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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譚槩/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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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古今譚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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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猶曰:夫人飯腸酒腑,不用古今浸灌,則草木布已。溫岐悔讀《南華》第二篇,而梅詢見老卒臥日中,羨之,聞其不識字,曰:「更快活。」此皆有激言之,非通論也。世不結繩,人不面牆,誰能作聾瞽相向?但不當如彌正平開口尋相罵耳。集《無術》第六。〕

署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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厙狄幹不能書,每署名,逆上畫之,人謂之「穿錘」。又有武將王周者,署名先為「吉」,而後成其外。

《北史》:斛律金不識文字。初名敦,苦其難署,改名為金,從其便易;猶以為難,司馬子如乃指屋角令況之。

大字、大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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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武帝素不能書,劉穆之教以縱筆作大字徑尺。帝從之。一紙不過六七字便滿。

梁陳伯之為江州,目不知書。得文案,佯視之,唯作大「諾」。

造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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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曹景宗尚勝,每作書,字有不解,輒意造之。

高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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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直陳希閔,以非才任官。每秉筆,支頷半日不下。府史目之為「高手筆」。又竄削至多,紙面穿穴,亦名「按孔子」。

不知置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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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焦度材澀,欲就高帝求郡,不知置辭。人教之,習誦上口。監自陳,卒忘所教,大言曰:「度啟公,度啟公,度無食。」帝大笑曰:「卿何憂無食?」賜米百斛。

不習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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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隴西太守遊楚上殿,不習儀式。帝令侍中讚引呼「隴西太守前」。楚不覺大應稱「諾」。帝笑勞之。

初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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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敬兒不識書,由戰功起方伯,始學讀《孝經》、《論語》。徵護軍,乃於密室屏人學揖讓對答,空中俯仰,妾侍窺笑焉。

照樣舉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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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祖召問武臣軍數。其識字者,預寫笏上,臨問,高舉笏,當面見字,隨問即對。有一不識字者,不知他人笏上有字,照樣舉笏,近前大聲曰:「啟覆陛下,軍數都在這裏!」

龍戰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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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穆以梁冀地勢親重,望其挾持王室,因推災異奏記,以勸戒冀,而引《易》卦「龍戰於野」之文,又薦種暠、欒巴等。明年,黃龍二見於沛國。冀無學,遂以穆「龍戰」之言為驗,於是引用暠、巴而舉穆高第為侍御史。

北齊源師攝祠部,嘗白高阿那肱「龍見當雩」。阿那肱驚曰:「何處龍見?其色何如?」師曰:「龍星初見,禮當雩祭,非真龍也。」阿那肱怒曰:「漢兒多事,強知星宿!」

金熙宗赦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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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熙宗亶皇統十一年夏,龍見宮中,雷雨大至,破柱而去。亶懼,欲肆赦以禳之。召掌制學士張鈞視草,中有「顧茲寡昧」及「渺予小子」之言。文成奏御,譯者不解謙衝之義,乃曰:「漢兒強知識,托文字以詈上耳。」亶驚問故,譯釋之曰:「寡者,孤獨無親。昧者,不曉人事。渺為瞎眼。小子為小孩兒。」亶大怒,遂誅鈞。

謝眺詩杜荀鶴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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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中,尚藥奏求杜若,敕下度支。有省郎以謝眺詩云:「芳洲生杜若」,乃委坊州貢之。本州曹官判云:「坊州不出杜若,應由讀謝眺詩誤。華省名郎,作此判事,豈不畏二十八宿笑人?」

經生多有不省文章。嘗一邑有兩人同官,其一或舉杜荀鶴詩,稱讚「也應無計避徵徭」之句。其一難之曰:「此詩誤矣!野鷹何嘗有徵徭乎?」舉詩者解曰:「古人有言,豈有失也?必是當年科取翎毛耳。」

