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山堂外紀/卷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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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五•唐[編輯]

宣宗忱[編輯]

〔帝酷愛進士及第,常於內自題「鄉貢進士李道龍。」。〕

  宣宗微時,以武宗忌之,遁跡為僧。一日遊方,遇黃櫱禪師同行,因觀瀑布,黃櫱曰:「我詠此得一聯,而下韻不接。」宣宗曰:「當為續成之。」黃櫱云:「千岩萬壑不辭勞,遠看方知出處高。」宣宗續云:「溪澗豈能留得住?終歸大海作波濤。」後竟踐位。

  南昌有百丈山,吳源水倒出飛下千尺,故號百丈。下有大智院,宣宗遁跡方外時,嘗至此題詩云:「日月每從肩上過,山河長向掌中看。」

  宣宗重陽日賜宴群臣,有御製詩,略曰:「款塞旋征騎,和戎委廟賢。傾心方倚注,協力共安邊。」宰臣以下應制皆和,魏兩聯云:「四方無事去,神豫抄秋來。八水寒光起,千山霽色開。」上嘉賞久之,魏蹈舞拜謝,群寮聳視,魏有得色,極歡而罷。

  白樂天卒,宣宗以詩吊之曰:「綴玉聯珠六十年,誰教冥路作詩仙?浮雲不系名居易,造化無為字樂天。童子解吟《長恨曲》,胡兒能唱《琵(音弼)琶》篇。文章已滿行人耳,一度思量一愴然。」

  宣宗愛唱《菩薩蠻》詞云:「牡丹帶露真珠顆,佳人折向庭前過。含笑問檀郎:『花強妾貌強?』檀郎故相惱,只道『花枝好』。一向發嬌嗔,碎ソ花打人。」時有婦人斷夫兩足者,上戲語宰相曰:「無乃『碎ソ花打人』耶?」

  宣宗舅鄭光鎮河中,上封其妾為夫人,不受,表辭曰:「白屋同愁,已失鳳鳴之侶;朱門自樂,難容烏合之人?」上笑曰:「誰教阿舅作此好事!」左右對:「光多任一判官田絢者掌書記。」上欲以翰林官之,論者以不由進士,又無引援,遂止。

鄭顥[編輯]

〔宰相之孫。以起居郎尚宣宗女萬壽公主,恩寵無比。〕

  鄭顥因壽昌節上壽回,夢一宮殿,與十數人納涼聯句,既悟,省「石門霧露白,玉殿莓苔青」十字,怪其不祥。不數日,宣宗弓劍上仙,方悟其事。乃續為十韻云:「間歲流虹節,歸軒出禁扃。奔波流長景,蕭灑夢殊庭。境象非曾到,崇嚴昔未經。日斜烏斂翼,風動鶴疏翎。異苑人爭集,涼台筆不停。石門霧露白,玉殿莓苔青。若匪災先兆,何緣思入冥?御爐虛仗馬,華蓋負雲亭。白日成千古,金滕九齡。小臣哀絕筆,湖上泣青萍。」未幾,顥亦卒。(「石門」二句,杜甫集中詩也。)

裴休[編輯]

〔字公美。大中六年拜相。為人蘊藉,進止雍閒,宣宗曰:「休,真儒者。」。〕

  裴休贈《黃櫱山僧》詩曰:「自從大士傳心印,額上圓珠七尺身。掛錫十年樓蜀水,浮杯今日渡漳濱。一千龍象隨高步,萬里香華結勝因。擬欲事師為弟子,不知將法付何人?」休以此詩呈示黃櫱,黃櫱不顧,曰:「若形於紙墨,何有吾宗?」休問其故?曰:「上乘之印,唯是一心,更無別法。心體一空,萬緣俱寂,如大日輪升於虛空,其中照耀,靜無纖埃。證之者,無新舊,無淺深。說之者,不立義解,不開戶牖。直下便是,動念即乘。」其後,休錄之,為傳心法要雲。

溫庭筠[編輯]

