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記/正祖/二十年/三月
3月1日
[編輯]行都承旨趙尙鎭〈齋宿〉。行左承旨李晩秀〈齋宿〉。行右承旨李益運〈齋直〉。左副承旨李勉兢〈齋直〉。右副承旨李肇源〈齋宿〉。同副承旨朴宗來〈齋宿〉。注書柳遠鳴〈齋宿〉一員未差。假注書任厚常〈齋直〉。事變假注書任俊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申時日暈。
○李勉兢啓曰,來初五日,朝參日次,而元陵忌辰祭正日相値,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益運啓曰,訓鍊都監把摠、禁衛營、御營廳從事官、摠戎廳把摠、龍虎營敎鍊官來言,御覽軍案,修正次請出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益運啓曰,定例堂上李時秀、李晩秀、尹行恁,廣州留守徐有隣,水原留守趙心泰持節目,依下敎來待矣。傳曰,入侍。
○傳於李勉兢曰,左副承旨入侍。
○傳於朴宗來曰,吏曹堂上聯名上疏入之。
○傳於朴宗來曰,吏曹判書參判入侍。
○傳於李益運曰,兵曹判書入侍。
○傳於朴宗來曰,政官更爲推考,斯速擬入。
○傳於朴宗來曰,吏判之日以隄防,如是煩稟,是豈今日爲所重承傳之意哉,吏曹判書沈煥之推考,斯速擬入。
○傳於李肇源曰,在外臺諫許遞,今日政差出,待下批一體牌招。
○有政。吏批,判書沈煥之進,參判黃昇源進,參議宋煥箕未肅拜,同副承旨朴宗來進。申漵、洪光一爲持平,李東冕爲正言,李明淵爲應敎,金銑爲校理,李基讓爲副修撰,閔鍾顯爲右參贊,趙達洙爲監察,梁好仁爲尙衣別提,校書博士單李夢龍,別兼春秋徐有榘、李重蓮,減下。
○有政。兵批,判書具㢞進,參判李太亨病,參議李東馨病,參知李義駿病,行右承旨李益運進。安衝稷爲同知,趙濟民爲宣傳官,柳憲周爲曹司五衛將,金樂海爲部將,洪成源爲守門將,李溥萬爲僉知,李聖濂爲武兼,李光秀爲明月萬戶,僉知文載玄,上護軍李得臣,護軍柳焵,副護軍金翰東、尹行恁,副司果李垿,以上單付。
○吏批,再政。孟賢大爲泰陵直長,尹覺基爲義禁府都事,金魯應爲獻陵參奉,尹漵基爲司饔主簿,金魯正爲禮賓直長,李集玉爲司䆃奉事,李啓溫爲長陵參奉,左參贊單閔鍾顯,右參贊單李致中。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李晩秀落點。
○傳於李勉兢曰,承旨房仍。
○以應敎李明淵,副校理尹益烈,副修撰李基讓,持平申漵,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勉兢曰,只推,更爲牌招。
○傳於李勉兢曰,發遣吏郞,諸執事淸齋與否,摘奸以來。
○以閔昌赫囚單子,傳於李肇源曰,一體保放。
○以曺翰振囚單子,傳於李肇源曰,與時囚保放,過齋後捧供。
○朴宗來,以吏曹言啓曰,大臣、重臣調用之家,訪其後孫姓名,卽刻內草記。年或未滿,其傍孫,亦爲訪問,一體草記事,命下矣。自臣曹訪問,則故領議政金興慶奉祀玄孫幼學錫喜,今年二十九歲,爲年未滿。錫喜三寸叔進士應魯,今年四十歲雲。故判書金始煥曾孫進士啓溫,今年二十四歲,爲年未滿,此外無他子孫雲。故領議政金在魯奉祀孫文及第鍾純,非蔭仕可擬之人。其子幼學敬淵,今年十九歲,爲年未滿雲。故領議政趙顯命奉祀孫潞鎭,亦非蔭仕可擬之人。其子幼學雲喜,今年二十五歲,爲年未滿,而蓋此兩相家奉祀孫,俱難擧議於仕路矣,敢啓。傳曰,知道。故領相金興慶家,雖有曾孫,年旣未滿,以年滿之孫調用,實合法典,依此擧行。故判書金始煥家,只有年未滿者雲,何拘常格,特爲調用。其餘兩家,愍惻甚矣。卿等之言,雖出公法,今日承傳,豈無闊狹?況兩相之在先朝,眷毗何等備至,而協贊之力,誠亦有大勳勞於朝廷。當兩家回呻爲笑之機,寧或膠守常典?至於豐原家,地處自別,已例可據,故相家則寸數亦遠,尤何必乃爾乎?趙潞鎭、金鍾純,皆於六品見窠,卽爲擬入,可也。
○李益運,以禮曹言啓曰,毓祥宮展拜,每年季春稟定事,曾有先朝下敎矣。展拜吉日,以何間推擇乎?敢稟。傳曰,過十五日後更稟,可也。
○李勉兢,以禮曹言啓曰,今番使臣回還,齎來勅書入京時儀節,令該曹擧行事,自備局草記,允下矣。取考謄錄,則頒詔勅書入京日,百官郊迎,而殿庭自上行禮之節,依正至聖節望闕時例磨鍊矣。今此勅書入京日行禮等節,依此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晩秀,以禮曹言啓曰,今此齎來勅書,旣已頒詔出來。迎詔翌日,當有仁政殿權停例頒敎之擧。應行節目,依前例磨鍊擧行,何如?傳曰,勅使出來,頒詔有異,何必分日?此後定式,順付頒詔,則當日頒敎事分付,可也。
○李晩秀,以備邊司言啓曰,今此回還節使順付詔書入京時,迎接儀節,令該曹,考例擧行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李晩秀,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廣州留守徐有隣狀啓,則以爲,城內還餉各廳各戶都受例受折米,多則九千石,小則七千石之數,一竝加俵於外村。故一戶折米比前所加,大中爲二石餘,小殘爲一石餘,此不變通,民將難支。原軍餉邑軍餉之糶糴於山城者,不宜擅動,而從前移轉去來條折米三千石及徵逋作入條數千石中,折米四五千石爲限,以穀見在,仍留山城。以錢收捧者,依摠廳支放穀取耗條,散給各邑例,分俵於本營束伍牙兵所在楊州等十三邑及牙兵所在龍仁等三邑。平時則取耗支放,緩急則作饋餉餱糧之需,而姑待屯田稍廣,稅額漸饒。屯穀取而支放,耗穀取而添餉事,一體定式,山城輸納一款竝除之。果川則糶糴於本府肆覲倉,龍仁則糶糴於本府水原倉,其餘十四邑,則糶糴於各其邑倉。分俵數爻,與本道道臣,往復商確,量宜擧行。合行條件,成節目遵行計料,而雖値停減之年,升合無得擧論。未捧勘罪等節,亦依原軍餉例定式事,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南漢之軍餉儲偫gg峙g,盡在山城之內,而民少穀多,糶糴之際,疾苦爲甚,至有沿江設倉,移轉近邑之議矣。今則年年減縮,分捧定式,而加俵外村者,一戶所受,大中爲二石,小殘爲一石雲爾,則退計十數年前所減損,殆爲十之一二。揆以城餉諸留之策,雖極寒心,其於殘民責納之弊,不啻輕歇。豐寡有時,利害相參,然猶以還民難支之慮,有此各邑分峙之請。該守臣出鎭以後,更作芻牧之任,而專心民事,非在京遙制時,只爲謹守筦鑰之政而已故也。束俉所在十三邑及牙兵所在三邑,以還穀中錢條捧留者,分數移俵,皆於各其邑倉,糶糴取耗。而果川、龍仁,則以附近民戶,分納於本府之肆覲、永原兩倉者,俱可謂變通得宜,彼此兩便。竝依狀請施行,與本道道臣,往復商量,知委擧行。雖値歉歲,依軍餉例,無得入於停減之意,條列成節目報本司,以爲永久遵行之地事,一體分付於該守臣與京畿道臣處,何如?傳曰,允。
○吏曹判書沈煥之,參判黃昇源等疏曰,伏以臣等,伏奉本曹草記批旨,有趙潞鎭、金鍾純六品見窠擬入之命。以我殿下極天無窮之孝思,當是歲是月之重回,展拜於閟宮,興感於往典,誕降德音,伊時掌禮之諸臣,或命賜祭,或命錄後,此實曠前之盛擧也。臣等雖甚愚闇,豈無感激贊歎,竭蹶對揚之忱?而第念此兩人之初不議到於仕路者,誠以義理至重,隄防至嚴,有未可一朝毀劃也。飭敎之下,奉行無路,玆敢聯陳短章,以效執藝之義。伏乞聖明,亟寢成命,以植國論,仍治臣等瀆擾之罪,以振國綱焉,臣等無任云云。
○答曰,省疏具悉。卽爲擬入。
○丙辰三月初一日卯時,上詣景慕宮。展拜入侍時,行都承旨趙尙鎭,行左承旨李益運,右承旨李勉兢,左副承旨李肇源,右副承旨朴宗來,同副承旨申鳳朝,記事官柳遠鳴,假注書任厚常,記事官吳泰曾、金履永,二直提學李晩秀,檢校直閣金勉柱,檢校待敎徐有榘,直閣李始源,以次隨駕。上具翼善冠、袞龍袍,乘輿出萬安門、仁政門、肅章門、建陽門、銅龍門、集禮門。上曰,藥房提調,留在監印所,還宮時祗迎,副提調隨駕,可也。賤臣承命出傳。出弘化門由逌瞻門,詣齋室降輿,仍詣版位,行再拜禮,入廟內奉審訖。還詣齋室,命勉兢書傳敎曰,是歲重回,此月載屆,莫逮靡洎,無以爲情。擬待十五日,更伸展省之禮,以寓一分孺慕,而不有錄後記舊之擧,則昔事往躅,後孰識得?其時領議政金興慶,上相兼正使,左議政金在魯,主管敦匠之任,而俱有例帶宮銜。右議政宋寅明,專掌諸務,兼撰文字。大提學尹淳,前大提學李眞望,豐原君趙顯命,前監司兪拓基此四臣,皆以宮賓敦匠製述書寫及至承命宣力之事,各有奔走之績。子爲大官,挺身闡義,自己職名,終身不改。經筵胄筵,至予有甘盤之好,而同日同銜,特膺另簡之命者,侍直金致萬、南有容也。故重臣金始煥家之結知受奬,何如?且況奇徵異聞,記注可按,而其家人之爲都廳,亦似有待。錦原君朴師益,不但有書寫之勞而已,稀貴多端,昨年至錄其曾孫。承宣洪景輔,首尾周旋,寵以晉秩。大抵今日此敎,出於志感而表心,則蔭敍之人肅拜,致祭之家受祭,竝於十五日爲之。故大臣金興慶、金在魯、趙顯命,故重臣金始煥,令該曹,訪其後收用,莫踰今日。故大臣宋寅明,故重臣尹淳、李眞望,故大臣兪拓基贈秩。大臣金致萬,故重臣南有容、朴師益,故宰臣洪景輔家致祭。大臣家遣承旨,重臣家遣禮官。又命書傳敎曰,政官牌招開政,今日蔭仕承傳之人,皆令今政調用。首仕直長以下,次次序陞後,參奉作窠擬入事分付。書訖。因下敎曰,政官入來於監印所開政,可也。上曰,都承旨入侍。〈出榻敎〉命入外辦,上乘輿出逌瞻門,至弘化門前路。上曰,明日侍臣,不可不備員。在外及未肅拜人竝許遞,今日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待下批牌招察任。〈出駕前下敎〉入明政門、永淸門、交泰門還內。諸臣問安訖。以次退出。
○丙辰三月初一日午時,上御便殿。定例堂上入侍時,左副承旨李肇源,記事官柳遠鳴,記注官金良倜,記事官吳泰曾,定例堂上李時秀、李晩秀、尹行恁,廣州留守徐有隣,水原留守趙心泰,檢校直閣金祖淳、南公轍,直閣李始源,以次進伏訖。上敎心泰曰,植木役事,何間可以了當?心泰曰,列邑分掌,亦不煩民,庶可不日告訖矣。上曰,華城麥農,可得占豐乎?心泰曰,聞老農言,則秋牟雖經春寒,不至大段凍損。春牟今方耕播,大登姑難預期,而雨澤調順,必無告歉之慮雲矣。上曰,注書出去,還給吏曹草記,改修正以入,可也。賤臣承命出,持草記還入進伏。上曰,吏曹長亞堂,兵曹判書入侍。賤臣承命出傳,與吏曹判書沈煥之,參判黃昇源,兵曹判書具㢞,偕入進伏。上曰,政望皆已修正乎?煥之曰,俄進政廳,未及擧行矣。上曰,向日承傳,今日政收用,而初仕,次次陞付,可也。時秀曰,昨冬湖西御史鄭晩錫,以糧餉廳屯稅,依民結例執災減稅事,陳達蒙允。湖西諸邑報摠之數,無異全減,甚至有已磨勘之邑,更請減摠。本廳屯稅,自來輕歇,所謂時起,比之元結,或折半或三分一二,不以豐歉,有所加減。今若又復減稅,則來後之弊,誠非細憂。除最尤甚不得不量減處外,一依元定式,毋或頉減之意,出擧條,申飭似好,故敢此仰達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仍命書榻敎曰,同副承旨聞有實恙,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又命書榻敎曰,禮房承旨入侍。又命書榻敎曰,軍士房承旨入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3月2日
[編輯]行都承旨趙尙鎭〈齋宿〉。行左承旨李晩秀〈齋宿〉。行右承旨李益運〈齋直〉。左副承旨李勉兢〈齋直〉。右副承旨李肇源〈齋宿〉。同副承旨朴宗來〈齋宿〉。注書柳遠鳴〈齋宿〉一員未差。假注書任厚常〈齋直〉。事變假注書黃基天〈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上詣皇壇。入齋室後,內閣、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省牲省器後,內閣、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以應敎李明淵,副校理尹益烈,副修撰李基讓,持平申漵,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勉兢曰,許遞。其中有祭官,令該曹口傳付軍職。
○任俊常有頉,代以黃基天爲事變假注書。
○兵曹口傳政事,大護軍單李源。
○李益運,以壯勇營言啓曰,依下敎,本營隨駕衛內將校軍兵等處,設粥分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益運,以訓鍊都監言啓曰,依下敎,衛內軍兵等處,饋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益運,以禁衛營言啓曰,依下敎,衛內本營帳幕軍等處,設粥分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丙辰三月初二日卯時,上詣皇壇。擧動入侍時,行都承旨趙尙鎭,行左承旨李晩秀,行右承旨李益運,左副承旨李勉兢,右副承旨李肇源,同副承旨朴宗來,記事官柳遠鳴,假注書任厚常,記事官吳泰曾、金履永,二提學沈煥之,檢校直閣金勉柱,檢校待敎徐有榘,直閣李始源,以次隨駕。上具遠遊冠、絳紗袍,乘輿出集成門。左通禮跪請降輿。禮儀使導上,由冽泉東夾門,入詣版位,行四拜禮。宗親文武百官,俱以朝服四拜。上陞壇內奉審,詣省器位省器,詣省牲位省牲訖。詣典祀廳,監明水火,仍還幄次。上曰,右承旨持《皇壇儀軌》入侍。賤臣承命出傳,右承旨李益運,持儀軌進伏。上曰,禮曹所有謄錄及儀軌,更爲持入,可也。上曰,西班正卿稀疎,壯勇大將、禁衛大將,俱是老人,休息於拱北門外,使之入參別雲劍,代以預差升實,可也。敎勉兢曰,風勢如此,壇上幄幕,罇所器皿,奉審以來。勉兢奉審還奏曰,幄幕器皿,俱爲精設矣。上曰,守僕金尙禮,使之招入。賤臣承命出傳,招尙禮入來。敎曰,佾舞成班於何處?尙禮曰,立於軒架之西皇朝人子孫班次之東矣。上曰,皇朝人子孫,忠良子孫班次,則在於何處?尙禮曰,在於百官之後矣。上曰,此殊非虞賓在位,群後德讓之義也。此後則成班於百官之內,載之儀式,可也。上曰,風勢不止,能無塵起之慮乎?尙禮曰,雖已整備,臨時更當精洗祭器矣。上曰,各別看審,以爲精備,可也。上曰,惟此建壇,崇報皇朝,永有辭於天下後世,而歲月寢遠,人情易狃,春秋尊王之義,幾乎無地講明。予於此,常存警惕。至於事大交隣之際,尤欲提掇此心,使一脈王春,賴以不墜,雖儀文度數之末,亦可謂想像感發之端。今日親享,予意深矣,卿等亦須深體此意,各相勉勵,可也。仍下御製詩,命承史、閣臣分書,頒賜侍臣及享官諸人,忠良子孫,使之賡韻以進。命書傳敎曰,前北兵使李源,特爲蕩滌敍用,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仍命權退,諸臣以次權退。
3月3日
[編輯]行都承旨趙尙鎭〈坐〉。行左承旨李晩秀〈坐〉。行右承旨李益運〈坐直〉。左副承旨成種仁〈坐〉。右副承旨蔡弘遠〈坐直〉。同副承旨尹光顔〈坐〉。注書柳遠鳴〈仕〉一員未差。假注書任厚常〈仕直〉。事變假注書黃基天〈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皇壇親祭罷後,內閣、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堂上、兩司長官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還內後,內閣、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內閣、政院、玉堂、藥房經宿問安。答曰,知道。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堂上、兩司長官經宿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大司憲徐有臣未肅拜,執義李城輔在外,掌令吳鵬南、韓興裕呈辭,持平二員未差,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益運啓曰,明日再明日,元陵忌辰祭齋戒正日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益運啓曰,專經文臣殿講及文臣製述,過科榜後更稟事,命下矣。以何日爲之乎?敢稟。傳曰,與吏文製述,過十五日更稟。
○傳於趙尙鎭曰,右承旨入侍。
○傳於李益運曰,禮房承旨入侍。
○李益運啓曰,禮曹判書李祖源,奉常提調李晩秀,依下敎來待矣。傳曰,入侍。
○傳於李益運曰,右副承旨入侍。
○傳於李晩秀曰,京畿監司入侍。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金啓洛、成德雨落點。
○李益運啓曰,新除授承旨金啓洛、成德雨罷職傳旨,纔已啓下矣。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勿施。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成種仁、金熙朝落點。
○以祭監監察李秉烈、徐潞修等拿處傳旨,傳於李晩秀曰,享祀利成分揀。
○李錫夏囚單子,傳於李益運曰,如他囚例保放,過齋後捧供。
○李益運啓曰,新除授承旨成種仁、金熙朝罷職傳旨,纔已啓下矣。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成種仁似非稱在外現告,分揀。金熙朝則勿施。奉審進去承旨許遞,與未差之代,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尹光顔、蔡弘遠落點。
○兵曹口傳政事,副護軍單李勉兢。
○傳於蔡弘遠曰,行首宣傳官汰去,當該入直宣傳官等,令該府拿處。
○兵曹口傳政事,鄭學耕爲宣傳官。
○傳於蔡弘遠曰,坐直承旨入侍。
○以忠淸監司李鼎運狀啓,才行俱備,名譽相稱表著者,新昌幼學成時柱,堤川進士金珩吉,溫陽幼學李建胄,年歲行蹟,後錄馳啓事,傳於蔡弘遠曰,以著稱於卿黨爲言,則三人者之各有所存,可知。正欲面稽言聽,竝令道臣,斯速起送事,分付該曹。
○以廣州留守徐有隣狀啓,奉朝駕金鍾秀,今月初一日二更量,自果川地還第事,傳於尹光顔曰,再昨雖聞昨欲還第,而昨日大風,挽近初見,則冒險涉津,夜深還第,何不愼護乃爾?遣入侍史官,問卿起居,兼以再昨傳敎餘意口宣,待十五日領祭事,傳諭。
○尹光顔,以議政府右議政意啓曰,今日皇壇親祭時,忠良子孫中儒武諸人,未能預爲整待。祼獻之後,亦多有流入者,事之可駭,莫此爲甚。不善知委之京兆當該堂上,從重推考,何如?傳曰,允。
○成種仁,以成均館同知館事意啓曰,今三月初三日,儒生課試,當爲設行,而大提學未差,行大司成李書九未肅拜,限內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其間士習,已爲整頓乎?此草記還給。
○李益運,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懿昭墓忌辰祭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益運,以兵曹言啓曰,依下數,侍衛禁軍及武藝別監內吹兼內吹近仗軍士等處,設粥以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益運,以備邊司言啓曰,頃因傳敎,海西蕩債事狀啓,改修正上送之意,行會矣。卽見黃海監司徐邁修狀啓,則以爲,本營邑最難捧還米,爲八千六百二十七石。就其生存者,以錢分數收捧,僅爲四千六百八十一兩。各處舊債錢,爲二萬八千餘兩,亦就其生存者,分數收捧,僅爲七千八百四十一兩。其餘皆是指徵無處,故不得不竝爲蕩減,而旣是壯士支放之需,則不可不充報元數。故貸出戶房庫錢九千三百八十六兩,竝與上項錢合爲二萬一千九百八兩內,五千四百四十八兩計除。當年各樣支放條及各庫舊貸錢九千七十八兩,每年支放計給次,以什二殖放債,而本營支放錢之從願許貸於各邑,已多前例。故一依各邑所請分給後,營下債路,永爲防塞。其餘七千三百八十二兩,作穀殖利,方便了當,而小米每石定價二兩五錢,春初分給,歲末收捧時,依詳定,以錢三兩五錢定價,只捧其耗條作錢。元石價,分排換作於會外,以爲充數,則取殖甚輕,各邑願受,故從所願分給。而每歲依此,竝耗殖利,則自丙辰至庚申五年間,將爲四萬餘兩。蕩減元米八千六百二十七石及貸來錢九千三百八十六兩可以報,本債錢之蕩減者,亦足充報。而不先陳聞以待處分,及其啓聞,不能詳陳,致勤嚴敎,惶恐待罪,爲辭矣。該監營逋穀與債錢指徵無處,年增歲添,其爲痼弊也,久矣。道臣之必欲變通矯救,不是異事,而前後居是任者之不能生心着手,似由於近萬錢貨之猝難拮据故耳。道臣之不請朝家,不報廟堂,九千三百八十餘兩公貨,任意取用者,不可但以不察言,事體所在,誠極駭然。其所區處,雖一一中窾,有難以功而掩眚。況其許貸各邑與詳定例定價等諸條,亦未必其穩便可成不越五年之限,而可以盡祛宿瘼。該道臣前後處事,可謂節節未安,今於屢下嚴敎,首實陳聞之後,有不可曲加容貸。黃海監司徐邁修,亟施罷職之典,本事所當勿施,而係是爲民,且盡職分處,則到今還實,反爲民弊,而勢必有行不得之處。今姑仍置,待周年取殖計減舊債,令新道臣,詳察便否,論理狀聞,更爲稟處,何如?傳曰,筵中亦有下敎,不爲關由於朝廷,有關後弊,而其心則出於爲民。該道臣,爲先從重推考,防弊一款,特爲許施行之。無弊之方,付之道伯,期於贖罪,可也。
○李益運,以備邊bb司b言啓曰,頃因義禁府草記,信川郡所在水營所管軍糧大小米虛留掩置該郡守,指名狀聞之意,行會矣。卽見黃海監司徐邁修狀啓,則以爲,戊申,郡守李義鳳,小米未捧二百十六石零。己酉,郡守鄭東敎,同年十月到任,十二月遞歸。兼任松禾縣監尹載伋,磨勘大米未捧一千二十七石零,小米十八石零。庚戌,郡守李周憲,大米未捧五百十七石零,小米四十二石零。辛亥,郡守洪守榮,大米未捧七百五十四石零,小米二百三十石零。壬子,郡守李素,大米未捧三百二十石零,小米一百七十bb石b零。癸丑,郡守李素,大米未捧一千五百六十四石零,小米一千四十一石零。甲寅,郡守金履顯,大米未捧四百八石零,小米三百七十石零雲矣。鄭東敎,在任未滿三朔,穀簿又不磨勘,今姑勿論。前後郡守李義鳳、李周憲、洪守榮、李素、金履顯,兼任前松禾顯監尹載伋,竝令該府拿問,照律勘處,何如?傳曰,允。
○李益運,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廣州留守徐有隣狀啓,則以爲,戶曹貸去餉米,厥穀夥然。其中折米二千石,若以京畿所在逋還穀取償,使餉穀有滋潤之益,則從玆以後,更不必復言餘數。至於惠廳,則南漢米之移給貢價者,三十餘年,仍爲不報,亦非所以互相資用之道,而本色出送,其勢恐難,以錢還報,亦自有例。惠廳貸去米一千三十三石零,以惠廳折價錢,使之取用,則謹當策應於墩廊廨宇修繕之役。如其有餘,則設屯與作穀間,從長區處,亦甚便當,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山城諸公廨修改之役,果爲緊急,而容入物力,猝難變通,則本府軍餉之戶惠廳前後貸去者,欲爲責償取用,誠亦不可已之事。然地部逋還穀都數,近甚耗縮,若出折米二千石,則餘存無幾,今不可擧論爲言。惠局錢條,則近以各司給代與湖西貿穀,用處甚廣,六千餘兩捐出,斷無其路爲言。問之地部與惠局,而該堂上所答,一辭同然,今雖稟請許施,萬無循例奉行之理,無益於事,徒有紛紜之慮。狀辭今姑置之,待經用有裕,而更爲請得之意分付,何如?傳曰,戶曹貌樣雖然,惠廳事勢稍勝,更問惠廳,後日次對時稟處,可也。
○李益運,以訓鍊院知訓鍊院事意啓曰,傳曰,日前,訓鍊院修補事,有飭敎,而追聞先朝有受敎,此後頹圮三營,合力修補事,定式。其後又有洪奉朝賀筵奏,修補之節,守直之方,有所建白。至令能麽兒廳官吏合廳,以爲相制維持之地,批旨稱美。傳敎與批答如右,而不能遵守,是豈肯構之道?以此意申明嚴飭該院,使之一依受敎爲之,而修補與合廳一款,從長成出節目,與今番傳敎,令知訓鍊,揭板院壁事,分付。區劃財力,卽爲始役,始役與畢役,皆卽草記事,亦爲分付事,命下矣。三營合出財力,以禁衛營千摠李弘遠,依例差定都廳,本院各公廨,自今初三日始役,而日後修補之節,能麽兒廳合屬事宜。追成節目,條列揭板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益運,以二所巡廳言啓曰,去夜二更二點量,犯夜人右捕廳捕校前萬戶金振聲執捉。問其軍號,則答以不知,故依例移送兵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忠淸監司李鼎運啓本,分賑飢口穀數開錄事判付內,啓下賑恤廳爲旀。峭寒尙緊,其所賙飢之方,果能一一嚴飭是隱喩。今月旬望前後,別遣繡衣,考察勤慢,先以此意知悉事,令該廳,卽爲嚴飭爲良如敎。
○禮曹,故大臣兪拓基,故重臣南有容、朴師益,故宰臣洪景輔家廟,時在京第。故大臣宋寅明家廟,時在高陽地。贈秩大臣金致萬家廟,時在廣州地。故重臣尹淳家廟,時在長湍地。故重臣李眞望家廟,時在山淸縣任所。祭文令藝文館撰出,祭物及執事官,令各其本道差定事,分付何如啓,判付內,依所啓施行爲旀。其中故大臣兪拓基,故重臣南有容家祭文,當親撰以下,而其外諸家祭文,承宣中內知製敎,使之製進爲旀。時未兼帶者,本職竝許遞,前望單子入之爲旀。祠板在任所之家,觀其道里遠近,承宣、禮郞,從便辭朝,竝令趁十五日,一體設祭之地爲良如敎。
○咸鏡監司趙宗鉉疏曰,伏以園寢祗謁,聖孝克伸,鑾蹕穩旋,玉體彌康,臣民慶忭,遠邇惟均。仍伏念臣,濫叨重寄,歲且周矣,事事瘡疣,無往非罪,而惟我聖上,天地於臣,父母於臣,寬假而庇覆之,至於今得免大何,亦云倖耳。迺於千萬意外,以臣曾忝昔年陪衛之列,特紆晉秩之命,又下臣父臣祖賜祭之恩。臣始則驚惶震懍,終焉感格隕越,誠不知所以措躬也。嗚呼,中間日月,居然三十有七年矣。當時僚屬,零落殆盡,而臣獨老而不死,尙寄班聯,隆恩莫報於餘生,往事若隔於前塵。每一興思,未嘗不中夜掩涕,玆者追遠之孝思,愈久靡替,錫類之洪恩,無微不曁。乃以非常之寵,遽加罔功之賤,而伏況先臣兩世,以賓筵之舊,藥院之勢,王言誕宣,恩褒鄭重,此誠曠世所未有也。先儒有言,古今至榮,無如得聖賢一字見許,今臣所被殊私,不但爲一字而已。誠勤之諭,特示愴傷之意,記存之眷,竝賜侑酹之典。臣手擎恩言,告於先臣祠板,哭至失聲,誠不覺存沒之已隔。若使九原有知,亦必感泣於幽冥,圖報於隕結,如臣不肖,雖磨放糜粉,尙何少酬其萬一哉?噫,臣固滓穢之賤耳。恩重生成,報蔑塵剎,而又從以節次推遷,輥到崇顯,年纔一朞,秩已三擢。公器之屑越,私分之踰濫,已無可言,而小器易盈,亟走多躓,政爲臣今日道也。聞命悸恐,寢夢不寧,玆不得不仰首哀鳴。伏乞聖慈,特垂矜念,收還新資,以安賤分焉。且臣見任,卽古所稱北門鎖鑰,雖幸邊境無虞,年事少豐,藩維之重,按察之責,有非如臣衰朽無能,疾病侵尋者所可久據。非不欲早自祈免,不至僨誤,而連値事會,尙此盤礡,無所猷爲,徒費廩祿,居常愧懼,如不自容。矧今一家三世,竝蒙異渥,寵光所及,瞻聆皆聳。滿盈之戒,去而益切,銜解之願,到此益急,而見今春序已晩,陵殿奉審,事體至重。未敢言私,雖不獲已,冒沒擧行,而百爾思量,決難蹲仍。亦望曲賜體諒,趁速遞改,以幸公私,不勝大願,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藩任豈可無端數遞?勿辭察任。
