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府廣記/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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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八

◎太僕寺

太僕寺在皇城西，乃元兵部舊署。初設群牧所，牧養馬匹。洪武六年，始置太僕寺，從三品。在滁州設卿、少卿、寺丞、典簿等官，職專馬政。三十年，置北平及遼東、山西、陝西、甘肅等處行太僕寺。永樂元年，改北平行太僕寺為北京行太僕寺。十八年，改稱太僕。洪熙元年，復稱北京行太僕寺。正統六年，定今名，以原置在滁州者為南京太僕寺。太僕古官，掌牧馬之政令以聽於兵部。少卿則分督京營馬若畿馬，丞分理京衛若畿甸及山東、河南六郡孳收寄牧馬，三年而更。凡馬肥瘠登耗，籍其毛齒而時省之。三歲偕御史一人往印烙而差擇之，選其良。凡草場歲征其租金，國災祲出以佐市馬。凡租金恩蠲或災蠲不得兼，即蠲必轉移相抵，不得虧軍賦。而寺主簿勾省文移，常盈庫征馬金貯焉。

（凡馬政，曰民牧，曰衛牧，曰京府寄牧。凡牧地，曰草場，曰荒地，曰熟地。嚴其禁令而封表之。凡牧人，曰恩軍，曰隊軍，曰改編軍，曰充發軍，曰召募，曰抽選軍，皆籍而食之。凡民牧人視其丁產而授馬種，馬牡十二，牝十八，牡牝五歲而征駒，曰備用馬，齊其馬力以給邊，邊馬足，寄牧於畿府，而府甸土不宜馬及人民耗者，征馬金。凡馬駒十八年而免，定頭駒重駒而籍之，報駒有常期。凡馬肥瘠登耗，籍其毛齒而時省之。三歲，寺卿偕御史二人印烙，選其良，汰其羸劣。凡草場歲征其租金，地畝十七，椿朋十三，災祲出之，佐牧人市馬。）

（舊設寺丞十二員，分轄各路孳生馬匹。官給善馬為種，率三牝馬置一牡馬，每一百匹為一群，群設群頭、群副掌之。牝馬歲課一駒，牧飼不如法，缺駒損斃者責償之。其牧地擇旁近水草豐曠之地，春夏牧放遊牝，秋冬而入寺。印駒用種字，俵用江字，馬毛稀毨而齒少者老馬所育，眼光照人見全身者其齒小，照半身者滿十歲，所照漸短，其齒愈大。驗其病否，取毛附掌中，相粘者無病，粘少者有病。）

（景泰五年，太僕寺言：永樂間，本寺牧馬地方止在直隸保定等八府，並附近衛所之順聖川。然永樂二十二年一年馬數共八十九萬一千二百八十匹，彼時猶有空閑人丁以待領養馬匹。今又增山東濟南等三府，河南開封等三府，而孳牧馬匹反不如往年之半。然衛州縣往往推稱無丁領養，蓋軍民畏懼領馬，官又止憑開報，照數配搭，以致遞年俵剩數多，馬匹虧損。擬令本寺分管寺丞親詣所轄地方，從公挨勘，逐一點視。務俾養牧均平，配搭成群，則馬政蕃息。兵部所言，詔從之。）

（隆慶二年五月，提督四譯館太常寺少卿武金上言：種馬之設，專為孳生備用。今條用馬既己別買，則種可遂省。且種馬有縮番之害，有雜役之害，有點視之害，有歲例之害，有交兌之害，有輪養之害，有賠償之害，乞命兵部驗記每年應解之馬若干，俱照原數買馬，按季查解。如備用馬已足二萬，則令每馬折價三十兩輸太僕寺，遇各邊缺馬，分發估買，一馬折價可買戰馬二匹。且令各府州縣取種馬盡賣以輸兵部，如一馬定價十兩，則直隸、河南、山東十三府可得銀一百二十萬。其草料令各府州縣每馬折銀二兩，計又得銀二十四萬。邊餉獲急用之資，百姓免勞費之害，足國裕民，無逾於此。允行。至萬曆九年，因御史幹有年之言，兵部議準將存留種馬盡行變賣。上等馬價無過八兩，下等五兩，每馬歲征草料銀一兩，故太僕寺積銀千萬。惜當時妞於承平、不復監牧之制，而馬政大壞。）