〔字飛卿,本名岐,曾於江、淮為親表辱之,由是改名。以《早行詩》「雞聲茅店月,人跡板橋霜」知名於世。詞號《金荃集》。子憲。〕

  溫庭筠才思艷麗,工於小賦,每入試,押官韻作賦,凡八叉手而八韻成,時號溫八吟。李義山謂曰:「近得一聯句雲『遠比趙公,三十六年宰輔』,未得偶句。」溫曰:「何不雲『近同郭令,二十四考中書』」。

  宣皇好微行,與溫庭筠遇於逆旅,溫不識龍顏,傲然詰之曰:「公非長史、司馬之流?」帝曰:「非也。」又曰:「得非六參、簿尉之類?」帝曰:「非也。」會執政有奏:「庭筠攪擾場屋。」黜方城尉。紀唐夫送以詩,擅場當時。詩曰:「何事明時泣玉頻?長安不見杏園春。鳳皇詔下雖沾命,鸚鵡才高卻累身。且飲綠消積恨,莫辭黃綬拂行塵。方城若比長沙路,猶隔千山與萬津。」唐夫以此得名。

  宣宗嘗賦詩,句有「金步搖」,未能對,遣求進士對之,庭筠乃對以「玉條脫」,宣宗賞焉。又藥名有「白頭翁」,溫以「蒼耳子」為對。他皆類此。

  張林言毀佛寺,時御史有蘇監察者,檢天下廢寺,見銀佛一尺以下者,多袖歸,時號蘇捏佛。溫庭筠遽曰:「好對『蜜陀僧』」。

  溫庭筠見蜂ア,得句云:「蜜官金翼使,」遍示知識,無人可屬,久之,自聯其下云:「花賊玉腰奴。」

  宣皇愛唱《菩薩蠻》詞,丞相令狐假溫庭筠新撰密進之,戒令勿泄。溫遽言於人,由是疏之。溫亦有言云:「中書堂內坐將軍。」譏相國無學也。

  令狐曾以舊事訪於庭筠,對曰:「事出《南華》,非僻書也。或冀相公燮理之暇,時宜覽古。益怒,奏庭筠有才無行,卒不登第。庭筠有詩曰:「因知此恨人多積,悔讀《南華》第二篇。」

  令狐為相,自以姓氏少,族人有投者,不吝通族,由是遠近爭赴,至有姓胡冒令者。溫庭筠戲為詩曰:「自從元老登庸後,天下諸胡悉帶令。」

  杜自西川除淮海,庭筠詣韋曲杜氏林亭,留詩云:「卓氏爐前金線柳,隋家堤畔錦帆風。貪為兩地行霖雨,不見池蓮照水紅。」公聞之,遺絹千匹。

  裴郎中П,晉國公次弟子也,足情調,善談諧,與溫岐為友,好作歌曲,既入台,為三院所謔曰:「能為淫艷之歌,有異清潔之士。」其《南歌子》詞云:「不是廚中串,爭知炙里心?井邊銀釧落,展轉恨還深。」又曰:「不信長相憶,抬頭問取天。風吹荷葉動,無夜不搖蓮。」又曰:「竿葛為紅燭,情知不自由。細絲斜結網,爭奈眼相鈎。」二人又為《新添聲楊柳枝詞》。裴詞云:「思量大是惡因緣,只得相看不得憐。願作琵琶槽那畔,美人長抱在胸前。」又曰:「獨房蓮子沒人看,偷折蓮時命也捐。若有所由來借問,但道偷蓮是下官。」溫詞云:「一尺深紅朦麴塵,舊物天生如此新。合歡桃核終堪恨,里許元來別有人。」又曰:「井底點燈深燭伊,共郎長行莫圍棋。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湖州崔郎中芻言初為越副戎,宴席中有周德華者,乃劉采春女也,崔寵愛之,令一陳音韻,以為浮艷之美,德華所唱七八篇,皆名流之詠,不取溫、裴所稱歌曲,二君深有愧色。(德華所唱《楊柳枝》詞,滕邁郎中一首:「三條陌上拂金羈,萬里橋邊映酒旗。此日令人腸欲斷,不堪將入笛中吹。」賀知章秘監一首:「碧玉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是剪刀。」楊巨源員外一首:「江邊楊柳麴塵絲,立馬憑君折一枝。惟有春風最應惜,殷勤更向手中吹。」劉禹錫尚書一首:「春江一曲柳千條,二十年前舊板橋。曾與美人橋上別,恨無消息至今朝。」韓琮舍人二首:「枝斗芳腰葉斗眉,春來無處不如絲。灞陵原上多離別,少有長條拂地垂。」又曰:「梁苑隋堤事已空,萬條猶舞舊春風。那堪更想千年後,誰見揚花入漢宮?」)

