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史/卷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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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康叔第七 古史
古史卷十五
晉唐叔第九 

宋微子世家第八[編輯]

微子啓者殷帝乙之元子而紂之庶兄也其父師曰箕 子少師曰比干皆殷宗室賢者也箕子知微子之賢言 於帝乙欲立以為世子帝乙不從及紂為天子以滛虐 錯天命三人知殷將亡而微子箕子以嫌故不敢諌微 子欲逃於野以避紂謀於二師曰我其發出狂吾家耄 遜於荒箕子以為不可曰啇今其有災我興受其敗商 今其淪喪我罔為臣僕詔王子出迪我舊雲刻子王子 弗出我乃顛躋自靖人自獻於先王我不顧行遯於是 微子以祭器奔周箕子佯狂為奴紂遂囚之比干於紂 無宿怨乃獨極諌紂怒剖其心觀之史記箕子曰為人臣不諌而去是彰君之惡也乃被髪佯狂而為奴比干曰君有過不以死爭則百姓何罪乃直言諌紂而死微子曰父子有骨肉而臣主以義屬三諌不聽可以去矣遂行然則三人者各以其意行而未見義之所以當異也且孔子稱微子去之箕子為之奴比干諌而死其先後之次如此今乃錯其先後非舊説也蓋三人之不同由其所處者異故也微子以兄之嫌箕子以立微子之怨其勢不可復諌雖諌必不用微子欲全其先祀故去之歸周箕子去無益於殷而不忍棄其宗國故囚比干宗室大臣而無嫌者也若不以死諌則是苟免矣此三子之志而孔子所以皆稱其仁也故武王伐殷數紂之罪曰剝喪元良賊虐諌輔 囚奴正士為此三人發也及武王克殷微子面縳銜璧 衰絰輿襯以見武王親釋其縳受其璧而祓之焚其襯 禮而命之使復其所釋箕子之囚封比干之墓與箕子 歸周而訪洪範箕子為武王陳彛倫之敘武王封之朝 鮮其後箕子朝周過故殷墟感宗廟宮室盡為禾黍作 麥秀之詩殷民聞之為之涕泣武王崩武庚及三監叛 周周公以王命伐而誅之患殷之遺民懐舊思亂乃分 殷之故國封邶鄘衛而更封微子於宋宋亦殷之先君 相土之舊封也於是微子以上公奉殷祀行其正朔禮 樂以客事周周人敬之為作有客之頌微子卒世子蚤 死乃立世子之弟微仲衍微者微子在殷所食采也微子之子稱微仲猶康叔之子稱康伯蔡叔之子稱蔡伯爾古者謂殷人立弟周人立子所謂立弟者太子死則立太子之弟所謂立子者太子死則立太子之子皆非時君之子弟也近世儒者誤以立弟立子為時君之子弟因謂微仲為微子之弟失之矣子服伯子曰文王舍伯邑考而立武王微子舍其孫腯而立衍以衍況武王則衍亦㣲子之次子也以其稱仲明其為太子之弟也㣲仲卒子宋公稽立宋公稽卒子丁公申 立丁公卒子涽公共立涽公卒弟煬公熈立涽公長子 弗父何次子鮒祀鮒祀弒煬公欲立兄弗父何弗父何 不受乃自立為厲公孟僖子言孔子之先曰其祖弗父何以有宋而授厲公厲公 卒子釐公舉立釐公十七年周厲王奔彘二十八年釐 公卒子惠公覸立惠公四年周宣王即位三十年惠公 卒子哀公立哀公元年卒子戴公立自微子至戴公十 一世禮樂廢缺其大夫正考父求啇頌於周太師得十 二篇歸以祀其先王戴公二十九年周幽王為犬戎所 殺三十四年戴公卒子武公司空立十八年武公卒子 宣公力立十九年宣公卒宣公之子曰與夷公弟曰和 