呂、李二將讀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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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據有平江日,其部將左丞呂珍守紹興,參軍陳庶子、饒介之在張左右。一曰,陳賦詩,饒染翰,題一紈扇以寄呂,云:「後來江左英賢傳,又是淮西保相家。聞說錦袍酣戰罷,不驚越女采荷花。」饒素負書名,且詩語俊麗,為作者所稱。呂俾人讀罷,大怒曰:「吾為主人守邊疆,萬死鋒鏑間,豈務愛女子而不驚之耶?見則必殺之!」又元帥李其姓者,杭州庚子之圍解,頗著功勞。一士人投之以詩,將有求焉。其詩有「黃金合鑄李將軍」之句。李大怒,曰:「吾勞苦數年,止是將軍,今年才得元帥。乃復令我為將軍耶!」命帳下策出之。二事一時相傳為笑。

劉述引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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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述字彥思,性庸劣。從子俁疾甚,述往候焉。其父母相對涕泣,述立命酒肉,令俁進之。皆莫知其意,或問之,答曰:「豈不聞《禮》云:『有疾,飲酒食肉可也。』」又嘗有喪,值其子亦居憂。客問:「其子安否?」答曰:「所謂『父子聚麀』,何勞齒及?」

宋鴻貴讀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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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鴻貴仕齊,為北平府參軍。見律有「梟首」罪,誤為「澆手」,乃生斷兵手,以水澆之,然後斬決。

錦衾爛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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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康福鎮天水日,嘗有疾。幕客謁問,福擁錦衾而坐。客退,謂同列曰:錦衾爛兮!」福聞之,遽召言者,怒之曰:「吾雖產沙陀,亦唐人也,何得呼我為『爛奚』?」

水厄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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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中元乂為蕭正德設茗,先問:「卿於水厄多少?」正德不曉乂意,答曰:「下官雖生水鄉,立身以來,未遭陽侯之難。」

三十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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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博節度使韓簡,性粗質,每對文士,不曉其說,心常恥之。乃召一士人講《論語》,至「為政」篇。明日喜謂同官曰:「近方知古人稟質瘦弱,年至三十,方能行立。」

董公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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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熙丁未,洪景盧知舉。一考官大笑絕倒,問之,則云:「試卷中有用『董公遮說漢王』事,以『公遮』為董三老之名。」

堯舜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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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文忠知貢舉。省闈故事:士子有疑,許上請。文忠方以復古道自任,將明告以崇雅黜浮,以變文格。至日午,猶有喋喋弗已者,過晡稍<門見>。與諸公方酌酒賦詩,士又有叩簾者。文忠復出,所問士忽前曰: 「諸生欲用堯、舜字,而疑其為一事或二事,唯先生教之。」觀者哄然笑。文忠不動色,徐曰:「似此疑事,誠怕其誤,但不必用可也。」

不識羊太傅、陸士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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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敬兒開府襄陽,欲移羊叔子「墮淚碑」。綱紀白云:「此羊太傅遺德,不宜遷動。」敬兒怒曰:「太傅是誰?我不識!」

劉道綦封營道侯,凡鄙無識。始興王濬戲謂曰:「陸士衡詩云『營道無烈心』,何意?」道綦曰:「下官初不識士衡,何忽見苦?」

說韓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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黨進鎮許昌。有說話客請見,問:「說何事?」曰:「說韓信。」即杖去。左右問之,黨曰:「對我說韓信,對韓信亦說我矣!」

問歐陽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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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無逸閑居,多從衲子遊,不喜對書生。有一舉子來謁,坐定,曰:「每欲問公一事,輒忘之。嘗聞人言歐陽修,果何如人?」無逸熟視久之,曰:「舊亦一書生,後甚顯達,嘗參大政。」又問:「能文章否?」無逸曰:「文章也得。」無逸子宗野時七歲,聞之,匿笑而去。

不知杜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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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乾道間,林謙之為司業,與王字彭仲舉遊天竺小飲。論詩,談到少陵妙處,仲舉微醉,忽大呼曰:「杜少陵可殺!」有俗子在鄰壁,聞之,遍告人曰:「有一怪事,林司業與彭正字在天竺謀殺人。」或問:「所謀殺為誰?」曰:「杜少陵也,但不知何處人。」聞者絕倒。