（崇禎二年，太僕卿塗國鼎馬價出入數目疏：查職寺所隸北直隸各府州縣歲額解銀一十四萬七百一十二兩，南直隸各府州縣歲額解銀共一十八萬九千五百三十五兩三錢五分，河南各府州縣歲額解銀共七千八百七十四兩，山東各府州縣歲額解銀共九萬一千四百一十六兩，通計省直歲額解銀共四十二萬九千五百三十七兩三錢七分，此職寺之入數也。乃若職寺所給發京邊各項年例，在遼鎮撫賞銀二十二萬六百三十七兩五錢零，在薊鎮撫賞銀二萬五千二百兩，在密雲犒賞銀一萬兩，在大同鎮馬價銀三萬兩，在宣鎮馬價銀五萬二千二百九十二兩四錢三分六厘，在延鎮馬價銀一萬八千三百六十四兩，在寧鎮馬價銀二萬二千四百兩，在薊昌二鎮馬價銀二萬六千二百四十二兩八錢七分七厘五毫，在灤陽兵餉銀三千六百兩，在壩上祭司馬等神銀二十八兩，在京營軍伴操賞修理弓箭金鼓旗幟等項銀四萬一千四百兩六錢五分，通計職寺給發京邊年例共銀四十五萬二百一十兩四錢六分三厘五亳，此職寺之出數也。職寺出入之數如此，即令外解全完，所入已不足以供所出矣。況逋欠實多，並四十二萬之數亦不足乎？且舊歲復派皇賞銀三十六萬兩，乃在京邊年例之外。職寺於是搜括如洗，束手無所措矣。近且以俵馬改折請，當此秋運之期，民間俵馬有到京者，有在途者，紛紛駁回改折，往來騷擾，將有不勝其勞費者。況祖制設立馬政，專給團營騎操，防守都城，拱護陵寢，隻謂根本重地有備乃無患耳，原非為邊鎮。即後來折色，亦謂無事則易馬輸銀，有事則出銀市馬，仍是備禦京師之意。乃今折色銀數盡給發各鎮矣。如並其俵馬盡行改折，萬一變生不測，如嘉靖庚戌故事，欲買馬則無價，且無及，計將安出？言之可為寒心。職等惟知為祖宗固守職掌，萬萬不敢徇邊鎮以誤朝廷也。）

○南太僕寺

（唐時升南太僕誌序云：謹按洪武四年，初置群牧監，至六年，改置太僕寺。當是時，四方僭亂未平，王師所至，如太陽出而雲霧消散。元之後裔猶在沙漠之南，王保保強力慓悍，終不肯俛首帖耳，就我羈絡。及大將北伐，步兵未至，竟以驍騎襲其營，遂令狼狽跣足而走。蓋皆用江淮間馬也。孰謂天下善馬必出高寒之地哉？後數十年間，天下大定，謂宜卻走馬以糞。而詔旨諄諄，丁寧戒飭，不獨留意於中國之畜牧，而又取之四裔如西戎之茶馬，朝鮮之馬，躭羅之馬。既又敕關中諸將吏各以其餘馬送京師，分給沿邊騎士。豈非以戎馬國之大事，天下雖安不可一日忘哉？至永樂初，上問尚書劉備以天下馬數，止十萬三千七百有奇。當寧太息。太僕卿揚砥言：近馬蕃息，而牧者乏人。請令民十五丁養一馬，馬死孳生不及數者責之償，遂世為北方患。自是以來，朝廷之上，更制易令，部寺之間，焦心勞思，議論朋興，互得互失。顧官無養馬之用，而民有養馬之害。於是萬曆中，盡斥賣種馬收買備用。其時馬戶皆曠然如更生，而僕寺亦如釋重負，所從事者唯催督府縣馬價而已。夫百金之家，畜吠犬以防奸，置蹇驢以致遠。今南方數千里內，卒有金革之事，如近日愚民弄兵潢池，倘遊魂三輔，則欲具銜勒鞍轡而不可得，何以盛軍容而威不軌哉？蓋寄養之行，本一時嚐試之策，非明習國事者深慮熟計而為之。故審編之害，交兌之害，胥吏之要索，裏甲之侵漁，勢所必至，而當時不計也。）

