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堯山堂外紀/卷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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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堯山堂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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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七•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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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真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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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清臣。開元中舉進士,代宗朝封魯郡公。善正草書,世寶傳之。〕

  顏魯公為臨川內史,邑有楊志堅者,嗜學而貧,妻厭之,一日告離,志堅以詩送之曰:「平生志業在琴詩,頭上如今有二絲。漁父向知溪谷暗,山妻不信出身遲。荊釵任意撩新鬢,明鏡從他別畫眉。今日便同行路客,相逢即是下山時。」妻持詩詣州,請公牒求別醮。顏公案其妻曰:「王尊之廩既虛,豈歡黃卷;朱叟之妻必去,寧見錦衣?污辱鄉閭,敗傷風俗。若無褒貶,僥倖者多。」遂棰之。後無棄其夫者。

李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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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長源。七歲能文,張九齡呼為小友。居衡岳,僧明瓚撥灰中芋以啖之,曰:「領取十年宰相」。德宗召拜平章事,封鄴侯。張子路嘗誣泌受年震金獅子百枚,德宗料是沙糖獅子,果然。遂殺子路。貞元四年八月,月蝕東壁,泌曰:「東壁調書府,大臣當有憂者,吾以宰相兼學士,當之矣。昔燕國公張說由是以亡,又可免乎?」明年,果卒。〕

  開元間,明皇悉召能言佛、道、孔子者,相答禁中。有員ㄈ九歲,升座,詞辨注射,坐人皆屈,帝異之,曰:「員半千孫固應爾。」因問:「童子,豈有類若者乎?」ㄈ跪奏:「有臣舅子李泌,方七歲。」帝即馳召之。泌至,帝方與張說觀奕,因使說試其能。說請賦方圓動靜,泌逡巡曰:「願聞其略。」說因曰:「方若棋局,圓若棋子,動若棋生,靜若棋死。」說以其幼,仍教之曰:「但可以應虛作,不得更實道棋字。」泌乃言曰:「方若行義,圓若用智。動若聘才,靜若得意。」說因賀帝得奇童。帝大悅。

  李長源九歲時,賦長歌行曰:「天覆吾,地載吾,天地生吾有意無?不然絕粒升天衢,不然鳴珂游帝都。焉能不貴復不去,空作昴藏一丈夫。彼丈夫兮我丈夫,平生志氣多良圖。請君看取百年事,業就扁舟泛五湖。」詩成,見者莫不稱賞,張九齡獨戒之。後為文不復自揚。

  李長源賦詩曰:「青青東門柳,歲宴復憔悴。」楊國忠訴於明皇,謂為譏己。上曰:「賦柳為譏卿,則賦李為譏朕,可乎?」

  肅宗嘗夜召潁王等三弟,同於弟爐毯上坐,時李泌絕粒,上自燒二梨賜之,潁王恃恩固求,上不與,曰:「汝飽肉食,先生絕粒,何乃爭耶?」賜以他果。潁王曰:「先生恩渥如此,臣等請聯句,以為他年故事。」潁王曰:「先生年幾許?顏色似童兒。」信王曰:「夜枕九仙骨,朝披一品衣。」一王曰:「不食千錘粟,惟餐兩顆梨。」既而三王請上成之,上曰:「天生此間氣,助我化無為。」(泌絕粒多歲,身輕能行屏風上。引指使氣,吹燭可滅。每導引,骨節皆珊然有聲。時人謂之鎖子骨。)

顧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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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逋翁。與柳渾、李泌為方外友。況攻小筆,嘗求知新亭。監人詰之,曰:「余要貌海中山耳。」任職半年,解後落筆有奇趣。〕

  天寶末,宮娥衰悴,不願備宮掖,有落葉題詩,隨御水流,云:「舊寵悲秋扇,新恩寄早春。聊題一紅葉,將寄接流人。」顧況閒遊得而和之,置溝上流,云:「愁見鶯啼柳絮飛,上陽宮女斷腸時。君恩不禁東流水,葉上題詩寄與誰?」既達宸聰,由是遣出禁中者,有五使之號焉。(宣宗朝,又有題紅葉隨流者,為盧渥得之,又僖宗時,於佑於御溝中拾一紅葉,上有詩曰:「流水何太急,深宮晝日閒。殷勤謝紅葉,好去到人間。」佑亦題一葉置溝上流,宮中韓夫人拾之。後佑托韓泳門館,值帝放宮女三個人,泳以韓氏嫁佑。成禮之夕,各於笥中取紅葉相視,乃曰:「事豈偶然!」泳開宴慶之曰:「二人可謝媒矣。」韓氏作詩曰:「一聯佳句隨流水,十載幽思滿素懷。今日卻成鸞鳳侶,方知紅葉是良媒。」今傳奇有《流紅記》。)