○大報壇親祭敎是時祭報府,進幣瓚爵官吏曹判書沈煥之,奠幣瓚爵官行副護軍金祖淳,薦爼官戶曹判書李時秀,禮儀使禮曹判書李祖源,典祀官奉常正沈銖,壇司奉常僉正朴命球,壇上執禮行副護軍尹行恁,壇下執禮直閣李始源,第一位執尊副司果尹序東,二位執尊副司果沈興永,三位執尊副司果李升運,第一位大祝副司果金羲淳,二位大祝副司果金近淳,三位大祝副司果林漢浩,第一位祝史副司果金履喬,二位祝史副司果李翊模,三位祝史注書金履永,第一位齋郞副司果洪秀晩,二位齋郞副司果金銑,三位齋郞副司正金履載,第一位捧爼官司僕僉正兪漢雋,宗廟令尹應鉉,長興奉事金履度,第二位捧爼官副司果李壽彬,司僕主簿金晩淳,永禧殿參奉吳慶元,第三位捧爼官儀賓都事宋欽書,惠陵令洪秉玉,童蒙敎官金啓淳,盥洗位禮曹正郞金熙周,兵曹佐郞權烒,爵洗位兵曹正郞南達孫,宗簿主簿權熀,掌牲令典牲主簿南省老,協律郞掌樂正鄭東觀,贊者引儀崔慶鎭李繼祜,謁者兼引儀崔日運、金樂敏,贊引兼引儀鄭煥恭、金信行,祭監監察朴鼎元、徐潞修,從享獻官行大護軍李聖圭,祝史副司正金邁淳,齋郞弘陵令任尙濂,贊引假引儀李永薰。
○丙辰三月初三日子時,上詣皇壇。行祭入侍時,行都承旨趙尙鎭,行左承旨李晩秀,行右承旨李益運,左副承旨李勉兢,右副承旨李肇源,同副承旨朴宗來,記事官柳遠鳴,假注書任厚常,記事官吳泰曾、金履永,二提學沈煥之,檢校直閣金勉柱,檢校待敎徐有榘,直閣李始源,以次侍立。上具冕服,自幄次,詣朝宗門外。百官皆以祭服隨行。禮儀使導前,由冽泉門,至東壝門外。上執圭,詣位板前北向立。報禮曰,禮儀使啓請行事。禮儀使跪告。有司謹具請行事。軒架作景安之樂,烈文之舞。上行四拜禮。樂九成乃止。禮儀使導上,詣盥洗位帨手,仍詣第一位樽所西向立。登歌作肅安之樂,烈文之舞。上執瓚權地,執幣奠幣奠酌訖。詣第二位第三位如初禮,禮畢。禮儀使導上,詣飮福位北向立。上受爵飮已,受爼授近侍,仍復位行四拜禮。撤籩豆,登歌作雍安之樂徹訖。軒架作景安之樂,行四拜禮,在位皆四拜,樂一成乃止。禮儀使導上,詣望燎位北向立。大祝取祝幣燎之,禮儀使啓禮畢。上還由東壝門,至幄次釋冕服。少頃乘輿,入集成門還內。諸臣以次退出。
○丙辰三月初三日辰時,上御重熙堂。右承旨入侍時,右承旨李益運,記事官柳遠鳴,記注官安經心,記事官金履永,以次進伏訖。上曰,已經承旨中,知製敎被選者凡幾人,而方帶承旨人中被選者亦幾人?益運曰,時在承旨中李勉兢一人矣。上曰,承旨俄有許遞之命,而其中左右承旨勿遞事,注書出去分付,可也。賤臣承命出傳,還入進伏。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丙辰三月初三日辰時,上御重熙堂。右副承旨、京畿監司入侍時,右副承旨李肇源,假注書任厚常,記事官吳泰曾、金履永,京畿監司金文淳,以次進伏訖。上曰,禮房承旨入侍。賤臣承命出傳,bb與b左副承旨李勉兢,偕入進伏。命肇源,判付廣州留守徐有隣狀啓訖。上曰,奉朝賀金鍾秀,昨日夜深後,冒風還第雲,殊甚驚慮。仍命書傳敎曰,再昨雖聞昨欲還第,而昨日大風,挽近初見,則冒險涉津,夜深還第,何不愼護乃爾?遣入侍史官,問卿起居,兼以再昨傳敎餘意口宣,待十五日領祭事,傳諭。上曰,吳泰曾持此傳諭進去,可也。上曰,畿伯進前。文淳進伏。上曰,何時當出巡乎?文淳曰,已爲下直矣。上曰,何間當還營乎?文淳曰,望後似當還營矣。上曰,西道發巡,亦在何間乎?文淳曰,望後還營後,卽當發巡計矣。上曰,華城留守,何時當下去雲耶?文淳曰,再明當爲下去雲矣。命肇源書傳敎曰,時囚罪人韓用龜,參班於百官班,則果分明雲。生疎所致,與在家有異,趙台榮、李基慶飭已施,竝分揀放送。執禮以下,則其時雖命陞殿現發,其爲各進本班,不爲進參於執事班,非獨執禮預差而已。此後嚴飭吏曹,更莫敢如是。命書榻敎曰,新除授承旨,牌招察任。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丙辰三月初三日午時,上御重熙堂。禮曹判書奉常提調入侍時,左副承旨李勉兢,假注書任厚常,記注官安經心,記事官金履永,禮曹判書李祖源,奉常提調李晩秀,以次進伏訖。上曰,享祀時儀節,卿等更考可據文蹟乎?祖源曰,未及詳考矣。上命書傳敎曰,皇壇享儀之用九成六佾,義起之微旨,在焉,而節目之間,昔無今有者多。至於省鼎鑊視滌漑,監取明水火,卽《集禮》與《五禮儀》通行之例。《集禮》則皇帝親爲,《五禮儀》則終獻官爲之,而壇享三獻皆親奠,以是省視監之節,禮儀使代行終獻官之事矣。誓戒與望燎,昔之代行者,今皆因先朝定製,皆親爲。況此省視監之皇朝禮,應在於親行之節,而先朝乙酉,亦嘗躬行,而獻禮竝親行,則獨於此一款代行者,尤豈不近於取便乎?自今壇享,先省器次省牲,次省鼎鑊視滌漑,監取明水火,實爲從周之一端,而亦可以仰述先志。以此意令該曹,釐正於《皇壇儀》。又命書傳敎曰,禮房承旨馳詣懿昭墓,奉審摘奸以來,而祝稱昭告,香亦有押,則獻官職品之用堂下,殊非故相建言於孝廟朝,釐正昭顯墓儀式之意。自今獻官,用堂上三品事分付。今日則奉審承旨因爲獻官,行事後復命。又命書榻敎曰,王大妃殿進御加味蔘橘飮,自今日一貼式,限三貼煎入。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丙辰三月初三日酉時,上御重熙堂。坐直承旨入侍時。右副承旨蔡弘遠,假注書任厚常,記事官吳泰曾、金履永,以次進伏訖。上曰,大臣之病,近果如何耶?弘遠曰,積氣有時升降,尙未快蘇矣。仍命書傳敎曰,夜行壇享,洋洋乎皇靈陟降之降監在是,周旋折旋之餘,益不禁匪風下泉之思。增我寤愾,坐漏沈沈,因此而有起想者,去夜參班忠臣子孫擧案,有贈都憲申㬅之後矣。予於若人,別致曠感,以其賢父之子,克繩先武,一部陽秋,作爲家計。自丙丁以後,廢貢擧絶仕宦,放跡江海之間,悲歌往來,若將駕一葦而泝萬頃,以朝南渡之朝廷,而不可得焉,則沒齒自靖,遂作海外之逸民。年前綽楔,豈足曰崇報?況其家世,世守風節,至今百有餘年,耕食山中,坐不向西。若非贈都憲,上承下授之義之烈,安能若是卓然,永有辭於千禩萬代?在朝家褒奬之典,尙闕易名,可謂欠事。特加贈正卿,仍令弘文館,宣以節惠,東壁見窠,開政差出。明日雖當先大王諱辰坐齋,而事有關於旌忠紀節,明天理正人心之功者,靡不闡發,極窮至底,昔我先王尊周之至誠苦心也。齋日行政,未必不爲仰體之一道,政官待開門牌招擧行。又有興感者,世稱節義,先指三臣,而三臣中洪學士成仁之日,適在再明,與兩學士,各於成仁之日,遣官賜祭。在先朝則屢以御製祭文以寵之,予至今未遑爲焉。今番致祭祭文,當親撰,令藝文館知悉。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3月4日
[編輯]行都承旨黃昇源〈坐〉。行左承旨林濟遠〈坐〉。行右承旨李晩秀〈坐〉。左副承旨成種仁〈坐直〉。右副承旨蔡弘遠〈坐〉。同副承旨尹光顔〈坐直〉。注書金履永〈仕〉柳遠鳴〈仕直〉。事變假注書黃基天〈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大殿、王大妃殿、惠慶宮、中宮殿,內閣、政院、玉堂翌日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大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堂上翌日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提調沈頤之,副提調趙尙鎭啓曰,壇享親祼,誠禮克伸,移次徹漏,勞動且多,伏未審夜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惠慶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且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慈宮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明日亦勿入來。王大妃殿、惠慶宮、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成種仁啓曰,大司憲徐有臣未肅拜,執義李城輔在外,掌令吳鵬南、韓興裕呈辭,持平二員未差,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蔡弘遠曰,禮房承旨馳詣元陵,奉審摘奸,局內諸陵,一體奉審以來。
○尹光顔啓曰,吏曹判書沈煥之,參判黃昇源,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不卽擧行,事甚未安,竝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尹光顔啓曰,吏曹判書沈煥之,參判黃昇源,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屢違召命,不卽擧行,事甚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此啓辭還給。今日豈可爲汗漫酬應乎?前牌催促。
○傳於尹光顔曰,右承旨入侍。
○以進賀正使判府事李秉模等狀啓,今月初一日還渡江出來事,傳於尹光顔曰,卿等一行,冒寒兼程之餘,還涉利穩,甚用多幸,異於先發節行之有齎來者,卿等式遄其歸,亦勿疾驅事,遣史官傳諭於回還正使李判府事,仍問其間行役安否。
○傳於黃昇源曰,左承旨入侍。
○黃昇源啓曰,前假注書徐俊輔,仍察上注書之任,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注書單金履永。
○傳於李晩秀曰,文正公尹煌卓節高風,可以樹百垂千,頑廉懦立。昨因擧案見之,後承之繁衍,爲諸家之最,賡載者至過百人,以予曠感之想,豈無示意於此辰?遣承旨致祭,同副進去。
○傳於黃昇源曰,昨日傳敎中,洪學士致祭,雖以明日下敎,而明日何日?正日與齋日有異,則終涉未安,退行於兩學士成仁之日事,分付該曹。
○有政。吏批,判書沈煥之,參判黃昇源進,參議宋煥箕在外,同副承旨尹光顔進。以姜克成、李基慶爲持平,沈鎜爲正言,李始源爲應敎,金觀柱爲副應敎,金近淳、鄭來百爲副校理,李基讓爲修撰,尹益烈爲副修撰,兪彥脩爲同義禁,具庠爲藝文提學,李聖圭爲社稷提調,申錫老爲氷庫別檢,李始源爲中學敎授,禁府都事尹覺基,司䆃奉事李集玉相換,贈大司憲申㬅,贈吏判例兼,加贈正卿事承傳,故兵使崔命柱贈兵參例兼,同知崔䘻考,奎章閣兼直閣單李始源。
○兵批,判書具㢞病,參判李太亨入直進,參議李東馨病,參知李義駿病,左副承旨成種仁進。副護軍申鳳朝、朴宗來、李肇源,副司直李明淵、尹益烈、申漵、洪光一、金宗發、李萬運,副司果金熙稷、李基讓、李東冕、南基萬,以上單付。
○傳於尹光顔曰,同副承旨入侍。
○傳於蔡弘遠曰,奉審承旨入侍。
○傳於尹光顔曰,領議政箚子入之。
○傳於尹光顔曰,留院上疏入之。
○蔡弘遠啓曰,勅書入京日,當爲頒敎,弘文提學具庠,待開門牌招,敎文使之製進,何如?傳曰,允。
○傳於李晩秀曰,陳疏承旨踏下代,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黃昇源、林濟遠落點。
○領議政洪樂性箚曰,伏以壇享躬將,聖慕克伸,移次勞動,玉體萬康,區區欽頌,曷有其極?仍念本營事體,與他自別,起居之節,尤係常典,而況今此動駕經宿,寒曉將事之餘,廷臣候儀,亦自照例,則本營之全然闕禮,誠極未安。臣忝叨都提調之任,癃病昏聵,旣未能趨參,又不能提飭。伏不勝惶隕萬萬,縮伏竢譴,而至於大將之漫不覺察,使應行之禮,未免隳闕者,不可以一時做錯,有所容恕。臣謂該大將金持默,宜施譴罷之典矣。玆當忌辰隔宵,齋居孺慕之時,事關式禮,不敢泯默,冒瀆崇嚴,尤增悚兢,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罪在大將,於卿何有?該大將金持默,爲先從重推考,卿須安心。仍傳曰,此批答,遣史官傳諭。
○行都承旨趙尙鎭,行右承旨李益運聯名疏曰,伏以臣等,愚迷顓蒙,觸事顚錯,多年近密,徒積罪戾,雖荷聖度之包容,每切私心之愧悚。今日報申之後,次第退歸,纔出望門,伏承留待之命。未暇商量,忙急歸院,而第念承宣之職,與他自別。旣出望門外一步,則雖有召命,不得無牌而入,自古已然,而臣等專昧事例,進退之際,擧措顚倒。使院中舊規,自臣等而壞了無餘,相顧慙悚,如無所容,玆敢聯陳短章,徑出禁扃。伏乞聖慈,俯賜鑑諒,亟降威罰,以爲昧例不職者之戒焉,臣等無任云云。〈踏啓字〉
○丙辰三月初四日辰時,上御重熙堂。右承旨、同副承旨入侍時,行右承旨李益運,同副承旨尹光顔,假注書任厚常,記事官吳泰曾、金履永,以次進伏訖。上曰,今夜二所監軍,誰也?益運曰,兵曹正郞呂駿永矣。上曰,今夜被捉之人,雖未知京鄕之人,而名以儒生,毆打羅騎,亦豈成說乎?益運曰,誠駭然矣。上曰,勿論如此如彼,貽羞則不少矣。以需爲名,豈有作此駭擧乎?此必是學隷輩之所爲。承宣出去,傳於刑曹,學隷之應問人捉囚,過齋後嚴治,可也。命光顔,書判付訖。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丙辰三月初四日辰時,上御重熙堂。左承旨入侍時,行左承旨李晩秀,假注書徐俊輔,記事官吳泰曾、金履永,以次進伏訖。命書傳敎曰,贈參判崔孝一之忠節,而不與於壇享之列,大是欠事。分付京兆,其子孫,使之一體參班,今番贈都憲申㬅議諡時,同爲議諡。上曰,徐俊輔奉命之行,在渠何等好事耶?中路銜命,迎覲乃父萬里回還之行,相見之時,必當欣喜無比也。仍敎賤臣曰,下去時不必疾馳,按站作行,復命則先於使行一二日爲之也。上曰,假注書徐俊輔奉命代,注書金履永,令該曹口傳還付,牌招察任。〈出榻敎〉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丙辰三月初四日申時,上御重熙堂。左承旨入侍時,行左承旨李晩秀,記事官柳遠鳴,記事官馬思人、吳泰曾,以次進伏訖。上曰,忠良子孫,使漢城府指揮,卽爲來待於閤門外,分付兵曹郞廳,到卽入門,勿爲阻搪,可也。賤臣承命出傳,還入進伏。上曰,左副承旨、同副承旨、京畿監司、吏曹判書、直閣、檢校直閣、檢校待敎、漢城左尹入侍。賤臣承命出傳,左副承旨成種仁,同副承旨尹光顔,京畿監司金文淳,吏曹判書沈煥之,直閣李始源,檢校直閣尹行恁、金祖淳、南公轍,檢校待敎徐有榘,漢城左尹李漢豐進伏。上曰,抄啓文臣金羲淳、金履喬、金近淳、宋祥濂、宋知濂、金履載,前承旨李勉兢、李肇源卽爲來待。賤臣承命出傳,與金羲淳等,偕入進伏。上敎文淳曰,再昨御製詩頒下後,始覺韻字之互換,故改書以下。卿持此改書本,頒於卿之諸宗人,使之更爲賡進,可也。敎漢豐曰,卿出坐閤外,招入忠良子孫分給,使之賡進,而過齋日後,呈於內閣之意,詳諭,可也。上曰,今日齋日,不必有公事,而皇壇齋所,敬次兩朝御製韻,卽仰體先朝尊周之意,故所以有今日之分頒也。上曰,儒生出去時,必値夜深,分付巡邏營及左右捕廳,勿爲夜禁,可也。命書傳敎曰,贈參判崔孝一之忠節,而不與於壇享之列,大是欠事。分付京兆,其子孫,使之一體參班,贈都憲申㬅議諡時,同爲議諡。右副承旨蔡弘遠,奉審入來。上曰,入侍。弘遠進奏曰,奉審無頉矣。上曰,局內諸陵,一體奉審乎?弘遠曰,然矣。上曰,出去政院,同爲書役,可也。上曰,申㬅子孫中,誰是不求聞達,可合收用者?申滃入來雲,問而知入,可也。賤臣承命出回奏曰,問於滃,則以爲奉祀孫,年纔十八,尙未成人,其外別無可合者雲矣。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3月5日
[編輯]行都承旨黃昇源〈坐〉。行左承旨林濟遠〈坐直〉。行右承旨李晩秀〈坐〉。左副承旨成種仁〈坐〉。右副承旨蔡弘遠〈坐〉。同副承旨尹光顔〈坐直〉。注書金履永〈仕〉柳遠鳴〈仕直〉。事變假注書未差。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未時至人定,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二分。
○藥房提調沈頤之,行左承旨林濟遠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惠慶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慈宮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矣。
○王大妃殿、惠慶宮、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蔡弘遠啓曰,明日頒敎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成種仁啓曰,大司憲徐有臣,持平李基慶未肅拜,執義李城輔,持平姜克成在外,掌令吳鵬南、韓興裕呈辭,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林濟遠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國忌正言gg日g相値,不得來會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林濟遠啓曰,事變假注書黃基天,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傳於黃昇源曰,禮房承旨入侍。
○蔡弘遠啓曰,前前大提學洪良浩,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頒敎文製進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不卽擧行,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蔡弘遠啓曰,前前大提學洪良浩,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頒敎文製進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不卽擧行,事甚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
○蔡弘遠啓曰,前前大提學洪良浩,三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頒敎文製進命下之後,連事違召,無意承膺,事體所在,誠極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四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
○蔡弘遠啓曰,前前大提學洪良浩,四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頒敎文製進命下之後,連違召命,終不承膺,揆以事體,萬萬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五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違牌勿爲呼望。
○林濟遠啓曰,頒敎文製進,一時爲急,而前前大提學洪良浩,屢度催促之下,來詣闕外,謂有身病,終不承膺,事體所在,萬萬未安,推考警責,何如?傳曰,藝文提學牌招。
○尹光顔啓曰,藝文提學具庠,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頒敎文製進,一時爲急,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丙辰三月初五日卯時,上御重熙堂。奉審承旨入侍時,右副承旨蔡弘遠,記事官金履永,記主官金良倜,記事官吳泰曾,以次進伏訖。上曰,祭物精備之意,其果嚴飭乎?弘遠曰,各別申飭矣。命書榻敎曰,前前大提學牌招,頒敎文使之製進。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3月6日
[編輯]行都承旨黃昇源〈坐〉。左承旨成種仁〈坐〉。右承旨李海愚〈坐直〉。左副承旨蔡弘遠〈坐〉。右副承旨尹光顔〈坐直〉。同副承旨徐有鍊〈坐〉。注書柳遠鳴〈仕直〉一員未差。假注書李毅采〈仕〉。事變假注書尹致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蔡弘遠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李海愚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黃昇源啓曰,注書金履永,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成種仁啓曰,西北別付料親臨試射,過齋後更稟事,命下矣,以何日爲之乎?敢稟。傳曰,過十五日後,更稟。
○徐有鍊,以吏曹言啓曰,慶尙道柒谷居副司直李萬運,寧海居副司直南基萬,全羅道長興居繕工監副奉事魏伯珪,南原居童蒙敎官崔崑,今已上來之意,敢啓。傳曰,竝令來待,可也。
○傳於徐有鍊曰,繕工副奉事魏伯珪留待。
○傳於徐有鍊曰,右承旨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李海愚落點。
○傳於徐有鍊曰,諸承旨持公事入侍。
○傳於蔡弘遠曰,禮房承旨入侍。
○注書金履永罷職代,以李章垕爲假注書。
○黃昇源啓曰,假注書李章垕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蔡弘遠啓曰,藝文提學具庠,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連違召命,不卽承膺,事體所在,誠極駭然。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
○傳於蔡弘遠曰,赦句添入。
○成種仁啓曰,頒敎文中,赦句添入事,命下矣。某罪以下宥之乎?敢稟。傳曰,徒流以下竝宥。
○尹光顔啓曰,頒敎文中,赦句添入事,命下矣。藝文提學,旣在闕中,使之赦句添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海愚啓曰,頒赦爲之事,命下矣。未承授推考傳旨,自本院,依例爻周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黃基天改差代,以尹致永爲事變假注書。
○傳於尹光顔曰,大臣旣入闕中,初十日次對,進定於今日。
○傳於蔡弘遠曰,回還使臣入侍。
○傳於徐有鍊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徐有鍊啓曰,今日次對,兩司當爲進參,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於尹光顔曰,吏、兵房承旨持歲抄入侍。
○傳於李海愚曰,推考房承旨,持禁府、刑曹赦文書入侍。
○傳於李海愚曰,陳疏判義禁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先擧行後謝恩。
○判義禁前望單子入之。沈頤之落點。
○傳於李海愚曰,赦文書,須有判堂,可以擧行,刑曹在外判書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先擧行後謝恩。
○刑曹判書前望單子入之。李祖源落點。
○備忘記,中官金完碩、康壽甲,竝百官加親授。
○備忘記,安恩君𤈻,廣陵君烻,百官加親授。
○傳於徐有鍊曰,副司果李萬運,聞有九耋老父雲,孝理之政,豈可強令在京仕宦?許令今日歸覲,仍令給馬,旣召還送,是豈勤諮之本意乎?道內隣近準瓜守令,口傳差送事,分付該曹。
○吏曹口傳政事,以李萬運爲安義縣監。
○以禁府保放罪人尹𡊠、具絳、曺翰振、閔昌爀、李錫夏赦單子,傳於成種仁曰,以上,放其中時任守令,使之當日還官。
○以禁府未及拿來罪人卞緯鎭、林淳浩、金宅和、成鼎柱、李惟稱、沈養之赦單子,傳於成種仁曰,分揀。
○以禁府草記未下罪人徐有和赦單子,傳於成種仁曰,分揀。
○以禁府保放罪人金晦彬赦單子,傳於成種仁曰,事關邊政民隱,不可白放,追奪告身一等放送。
○以禁府時囚罪人鄭周誠、李貞坤、柳曮、南志復、李義鳳、李周憲、洪守榮、李素、金履顯、尹載伋赦單子,傳於成種仁曰,以上放。
○以刑曹時推人員無乎事單子,判付內,放與未放,依判下施行爲良如敎。
○傳於尹光顔曰,百官加下批政事,當日爲之。
○傳於尹光顔曰,百官加下批政事當爲之,而吏判以向日事,謂有處分之敎,不爲參政雲,從重推考,使之卽爲擧行。
○有政。吏批,判書沈煥之進,參判未差,參議宋煥箕在外,右副承旨尹光顔進。以徐龍輔爲吏曹參判,閔鍾顯爲禮曹判書,李得臣爲漢城判尹,李亨元爲左尹,尹弼秉爲右尹,申思運爲知義禁,韓光近爲同義禁,金頤柱爲宗簿提調,李寅采爲兵曹佐郞,林濟遠爲忠淸監司。
○李海愚啓曰,臣與左承旨林濟遠伴直矣,纔已移拜忠淸監司矣。伴直無人,同副承旨尹光顔,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未差之代,今日政差出。
○吏批,再政。以徐有鍊爲承旨,徐龍輔爲尙衣提調,判敦寧單金履素。
○兵批,判書具㢞病,參判李太亨病,參議李東馨入直進,參知李義駿病,右承旨李海愚進,大護軍單尹師國、權𫀤,護軍單趙尙鎭、李益運、金魯永、李漢豐,副司果單朴趾源,副司正單李章垕。
○傳於李海愚曰,忠淸監司入侍。
○備忘記,忠淸監司林濟遠下直,長弓一張,長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兒一箇賜給。
○傳於李海愚曰,坐直承旨入侍。
○傳於尹光顔曰,吏、兵曹歲抄點下者,依例捧傳旨。
○吏曹口傳政事,檢閱單金履永。
○兵曹口傳政事,護軍單李晩秀。
○兵曹,以姜五成爲御營中軍。
○尹光顔,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副應敎金觀柱,時在京畿驪州地,經筵入番事緊,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傳曰,依啓。
○徐有鍊,以吏曹言啓曰,今此迎勅頒赦時,宣敎官吳鼎源,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徐有鍊,以吏曹言啓曰,別歲抄書入事,命下矣。居中居下,亦爲書入乎?敢稟。傳曰,與大赦有異,置之。
