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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御覽/0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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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部六十一 太平御覽
卷三百三十一.兵部六十二
兵部六十三 

斥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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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周書》曰:韓果性強記,兼有權略,所行之處,山川形勢輒能記憶。兼善伺敵虛實,揣知情狀。有潛匿溪穀欲爲間偵者,果登高望之,所疑處往必有獲。太祖由是以果爲虞候都督。每從征行,常領候騎晝夜巡察,略不眠寢。

又曰:達奚武大統初爲秦州刺史。齊神武趣沙苑,太祖復遣武覘之。武從三騎皆衣敵人衣服,至日暮去營數百步,下馬潛聽得其軍號,因上馬曆營若警夜者,不如法者往往撻之,具知敵之情狀,以告太祖。太祖深嘉焉,遂破之。

諸葛亮《兵要》曰:軍已近敵,籬落常平明以先發,絕軍前十里內,各按左右下道,亦十里之內。數里之外,五人爲部,人持一白幡,登高外向,明隱蔽之處。軍至,轉尋高而前。第一見賊,轉語後第二,第三詣主者白之。凡候見賊百人以下,但舉幡指;百人以上,便舉幡大呼。主者遣疾馬往視察之。

又曰:凡軍行營壘,先使腹心及鄉導前覘審知,各令候吏先行,定得營地,壁立軍分數,立四表候視,然後移營。又先使候騎前行,持五色旗,見溝坑揭黃,揭,去列切。衢路揭白,水澗揭黑,林藪揭青,野火揭赤,以本鼓應之。立旗鼓,令相聞見。若渡水逾山,深邃林藪,精驍勇騎搜索數里無聲,四周絕跡,高山樹頂,令人遠視,精兵四向要處防禦。然後分兵前後,以爲鎮拓。乃令輜重老小,次步後馬,切在整肅,防敵至,人馬無聲,不失行列。險地狹徑,亦以部曲鱗次,或須環迴旋轉,以後爲前,以左爲右,行則魚貫,立則雁行。到前止處,候騎精銳,四向散列而立,各依本方下營。一人一步,隨師多少,咸表十二辰,竪六ユ,長二丈八尺,審子午卯酉地,勿令邪僻,以朱雀旍竪午地,白獸旍竪酉地,玄武旍竪子地,青龍旍竪卯地,招搖旍竪中央。其樵牧飲,不得出表外也。

《衛公兵法》曰:諸營下定,事須防禦。於營外二十步,列隊仗,如臨陣對寇法,晝夜嚴謹。縱逢雨雪,幷押隊官幷不得離隊。營留五匹馬,幷鞍轡放飼,防有警急,即令馳告。至夜,每陣前百步外,著聽子二人,一更一替,以聽不虞。仍令探更人務探聽子細,勿令眠睡。其晝日,諸軍前各亦逐高要處,安置斥候,以視動靜。

又曰:諸軍營隊伍,每夜分更,令人巡探。人不得高聲唱號,巡者敲弓一下,坐者扣槊三下,方擲軍號,以相應會。當營界探,周而復始。擲號錯失,便即決罰。當軍折衝、果毅,幷押鋪宿,盡更巡探,遞相分付;虞候及中軍官人,通探都巡。

又曰:諸軍下定,每營夜別置外探。每營折衝、果毅相知作次,每夜別四人,各領五騎馬,於營四面去營十里外游奕,以備非常。如有警急,奔馳報軍。

又曰:令人枕空胡祿臥,有人馬行三十里外,東西南北響見於胡祿中,名曰:「地聽」,則先防備。

又曰:諸兵馬旣逼賊庭,探候事須明審。諸營住及營行,前後及左右廂助上,五里著馬兩騎,十里更加兩騎。十五里更加兩騎,至三十里,一道用人馬十二騎。若兵多,發引稍長,助上即更量加一兩道,使令相見。其乘馬人,每令遙相見,常接高行,各執一方面異旗,無賊此旗常卷,見賊即速展。軍營見旗展,即知賊至,須覓穩處。旣知賊來,得設機伏,整齊部伍,迎前出戰。其最遠及次遠人,須與好馬乘騎,不然被賊捉將。