公將死以國譲和和立是為穆公九年穆公疾召大司 馬孔父使立與夷以稱先君之意孔父願奉子馮公不 可使馮出居於鄭以辟與夷與夷立是為殤公元年以 馮故與陳蔡衛伐鄭公立十年而十一戰民不堪命孔 父為司馬華督為太宰孔父之妻羙督見而説之將為 亂先宣言於國以亟戰歸罪於司馬遂殺孔父而取其 妻公怒督懼遂弒公逆公子馮於鄭而立之是為荘公 魯侯齊侯陳侯鄭伯㑹於稷以謀我以賂免九年鄭荘 公卒其子突宋雍氏出也雍氏有寵於公公為之執突 及祭仲以求賂與之盟而納之突入而賂不至怨焉十 年魯桓公將平我於鄭不許故魯師鄭師伐我十一年 魯侯紀侯鄭伯復伐我以齊衛燕之師禦之敗績十二 年以齊蔡衛陳之師入鄭以大宮之椽歸為盧門之椽 十三年鄭伯突出奔蔡公㑹諸侯伐鄭將納突不克十 八年荘公卒史記荘公凡十九年蓋以殤公卒之年為元年也然史記亦以執鄭祭仲為九年則進退皆非當以十八年為正也子涽公捷立七年齊桓公初立八年六 月及齊師侵魯魯敗我師於乗邱獲南宮萬九年秋大 水魯來弔對曰孤實不敬天降之災又以為君憂拜命 之辱魯臧文仲聞之曰宋其興乎禹湯罪已其興也勃 焉桀紂罪人其亡也忽焉且列國有凶稱孤禮也既而 問之公子御說之詞也臧孫曰是宜為君有恤民之心 魯人歸南宮萬公戲之曰始吾敬子今子魯囚也弗敬 子矣萬病之十年秋遂弒涽公於蒙澤殺仇牧華督立 子游羣公子奔蕭公子御説奔亳南宮牛猛獲帥師圍 亳十月蕭叔大心及戴武宣穆荘之族以曹師伐之殺 南宮牛於師殺子㳺於宋立公子御説是為桓公猛獲 奔衛南宮萬奔陳宋人請之二國歸之至皆醢之桓公 元年齊桓公㑹諸侯於北杏以平宋亂既盟而背齊二 年齊人陳人曹人來伐冬公㑹諸侯於鄄復與齊平二 十年齊侯為鄭謀楚求㑹於諸侯公請先見及齊侯遇 於梁邱二十九年公疾病太子茲父請曰目夷長且仁 君其立之目夷曰能以國譲仁孰大焉臣不及也且又 不順走而退三十年桓公卒茲父立是為㐮公未𦵏而 㑹諸侯於葵邱使目夷為左師以聽政是以宋治七年 正月戊申朔隕石於宋五是月六鶂退飛過我周內史 叔興來聘公問焉曰明年齊有亂君將得諸侯而不終 八年齊桓公卒桓公始與管仲屬公子昭於㐮公至是 五公子爭立昭來奔九年公及曹伯衛人邾人伐齊立 昭而還十年三月執滕子嬰齊六月公及曹人邾人盟 於曹南鄫子㑹盟於邾公使邾文公執鄫子用之次且 之社欲以屬東夷目夷曰古者六畜不相為用況敢用 人乎齊桓公存三亡國以屬諸侯義士猶曰薄德今一 㑹而虐二國之君又用諸滛昏之鬼將以求伯不亦難 乎得死為幸秋圍曹目夷曰文王伐崇三旬而不降退 脩教而復伐之因壘而降今君德無乃猶有所闕而以 伐人盍姑內省德乎十二年公將為鹿上之盟求諸侯 於楚楚人許之目夷曰小國爭盟禍也宋其亡乎幸而 後敗秋㑹於鹿上楚人執公以伐我冬諸侯㑹於薄以 釋公十三年公㑹諸侯伐鄭楚人救鄭公將戰目夷諌 不聼冬公及楚人戰於泓宋人既成列楚人未濟目夷 請擊之公曰不可既濟而未成列又以告公曰未可既 陳而後擊之我師敗績公傷股門官殱焉國人皆咎公 公不悔曰我雖亡國之餘不皷不成列晉公子重耳過 我公既敗於楚欲厚於晉贈之以馬二十乗十四年襄 公卒子成公王臣立元年及楚平公如楚晉文公立三 年遂叛楚即晉楚令尹成得臣伐我圍緡四年楚子及 諸侯圍我使公孫固告急於晉五年晉侯伐曹衛以救 我畀我曹衛之田敗楚師於城濮十一年成公卒子昭 公杵臼立昭公將去羣公子樂豫諌不聼穆㐮之族帥 國人攻公殺公孫固公孫鄭六卿和公室樂豫舍司馬 