○尹光顔,以吏曹言啓曰,今二月十九日,因慶尙監司李泰永移文,臣曹草記,嶺南宣召人參奉張胤宗,以其老病,不得上去事,批旨內知道,以湖南飭諭批旨,亦爲措辭關飭。參奉張胤宗,果難強迫,則不可虛縻職名,本職姑爲改差,仍付軍職,令該道,特給今朔之祿,以示念先正之意,日暖後如可上來則上來。然又難強軍職,狀聞減下事,分付道臣,湖南則薦剡者三人,宣召者又有人,而本道尙無一言。大抵此道臣,自在海藩,其所擧行,全沒嚴畏之意,凡有朝令,慢忽莫甚。雖付含容之科,寬假已久,而終不知悛,則獨不畏邦有常憲乎?第以此意,嚴問草記可也事命下,而同日因全羅監司徐鼎修移文,臣曹草記,湖南宣召人繕工監副奉事魏伯珪,以姑觀病差日暖馳進等語附陳下款,甚爲僭妄,而道臣之只依其言登聞,已涉不審。道臣徐鼎修推考,伯珪催促登程事,批旨內允,朝廷莫嚴者體例,而旣非徵招之例,則所對殊甚未安,而遠人生疎,足可容恕。此後令道臣,申飭體例於宣召諸人,莫敢如前之爲事,嚴飭道臣處可也事,命下矣。自臣曹奉承批旨,又以副司勇張胤宗,使之待日暖起程。今朔軍銜之祿,自該營趁速頒給,而實病果難強,則卽爲具由狀聞,以才行薦進之意,特敎申飭。今幾月朔,況本道,素稱士夫之鄕,則豈無可合之人,而迄無一言,在道臣奉行朝令之道,甚爲怠緩,更勿玩愒,搜訪剡啓。自在海藩擧行之事,全沒嚴畏,凡有朝令,慢忽莫甚之委折,一一回移本道,宣召人則無敢如湖南魏伯珪之僭妄屑越事,預加嚴飭之意,措辭關飭於該道臣李泰永處矣。卽接回移,則自承飭敎以來,夙宵憧憧,恐無以對揚聖意。行關列邑,使之抄報,博採輿論,期得實行,第念薦剡,旣係難愼,聞見每患未逮,雖不無一二及聞,而亦未敢遽然修啓,稽忽至此,惶隕罔措。今當行部之時,多岐搜訪,益加詳察,謹當摭實登聞計料。今此聖敎薦下,若是截嚴,萬萬震越。伏地俟勘,張胤宗祿米,依關辭卽爲輸送,而上去與否,今方措辭知委,待該邑報來,追於登聞爲辭矣。以才行薦剡之意,十行溫綸,逈出尋常,則凡在按藩之列者,固當殫誠搜訪,趁速修啓,期於對揚休命,固其職分,而嶺南素稱鄒魯之鄕,則行著鄕黨,跡淪草茅之士,豈無其人哉?乃於飭敎之下,敢以聞見未逮,詳察登聞等語,漫漶附對,且其自在海藩,擧行之事,全沒嚴畏,凡有朝令,慢忽莫甚。致煩嚴敎之委折,措辭關問,則事當歷擧前後居藩不勤奉行之罪,事事首實,一一訟愆,蹙伏震悚,恭俟嚴譴,固是義分之所當然,而只以震越俟勘等句語,有若塞責者,揆以事體道理,誠極駭然。當該道臣李泰永,姑先從重推考,何如?傳曰,卿之草記論列,甚爲得體,依爲之。
○尹光顔,以吏曹言啓曰,乙卯五月初五日傳曰,今因漢學講抄啓,聞而知之矣,處分律名之一時信筆書下者,或多不入於歲抄者雲,使之書入矣。觀此該曹錄啓,果然矣。一竝蕩滌後,似此之類,若過大赦,自該曹草記稟處事,分付,吏曹如此。兵曹可知,亦令書入,而定式事,亦依吏曹例爲之。因此見洪時溥之名而思之,復科諸人,銓曹尙不檢擬,近來事,皆不欲擔當首爲而然。自今日政,爲先勿拘擬入,此後嚴飭。再昨年疏通而擬望之後,更不擧論者,亦爲一一次第,勿拘擬望。如是下敎之後,又或逡巡,更煩飭敎,則此乃近來俗習中一事,當此矯俗正習之時,不爲擧論兩銓,當難免重責,使之知悉事,命下矣。處分律名之不入歲抄人,勿擬臺垣朴基正,拔去臺望申光履,刊爾臺職,擯之田野李安默,刊其選申龜朝,勿與法從之列趙鎭井,官職付籤,以未釋褐施行張錫胤,勿擬官職鄭觀輝等矣,敢啓。傳曰,其中拔去臺望者申光履,刊其選者申龜朝,勿擬官職者鄭觀輝等分揀,餘皆勿論,可也。
○尹光顔,以吏曹言啓曰,侍從臣父年七十人,每於歲首,抄啓加資,而新有應推恩人,雖非歲首,亦爲抄啓加資事,載在法典矣。侍從臣父年七十人,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成種仁,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受勅書頒敎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成種仁,以兵曹言啓曰,羽林衛將鄭宅興,身病猝重,時月之內,無望供職,呈狀乞遞,宿衛領軍之將,不可久曠,改差,何如?傳曰,允。
○徐有鍊,以兵曹言啓曰,依下敎,內吹李世興等九名,龍虎營拘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徐有鍊,以兵曹言啓曰,依傳敎,晉州居前萬戶朴旨鳳地處,關問該道,則朴旨鳳,今年四十一歲,乙巳宣薦,祖進士挺新,曾祖生員泰茂,高祖水使昌潤雲,榜目薦記相考,則果爲的實之意,敢啓。傳曰,水使之玄孫,何官不爲?卿其招見身手後,草記,可也。
○成種仁,以兵曹言啓曰,今三月初二日二所巡廳犯夜被捉右捕廳捕校金振聲,依更數,嚴棍二十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雖是前銜,名以捕校,焉敢犯夜乎?移送該廳,更加各別嚴治,以懲他校後,草記,可也。
○徐有鍊,以兵曹言啓曰,昨日景福宮入直衛將金壽澤手本內,西城外居一常漢,越入城內,偸斫雜木一枝之際,爲巡審軍所捉,嚴査其株數,則前後偸斫,潛賣於洞裡者,合爲十七株穉松雲,莫重空闕之內,有此犯斫,事極驚駭。捉來嚴問,則果如衛將所報,故犯斫一漢及買去兩漢,一竝移法司,照律嚴繩。當該衛將不能先事檢飭之罪,尤涉可痛,爲先汰去,自臣曹,決棍懲礪,何如?傳曰,允。衛將猶有捉納之勞,只棍勿汰,守直中官,不卽摘發,令內侍府,分付汰去,可也。
○尹光顔,以義禁府言啓曰,今日赦單子書入之際,未及拿來罪人中寧城前僉使韓述道,矇然落漏,故修正以入,而臣等不察之失,惶恐,敢啓。傳曰,知道。
○李海愚,以義禁府言啓曰,赦單子啓下時囚罪人鄭周誠、李貞坤、柳曮、南志復、李義鳳、李周憲、洪守榮、李素、金履顯、尹載伋,保放罪人尹坤、具絳、曺翰振、閔昌爀、李錫夏等放,金晦彬,事關邊政民隱,不可白放,追奪告身一等放送,未及拿來罪人成鼎柱、李惟稱,待畢賑拿來,罪人卞緯鎭、林淳浩、沈養之,待畢捧糴拿來,罪人金宅和,草記未下罪人徐有和等分揀,門黜罪人申耆、金履素放,罪名特爲蕩滌事,命下矣。鄭周誠、李貞坤、柳曮、南志復、李義鳳、李周憲、洪守榮、李素、金履顯、尹載伋、尹坤、具絳、曺翰振、閔昌爀、李錫夏等放送,其中時任守令,當日還官事嚴飭,金海彬,奪告身一等放送,成鼎柱、李惟稱、卞緯鎭、林淳浩、沈養之、金宅和、徐有和等分揀,而申耆、金履素等,放送後罪名蕩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海愚,以義禁府言啓曰,前知義禁尹師國,前同義禁宋鍈、李鼎運,施以邊遠安置之律事,承傳,啓下矣。尹師國,慶尙道蔚山府安置,發遣府都事,押送配所,宋鍈,咸鏡道吉州牧安置,發遣府書吏,押送配所,李鼎運,以忠淸監司,時在任所,全羅道康津縣安置,發遣府書吏,自任所交龜後執捉,仍令押送配所,何如?傳曰,允。
○李海愚,以義禁府言啓曰,保放罪人韓用龜、趙台榮、李基慶,竝分揀放送事,命下矣。韓用龜、趙台榮、李基慶,分揀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海愚,以刑曹言啓曰,衣下敎,南學庫直齋直等,一倂捉來,査問取招,則庫直金德龜,以爲齋儒鄭履周,昨夜下去本家,而欲免夜禁,渠持到記隨往,而到筆洞,被捉巡檢。渠則以所持到記之體重,使之還歸,齋生及其奴子,捉付伏處。故還告齋中後,與假庫直金光信,齋直裵廷郁,同爲下去伏處,欲爲救出齋儒,則座更軍,挽拒不從。故渠與金光信,捽曳數次,若干批頰,仍爲奪來雲。假庫直金光信,則以爲齋儒被捉巡檢之由,金德龜來告齋中,言及於渠,要與偕往。故渠果隨去,呼座更放出儒生,則更軍牢拒不聽,故渠與德龜,扶執更軍,批頰捽曳,仍奪儒生而來雲。齋直裵廷郁,則以爲渠以童蒙齋直,聞齋儒之被捉巡邏,隨往庫直輩而已。初無犯手於更軍之事雲矣。金德龜,憑藉到記,冒犯夜禁,已極可駭,而儒生被捉之後,歸告本學,聚會學隷,毆打更卒,奪去儒生之狀,萬萬痛惡。金光信,與德龜結黨同往,手打更卒,奪去儒生,極爲可痛,竝各別嚴刑,照律重勘。裵廷郁,雖無犯手之事,隨衆偕往,則其同情參涉可知,不可以渠之發明,有所參恕,懲治放送。犯夜儒生鄭履周,身爲齋儒,冒禁犯夜,已極可駭,而及其被捉之後,敢生掉脫之計,一任學隷之作拏,乘隙脫去者,究厥所犯,亦極駭痛。自臣曹捉來,照法勘處,何如?傳曰,允。觀此草記,可知其下輩所爲之無狀,所謂學隷,一倂嚴刑三次,勿限年定配,不能檢飭之入直官員汰去,齋生停擧,該儒別無所犯。且雲有帖文,則與故犯有異而,何必夜行?以犯夜律勘治,放逐本鄕,可也。
○李海愚,以刑曹言啓曰,卽接禮曹移文,則《大典通編諸科條》,幼學以下水軍充定者,初試入格,則免役事載錄矣。載寧郡水軍申百顯,今番別試初試,一所入格,申百顯,依法典免役放送後,徒流案頉下之意,分付道臣,何如?傳曰,允。
○李海愚,以刑曹言啓曰,依下敎,臣等開坐朝房,禁府執吏、書吏金台鉉,捉來嚴問,則以爲昨年正月赦典時,有諸罪人等放釋釐正抹去之命,而伊時本府堂上李𡊠、尹師國、宋鍈、李鼎運等,以罪名之關係莫重,不爲擧行,仍爲陳疏,見阻於喉院,不得入啓。其後堂上,以語涉禁令,不敢以此等事,有所提起,自陷於掩置之罪,而至於今番赦令時,時堂上亦以爲關係至重,旣不敢擧行,又不敢掩置。故不得已書入於單子,敢啓。傳曰,知道。
○李海愚,以刑曹言啓曰,因一所巡廳啓辭,去月二十六日二更量,犯夜人幼學睦祖發執捉,移送秋曹事,命下矣。睦祖發,依更數次笞五十度,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海愚,以右邊捕盜廳言啓曰,以兵曹草記批旨內,雖是前銜,名以捕校,焉敢犯夜乎?移送該廳,更加各別嚴治,以懲他校後,草記可也事,命下矣。謹依傳敎,本廳軍官金振聲,各別嚴棍二十度之意,敢啓。傳曰,降定賤苦之役,可也。
○蔡弘遠,以右邊捕盜廳言啓曰,謹依下敎,臣廳軍官金振聲,降定捕卒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司諫朴瑞源,掌令吳鵬南,獻納閔師宣,校理李福潤、金銑,正言吳翰源,修撰金熙采,副修撰李景溟啓曰,鄭致達妻之凶逆,前後聲討,已盡其千妖萬惡之罪。凡在血氣之倫者,莫不切齒痛心。噫,危逼聖躬,沮遏大策,厚、麟之凶謀,而窩窟則此賊也。推戴逆禶,謀危宗社,範、能之逆節,而根抵則此賊也。此豈容一日假息於覆載之間哉?三司之論,已及多年,轉而爲合辭之啓。合辭之啓,又閱幾年,而轉而爲伏閤之爭,當日處分。迺至於近島黜置,揆以邦憲,已爲失刑之大者,豈意向者?遽有出陸之命,不審殿下,何爲此萬萬過擧也?噫嘻,此賊之有萬戮難赦之罪者,殿下之所嘗洞燭者也。無一分可恕之端者,殿下之亦嘗俯諭者也。國無法則已,如其不然,則夫安有謀危宗社之如此賊,而使其首領之得保也。危逼聖躬之如此賊,而有此內地之移置也。當初殿下之不忍置法,姑從次律者,不過曰恐傷先王之德也,欲體先王之心也。此則有大不然者,先大王之於渠,止慈至愛之德,如傷若保之恩,是固大聖人人倫之至耳。渠若有一半分人心,則固當謙恭謹畏,奉承聖意,而獨奈狼性難馴,虺毒潛肆,謀逼先王之儲嗣,幾危先王之宗社,而幸賴先大王日月之明,終不爲此賊之所熒惑。赫然明斷,丕建大策,以奠我宗祊於億萬年盤石之固。此先大王之宏謨英烈,卓越百王,昭垂萬世者也。惟其梟獍之凶,鬼蜮之情,不及彰著於在宥之日,未克斷恩而正法也。今若以先王慈愛之恩,貸此賊罔赦之罪,則非所以明先王之德而體先王之心也。管叔致辟,何累於文王之聖德,而恩不掩義,所以爲周公之達孝也。以殿下之聖學高明,見理深精,而何不劈破此義理之關,明正其亂逆之罪乎?夫朝廷命令之不由於喉院,罪謫去來之不關於王府,其爲後弊,有不可勝言。實非所望於聖明之時,而此亦猶屬餘事,妖凶如鄭妻,憯毒如鄭妻,而遽使移置於京師至近之處,巢穴得肆之地,喙息自如,防守不嚴,以揆賊事觀之,凶招中所謂救貧議婚等說,又是妖賊之一大罪案,其糾結兇徒,煽動亂民之狀,昭不可掩,而其中罔測之凶言,亦有脈絡之相關者。此而置之,則又不知幾箇凶賊,接跡而起,藉爲淵藪,宗社之憂,容有其極,蓋其妖肚逆腸,愈往愈甚。初旣爲謀逆之巨魁,而王法不行,又爲煽亂之窩窟,而近畿尙置,思之及此,每不覺懍然。迺於頃者,伏承傳敎下者,罪人之不在黜置之所,果是眞的矣。其爲驚心痛骨,當復,如何?還發配所之啓,幸蒙允兪,出置城外之命,遽又繼下,使亙古所無之劇逆,自同無故,任便居住於城闉咫尺之地,此何刑政,此何擧措?神人之憤鬱,由是益激,宗社之憂虞,從此轉深,三尺之至嚴,一刻難貸,請寢罪人鄭致達妻出置城外之命,依前還發配所,亟令王府,快正典刑。噫嘻,痛矣。從古亂逆何限,而窮凶極惡,豈有如德相者哉?蝨附權奸,奴聽指使,與國榮所綢繆者,唯大計之沮遏也。與國榮所謀議者,唯國脈之潛圖也。四字凶言,已是振古所無之大逆,而到今眞贓,盡爲發露。逆節尤極凶慘,筵席不道之奏辭,草木罔測之疏語,實爲澤、白、泓諸賊之根柢,而末乃與仁、京輩一種凶逆,聲氣相通,徒黨寔繁,或推爲大將,或署爲先鋒,至於謀聚徒衆。掠邑犯都,若非天佑宗祊,罪人斯得,滔天之禍,可勝言哉?德相,乃以澤、泓之罪首,又爲仁、京之賊魁,雖千剮萬斫,不足以洩輿憤,而拿囚閱月,一未訊問,曾不得加一杖損一毛,使之徑斃於獄中,古今天下,寧有是哉?追律雖有禁條,而此賊,則前後不道之言,皆出於渠口,諸賊承款之招,無非德相之結案,孥戮籍産之律,不施於此賊,其可曰國有三尺乎?且況逆復正法之後,〈四字刀割〉凶謀逆節,及今益彰,擧國臣民腐心之痛,切齒之讎,尤有倍於前日。請物故罪人德相,亟施孥籍之典。噫嘻,痛矣。尙喆之罪,可勝誅哉?本以庸瑣之品,濫據勻軸之任,眷遇何如,恩造何如,而賦性側媚,宅心陰祕,莫念國恩之圖報,徒知凶賊之力護,耇、輝復出之說,暗地和應,情跡難掩,龍妻援比之奏,宿處顧戀,手腳盡露,物議之喧騰,厥惟久矣。王章之久屈,尙何言哉?平日之稔惡,旣如是狼藉,則其子之傳法,亦可以推知。今此逆宇之東西閃跡,千億化身,莫非傳襲有素而指敎有自也。然此猶屬之細故,而至若指揮悖子,構成啓草,將欲啓達,而先售嘗試之計,急於掉脫,而反肆欺罔之習。噫嘻,是豈今日臣子之所敢萌於心而筆諸書者耶?且況綱打之計莫售,則反爲薦人之擧,樹黨之意斯急,則至有擬帥之謀,父子綢繆,同惡相濟,殆有甚於世蕃之於嵩,賊堅之於積。〈一行刀割〉姻附賊復,陰助聲勢,不軌之跡已綻,懷二之謀難掩,賊復之輸款,卽尙喆之結案,揆以邦憲,焉逭天討,而當律未施陰誅先加,輿憤去而愈菀,國論去而愈激,而向者院相之敎,大有不然者。雖以逆積賊點之曾經院相,及其逆節綻露之後,王章無所撓屈,今逆喆之罪,有浮於兩賊,則豈可以院相之故,貸三尺之重,沮一國之論乎?請逆賊尙喆,追施孥戮之典,〈十三行刀割〉向來城門事,至今追思,不覺驚駭,鸞駕將至,魚鑰徑下,深夜路次,淸蹕久駐,此實前所未聞。伊時處分,曲加酌量,分別輕重,而至於留都大臣,京城事務,無不專管,則時値回鑾在卽,夜色向深,固當列置探候,恪勤擧行,預請慈旨,仍留門鑰,此是道理之當然。事面之得宜,而旣不得先時檢察,又未能臨機周旋,致有此無前之擧,歸之以無妄,亦罪也。謂之以不察,而不察亦失也。加施不敍,至勤於聖敎,當發公議,尙寂於數旬,豈可以事在過境?置而不論。請前判敦寧金履素,爲先削奪官爵,門外黜送。答曰,不允。其中〈三字刀割〉末端事,當初持難於賜批,出於尊臺風杜後弊,而尙不停啓,出場無期,反非爲大臣之道,依啓。
○司諫朴瑞源,掌令吳鵬南,獻納閔師宣,正言吳翰源啓曰,噫嘻,痛矣。以能賊萬古所無之逆魁,不卽正刑,徑先致斃,輿情莫不痛惋,此豈可以尋常物故,置而不論哉?論其平日罪犯則陰樹逆種,密倡凶論,慫慂恆、簡,爲渠羽翼,糾結厚、麟,自作窩主,待國洞執命之日,擬占台府,當李潭秉銓之時,把弄朝權,且以醴酒之說,大北之論,肆然脅持,百計嘗試,倡爲追崇之說,恐動儕流,沮遏代聽之逆,皆其部曲,則亂本凶圖,甚於耇、輝、師、興。究其情節,已是萬戮猶輕,而及夫賊吉之招出後,凶言逆情,尤益綻露無餘矣。噫,癸亥反正之說,太甲桐宮之言,推戴逆禶之謀,某也爲大將,某也爲吏判,某也爲閫帥等說,爛漫於前後諸賊之供,而妖任埋凶之計,究其本則能賊也。逆範懷刃之凶,究其本則能賊也。特以凶頑之故,忍杖徑斃,王章未伸,擧國同憤,今以渠之招辭觀之,雖優爲謀逆,以不少之人,何可遽然承服?又以爲如欲殺之,則速出斬之等語,肆然發惡,而且太甲桐宮之說,果與諸賊一席,酬酢於展開書傳,講其文義雲者,與相吉、澤遂之招,若合符契。卽此一節,乃渠之結案,旣已遲晩後物故,則不可以未及結案置之。趾賊一門之窮凶極惡,自有天地以來所未有者,而限以國法,猶貸其凶種之稚少者,梟種稍長,安知不更肆獍惡,如範、吉等所爲者耶?法令有限,而事變無窮,常事守法,處變貴權,從古聖賢,不能無義起者,所以善處變於法外之意,得其時中之權也。今殿下,以自我防之自我啓之,爲持難之端,其防也固是守法之常也。其啓也豈非處變之權,而一向膠守,不卽處分,則豈不有欠於懲亂逆防後患之大經大法耶?澤遂,爛漫同參於啓能凶慘不道之謀,而只誅其身,王章已失,輿憤未洩,其陰凶情節,其弟萬無不知之理。請遲晩後物故罪人啓能,亟施孥籍,趾賊等凶種,快施邦刑,養遂、獻遂,設鞫得情。噫嘻,痛矣。從古亂逆何限,而豈有如今番夏賊之窮凶極惡者哉?語其凶言,則雲海之所不道,論其逆節,則賊鏡之所不爲,見者骨寒,聞者膽掉,實是窮天地亙古今所未聞所未有者也。此豈渠一人之所作爲,一時之所做出?和同之類,必有其人,黨與之討,不容少忽,而旣搜之文書,竝皆付丙,未露之端緖,全不究覈,獄體疎虞,寧不寒心?到今追究之道,惟在於親屬奴傔之及時訊鞫,而章疏之請,俱未蒙允,治逆之律,不當如是。且爲此賊之支屬者,若使一日留置於天壤之間,則今日廷臣,尙可謂有人理臣分乎?只緣臣等不忠無狀,懲討後時,應行適、雲之例,尙且得請於半年之後者,其於復讎討賊之義,自顧慙恧,無以杭顔gg抗顔g於人世,而尙幸成命之下,少洩神人之憤,及伏見傳敎之下該府者,有夏賊子女囚禁待年之命,臣等驚惶抑鬱,寧欲溘然?夫逆種之待年殄滅,乃指尋常治逆之律文也。今此夏賊,卽是開闢以來所無之逆,其於麟、亮之稱兵,鏡、虎之凶言,不啻百倍,則古今天下,安有以此賊子女,而有待年與否之可論哉?及至今日,年限已過,則尤不可晷刻容貸於覆載之間矣。夏賊之外,豈復有夏賊,而今者逆恭又出,則今日群下之骨驚膽掉,直欲手磔口臠之心,尤有倍於夏賊初出之時矣。噫,彼恭賊,敢於鞫庭,提誦夏賊之凶書,乃以相議勸成納招,又發夏賊所不道之凶言,則梟獍種子,腸肚相連,亦一夏賊,而特其逆節之發露,差有先後耳。千剮萬斫,未足以洩輿憤,收孥瀦宅,不可謂當其律,夏賊之變,已用適、雲之例,則今於此賊,決不可異同也,明矣。噫,一家之內,生出二夏賊,則此非一朝一夕之故,其凶言逆謀,傳襲有素,平日之爛漫酬酢,一室之尋常倡和,推此可知。恭賊正刑之後,一二同情之類,旣無究問之道,而英材、斗恆,尙今假息於覆載之間,則夏、恭兩賊之黨與同情,萬無不知之理。目今究覈之道,惟在於此,而雖以今番連伊事言之,渠以賊傔之妻,敢生凶濫之心,至有擊錚之擧。此亦古今所無之變怪,而渠不過幺麽一賤女,則決非渠所可獨辦者也。是必其夫,暗地指使,爲此嘗試之計,據此一事,劇逆親屬之從中跳踉,復事綢繆之狀,昭不可掩。此而若不窮覈嚴斷,則未知何樣禍機,伏在何地?今於事端旣露之後,尤不容暫緩盤覈。請夏賊子女,亟施跪斬之典,斗恭親屬應坐之類,一依適、雲例擧行,英材、斗恆及夏賊親屬奴傔、連伊夫妻,竝嚴鞫得情,夬正典刑。噫,以國榮之亘萬古所無之窮凶劇逆,而得保首領,臥斃牖下,朝廷之刑政紊矣,神人之憤鬱深矣。古今天下,寧有是耶?噫,彼榮賊貪天爲己之罪,怙寵自恣之惡,屈指而不可枚擧,罄竹而難以盡書。權傾人主,而威福在手,鉗制朝紳,而淵膝惟意,八方爭輸貨賂,百官多出門下,而及其黜退之日,所引洛誥首章一句語,卽不道之亂言,劇逆之斷案,此在渠,猶屬薄物細故耳。廣儲嗣一事,最是宗社之計,臣民之望,而渠敢肆然以此事不可再擧之說,咆喝公座,略無顧忌。〈一行刀割〉凶肚莫掩,至於製給凶疏,沮遏大計,則有浮於逆莽,煽動人心,潛圖國脈,則百倍於凶溫。論其罪惡,尤萬萬極凶極獰,而只緣其身之徑斃,未及天誅之顯加,臣民痛惋,厥惟久矣。到今賊復正法之後,逆節益著,輿情愈激。惟其伸王法討國賊之道,只在追施一款,則凶如此賊,逆如此賊者,決不可以常例論。請物故罪人國榮,亟施孥籍之典。噫嘻,痛矣。明謙之凶謀逆節,實是亘萬古所無之賊也。身爲閫帥,〈四字刀割〉已是劇逆之斷案,而乙巳春諸賊指日擧兵之時,自擬內應大將,至於書給四柱,先占身數,其所爲計,至凶極獰,〈八字刀割〉逆復之愛姪也。一門之內,日夜綢繆,兩賊之間,出沒紹介,危機急變,迫在呼吸,何幸賊謀自綻?天討夬行,而誅殛之典,止及其身,收孥之律,尙未擧行,揆以王法,萬萬失當,以謙以逆復之子,傳襲其父之凶圖,〈八字刀割〉鉤覈之路,惟在此賊之盤問,而半夜特敎,出付縣獄,鞫體之乖損,刑政之顚倒,已無可言。今乃不知究覈,不捧結案,遽爾用刑,只施應坐,古今天下,寧有是耶?籍産之典,雖已擧行,而收孥之律,在所不已,逆復之變,振古所無。殄滅無遺育者,政爲此賊準備語,則其在鋤逆種杜後患之道,殄之滅之,不容少忽,而今此好石之年未滿循例爲奴者,揆以邦刑,萬萬乖當。夫待年用法,乃是尋常治逆之律,而至於此賊,實無異於古之適、雲。今之趾、夏,則其凶種逆孽之待年與否,今無可論。時偉,性本陰譎,行又凶悖,賊翰之餘論,無不主張,賣權兜攬,惟意所欲,樂禍忌忮,爲世側目,厥惟久矣。暗結妖宇之父子,昏夜綢繆,情跡陰祕,隱然自比於戚聯之人,至欲擬擧於握兵之任,長惡助勢,便一窩主,及夫賊宇之輸款,而渠之眞贓,畢露無餘。推此一款,卽是斷案,而尤有國人之至今所腐心痛骨者,壬寅秋邦慶,實是八域臣民,歡忭蹈舞之辰,而噫,彼時偉,抑獨何心?顯示不悅之意,章奏之上,力遏邦慶二字,酬酢之間,牢諱慶忭等語,公坐稠廣,攘臂咆喝,有耳皆聞,無人不道,及至定號之日。肆發凶言於衆人之中曰,今此定號,何如是太早?究厥心腸,已萬萬極凶絶悖,而甚至於五月喪變之後,以平日不平之心,益肆陰凶之計,暗囑其兄,沮戲葬地,國言喧藉,情節莫掩。揆以邦憲,在所必鞫,而今此島棘之典,可謂失之太輕。噫,彼逆宇,以凶喆之子,藉其氣勢,罔念喣濡之恩,益肆跳踉,擬帥市恩之謀,旣極陰祕,荷杖偸鈴之態,不忍正視,其所負犯,不一而足,而乃於不敢言之地,敢懷不敢萌之心,潛構啓草,欲售欺天之計。此已窮凶絶悖,而於渠,猶屬薄物細故,潛藉逆復之姻婭,〈七字刀割〉與同〈二字刀削〉之說,旣已遲晩,〈二字刀削〉他日之計,明白納招,甚至於干涉善復,自知當死之供,吐實於平問之下,其窮凶情節,更無可言。有賊如此,不施邦刑,則天綱絶矣,王法壞矣。宇鎭之於善謙兩賊,一而二,二而一也。今於兩賊伏法之後,獨使此賊,得逭王章,古今天下,寧有是哉?當初已決案之凶逆,得保首領於海島者,已是失刑之大者,而拿來之啓,依法允下,則庶幾聖斷赫然,天討亟行矣。奈之何纔到湖界,旋從迂路,初則領付本鄕,末乃移配近島,殆若量移者然。義理自此晦塞,亂賊無所懲畏,思之及此,寧不大可憂而大可懼者哉?請梟示罪人明謙,正刑罪人以謙,亟施孥戮,逆復庶子好石,亟施處絞,薦棘罪人時偉,設鞫得情,夬正王法。遲晩罪人宇鎭,捧根腳,夬正王法。噫嘻,痛矣。亂臣賊子,從古何限,而豈有若九宗之窮凶極惡,至妖絶憯者哉?渠以蟣蝨之賤,常懷梟獍之心,過惠陵而不下所乘,則悖慢之逆節,於是著矣。向懿陵而至發凶言,則怨懟之逆腸,昭莫掩矣。此陵亦下馬之言,陵卒之參證明白,偏黨二字之說,帳殿之納招凶獰,人臣之以偏黨事君,前後凶逆所未發之語,而此賊之肆然發口,抑何心腸?屢次供招之罔測不道,至於此極,則此誠古之莽、卓之所未嘗有,而今之夏、瑮之所未敢爲也。卽此一款,雖千剮萬戮,不足以少洩神人之憤,而若夫佯狂凶計,又何其陰慝巧惡之極也?噫,彼星賊之凶疏,聞之者無不心寒而膽掉,見之者皆欲手磔而口臠,則爲今日臣子者,苟有一分秉彝之心,孰不欲明張沫飮,疾聲嚴討,而渠乃身居臺職,忽稱癲狂之病,巧作掩護之計,綢繆之跡,參涉之狀,明若觀火。究覈情節,永拔根柢,卽是王章之所不可已者,而纔得承款,未及正法,致使往牒所無之極逆大憝,徑先致斃於獄中,輿情之憤惋,固不暇言,而國家之失刑,當復如何?到今追施之道,惟在於收孥籍産之典,雖有依聖國已施之律之敎,豈有凶如此賊?逆如此賊而不施極律者乎?請承款後物故罪人九宗,亟施孥籍之典。答曰,不允。掌令吳鵬南啓曰,噫嘻,痛矣。柳師文之罪,可勝誅哉?渠以極逆之父,惟當畏死縮首,恭竢當律之不暇,而乃敢偃息城闉,延攬人客,不少畏蹙,益肆凶毒,一室兩賊,同惡相濟,詬罵天日之凶言,無所不至。指斥乘輿之悖語,罔有紀極,傳說狼藉,有耳皆聞,而至登諫長之疏論,致有法曹之捉囚,則此其星漢父子,凶肚相傳,逆節世襲,平日怨國懟君之心,弸結於中,愈往而愈肆者也。且其子凶疏之構成也。敢曰在家不知,其子悖說之噴出也。自有所受,則此賊父子窮凶情節,不可一日容貸於覆載之間也,明矣。其子星漢,旣有府院鞫問之請,則其父師文,不可不竝施嚴鞫,而迺者天網太恢,遽下疎放之敎,國法之隳壞,已無可言,而輿情之憤惋,去而益激。請亟寢秋曹罪人柳師文放釋之命,仍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快正王法。守令之職,卽所以體九重分憂之念,任百里牧民之責,而刑杖之具,皆用較定之制者,寔出於我聖上好生之德意也。苟或有枉法殺人,則其罪罔赦,而今此昌原府二十五人殺死之事,何其酷也,何其冤也?噫,彼李汝節,以遐方卑微之類,荷聖明拂拭之恩,屢典郡邑,不思圖報,殘虐貪饕,卽其平生伎倆,而及叨南邑,益肆暴虐,數年之內,擅殺人命,若是夥然,其中亦多有至慘而至冤者,則其心之忍,胡至於此?噫,殺人者死,其律至嚴,一人猶然。況此近三十人之多乎?其蔑法戕人之罪,不可歸之於因公邂逅之科。今若以官長之故,不用當施之律,只行編配之典,則無辜之冤,無可雪之道,償命之法,無可用之地矣。請寢李汝節定配之命,更令王府,嚴覈取服,施以當律。新除授持平姜克成,時在忠淸道新昌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不允。柳師文事,亟停勿煩,下諭事,依啓。司諫朴瑞源啓曰,罪人克觀、克泰,以妖任之同氣,凶謀逆節,爛漫同參,而嚴訊之下,抵賴不服,未克究覈,未克承款,王章莫伸,輿憤莫洩。請金甲島爲奴罪人克觀,古今島爲奴罪人克泰,更令王府,嚴鞫得情,快正王法。逆賊尙魯,卽是千萬古所未有之劇賊,而孥戮之典,旣施旋寢。噫,此賊之未伏王章,徑自殞斃,已極神人之憤矣。假使此賊,頑然尙在,則千剮萬斫,不足以懲其罪,孥之戮之,在法當然。凡係祖宗朝金科玉條,猶或隨時變通,則今此追孥之禁,自近年斷然定行,守之太固,致使應行之律,不得施於此賊,萬有一日後惡逆之如尙魯窮凶者,抵賴不服,頑忍徑斃,則孥戮之法,其將不施乎?罪在罔赦,事關後弊,請逆賊尙魯,亟施孥戮之典。星漢之凶言逆節,綻露無餘,擧國臣民,莫不沬血致討。其父師文,苟有一分嚴畏之心,則所當屛息縮伏,覓死不得,而渠敢偃處城闉,延接人客,此已萬萬痛惡,而詬天罵日,凶言悖罔有紀極,梟音益肆,狼毒愈狼之說,至登諫長之陳疏,繼有法府之捉囚。凡今日含生之倫,擧切驚痛憤惋,誓不與此賊父子,共戴一天,秋堂之疏請移鞫,亦可見嚴國法討亂賊之義,而惟不賜允從,乃以先問師文,不但顚倒爲敎。此賊之指斥乘輿,公肆詬罵,又出於星漢未伏法之前,則其父子同惡讎國怨天之狀,愈可見矣。星漢請鞫,旣有府院合啓,師文竝鞫,尤是擧國同聲,而不意全放之命,有若疏釋者然,國體之隳壞,已無可言,輿憤之轉激,去而益甚。請亟寢秋曹罪人柳師文放釋之命,仍令王府,設鞫嚴問,快正典刑。答曰,不允。柳師文事,亟停勿煩,李周奭事,赦典勿擧論,有非法典,改典爲前,然後當循例賜批。爾等何難而不爲乎?