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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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書》曰:晁錯上言守邊備塞曰:「胡人衣食之業不著於地,其勢易以擾亂邊境。何以明之?胡人食肉飲酪衣皮毛,非有城郭田宅之歸居,如飛鳥走獸於曠野,美草甘水則止,草盡水竭則移。以是觀之,往來轉徙,時至時去,此胡人之生業,而中國所以離南畝也。今使胡人數處轉牧行獵於塞下,或當燕、代,或當上郡、北地、隴西以候備塞之卒,卒少則入。陛下不救,則邊民絕望而有降敵之心;如救之,少發則不足,多發遠縣才至,則胡人已去。聚而不罷,爲費甚大;罷之,則胡復入。如此連年,則中國貧苦而民不安矣。陛下幸憂邊境,遣將吏發卒以治塞,甚大惠也。然令遠方之卒,守塞一歲而更,不知胡人之態。不如選常居者,家室田作,且以備之。其要害之處,通川之道,調立城邑,無下千家爲居中周虎落。先爲室屋、具田器,乃募罪人及免徒復作令居之,不足,募以丁奴婢贖罪及輸奴婢欲以拜爵者,不足,乃募民之欲往者。皆賜高爵復其家,與冬夏衣,廩食能自給而止。其亡夫苦妻者,縣官買與之。人情非有匹敵不能久安,其處塞下之民,祿利不厚不可使久居。危難之地,胡人入驅而能止,其所驅者,以其半與之,縣官爲贖其民。如是則邑裏相救,赴胡不避死,非以德上也,欲全親戚而利其財也。此與東方之戍卒不習地勢而心畏胡者,功相萬也。以陛下之時徙民實邊,使遠方亡屯戍之憂。塞下之民,父子相保,亡系虜之患。利施後世,名稱聖明,其與秦之行怨民,相去遠矣。」上從其言,募民徙實塞下。錯復言:「陛下幸募人以實塞下,使屯戍之事益省,輸將之費益寡,甚大惠也。下吏誠能稱厚惠,奉明詔存恤所徙之老弱,善遇其壯士,和弭其心而勿侵刻,使先至者安樂而不思故鄉,則貧民相慕而勸往矣。臣聞古之徙遠方以實廣虛也,相其陰陽之和,嘗其水泉之味,審其土地之宜,觀其草木之饒,然後營邑立城,制裏割宅,通田作之道,正阡陌之界。先爲立室,家有一堂二內門戶之閑,置器物焉。民有所居,作有所用,此民所以輕去故鄉而勸之新邑也。爲置醫巫以救疾病,以修祭祀,男女有昏生死相恤,墳墓相從,種樹畜豕,室屋完安,此所以使民樂其樂處,而有長居之心也。臣又聞,古之制邊縣以備敵也,使五家爲伍,伍有長;十長一里,裏有假士;四里一連,連有假五百;十連一邑,邑有假候,皆擇其邑之賢才有禮讓、習地形、悉知民心者。居則習民以射法,出則教民於應敵。故卒伍成於內則軍政定於外,服習已成,勿令遷徙。幼則同游,長則共事。夜戰聲相知則足以相救,晝戰目相見則足以相識。歡愛之心足以相死。如此而勸以厚賞,威以重罰,則前死不還踵矣。所徙之民非壯有材力,但費衣糧,不可用也。雖有材力不得良吏,猶亡功也。」

