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汪進士輝祖書
外觀
六月某日,鼐頓首汪君足下:
鼐性魯知暗,不識人情向背之變、時務進退之宜,與物乖忤,坐守窮約,獨仰慕古人之誼,而竊好其文辭。
夫古人之文,豈第文焉而已,明道義、維風俗以詔世者,君子之志,而辭足以盡其志者,君子之文也。達其辭則道以明,昧於文則志以晦。鼐之求此數十年矣,瞻於目,誦於口,而書於手,較其離合而量劑其輕重多寡,朝為而夕復,捐嗜捨欲,雖蒙流俗訕笑而不恥者,以為古人之志遠矣,苟吾得之,若坐階席而接其音貌,安得不樂而願日與為徒也?
足下去鼐居千五百里,非有相知之素,投書致辭甚恭,惓惓焉欲得其言,以紀太夫人高節卓行。足下何所聞而為是哉?海內文士,為達官貴人甚眾,執筆為太夫人紀述者亦甚眾,足下既求得之,今又以命僕,將足下不遺一士而以鼐備其目乎?抑遂以太夫人不朽之名冀之僕耶?
且古人之文,今人讀之或不識。以今人之道度古人,古人文之傳,特其幸耳。然則雖有如古人之文,其能不朽與不,未可知也,況鼐之不足比古人邪!雖然,推足下為母氏之心,姑為文以備眾士之列者,僕所不辭也。足下書來久矣,有犬馬之疾,今始閑,輒作記一首,寄請觀之。久未報,惟諒宥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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