沈湎於酒君臣不別禍

在內也三月丁酉成都侯王商爲大司馬衛將軍御

史大夫王 卒京兆尹翟方進爲御史大夫秋八月

方進貶爲執金吾冬黒龍見東萊十月巳丑丞相薛

宣免十一月壬子光祿勲孔光爲御史大夫光字子

夏孔子十四世孫孔子生伯魚鯉鯉生子思伋伋生

子上白白生子家求求生子眞箕箕生子羔穿穿生

子愼斌斌爲魏相愼生鮒爲陳渉博士死陳下鮒弟

子襄惠帝時爲博士長沙王太傅襄生忠忠生武武

生延年延年生安國位至臨淮太守延年生霸字次

孺元帝時爲太子太傅時霸以太中大夫授太子經

元帝立以霸爲師賜爵關內侯食邑八百戶號曰褒

城君給事中霸爲人謙退常稱爵位太過何德以堪

之上欲致之相位自貢禹之卒薛廣德之免輙欲拜

霸霸讓至三四上知其誠乃弗用霸薨上素服臨弔

者再賜東園秘器錢帛冊贈以列侯禮葬謚曰列君

霸生光光爲尚書僕射職典樞機十餘年守法度修

故事上有所問據經法而對不希上㫖苟合亦不強

諫諍以是乆見委信有所奏言輙削其草以爲彰人

主之過以訐爲忠直人臣之大罪也有所薦舉唯恐

其人聞知休沐兄弟宴語終不及省中事或問溫室

中樹皆何等木光黙然不應更答以他語其重愼如

此執金吾翟方進爲丞相封高陵侯方進字子威汝

南人也初爲府小吏相於同郡蔡父父曰小吏有封

侯骨當以經術進乃辭後母至京師學後母憐其㓜

隨至長安織屨以給之對策甲科遷議郎諸儒稱之

時宿儒胡常與方進同經隂構毀之方進伺常大都

講日遣生咨問疑義因記其說卒改意而親友後爲

丞相司直從上至甘泉行馳道中司隷陳慶劾奏方

進沒車馬方進伺慶㣲過劾奏免官北地浩商殺義

渠長丞相請遣司隷與⿰扌⿱彐𧰨 -- 掾郡部刺史逮賊司隷涓勲

奏言春秋之義王人㣲者序於諸侯之上尊王命也

今丞相欲遣宰士督察天下奉使大夫專權作威甚

悖逆順之理乃止方進於是伺勲㣲過劾奏勲左遷

昌陵令方進頻免兩司隷朝廷憚之其任𫝑立威以

取世資皆此𩔖也能探人主㣲㫖以濟其事然方進

內行修飾事後母甚篤爲丞相後母猶存及亡旣葬

三十六日除服視事以爲身被漢相不敢渝國家之

制在位公潔請託不行然持法深刻上行幸河南雍

祠五畤侍中淳于長賜爵關內侯食邑千戶初將作

大匠解萬年奏請營作昌陵常侍王閎數言昌陵不

可成長亦言之上以趙皇后之立也欲封長乃詔曰

常侍王閎前爲大司農中丞上言昌陵不可成朕以

長言下閎章公卿議者皆合長䇿長首建至䇿閎省

息大費民以康寧宜賜爵關內侯食邑千戸閎前賜

爵關內侯黃金百斤罷昌陵勿徙吏民萬年佞邪不

忠雖遇赦令不宜居京師其徙萬年燉煌郡而陳湯

俱徙燉煌湯素與萬年相善昌陵之計湯與及之又

見黒龍或私問湯湯曰是謂玄門開上數出入不時

㣲行故龍非時出也是時丞相奏廢昌陵邑中屋奏

未下湯以爲上湏順衆心昌陵亦恐復發徙也湯坐

非所宜言大不敬故徙先是湯上言康居王侍子非

王子也案驗實王子湯坐下獄當死谷永誦湯曰臣

聞楚有子玉得臣文公爲之側席而坐趙有廉頗馬

服秦不敢闚兵井陘漢有郅都魏尚匈奴不敢南牧

夫戰尅之將不可不重也蓋君聞鼓鼙之聲則思將

帥之臣湯前出西域忿郅支之無道閔王誅之不加

䇿慮愊億義勇奮發興師猋逝橫厲馬孫逾其都頼

屠三重之城斬郅之之首報十年之邉誅雪吏之

宿恥威振百蠻武揚四海自漢元巳來征伐方外之

將未甞有也昔白起爲秦將南㧞郢都北破趙括以

纎芥之過賜死杜郵秦民憐之莫不流涕今湯親秉

斧龯席捲乘勝㰱血千里之外薦功祖廟告𩔖上帝

以言事爲罪無烜赫之惡周書曰記人之功忘人之

過宜爲人君者也犬馬於人有功尚加帷蓋之報況

國之功臣哉竊恐陛下忽於鼓鼙之聲不察周書之

意而忘帷蓋之施愚臣庸淺謂湯卒從吏議百姓介

然有秦民之恨非所以勵死難之臣也上乃出湯奪

爵位爲士伍及西域都護叚會宗爲烏孫所圍上書