又曰:王莽將嚴尤上言曰:「匈奴爲害久矣。周秦漢征之,然皆未有得上策者也。周得中策,漢得下策,秦無策焉。當周宣王時,獫狁內侵至於涇陽,命將征之,盡境而還。其視戎狄之內侵,譬蚊虻之螫,驅之而已。故天下稱明,是爲中策。漢武帝選將練兵,約賫糧深入遠戍,每有克獲之功,胡輒報之。兵連禍結三十餘年,中國罷耗,匈奴亦衄,而天下稱武,是爲下策。秦始皇不忍小恥而輕民力,築長城之固,延袤萬里,轉輸之行起於負海,疆境旣完,中國內竭,以喪社稷,是爲無策。今天下遭陽九之厄;比年饑饉,西北邊尤甚。發三十萬衆,具三百日糧,東援海岱,南取江淮,然後能備。計其道里,二年尚未集合。兵先至者聚居暴露,師老械弊,勢不可用,此一難也。邊旣空虛,不能奉軍糧,內調郡國,不相及屬,此二難也。計一人三百日糧用備十八斛,非牛力不能勝也。牛又當賫食加二十斛重地。胡沙鹵多乏水草,以往事揆之,軍出未滿百日,牛必物故,且盡其餘糧,人不勝,此三難也。胡地秋冬甚寒,春夏甚風,釜鑊音富。薪炭重,不可炊食Я、音備。飲水以曆四時,師有疾病之憂,勢不能久,此四難也。輜重自隨,則輕銳者少,不得疾行,虜徐遁不能及,幸而逢虜,要遮前後,危殆不測,此五難也。大用民力,功不可必,臣伏憂之。

又《班固論》曰:書云:「蠻夷猾夏」,詩稱「戎狄是膺」,春秋有道「守在四夷」久矣。夷狄之爲患也!故自漢興,忠信嘉謀之臣,曷嘗不運籌策,相與爭於廟堂之上乎!高祖時劉敬,呂後時樊噲、季布,孝文時賈誼、晁錯,孝武時王恢、韓安國、朱買臣、公孫弘、董仲舒,人持所見各有同異,然總其要歸,兩科而已。縉紳之儒則守和親,介冑之士則言征伐。皆偏見一時之利害,而未究匈奴之終始。自漢興以至於今,曠世歷年詘伸異變,強弱相反,是故其詳可得而言也。昔和親之論發於劉敬,是時天下初定,新遭平城之難,故從其言,約法和親,賂遺單于,冀以救安邊境。孝惠高後遵而不違,匈奴寇盜不爲衰止,而單于反以驕倨。逮至孝文與通關市,妻以漢女,增厚其賂,歲以千金,而匈奴數背約束,邊境屢被其害。是以文帝中年赫然發憤,遂貯戎服,親禦鞍馬,徙六郡良家材力之士,馳射上林,講習戰陣,聚天下精兵軍於廣武。顧問馮唐與論將帥,喟然嘆息,思古名臣,此則和親無益已然之明效矣。仲舒親見四世之事,猶復欲守舊文,頗增其約。以爲義動君子,利動貪人,如匈奴者非可以仁義說也,獨可說以厚利,結之於天耳。故與之復利以說其意,與盟於天以牢其約,質其愛子以累其心。匈奴雖欲展轉,柰失重利何,柰殺愛子何。夫賦斂行賂不足以當三軍之費,城郭之固,無異於貞士之約,而使邊城守境之民父兄緩帶,稚子咽哺,胡馬不窺於長城,而羽檄不行於中國,不亦便於天下乎。察仲舒之論,考諸行事,乃知未合於當時而有闕於後世也。當孝武時,雖征伐克獲,而士馬亦略相當。雖開河南之野,建朔方之郡,亦棄造陽之北九百餘里。匈奴人民每來降漢,單于亦輒拘留漢使以相報復,其桀驁尚如斯,安肯以愛子爲質乎?此不合當時之言也。若不置質定約和親,是雖襲孝文旣往之悔而長匈奴無已之詐也。夫邊城不選守境武略之臣,修障隊備塞之具,厲長戟勁弩之械,恃吾所以待邊寇而務賦斂於民,遠行貨賂,割剝百姓以奉寇讎,信甘言,守空約而冀胡馬之不窺,不已過乎?至孝宣之世,承武帝奮擊之威,值匈奴百年之運,因其壞亂幾亡之厄,權時施宜,覆以威德,然後單于稽首臣服,遣子入侍,三世稱藩,賓於漢廷。是時邊城晏閑,牛馬布野,三世無犬吠之驚,黎庶忘干戈之役。後六十餘載之間,遭王莽篡位,始開邊隙。單于由是歸怨自絕,莽遂斬其侍子,邊境之禍構矣。故呼韓耶始朝於漢,漢議其禮,蕭望之曰:「戎狄荒服。言其慌忽無常,至亦宜待以客禮,讓而不臣,如後嗣遁逃竄伏,使於中國不爲叛臣。」及孝元時,議罷守塞之備,應以爲不可。雲盛不忘衰,安心思厄,遠見識微之明矣。單于咸棄其愛子,末利不顧,侵掠所獲,歲巨計。而和親,賂遺不過千金。安在其不棄質而失重利也。仲舒之言漏於是矣。夫規視建議不圖萬世之固,而偏恃一時之事者,未可以經遠。若乃征伐之功,秦漢行事,嚴尤論之當矣。故先王度中土,立封畿,分九州,列五服,物土貢,制外內,或脩刑政,或修文德,遠近之勢異也。是以春秋內諸夏而外夷狄,夷狄之人貪而好利,被髮左衽,人面獸心,其於中國殊章服異習,飲食不同,言語不通,僻居北垂寒露之野,逐草隨畜,射獵爲生。隔以山川,擁以沙漠,天地之所以絕內外也。是故聖王禽獸畜之,不與約誓,不就攻伐,約之以費賂而見欺,攻之則勞師而招寇,其土地不可耕而食也,其民不可臣而畜也。是以外而不內,疏而不戚,政教不及其人,正朔不加其國,來則懲而禦之,去則備而守之。其慕義而貢獻則接之以禮讓,羈縻不絕,使曲在彼。蓋聖人制禦蠻夷之常道也。