○以禁府門黜罪人金履素、申耆赦單子,傳於成種仁曰,以上放,罪名特爲蕩滌。
○傳於李海愚曰,向來事,其罪一則騎堂,二則騎堂也。然以留都諸務,大臣莫不主管,無論知與不知。飭勵之政,當從大官始,罷官特勘,意在責備,伊後臺批,則尊事面,間又値齋,出場此遲,念卿棲屑鄕廬,爲之悶菀。今幸公議旣伸,敦銜敍付,自此卿必受以爲謝,聞當卽日復路,而其在敬禮之道,常規不可廢,遣入侍史官,傳諭此意,卿須偕與上來。仍傳於蔡弘遠曰,此傳諭,入侍史官,傳諭於金判敦寧。
○兵曹啓目,今番別試武科出身,依定式,中庶外兩班子枝赴防,當赴者發送防所,關西則江邊,北關則六鎭分防之意,申飭,何如?判付啓,依允爲旀,嶺南人趙沆等,異於京華勢閥,拔去爲旀,赴防之法意,何如,則近久廢閣者,極爲不成說乙仍於,欲爲申明,今番不許除防是置。此後段,除非慶科之有特敎除防之時,則自下每防提稟之習,各別嚴禁爲良如敎。
○禁府啓目,中官梁濟漢原情云云,傳旨內辭緣,泛稱遲晩,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啓,罷職放送爲良如敎。
○判中樞府事李命植疏曰,伏以臣年至病痼,重以情地危臲,不敢比肩廁跡於周行之間者,已多年所。乃於三四年以來,誤恩薦下,縻之以外內重任,責諭隆摯,榮寵殊絶,臣身非己有,冒沒彈冠,反顧初心,判成兩截,拊躬悼歎,無面可顯。爲世所棄,天亦廢之,忽自昨夏,重嬰奇疾,不但聽官之全塞,氣息綿綴,神精耗脫,喘喘床蓆,朝不及夕,近日風寒,諸症越添,省覺都亡,有時自念,餘日無幾。將不免爲壞防沒恥之人,小少自期,豈至於斯,而老來成就,只是一介罔兩漢而止耳。臣年位已極,卽日就化,固無所恨,獨此微諒莫守,進退無據,此何人哉?寧不怛然?且況臣兼綰諸務之中,惠廳是國計所關,何等要重?雖使臣不病,固難冒當,見今經用不敷,規劃無策,以至句校文簿,管束胥徒,俱未能焉。種種顚錯,憒憒不稱,前疏所云鼠穴難遏,狐惑轉甚者,卽實際語也。一向蹲仍,其所妨公而病國者,將復如何?一縷未泯,此心耿耿,寤寐思惟,尤爲罔措。夫不能則止,不才者退。此固不易之常理,而七十致仕,最是禮防之大者,前後陳懇,誠意淺薄,未承兪音。今則八耋已迫,若又不得一許,則臣雖百死,何以自暴情素,得爲桑楡之收乎?非不知屢瀆之爲萬萬惶悚,而亦有不暇恤者,玆又剖心瀝血而申言之。伏乞聖明,更垂諒察,特下許令致仕四字之命,則臣於未死之前,其銘鏤隕結難盡,臣方伏地以俟之,若其號呼不止,瀆擾崇嚴之罪,亦加重勘,以肅朝綱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之欲得許令致仕四字之稱,疏近十上,而約己守法,老猶不倦,所請宜不允。
○判義禁洪檍疏曰,伏以臣冒控悲苦之懇,冀蒙矜許之恩,及奉批旨,慰之以卿猶不衰,諭之以豈可便許?有若鞭策之可強,尙靳簪履之永棄,臣伏地擎讀,惘然失圖,竊自悲癃痼之狀,獨未蒙體諒之恩也。嗚呼,犬馬無知也,而尙有戀主之心,蛇雀至微也,而猶懷報德之意。臣雖無狀,苟或精力之可堪,則受恩如天,豈忍便訣,而經年積痾,長時沈淹,痰癖所亘,屈伸皆牽,風眩所暈,動作輒仆,視聽昏聵,酬酢顚錯,腳力痿軟,行步艱澁,重以一門盡衊,萬念都灰,有官則莫效趨走之義,有召則輒犯違傲之科,義分都虧,合被重譴,而每荷聖慈,曲加容貸,俾不督迫。臣之偃息床笫,保有形骸者,莫非天地庇覆之德也。況近日所叨兩任,俱係緊重,不容一日瘝曠,而臣之精神筋骸,無以自效於議讞之地,侍衛之班,呈告懸病,逐日爲課,慢命轉甚,負罪至深,撫躬悚惕,生不如死。顧今一二同社之臣,特蒙殊寵,獲遂至願,優遊自在,榮耀備極,孤恩如臣,何敢羨他晩節,躡其後塵,而惟此息補之計,疾痛之呼,衷情所迫,煩瀆不已。倘蒙容光之照,俯燭瀝血之忱,及此餘生,特賜殘骸,以卒生成之澤,則此生此世未酬之恩,但以結草爲期而已。伏乞聖明,俯垂矜察,曲循至懇焉。臣於告退之章,愚忱耿耿,敢此附陳焉。伏惟我殿下,以天縱之聖,挺首出之智,在廷諸臣,旣無足以仰望餘光。故憂勤庶政,獨勞萬機,至於簿書之繁,獄愼之賾,莫不躬自聽覽,親加裁處,涵包巨細,罔有遺漏,雖殿下心存民樂,此不疲,而實非古聖人頤養之道也。況我殿下,春秋已過鼎盛之時,以閭巷庶bb民b言之,年踰四旬,則有難復責以少壯之事。惟聖人,淸明在躬,志氣如神,固非可以常情仰窺,而若夫血氣之運,則亦無以甚異於凡人矣。殿下豈可以志氣之不衰,而不思血氣之有時或損也哉?伏願聖上,從今以往,少除應接之勞,深軫保嗇之方,以答上下神人之望焉。天錫元良,尺衣漸長,睿質夙就,玉度天成,講書而音響洪亮,運筆而心劃沈健,氣度宏遠,智思超睿,猗歟盛哉?天旣以如此美質,付畀我元子,若其敎導成就之方,專在於我殿下,殿下其可以少忽乎?昕夕左右之間,起居動作之際,殿下所以身敎而口授,使之耳熟而目習者,固宜無所不用其極,而至於阿保奉侍之流,攜僕陪從之徒。亦擇其老成謹愼者,俾不敢以玩好奇衺之物,閭里鄙俚之談,或得以交亂於視聽之間,則養正豫敎之道,亦在於尋常日用之中,而將與離筵講讀之工,有表裏交修之效矣。伏願聖上,覽古人少成習慣之論,遵列朝傳心作聖之規,克盡輔導之方,以基億萬年無疆之休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兩件當體念,而懸車之請,如卿筋力,決難許之,勿辭行公。
○大司諫李義綱疏曰,伏以近日,法綱漸弛,隄防不嚴,有識之憂慨,固已久矣。至於日前金鍾純、趙潞鎭調用之命,尤有所萬萬驚歎者,當是年是月之回,有記舊錄後之擧,聖念所及,孰不欽仰,而第此兩人,初非擬議於仕路者。今若一例甄拔,便同無故之人,則其將國不國而人不人矣。幸因銓堂執藝之請,雖不擧行,而該曹草記批旨中,回呻爲笑,寸數亦遠之敎,實非今日廷臣所可奉承者。此若登諸朝紙,播示中外,則其爲觀瞻之駭惑,當如何哉?嚬笑之微,明主猶愛,筆削之法,聖人且謹,臣謂聖批中二句語及此兩人擬入之命,竝卽反汗,以嚴公法焉。壇享親將,事體至重,而日昨省牲時,忠良後裔之階上成班者,擧案不少,而及其陪享,殆減其半,已不勝其駭然。乃於將徹之際,峩冠博帶,摩肩連踵,雜遝塡門,便若場屋,莫重肅穆之地,有此顚倒之擧,若使京兆,預先整待,及時入參,則寧有如許紛雜之弊乎?臣適忝執法之列,目見駭異之事,不敢終默。略此附陳,京兆當該堂郞,竝施譴罷之典,斷不可已也。乃伏念臣於見職,豈有一分堪承之望,而逖違之餘,急於叩謝,他不暇顧,章皇出肅,而臣之偏母,年近八耋,長在床褥,近添輪行感疾,食飮全卻,眞元凜綴,藥餌罔效,症形危重,臣以終解之身,實無離側供職之望。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亟命鐫削臣職,以便救護,不勝大願。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兩相家事,若非逢今年是月此日,則賞筵之擧,世宥之典,猶難擬議於彼,況加之以冠帶,俾廁周行者,恩欲歸於昔年,法不得已暫屈,爾等寧不言下將順乎?京兆堂郞譴罷事,儒武參班,係是定式後初行,合有分揀,堂上亦因政府草記,已令問備,郞官亦爲推考,爾其勿辭救護。
○副校理金近淳,伏以臣年紀藐少,才識蔑劣,三司論議之地,非臣可堪。幸蒙恩暇,優遊散列,臣仰戴洪造,獲免大戾,不自意今春以來,華誥聯翩,柏府新命,玉署宿趼,纔遞旋除,殆無虛月,而旣因試院之役,事會急迫,繼承甘苦之敎,聖旨嚴重。臣於是,情窮勢蹙,雖不得不一再承命,而循分愧懼,若隕淵谷者,夫豈一日忘於懷哉?噫,臣之本末長短,聖鑑所燭,苟使臣,眞有一分可應之實,則頃年之疏,初何敢質言於君父之前也,迨此暇矣。新近簡冊,使義理有推尋之美,工夫無間斷之歎,以少答天地作成之恩者,卽臣區區矢心,而童習莫矯,鈍質難化,悠悠歲月,已忽三載,而講學之魯莽,猶夫前日也。識慮之疎闇,猶夫前日也。倥倥侗侗,依舊是數年前其人,而所進者,不過齒耳,年進而學不進。臣方兢惶之不暇,而乃反諉之以收簪恩重,給由限滿,揚揚蹲據,若固有之,則是不但自負臣心,內省多疚,其欺天罔人,孰甚於此哉?顧今壇享親將,聖感冞新,風泉之思,爰及遺逸,而賜諡之命,百僚聳動,在臣情地,尤當竭蹶趨赴,少效與榮之忱,而奈此私義,實難拚棄,仰首鳴號,甘犯逋慢。伏乞天地父母,諒臣憐臣,鐫改臣所帶職名,仍許臣依前長暇,不復以職事相責,此實終始生成之澤也。臣不敢以官職自居,尙何敢開口論列?以犯妄言之辜,而事在目下,不容泯默,玆敢附陳焉。日者兩大臣家錄孤之敎,亶出感舊之聖念,臣不勝欽仰萬萬,而第彼魯、翰兩賊,以萬古所無之逆,有一國必報之讎,則今以其姪與從孫,視同無故,復廁仕籍者,天下寧有是哉?嗚呼,隄防不嚴,義理漸晦,今日之憂,政在於闡明扶植之或忽,而乃殿下,從而壞之,每因僥倖之會,輒開闊狹之路,近年以來,處分之非常,殆不可一二計,而至於今番,可謂極矣。不敢知殿下明聖,果不念及於是,而迫令擧行,無所留難耶?旣知其必不奉行,而猶且強之以莫敢或違,則其於聖人出治之大本,顧又何如也?由前而旣關大防,由後而有累聖德,臣雖愚闇,竊不勝憂慨之至,伏願更加三思,特寢金鍾純、趙潞鎭調用之命,俾隄防嚴而義理明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此疏雖由於年少之鋒穎,若見諫長疏批,予意又知。爾其勿辭察職。
○正言沈鎜,伏以義理者,一日不可晦也。隄防者,百世所當守也。義理或晦,則國是靡定,隄防不守,則民志難壹。惟是《明義錄》一部,便爲我東方陽秋,而其在義理隄防之所關,固不可寢久而漫漶也,亦不可以時而低昻也明矣。臣於日昨傳敎中,趙潞鎭、金鍾純兩人收用之命,竊不勝驚惑之至,而繼之以憂歎也。嗚呼,以聖上至誠達孝,無往非追慕之日,而迺於是年是月之重回,起感於昔日之褥儀,緬懷乎當時之諸臣,廣推恩典,賜祭錄後,此誠不匱孝思之攸曁也。在廷臣僚,孰不感歎而贊頌也哉?第彼兩人,俱以劇逆之至親,寸數雖有遠近,釁廢無間彼此,此而擬議於官職,則其於義理隄防何哉?今殿下,追感往昔,念及舊臣,則一例致侑,未必不爲榮寵之典,而顧此賞延世之恩,反加於不當施之地,殿下今日之敎,何爲出於萬萬意慮之外也?伏願亟回聖思,還收成命,以明義理,以嚴隄防焉。臣之冒叨臺地,前後非一,而尙未經署,何敢出位?第於目下此事,竊有憂慨,身雖不出,口不容默。故玆敢略陳短章,仰瀆崇嚴。伏乞聖明,恕其罪而察其言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須見長僚批,爾則署前行公。
○敎忠淸監司林濟遠書。王若曰,湖西値比歉之嘆,念切宵旰,朝端重觀風之寄,任專旬宣。肆頒綸綍之音,庸侈旌鉞之寵,眷玆百濟舊域,乃是三韓重藩。山川控兩南之交,作藩蔽於畿輔,冠蓋接四達之路,疲官民於送迎。嗟近日凋瘵之多端,誰任撫摩之手,況連年遞易之爲弊,尤須練達之才。所以掄選之最難,益重責任之斯委。惟卿,多聞博洽,隨事綜明,翺翔乎玉署銀臺,夙著聲譽,諳練乎朝章國典,餘事詞華。持虎斧而戒星軺,幾服勞於原濕,尹東京而典南邑,著歷試於廉勤。迺於中年,遂躋卿月,伊內外何適不可,顧盤錯是用惟才。玆授卿以忠淸道觀察使兼兵馬水軍節度使、巡察使、公州牧使,卿其益恢遠圖,毋替隆寄,行矣宣風而察俗,語其要則安集懷綏,欲其去弊而蘇殘,宜莫先於嚴明黜陟。凡諸裁稟,厥有彝章,敏達本自有餘,予何加勉?寬猛固宜相濟,卿須盡心。於戲,想難禁北望之懷,行且召矣。從可紓南顧之慮,往其欽哉?故玆敎示,想宜知悉。知製敎金熙采製進
○丙辰三月初六日卯時,上御熙政堂。諸承旨持公事入侍時,行都承旨黃昇源,行左承旨林濟遠,右承旨成種仁,左副承旨李海愚,右副承旨蔡弘遠,同副承旨尹光顔,記事官柳遠鳴,記注官金良倜,記事官吳泰曾,檢校待敎徐有榘,以次進伏訖。上曰,今日入侍,上下注書當備員,而注書金履永,旣不入來,則宜出病代,而有此不備,卽爲出代,可也。上曰,使行何時入來?弘遠曰,聞巳時量,當入來雲矣。上曰,各房公事,以次進奏,光顔讀奏慶尙監司李泰永狀啓奏御文字,有此差誤,不能審愼,不勝惶恐事,全羅監司徐鼎修狀啓可堪薦剡者,隨卽登聞計料事,咸鏡監司趙宗鉉狀啓敎諭書祗受事,慶尙左兵使李潤謙狀啓進上半乾全鰒,不得封進,惶恐待罪事,勿待罪事有旨祗受事,忠淸監司李鼎運狀啓林川郡守尹光普到任事,慶尙監司李泰永狀啓新除授持平李萬運等上來時給馬有旨祗受事,南部都事金鋼病親呈辭,昇源讀奏黃海監司徐邁修狀啓稅船裝發事,京畿監司金文淳狀啓捉虎上送事,咸鏡監司趙宗鉉狀啓高原等邑民家燒燼人處恤典題給事,忠淸監司李鼎運啓本忠州等官反庫事,全羅監司徐鼎修啓本雲峰縣反庫事,忠淸監司李鼎運啓本庇仁縣反庫事,京畿監司金文淳啓本利川府反庫事,黃海監司徐邁修啓本新溪縣反庫事。弘遠曰,咸鏡監司趙宗鉉狀啓伏奉宣傳敎旨祗受致祭事。濟遠曰,黃海水使鄭忠達狀啓今已風和,自甕津移住行營事,黃海兵使白師誾狀啓捉虎申飭事,北兵使鄭觀采狀啓官鎭門聚點事,平安兵使申應周狀啓上土僉使崔得奎等到防事,北兵使鄭觀采狀啓道內新下來邊將到任月日開坐事。種仁曰,平安監司金載瓚啓本罪人朴成太嘉山郡到配事,咸鏡監司趙宗鉉啓本遠竄罪人李羽晉富寧府到配事,上命分書判付訖。海愚曰,工房無公事矣。上曰,無公事房先退。上曰,宣召人,已皆入待乎?濟遠曰,魏伯圭gg魏伯珪g,已爲入來,而其餘諸人,姑未入來,柳尋春則齋所入直雲矣。上曰,柳尋春則置之,其餘諸人若入來,卽爲入侍,可也。賤臣承命出,與宣召人李萬運、南基萬、魏伯圭gg魏伯珪g,偕入進奏曰,崔崐,姑未來待矣。上曰,以次進前,可也。李萬運進前。上曰,年爲幾何?萬運曰,六十一歲矣。上曰,此是素稱文章之士乎?濟遠曰,然矣。上曰,收攬遠人,卽予本意,且爾之文譽,素著嶺外,先以試可之意,置之法從之列矣。萬運曰,感激恩私,不知所達,而第臣之私情父,年今爲八十七,一日離違,實非其時。今玆上來,雖出叩謝之忱,而倚閭之情,無以爲慰矣。上曰,然則勢難強留,今當給馬,卽日歸覲,而事君日長,古人所言,須益自勉焉。上曰,爾家之列於臺侍,近來初有乎?萬運曰,甲戌以後,無登科之人矣。上曰,孝理之政,特許歸覲,而從當有下敎矣。南基萬進前。上曰,年爲幾何?基萬曰,六十七歲矣。上曰,居在何地,而距京幾里?基萬曰,家住寧海,而程途爲七百七十里矣。上曰,此亦素聞其爲文章之士矣。登科在於何年?基萬曰,甲午增廣矣。上曰,曾經,何官?基萬曰,科後十年,得爲出六,已經典籍監察矣。上曰,爾旣非侍下,且有鄕中盛譽,姑在京輦之下,而旣經法從,當有他日之下詢矣。魏伯圭gg魏伯珪g進前。上曰,年爲幾何?伯圭gg伯珪g曰,年方七十矣。上曰,素聞盛名,向日所上冊子,姑未及盡覽,而文章識見,槪可知矣。工夫之篤旣如許,而經術詞章中,何者居優?伯圭gg伯珪g曰,自是從事於科文,無他寸長矣。上曰,曾爲科業乎?伯圭gg伯珪g曰,粗習科工,乙酉榜爲生員矣。上曰,爾雖自謙,第言其素所從事者。伯圭gg伯珪g曰,所願則經學,而未之能爲矣。上曰,只觀環瀛志,可知其該洽矣。濟遠曰,聞其本草,殆近數十卷,而刪之爲四捲雲矣。上曰,聞其經學,亦下篤工,有所箚疑者甚多雲矣。上曰,以收攬遠人之意,特爲召來,而爾之族黨爲誰?伯圭gg伯珪g曰,臣無顯祖名族可以上聞,而自天召之,縻以好爵,惶霣之極,不知所達矣。上曰,所上冊子,亦豈京士夫之所可做得乎?年旣老矣。雖難責之以旅宦,而民憂國計,如有所宿講於中者,筵退後,須以文字奏對,可也。伯圭gg伯珪g曰,臣是迂儒,有何經綸之可達乎?第臣之再上冊子中,亦有妄說時弊處矣。上曰,此是冊子,不能播之朝廷,登之記注,以疏爲之,未爲不可矣。伯圭gg伯珪g曰,臣於數十年前,擬上萬言封事,而在於暗草中矣。上曰,此可以謄上矣。上曰,承旨筵退後,使戶判,覓給紙本及書手,可也。上曰,向日愼師浚、蘇洙中,亦使之以鄕黨所聞,作爲文字以進矣。卽爲探問以奏,可也。命書榻敎曰,宣召人副司直李萬運、南基萬,繕工奉事魏伯圭gg魏伯珪g,童蒙敎官崔崐入侍。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丙辰三月初六日午時,上御誠正閣。回還使臣入侍,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右承旨成種仁,假注書李章垕,記事官馬思人,記注官金良倜,正使閔鍾顯,副使李亨元,以次進伏訖。上曰,新皇帝仁孝,果如所聞否?鍾顯曰,仁孝端重,在諸王中,最有令譽,觀於宴饗之時,侍坐上皇之側,只視上皇之動靜,而一不轉矚觀戲,於此亦可見其爲人品矣。上敎亨元曰,詔勅順付之奇,得聞於先來之前,卿之周通,固所稔知,而今番之事,可謂大生光矣。元子冊封事,卿等果親聽皇上之敎乎?鍾顯曰,得聞於禮部,而非親承之言也。上曰,上國授受之盛擧,實千載之所罕有,而卿等使行,適値是時,可謂壯觀而來矣。鍾顯曰,誠如上敎矣。上曰,八月聖節,別送賀使之論,卿等意見,如何?鍾顯等曰,歲前賀使之行,先期差送,斷自聖衷,而及其趁期入達也。事大之誠,彼人莫不稱歎,太上皇,亦以忱誠可感,諄諄言之,今番詔勅之順付,謝恩之命停,未必非賀使先送之效,我聖上明見萬里之聖鑑,臣等欽仰萬萬矣。第謝使久不發送,拖至冬間,始有節使之行,則其間日月,未免太久。若趁八月聖節,治送賀使,兼爲謝恩,則雖非應行之例,而最似無妨。故臣等在燕京時,亦與賀使,有所云云,譯舌輩之言,亦多知此矣。上曰,姑勿退去。次對後與大臣相議,宜矣。上曰,次對諸臣入侍,吏兵房承旨,持歲抄入侍,可也。賤臣承命出,與行左承旨林濟遠,同副承旨尹光顔,事變假注書尹致永,右議政尹蓍東,上護軍金持默、李柱國,兵曹判書具㢞,知訓鍊李敬懋,戶曹判書李時秀,禮曹判書李祖源,大護軍徐有大,刑曹參判趙鎭寬,校理李福潤,偕入進伏訖。蓍東進前曰,近日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蓍東曰,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一樣矣。蓍東曰,惠慶宮氣候,若何?上曰,一樣矣。蓍東曰,漢城判尹權𫀤,左尹李漢豐,右尹金魯永,以日前儒生事,被臺論矣。臺言雖過,詞訟劇地,不可暫曠,竝姑許遞,今日政差出,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蓍東曰,臣差往元陵忌辰祭獻官,聞本陵位田,初定湖西,因年前特敎,換給於畿內楊州、驪州等地之後,守護軍之收稅需用,大勝於前,而猶以不得耕食之故,近處居生者,名數鮮少。凡干使役及掃雪等節,皆後於他陵寢雲,火巢外近處,或有勳府及軍門屯田可合相換者,則禮曹堂上,問於本陵官,從便換給,以爲就食居生,專意使役之地似好,故敢此,仰達矣。上曰,守護軍之食根,專在位田之便近,年前相換之後,猶復若此雲,則何拘常例?卽令該曹,斯速從便換給後,草記,可也。〈出擧條〉蓍東曰,此平安監司金載瓚狀啓也。枚擧神光僉使柳和源牒呈,以爲本鎭處在狄嶺之下,民戶不過數百,而其所計活,只是鋤農磽确之地,一自三川坊新闢之後,擧懷遷移之心,莫可挽接,而有一條可以奠安者,本鎭之明堂串靑者介,二三峽谷,在於距狄嶺三十里之地,其土甚沃,可容數百戶,而民人請闢之願,府鎭許墾之論,厥惟久矣。自嶺頂,南至熙川之白山立禁標,爲十五里,自嶺頂,北至江界之神光立禁標,爲三十里,而右所謂三峽谷,在於三十里禁標之內,一嶺之禁標,南北無異。今若退標,一依熙川十五里之限,則可得十五里耕墾之地,而凡於關防參政,一無所妨,募民廣居,防守尤重,節度使與該府使之報,皆以爲便,合有變通,以循民願,請令廟堂稟處矣。一自慈城地許耕之後,近鎭峽氓,擧懷遷移之心,其勢固然。今此神光鎭退標許民之請,實出於不獲已也。然蔘gg參g政與嶺隘,少無所妨,而挽接募聚,大有所益,道帥臣與該府使之論,一辭稱便,狄嶺之距神光禁標,依熙川例,退立十五里,許其耕食,廣居力作,以爲益鞏嶺隘,奠安民物之地,實合事宜,依狀請許施事,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蓍東曰,頃以江界、三川坊入處之民,烏合難馴,邑鎭間設置當否,條列狀聞之意,筵稟行會矣。卽見平安監司金載瓚狀啓,則枚擧江界府使李仁秀牒呈,以爲今若設邑,則館廨之營建,錢穀之需用,將不知費了幾許民力,幾許公貨,已不可輕議。且況防守之役,採蔘之節,責之於新邑之民,則必無以支保,爲今之計,莫如設鎭,而惟此知弄怪舊址,處在三川、慈城兩界之間,西北臨鴨綠而城,此眞號令各把之樞機,聲勢相援之要領,古之設鎭,意亦有在,就此地,移設馬馬海堡,則營建旣不張大,火稅可補措辦,其於控制之方,亦似有益。蓋馬馬海設堡,旣非嶺隘所關,又非賊路要害,故革罷之意,前已狀請,自彼移此,實爲兩便雲,而第新入之民,皆鳥獸之類,順之則馴,拂之則散。今於流入之初,遽示管攝之意,設爲官長,則必當卻顧疑畏,旣入者易致還散,將入者必多退步,無寧姑使之隨入隨奠,根固蔕結之後,徐議設鎭事,令廟堂稟處矣。馬馬海堡,移設於知弄怪舊址之論,可使形便得宜,關防增重,則新入民奠居之後,自當爲次第設施事耳。第以目下所見言之,今此流入之戶,皆是無賴之類,未及奠居之前,遽示管攝之意,必當卻顧疑畏,道臣所論,儘有意見,邑鎭間移設事,依狀請,今姑安徐,而三千餘戶成聚之處,官府絶遠,不有以管攝禁制,則易致弊從中生,官民俱病,該府使處,各別申飭,其於奠接詗戢之方,兩得其宜,無或疎虞,以爲善始圖終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曾於李判府按道時,以上土之移鎭爲言,以地形與事勢言之,其爲緊重切逼,亦非馬馬海之比,在前蔘政,只檢上土,爲咽喉項。況今闢土移民之際,其所留意,比之馬馬海,上土爲勝,該倅之不言上土,單擧馬馬海者,豈以鎭將勢力顔面之彼此緊歇,而有此捨重取輕之擧乎?卿於筵退後,議於李判府後,關問道帥臣,使之別具意見狀聞後稟處,可也。〈出擧條〉蓍東曰,頃因平安監司金載瓚狀啓,餘數紙衣三十七領,善爲留貯,今冬分送時,充數以給之意,筵稟行會矣。卽見該監司報本司辭緣,則枚擧本道兵使申應周牒呈,以爲其所釐正,在於畢分之後,則昨冬下送衣件,自在盡分之中,自今年爲始,一從釐正數爻,使之均分,則所謂餘數,實非留置者爲辭矣。