（洪武六年三月，改群牧監為太僕寺，始定養馬之法。命應天、廬州、鎮江、鳳陽等府，滁、和等州民，養馬江北，以便水草，一戶養馬一匹。江南民十一戶養馬一匹，官給善馬為種，率三牝馬置一牡馬，每一百匹為一群，群設群頭、群副掌之。牝馬歲課一駒，牧飼不如法至缺駒損斃者，責償之。其牧地擇旁近水草豐曠之地，春時放牧，秋冬而入守。官以時巡行群牧，視馬肥瘠而勸懲之。任滿，吏部考其生息多寡以為殿最焉。至二十七年，太僕寺報，本年孳生馬駒之數計九千四百四匹。）

（周弘祖曰：國朝領養種馬，南北直隸、河南、山東之民，兩太僕寺總其事，而御史稽察印烙之。北數七萬，南數三萬，每歲五馬共俵解馬一匹，赴京上納，給各軍餵養。後又寄順天所屬州縣，謂之寄養馬匹。成化二年，南直隸地方奏稱地不產馬，暫收折色，或三十兩，或二十四兩。自是比照日漸加增，解銀儲北太僕寺，發各邊買馬及各邊借支別用。隆慶中，李興化春芳在內閣，憫桑梓領養種馬之難，因奏通行革去一半，而舊制蕩然矣。）

○統論苑馬茶馬

（太樸歸有光苑馬誌：皇朝洪武六年，置太僕寺於滁州。七年，設群牧監。十三年，增置滁陽、儀真、香泉、六合、天長五牧監，滁陽群二十有二，儀真、六合群各七，香泉群八，天長群四。二十三年，定為十四牧監，九十八群。二十八年，廢牧監，始令民間孳牧。三十年，置北平及遼東、山西、陝西、甘肅等處行太僕寺。是年，太祖以寧、遼諸王各據沿邊草場牧放。乃圖西北沿邊，自東勝以西至寧夏、河西、察罕腦兒，東勝以東至大同、宣府，又東南至大寧，又東至遼東，又東至鴨綠江，又北不啻數千里，而南至各衛分守地，又自雁門關外西抵黃河，渡河至察罕腦兒，又東至紫荊關，又東至居庸關及古北口北，又東至山海關外，凡軍民屯種田地，不得牧放孳畜。其荒閑平地及山場腹內，諸王駙馬及極邊軍民聽其牧放樵採，近邊所封之王不得占為己場而妨軍民。腹內諸王駙馬聽其東西往來，自在營駐，因而練習防胡。或有占為己草場山場者，諭之。上又以朵甘、烏思藏、長河西一帶西番，自昔以馬入中國易茶。邇因私茶出境，馬之入互市者少。於是彼馬日貴，中國之茶日賤。命秦、蜀二王發都司官軍於松潘、碉門、黎雅抵朵甘、烏思藏五千餘里皆用之。彼地之人不可一日無茶，邇因邊吏稽察不嚴，以致私販出境。夫物有至薄而用之則重者，茶是也。始於唐而盛於宋，至宋而其利溥矣。前代非以此專利，蓋制邊境之道，當賤其所有而貴其所無耳。國家榷茶，本資易馬以備國用。今惟易財物，使番夷坐收其利，而馬入中國者少。豈所以制邊哉？又命曹國公李景隆賚金牌勘合，直抵諸番，令其酋領受牌為符，以絕奸欺。敕兵部諭川陝守邊衛所，巡禁私茶出境，仍遣僧官著藏卜等往西番申諭之。時晉王、燕王統軍行邊，出開平數百里。上聞之，遣人以敕往，諭之云：自遼東至於甘肅東西六千餘里，可戰之馬僅得十萬，京師、河南、山東三處馬雖有之，若遇赴戰，猝難收集。苟事勢警急，北平口外馬悉數不過二萬，若遇十萬之騎，雖古名將亦難於野戰。我馬數如是，縱有步軍，但可夾馬以助聲勢。若欲追北禽寇，則不能矣。止可去城三二十里往來屯駐，遠斥堠，謹烽燧，設信炮，猝有緊急，一時可知。歷代守邊之要，上在兵間久，深思馬少，遂戒諭云云，故尤留意西番茶馬，定金牌之制。永樂元年，改北平行太僕寺為北京行太僕寺。四年，應天、太平、鎮江、揚州、廬州、鳳陽州縣各增設判官主簿一員，專理馬政。設陝西、、甘肅二苑馬寺，又設北京、遼東二苑馬寺。五年，增設北京苑馬寺監。六年，增設甘肅苑馬寺監。）