  顧況志尚疏逸,時宰柳渾招以好官,況以詩答曰:「四海如今已太平,相公何事喚狂生。此身還似籠中鶴,東望滄溟叫數聲。」後吳中皆言況得道解化去。

  李鄴侯好尚仙道,雖為輔相,頗有靈異事。顧況師事之,得服氣法,能終日不食。西遊長安,鄴侯一見如故識,待以殊禮。及鄴侯卒,況感其知,作《海鷗詠》以寄懷,云:「萬里飛來為客鳥,曾蒙丹鳳借枝柯。一朝鳳去梧桐死,滿目鳶奈爾何。」遂為權貴所疾,貶饒州司戶。

  顧況暮年,一子名非熊,長慶中登第。初況喪子,年已七十,況追悼哀切,乃吟曰:「老人喪愛子,旦暮哭成血。聲逐斷猿悲,跡隨飛鳥滅。老人已七十,不作多時別。」每吟此句,輒長號而絕。已而,妾復生一子,命名非熊,四五歲即能自念此詩,況問其故,曰:「吾即亡兒也。每於冥司聞念此詩,心殊不忍,故哀叩冥司,仍為父兒耳。」

李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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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之子,以父死王難不仕,居洛陽。〕

  沙門圓澤寓洛陽慧林寺,與李源善。一日相率游峨眉,源欲自荊州溯峽往,澤欲由長安斜谷。源以久絕人事,不欲復入京師,澤不能強,遂發荊州。舟次南浦,見婦人錦襠負罌而汲,澤望而泣曰:「所不欲由此者,為是也。」源驚問故,僧曰:「婦人孕三稔矣,遲吾為子,今見之,無可逃者。三日浴兒,願公臨顧,以一笑為信。後十三年,杭州天竺寺當與公相見。」至暮,僧果亡,婦乳三日,源往視之,兒見客,即軒渠而笑。李後如期自洛之吳赴其約也,於天竺寺葛洪井畔,聞牧童扣牛角而歌曰:「三生石上舊精魂,賞月吟風莫要論。慚愧情人遠相訪,此身雖異性常存。」李曰;「澤公健否?」答曰:「李君信士。然世緣未盡,且勿相見。唯勤修不惰,乃復相見。」又歌曰:「身前身後事茫茫,欲話因緣恐斷腸。吳越江山尋已遍,好回煙棹上瞿塘。」遂隱不見。源至穆宗長慶初,年八十猶存。

秦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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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公緒,會稽人。有詩名於天寶間。後隱南安九日山,自號東海釣客。南安人號其峰為高士峰。〕

  秦公緒與劉長卿善,時以詩酬唱,權德輿曰:「長卿自以為五言長城,秦處士用偏師攻之,雖老益壯。」系嘗呈韋蘇州云:「久臥雲間已息機,青袍忽著狎鷗飛。詩興到來無一事,郡中今有謝玄暉。」韋答系云:「知掩山扉三十秋,魚須翠碧滿床頭。莫道謝公方在郡,五言今日為君休。」蓋以五言得名久矣。

  秦系家剡山,向盈一紀,大曆中,人或以其文聞於留守薛公。無何,奏系右衛率府倉曹參軍。以疾辭免,因將命者獻詩云:「由來那敢議輕肥,散發行歌自採薇。逋客未能忘野興,辟書今遣脫荷衣。家中匹婦空相笑,池上群鷗盡欲飛。更乞大賢容小隱,益看愚谷有光輝。」

元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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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公輔。造芸輝堂。芸,香草也,白如玉,入土不朽。為屑以塗壁,設紫綃帳,凝冬風不入,盛夏自清涼。有紫龍髯拂,色如闌椹,刻水晶為柄,置於堂中,夜則蚊蚋不敢入,拂之有聲,雞犬無不驚逸。大曆未,賜自盡。籍其家,鍾乳五萬斤,黃金五台駝,胡椒八百斛。載謁主官乞快死,主者曰:「相公今日受此污泥不怪也。」乃脫穢襪塞其口而終。〕

  王忠嗣鎮兆京,以女韞秀歸元載,歲久見輕。韞秀勸之遊學,元乃游秦,為詩別韞秀曰:「年來誰不厭龍鍾,雖在侯門似不容。看取海山寒翠樹,苦遭霜霰到秦封。」韞秀請偕行,賦詩曰:「路掃饑寒跡,天哀志氣人。休零別離淚,攜手入西秦。」

  元載到京,屢陳時務,合旨,擢拜中書。韞秀寄諸姨妹詩曰:「相闥已隨麟閣貴,家風第一右丞詩。並年解笑鳴機婦,恥見蘇秦富貴時。」元,肅、代兩朝宰相,貴盛無比,復為一篇以喻之曰:「楚些燕歌動畫梁,更闌重換舞衣裳。公孫開館招佳客,知道浮雲不久長。」