  段成式與溫庭筠詩序云:「予在九江,造雲藍紙輒送五十枚。詩云:『三十六鱗充信使,數番猶得寄相思。』」

  溫飛卿《錦鞋賦》曰:「闌里花春,雲邊月新。耀粲織女之束足,宴婉嫦娥之結。碧糹意緗鈎,鸞尾鳳頭。妻稱雅舞,履號遠遊。若乃金蓮東昏之潘妃,寶紲臨川之江姬。匍匐非壽陵之步,妖蠱實苧蘿之施。羅襪紅葉之艷,豐趺縞錦之奇。凌波微步瞥陳王,既蹀躞而容與,花塵香跡逢石氏,條窈窕而呈姿。擎箱回津,驚蕭郎之始見,李文明練,恨漢後之未持。」重為系曰:「瑤池仙子董雙成,夜明簾額懸曲瓊。將上雲而垂手,顧轉ツ而遺情。願綢繆於芳趾,附周旋於綺楹。莫悲更衣床前棄,側聽東晞佩玉聲。」先是,段成式寄飛卿詩云:「知君欲作閒情賦,應願將身作錦鞋。」飛卿因作此答之。

  溫憲,僖、昭間就試有司,值鄭相延昌掌邦貢,以其父文多刺時,復傲毀朝士,抑而不錄。既不第,遂題一絕於崇慶寺壁。後榮陽公因國忌行香見之,憫然動容。暮歸宅,已除趙崇知舉,即召之,謂曰:「某頃文衡,以溫憲庭筠之子,深怒嫉之。今日見一絕,令人惻然,幸勿遺也。」於是成名。詩曰:「十口溝隍待一身,半年千里絕音塵。鬢毛如雪心如死,猶作長安下第人。」

  光啟中,溫憲為山南李巨川草荐表,盛述先人之屈,曰:「娥眉先妒,明妃為去國之人;猿臂自傷,李廣乃不侯之將。」溫終於南山從事。

段成式[編輯]

〔字柯古。文昌子。嘗宦遊至辰,著《酉陽雜俎》。為處州刺史,境內惡溪多水怪,成式下車,水怪辟易,民遂呼為好溪。〕

  池州周繇與段成式、韋蟾同游襄陽徐商幕府,襄陽中堂賞花,繇與妓人戲語,成式嘲之曰:「鶯里花前選孟光,東山逋客酒初狂,素娥畢竟難防備,燒得河車莫遣嘗。」繇和云:「回簪轉黛喜猜防,粉署裁詩助酒狂。若遇仙丹偕羽化,便隨簫史亦何傷?(繇登咸通進士,以《明皇夢鍾馗賦》得名,調池之至德令,李昭象以詩送之曰:「投文得任而今少,佩印還家古所榮。」)

  段成式不赴光風亭夜宴,贈周繇云:「屏開屈膝見吳娃,蠻臘同心四照花。奼女不愁難管領,斬新鉛里得黃牙。」繇和云:「玉樹瓊筵映彩霞,澄虛樓閣似仙家。只緣存想歸蘭室,不向春風看夜花。」時宴中妓有醉毆者,溫飛卿曰:「若狀此,便可以『<疒只>面』對『ㄏ胡』。成式乃曰:「ㄏ胡云彩落,<疒只>面月痕消」。又曰:「擲履仙鳧起,扯衣蝴蝶飄。羞中含薄怒,顰裡帶余嬌。醒後猶攘腕,歸時更折腰。狂夫自纓絕,眉勢倩誰描?」韋蟾云:「爭揮鈎弋手,競聳踏徭身。傷頰詎關舞,捧心非效顰。」飛卿云:「吳國初成陣,王家欲解圍。拂巾雙雉叫,飄瓦兩鴛飛。」