班固、王僧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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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由古有吏才,而無學術,累歷臺省,於眾中歎「班固有大才,而文章不入《選》」。或曰:「《兩者賦》、《燕山銘》、《典引》等並入《文選》,何得言無?」張曰: 「此是班孟堅。吾所笑者,班固也。」又嘗謂同官曰:「昨買得《王僧襦集》,大有道理。」杜文範知其誤,應聲曰:「文範亦買得『佛袍集』,倍勝『僧襦』。」

司馬相如宮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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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國袁太沖,同二縉紳在賓館中坐久。一公曰:「司馬相如日擁文君,好不樂甚!」一公曰:「宮刑時卻自苦也!」袁閉目搖首曰:「溫公吃一嚇!」

蕭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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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明門外當路墓前有堠,題云「漢太子太傅蕭望之墓」。有達官見而怪之,曰:「春明門題額正方,加『之』字可耳。如此堠直行書,只合題『蕭望墓』,何必『之』字?」

倒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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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林廣記》載宋人「嘲倒語」詩,所謂「如何作元解,歸去學潛陶」者,人皆知之。景泰中,吾蘇一監郡不學,誤呼石人為「仲翁」。或作詩嘲云:「翁仲將來作仲翁,皆因書讀少夫工,馬金堂玉如何入?只好州蘇作判通。」又《水南翰記》云:英廟大獵時,有祭酒劉某和詩,以「雕弓」作「弓雕」。監生詩誚之曰:「雕弓難以作弓雕,似此詩才欠致標,若使是人為酒祭,算來端的負廷朝。」

字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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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昶是吏部子,雖教有義方,而性頗闇劣。嘗為集賢校理,史傳有「金根車」,昶以為誤,悉改為「銀」。桓玄篡位,尚書誤「春蒐」為「春菟」。

李林甫無學術。典選部時,選人嚴迥判語用「杕杜」二字。林甫不識,謂吏部侍郎韋陟曰:「此云杕杜,何也?」陟俛首不敢言。太常少卿姜度,林甫妻舅也。度妻誕子,林甫手書之:「聞有弄獐之喜。」客視之,掩口。

《唐書》:吏部侍郎蕭靈,素不學。嘗讀「伏臘」為「伏獵」。嚴挺之曰:「省中豈容有『伏獵侍郎』!」《清夜錄》:哲宗朝,謝悰試賢良方正,賜進士出身。悰辭云:「敕命未敢祗受。」乃以「抵」為「祗」,以「授」為「受」。劉安世奏曰:「唐有伏獵侍郎,今有抵授賢良。」李建勳罷相江南,南鎮豫章。一日遊西山田間茅舍,有老叟教村童,公觴於其廬。賓僚有曰:「犁號五髒刀斧,不宜多食。」叟笑曰:「《鶡冠》云:五髒刀斧,乃離別之離,非梨也!」就架取小帙,振拂以呈。公大歎服。

琵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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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廷韓過袁太衝家,見桌上有帖,寫「琵琶四斤」,相與大笑。適屠赤水至,而笑容未了,即問其故。屠亦笑曰:「枇杷不是此琵琶。」袁曰:「只為當年識字差。」莫曰:「若使琵琶能結果,滿城簫管盡開花。」屠賞極,遂廣為延譽。

茄字鴿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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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書趙從善子希蒼,官紹興日,令庖人造燒茄。判食次,問吏「茄」字。吏曰:「草頭下著『加』。」即援筆書「艸」,下用「家」字,乃「蒙」字矣。時人目曰「燒蒙」。

南康王建封不識文義。族子有《動植疏》,俾吏錄之。其載鴿妻,以傳寫訛謬,分一字為三,變而為「人日鳥」。建封信之,曰:「每人日開宴必首進此味。」

蹲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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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九齡一日送芋蕭炅,書稱「蹲鴟」。蕭答云:「損芋拜嘉,唯蹲鴟未至。然寒家多怪,亦不願見此惡鳥也。」九齡以書示客,滿座大笑。

昭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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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覃尹京日,有治聲,唯不甚知字。嘗有民投牒,乞執狀造橋。覃大書「昭執」二字。民見其誤,遂白之:「合是『照執』,今漏四點」。覃取筆於「執」字下添四點,為「昭熱」。癢舍諸生作傳誚焉。