  代宗以庶務畢委宰相,元載專政,益亂國典,非良金重寶趑趄左道,不得出入於朝廷。及常袞為相,雖賄賂不行,而介僻自專,失於分別。是時京師語曰:「常無分別元好錢,賢者愚,愚者賢。」

  元載末年納薛瑤英為姬,處以金絲帳、卻塵褥,衣以龍銷衣,載以瑤英體輕不勝重衣,於異國求此服也。惟賈至、楊炎雅與載善,時得見其歌舞。至贈詩曰:「舞怯珠衣重,笑疑桃臉開。方知漢武帝,虛築避風台。」炎亦作長歌褒美之,略曰:「雪面澹娥天上女,鳳簫鸞翅欲飛去。玉釵碧翠步無塵,楚腰如柳不勝春。」

  大曆九年春,元載早入朝,有獻文章者,令左右收之,此人苦欲載讀,載云:「候至中書當為看。」此人言:「若不能讀,請自誦。」誦畢不見。詩曰:「城南路長無宿處,荻花紛紛如柳絮。海燕御泥欲作窠,空屋無人卻飛去。」載後竟破家,妻子被殺雲。(元被誅,上令王氏入宮,歡曰:「二十年太原節度使女,十六年宰相妻。誰能為長信、昭陽之事?死亦幸矣。」京兆笞斃。)

楊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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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公權,華州人。性沉靜,獨處一室,左右圖史。不好立名。〕

  楊綰四歲時,嘗因夜宴,客舉令,各舉坐中一物,以四聲呼之。眾皆未言,綰應聲指鐵樹曰:「燈盞柄曲。」聞者嘆服。

袁德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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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事中高之子。九日,出糕謂坐客曰:「某不忍吃,請諸公食。」俯首久之。高即不草盧杞制者。〕

  袁德師嘗於東都買得婁師德故園地,起書樓,洛人語曰:「昔日婁師德園,今乃袁德師樓。」

張志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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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子同,自稱煙波釣叟,著《玄真子》,亦以自號。陳少游表其居曰玄真坊。門阻流水,魚梁,少游為構之,號大夫橋。〕

  肅宗嘗賜張志和奴婢各一人,玄真配為夫婦,一名漁童,一名樵青。人問其故?答曰:「漁童使捧釣收綸,蘆中鼓;樵青使蘇蘭薪桂,竹里煎茶。」(志和酒酣,為水戲,鋪席於水上,獨坐飲酌嘯詠,其席來去遲速,如刺舟聲。)

  張志和謁顏真卿於湖州,真卿以舟敝漏,請更之,志和曰:「願為浮家泛宅,往來苕、間。」嘗撰《漁父歌》云:「西塞山前白鷺飛,桃花流水鱖魚肥。青箬笠,綠蓑衣,斜風細雨不須歸。」又云:「釣台漁父褐為裘,兩兩三三舴艋舟。能縱棹,慣乘流,長江白浪不曾憂。」又云:「雪溪灣里釣漁翁,舴艋為家西復東。江上雪,浦邊風,笑着荷衣不嘆窮。」又云:「松缸蟹舍主人歡,菰飯蓴羹亦共餐。楓葉落,荻花乾,醉宿漁舟不覺寒。」又云:「青草湖中月正圓,巴陵漁父棹歌連。釣車子,掘頭船,樂在風波不用仙。」

  陸鴻漸嘗問張志和孰為往來,志和曰:「大虛為室,明月為燭,與四海諸公並處,未嘗少別也。何有往來!」

陸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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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陵僧於水邊得嬰兒,育為弟子。稍長,自筮得漸,繇曰:「鴻漸於陸,其羽可用為儀。」乃姓陸氏,名羽,字鴻漸。一名疾,字季疵。與釋皎然為緇素忘年之交。隱笤溪,自稱桑苧翁。或獨行野中徘徊,不得意,即慟哭而歸,人謂今時接輿。於江湖,稱竟陵子,在隴西幕府,自號東園先生。〕