（又論馬政曰：竊惟古之馬惟養於官，而其養之於民者官初無所與。司馬法，甸出長轂牛馬，及所謂萬乘千乘百乘，此皆寓兵於農，有事則賦調，而官不與知也。惟其養於官者，如周禮校人牧圉之屬，與月令所載其養之之法備盡，此則官之所自養也。夫周之時既養馬矣，而民之馬官有不與，是以民各自以其力養己之馬，而無所不盡其心。故有事征發，而車與馬無所辦也。漢之苑馬，即校人之王馬，而民間私牧，官無所與，而皆得以自孳息。故街巷有馬，而橋桃以致馬千匹。逮武帝用兵，馬少，而始有假母歸息之令，亦兵興一切之制，非久用也。秦漢以來，唐馬最盛，皆天子所自置監牧，其擾不及於民，而馬之盛如此。我國家苑馬之設，即其遺意。然又於兩京畿、河南、山東編戶養馬，乃又兼宋人保甲之法，蓋不獨養於官而又養於民也。今監牧之馬未見蕃息，民間牧養又日以耗。且以今畿郡之養馬言之，夫馬既係於官，而民以為非民之所有，官既委於民，而官以為非官之所專。馬烏得而不敝？自其立法之初，已知其弊必至於今日也。且天下有治人，無治法。苟能如其舊而得人以求其實效，亦未嚐不可以藉其用也。今保馬既不可變，而於其間又不能守其舊。往往數為紛更，循其末流而不究其本始，愈變而愈弊，必至於不可復為而後已。此今日天下之事皆然，而非獨馬政也。嚐考洪武初制，令有司提調孳牧，江南十一戶共養馬一匹，江北五戶共養馬一匹，以丁多之家為馬頭，專養一馬，徐令津貼以備倒失買補，每二歲納駒一匹。又立群頭、群長，設官鑄印，與守令分民而治，有牧馬草場，又免其糧草之半，每加優恤。使有司能責實而行之，常使民得養馬之利，則馬亦何憂於不蕃也？今顧不能修其舊，而徒以法之弊而亟變之，則天下安得有善法？夫令民養馬。國家之意本欲得馬而已。而有所謂本色折色何為也？責民以養馬，而又責其輸銀。如此則取其銀可矣，而又何以馬為？於是民不以養馬為意，而以輸銀為急矣。牧地本興民養馬也，而征其子粒，又有加增子粒。如此則遂並之田稅而已，而又何以責之馬戶？於是民不以養馬為意，而以輸子粒為急矣。養馬者，課其駒可也，不用其駒而使之買俵。於是民不以養馬為意，而以買俵為急矣。夫折色之議，本因江南應天、太平等處非產馬之地，變而通之，雖易銀可也，遂移之於河北。今又變賣種馬而征其草料。原今變者之意，專欲責民之輸銀，而非責民之養馬也。官既無事於養馬，而獨規目前之利，民復恣為奸偽，而為利己之圖。有駒不報，而工於欺隱，不肯以駒備用，而獨願以銀買俵。至或戕其孕字，絕其遊牝，上下交征利以相欺而已。夫官民一於為利以相欺，何望於馬之蕃息乎？今之議者又方日出新意，以變賣馬之半為未盡，因欲盡賣種馬而惟以折色征解，略不思祖宗立法之深意，可為太息也。夫河北之人驍健，良馬冀之所產。昔人所以謂此地王不得無以王，羈不得無以羈者也。今舉冀之良產盡棄之，一旦國家有事，西邊之馬可得以為畿內用乎？古語曰，變而不如前，易而多所敗者，亦不可不復也。今欲講明馬政，必盡復洪武永樂之舊。江南折色可也，畿輔、河南、山東之折色不可也。草場之舊額可清也，子粒不可征也。官吏之侵漁可黜可懲也，而營馬官、群長、獸醫不可省也。行馬復之令，使民得寬其力。民知養馬之利，則雖官馬亦以為己馬矣。又修金牌之制，通關互市，益得好馬，別賦之民，以為種馬，而有司加督視之，洪武、永樂之舊猶可復也。蓋修茶馬而渥佳之產至矣，弛草地而牧之息繁矣，┰編戶恣芻牧而烏倮橋桃之富臻矣。故曰車騎天下之武備也，其所以壯神京防後患者豈淺淺哉？抑古之相衛邢洺皆有馬監，即皆今之畿輔地也。如使盡核官民所耕佃牧馬草場，盡出之，與夫群不墾者，皆立烽堆以為監牧之地，而盡歸於苑馬，宋人戶馬保馬之法雖罷之可也。何必規規然沿其末流而日事紛更乎？）

