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墉城集仙錄/卷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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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墉城集仙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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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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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母者,盱眙人也,孀居無子,舍逆旅於十原亭。客來投憩,咸若還家,不異住客,還錢多少,未嘗有言,客住經月,亦無所厭。粗衣糲食之外,所得施諸貧病。曾有少年住經月,舉動異於常人,臨去云:「我是東海小童。」母亦不知小童何人也。宋元徽四年丙辰,馬耳山道士徐道盛暫至蒙陰,於蜂城西遇一青羊車,車自住,見一小童子喚云:「徐道士前來。」道盛行進,去車三步許止,又見二童子年十二三許,齊著黃衣絳裏,頭上角髻,容服端正,世無比也。車中人遣一童子傳語云:「我是平原客舍梁母也,今被太上召還,應過蓬萊尋子喬,經太山檢考召,意欲相見,果得子來。靈轡飄飄,玄崗峻峨,津驛有限,日程三千,侍對在近,我心憂勞,便當乘煙三清,此三子見送玄都,因汝為我謝東方清信士女,太平在近,十有餘一,好相開度,過此無憂危也。」舉手謝去,雲太平相見。馳車騰遊,極目而沒,道盛還逆旅,訪之,正是梁母度世日相見也。

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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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姑者,南海太守鮑靚之女,晉散騎常侍,葛洪之妻也。靚字太玄,陳留人也,少有密鑒,洞於幽元,沈心冥肆,人莫知之。靚及妹並先世累積陰德,福逮於靚,故皆得道,姑及小妹並登仙品。靚學通經緯,後師左元放,受中部法及三皇五嶽劾召之要,行之神驗,能役使鬼神,封山制魔。東晉元帝大興元年戊寅,靚於蔣山遇真人陰長生,授刀解之術,累徵至黃門侍郎,求出為南海太守,以姑適葛稚川。稚川自散騎常侍為煉丹砂求為句漏縣令,太玄在南海,小女及笄,無病暴卒,太玄時對賓客,略無悲悼,葬於羅浮山,容色若生,人皆謂為屍解。靚還丹陽卒,葬於石子崗,後遇蘇峻亂,發棺無屍,但有大刀而已。賊欲取刀,聞冢左右兵馬之聲,顧之驚駭,中間其刀訇然有聲,若雷震之音,眾賊奔走。賊平之後,收刀別復葬之,靚與妹亦得屍解之道,姑與稚川相次登仙。

孫寒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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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寒華者,吳人孫奚之女也。師杜契,受玄白之要,顏容日少。周旋吳越諸山十餘年,乃得仙道而去。

李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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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奚子者,晉東平太守李忠祖母也,不知姓氏。忠祖父貞節丘園性多慈憫,以陰德為事,奚子每與一誌,務於救人。大雪寒凍路,積稻及谷於園庭,恐禽鳥餓死。其用心如此,今得道而居華陽洞宮中也。

韓西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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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西華者,不知何許人也。慈愛於物,常行陰功,至於蛸翹微命,皆愛而護之。學道得仙,今在嵩山洞天之中。

竇瓊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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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瓊英者,竇武之妹也。其七代祖名峙常,以葬枯骨為事,以活死為心,故祚及瓊英,令行女仙,在易遷宮中。

劉春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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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春龍、郭叔香,並不知何許人也。以其先世有陰德,故皆得遁化練景,入華陽易遷宮中。劉春龍、竇瓊英、韓太華、李奚子,並天姿嚴麗,儀冠駭眾,才識偉鑠,皆得為明晨侍郎,以居洞中侍郎之任,以良才舉之,不限男女也。

趙素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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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素臺者,漢幽州刺史趙熙之女也。熙少有善行,常濟窮困,救王惠等族,殊有陰德數十年,熙得身詣朱陵,兒子得遊洞天素臺,在易遷宮中已四百年,不肯移去,自謂:「天下無復樂於此處也。」數微服遊行,眄山澤以自足。易遷夫人者,乃其品也。

傅禮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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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禮和者,此地傅建之女也。舉家奉佛,禮和常日日灑掃佛前,每發願云:「獨慕仙道。」常服五星精,身生光華,得道仙去。善為空洞之歌,歌則禽鳥翔舞而集,飛聚其前以聽之,此乃至誠所感而獲道也。