  陸鴻漸少事竟陵禪師,師去世,作《寄情歌》云:「不羨黃金壘,不羨白玉杯。不羨朝入省,不羨暮入台。千羨萬羨西江水,曾向竟陵城下來。」

  陸鴻漸與常伯熊皆精茶理。御史李季卿宣慰江南,至臨懷縣館。或言伯熊善茶,季卿請為之。伯熊著黃帔衫、烏紗幘,手執茶器,口通茶名,區分指點,左右刮目。茶熟,李為啜兩杯。既到江外,又有言鴻漸者,李公復請為之。鴻漸身衣野服,隨茶具而入,如伯熊故事,李公心鄙之。茶畢,命孥:「取錢三十文酬博士。」鴻漸夙游江湖,通狎勝流,及此羞愧,遂著《毀茶論》。(鴻漸采越江茶,使小奴子看焙,奴失睡,茶焦爍,鴻漸怒,以鐵繩縛奴投火中。嘗著《茶經》三卷。後鬻茶之家,祀為茶神,儀真李秀卿至維揚,逢鴻漸命一卒入江取南泠水,及至,陸以杓揚水曰:「江則江矣,非南泠,臨岸者乎?」既而傾水及半,陸又以杓揚之曰:「此似南泠矣。」使者蹶然曰:「某自南泠持至岸,偶覆其半,取水增之。」真神監也。五代時,何子全言:「前世或駿逸者為馬癖,泥貫索者為錢癖,耽於子息者為譽兒癖,耽於褒貶者為左傳癖。此叟溺於茗事,將何以名其癖?」楊粹仲曰:「茶至珍,蓋未離乎草也。草中之甘,無出茶上者。宜追目陸氏為甘草癖。」沙門福全能注湯幻茶成一句詩,泛乎湯麵,並點四甌,共一絕句。檀越日造門求觀湯戲。全自詠曰:「生成盞里水丹青,巧盡工夫學不成。卻笑當時陸鴻漸,煎茶贏得好名聲。」)

僧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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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謝氏,字清晝,靈運十世孫也。居吳興杼山。顏真卿為刺史,集文士撰《韻海》,皎然預焉。同時會稽靈徹姓湯氏,字澄源,皎然薦之包佶、李紓。以是,上人之名,由二公而。〕

  皎然與李萼、顏真卿、張薦諸人戲聯樂語,李萼倡云:「苦河既濟真僧喜。」顏真卿云:「新知滿座笑相視。」皎然云:「戍客歸來見妻子。」張薦云:「學生放假偷向市。」又戲聯醉語,劉伶白云:「逢糟遇曲便酩酊。」顏真卿云:「覆車墮馬皆不醒。」皎然云:「倒著接離發垂領。」燕羽云:「狂心亂語無人並。」又戲聯饞語,李萼云:「拈錘舐指不知休。」顏真卿云:「欲炙侍立涎交流。」皎然云:「過屠大嚼肯知羞?」張薦云:「倉店門外強淹留。」又戲聯滑語,顏真卿云:「雨里下山踏榆皮。」皎然云:「莓苔石橋步難移。」劉伶白云:「蕪荑醬醋吃煮葵」,李萼云:「縫靴蠟線油塗錐。」李益云:「急逢龍背須且騎。」

  皎然又嘗與諸人聯遠意句,一人云:「家在炎洲往朔方。」一人云:「豈知于闐望瀟湘。」一人云:「曾經隴底復遼陽。」皎然云:「更應東去采扶桑。」一人云:「查客三年路未央。」一人云:「燭龍之地無日灸。」皎然云:「將游莽蒼窮大荒。」一人云:「車轍馬跡逐周王。」聯暗意句,一人云:「斜風飄雨三十夜。」一人云:「鄰女餘光不相借。」皎然云:「跡滅塵生古人畫。」一人云:「洞房重扉無隙罅。」一人云:「燭滅更深月西謝。」聯恨意句,一人云:「同心同縣不相見。」一人云:「獨采藶蘼詠團扇。」皎然云:「莫聽東鄰搗霜練。」一人云:「遠憶征人淚如霰。」一人云:「長信空階春草遍。」一人云:「明妃初別昭德殿。」

  皎然志行高潔,答女冠李季蘭詩云:「天女來相識,將花欲染衣。禪心竟不起,還捧舊花歸。」(季蘭名裕。五、六歲時,其父抱於庭中,作詩詠薔薇云:「經時未架卻,心緒亂縱橫。」父恚曰:「此必失行婦也。」竟如其言。)

  靈徹與劉夢得友善,夢得送僧仲端東遊末句呈徹云:「一旦揚眉望沃州,自言王謝許同游。憑將雜意三十首,寄與江南湯惠休。」

  元和中,韋丹帥江西,有政績,與東林靈徹為忘形之契。丹嘗為《思歸》絕句寄徹,云:「王事紛紛無暇日,浮生冉冉只如雲。已為平子歸休計,五老岩前必共聞。」徹奉酬詩曰:「年老身閒無外事,麻衣草坐亦容身。相逢盡道休官去,林下何曾見一人?」

  杭州靈隱寺僧道標經行外,尤練詩章,時與清晝、靈徹酬唱,遞作笙簧,故人諺曰:「之晝,能清秀。越之徹,洞冰雪。杭之標,摩雲霄。」(皎然一日嘗於舟中抒思。作古體十數篇,求合韋蘇州,韋大不喜。明日,獻其舊制,乃極稱賞云:「何不但以所工見投,而猥希老夫之意?人各有所得,非卒能致。」皎然大服其鑒裁之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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堯山堂外紀

本明朝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遠遠超過1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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