  襄陽公宴集,段成式連罷馳騁,坐觀花艷,或有眼飽之嘲。周繇賦詩云:「戲鞠且徒為,寧如目送時。報仇慚巽Й,存想恨逶遲。促坐疑辟珥,銜杯強朵頤。恣情窺窈窕,曾恃好風姿。色授應難奪,神交願莫辭。請君看曲講,不負少年期。」成式和詩云:「才甘魚目並,藝怯馬蹄間。王謝初飛蓋,姬姜盡下山。縛雞難角逐,射雉豈開顏?亂翠移林色,狂紅照座殷。防梭齒雖在,乞帽鬢慚班。儻恕相如瘦,應容累騎還」。庭筠和云:「齊馬馳千駟,盧姬逞十三。玳筵方盼睞,金勒自じ<走覃>。墮珥情初洽,鳴鞭戰未酣。神交花苒苒,眉語柳毿毿。」

  尚書東莞公夜宴,坐列數花,段成式作連珠以代劇語,其一曰:「竊以銅街麗人,恨塵泥之將隔;石室素女,怨仙俗之易分。因知三鳥孤鸞,從來要匹,金雞玉鵠,不願成群。」其二曰:「名比大喬,怨佳期之未卜;居連小市,恨的信之難移。因知夜逼更長,斜漢回而脈脈;寒侵夢淺,行雲去以遲遲。」一時稱其美麗。

李群玉[編輯]

〔字文山。大中間,崔相進其詩,以處士直弘文館。〕

  群玉好吹笙,善急就章,喜食鵝,及授校書郎東歸,盧肇送詩云:「妙吹應諧鳳,工書定得鵝。」

  群玉在杜丞相筵中《贈美人》云:「裙拖六幅瀟湘水,鬢聳巫山一朵雲。貌態祗應天上有,歌聲豈合世間聞?胸前瑞雪燈斜照,眼底桃花酒半醺。不是相如憐賦客,肯教容易見文君?」

  群玉解天祿之任而歸涔陽,經二妃廟,題云:「小孤洲北浦邊,二女明妝玉儼然。野廟向江春寂寂,古碑無字草芊芊。風回日暮吹芳芷,月落山深哭杜鵑。猶似含顰望巡狩,九嶷凝黛隔湘川。」又曰:「黃陵廟前春已空,子規啼血滴松風。不知精爽落何處,疑是行雲秋色中。」群玉自以「春空」遂至「秋色」欲易之。乃有二女郎見曰:「兒是娥皇、女英也。二年後當與郎君為雲雨之游。」俄而影滅。李遂禮其神像而去。至於潯陽,太守段成式素與李為詩酒友,具述此事。段戲之曰:「不知足下是虞舜之辟陽候也。」後二年,群玉果死於洪州。段以詩哭之曰:「酒里詩中三十年,縱橫唐突世喧喧。明時不作稱衡死,傲盡公卿歸九泉。」又曰:「曾話黃陵事,今為白日催。老無男女累,誰哭到泉台?」

  長沙日試萬言。王詞學富贍,請十書吏皆給筆札,口授,十吏筆不停綴,首題《黃河賦》三千字,復為《鳥散余花落》詩二十首。時未亭午,已七千餘言。時路岩方當鈞軸,遣一介召之,曰:「請候見帝。」岩大怒,亟命奏廢萬言科。杖策而歸,放曠杯酒間。一日,與李群玉相遇嶽麓寺,群玉曰:「公何許人?曰:「日試萬言王。」群玉待之甚淺,曰:「請與公聯句可乎?」曰:「唯子之命。」群玉破題而授之,略不仁思,繼之曰:「芍藥花開菩薩面,棕櫚葉散野人頭。」群玉遂屈。