多感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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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龍襄,景龍中為瀛州刺史。遇新歲,京中人附書云:「改年多感,敬想同之。」乃將書呈判書以下云:「有詔改年號為『多感元年』。」眾大笑。龍襄不悟,猶復延頸,怪赦書來遲。

精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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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神宗時,葉溫叟提舉陝西保甲。一日,御批問「所隸諸州保甲精粗如何?」葉上劄子言:「臣所教保甲,委是精粗。」帝得奏大笑,謂侍臣曰:「溫叟將謂精粗是精確也。」

生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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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亮南侵,命葉義問視師江上。葉素不習軍旅,會劉錡捷書至,讀之,至「金賊之添生兵」,顧問吏曰:「生兵是何物?」

史思明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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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田錄》:史思明以櫻桃寄其子,作詩云:「櫻桃一籃子,半青一半黃,一半與懷王,一半與周贄。」群臣請曰:「聖作誠高妙,但以『一半與周贄』之句移在上,於韻更為穩葉。」思明怒曰:「我兒豈可使居周贄之下!」

黨進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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黨進不識一字。朝廷遣防秋,陛辭,故事例有敷陳。進把笏前跪,移時不能道一字,忽仰天顏厲聲曰:「朕聞上古,其風樸略,願官家好將息!」侍衛掩口。後左右問曰:「太尉何故念此二語?」黨曰:「要官家知我讀書。」

邑丞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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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邑一丞,素不知文,而強效顰作文語。其大令病起,自憐消瘦,丞曰:「堂翁深情厚貌,如何得瘦?」又侍大令飲,而大令將赴別席,辭去。丞曰:「乞其餘不足,又顧而之他。」縣令修後堂,頗華整。丞趨而進曰:「山節藻梲,何如其智也!」一日,縣治捕強盜數人,令嚴刑訊鞫,盜哀號殊苦。丞從傍撫掌笑曰: 「惡人自有惡人磨!」

中官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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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祐、治平間,有中官杜漸者,好與舉子同遊,學文談,不悉是非。居揚州,凡答親舊書,若此事甚大,必曰「茲務孔洪」,如此甚多。蘇子瞻過維揚,蘇子容為守,杜在坐。子容少怠,杜遽曰:「相公何故溘然?」其後子瞻與同會,問典客曰:「為誰?」對曰:「杜供奉。」子瞻曰:「今日不敢睡,真是怕那溘然。」

時有一權璫,與縉紳飲。諸縉紳方劇談,而璫者不能置一語,仰見屋上煙籠蔥起,謬曰:「焉用佞!」眾聞之,疑璫者誚己。及移時,復仰視曰:「煙太佞!」四座大笑,疑遂釋。

《廣記》:唐有內大臣學作別紙言語。鳳翔節度使寄柴數車,回書謝云:「蒙惠『也愚』若干。」

中官出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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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譚》:太監府有歷事監生,遇大比,亦是本監考取,類送鄉試。一璫不深書義,曰:「今不必作文論,只一對佳者,便取。」因出對云:「子路乘肥馬。」諸生俯首匿笑。一黠者對云:「堯舜騎病豬。」璫大稱善。

史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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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莽傳》讚云:「紫色鼃聲,餘分閏位。」謂以偽亂真也。顏之推共人言及莽狀,一俊士自許史學,名價甚高,乃云:「王莽非直鴟目虎吻,亦且紫色蛙聲。」

強作解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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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稽朱某以販茶鬻官,皆呼為「茶官」,素不學。偶於姻家遇詞客,印證今古,談及宣尼,擊節曰:「據如此說,是一才子矣!」又言馮婦,則曰:「果是當時一美婦人,予聞久矣!」近臨溪人姚京,與村學究孫一經夏日納涼,頃之雲翳。孫曰:「必有大風。」姚詰之,曰:「夏雲多奇風。」聞者腸斷。

慶元間,有士人姜夔上書,乞正奉常雅樂。詔赴太常同寺官校正。樂師齎出大樂,首見錦瑟,指問何樂。眾方訝其正樂不識樂器,既知為瑟,乃令樂師曰:「語云『鼓瑟希』,未聞彈之。」眾官咸笑而散,其議遂寢。