○苑馬寺

（永樂四年，置苑馬寺於陝西、甘肅、遼東。正卿一人，少卿二人，寺丞無定員。其屬主簿、監牧、監正、監副、錄事、圉長各一人。）

（弘治十七年正月，督理陝西馬政都御史楊一清疏言：臣親詣兩監六苑，查得牧馬草場原額一十三萬三千七百七十七頃六十畝，見在各苑止存六萬六千八百八十八頃八十畝，其餘俱被人侵占。原額養馬恩隊軍人一千二百二十名，見在牧馬止有七百四十五名，牧軍包攬代役及私回原衛住坐。點視得現在牧養兒騸馬並孳生馬駒止有二千二百八十匹。馬政之廢，至此極矣。查得永樂四年，兵部節奉欽依：開設甘肅、陝西苑馬寺衙門，每寺管六監，每監管四苑，各有分撥草場水泉地方坐落四至，上苑牧馬一萬匹，中苑七千匹，下苑四千匹，僉撥恩隊軍人牧養，恩軍將各處有罪人犯發充，隊軍於各衛丁多軍人內選撥。每軍一名養馬十匹，仍月支口糧六斗，俱係舊例。其後陝西苑馬寺不知何年將原設監苑裁省，止存長樂、臨武二監，管轄開城、廣寧、安定、清平、萬安五苑。後又革去甘肅苑馬寺衙門，將原發恩軍遷設黑水苑於平涼府開城縣地方，亦附長樂監管轄。前頂裁革監苑，其地散在臨洮、鞏昌、延安、慶陽四府之間，各入軍民版籍固未能盡復其舊。即今見在監苑觀之，土地廣衍，水草便利，使典牧得人，畜養有法，豈有馬不蕃息之理？臣親閱安定、萬安諸苑，見養馬匹中間，率多奮迅騰躍，不可控馭。始知西方畜產土地所宜，而牧事頓廢，非法之過，乃人之罪也。臣曩為陝西按察司官，彼時馬政已稱廢弛，猶有馬七八千匹，每歲給軍騎操，猶可數百餘匹。邇年以來，該部屢經建白，廟廷注意修舉，奈何積習之弊難祛，頹靡之勢轉甚？查得該寺奏報冊內，弘治十五年終實在馬三千八百一十四匹。臣今點查，見在止有前數，則是半年之間又少馬一千五百三十四匹。若皆委之天數，則本處官員軍民之家私養馬匹不聞消耗若此。典守非人，其責惡可辭哉！）