《後漢書》曰:馬援奏言:「西幹縣戶有三萬二千,西幹縣,交趾郡,故城在今交州龍編縣東。遠界去庭千餘里,庭,縣庭也。請分爲封溪、望海二縣。」許之。

又曰:馬援在隴西,帝詔武威太守,《東觀漢記》曰:梁統也。令悉還金城客民,金城人客在武威者。歸者三千餘口,使各反舊邑。援奏爲置長吏,繕城郭,起塢候,《字林》曰:塢,小障,一曰小城,字或作塢。開導水田,勸以耕牧,郡中樂業。

又曰:杜茂引兵屯晉陽,上遣謁者段將衆配茂鎮守北邊。因發邊卒築亭候,修烽火。又發委輸金帛繒弩供給軍士,幷賜邊民。冠蓋相望,茂亦建屯田驢車轉運也。

《晉書·杜預傳》曰:匈奴師劉猛舉兵反,自幷州西及河東平陽。詔預以散侯定計省闥,俄拜度支尚書。預乃奏立藉田,建安邊論,處軍國之要,又作人排新器,興常平倉,定穀價,較鹽運,制課調,內以利國,外以救邊者五十餘條,皆納焉。

《宋書》曰:文帝元嘉中,每歲爲後魏侵境,令朝臣博議。何承天陳備邊之要,其大略一曰移遠就近,以實內地;二曰浚復城隍,以增防;三曰纂偶車牛,以飭戎械;四曰計丁課役,勿使有闕。

《唐書》曰:高祖與群臣言備邊之事,將作大匠於筠進曰:「未若多造船艦於五原靈武,置舟師於黃河之中,足以斷其入寇之中路。」中書侍郎溫彥博又進曰:「昔魏文帝掘長塹以遏匈奴,亦因因循其事。」高祖幷從之。於是遣將軍桑顯和塹斷北邊要路,又征江南習水之士,更發卒於靈州造戰船。