《公羊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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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記:有甲欲謁見邑宰,問左右曰:「令何所好?」或語曰:「好《公羊傳》。」後入見,令問「君讀何書?」答曰:「唯業《公羊傳》。」試問:「誰殺陳他者?」甲良久對曰:「平生實不殺陳他。」令知謬誤,因復戲之曰:「君不殺陳他,謂是誰殺?」於是大怖,徒跣走出。人問其故,乃大語曰:「見明府,便以死事見訪,後直不敢復來,遇赦當出耳。」

芝麻《通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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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人韋政,腹枵然,好談詩書,語常不繼。或嘲之曰:「此非出芝麻《通鑒》上乎?」蓋吳人好以芝麻點茶,市中賣者,以零殘《通鑒》裹包。一人頻買芝麻,積至數頁,而以零殘語掉舌。人問始末,輒窮曰:「我家芝麻《通鑒》上止此耳。」

祭文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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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謔浪》云:黃陂季生無學,好弄筆。求人文稿曰「文犒」,見耒耜曰「來報」,見唾咳曰「垂亥」,每於尺牘中用「嗬嗬」,稱醫家曰「國首」,簡褻曰「簡藝」,租糧曰「相量」,寫人號下又加「尊號失記」,寫過己名,又書「名具別幅」。此等不可勝數,傳為笑談。一日母死,托邑人段祺作堂祭文。段代為言曰:「某年月日,兒某舉亡母柩,就封某山,某不敢索文犒於人,謹寫某胸中所有而言曰:「嗚呼!躬秉來報,二十餘年,垂亥不聞,又經一年。人皆嗬嗬,我淚如泉,方母病劇,國首難尋。倉忙舉事,簡藝殊深。大荒之後,相量少足。諸親俱在,無人不哭。尊號失記,母心如燭。各有姓名,具有別幅。」

錢塘葉生少學識。有假作葉策題問云:「《孝經》一序,義亦難明,且如『韋昭王』是何代之主?『先儒領』是何處之山?孔子之志四時常有也,何以獨言『我志在春』?孔子之孝四時常行也,何以獨言『秋行在孝』?既曰『夫子歿』,而又何以『鯉趨而過庭』?」

襲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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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陽滔在中書,文皆抄襲。時命制敕甚急,而令史持庫鑰他適,苦無舊本檢閱,乃斫窗躍入得之。時號為「斫窗舍人」。

桓帝時,有辟公府掾者,倩人作奏記。人不為作,因語曰:「梁國葛龔先作記文可用。」遂從人言謄寫,不去龔名姓。府公大驚,罷歸。時人語曰:「作奏雖工,宜去葛龔。」

改制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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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玄宗嘗器重蘇頲,欲倚以為相,秘密不欲令左右知。迨夜艾,乃令草詔,訪於侍臣曰:「外庭誰直宿?」命秉燭召來。至則中書舍人蕭嵩。上即以頲姓名授嵩,令草制書。既成,詞中有「國之瑰寶」。上尋繹三四,謂嵩曰:「頲,瑰之子。朕不欲斥其父名,卿為刊削之。」上仍令撒帳中屏風與嵩。嵩慚懼流汗,筆不能下者久之。上以嵩抒思移時,必當精密,不覺前席以觀。唯改曰「國之珍寶」,他無更易。嵩既退,上擲其草於地曰:「虛有其表耳!」

判鳥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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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靈昌尉梁士會,官科鳥翎,里正不送,舉牒判曰:「官喚鳥翎,何物里正,不送鳥翎?」佐使曰:「公大好判,但『鳥翎』太多。」會改曰:「官喚鳥翎,何物里正,不送雁翅?」聞者笑之。

朱鞏一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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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唐元宗會群臣賦詩。學士朱鞏短於韻語,竟日不能終篇,止進一聯,又極鄙俚,乃自炫曰:「好物不在多。」

約法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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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長齊雅有體量,而才學非所經。初宦當出,虞存嘲之曰:「與卿約法三章:讀者死,文筆者刑,商略抵罪!」魏怡然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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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譚槩

本明朝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遠遠超過1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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