韋蟾[編輯]

〔字隱桂。下杜人。〕

  韋蟾廉問鄂州,及罷,賓僚祖餞,蟾書《文選句》云:「悲莫悲兮生別離,登山臨水送將歸。」以箋毫授賓從,請續其句。逡巡,有妓泫然起曰:「某不才,不敢染翰,欲口占兩句。」韋大驚異,令隨念。云:「武昌無限新栽柳,不見楊花撲面飛。」蟾令唱作《楊柳枝詞》,極歡而散,贈數十箋納之,翌日而發。

  韋蟾至長樂驛,見李㻛給事題名,因書其側云:「渭水春山照眼明,希仁何事寡詩情?只應學得虞姬婿,書字才能紀姓名。」

鄭薰[編輯]

〔字子溥。〕

  大中八年,鄭薰掌文,時徐寇作亂,薰志在激勸勛烈,謂В魯公之後,擢之首科。既而問及廟院,В曰:「В寒素,京國無廟院。」薰始大悟,塞默久之。時有無名子嘲曰:「主司頭腦太冬烘,錯認顏В作魯公。」

  鄭薰既老,號所居為隱岩,蒔小松七本於庭,自號七松處士,嘗曰:「異時可對五柳先生。」

  苗台符六歲能屬文,年十六及第,張續亦幼擅詞賦,年十八及第,同年進士,又同佐鄭薰少師宣州幕,二人常列題於西明寺東廊,或竊注之曰:「一雙新進士,兩個阿孩兒。」台符十七不祿,續位至禮部侍郎。

曹鄴[編輯]

〔字業之。嘗為《四怨》、《三愁》、《五情詩》。為舍人韋愨所知,力薦於主司。大中間登第。〕

  曹鄴未第時,有詩云:「一辭岩桂叢,九泣都門月。年年孟春至,看花不如雪。」

  曹鄴《老圃堂》詩云:「邵平瓜地接吾廬,穀雨乾時手自鋤。昨日春風欺不在,就床吹落讀殘書。」

陳陶[編輯]

〔字嵩伯。武、宣間自稱三代布衣。〕

  陳陶隱南昌西山,操行清潔。嚴宇牧豫章,欲撓之,遣小妓蓮花往侍焉,陶殊不顧。妓乃獻詩求去,曰:「蓮花為號玉為腮,珍重尚書遣妾來。處士不生巫峽夢,虛勞神女下陽台。」陶答曰:「近來詩思清於水,老去風情薄似雲。已向升天得門戶,錦衾深愧卓文君。」(後人移其事為陳圖南,非也。)

  陳陶種柑橙西山,令山童賣之,以供朝夕,僧貫休贈詩云:「高步前山前,高歌北山北。數載賣柑橙,山資近又足。」

  陳陶《隴西行》云:「誓掃匈奴不顧身,五千貂錦喪胡塵。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

  陳陶《種蘭詩》曰:「幽人飢如何?采蘭充餱糧。幽人渴如何,醞蘭為酒漿。地無青苗租,白日如散王。不嘗仙人藥,端坐紅霞房。」

林傑[編輯]

〔字智周。為李侍御遠所知,鄭立作奇童傳貽之。〕

  林傑五歲時,父肅攜至王仙君霸壇。戲問:「童子能詩乎?」傑遂口占云:「羽客已歸雲路去,丹爐草木盡凋殘。不知千載歸何日,空使時人埽舊壇」。同游諸公,初不謂眇歲之作,遽臻於此,莫不驚異。

  唐中丞扶命子弟延林傑入學院講習,時會七夕,堂前乞巧,因試《乞巧》詩,傑援筆曰:「七夕今朝看碧霄,牽牛織女渡河橋。家家乞巧望秋月,穿盡紅絲幾萬條?」唐驚曰:「真神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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