昨冬監司狀啓中結語,有曰至於紙衣三十七領,若欲添分,則數未相當,仍爲留置,則有此餘剩,明年分給時,更俟知委擧行雲,而兵使狀啓,亦無今年則依例分給。自明年減數擧行之語,而其所措辭,與道啓無異,奏語文字,所宜詳審,況以襦紙衣事,前後飭敎,何等申複,而兵使則條列矇矓,監司則不爲致察。有此做錯陳聞之擧,該道道、帥臣,一倂從重推考,紙衣則自今年爲始,三十七領,減數下送之意,更爲分付惠廳,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蓍東曰,歲首詢瘼時,貢市人等所懷,率多猥屑,竝當勿施。然輦路下詢,旣出軫恤之德意,則其在對揚之道,宜有採施之擧,其中兵曹祭享軍契貢人所懷別役作等之說,年前因渠輩所懷,已自廟堂,覆奏許施,該曹之尙不擧行,事極未安。此若不爲作等,則其爲公貨尾閭,貢人難支之弊,有不可勝言。依前筵稟,卽爲擧行事,申飭兵曹。紫門軍契貢人所懷六十餘同受價,近八百兩情債云云,事未前聞,大關貢弊,此亦嚴飭兵曹,該貢情債之過濫者,一依營繕等他軍契例,劃卽釐正,煙草廛市民所懷平市署所捧該廛朔米,比他廛獨爲過多,則其所稱冤,不是異事,依六矣廛例,釐正減捧之意,分付該署,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蓍東曰,卽見別兼春秋永春縣監洪樂游所啓,則以爲本縣義僧爲二名,而僧散寺毀後,有官備錢名色一百四十兩,俵給民間,殖利防納矣。近來逃故相續,指徵無處,本錢已屬烏有,而收斂依舊,義僧一名雖有耗太給代之例,一名移責於平民,事係民瘼,合有變通之道。其他監兵營後營所納各樣紙地,合爲五十餘束,而今者無寺無僧,猶復責納,甚至有殖利錢,一年白紙再徵之擧,三營所納紙地永革,似爲一分息肩之地爲辭矣。寺毀僧散之後,猶責義僧番錢及各樣紙地,則勢必歸害平民爲不少,各樣紙五十餘束徵用事,寺僧復舊間,姑爲革罷,義僧亦依他一名耗太給代之例,從便變通之意,竝爲分付於該道道臣,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蓍東曰,今因耽羅賑事,以年年運穀,民邑俱困,聖念每軫島陸兩便之政。然若欲濟活島民,則駕海轉輸之弊,自歸沿民,矯救實無長策。無已則羅里餔換貿作穀之法,無論豐歉,從便轉換,輪回入送,而設倉於湖西南交界之臨陂縣者,當初法意,俱極周密,中間生弊,仍爲廢卻。今復修明舊制,要爲利專歸於島民,害不及於沿民之地,恐合目下急務。故敢此,仰達矣。上曰,卿於本道本牧,俱有經歷,況島陸互濟之政,莫過於此倉之牢實,如令初依卿所奏,爲先出擧條知委該道該牧,期有刮目之效,可也。〈出擧條〉蓍東曰,羅里餔更爲設施事,旣伏承下敎,須有句管堂上,往復於全羅道臣,耽羅守臣,爛漫商確,臨陂與羅州之倉舍形便,島産與陸穀之換貿規式,取考當初節目,修明擧行,然後可以永久遵行。堂上以刑曹參判趙鎭寬,護軍徐龍輔差下,使之專意擧行,而徐龍輔,備局堂上仍爲還差,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㢞曰,昨冬前校理鄭來百陳疏,東萊武士,許以道內邊將末薦初仕各一窠,依西北邊上例激勸事,令道臣、該倅,商確狀聞,令兵曹稟處之意,自廟堂覆啓行會矣。該道臣李泰永,條列狀聞,纔已啓下,而事係創始,方欲就議大臣回啓之際,原本遺失,臣之不能檢飭,萬萬惶恐,雖有謄報,文蹟不可不粘連覆啓,分付本道,依前修啓,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蓍東曰,慶監啓本,東萊將校久勤差送事,自西銓當爲稟處者,兵曹判書具㢞,以閪失爲奏,事體未安,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㢞曰,訓鍊院新增三窠之分屬於文臣甄復,實出朝家疏鬱振滯之政,但與武班之互相遷轉有異,一次付職之後,更無移去之路。故日前訓判一窠之因下敎,與吏批相換,實爲遐鄕諸文臣慰悅聳動之端,而似此特恩,不可每丐,自來銓格,互有界限。若於大政時,就其中除職最久人,自吏曹,如兵批之東班實職武臣移擬例,相當窠從便區處,其代必以東班實職移遷,則庶有變通之實效,而且兵批參上,原無瓜滿,至於文兼,則有周年瓜遞之規矣。今此文臣窠,與武臣窠有異,似當有瓜限,而用文兼例,則未免太促,依吏批例,以三十朔定限爲好。故敢此,仰達矣。上曰,大臣之意,何如?蓍東曰,此是文兼三窠,三司擬差之後,爲文官積滯者,付職受祿之意也。官制當依文兼例爲之,而兵判陳達,亦不無意見,而兼爲振淹疏滯之道,今姑依所奏許施,似無妨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敬懋曰,訓鍊院郞廳分直於廟社殿宮事,筵稟定式後,四處直所柴油債等費,尙未措劃計給,故臣以此意,往復兵判,未及停當矣。今與兵判登筵,故敢此,仰達矣。上曰,兵判陳達,可也。㢞曰,今此入直官員之直所柴油等雜費,雖從略磨鍊,一年所入,將近數百金,而目今經費,無可方便取用之道,但每當諸道上番騎兵二百五十名內,慶熙宮把定軍爲十六名,景福宮把定軍爲九名矣。就此兩空闕把定元軍中,各減二名,則該所之修掃把門,足可使用,以此四名,自來當爲始,除其番上竝與身保布,而各自該邑,循例收捧上送,則一年都數,殆近二百金,四處直所之接濟,可無不足之慮,外邑逐當之上納,別無爲弊之端,如是區處,成出節目,實有所據,且獲便當。故敢此,仰達矣。上曰,依爲之。慶福宮、景熙宮,各減一名,其外各處中,量減二名草記,可也。〈出擧條〉時秀曰,慕華館、訓鍊院修改事,頃有下敎矣。訓鍊院,方自禁營擧行,慕華館則例自臣曹,隨毀隨補,故發遣郞官,詳細看審,則別無大段時急處,略干雨漏處,姑先修補,其餘則待明春似好。故敢此,仰達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光顔曰,禁府赦文書,有催促修正以入之命,而知義禁權𫀤,同義禁兪彥脩有身病,同義禁曺允大,摠府入直,無以備員開坐雲。故敢此,仰達矣。上曰,然則有身病人許遞,今日政差出,待下批牌招,先擧行後謝恩,摠府入直人牌招,使之參坐,可也。〈出擧條〉光顔曰,前注書金履永,旣已敍用,口傳還付翰林,牌招入直,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濟遠曰,守宮承旨李庚運,罪是罷職,而今此歲抄,混入於削職秩,事甚未安,原單子,以罷職改付標,當該吏曹堂上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王大妃殿進御加味蔘橘飮依前方,自今日一貼式煎入。〈出榻敎〉敎蓍東曰,聖節進賀之議,諸使臣有所云云,卿意則以爲如何?蓍東曰,詔勅旣已順付,謝使又命勿送,其軫念之鄭重勤摯如此,勢將遵依皇旨,勿使謝使,而若待冬至節使亦太遲遲,來頭聖節,治送一使,以賀兼謝,似爲無妨矣。上曰,卿等之見,非不周通,而予意,亦有所斟量者矣。上皇聖節,旣送賀使,則新皇帝聖節,又不可一送而一否,然則冠蓋相望於道矣。今年聖節,旣與六旬八旬有異,則何必創爲無於例之事乎?當俟賀使之回還,爛商而決之矣。命退,諸臣以此退出。
○丙辰三月初六日午時,上御重熙堂。左副承旨入侍時。左副承旨李海愚,記事官柳遠鳴,記注官金良倜,記事官吳泰曾,以次進伏訖。上曰,定例堂上中,如有入來監印所之人,入侍,可也。賤臣承命出傳,與定例堂上尹行恁,偕入進伏。上曰,嶺南如無箇滿守令,則縣監中五十朔準朔者,移付京職,今日政差送。〈出榻敎〉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丙辰三月初六日未時,上御重熙堂。左承旨入侍時。行左承旨林濟遠,假注書李章垕,記事官馬思人,記注官金良倜,以次進伏訖。上命書傳敎曰,法者礪世磨鈍之具也。法官守法,然後人所知懼,今日因赦文書,見禁府公事,其中有年前蕩滌人姓名,又有法典外罪名,不當書而書,使之拔去者之姓名,驟看瞠然,注視駭然,其時更無一言皁白,意謂已爲擧行,而姓名尙錄於文書,往古來今,豈有如許國綱獄體乎?近來凡事,雖以挨免爲能事,堂堂王府莫重金石之典,有此街豎迷藏之習,其可曰有國乎?言念流弊,不可但以霜氷言,昨年擧行該吏,爲先令刑曹諸堂,開坐嚴刑査出,當該堂上,施以邊遠安置之律,以昭法紀,以杜後弊。又命書傳敎曰,此時錦伯,豈可一刻曠官?今日政擇差,仍令當日辭朝,前伯,奪符後押付配所事,分付該府。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丙辰三月初六日酉時,上御重熙堂。坐直承旨入侍時。左副承旨李海愚,事變假注書尹致永,記注官金良倜,記事官吳泰曾,忠淸監司林濟遠,以次進伏訖。上命賤臣曰,大臣置處政事,出去受來也。賤臣承命仍出,連促吏曹,則該吏來告,以旣無政命,故尙未擧行雲矣。賤臣以此意入奏。上曰,旣無承宣,則注書坐於閤門受政稟,自是例也。賤臣承敎出來,受吏曹郞廳來言,大臣置處政事取稟之意入奏,當日爲之。上曰,錦伯進前。上曰,湖西民事,誠爲可悶,卿須按藩後,善爲整頓,期有實效,至若整理貿錢穀事,尤爲難處,卿其下去後,觀勢善授善捧,然後庶可就緖矣。濟遠曰,臣謹當奉敎,而麥事以傳聞言之,幾乎辦凶,是甚憫然矣。上曰,今年年事如大有,則可以善捧,是所祝而已。上曰,右相近於廟務,誠爲盡心,且錢穀事,素有意見,下往前往見相議,好矣。上曰,軍官何不啓請?濟遠曰,事甚悤急,姑未完定矣。上曰,往欽哉?海愚曰,翰林金履永,未及肅拜,徑先入侍,事甚未安,推考警責,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3月7日
[編輯]行都承旨黃昇源〈坐〉。左承旨成種仁〈坐〉。右承旨李海愚〈坐〉。左副承旨蔡弘遠〈坐直〉。右副承旨尹光顔〈坐〉。同副承旨徐有鍊〈坐直〉。注書柳遠鳴〈仕〉一員未差。假注書李毅采〈仕直〉。事變假注書尹致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成種仁啓曰,大司憲徐有臣未肅拜,執義李城輔,持平姜克成在外,掌令吳鵬南、韓興裕,持平李基慶傳旨未下,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徐有鍊啓曰,來十一日,朝參日次矣,敢稟。傳曰,停。
○蔡弘遠啓曰,明日再明日,昭寧園忌辰祭齋戒正日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海愚啓曰,來十一日,輪對日次矣,敢稟。傳曰,當次人受點,後日次待令。
○蔡弘遠啓曰,吏曹郞廳來言,御覽官案修正次請出矣,敢啓。傳曰,知道。
○尹光顔啓曰,昨日兵曹歲抄中,前守宮大將鄭好仁,從事官朴鍾淳,落漏不書,原單子改付標以入,而不察之當該堂上,不可無警,從重推考,何如?傳曰,允。昨日已料遺漏,欲令添入,而酬應浩繁,未果敍用,傳旨改付標。
○傳於黃昇源曰,諸承旨持公事入侍。
○李章垕有頉代,以李毅采爲假注書。
○尹光顔啓曰,昨日假注書望單子,副望落點,誤以首望頒布,臣矇然不察,惶恐待罪之意,敢啓。傳曰,本事不係於生疎與否,而付之公罪之外,豈用他辭?此後隨事審愼,姑勿待罪。
○傳於黃昇源曰,承旨入侍。
○傳於尹光顔曰,政官待明朝牌招開政。
○徐有鍊,以兵曹言啓曰,來十一日,二番羽林衛番次矣,該番將有闕之代,依例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趙崗爲羽林將。
○靖陵直長愼師浚,書陳所懷曰,伏以臣草野冷品,章句腐儒,百無一能,最居人下,少遊場屋,才短不售,老益無聞,分甘溝壑,而徒竊虛名,猥霑祿仕,自量材器,涯分已過,虛糜廩穀,圖報無路,待罪園寢,祗增惶懼,乃於千萬夢寐之外,伏蒙特敎,使之入侍,臣聞命驚惶,罔知攸措。咫尺前席,醜拙已露,而殿下,不加譴退,曲賜包容,始旣詢之以民國之事,末又有文字書進之命。此實聖人詢及芻蕘之意,而螻蟻賤臣,得此異恩於君父之前,雖使糜身粉骨,無以仰報洪私,則惟當披瀝肝膽,指陳事情,以答聖意之萬一,而臣智慮短淺,見識昏昧,其於一切世務,無所講求,則其何敢強所不能,倉卒臆對,以增其罪戾哉?然而進旣不能以言語仰對,退又不能以文字陳奏,則辜負聖恩,其罪尤大。故不敢終辭,承命而退,屛伏私次,反復思惟,臣欲書進也,則識淺文拙,不知所以爲說,臣欲含默也,則奉令承敎,又不可以終違。此臣所以徊徨累日,惶蹙悚愧,不知所以措躬也。然而受命君父,一向辭遜,亦非分義之所安,故忘其僭越,敢以狂瞽之說,仰陳黈纊之下,而第出位而言,古人所戒,臣誠惶恐。臣竊伏念,治國之道,在於安民,安民之要,在於得人。是故唐虞盛際,君臣都兪,而皐陶之謨,不過曰在安民在知人。若言其安民,則亦惟曰食哉惟時,柔遠能邇而已。若言其知人,則亦惟曰九官十二牧,惟時亮天功而已。其道至簡,其法至要,而其效至於黎民於變,萬邦協和,此三古之治,所以熙皥而時雍也。若夫後世,則取民無藝,而民始病焉,邪侫競進,而官不擇焉,官不擇而民始病,則暴民之政作,而安民之效遠矣。此所以治日常少,而亂日常多也。惟我國家,三代後治國也。神聖相繼,明良相遇,立賢無方,而上有則哲之明,治成製作,而下有乂安之效。近世以來,取人之法,漸致頹弛,專取門閥,而賢才沈屈,徒循資格,而闒茸濫進。故居官則多曠瘝之弊,爲吏則忸貪汚之習,國計民憂,撞着者尠矣。至於近年,則水旱頻因,飢饉薦瘥,而賦役漸繁,弊瘼疊生,目下民情,誠極哀痛,苟究其源,皆由於擇人之不審也。民依於國,國依於民,而民生疾苦,日甚一日,則國將何賴?今日之事,所當言者,不勝其多,而知人安民,最爲切要。故姑就其中,撮其大綱,列爲十條。若定田制以裕民,若節財用以愛民,若均良役以蘇殘民,若擇守令以宣惠化,若敦敎化以勵風俗,若革科弊以正士習,若修學校以養人材,若崇正道以禁邪說,若愼選任以淸仕途,若納諫諍以開言路。前五條,安民之屬也,後五條,知人之屬也。輒敢事爲之說,謹列如左,其一曰,定田制以裕民。臣聞《書》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寧。蓋固本之道,在於裕民,裕民之道,在於定田制。故孟子論王道,而必曰黎民不飢不寒,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又曰,王政,必自經界始,蓋經界不正,則貧富不均,而民不免飢寒也。孟子生於井田之時,故其言如此,而若井田旣廢之後,王者作而欲民之不飢不寒,則定田制,當求於經界之外也。漢之均田,議者多以爲便,而以富者不悅,終莫之行,然則後世田制,更無可定之道耶?田無限制,民業不均,貧者困於飢寒,而不暇爲善,富者以財損志,而不肯爲善,循是而無改,雖堯、舜爲君,伊、周爲相,亦無以富敎斯民矣。須倣古法行之,然後可以爲治,而我國地小平曠,山澤居半,劃井之制,決不可行。私田之弊,行之已久,亦難猝革,則無寧別土地而上下其等,隨災穰而增減其賦,悉因今制而略爲限節,以抑兼竝,庶乎其可矣。所謂略爲限節者,我國之人,富者田連阡陌,貧者地無立錐。故貧人佃作富人之田,沾體塗足,終歲勤勞,而及其秋成,富人坐收一半之利,貧人作苦者,僅得其半。此所以富益富而貧益貧,若不爲限節,以抑兼竝,則貧民終無可救之道矣。我國兩稅之法,隨田高下,定爲六等,又有年分之法,增減其稅,而至於私田,則不分高下,勿論豐凶,隨其土出之多少,取其一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則私田亦是王土,而其所收租,獨無限節耶?今宜一依兩稅之例,貧人之佃耕私田者,亦隨結卜,定其所取之數,而較兩稅,稍加一二分,假如一卜,公取什一,私取什二,而若田結最歇處,私取什三之類,則富人多田者,取其什二,猶足自饒,貧人佃耕者,勤力其中,亦足爲生。如此則貧富之業,庶可少均矣。然而授田之制,若無定限,則富人有田者,恨失取半之利,不許貧人佃作,亦自朝家,定其均授之制,而國俗,旣有士夫常漢之別,士夫則限五結,常漢限三結,聽其自耕,而以其餘田,許其佃耕於貧族鄰里,則授田之制,亦庶均矣。蓋井田之外,均田最善,而如此限節,抑可爲均田之次矣。然而限節之法,富人亦雖不悅,視均田則有間,且富人,坐享素封之樂,而貧人,不厭糟糠,損彼益此,以均貧富,實爲王政之所當先也。張橫渠論治人先務,未始不以經界爲急曰,世之病難行者,未始不以亟奪富人之田爲辭。然玆法之行,悅之者衆,朱子亦曰,有餘者取,不足者與,務使州縣貧富,不至甚相懸,則民力之慘舒,亦不至大相絶矣。張、朱之論治道,皆以奪富與貧爲說,蓋今之民生,困弊日甚,若不念其飢寒則已。若有意於裕民固本,則合張、朱之說,參以當世可行之勢而折衷之,使無甚富甚貧之人,然後富敎之道,始可行矣。故賈誼曰,衣食足而知禮節,惟聖明留意焉,則宗社幸甚。其二曰,節財用以愛民。臣聞《易》曰,節以制度,不傷財不害民,蓋國家財用,皆出於民。若侈用而無節,財匱而用乏,則加賦橫斂,害必及民,雖有愛民之心,而民不被其澤矣。故孔子言治國之道,必曰節用而愛民,蓋爲愛民之實,莫先於節用也。昔漢文帝,欲作露臺,一聞工言而罷,夫富有四海,猶惜百金者,此非愛財也,所以愛民也。漢文帝之愛民如此,宜其致太倉之紅腐也。臣聞我國,稅輕貢重,自設大同,盡革舊弊,量入爲出,用度有節,故大同創行後百餘年之間,宣、惠兩倉,充溢露積,而至於太農所入,亦皆陳腐相因,竊聞近年,財用漸竭,太倉告罄,惠廳亦枵,常賦如前,而昔羨而今絀者,何也?豈不以經費之外用度節省,或不如祖宗之時而然歟?格外之匪頒,不急之浮費,當節而不節,則合小成大,積銖爲兩,而終必爲尾閭之洩矣。《詩》曰,甁之罄矣。惟罍之恥,國儲不贍,而害終及民者,其亦理勢之必至也。臣於在鄕,嘗見常額之外,非時需索,名色甚夥,所定之數,雖似零小,官吏夤緣作奸,其弊已不可言。且其輸納之際,自本邑而營門,自營門而京司,各有人情,故情債所入,竝責於民,情債之多,十倍元數,諺所謂手持進上,馬載人情者,信不虛矣。窮民之勢,常稅之供,尙患難辦,況科外之斂,迭督交侵,豈不尤難?司馬光有言曰,夏澇則秋旱,財用不在上則在下。若上下俱竭,民國皆病,豈國之利乎?伏願聖明,留神於節用愛民之語,大計中外冗費之可省者,悉從廢罷,而凡係病民之事,一切痛革。殿下亦宜躬行節儉,以率群下,衛文之大布大帛,宋帝之靑布葦簾,取以爲法,則用不期節而自節,財不期贍而自贍,愛民之實,孰大於是?有子曰,百姓足,君誰與不足,惟聖明留神焉,則宗社幸甚。其三曰,均良役以蘇殘民。臣聞我國良役,最爲痼弊,在昔碩輔明卿,皆欲釐革,而每患無善策,自減布以後,百年痼弊,宜若盡革,而其弊尙存,莫可救正,其故何哉?臣竊以爲良役不均而然也。何者,各邑簽丁,皆在官吏之手,而簸弄操縱,一任其意。故當其有闕充代之際,出沒閭里,廣搜閑丁,稱以某役有闕,先以富民定役,則富民有錢者,厚賂色吏,輒皆巧免。是以一役有闕,侵及十人,而色吏受賂,旣充其慾,則末乃以貧乞無依之民,充定其代,䝱迫捧疤。故富人則丁男壯夫,皆頉其役,貧民則父子兄弟,無一得免,此其不均之弊一也。至若富村實戶,每歲聚錢,以給官吏,謀免一里軍役,則名之曰除役村,而凡干身役,一切不侵。故邑中各廳,各有除役村,而一境之富村饒里,皆入其中。大抵閑丁,多在富村,而稱以除役,竝皆閑遊。故簽丁之難,所以日甚,而有額之數,無以充代,則三家殘村,無依貧民,偏被其害,此其不均之弊二也。近年以來,人心不古,名分都紊,閑散平民,衣食稍厚,則意覬非分,恥作良人,濫着儒冠,冒稱幼學,出入城邑,締結官吏,或投軍官,或投將校,竝其子壻,圖頉良役,而至於簪纓舊族。士夫後裔,貧殘窮苦,自修農業,則官吏侮視,輒侵良役,入訴官庭,終不見頉,此其不均之弊三也。惟此三弊不除,則良丁日貴,而貧民難保,且里代族代之法,雖是流來簽丁之規,而若膠守此法,不思變通,則隣族之弊,無以救之。設如昔日百戶之里,今爲十室之村,而百戶之役,遍於十室,則豈有餘丁可以推移?守令拘於里族代定之法,越里充定,每以爲難。故所以貧民,一室疊役,多至四五,而其弊遂至於隣之隣族之族矣。至於白骨黃口之弊,雖自朝家,申飭嚴明,而其弊猝不可革者,以其不得其要故也。若使富民,盡充重役,貧民皆從輕役而貧富俱括,閑丁不漏,則無白骨黃口之弊,里族代定之規,亟令變通,而越里越面,隨宜充定,則無隣族之弊,如此則良役可均,而殘民庶蘇。伏願聖明,亟命廟堂,行會外方,富戶實民巧免良役者,悉令明覈,冒錄幼學及各邑鄕作廳除役村,竝爲査出沙汰,使富從重役,貧從輕役,以蘇殘民之力,《詩》雲哿矣富人,哀此惸獨,惟聖明留意焉,則宗社幸甚。其四曰,擇守令以宣惠化。臣聞漢宣帝有言曰,庶民所以安其田裡,而無歎息愁恨之聲者,政平訟理也。與我共此者,其惟良二千石乎?蓋人君,深拱九重之中,而所以分憂者,惟在於守令,若守令不賢,則雖明良相遇,日講治道,民不被其澤矣。故雖以帝舜之聖,得十二牧而致萬邦之協和。夫以唐虞之世,尙擇守牧,況於後世乎?漢世良吏,於斯爲盛,而廣漢之鉤距,不如龔黃之循良,蓋龔黃之治,務以寬平恩信,深得人心,爲吏而能得人心,其於爲治,思過半矣。竊觀近世循良之治,絶無僅有,貪汚之風,習以爲常,無怪乎聖澤之或閼而生民之日困也。今之民生疾苦,日甚一日,雖在豐年樂歲,猶患救死不贍,苟使守令,撫摩懷來,恩信周遍,則民雖疾苦,亦或知感,而今之守令,廉平者少,貪刻者多。故民間不見其德惠,習見其刻剝,而九重深邃,訴冤無路,則所以閭里之間,蔀屋之下,不能無歎息愁恨之聲。噫,聖明在上,宵旰一念,惟在於民,而澤不下究,反失民心者,皆由守令之不能宣揚聖化也。蓋守令,係於方伯,方伯之黜陟,苟能嚴明,則守令之貪汚,庶可懲畏,而置上考者,未必皆廉平,居下等者,未必皆貪墨,則守令何所畏戢,而有所勸乎?且守令之貪汚,未必人人皆然。但爲奸胥、猾吏,慫慂以利,駸駸然墮其術中,而不自覺也。其不爲奸吏所誘者,只是廉底人而已。是故姦胥輩自道之言曰,酷吏非畏,廉吏可畏,蓋爲酷吏雖酷,易以利誘,而不足爲畏,廉吏雖柔,不可以利誘,而不惡而嚴也。然則欲擇守令,莫善於擇廉吏,是以西漢之法,每歲州郡貢孝廉,可謂得擇吏之道也。伏願聖明,命選部,別擇廉白醇謹者,以寄字牧之任,申諭方伯,明其黜陟,時遣繡衣,察其臧否,則庶見貪墨知戢,廉白加勉,一路澄淸,惠化旁流,而民得安保矣。