○茶馬

（洪武五年二月，置秦州茶馬司。戶部言：四川產巴茶凡四百七十七處，茶二百三十八萬六千九百四十三株，茶戶二百一十五。宜依定製，每茶十株官取其一，征茶二兩。無戶茶園令人薅種，以十分為率，官取其一。歲計得茶一萬九千二百八十斤，令有司貯候西番易馬。從之。）

（三十年四月，四川岩州衛奏：每歲河西等處番商，以馬於雅州茶馬司定價，每勘中馬一匹，給茶一千八百斤。今於碉門茶課司支給，不惟番商往復路遠，且給茶太多。今且量減馬價，移置茶馬司於岩州，將碉門茶課司所產茶運至於此，馬至則驗馬之高下以茶給之，詔茶馬司仍舊，唯定其價上馬一匹與茶一百二十斤，中馬七十斤，駒馬五十斤，番商有不願者聽。）

（弘治十七年正月，督理陝西馬政都御史楊一清疏：臣親詣西寧、洮州等衛地方選差撫夷官，帶領通事，分投撫調各族番夷中納茶馬各族番官，偕其國師禪師，備齎捧原降金牌信符而至。臣得拜觀焉。其額上篆文曰皇帝聖旨，其下左曰合當差發，右曰不信者死。臣奉宣皇上恩威，撫且諭之，責其近年不肯輸納茶馬之罪。彼皆北向稽首云：這是我西番認定的差發，合當辦納，近年並不普齎金牌來調，止是一年一次著我每將馬來換茶。今後來調時，天皇帝大法度在，我西番每怎敢違了？臣於是乃知我聖祖神宗睿謀英略，度越前代遠矣。考之前代，自唐世回紇入貢，已以馬易茶。至宋熙寧間，乃有以茶易馬之制。所謂以摘山之利而易充廄之良。戎人得茶不能為我害，中國得馬足以為我利。計之得者，宜無出此。至我朝，納馬謂之差發，如田之有賦，身之有庸，必不可少。彼既納馬而酬以茶斤，我體既尊，彼欲亦遂。較之前代曰互市，曰交易，輕重得失，較然可知。蓋西番之為中國藩籬久矣。漢武帝圖制匈奴，乃表河曲，列四郡，開玉門，通西域，以斷匈奴右臂，而幕南無王庭。今金城之西綿亙數千里，北有狄，南有番。狄終不敢越番而南，以番人為之世仇，恐議其後。此天所以限別區域絕內外者也。國初散處降裔，各分部落，隨所指撥地方安置住答刂，授之官秩，聯絡相承，以馬為科差，以茶為價，使知雖遠外諸番皆王官王民，誌向中國，不敢背叛。且如一背中國則不得茶，無茶則病且死。以是羈縻之，賢於數萬甲兵矣。此制西番以控北狄之上策，前代略之而我朝獨得之者也。頃自金牌制廢，私販盛行。雖有撫諭巡察之官，卒莫之能禁。坐失茶馬之利，垂六十年。豈徒邊方缺馬騎征，將來遠夷既不仰給我茶，敢謂與中國不相干涉？意外之憂，或從此生，藩籬之固，何所於托？其所關係，誠非細故。臣乃申嚴禁令，嚴督所司，緝捕私販，根究株引，不少假借。茶徒稍稍斂跡，茶價頓增。已而招調番人，遠近畢集。稔惡如朵工黑章咂者，亦如期而至。乃知中國之茶，真足以係番人之心而制其命。誠使私茶商販一切禁絕，不得通番，不一二年，番族無茶，不撫亦將自來，調之寧敢不至？臣仰承任使，恆懼無補，以速罪尤，深慮卻顧，輒罄一得之愚如此。）

○附載禦馬監

（嘉靖七年十月，戶部奏：勘過禦馬監草場五十八處，自公廨所占及監官養贍之外，計實地二萬一千五百七十餘頃，蘆葦地及拋荒草地三千餘頃，歲可征子粒七萬二千兩有奇，各照莊田事例征銀解部。自今敢有違例奏請混占侵奪者，所司以實聞，重治不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