以譲公子卭㐮公夫人㐮王之姊也公亦不禮焉元年 夫人因戴氏之族以去公之黨殺孔叔公孫鍾離及司 馬卭司城蕩意諸出奔魯三年楚子蔡侯次於厥貉將 伐我華御事曰楚欲弱我也先為之弱乎乃逆而道之 以田孟諸公為右盂鄭伯為左盂期思公復遂為右司 馬子朱及申之無畏為左司馬命夙駕載燧公違命無 畏扶公僕以狥四年蕩意諸歸自魯七年髙哀出奔魯 高哀者蕭之封人也自蕭為卿以公為不義而亡公既 失衆公子鮑禮於國人宋饑竭其粟而貸㐮夫人慾通 之不可乃助之施九年國人奉鮑以因夫人夫人使公 田孟諸將殺之公知之盡以寳行蕩意諸從公曰盍適 諸侯公不可盡以其寳賜左右而使行夫人使司城去 公對曰臣之而逃其難若後君何十一月夫人使甸人 弒公意諸死之國人立鮑是為文公元年晉人以諸侯 來討聞公既定乃還二年武氏之族道昭公子將奉母 弟須以作亂公殺須及昭公子而出武穆之族三年楚 子鄭人侵我我伐鄭四年鄭公子歸生以楚令伐我華 元樂呂禦之戰於大棘華元殺羊食士其御羊斟不及 怒而入鄭師師大敗鄭人囚華元樂呂以兵車百乗文 馬百駟贖之乃歸武穆之族以曹師伐我五年圍曹十 四年華椒㑹晉原縠衛孔逹曹人盟於清邱曰恤病討 貳陳貳於楚我以盟故伐之衛人救陳十五年楚人伐 我十六年楚使申舟聘於齊曰無假道於宋我以孟諸 之役惡舟執而殺之九月楚子圍我十七年使樂嬰齊 告急於晉晉伯宗曰天方授楚未可與爭乃使解揚來 告曰無降楚楚人得之厚賂使反其言登諸樓車遂致 其君命晉救不至楚人築室反耕國人懼華元夜入楚 師登其司馬側床而起之曰寡君使元以病告曰敝邑 易子而食析骸而爨雖然城下之盟有以國敝不能從 也去我三十里惟命是聽側懼與之盟而告荘王退三 十里而盟華元質焉二十二年文公卒子共公瑕立始 厚𦵏君子譏華元樂呂以為不臣七年晉人使楚公子 鍾儀求成於楚楚人許之華元善於楚令尹嬰齊又善 於晉欒書九年元聘於晉楚合二國之成十年五月晉 士燮楚公子罷許偃盟於宋西門之外十三年其公卒 子平公成立華元為右師魚石為左師蕩澤為司馬華 喜為司徒公孫師為司城向為人為大司冦鱗朱為少 司冦向帶為太宰魚府為少宰蕩澤弱公室殺公子肥 華元曰我為右師公室卑而不能正吾罪大矣不能治 官敢賴寵乎乃出奔晉二華戴族也司城荘族也六官 者皆桓族也魚石將止華元曰彼多大功國人與之不 反懼桓氏之無後於宋也追之及於河上請討許之乃 反使華喜公孫師帥國人攻蕩澤殺之桓氏之五官出 舍於睢上華元止之不可遂出奔楚華元使向戍為左 師老佐為司馬樂裔為司冦以靖國人三年夏楚子鄭 伯侵我納魚石於彭城以三百乗戍之國人患之西鉏 吳曰非吾患也使楚人與吾同惡以德於我吾固事之 矣不然收吾憎以賛其政以間吾釁亦吾患也今將崇 諸侯之姦而披其地以塞夷庚逞姦而攜服毒諸侯而 懼吳晉吾庸多矣且事晉何為晉必恤之四年晉人以 諸侯圍彭城降之以五大大歸寘諸瓠邱九年樂轡以 弓梏華弱於朝公見之曰司武而梏於朝難以勝矣逐 之弱奔魯司城樂喜曰同罪異罰非刑也專戮於朝罪 孰大焉亦逐樂轡轡射子罕之門曰幾日而不我從喜 善之如初十二年大火十三年公㑹諸侯於柤晉人以 諸侯滅偪陽將以封向戊戌不敢受乃以予我二十年 華閲卒其弟臣殺其宰華吳公將逐臣向戍曰臣亦卿 也大臣不順不如蓋之從之向戌為短䇿過華臣之門 必騁十一月國人逐瘈狗入於華臣氏臣懼奔陳皇國 父為公築臺妨於農收樂喜請竢農隙公不許築者謳 曰澤門之晢實興我役邑中之黔實慰我心喜聞之親 執撲以抶其不勉曰吾儕小人皆有闔閭以辟燥濕寒 