願發諸城堡及燉煌兵以自救時大臣議數日不決

上召問湯示以會宗奏湯對曰此無可憂也夫胡兵

朴鈍而不當漢兵一今聞頗得漢巧然猶三而當一

兵法客倍主人半然後敵今圍會宗者人衆不足勝

陛下勿憂且兵法輕行五十里重行四十里而㑹宗

欲發城郭諸兵歷時乃至所謂報讐之兵非救急之

兵也上曰其解可必乎湯知烏孫瓦合不得乆故事

不過數日因對曰巳解矣屈指計其日曰不出五日

當有吉語至四日軍書至言巳解矣湯旣徙燉煌乆

之議郎耿育上書訟湯與延壽爲聖漢揚鉤深致遠

之威雪國家累年之恥討絕域不覊之臣係萬里難

制之虜豈有比哉今湯塊然被䜛老棄燉煌令威名

折衝之臣旋踵及身復爲郅支遺虜所笑誠可悲也

至今奉使外蠻者未甞不陳郅支之誅以揚漢國之

威夫援人之功以懼敵棄人之身以快䜛豈不哀哉

天子乃還湯京師

三年春正月乙𫑗晦日有蝕之夏大旱冬十一月復

甘泉泰畤汾隂后土雍五畤陳倉寳雞祠上自以乆

無繼嗣故復之上頗好鬼神四方多上書言祭祀方

術事谷永上說曰臣聞明於天地之性者不可惑以

怪神知萬物之情者不可罔以非𩔖諸非仁義之正

道不尊五經之法言而稱奇鬼神廣崇祭祀之方求

報應無福之祀及言世有仙人服食不終之藥黃曰

變化之術皆姦人惑衆挾邪道懷詐僞以欺罔世主

聽其辭洋洋滿耳若將可遇求之蕩蕩若繫風捕影

終不可得是以明王距而不聽聖人絕而不語昔周

萇弘欲以鬼神之道輔尊靈王而周室逾㣲萇弘死

楚懷王隆祭祀事鬼神欲以𫉬福𦔳𨚫秦師而兵破

地削身辱國危及秦始皇甘心神仙之道而天下怨

叛漢興辛垣平齊人少翁欒大之屬皆言神仙鬼

之事貴寵尊盛卒無絲髪之効皆伏誅徃事之跡以

揆今惟陛下拒絕此𩔖無使姦人有所闚𨵦上善其

言十二月尉氏男子樊並等十三人殺陳留太守刼

掠吏民自稱將軍謀爲大逆徒李譚等共格殺並等

皆封爲列侯山陽鐡官徒蘇令等二百二十八人攻

殺長吏盜庫兵自稱將軍經歷郡國十九殺東郡太

守汝南都尉遣丞相長史御史中丞持節逐捕汝南

太守嚴訢捕斬令等遷大司農賜黃金百斤時上不

親政事貴戚驕恣交通賔客蔵匿亡命長安中群軰

殺吏受任報讐相與探丸爲號赤丸殺武吏黒丸斬

文吏白丸主治䘮城中暮煙起剽刼行者死傷橫道

乃選酷吏尹賞等守長安令得以一切便宜從事賞

治長安獄穿地方深各數丈塹治爲槨名曰虎穴乃

令吏民舉籍長安中輕悏少年惡子弟無市籍商貶

不作業而鮮衣盛服者得數百人一日悉掩捕皆刼

以通行飮食群盜賞親閱視之十置其一餘悉致之

虎穴百人爲軰覆以大石數日乃出其死者埋寺垣

外爲表其姓名百日後令家得收葬賞所留者皆其

魁首或故吏善家子失意隨輕俠者於是舎其罪詭

令立功百效者因親用爲爪牙由是賊盜止息然道

路噓嘻有哀聲矣賞爲江夏太守坐殘賊免

四年春正月行幸甘泉官郊泰畤神光降集紫殿大

赦天下賜雲陽吏民爵女子百戸牛酒鰥寡高年帠

三月行幸河東祠后土賜如雲陽行幸所過無出田

租夏大旱四月癸未長樂臨華殿及未央宮司馬門

皆災六月甲午霸陵園門闕災詔曰聖王明禮制以

序尊卑異車服以昭有德雖有其財而無其尊不得

踰制故民興行方今世俗奢侈靡有厭足公卿列侯

親屬近臣四方所則未聞修身遵禮同心憂國者也

或有奢侈逸豫務廣田宇多畜奴婢𬒳服綺縠設鍾

鼓備女樂車服嫁娶葬埋過度吏民慕効故習以成

俗而欲望百姓節儉家給人足豈不難哉詩不雲鼓

鍾於宮聲聞於外又雲赫赫師尹民具爾瞻宜申勑

有司以漸禁之青緑民所常服且勿止列侯近臣宜

各自省改司隷校尉察不變者七月辛未朔日有蝕

之冬十一月庚申大司馬衛將軍王商賜金安車駟

馬免





前漢孝成皇帝紀三卷第二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