臣聞太守,吏民之本,惟聖明留意焉,則宗社幸甚。其五曰,敦敎化以厲風俗。臣聞孔子曰,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蓋人性皆善,而氣稟拘之於前,物慾蔽之於後,不能保其本有之善。是以人君,躬行以率下,則人之有本善之性者,自然觀感,有所興起,而然其稟有厚薄,感有淺深。故又有禮以一之,使有規矩準繩之可守,則民皆恥其不善,而又有以至於善也。故堯、舜,率天下以仁,而天下從之,其感應之理,自然如此。然而上有敎化之具,然後可以行其化,是以舜命契爲司徒,敬敷五敎,而五品遜焉。周以三物賓興,八刑糾民,而萬民化焉。唐虞成周之際,下有比屋可封之俗,而猶尙設官而敎之,何況後世,民俗漸汚,其可不敎而責其化乎?今世俗習,日漸渝薄,孝悌之風衰,而少長無序,禮讓之俗廢,而爭訟日起,汨於利慾,而義理全梏,急於進取,而躁競成風,靡然不知名節行檢之可貴,而惟貪吝刻薄之爲務,其流之弊,將至於傷風悖理,而不知愧也。管子曰,禮義廉恥,是謂四維,四維不張,國乃滅亡。賈誼亦曰,使管子而愚人也則可,使管子而少知治體,是豈可不爲寒心也哉?以今之俗,無反古之道,其爲寒心,豈止於賈誼之所云?惟我聖上,躬率之化,比侔先王,而風俗之美,不及古昔者,竊恐施敎之方,或有未盡而然也。伏願聖明,益勉導率之道,使人皆知善之可慕而必爲,皆知不善之可羞而不爲。又以《呂氏鄕約》,頒行八方,使月朔讀法,善惡記籍,以風厲一國,而必擇端良有學術之人,以掌其事,以責成效,則已壞之風俗,庶可正矣。孔子曰,君子之德風,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風必偃,惟聖明留意焉,則宗社幸甚。其六曰,革科弊以正士習。臣聞程子曰,科擧之事,不患妨功,惟患奪志,蓋奪志之害,流而爲科弊,而士習遂壞矣。隋唐以來,皆以科擧取人,而間多偉人,出於其中,程、朱大賢,亦皆應擧,而我東儒賢,多從科目出身,蓋科擧若無弊,則未必不爲取人之一端。若其法久而弊生,則非徒不足以得人,徒壞士習而莫可救矣。噫,今之科弊,可謂日盛而月滋,上之防奸雖密,而下之用奸愈甚,上之設法雖嚴,而下之犯法愈多。苟不矯革,不但士習之日汚,且將壞人心術,其爲世道之憂,可勝言哉?彼無文無筆借述借寫之類,固不足論,其有文有筆者,亦只知科擧之爲重,不知科擧之外,有所用心處,故不務窮經,惟事剽竊,而方其未得也。曲蹊旁逕,期於必得,及其決科也。躐取競進,不顧笑罵,文天祥所謂心術已壞於未仕之前,氣節可觀於已仕之後者,不幸近之矣。且近來科擧頻設,亦害士習,人人皆生僥倖之心,全拋實工,皆求捷逕。此所以紛競之風日長,德藝之士難得也。朱子曰,科擧之弊極矣。鄕擧里選之法,是第一義,今不能行。只就科擧中,與之區處,又嘗曰,某嘗欲作一科擧法,以《易》、《書》詩爲一類,《三禮》爲一類,《春秋》三傳爲一類,每科擧後,便曉示後擧於某經其史命題,使人心有定止,專看一經一史,過數擧則經史皆通,其子午卯酉分年試經之說,又見於貢擧議者甚詳,所謂科擧中與之區處者,蓋指此等說耳。今欲革科弊而正士習,莫若依朱子貢擧議,每於大比科中,不專取明經帖誦,分其額數之半,以此法試取,而節製及應製課試之士,皆付初試,以待大比之科,亦以此法更試,則不學者無僥倖占科之望,應擧者皆曉習經史,足爲需世之器。如此則科弊可革,而士習可正。惟聖明留意焉,則宗社幸甚。其七曰,修學校以養人材。臣聞孟子曰,設爲庠序學校以敎,所以明人倫也,夫堯、舜之道,孝悌而已。故古之敎人,明倫爲先,若不先明倫,而徒以文藝,則非敎人成材之道也。三代庠序之法,育材論秀之道,尙矣無容議爲,至於安定胡氏湖學之制,亦以德行爲先,而治民、治兵、水利之學,皆切於當世之務。程伊川看詳學制,亦首置尊賢堂,以延天下道德之士及置待賓吏師齋,立檢察士人行檢等法,皆所以祖述庠序明倫之義,而豫養人材,以備選用,豈非爲國之本哉?惟我國初敎人之法,亦倣成周造士之制,內則國子長,擇經明行修之士,專任敎養之事,如金鉤、金末、尹倬諸人,爲大司成二十餘年,勤於敎誨。故當時人材,蔚然成就,而外則州郡,亦有敎授、訓導、提督之職,皆以通明有學術者爲之,以敎鄕士,故學校之間,絃誦洋洋,而經術文章之士,起自遐裔,羽儀王朝者,指不勝屈。蓋列朝培養人材之法如此,故國朝中葉,人材極盛,而道德經行氣節之士,磊落相望,何莫非敎養之效以致耶?近世以來,敎法一弛,人材之盛,漸不如古,而至於今日,有敎養之名,無敎養之實。故京外多少人材,盡壞於科學臼中,臣竊爲世道慨然。程子曰治天下,以正風俗得賢材爲本,又曰天下有多少材,只爲道不明。故不得有所成就,今世亦不無聰明才智之士,顧以敎養無素,故不能成就其材,苟究其病源,則科學爲之祟耳。夫人材盛衰,惟係自上導率之如何,苟能崇儒道而重經術,則今日詞章之士,庶將一變而至道矣。傳曰,未有上好仁而下不好義者,以聖朝右文之化,留意於明倫之敎,則何患人材之不及古哉?伏願聖明,修明學校舊典,內則國子長官,久任其職,以道義經學,訓誨齋生,以責成效,外則州府郡學,復置師長之任,以孝悌忠信,敎其鄕秀,不以文具,責以實效,則四方風動,士皆向學,十數年間,庶見人材之彬蔚矣。《詩》曰,濟濟多士,文王以寧,惟聖明留意焉,則宗社幸甚。其八曰,崇正道以禁邪說。臣聞朱子曰,世學不明,異端蜂起,蓋異端不能與吾道兩立,故必闞吾道之衰,始得肆其說,是以周道始衰,孔子旣歿,而楊、墨肆行,孟子辭以闢之廓如也。故楊、墨之說熄,而不能肆其害,漢、唐以來,正學衰,而佛氏之說,始入中國。時則無聖賢辭以闢之,如孟子之闢楊、墨,故佛之流害最久。及程、朱出,而深排其似是而非之害,故其說漸熄,而學士大夫,始知趣向。朱子之時,又有陸氏假佛釋之似,以亂孔、孟之實,朱子深排力斥,不少假饒。故陽明一派,雖襲其流,而不敢與正道竝立者,朱子之力也。至於我東,有賊鑴者,詆侮朱子,易其經說,時則有若先正臣宋時烈,辭以闢之甚嚴,以身殉道而無悔也。我東之人尙尊朱子者,先正之功也。近世以來,黨習分裂,人心淆漓,而儒學漸衰,吾道日孤,則西洋邪說,闖入東方。上自搢紳,下至閭巷,轉相誑惑,流害漸深,自生民以來,異端之害,未有甚於今日者也。其無父無君,甚於楊、墨,其滅倫悖常,甚於禪佛,其迷人惑人,又甚於楊、墨、禪佛,而其害已至於子不子臣不臣夫不夫婦不婦,則其所以斥而絶之,拔本而塞源,不可一日緩者也。如其少緩,則數千年禮義之邦,一朝將淪於夷狄禽獸之域,豈不大可寒心哉?然而邪學之肆行,亦由於詆侮朱子之一段種子不絶而然也。然則今日闢邪之道,莫先於尊尙朱子之說,以衛先聖之道也。然而下無孟、朱之道學,又無先正之力量,則今日閑邪衛道之功,惟在聖明闢之廓如也。孟、朱,以聖人在下,而猶皆辭以闢之,況以千乘之尊,兼有孟、朱之道,何患乎闢之不嚴哉?伏願聖明,益明朱子之道,使一國之人,皆誦朱子之書,而其爲邪說所惑者,逆諸四裔,不與同中國,則吾道日崇,而邪說自熄,惟聖明留意焉,則宗社幸甚。其九曰,愼選任以淸仕途。臣聞朱子有曰,做時且精選一箇吏部尙書,使盡搜羅天下人材。蓋用人之法,惟在吏部之得人,若吏部得人,則選擧公明,注擬秤停,而百僚克正,庶績乃凝。然而吏部,雖得其人,或不久任責成,則無以甄才序賢之道矣。夫銓衡之用人,如匠之用材,棄其所短,取其所長,大者爲棟爲樑,小者爲櫨爲杗。若易其所用,而以櫨爲棟,以杗爲樑,則棟撓屋圮之患,不待旋踵而至矣。人材長短,亦類於是,有德量者,可任宰相,有智勇者,可任將帥,言議鯁直者,可任言責,幹局宏深者,可任方面,隨其大小,各適其用,則可以致其才而成其功,苟或反是,大則有負乘致寇之患,小則有僨事曠官之害。是故黃覇,長於治民,而短於爲相,龐統,劣於百里,而優於治中。然則掌銓選而主用人者,必須較長絜短,量能度才,如巨匠之執繩墨,毫釐無差,然後千門萬戶,皆合規矩,而杞梓數尺之朽,亦無所棄矣。且天下之人材甚廣,而一人之見聞有限,則搜羅巖穴,抉剔側陋,使天下人材,盡入於藥籠中者,此豈時月之間所可責效者哉?庶官雖微,苟得其人,猶不可數易。況任銓衡,而欲收天下之賢才者,苟不久任,終無責成之效也。唐虞之際,伯禹之宅百揆,伯夷之典三禮,夔之樂,倕之工,契之司徒,皐陶之作士,后稷之播穀,皆終身不易官。故贊襄之功,終致於變之化,此非後世之所當法者耶?以此言之,三公九卿之長,固當愼簡,而旣得其人,則又當久任,至於兩銓之長,尤不可不久任也。近世以來,選部之長,一歲之中,屢易其人,故爲銓長者,無暇擇人,則注擬之際,徒取門閥,只循資格,而遐逖之人,自守之士,終見枯死,無路展布。此所以仕路日淆,而淸議不張也。程子曰,古之時,公卿大夫而下,位各稱其德,終身居之,故有定志,而天下之心可一,後世則自庶士,至於公卿,日誌於尊榮,交騖於利天,下紛然,如之何其可一也。況今世視程子之時,又加遠矣,而用人之法,不問賢愚,惟取門閥,不論能否,惟考資格,已非上世用人之道,而選部之長數易又如此,則如崔祐甫一月之中,甄拔二百人者,豈人人之所可能者乎?上品無寒門,此乃晉魏之陋習,而今世躁競之風,比古愈甚,仕路之雜,較之漢唐,又加倍焉。仕路淆濁,賢愚雜進,而能成其治者,未之有也,爵祿者,所以礪世磨鈍,而無功者濫授,不才者倖得,則何以礪世磨鈍,而勸士大夫之風節哉?故相臣李敬輿嘗言,微勞超敍,反啓倖門,此固識體之言也。伏願聖明,申命兩銓,激濁揚淸,益恢公道,收羅人材,甄拔幽滯,使才各稱器,位各稱德,而凡所差除,一任公議,勿用私人,則庶可見九德咸事,百僚濟濟,躁風漸息,而仕路澄淸矣。《書》曰,官不必備,惟其人,惟聖明留意焉,則宗社幸甚。其十曰,納諫諍以開言路。臣聞傅說告高宗曰,木從繩則直,後從諫則聖。夫高宗,殷之賢君,宜無失德,而傅說,猶以從諫則聖之語,箴之何哉?蓋以一人之聰明有限,而天下之義理無窮,故狂夫之言,聖人擇之。是以古之人君,立誹謗之木,設進諫之鼓,而雖以大舜之聖,好察邇言,成湯之德,從諫弗咈,況後世人君,聖不如舜,德不如湯,而不諫亦入者,不亦難哉?夫國之有諫官,所以補闕拾遺,繩愆糾謬,納其君於無過之地也。蓋諫官之職,與宰相等,而面折廷諍,與人君,爭是非於殿陛之前者,惟諫官爲然。故古之諍臣直言極諫者,或謂之鶻擊御史,或謂之魚頭參政,而言及乘輿,則天子改容,論及廊廟,則宰相待罪,國之設臺閣,其意豈不重且大哉?然而自古人臣,犯顔而諫者,考之史牒,蓋亦罕覯,而聽諫容直,多在於明君之世也。漢之賈山有言曰,人主之威,非特雷霆,勢重非特萬鈞,開道而求諫,和顔色而受之,用其言而顯其身,士猶恐懼而不敢自盡,又況震之以威,壓之以重,雖賁育之勇,豈有不摧折哉?以賈山此言觀之,人君雖欲容諫,而人臣之能諫者,蓋亦難矣。今我聖明,有大舜察邇之心,有成湯弗咈之量,而一自設禁以來,竊觀章奏之間,絶無戇直之語,奏對之際,未聞剴切之言。臣愚死罪,竊以爲設禁一事,雖出於我聖上因心之友,而或欠於大聖人容直納諫之道也。況近世風習,鯁直者少,軟柔者多,雖使開道而求之,和顔而受之,猶皆畏縮而不敢言,況設禁而禁之乎?臣恐自此以往,以言爲諱,含默成風,而讒諂面諛之徒,投間而進也。張敬夫有言曰,伏節死義之士,當求於敢諫之中,朱子亦曰,伏節死義之士,當平居無事之時,誠若無所用者。然平日無事之時,得而用之,則君心正於上,風俗美於下,足以逆折奸萌,潛消禍本。自然不至眞有伏節死義之事,張、朱此言,眞爲後世人君之龜鑑也。顧今方內乂安,外無強寇,伏節死義之士,固無所用,而臣之私憂過計,竊恐忸安之餘,或有權奸,竊弄威柄,則孰能折其萌而消其本哉?蘇軾有言曰,畜狗所以防盜,不可以無盜而畜不吠之狗,此言雖小,亦可喩大。伏願聖明,穆然深思,淵然遠覽,亟收設禁之令,廣開不諱之門,益恢聖聰,以察邇言,而言可用則採之,言不可用則置之,如漢文之駐輦受言,則忠戇之言,日進於前,而上下交孚,治道益亨矣。陸贄有言曰,諫者雖辭情鄙拙,亦當優容,以開言路,惟聖明留意焉,則宗社幸甚。右臣所陳十條之說,旣皆迂遠陳腐,固不足有槪於聖心,而區區犬馬之誠,不勝願忠之心,不避煩瀆,敢又附陳。伏乞聖明,恕其狂愚,竝加澄省焉。臣聞《中庸》曰,爲政在人,取人以身,修身以道,修道以仁,朱子釋之曰,人君爲政,在於得人,而取人之則,又在修身,能仁其身,則有君有臣,而政無不擧。《中庸》所謂爲政在人,卽皐陶所謂安民知人之意,而前後聖賢之言,如合符節,則治國之道,不在多言,其大綱大要,不外乎是二者矣。然而天下國家之本在於身,故《大學》曰,自天子以至於庶人,壹是皆以修身爲本,《中庸》亦以修身,爲九經之本。此《大學》、《中庸》所以爲表裏,而堯、舜以下聖學相傳之統,惟在此二書,不獨布衣韋帶之士所當從事。蓋雖帝王之學,殆亦無以易之,特以秦、漢以來,帝王道統,不在於上,而誠正之學,九經之義,無所講明。故雖有英君懿辟,而治國規模,率歸偏覇,所以粗成小康之業,而不能挽回三代之治也。今我殿下,以天縱之聖,睿學高明,三代以後,帝王道統,復在於上,則三代雍熙之治,可以復見於今日,而臨御二十年,治不徯志,下而閭里艱難,無熙泰之俗,上而朝著潰裂,少寅協之風,此其故何哉?朱子曰,文王誠意正心之功,熏蒸透徹,融液周遍,南國之人,服文王之化,誠使殿下誠意正心之功,亦如文王之融液透徹,則身修之效,自當自身而家,自家而國矣。豈有一國之人,不服聖化者哉?伏願殿下,勿謂聖學已造高明,而益勉其學,勿謂聖德已臻廣大,而益懋其德,萬幾之暇,惟以《庸》、《學》二書,參互講究,反復沈灌,窮格乎萬事萬物之理,涵養乎不聞不睹之中,知旣精而益致其精,工旣密而益加其密,萬理明盡,至道乃凝,而洋洋發育,峻極乎天矣。以之知人而俊乂彙征,以之安民而金膏旁流,朱子所謂有君有臣,政無不擧者,其在斯矣。程子曰,有天德,便可語王道,其要只在謹獨,又言未有致知而不在敬者,《中庸》九經,所以行之者一,而一者誠也。誠敬二字,又爲聖學之樞紐,惟聖明,竝加留神焉。臣以遐方賤蹤,厚蒙聖渥,而雨露之恩,徧及於臣之一家,臣含恩感激,圖報無地。今於聖詢之下,愚衷自激,而學未知方。才未識務,凡所陳列,率出草野之狂言,瞻雲望日,無任惶恐竢罪之地,所懷批答。第一條定田制答曰,惟先定界,田賦可均,而八口之家,得免饑寒,國俗尤異於中土,貧富之外,別有賞錢,爾言中定結較稅,雖甚有理,若使紀綱不立,其餘皆末也。予所夙夜瞿瞿者,在於立紀綱,爾言第當留意。第二條節財用答曰,予雖否德,衣服飮食,未敢一毫放忽於撙節之戒,然而經用日匱,杼軸日空,僭汰成俗,莫可矯改,豈非予反求處乎?至於卜定誅求之弊,付之廟堂,隨聞釐正。第三條均良役答曰,二疋之減爲一疋,民蒙先王之至恩實惠,伊來百弊,甚於均役以前,靜言思惟,夜輒明發,矢於心銘於肺者,自有一一商度,先從爾言中富從重役,貧從輕役云云,欲一問於籌謨之地矣。第四條擇守令答曰,擇守令在於銓曹,擇銓官在於朝廷,除一吏差一倅,非不慥慥致愼於下點之際,時勤飭勵於注擬之臣,而已自筮仕,徒取門地,龔黃之未易得來,勢似然矣。此所以求雋於草野,期有搜羅之實效,兼以淸白之選,申明舊例者也。第五條敦敎化答曰,爾言是矣。風草之化,豈必遠求?第當體念。第六條革科弊答曰,宣召人魏伯圭疏批,有許施者,欲待諸議而決之矣。第七條修學校答曰,士習不古,文敎未闡,如是而出自科目者,豈有經邦謀國之才乎?慨然欲修明經術,而多歸言敎,第當益加留神。第八條崇正道答曰,欲斥近日所謂邪學,宜先倡明正學,區區苦心,可質屋漏,際聞爾言,陡覺犁然。第九條愼選任答曰,古則德懋懋官,而今之官人反是,地閥爲德,此習若不丕變,何以責立賢無方之效?不待爾言,政欲銳意。第十條納陳諍答曰,言路不開,官箴莫聞,古往今來,寧有若近日乎?此必予有訑訑之色,骫骳媕婀,愈往愈甚,反躬省檢,徒切靦然,然若使朝著之間,有一介忠志之士,不我遐棄,則昌言讜論,予欲虛襟而受之,今予優批於爾者,亦出於先從隗始之意也。
○順陵直長蘇洙中,書陳所懷曰,臣猥以微未,特蒙洪造,前席咫尺,濫廁一塵,天光下燭,醜劣莫逃,而聖誘溫諄,詢及所存,又以民國利病,俾進蕘言,自顧學術,本來空疎,何以少效涓埃,對颺萬一哉?必欲辭遜,則怵畏威命,如復勉強,則全無省覺,徊惶隕越,氷炭交中,謹倣古人策別條例,仰瀆乙覽,旣非心肚喫緊,只是口耳掇拾,則事欠誠實,語又荒蕪,惶恐震懍,伏地竢譴而已。其一曰,懋昭君德。王者與天同德,以一心贊萬化,而其本也眞而靜。故程子曰,有天德,便可語王道,而其要在謹獨,蓋天以陰陽五行,化醇萬品,而主宰曰帝,性情曰乾,沖漠無朕,而其竗無方,剛健輝光,而其用則藏,無聲臭之可尋,有於穆之不已,皇王順帝之載,行乾之道,純亦不已,退藏於密,以對越在天,而酬酢萬變,洋洋乎發育萬物,而峻極於天,惟其靜專,故所以動直也。天人一理,更不分別,而天是淸虛一大,故二氣自順其軌,元亨利貞,循環互根,而理常爲之主,人局形氣,故五官能相接而不相能物,交物而引之,則氣常爲之用,氣強處,理有時夾持不得,吉凶悔吝生於動,於是人心道心,棼然交雜,而發於聲色臭味者,如悍馬之難馭,根於仁義禮智者,若微泉之方涓。惟堯斯惻,首發執中二字,而舜又益之以十有六言,惟精也故,能觀其會通而辨理欲,惟一也故,能介其分界而守本心,然後危者反於安宅,微者豁如大道,天君儼臨於湛一之原,而萬彙昭蘇於靈臺之下矣。工夫到此,則寂感如一,而屋漏不愧,天德達而王道行也。然而心者,虛虛靈靈,其出入無定時,亦無定處,操存之功,斯須間斷,則焦火而凝氷,天飛而淵淪,騎遊太遠,而燕蹴淸波,故有惟聖罔念之戒,而其所以克治存養者,亦有至簡而至約者,此程門之帶補一敬字也。敬貫動靜,而靜時必須收斂,動時方有精神,故周子曰,定之以中正仁義而主靜。張子曰,《易》以艮爲止,止乃光明,朱子曰,明道、延平,敎人靜坐,看來只是靜坐,張南軒曰,程子敎人以敬,卽周子主靜之意,於此可見古人爲學,自有次第,而聖凡,皆以主靜,爲第一義也。恭惟我殿下,聖學天縱,萬理俱明,執中之權,持敬之方,參前倚衡,隨處沛然,有非螢爝之所可仰贊於太陽者,而其具聰明廣達,則視聽易及於泛應,睿知周通,則思慮自多於運用。凝定之功,敓於流動,振作之效,過於鼓舞,制治敷敎,常見其雲行雨施,聚精會神,或欠於淵停嶽立,動而省察,固不害爲達道,而靜而涵養,不如先立其大本。聖神極功,惟在泰山頂上,更進一步,願益加勉於主靜,而躬修淵默之化,則可以祈天永命,可以垂裕後昆,而天德於昭,王道自貞,體常舒泰,而國其永孚於休。其二曰,輔導元子。古之聖王,旣躬有一德,以達王道,而又思所以繼其道,而貽以萬世之業者,在於元子,元者善之長,而仁之本也。體元行仁之方,唯元子是責,則敎不可不豫,而其爲敎,則禮是已。三代尙矣。其禮至今猶存,禹垂典則,而子啓敬承,湯戒風愆,而太甲允德,文、武有謨訓,而成、康代爲有周之令主,誠以一國之大,生民之衆,天命之隆替,祖宗之繼墜,咸有賴於一人。故曰一人元良,萬國以貞,元子之敎,萬世之所係也,漢、唐、宋,陋矣。不足稱說,而古禮之存乎今,唯周制爲詳,其可考而行者,在二戴之《記》及明堂靑史氏之說,古者胎敎,則有太史太宰縕瑟倚升之禮,旣生則有士屓擇阿誦詩執藝之禮,就學則有三公三少保傅道訓之禮。故文王生而神聖,敎一識百,而聖爲周宗,成王之生,仁者養之,孝者繦之,四賢傍之,而厥德乃成也。至於我朝,聖聖相承,寶訓昭垂,其所以闡弘祚鼎,光崇守器者,竝美三古,卓越漢唐,而皇天眷佑我宗祊,篤生元子,前星涵瑞,黃離膺吉,岐嶷之姿,英睿之聞,宣光於少微,洋溢於幼海,而尺衣已勝,出閤有期,宗社休嘉,臣庶均慶。遠稽三代之古典,近考列聖之垂訓,以裨我聖上止慈之敎,以贊我元子燕翼之方者,亦一國含生之所共延頸者也。微臣所望於今日者,固在於周家之美制,國朝之家法,而又念元者,在天爲資始之理,在人爲本心之德,而剛健篤實其體也,明通公溥其用也。其所以調護之方,雖有儀文度數之詳,而唯爲仁,爲最切於輔相,昔顔淵問爲仁,孔子告之以克己復禮,顔淵請事斯語,而進於聖人,沖年睿質,自然純粹,固知無己可克,而凡百翫好,易致外誘,此古人之所備豫於厥初者也。今我聖上之敎元子,先從四勿上做將去,禮是自家本有底,克得那一分人慾去,復得這一分天理來,久久成熟,天下歸仁矣。朱子曰,孔子敎顔淵以非禮勿視聽言動,語雖切,看見不似告樊遲居處恭執事敬與人忠,更詳細,此又爲仁之方,下學上達之道也。古之敎者,又有言敎身敎之異,身敎者,正己而正人也。伏願殿下,以身敎,其三曰,崇明正學。學之爲言,覺也效也。覺由乎心,效成於習,而天理人慾,同行異情,爲己爲人,小差大謬,不先明諸心審所往而習焉,則何以得其正哉?古昔盛時,風淳俗樸,自無矯僞,君師之所迪,億兆之所肄,率由彝倫當行之路,循其職分,不驚事外,藹然天則,犁然心得,其優優而洋洋者,皆無所爲而然者也。此五帝三王之所以治隆於上,俗美於下,有非後世之所能及,而《大學》所謂明明德而新民者也。雖以孔子之聖,爲百王之師,統道德之宗,會敎導之元,而其道則五常也,其敎則五倫也。庸信而庸謹,易知而易行,甚所以覺後覺者,只曰學而時習,人不知而不慍而已。如顔氏之如愚,曾氏之守約,鄒孟氏之盡心知性,皆從腔子裏一板上印出來,與人以片片赤心,而其要,則不過曰遏人慾存天理也。自聖道湮而人心漓,文史章句之儒,記誦詞章之習,棼然自衒,而計功謀利,騖外殉名,要人知要人好,自家一箇心,亦存主不得,何論正學於其間哉?宋儒作,而主靜持敬之學,定性訂頑之書,直接乎孟氏心,而至朱子,則又集群儒之大成矣。體認中和之本源,發明善惡之幾微,囿之以眞實心地,涵之以刻苦工夫,自是以來,正學復明,而皇朝功令,大一統矣。海漸之化,竝與道東節要、《酌海》之編,殆將輿誦而群習,庶幾一洗秦漢之陋,復見三五之盛,而問其從事,則爲己之學也,要其志向,則爲人之事也。心口互戾,胸背交馳者何哉?科擧之學,有以累之也。蓋尊德性道問學者,博文約禮之意,而博文易,約禮難,後之學者,專務其所易,而常憚其所難,故雖英才明智,鮮不浸淫於文華而遺其本實。況又開之以利源,引之以躁競乎?夫守定冊子,尋行數墨,談空說竗,入耳出口者,猶謂之玩物爽志,失其本心。今乃東西綽得,說心說性,排比成章,攘爲己說,投之有司,鬻其小數,其心已先不正。其言自歸架虛,而文詞日巧,正學日鑿,盈於公車,傳於四方者,非組織絢爛,則倡狂恣睢也。習俗已痼,橫流難遏,不待邪說暴行,而主翁垣墻,已自不修,季孫之憂,不在顓臾,而在蕭墻者,不幸而近之,然而利令智昏,而本體之明,未嘗息也。習或相遠,而天性之近,固自在也。仍其明而反之性,使之惕然而覺其非,釋然而去其染,存心於明白,立腳於平實者,亦反覆手耳。