暑君為一臺而不速成何以為役謳者乃止或問其故 曰宋國區區而有詛有祝禍之本也平公太子痤庶子 佐佐惡而婉痤羙而很向戌惡痤寺人惠牆伊戾為太 子內師無寵二十九年楚客過宋太子請野享之公使 往伊戾從之至則坎用牲加書騁而告公曰太子將為 亂向戌徴之公囚太子太子縊公徐聞其無罪也乃烹 伊戾向戌善於晉趙武又善於楚屈建欲弭諸侯之兵 以為名告於晉楚皆許之三十年夏諸侯㑹於我七月 辛巳盟向戍請賞公與之邑六十樂喜曰天生五材民 並用之廢一不可誰能去兵兵之設乆矣所以威不軌 而昭文德也聖人以興亂人以廢而子求去之不亦誣 乎以誣道蔽諸侯而又求賞乎削其書而投之戍懼辭 邑三十二年宋饑樂喜聞鄭罕虎以其粟貸乃請於公 出公粟以貸使大夫皆貸司城氏貸而不書為大夫之 無者貸國無飢人三十三年五月甲午大災共姬待姆 卒於火十月諸侯為災故㑹於澶淵將周我既而無歸 寺人栁有寵於公太子佐惡之華合比請殺之栁譛之 公而逐之合比奔衛四十四年十二月平公卒子元公 佐立將殺寺人栁及喪栁熾炭於位將至則去之比𦵏 又有寵八年五月壬午宋衛陳鄭火元公無信多私而 惡華向華亥華定與向寧謀曰亡愈於死先諸十年六 月華亥偽有疾以誘羣公子公子問之則執而殺之公 如華氏請弗許遂劫公取太子欒母弟辰公子地以為 質公亦取華向之子以為質十月公殺華向之質而攻 之華向奉諸公子以歸公而出奔陳華登奔吳登者司 馬華費遂之子也費遂之子三人曰貙曰多僚曰登登 既出多僚譛貙於公曰將納亡人公將逐之十一年夏 貙殺多僚劫費遂而召華亥華定向寧於陳皆入於南 里以叛十月華登以吳師救華氏齊烏枝鳴戍我與我 師敗華氏於新里十一月晉齊衛曹皆來救我大敗華 氏圍諸南里華登如楚乞師楚薳越以師逆之十二年 薳越請釋華向於楚公將拒之諸侯之救者請之乃緩 之皆出奔楚十五年魯昭公出奔齊公為魯故如晉卒 於曲棘子景公欒立史記景公名頭曼左傳元公將亡夢太子欒即位於廟今以左氏為正二年樂祁㑹諸侯之大夫於扈將納魯君晉不可而 止八年諸侯城成周仲幾不受功曰滕薛郳吾役也薛 宰曰宋為無道絶我小國於周以我適楚故我常從宋 晉文公為踐土之盟曰凡我同盟各復舊職若從踐土 若從宋亦唯命仲幾曰踐土固然薛宰曰薛之皇祖奚 仲居薛以為夏車正奚仲遷於邳仲虺居薛以為湯左 相若復舊職將從王官何故以役諸侯仲幾曰三代異 物薛焉得有舊晉士彌牟曰子姑受功吾歸視諸故府 仲幾曰從子忘之山川鬼神其忘諸乎士伯怒告韓不 信執仲幾歸諸京師十三年樂祁言於公曰諸侯惟我 事晉今又不往晉其憾矣公使樂祁徃晉趙鞅逆而飲 之酒獻楊楯六十范鞅嫉之言於晉侯執樂祁十五年 趙鞅為之請而歸之卒於大行范鞅止其屍以求成十 六年使樂大心逆其喪辭以有疾乃使向巢祁之子溷 訴之曰大心將為亂十七年大心出奔曹公嬖向魋公 子地有白馬四公取而朱其尾鬛以予魋地怒使其徒 扶魋而奪之魋懼將走公閉門而泣之目盡腫母弟辰 曰子為君禮不過出竟君必止子地出奔陳辰為之請 弗聽辰曰是我廷吾兄也吾以國人出君誰與處冬辰 及仲佗石彄出奔陳十八年辰地佗彄入於蕭以叛樂 大心從之大為國患二十一年辰出奔魯地出奔鄭鄭 人城戈錫以處之自是宋鄭歳相侵伐二十五年孔子 自陳來桓魋惡而欲害之孔子去二十八年春向巢帥 師伐曹二十九年秋圍曹築五邑於其郊鄭人救曹三 十年公復伐曹滅之執曹伯陽以歸殺之桓魋以寵偪 三十六年公使夫人驟請享焉而將討之魋先謀公公 