黃景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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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景華者,漢司空黃瓊之女也。景華少好仙道,常密修至要,後師韓君,授其岷山丹方,服之,得入易遷宮,位為協晨夫人,領九宮諸神女,亦總教授之。

張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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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微子者,漢昭帝大匠張慶之女,不知何郡人也。微子少好道,因得屍解去,在太元司命華陽含真臺,師東華玉妃,受服霧氣之道,云:「霧是山澤水火之華,金石盈氣,久服之,能散形入空,與雲霧合體。」微子修之,得其仙道也。

丁淑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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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淑英者,不知何許人也。有救窮之陰德,度趙阜之急難,上感皇人,授其道要,今為朱陵嬪,數遊三清,司命亦令聽政也。

王法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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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法進者,劍州臨津縣人也。孩孺之時,自然好道,家近古觀,雖無道士居之,其嬉戲未嘗輕侮於尊像,見必斂手致敬,若有凜懼焉。十餘歲,有女官自劍州歷外邑,過其家,父母以其慕道托女官,以保護之,與授正一延生,名曰法進,而專勤香火,護持齋戒,亦茹柏絕粒,時有感降。是歲三川饑歉,斛斗翔貴,死者十有五六,多采山芋野葛充饑,忽有二青童降於其庭,宣上帝之命曰:「以汝宿稟仙骨,歸心精誠,不忘於道,今以青童召汝,受事於玉京也。」法進即隨青童騰身淩虛,徑達太帝之所,命以玉杯霞漿賜之,飲訖,帝謂之曰:「人稟五行之大體,天地之和氣,得為人形,復生中土,甚不易也。而天運四時之氣,地稟五行之秀,生五穀百果以養於人。而人不知天地養育之恩,輕棄五穀,厭舍絲麻,使耕農之夫、紡織之婦身勤而不得飽,力竭而不免寒,徒施其勞,曾不愛惜,斯固神明所責、天地不祐也。近者地司嶽瀆日有奏,言人厭賤米麥,不貴衣食之本。我已敕太華之府收五穀之神,令所種不成,下民饑餓,因示責罰,以懲其心,世愚悠悠,曾未覺悟,旋奉太上所敕,以大道好生不可因彼惡民以害眾善。雖天地神明罪之,愚民亦不知過之所起,因無懺,請首原之路,虛受其苦耳。汝當為無上侍童入侍天府,今且令汝下於世告諭下民,使其悔罪,寶愛桑蠶,貴敬農事,惜五穀百果,知大道之養人,厚地之育物,宗奉正道,崇事神明,至於水火之用不可厭棄,衣食之養儉己約身皆能行此明戒。天地愛之,神明護之,風雨順調,家國安泰,此乃增益汝之陰功也。」即命侍女披瑯笈珠韞,出靈寶清齋告謝天地法一卷,付之傳行於世曰:「世人可相率幽山高靜之處置齋悔謝,一年之內,春秋兩為,春則祈於年豐,秋則謝於道力,如此則宿罪可除,谷父蠶母之神為置豐衍也。龍虎之年,復當召汝矣。」命青童送還其家,已三個月也,所受之書,即今靈寶清齋告謝天地之法是也。其法簡易,與靈寶自然齋大率相類,但人間行之,立成徵效,茍或幾席器物小有輕慢濁汙者,營奉之人少有不公心者,即飄風驟雨,壞其壇筵,迅霆吼雷,毀其器用。自是三川梁漢之人歲皆崇事,雖愚樸之士、狂暴之夫,罔不戰栗兢戒,肅恭擎跽,知奉其法焉。或螟蝗旱潦害稼傷農之處,眾誠有率勉於修奉之處炷香告玄,旦夕響應,必臻其祐,與不虔不信之徒立可較其征驗矣。巴南謂之清齋,蜀土謂之天功齋,蓋一揆矣。法進以天寶十一年壬辰歲雲鶴迎之而升天,此乃亦符龍虎之運神人之言矣。