塞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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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傳》曰:蔡侯、吳子、唐侯伐楚,舍舟於淮,自豫章與楚夾漢。豫章、漢東、江北、地名楚左司馬沈尹戌謂楚將子常曰:「子沿漢而與之上下,沿,緣也。緣漢上下,遮使勿度也。我悉方城外以毀其舟,以方城外人毀吳所舍舟也。還塞大隧、直轅、冥厄,三者,漢東三隘路。厄、烏革切。子濟漢而伐之,我自後擊之,必大敗之。」旣謀而行。楚大夫武成黑謂子常曰:「吳用水也,我用革也,用,軍器也。不可久也,不如速戰。」大夫史皇謂子常曰:「楚人惡子而好司馬,若司馬毀吳舟於淮,塞城口而入,城口,三隘道之總名。是獨克也。子必速戰,不然不免。」乃濟漢而陳,自小別至於大別,《禹貢》漢水至大別南入江。然則此二別在江夏界也。三戰,子常知不可,欲奔。知吳不可勝也。史皇曰:「安求其事,求知政事。難而逃之,將何所入,必死之。」子常違左司馬成之言,故敗也。

《戰國策》曰:吳子問孫武曰:「敵人保山據險,擅利而處,糧食又足,挑之則不出,乘間則侵掠,爲之柰何?」武曰:「分兵守要,謹備勿懈,潛探其情,密候其怠,以利誘之,禁其牧采。久無所得,自然變改,待離其故,奪其所愛。」

漢書》曰:匈奴呼韓耶單于來朝,元帝以後宮良家子王嬙字昭君,賜單于。單于歡喜,上書願保塞上谷以西至敦煌。請罷邊備,以休天子人民。帝下有司議。郎中侯應上言以爲不可,其略曰:「自周秦漢以來,匈奴寇侵甚矣,其北邊有陰山,東西千餘里,本冒頓單于依阻其中。至孝武帝出師征伐,斥奪此地,攘之於漠北,建塞僥,起停隧,築外城,設屯戍以守之,然後邊境少安。夫夷狄之情困則卑順,強則驕逆,天性也。前已罷外城,省停隧,今才足以候視通烽火而已。安不忘危,不可復罷。且中國尚建關梁以制諸侯,所以絕臣下之覬欲。起塞以來,百有餘年,非皆以土垣,或因山岩石木柴疆落溪水,卒徒築理,功費久遠,不可勝計。今欲以一切省徭戍。十年之外,卒有他變。障塞破壞,隧滅絕,當更發屯繕理。累代之功不可卒復,非所以永持至安,威制百蠻之長策也。」帝納之。

《蜀志》曰:曹公使夏侯妙才、張囿屯漢中。蜀先主進兵漢中,次於陽平關,南渡沔水,緣山稍前,於是定軍勢作營。妙才兵來爭其地,先主命黃忠乘高鼓譟攻之,大破妙才軍,斬妙才。曹公自長安南征,先主遙策之曰:「曹公雖來,無能爲也。我必有漢川矣。」及公至,先主斂衆拒險,終不交鋒。積日不拔,士亡者多,曹公果引軍還。先主遂有漢中。

《魏志》曰:曹爽伐蜀,司馬景王同行,出洛次於興勢。蜀將王林夜襲,景王營堅臥不動,林退。景王謂諸將曰:「費禕已據險拒守,進不獲戰,攻之不可,宜亟軍,亟,紀力切。以爲圖。」爽等引還。禕果馳兵赴三嶺爭險,乃得過也。