知之與皇野謀之野曰不得左師巢不可以君命召之 至而與之言拜不能起公與之盟而使攻魋魋入於曹 以叛又使巢攻之不克亦入於曹曹人叛之魋奔衛巢 奔魯三十七年熒惑守心心宋星也公憂之司星子韋 曰可移於相公曰相吾之股肱曰可移於民公曰無民 誰君曰可移於嵗公曰嵗饑民困吾亦病矣子韋曰天 高聽卑君有君人之言三熒惑冝有動候之果徙三度 景公無子取元公之孫周之子得與啓畜諸公宮未有 立焉四十九年十月公遊於空澤卒於連中公之嬖臣 大尹興空澤之甲奉公以入召六卿劫而盟之以立啓 司城樂茷宣言於國曰大尹惑蠱吾君君無疾而死死 又匿之皆大尹之罪也大尹懼將復盟六卿六卿謀曰 民與我逐之乎皆歸授甲使民施罪於大尹大尹奉啓 以奔楚乃立得是為昭公《左傳》言「景公之死、昭公之立」,其事甚詳。《史記》稱景公六十四年卒,又言公子特殺太子而自立,皆非也。然景公之年比左傳多十四年,則其後諸公之年皆未可信,故疑而不録。昭公卒,子悼公購由立。悼公卒,子休公田立。休公卒,子桓公辟兵立。案:索隱《汲冢紀年》作「桓公辟兵」,荘子曰:「桓公出,前驅呼辟[1],蒙人以為狂」;而《史記》作「辟公辟兵」。且名「辟兵」而謚「辟」,事必不爾,史記蓋誤也。桓公卒子剔成立梁惠 王伐邯鄲徴師於宋宋君使使請於趙曰梁兵勁而權 重今徴師於弊邑弊邑不從則恐危社稷若扶梁伐趙 以害趙國則寡人不忍也願王之有以命弊邑也趙王 曰然宋之不足以敵梁寡人知之矣弱趙以強梁宋必 不利也則吾何以告子而可使者曰臣請受邊城徐其 攻而留其日以待下吏之有城而已趙王曰善宋人因 舉兵入趙境圍一城焉梁王説曰宋人助我矣趙王亦 說曰宋人止於此矣其後剔成之弟偃襲攻剔成剔成 奔齊偃自立為君既而稱王有雀生鸇[2]於城隅史占之 曰小而生巨必伯天下王大喜於是滅滕伐薛東敗齊 取五城南敗楚取地三百里西敗魏乃愈自信欲伯之 亟成射天笞地斬社稷而焚滅之剖傴之背鍥朝渉之 脛國人大駭羣臣諌者輒射之諸侯皆曰桀宋宋其復 為紂所為不可不誅於是齊湣王與楚魏伐宋殺王偃 而三分其地宋滅之嵗齊涽王之三十八年也

蘇子曰:『宋襄公欲求諸侯與楚人戰於泓,不鼓不成列,不禽二毛,以此兵敗身死,而《公羊》嘉之,以為文王之戰不過於此。余竊笑之。夫襄公凌虐小國,至使邾人用鄫子於次且之社,雖桀紂有不為矣,乃欲以不鼓不成列、不禽二毛求為文王,不亦過甚矣哉。夫堯舜文武其所以自為者,至矣!始於其身,而至於其室家,仰不愧於天、俯不慚於人,夫是以干羽可以格三苗、因壘可以伏有崇,不然,將敗折自救之不暇,而況以伏人哉?嗚呼!儒者不原本末而惑於虛名,將以盃水勝輿薪之火,悲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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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通「避」,指讓人避開、留出道路。
  2. 原字寫作[鳥旗],可通[鳥旃],為「鸇」的異體字。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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