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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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者,中書舍人謝良弼之妻也,東晉右軍逸少之後,會稽人也。良弼進士擢第,為浙東從事而婚焉,既而抱疾沈痼,歷年未愈,良弼赴闕,竟不果行而加綿篤。時吳筠天師,遊四明天臺蘭亭禹穴,駐策山陰,王氏之族謁而求救,為禁水吞符,信宿即愈。王氏感道力救護,乃詣天師受精修,焚香寂念,獨處靜室,誌希晨飛,因絕粒咽氣,神和體輕。時有奇香異雲臨映居第,仿佛真降密接靈仙,而人不知也,忽謂其女曰:「吾昔之所疾將僅十年,賴天師救之而續已盡之命。悟道既晚,修奉未精,宿考過往,懺之未盡。吾平生以俗態之疾,頗懷妒自,今猶心閉藏黑,未通於道,當須陰景煉形,洗心易藏,二十年後方得蟬蛻耳。吾死,勿用棺器,可作柏木帳致屍於野中,時委人檢校也。」是夕而卒,家人所殯如其言,凡事儉約,置其園林間,偃然如寐,亦無變改。二十年,有盜發殯,棄其形於地,隆冬之月,帳側忽聞雷震之聲,舉家驚異馳行看之,及舉其屍,則身輕如空殼,肌膚爪髪無不具備,右脅上有拆痕長尺餘,即再收瘞為南嶽夫人。嘗言得道者上品白日升天,形骨俱飛上補真官,次者蛻如蛇蟬,亦形骨騰舉,肉質登天,皆為天仙,不居山嶽矣。良弼亦執弟子之禮,躬侍天師,仍與天師立傳,詳載其事跡矣。

花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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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姑者,女道士黃靈微也,年八十而有少容,貌如嬰孺,道行高潔,世人號為花姑,蹀履徐行,奔馬不及,不知何許人也。自唐初來往江浙湖嶺間,名山靈洞無所不造,絰涉之處,或宿於林野,即有神靈衛之,人或有不正之念欲淩侮者,立致顛沛,遠近畏而敬之,奉事之如神明矣。聞南嶽魏夫人平昔渡江修道,有壇靖在臨川郡臨汝水西,石井山有仙壇,遂訪求之,歲月且久,榛蕪淪翳,時人莫得知之,以則天長壽二年壬辰冬十月詣洪都西山,謁道士胡超而問焉。超字拔俗,能通神明,即為指南郭六里許有烏龜,原古有石龜,每犯田苗,被人擊,其首折,則其處也。姑訪之,見龜之左右壇跡宛然,立處當壇中矣,於其下得尊像油{雍龍}錐刀燈盞之類,因葺而興之,復夢夫人指九曲池於壇南,訪而獲之,磚砌尚在。景雲中,睿宗皇帝使道士葉善信將繡像幡花來修法事,仍於壇西建洞靈觀,度女道士七人,住持淚明皇醮祭祈禱不絕,每有風雨,或聞簫管之聲,凡是禮謁,必須嚴潔不爾,有蛇虎驚吼之異。時有雲物如鳥群飛,垂帶宜下壇上,攸忽西出,如向井山,前後非一而已。花姑靈通,密有所告曰:「井山古跡,汝須崇修。」俄聞異香從西來,姑累得嘉兆,躬申葺理,行宿洞口,聞聲磬之音,雖荒梗多時,若有人接導。寓宿林莽,怡然甚安,達明入山,果遇壇殿余址,遂立屋宇,聞步虛仙梵之響,環壇數里,有樵採不精潔者,必在怪異之驚。有野象中箭來投花姑,姑為拔之,其後每齋前,則禦蓮藕以獻姑。開元九年辛酉歲,姑欲升化,謂其弟子曰:「吾仙程所促,不可久住,吾身化之後,勿釘吾棺,只以絳紗幕覆棺上而已。」明日無疾而終,肌膚香潔,形氣溫暖,異香滿於庭堂之內,弟子依所命,棺不釘,以絳妙覆之而已,忽聞雷震擊紗,上有孔大如雞子,棺中唯有被覆木簡,屋上穿處可通人。座中奠瓜數日生蔓結實,如桃者二焉。每至忌辰,即風雲鬱勃,直入室內,明皇聞而駭之,使覆其事,明日使道士蔡偉編入後仙傳。開元二十八年庚辰三月乙酉,敕道士賫龍璧來醮,忽有白鹿自壇東出,至姑冢間而滅,即花姑葬空棺木簡之處,又有五色仙蛾集於壇上,刺史張景佚以為聖德所感,立碑頌述。天寶八載己丑,以魏夫人上升之所度女道士二人,常修香火。大歷三年戊申,魯郡開國公顏真卿為撫州刺史,舊跡荒毀,闕入住持,召仙臺觀道士譚仙巖、道士黃道進二七人住洞靈觀,又以高行女道士黎瓊仙七人居仙壇院。顏公述仙壇碑而自書之,以紀其事跡焉。