秉彝之衷,人所同得,眞正之事,心皆可願,脫略功利,斂就倫常,實心懋實,而餘力學問,則由是進取,而其爲文章,必皆道其平日之學,胸中之蘊,不詭於聖學。由是自修,則必又切己實踐,力行堅持,不趨於空寂,可以培養人材,可以扶持世道,而明德新民之效,當與三古比隆矣。其四曰,扶植人才。才須學而成,須用而見也。古之敎者,自幼儀至彊仕,理義以養其心,禮樂以養其血氣,故高者爲聖賢,下者爲吉士,而又其掄選之方,則詮才程能,各適其用,而初不限以華夷,分以氏族,辨其宗孽,尙其世類也。是故如漢之金日磾,唐之李光弼,宋之張世傑,明之鐵鉉,以外夷而爲世名臣,牛弘、馬援、羊祜、熊繹,以獸畜爲姓,夷之、戎昱、胡安國、狄靑,以荒服爲氏,而爲時聞人,周顗、杜衍、范仲淹、朱壽昌,出自副貳,而不害爲名賢,沈勁、李湛、桓沖、陳塤,係是奸裔,而亦能盡忠於國,大者磊磊軒天地,小者亦輝暎簡策。天之所賦,國之所用,如春天雨露,不擇品彙,而萬物各得其長也。今之語才者,不求之學,取諸智謀之末,斯已誤了,而東俗則尤甚焉。山川風氣,固自偏局,而取捨進退,又多方限,一國之內,層節無數,四民之中,區域有截,已非作成之道,而乃其所以爲敎者,則文詞記誦之學也,所以進取者,則科貢吏員之選也。聰明錮於章句,志氣局於資格,雖有俊乂,一入其中,鮮不爲壽陵之趨,而駸駸然蕙滫之沈矣。此固有志之士,搤掔裂眥者,而又就其中,摧排傾奪,使不得效其能而盡其才者,有此許多分數乎?夫科貢者,可以馭中材,而不足以覊上士也。天下之中材恆多,而上士恆少,故科試之制,姑就功名利祿之途,以駕中人,而若有奇俊之士,則又待之以科貢之外不次之選,此所以能鼓舞一世之人才者也。然而自唐以來,取才之道,專委於科目,英豪奇傑之人,亦未嘗不俯就,而行之千年,已作令典,亦未易釐革也。其制莫善於朱子貢擧之議,而皇明試法,亦自可行也。洪武頒制,有第一場四書義三道,經義四道,第二場論一道,判語五條,詔誥表中一道,第三場經史時務策五道,其所考試,亦自詳悉,而自麗不遵,以汔gg迄g於今。今之科試,又不先諏其才與不才,而聚之場屋,一試公車,而間有偉占者,故試令一下,雜色咸集,禮圍淆亂,榜眼駁雜,此皆不先分別之過也。一經《小學》之講,此先朝之已試者,而方其初試之前,自其所部官員,試取能通者,又使其鄕庠門族,保其應試,刊落不才。只取有文者,使赴初試,而榜出之後,如又不稱,則坐其尉薦之里族,竝及其長吏,則冒赴者少,而科場自嚴,僥倖者息,而其虛實易辨矣。仍又兼採貢擧之議,皇朝之制,以爲遵用之法,則亦可以矯救一時之弊也。夫然後,申之以學術,養之以禮義,而擺去各色之方限,一掃朋黨之排比,唯才是用,則才不借於異代,而自足於一世之用也。其五曰,節省財用。有財斯有用,故言財必言用,而用之不以等威,則斯無財矣。無財則不可以爲國,長國家而務財用者,可不審其等威乎?財者生於地而有限,用者在於人而無窮,以無窮之用,求有限之財,非可繼之道也。古先聖王,爲是之慮,制撙節裁成之方,而天下至廣也,萬民至衆也。不可家曉而戶諭也。爲之等威而明之,等威一定於內,而道揆旁達於外,百姓日用而不知,萬法風行而自偃,下無放辟邪侈之行,上有節省簡易之政矣。是故七廟、五廟、三廟、一廟之制定,而天子、諸候、士庶人之祭法立矣。九章至於五章,三鼎至於五鼎,而服食有定製,桓圭而信圭,五玉而三帛,而執贄有等差,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飢不寒,而老幼有區別。此皆先王參贊地利,輔相民力,以爲財用之本,而毋敢犯越以傷經費之意也。夫然後,品節明而民志定,人皆自安於其分,財不枉費無用,國有充實之美,民得富庶之樂,而禮義有所錯,廉恥有所養也。秦漢以降,禮義不講,而等威漸夷,儀章法制,日就紊雜,而淳風美俗,無復古昔矣。皁綈玄紞,雖儉於帝室,而墻屋文綉,反侈於下戶,方丈萬錢,相夸於朱門,而片菽殘粒,靡及於編氓,財匱於不當用之地,用竭於靡其財之餘。軍國無所需,民食日益艱,蕭然枵然,不可支吾,則拈出節儉二字,以爲一時救藥之方,而人心易化,習俗難變,上有好者,下有甚焉。民俗靡靡,無所不至,雖得一代小康之治,莫救他日悖財之端,一奢一儉,相尋於往牒,而治日常少,亂日常多。畢竟國虛而民貧,以至聚斂之臣,掊克之徒出,而財聚於上,則病其下,利專於國,則傷其民,亦有府庫財非其財者也。是皆等威不明,而民志不定故也。唯我大東,素非貧國,國朝以來,聖聖相承,克儉克愼。式至今日休,而昇平百年,三陲晏然,民皆甘其食美其服,而政旣狃安而弛,仁或因愛而過。法禁之行,日疎於嚴截,而文章之表,無分於貴賤。齊民衣冠,僭擬卿士,島戶之室廬,無異京洛,輿馬聲色,家富則有之,文武科名,財多則得之,以至服食,無所品式,所以靡財而濫用者,先從小人而窮其欲。稼墻gg稼穡g之利,自農而竭,魚鹽之利,自漁而消,將至民生日艱而國用不贍,爰究弊源,亶由於等威之不立而民志之不定也。等威者舊章也,修而新之,則民志從而自定,何患乎財用之詘乎?高䯻大袖,亦不無自城中始者,伏願加察焉。其六曰,作新兵制。夫兵者,衛國固圉之用而不得已者也。惟仁者,無敵於天下,邃古之初,民淳俗庬,人皆甘其食美其服,鷄狗之聲相聞,而桴鼓之警不起,則宜其無所事兵,而阪泉之戰,力牧之將,已見於羲、軒之世,風雲鳥蛇之陣,坐作進退之法,又詳於《韜》、《略》之書,則物我之相形,猶陰陽之互對,其消長之機,乃征戰之始也。故雖以聖帝明王,有徵無戰,而有國則有兵,亦自然之勢也。昔孫卿子,與臨武君,論兵於趙孝成王曰,齊之技擊,不可以遏魏之武卒,魏之武卒,不可以遇秦之銳士,秦之銳士,不可以當桓、文之節制,桓、文之節制,不可以敵湯、武之仁義。故招延募選者,相爲雌雄,禮義敎化者,齊治天下,夫爲兵而不齊之以仁義,亦徒兵而已也。國朝兵制,承麗六衛之餘,無田以授,給保以資,已違兵農相寓之意,而無復伍兩相聯之固矣。其載《大典》者爲舊制,壬辰亂後添設者爲新制。其後因革,間又有之,則名目甚夥,而若言正兵名色,則合其元保,不過爲二十餘萬,額旣不廣。數又抄略,則宜無縮乏,而自致精鍊,以之禦侮敵愾,無往不可,而夷考軍法,則八陣六花,尙不辨方。以言兵術,則長技短材,俱不精熟,龍蛇之敗績,丙丁之已事,固係天不助順,人不臧謀,而兵力之不競,軍政之空疎,亦未嘗無其責焉。式至今日,則昇平百年,民不知兵,環海千里,生聚蕃息,私賤之歸良者,比諸辛亥以前,似爲倍蓰。納布之減匹者,參之均役以後,顯有若歇,閒丁不患無人,簽額自當不厭,而黃白之徵,隣族之侵,尙爾煩冤,而猶踵謬例者,何也?蓋古之人,不厭爲兵,以其建功立事,在我效力,而國之養之也,以仁義也。今之人,不願爲兵,以其海晏邊靖,無所事兵,人之待之也,以奴虜也。五衛不復,而唯齊民是括,六鄕不聯,而惟握持是事,此所以仁義不齊,而奴虜之爲僇也。仁義不飽乎肚裏,而奴虜恆困於目下,常人之情,莫不欲自好其身而惡其卑賤也。少有去卑賤而就自好者,則何所不用其極也?是以平民之饒厚者,軍校之桀黠者,視其世傳之軍籍,如以朝衣而坐塗炭,百方圖免,而投屬於校院生徒,又投屬於搢紳家世譜之末,裒然衣冠,忽稱士流,此軍額之所以日縮,而舊弊之所以難革者也,均是民也。家富則立地而免,家貧則歷世而傳,鄕兵之負羽納布者,只是祗殘貧弱也。故逃流相繼,而侵及隣族,此爲貧民切骨之冤,而亦郡邑之通患也。夫郡邑之有版籍者,所以爲考據也。凡係昔日軍伍之裔而假託圖免者,一一推刷,而嚴立科條,不復任其變幻。復五衛之法,而倣六鄕之舊,均其賦而平其役,使之樂而不厭,又復涵之以仁義,不賤之以奴虜,則人人將安其分而效其力矣。其所以衛國固圉,安有古今之殊哉?陸贄曰,古之善用兵者,察其技能,知其好惡,不責其所不能,不處其所不欲,以惠則感而不驕,以威則肅而不怨,斯其所以仁義以齊之者也。其七曰,改定田賦。夫民食在於田,國用出於賦,非賦無以爲國,而非田無以生民也。自稼穡之功興,而田廬之制立,分田定賦,上下相維,唐虞以前,邈焉無稽,而夏后氏之貢,殷人之助,周人之徹,雖有五十、七十、百畝之異,而其爲什一之賦,則無不同也。制民之産,惟正之供,莫善於三者,故三代之君,皆以此致治,而春秋之衰,其籍已去,雖以孟子之聖,猶不能聞其詳,又況生於數千載之後,而欲講明於數千載之前,亦已難矣。自是以來,田無定賦,而民失恆産,賦無正供,而用違常度,三十稅一,可稱薄稅之仁,而只得小康,限民名田,足爲復古之漸,而竟歸煩苛,皇王之美制,終不可復,而民國之交病,愈往而甚。唐之柳宗元,力言古道之不可行,宋之張橫渠,要之可行,於今二說竝行,而無人扛分向前,則亦歸於悠悠而已。我東田制,尤難稽古,而普通門外,尙存田形。韓百謙之證以殷制者,誠爲確論,而箕氏設敎,不盡八城,則東南諸田,未必皆助也。勝國之季,趙後一路,頗有古意,而當時諸論,亦多甲乙,其不見施,亦已明矣。顧今見行之制,雖非方里之舊,而量地定賦,亦出什一之義。苟能均其田而平其賦,則亦足爲一王之制,而原初分等,若因厥土之性,在今下上,已失厥賦之貞,偏重偏輕,已見於一井之地,上錯下錯,無分於百畝之間,如三南,非無瘠土,而一例重其賦,如兩西,間有沃壤,而一切下其田,其不能均,厥惟久矣。且饑穰相仍,蠲復無常,自國初至壬辰,幾縮三之一,而自壬辰至今日,則又將縮其半,中間幾度改量,又間十年而査其陳起,文書愈繁,田賦益紊,東西易標,主客換名,於是有川焉,有菑畬焉。有新起者,有舊陳者,名色雜出,而隱結因是而生,吏緣爲奸,而民受其病,雖田更老農,久食其土者,亦不能自下眞贋,又況新到之守宰乎?按其簿而莫審端倪,疑有奸而無從究詰,只得聽其頤指而謹押而已。又或値水旱風霜之歲,災實相混,情僞莫辨,朝家蠲恤,未嘗不厚,而利歸吏胥,澤不及民。由今之田,無變今之賦,雖使李悝、白圭爲之宰,亦無以施其才也,而田賦一事,實爲農民大家疾苦,欲籲天而無從者也。井田旣不可復,名田又不容易,則其將莫之救乎?此皆量久而訛,籍古而弊,使人眩於分別耳。唯在一番改量改案,使川沙菑畬,皆有去取,而新起舊陳,不相參錯,則爲邑宰者,可以按籍考實,而爲邑吏者,不得舞文作奸,田制賦法,可得均平矣。然而改量,亦非容易可始之事也。苟不得人,則步尺之間,奸僞生焉,等第之分,情私行焉。必有賦不加裕而民益受病之患矣。且今之士大夫,能因乘之數者鮮矣。一任吏胥,其爲壞弄,無異於甲己之量案。此則唯在擇人,而許多郡邑,人難盡擇,則亦須優假以十年,擇得數十人,先就尤甚淆亂而釐改。仍又就次商量,而使其先就緖而能幹者,或推移轉差,或兼管鄰邑,則吏不容奸,而量不夾雜,必有改觀一新之效矣。其八曰,釐革糴糶。見於春秋,而倉府昉於唐虞,蓋有倉府,則斯有糴糶,而其法未必皆同也。第其儲積蓄貯,以備不虞之意,則未始不同也。故昔先王,建國立都,必設倉廩府庫,以待經費,而禦侮恤飢,亦賴於斯,如周《詩》之迺積,孟子之發棠可稽也。鉅橋之粟發,而天下咸服,有司者莫以告,而鄒民疾怨,可見濟飢之在是也。楚、漢相爭,每取敖倉之粟,秦王興敗,先據洛口之倉,則亦可見軍興之賴斯也。若是乎倉粟之有係於民國也。我東還餉,肇自三國,其來久矣,其利博哉?軍國之需,農桑之資,皆於是乎取之,分留有其數,斂散隨其時,名爲國穀,而與民共之,取之者有道,而無愧於濫,與之者有恩,而不嫌於惠。無屯田轉輸之勞,而軍行有所餉,非丐貸嗟來之色,而歲飢有所仰,眞箇公共之物,而信爲仁恕之政也。夫山林川澤,許民芻免gg芻蕘g,猶爲聖人之仁政,況以黍稷稻粱,而任其循環,豈非王者之無私乎?其爲法固美矣,而其爲弊亦滋甚。所掌者吏胥而垢膩易染,所寄者簿書而奸僞百出,統分結分,無非弊源,停捧盡捧,都是怨府。仁民之澤,不究於下,剜心之冤,欲徹於天,欲因舊貫而矯救,則東倒西傾,如扶醉漢,欲作新規而醫治,則先病後瘳,難遇良劑。此皆天日之俯燭,而向來還餉之策,遍及文蔭者也。諸臣獻策,有何竗方,而聖策十難,實爲對證之劑。夫所謂弊者,或止於一時,而此則終歲不休,或在於一處,而此則無處不然。上自京司,以至道臣守宰,無不受其害,下自官吏,以至里胥殘民,無不犯其科。使者冠蓋相望,而不得鉤其隱,犯者徒流相屬,而無以懲其奸,譬如一人之身,四百四病,迭攻互作,筋骸脈理,無不爲祟,欲試鍼砭而不可得也。唯有擇人,差可整頓,而龔黃之才,亦復幾何?物極則變,天之道也。以其還餉,換作常平,稍存如干,以復社倉之說,已見於柳馨遠所著《隨錄》,而無已則有一焉。盡去句管及他名目,刊落陳腐,而核其精實,又酌州府郡縣之民戶結數,以爲大邑幾千,小邑幾百,而毋至繁夥,唯務精約,則吏胥可以洗手,而出納不甚炫幻,或可以救得一時之弊也。如嶺南之英陽,關西之江西,皆穀小之故,收捧必限一日,而無敲扑之患。此足爲證,而定數餘剩,換銅上京,付之該官諸司,而嬴朒經費,則亦不失經遠之策也。其九曰,申明圖帳。朱子嘗言,開落丁口,推割産錢,是治縣八字,開法是開錄丁壯,落是除落老故,推卽推排貲産,割是過割買賣,此爲古昔圖帳籍之意也。我國民版,雖曰帳籍,而丁以徵徭,産以定役之法,未嘗槪及,其空疎鹵略,亦已甚矣。何以稽民産而均賦役哉?周官有歲終登數之制,而中國有鄕里里甲之名,夫所謂里者,乃編戶一百一十家爲一里,六里爲一鄕也。一里之中,以其丁田多者十人爲里長,餘百戶分爲十甲。每歲賦役,里長一人,管攝一里之事,輪役十年,終而復始。故曰排年裡甲,而其所立成圖帳之法,則每戶先錄人丁,次錄田産,而其錄人丁,則自男女老幼,至同居外居,其書田地,則自承管種放佃承佃,至結數稅名,其書事産,則自農工賈至買賣,又至於房屋頭畜桑果什器,開錄首實,而無敢隱漏。籍以錄其口,帳以登其財,圖以辨其居,凡係民一應事功,昭若列眉,按其圖帳而治其賦徭,則雖非井田之舊,而自有比閭之義,兵田糴糶,無容隱詐,而人丁田業,瞭然常在目中矣。我東籍法,不識圖帳,故民戶人丁,亦致隱漏,何論田賦事功乎?若是乎有籍,則不可無圖帳也。圖帳之式,其來已久,夏商所謂遂人土地之圖,自五家至五縣,稽其人民,辨其區域者是已。若宋元王,夢見神龜,覺而按圖,得漁者豫且於河上二十五家,蕭何入秦,先收圖籍,凡戶口阨塞,無不周知,此皆用此圖也。帳者卽《周禮》所謂登其六畜及車輦,各辨其物者也。卽今中原人言戶籍者,亦曰某里某圖,呼財物數目曰帳目,其源蓋出於戶口之圖帳,而至今行之者也。東俗喜因循而厭變通,此亦必有以繁擾爲言者,而此非創制,因夏商之古典,遵中華之時制,而因其成籍,加錄田地事産,以其五統,移之十甲,其事至易,其法簡,而其效則爲戶者,其貲産事功,皆有成籍,可以長保而永守,無盜賊侵奪之災。爲縣者,兵制田法,不待量括而皆在其中,春糶秋糴,無復虛戶僞丁,而自實案一正圖籍而事事皆實,豈非爲邦之先務而撫世之典要哉?由今之道,復古之美者,恐無踰於此,而若其補緝罅漏,整頓氄亂,以成品節,以頒今田,則唯在有司之臣討論潤色之而已矣。其十曰,修復水利。昔宋胡瑗在湖學,以水利別立齋,豈不以厚生,於儒者事爲最近乎?古之爲國者,養民之生,後之爲國者,聽民之自生,聽民之自生可也,又從而取之固可也,而不求所以爲可繼之道,則我之取者無窮,而民之生日蹶,民生日蹶,而我之取者,將不我應。國計民生,兩困而俱傷,其何以善其後?此度支之臣,籌司之官,不可不深思而熟慮之者也。我東八路,西北之粟,盡於事大,嶺南之穀,半於供倭,而歲輸兩南之粟,入京師者,以萬萬計,舳艫相銜,接於江海,重之方物土貢,以供大官者,歲常不絶,其取於民不少,而比年以來,水旱薦告,民生日瘁,國課日虧,有司常患,莫知所以爲計。然惟知救菑恤患,與民莫大之利者何哉?大抵他道之田,其水旱常聽於天,而兩湖之田,其水旱常制於人,蓋其地有江湖之灌注,而西南又竝海有堤防蓄泄,雖恆雨恆暘,而可以無虞。故昔之言水利,先焉湖左,皆山高而水深,源遠而流長,大而江湖,小而爲溪潭,築洑通渠,惟意灌泄。故水旱不能爲之災,如忠州之達川,淸州之鵲川,沃川之赤津,堤川之義林,南原之蓼川,長水之溪,任實之葛潭,順天之鶉江,支流派分,沿洄下上,方數百里,而皆爲沃土膏壤。湖右則雖有錦江、榮紅gg榮江g之勝,而江之永矣,不可灌思,唯有堤堰。碁置星列,州府以百數,郡縣以十數,亦能以時畜泄gg蓄泄g,以時灌漑,而稌秔之美,殆視蘇、杭。三國之時,百濟獨擅富強者,乃能修水利而自給,外而事大交隣,內而國富民足,他國莫敢望焉。國朝定鼎之後,亦嘗修治而疏導,如金堤之碧堤,動三方之民,費百萬之財,而作一巨防,爲數三郡百年之利矣。龍蛇以後,民散田荒,十年不修,而圩田河塘,因循隳廢,海埭溪渠,亦復曠壞。土豪冒耕,佃夫犯境,以至於宮房之折受,則舊制蕩然,而國家坐失兩南之利,以汔gg迄g於今。夫百濟以一方用之,唯其治之專,故常足於用,今以一統而用之,唯其治之泛,故常不足於用,以國家而無賴於兩南,則可以坐視而莫爲之所,以國家而仰給於兩南。又何可不考其利病而熟圖之也?向時湖南,嘗有一道臣,獨能有志於堤堰,修舊築新,頗著成績,而嗣後無繼,仍復漫然不省,或有說到案行修擧者,則輒復委之民貧財匱,不可動役。夫以逸道使民,民忘其勞,況此以農治農,誰敢言勞,而一切委棄,使民益貧而財愈匱。然則其貧而匱者,將何時而已乎?近年以來,旱魃薦肆,兩湖、沿海、內浦等地,頻年告飢,此皆堤堰無瀦水,溝渠皆淤塞,向之制於人者,皆聽於天之故也。及今春水未生,農功未始,行會二南,延訪老農,修其可修,浚其可浚,而斗門立筒之法,尤加講明。使溝渠之通海者,不湮於潮泥,堤塘之捍患者,不至於摧壞。又督守土之臣,常時相視,以禁富人豪家碾磑蘆葦芰荷陂塘之梗道壅流者,則利興而可久,害革而民不困矣。是法也不特可以行之兩南,東、西北諸路凡有堤堰溝洫處,皆可董飭也。且我國,自是依山爲國之地,顧今遍山,皆被火耕,兀兀濯濯,全無山形,山之有樹木,比之人則毛髮與衣服也。豈有髡髮裸服,而能爲人乎?無樹木則山岡破落滋潤泉源,故大澗小川,擧皆涸絶,以致瀦水之根漸少,灌漑之功罕施,山之有水泉,比之人則津液與榮血也。豈有津枯血涸,而能爲人者乎?山童澤渴,民窮財盡,自是次第必然之理也。傳曰,皮之不存,毛將焉傅?樹木之於山川,乃其皮也,今者山川之皮剝盡,則民將何所傅而爲生哉?今若嚴禁火田,則不出幾年,山皆深蔚,水皆熢涌,引水灌漑,不患不足。山川之氣象,人民之生理,自當頓爾豐厚,此亦水利中最切最急,而不落第二義者也。伏念臣幸得遭聖明之朝,蒙求言之敎,果能究心理亂,明言得失,少補萬一,則豈非平生之至願,而素無經世之學,又乏匡時之略,臨遽綴葺,祗得庬雜,而凡此十條者,夫人皆知之,夫人能言之,不足仰瀆宸嚴,而竊惟萬化之元,始於主靜,萬國之貞,歸於復禮,一德懋昭,天下歸仁,則於千萬年無疆維休者,寔基乎斯矣。至如道學人材兵衛財用,迺是明德中酬酢萬理者,而財用者,又爲王政之本,《大學》絜矩之旨,《孟子》制民之産,皆眞實事也。然而有天德,便可語王道,伏願聖人,克明峻德。所懷批答,第一條懋昭君德答曰,所引先儒諸說甚勤,渠可聲,至若泛應運用,流動鼓舞云云,言甚宛轉委曲,而猶勝於不聞,當念在玆矣。第二條輔導元良答曰,當體念。第三條崇明正學答曰,我朝家法,在於崇儒重道,名雖不列於招選,身雖不外於祿仕,皆能說性論心,家程戶朱,人有觀感之效,俗無猖恣之譏。今則經學二字,便屬羞恥,童習而白紛者,只是功令之格,叢稗之書,予所以中朝發嘆,切欲亟改而一洗,爾亦略言之,當隨處留意。第四條扶植人材答曰,科目取人,人材不出,千載無眞儒,未必不由於科擧之累人。爾所云試法之遵頒制,鄕庠之保應試,初試前捧講經,出榜後坐薦主,間多可採者,許令廟堂之臣稟奏。第五條節省財用答曰,爾言是矣。須見直長愼師浚批也。第六條作新兵制答曰,予於近年設施,略寓兵農相依之義,後當知之,復五衛倣六鄕,無已迂乎?第七條改定田賦答曰,量久而訛,籍古而弊,則改其量而釐其籍,非不爲急先務也。守令不得人,田亦不可量,繩標之難於察奸也。圭梯之易於容私也。故昔有湖南一倅,自任以量田,而朝出暮歸,盡量他郡之田,至今傳笑,此予所以難愼鄭重者。第八條釐革糶糴答曰,昨年蔭官對策救弊,如爾說者亦多,而還弊之蝟興,方在說不去之域矣。向日端揆筵奏中,引喩劉晏故事,或似便當,至於社倉之制,已詳於發策十難之中矣。第九條申明圖帳答曰,籍政之紊,政合釐改,而號牌古猶難創,況乎圖帳。第十條修復水利答曰,廢堰作畓之律,山腰犯耕之禁,如輪翼之不可偏廢。卽令該司,拔例嚴飭諸道,期有實效。爾等三人,同日造牘,良亦美事,予甚嘉之。