《晉書》曰:劉裕討南燕慕容超,超召群臣議拒晉師,大將公孫五樓曰:「吳兵輕剽,所利在速戰,初鋒勇銳不可爭也,宜據大峴使不得入,曠日延時,沮其銳氣。徐簡精騎二千,循海而南,絕其糧運。別敕段輝率兗州之軍緣山東下,腹背擊之,上策也。各命守宰,依險自校,其資儲之外餘悉焚蕩,芟除粟苗,使敵無所資,堅壁清野,以待其釁,中策也。縱賊入峴,出城逆戰,下策也。」超曰:「吾京都殷盛,戶口衆多,非可一時入守。青苗布野,非可卒芟,設使芟苗,城守以全性命,朕所不能。今據五州之強,帶河山之固,戰車萬乘,鐵馬萬群。縱令過峴至於平地,徐以精騎踐之。此成擒也。」其將慕容鎮曰:「若如聖旨,必須平原用馬,便宜出峴逆戰,戰而不勝,猶可退守,不宜縱敵入峴,自貽窘迫。昔成安君不守井陘之險,終屈於韓信。諸葛瞻不據束馬之險,卒擒於鄧艾。臣以爲天時不如地利,阻守大峴,策之上也。」超不從,乃合攝莒、梁父二戍修城隍,簡士馬,蓄銳以待之。其夏晉師次東莞,超遣其左軍段輝等步騎五萬進據臨朐。俄而晉師度峴,慕容超懼,率四萬騎就段輝等於臨朐,戰敗,超奔還廣固,宋武圍廣固,數月而破,燕地悉平。

《後魏書》曰:遣將伐後燕慕容寶,已平幷州,潞川頻勝。寶在中山引群臣議之。中尹符謨曰:「魏軍強盛,千里轉鬥,乘勝而來,勇氣兼倍,若逸騎平原,形勢彌盛,殆難爲敵。宜杜險拒之。」中書令眭邃曰:「魏軍多騎師剽銳,眭,息爲切。馬上賫糧,不過旬月,宜令郡縣聚千爲一堡,深溝高壘,清野待之。至無所掠,資食旣罄,不過六旬,自然窮退。」尚書封懿曰:「今魏師十萬,天下之敵也。百姓雖欲營聚,不足自固。是則聚糧集兵以資強寇,且動衆心示之以弱。闕拒戰,計之上也。」慕容麟曰:「魏今乘勝氣銳,其鋒不可當。宜謹守設備,待其弊而乘之。」於是修城積粟,爲持久之備。魏攻中山不克,進據博陵魯口,諸將睹風而奔,郡縣悉降於魏。

《唐書》曰:武德中,太宗圍王世充於東都,世充勢窮,竇建德自北來救。諸將及蕭瑀等咸請且退師避之,太宗不許,曰:「世充糧盡,內外離心,我當不勞攻擊,坐收其弊耳。建德新破海公,將驕卒惰。今我據武牢,厄其襟要,若賊恃勝冒險爭鋒,吾當破賊。若不戰,旬月之間世充自潰,彼敗我振,足以臨之。一行兩定,在於斯舉。若不速進,賊入武牢,諸城新附,必不能守。二賊幷力,將若之何?」秦府記室薛收進曰:「世充據東都,府庫填積,所患者在於乏食,是以爲我所持。建德親總十餘萬衆來拒王師,亦當盡彼驍雄,期於速戰。若縱其兩寇相連,轉河北之積以相資給,則伊洛間戰鬥不已。大王今欲親率猛銳,先據成皋之險,訓兵坐甲,當彼疲弊之衆,一戰必克。建德破,則世充自下,不過數旬,二國之君可面縛麾下。蕭瑀等柰何遂請退兵?」太宗曰:「善!」而從之,留齊王元吉圍世充,親率三千五百人趣虎牢守之,與戰相持二十餘日。五月,建德謀伺官軍芻盡,牧馬於河北,必將襲武牢。太宗聞之,遂牧馬千餘匹於河渚間以誘之。詰朝,建德果悉衆而至,陣於汜水東。太宗候陣久,卒饑,令宇文士及率騎經賊陣之西,馳而南上,賊陣動,因而諸軍奮擊之,大潰。竟如太宗本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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