徐仙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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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仙姑者,隋朝僕射徐之才女也。不知師奉何人,已數百歲,狀貌常如二十四五歲矣,善禁咒之術。獨遊海內三江五嶽,天臺、四明、羅浮、括蒼,名山勝賞,無不周遍,多宿巖麓林窟之中。亦寓止僧院,忽為豪僧數輩微詞巧言,姑輒罵之,群僧激怒,欲以刃制之,詞色愈敦。姑笑曰:「我女子也,而能棄家雲水,不避蛟龍虎狼,豈懼汝鼠輩乎?」即解衣而臥,遽撤其燭,僧輩喜以為得志也。明日,姑理策出山,諸僧一夕皆僵立屍坐,若被拘縛,口禁不能言,姑去數里,僧乃如故。來往江表,吳人見之四十餘年矣,顏色如舊,其行若飛,所至之處,人畏而敬之若神明矣,無敢以非正之意戲侮者。咸通初,謂贍縣白鶴觀道士蕢雲陶曰:「我先君仕歷周隋,以方術聞名,陰功及物,今亦得道,故我為福所及,亦延年長生耳。」以此詳之,即實之才之女也。

緱仙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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緱仙姑者,長沙人也,入道,居衡山,年八十餘,容色甚少,於嶽之下魏夫人仙壇精修香火十餘年,孑然無侶。壇側多虎狼,常人遊者須結侶執兵器方敢入,仙姑深隱其間,曾無所畏。數年後,有一青鳥,形如鳩鴿,紅頂長尾,飛來所居,自語曰:「我南嶽夫人使也,以姑修道精苦,獨棲窮林,命我為伴耳。」他日,又言:「西王母姓緱,乃姑之聖祖也,聞姑修道勤至,將有真官降而授道,但時未至耳,宜勉於修勵也。」每有人遊山,必青鳥豫說其姓字,及其日一一皆驗。又曰:「河南緱氏,王母修道之處,故鄉之山也。」又一日,青鳥飛來曰:「今夕有暴客,無害,勿以為怖也。」其夕果十餘僧來魏夫人仙壇,乃是一片巨石,方可丈餘,其下宛然浮寄他石之上,或一人以手推之則搖動,人多則屹然而住。是夜,群僧持火杖刃,將害仙姑,入其室,姑在床上而僧不見,既出門,即推壞仙壇,轟然有聲,山震谷裂,謂已顛墜矣,而終不能動,僧相率奔去。及明,有至遠村者分散,九僧為虎噬殺。一僧推壇之時不同,其惡免為虎害。夫人仙壇儼然無損,姑亦無恙。歲餘,青鳥語姑遷居仙所,因徒居湖南,鳥亦隨之而他,人未嘗會其語。相國文昭鄭公畋自承旨學士左遷梧州牧,師事於姑,姑謂文昭公曰:「此後四海多難,人間不可久居,吾將卜隱九疑矣。」一旦遂去。

廣陵茶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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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陵茶姥者,不知姓氏鄉里,常如七十歲人,而輕健有力,耳聰目明,頭發鬢黑。晉元南渡之後,耆舊相傳見之百餘年,顏狀不改。每持一器茗往市鬻之,市人爭買,自旦至暮,所賣極多,而器中茶常如新熟,而未嘗減少,人多異之。州吏以冒法系之於獄,姥乃持所賣茗器,自牖中飛去。(以上見《雲笈七簽》卷一一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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