○繕工監副奉事魏伯珪疏曰,伏以皇天,眷佑大東,付畀我殿下,嗣無疆大曆服。當三才交泰之期,膺萬物昭蘇之運。自御極初載,宵旰軫憂,勵精圖治,思兼三王,待周公之朝,總欖萬機,惜大禹之陰,屢下求言之旨,虞舜之達四聰也。屢施蠲恤之典,漢文之賜田租也。警懼災祥,追商宗反修之德,嚴飭科規,體周官賓興之義,致敬於宗廟園寢,盡職於承事兩宮,達孝維則,爲仁有本,德音不瑕,萬民孚顒。然而再過宣尼有成之期,尙遲周邦維新之效,敎化未興,至治未形,朝廷則少耇德宿望係國之安危者,山野則無學問操守爲一時之蓍龜者。古人所謂國空虛者,不幸近之,因以學校弛廢,士無首善之習,軍政惰壞,國無控弦之卒,兵器鈍敗,庫無應變之貯。漕運則年年敗沒,儲蓄則時月告罄,民無恆産,而流散逐末,人心浮亂,而逆獄歲興。水旱疾疫,而邑里殘破,山童澤涸,而庶物耗絶。因之以達官無匪躬之義,牧伯無分憂之念,上自卿大夫,下至庶人皁隷,咸曰利吾,盻盻相讎,雖漢唐末弊,不甚於此時。然而食聖朝之食,衣聖代之衣,而保家室長子孫者,無一人以此言,爲殿下直陳於前陛者,臣實痛心焉。爲今日言者,若指事論事而已。雖一日萬言,固無益於國也。若反本而論,大要有六,臣請歷擧其條,竊望聖明,少垂察焉。初一曰,立聖志明聖學。夫存乎人者,莫良於志,有志則功業成,無志則隳,志大則功業大,志小則小。其或有志而不立,則與無志同,其或違道而妄大,則反不如小。士庶之尙然,況膺首出之運,處作聖人位,統萬方而摠萬機哉?然則立志,如何?以堯、舜自期而已,如以堯、舜爲不美,則亦已矣。如以堯、舜,爲盡美盡善之聖人,則我殿下所自期者,捨堯、舜而誰歟?禹、湯以下,當在姑捨之科矣。殿下以天縱之姿,同然之性,毅然自奮,以彼何人爲準的,而心堯、舜之心,言堯、舜之言,行堯、舜之行。未及於堯、舜一分,歉然自視,不敢自足,旣爲十分舜,猶恐不如堯,旣爲十分堯,猶恐不如天。猛省直前,刻心立志,不疑不沮,純亦不已,則是乃堯、舜而已。志於堯、舜而不及,不失爲殷三宗、周成、康,苟志於漢祖、唐宗,及之,不過爲漢、唐之弘大也。雖自古帝王,處莫高之位,贊言者,咸稱以堯、舜,無反省之學,自信已至於堯、舜,心逸而志懈,自聖而拒諫,小則敗政,大則亡國。此則欲爲堯、舜之心,反爲害也,何者?但知堯、舜之名之爲美,而不知堯、舜之所以爲堯、舜也。彼堯、舜者,未嘗自以爲己聖,旣欽明濬哲矣,而惟恐其有闕也,旣博施濟衆矣,而猶病其未盡也。是以與天地同其大,而四海之莫不尊親也。所以能如是者,以其有聖人之學也。其學非藻翰詞章之謂也。堯、舜以下,傳至周、孔,而載之經書者,是也。昔布要朱子造朝之路者曰,誠意正心之說,皇上所厭聞,勿復言之也。蓋國之常政,在於刑法軍賦之類,而誠正之說,冷歇疎緩,似無管照。故世主每以爲曲士迂說,而罔克念聞,此治日之所以常少,亂日之所以常多也。夫誠意正心之說,卽堯所謂執中,舜所謂精一,禹所謂安止幾康,湯所謂若性綏猷,文所謂緝熙不已,武所謂無貳爾心,是也。若曰,堯、舜、禹、湯、文、武,不知治天下之道則已矣。至今稱二帝三王,莫之或尙,而相傳妙訣,只此數句,則必非迂遠沒功效之說也。仲尼論九經,而本之以思誠,曾氏訓平治,而先之以誠正,顔子問爲邦,而從事於克復,子思推位育,而戒懼愼獨爲工夫,孟子談王道,而求放心復性善爲旨要。若曰,孔、孟、曾、思,不達治天下之理則已矣。至今以孔、孟不得位爲可惜,而相承密旨,更無他術,則必非闊遠欺後人之語也。昔聖人必以君師爲言,君以位名,師以學稱,居是位而有是學,卽所謂天作之君師,而爲聖帝明王,若徒有是位,而無是學,則漢唐以下皆是也。其謂繼天立極罔矣,而其位亦不保矣,甚可懼也。伏願殿下,克念克惕,立志以堯、舜自期,明學以孔、孟爲師,宗社幸甚,生民幸甚。次二曰,簡輔弼擧賢能,維後非賢不乂,天下之大,億兆之衆,非一人所可獨治也。是以非禹、皐陶,堯、舜不能成時雍之治,非伊、周,湯、文不能致刑措之理。矧今殿下新服之初乎?所以篤棐交修,克旅我王於億萬無疆之休,罔不在輔弼,所謂輔弼者公,孤六卿是也。我殿下志堯、舜,而維輔弼,贊而襄之,我殿下學孔、孟,而維輔弼,啓而沃之。然後聖德有日新之工,而功業有久大之效矣。雖然輔弼,匪官惟其人,逢君固寵者,亡其國,猜功修怨者亂其邦,旅進旅退者敗其政,是以先聖王之擧人也。極其難愼,夙夜思惟,側席諮訪者,惟以得一相爲務。傳曰,君道,止於擇相,觀於三代聖王之得聖輔,可知其信然也。然苟非以堯、舜爲期者,堯、舜之輔不爲用,苟非以孔、孟爲師者,孔、孟之弼不苟進,亦其臣樂堯、舜之道者,爲能致其君於堯、舜,學孔、孟學者,爲能喩其君於孔、孟。此正所謂同氣相求,相得益章,而《易》乾卦二五爻,俱有利見大人之象者也。是以欲得眞輔弼,亦罔不在殿下自期之如何耳。《周書》曰,官不必備,惟其人,三公六卿之官亦多矣。苟不得其人,而苟欲充之,則用張九齡、韓休,而李林輔、同平章、任韓琦、富弼,而王安石,參知政事,一陰敗諸陽,而終歸於亂亡矣。肆以先王,不求其必備,其所以難愼可知也。莫盛於唐虞,而伯禹,以百揆兼司空,亦莫盛於姬周,而周公,以大傅而行冢宰,此所以治化,後世莫及也。如今公卿十數位,備得其人固難矣。況議政、判書,皆爲仕歷之官,而人人循階遍歷,有若、有司之職計仕進敍者乎?九官九人,終舜之世五十年,亂臣十人,終武、成之世五十年,德有所稱,材有所長,各久其職,同成輔理,皐陶不爲百揆,保奭不爲冢宰,不害爲姚、姒之名臣,而虞周之治,卓越百王,則君臣令名,竝顯而無窮焉。今時則不然,纔秩二品,則必欲遍歷六宰,纔陞貳相,則必欲歷位上台,不論賢否,輪付迭代,故通計時散,亞卿以上見存,幾至二百餘人,誠不敢知昭代作興之化,果勝於虞周而然歟?此二百人,皆是二八十亂之倫,理無之事也。以此而望至治,誠猶卻行而求進也。我祖宗盛時,命先正篤弼也,猶有古例,故號稱當時,比竝姬周也。《易》曰拔第茹gg茅茹g,以其彙征吉,苟上無拔茹之擧,下無彙征之運,輔弼無伸其道,庶績無以致其凝。此皐陶所以陳翕受之謨於九官旣命之後,殷王所以盡旁求之方於莘老旣騁之餘者也。內而百尹庶司,外而守尉丞吏,一不得人,不可以成至治,苟不素蓄,何以備其用哉?夫天下未嘗無賢材,每於大比之年,使方伯、節度,下至郡縣,各擧一人,無拘文武,勿限門地,德行爲上,才能次之,吏曹合而錄之。若科榜,各懸其薦主之名,生進則屬之太學,儒士則分屬四學,武士則分屬軍衛,有如漢時待詔之規,勿爲文具,實次注擬,歷試六考。若有冒罔,罰其薦主,已死者罰至追削,若果賢能,隨其大小而賞其薦主,一如古者受上賞之法,京官則六品以上,各薦一人,略如唐人擧代之規,試其臧否,賞罰薦主,則不出數十年,材俊畢興,庶職無曠,有九德咸事之效矣。致治之本,專係於取士,而取士之法,專憑於科擧,則兩漢之治,固不可得,況可望唐虞三代乎?科擧因革,似無害於世主之自爲政。然每欲革之,而不可得者,革科之言,必出於談三代之口,而世主之意,每切於縱吾心之欲。故願治之心自懈,而談治之人自疎,其臣下則不肖雜進之路,無如科擧。故逢上意而巧沮之,數千百年,俗成而不可革,弊痼而不可救,甚可慨也。程伊川學制,旣不純於三代,實爲酌古通今之美法,而亦不能行,則科擧今不得不竝用矣。然文體,實治化之影子,俗習之英華,觀於《書》之典誥,《詩》之風雅可知也。試取之時,文體之簡嚴尊重,氣全而理勝,詞婉而成章者,近於有德之言,而其人十可得三,其明白切至,曲盡事情,機軸穩密者,近於有能之士,而其人十可得五,其餘輕靡哀怨之體,皆是亡身亂俗之人也。在上者,所宜痛斥而切禁者也。若以榜中得人與否嚴考,官定賞罰,而文體不如法者,輒削其榜,則科擧,亦足爲得才俊之一路,只在施法之誠不誠如何耳。中廟朝薦科,最爲近古,而爲袞貞姦凶輩所惡,則其法之良美,可推而知也。歷代權設之弊政,或有因循不改者,獨薦科一廢而不復,是猶三代之法,廢而不復也。中廟初載之近於三代,亦可推而知也,甚可惜也。然薦主之賞罰不嚴,則雖薦科,尤不可用也。伏願殿下,克念克惕,以得輔弼爲急,以擧賢能爲務,宗社幸甚,生民幸甚。次三曰,勵廉恥振紀綱。傳曰,禮義廉恥,國之羅,禮亡則危,義亡則亂,廉亡則敗,恥亡則亡。見今一國之人,大小無一人有禮義廉恥者,人無四維,身必危亡,一國之人,擧皆危亡,國誰與獨存?古人以爲國之四維者,誠以是也。今國勢如久病之人,臟腑筋骨榮衛,無一不病,痰潮塞喉,食飮盡廢,四末厥冷,六脈俱絶,但病熱烘中,鼻息不絶而已。國醫非有越人枯骨生肉之技,不可爲也。昔賈生,進薪火痛哭之說於文帝,而漢猶不亡於當時,故說者或以爲過矣。然賈誼之言,文帝略皆施用,故後元之治,幾於刑措,而薪下之火,不至大起,若使文帝,誠知一痛哭之非虛語,景帝亦不遭七國之變矣。當時相府,檄召弄臣,軍中但聞將軍令,幸夫人衣弋綈,太倉之粟紅腐,此所以爲四百年之基也,未必非賈傅流涕太息之效也。若使賈傅論今日,殆將痛哭不已,繼之以血也。夫禮義廉恥四者,存乎心則恥爲大,施乎行則禮爲本,使天下之人,皆恥爲不義,雖欲不治,不可得矣。使斯民知恥,則在乎禮,禮也者,非擎跪拜揖之謂也。凡天下之物,大小尊卑貴賤多少侈儉,皆有自然之節文等級,不失其等節,則順而有序,失其等節,則無序而亂。匹夫之身,蔀室之政,得之則存,失之則亡,況一國乎?《易》曰,上天下澤履,君子以辨上下定民志,夫上天下澤,自然之等級,而不可凌者也。故曰履以行禮,因萬物自然之等級而辨明之,制其不相凌之節文,然後民志始定,民志定而恥生,恥生則有所不爲,民有所不爲,則治化可垂拱而成也。民志之不定,莫甚於今日,等級凌遲,志意浮越,妄希僭踰,散漫淫溢,辭讓之心亡,挹退之情絶,朝廷無讓德之風,故庶官皆曠,鄕黨無自卑之俗。故上令皆反,干分犯上,而不義成風,冒進無饜,而廉隅都喪,無禮無義,而羞恥全亡,則皁隷通行鄕士之禮節,浦店偸效宮府之服食,環海東一區,洚水逆行,蕩蕩懷山,莫之可遏矣。自古言者,有曰四維不張,則人皆以爲儒者常談,莫之念聽,有曰紀綱解弛,則人皆知危亡將至,殊不知四維者,紀綱之本體也。四者統管人物政刑法令財貨,大而爲綱,小而爲紀,細至於言語服食居處器用,無不貫攝。此而旣亡,則大小漫漶,如朽綱敗罟,人各自謀,億萬其心,一國之人,皆爲倖民,一國之財,皆爲賂物。上自朝廷百官,下至閭里胥長,無一人以公道得者,大自軍賦刑法,細至爭訟追問,無一事以公道成者,大小恬嬉,視爲常事。朝士則以官職豐薄,進奉多寡,飮食品第,淫褺諧談爲廟謨。稍稱自好者,以風月短律,遊山景致,花木鳩聚,風水理談爲高致,其或以國憂民瘼,發於語言者,目之以鄕黯,斥之爲餒骨,擯不與齒。故聖上恤民之綸音歲降,而民人迄未蒙一分實惠,民間之變怪冤枉,干紀亂天者,歲出月生,而京外庶正,漫不認爲何事。以一國之內,貴賤貧富老少父子兄弟男女奴主,一齊凌替,漫無等級,此正向所謂六脈俱絶者也。其所以架漏度日,不卽渙散者,特以祖宗積德之靈,有以扶持者而已。土崩瓦解,可翹足而待也。豈不萬萬寒心哉?伏願殿下,克念克惕,以勵廉恥爲急,以振紀綱爲務,宗社幸甚,生民幸甚。次四曰,正士習抑奢競,自古謂士爲國之元氣,元氣者天地之正氣也。夫士稟天地之正氣,體天地之正理,行天地之正道,談天地之正事,元首待是而明四目達四聰,股肱用是而代天工熙庶績,以是而謂之元氣者誠然矣。詞章之學興,而士之名已忝,及乎尋章摘句,衒時鬪靡之習盛,則士之實全亡,以至於今,士習之渝極矣。鄕谷校院之士,尋摘小伎,猶不能及,而朋從餔啜,徒事傾軋,場屋操觚之士,雜墨綴行,鳥哢蛩啼,所謂程文,已極無所謂,而輕佻浮薄,冒沒奔走,甚至於賣文鬻筆,擧爲能事,大學上庠之士,場屋舊染,本無實學。寄廩旅遊,亦出赴擧,終歲不讀一卷書,終日不談一義理,群居泄泄,徒糜科食,四學明經之士,不通經義,只誦句讀,苟且冗碌,尤極虛妄。孟子幼遷於學傍,而學揖讓進退,郭泰勸人遊學,皆成名士,則戰國漢季之學,猶不若是之無似也。然則當今所謂士者,及爲病國之痃瘕,殄俗之痰火,烏在其爲元氣也?元氣旣若是耗敗無餘,則無怪乎病勢之至於六脈俱絶也,士習之至此者,奔競爲之祟也。蓋自廉恥都喪,擧世躁奔,人無安分受命之心,士無爲己自守之志。干謁權貴,舊爲士累,而今以遞謁卿相爲巨擘,出入官府,邦有常禁,而今以未交官長爲大恥,苞苴織路,投刺交門,能文者典述,善筆者獻寫,談命者譽祿,相墳者納地,卿相之赫蹄,紛飛於城中,人士之蠒足,旁午於都下。乃至於鄕吏驛胥,浦豪店長,山僧軍校,競尋曲蹊,交穿暗逕,得意則發身賭利,小售則矜驕鄕里。其趨乎下風者,亦皆垂涎翹足,咨嗟歆羨,遂以丘無靜民,野無眞俗,苟不變此風革此習,雖堯、舜,亦無以施其化矣。萬古未有民習至此,而不亡之國也,此非小少法弊政疵比也。伏願殿下,克惕克念,以正士習爲急,以抑奔競爲務,宗社幸甚,生民幸甚。次五曰,律貪贓禁奢侈,貪吏國之蠹也。蠹蕃則木死,貪盛則國亡,貪吏上以竊國,下以剝民,剝民之害,甚於竊國。竊國則國猶依民以生,剝民不已則民亡,民亡則國雖欲獨存,誰與爲存?是以傳曰,與其有聚斂之臣,寧有盜臣?其理誠然也。夷考往代,一貪猶足以亂國,況十百乎?庶士諸報事,猶足以敗政,況內而公卿師長,外而方伯連帥乎?方今貪風捲地,濁浪滔天,同浴者不可以譏躶,故廷無彈劾之古風,入溷者同臭而與化。故人皆效尤而爲常,其本則庶官開門,夜半爲市,在下者,不得不以財交易,其財卽人血民髓也。或稍持淸裁者,誚之以爲餓死相,輒爲斥去,於是一國大小之人耳目言笑喜怒寤寐遊戲,皆錢貨也。往還將迎族親婚姻死生升沈門戶道路,皆錢貨也。降觀其野,則雨耕風耘而甁罌盡傾,月紡雪織而杼軸俱空,男女耄倪,呑詈嚼愁,魂嬴魄瘁,有生爲讎,求死不得,靡有膂力,以念穹蒼,《周詩》大東之悲,未有甚於此時者也。野人之言曰,倒生胎兒,投錢順娩,此是悲痛之辭也。情不甚相遠,夫何他時淸白之多,而今乃若是其貪墨也。此則奢侈之習,馴以致之也,東方天下之貧國也。山無金玉銅錫之礦,水無珠貝文犀之貨,海陸無千里之遠,故魚鹽未收三倍之羨,俗習乏耐久之性。故商賈不支十年之積,穀物脆腝,不能陳三稔,人性拙嗇,不能通遠賈,肆我聖祖之初經營也。以儉爲度,以約垂統,考之舊典可徵也。昇平日久,俗渝文弊,競尙浮華,物采無分。第宅衣服飮食器用鞍馬,窮極奇麗,淫巧日滋,西洋之玩,南海之珍,倭人之寶,蒙古之貨,陳隋所不得備,張華所未嘗記者,擧萃於私室,務勝無厭,日增月加,其倍蓰於乘輿服御者,殆將比屋,牛醫夏畦,賣餠織箔,皆無藜羹瓦器之心,放僻無不爲焉。此其所需,非不義之財,勒取之貨,暗賂盜賄,不可得也。上下交征,小大風成,無怪乎慾壑呑海,貪火燎天也。於是上自公卿世胄,下至鄕曲文武,皆厭薄京官,圖取外任,今夕得除,明朝赴任,自其翌日,所飭者廚傳,所飭者工作,珍餌寶饍,每極新味,奇器瑰玩,每極新巧,以是而自肥,以是而好賂,輦馹輸運,相望官途。彼爲牛豕於桁楊三木之下者,焉有餘地可以爲千乘之邦本者乎?萬古未有俗尙至此而不亡之國也。伏願殿下,克念克惕,以律貪贓爲急,以禁奢侈爲務,宗社幸甚,生民幸甚。次六曰,由舊章革弊政。洪惟我祖宗典憲,監三代而損益,酌古今而用中。《大典》一書,大綱旣正,而續錄旣備,萬目畢張,可謂萬世不易。率由無弊,而奈何恬嬉成風,紀綱解紐,法令徒具,一切弛廢,高麗三日,尙雲耐久,渙汗不必反而亦不必行,懸魏不必斂而亦不必施。上不責成,下不信服,金科玉條,漫爲文墨之空言,《輯錄》、《通編》,擧爲架閣之塵籤,庶官臨事,任意裁處,低昻於情面,闊狹於苞苴,雖兵刑大政,初無一事比義照例,況小少條列乎?夫如是,則雖周官品節,無所益於國,堯、舜之仁心,無以信於民,民不信而能國,自古未有也。《書》曰,監於先王成憲,今則奚啻不監而已,《詩》曰,不愆不忘,今則奚啻愆忘而已。傅說之訓曰,事不師古,惟克永世,非說攸聞之辭也,謂其無幸而存者也。若以說之言爲非妄,則今日豈不寒心哉?誠宜監觀成憲,修擧廢墜以救之,若救焚拯溺之不暇,而但無有久而無弊者,小而三十年人事變,大而六十年天道革。是以古昔聖人,有所製作,隨時爲貴,所以合乎人而順乎天也。乃若龍雲火鳥之更紀,忠質文之迭尙,非苟爲異也,蓋有所不得已也。雖然其所以統天治民,爲君爲師之大經,則自庖羲,至於文、武,未之或殊也。是以湯以質革忠,而《書》稱纘禹服,武以文革質,而《書》稱政由舊,若曰纘禹由舊,而膠柱於品節,刻舟於制度,則是猶駕轅於瞿塘,張帆於太行,雖殷周之盛德,不能致其至治也。然則當今急務,亶在於率由舊章,而苟不變革頹弊,而徒拘於律令文字之末,則只有率由之名,而大無率由之實,反不如因循以度時日也。當今國之大政,若科擧若軍兵若漕運若糶糴若貢案,一切廢壞,民國俱瘁,弊與風成,習與俗化,雖聖明撫運,只欲因舊修擧,決不可得也。宜體《羲易》隨時之義,仲尼損益之訓,大施更張,然後可冀於變之效矣。自古言者,每以更張爲難,輒以祖宗爲辭,及其權姦蠹國,變亂舊章,則一朝盡變祖宗良法,而無所憚也,此無他也。變亂良法,則姦宄得志,而悅之者衆,故一唱而百和,隨時革弊,則頹綱振擧,而憚之者多。故一謀而百沮,亂舊之法,多出於逢君之好,而爲面諂之言。故上卽易從,革弊之政,皆出於救民之術,而多直陳之辭,故上必不悅。此漢唐以下衰弊之政,終不能中恢,而至於淪胥而止者也。革弊之說,先正臣李珥,曾以熟陳於祖宗朝,今取考其遺集,可知也。若使當時,聽施先正之策,壬辰之禍,必不至於若是烈也。今日之弊,百倍於先正之時,在廷之臣,無一人以先正之言進於殿下者,正周雅所謂無然泄泄者也。以殿下天縱睿智,何不熟思於燕蠖之際也?聖曆之距宣祖朝,已二百年,謂今日勝於當時,理無之言也。若言法久必弊,則二百年間,弊而益弊,勢所必有,先王之爲當時憂,猶如是汲汲,以爲亂亡之必至,則今日之憂,當何如哉?若乃革弊之目,則不可以淺謨單慮擬議也。今取前代名臣奏議,參以當今時宜,則必有允當之策矣。伏願殿下,克念克惕,以由舊章爲急,以革弊政爲務,宗社幸甚。生民幸甚,臣所陳六條,進言者常談,別無奇辭異策,是猶醫者之診病症,不過曰外感內傷,論病祟,不過曰風寒暑濕,藥方則亦不過蔘苓茋朮加減而已。雖岐伯兪附之神方妙劑,固非獜髓鳳膏,若以其別無奇異,而終不信服,則病無可已之時矣。六條中次三以下,別無救弊,蓋聖志聖學,爲萬化之根,萬機之本,志旣定學旣明,則以是志求輔弼,輔弼自賢,以是志擧賢能,賢能自進。夫然後,以是學而加勉,純而不已,以是學而爲政,協於克一,不待設弊,而夏商以下亂邦亡國之政,皆爲今日之前鑑,堯、舜以下聖帝明王之治,皆爲今日之良藥也。是以志弛則百弊俱生,西補而東潰,學暗則萬理都昧,前得而後失,雖使賈誼設弊,陸贄奏議,無益於爲治也。此孟氏所以有人不足適之訓也。人所喜慕,莫美於聖賢,莫大於堯、舜,雖婦孺,許之以聖賢則喜,贊之以堯、舜則悅,雖然勸之以聖賢堯、舜之事,則未必喜悅,強而責之以必爲聖賢堯、舜,則雖大人,或至於怒而拒之,此非知覺,昔睿而今愚也。特其私意之蔽也。夫私意者,耳目口鼻之於聲色臭味也,心志之於放逸也,四肢之於安肆也,惡聞其過也,不能與人善也。聖人亦有形氣,其所欲爲,非與衆人異也。耳之欲聲也,而不聽淫樂溢音,目之欲色也,而不溺妖艶亂色,口之欲味也,而不爲肉山酒池,鼻之欲臭也,而不熱沈香滿車。心志則只欲其和泰,而不令放逸,四肢則只欲其安吉,而不令傲肆,此則無他也。深知聲色臭味之爲可好而安泰爲可樂,欲吾身之百年久享,欲子孫之萬歲常榮也。是以堯、舜、禹、湯、文、武之享富貴,萬世之莫及也。反是者桀、紂、幽、厲,身國俱亡,其小者亦不能久年,《周書》所謂立王生則逸,或五六年三四年者也。歷數古今,雖卿士庶人,亦無以非堯、舜之道而久享安樂者,況帝王乎?是以帝堯之心思,安於黎民之於變時雍,舜之耳目,樂於明四達四,禹之口體,悅於菲飮卑宮,若將隕於深淵者,成湯之所以安其心也。日中不遑暇食者,文王之所以寧其位也。夫如是,故德業廣大於當時,聲名悠久於後世,富貴孰加於是,康吉孰大於是?此數聖人之所以能此者,無他也。皆樂聞其過而從諫不咈,與人爲善而從善若流也。聖賢之所以爲聖賢,只此二事而已。盡於此,則爲五帝、三王,少能於此,則爲漢祖、唐宗,萬一於此,亦不至亡身覆國。然而自殷、周之衰,至於後世,能此者,落落若晨星,覆轍相望於前途,而後來者,以朽索御六馬而趨之,豈不寒心哉?世主之失德亂政,皆由於游畋酒色,昏暗懦弱。今我殿下,本無游畋之誤,酒色之荒,而天縱英明,乾剛發揮,是有五帝、三王之姿質,而絶商、周敗德之過愆也。宜其聖敬日躋於光明,而至治已趁於雍熙也。臣不敢知殿下,自視殿下之躬,其已爲堯、舜乎?臣則以爲猶未也。臣不敢知殿下,自視殿下之國,其已爲唐虞乎?臣則以爲猶未也,此無他也。殿下尙未立堯、舜之志,尙未明堯、舜之學,故輔弼尙未得唐虞之臣,賢能尙未致唐虞之盛,而法令政敎,猶未免文具而已也。若此而因循度日,牽補過歲,則殿下之所以悅耳目而安心體者,殆非虞舜之惟康而文王之以寧也。程、朱以後,儒士之進言於君者,不知幾千萬言,編進冊子者,不知幾十百編,時君未嘗領察者,非特以爲不可用而已,亦厭其煩瀆也。今臣之言殆萬矣,非特古人之糟粕而已,亦難雜無倫。固知不以上塵睿覽,但自愛野芹,含恤嫠緯。玆敢於堯、舜、禹、湯之德,竊取其切要之語,爲殿下獻,堯之允恭克讓,舜之捨己從人,禹之克勤克儉,湯之從諫不咈,文、武之明德愼罰,此是帝王之二十字符也。伏願殿下,以此審思於心,實有諸己,念念在玆,節節服行,則其所以實敬德而諴小民者,克至於祈天永命,而宗社鴻休,永無替於億萬斯年矣。臣以僻海陋儒,不識不知,而但愛君憂國之誠,根於秉彝,不能自已,私自縷列,忘其僭越,猥於今日,獲拜前席,許進蕘言,憂惶悸懼,罄憚愚誠,伏望睿裁焉。仍伏惟念臣犬馬之齒,已至七旬,氣質素弱,夙痾纏痼,登降拜揖,不能自力,以此供職,恐遂獲罪,玆敢仰恃天恩,私伸情悃。伏乞特垂矜恕,亟褫職名,使得早歸家鄕,以終天年,一息猶存之前,敢忘頌戴之祝。設令臣盡瘁從仕,襪線小才,無補袞職,請以眞西山《大學衍義》,先正臣李珥所編《聖學輯要》,爲殿下寶訣,此則眞文忠、李文成,長在殿下之左右也。環東土生靈,親見堯、舜之君,皆爲唐虞之民矣。江湖白髮,知帝力於耕鑿,魏闕丹心,安臣分於草茅,此豈非聖世溥博之化,上下同流者乎?臣無任瞻天望聖祈懇激切云云。省疏具悉。旣徵稿而得其所存矣,又賜對面敲其所抱矣。聞有十年硏究,著爲萬言封事者,又命大農而給策札矣。今見其章,誠富且贍矣。初一立志明學之奏,予庸嘉乃,予志不立也。故民志不能壹,正學不明也。故邪學不能熄,莫非予反省處。當體念。其二簡弼擧賢之奏,予庸嘉乃,以人事君,大臣之責耳。剔蔽拔茅,野無遺賢,竊有望於今日巖廊。次三、次四、次五、次六,言言剴切,切中時弊,四維之不張,莫近日若也。國綱之不振,惟是時卽然,躁競甚而士趨日卑,侈汰極則貪風日盛,無復古昔之彝憲,而稗政疵法,指不勝摟,每中夜以思,繞榻不寐,自顧初心,不覺顔發騂也。爾以遐陬疎蹤,能竭論至此,求聞所以求益也。就中大比之歲,方伯、節度、守令之薦人與科擧文體之不如法則削其榜事,令廟堂消詳稟覆,俾有導之以言之實效,爾年七十,承召上來,只令依願還鄕,則眞所謂去來何所聞見,且欲遲待計仕,有甚於馮老之郞潛,畀以一邑,得施所蘊。
○傳於徐有鍊曰,繕工副奉事魏伯珪,明日政守令差送事,分付銓曹。
○丙辰三月初七日辰時,上御誠正閣。諸承旨持公事入侍時,行都承旨黃昇源,左承旨成種仁,右承旨李海愚,左副承旨蔡弘遠,右副承旨尹光顔,同副承旨徐有鍊,記事官柳遠鳴,記注官金良倜,記事官吳泰曾,檢校待敎徐有榘,以次進伏訖。上曰,前忠淸監司奪符宣傳官,到營下奪符,勿往巡到所之意,分付,可也。光顔曰,無公事矣。上曰,先退,可也,昇源讀奏江華留守金履翼狀啓淸州牧大同船無弊護送事,昇源讀奏慶尙監司李泰永啓本咸陽郡反庫事。命書判付,弘遠、有鍊、海愚、種仁曰,無公事矣。上曰,竝先退,可也。上曰,入侍注書,誰也?昇源曰,柳遠鳴、韓致重矣。上曰,昨日假注書落點,非韓致重,則何爲入來,其時副望,誰也?注書詳奏,可也。賤臣奏曰,副望,卽李毅采矣。上曰,以副望落點,則何爲以首望頒布?賤臣奏曰,院吏以首望落點呼望,故以此出牌矣。上曰,原望筒持入,可也。賤臣承命出,持望筒進伏。上曰,誤爲頒布之委折知入。賤臣承命還奏曰,問於院吏,則承旨以此頒布雲矣。上曰,承旨,誰也?賤臣承命出還奏曰,右副承旨尹光顔矣。上曰,萬萬駭然落點頒布,何等至重,而有此無前之駭擧乎?敎昇源曰,卿爲一院之長僚,不能檢飭,誠爲慨然。昇源曰,臣矇未致察,如是做錯,不勝惶懍矣。上曰,近來承旨擧行,專不成樣,試以今日入侍班次言之,初不整齊而入來,豈不駭然?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丙辰三月初七日午時,上御誠正閣。承旨入侍時,行都承旨黃昇源,左承旨成種仁,右承旨李海愚,左副承旨蔡弘遠,右副承旨尹光顔,同副承旨徐有鍊,記事官柳遠鳴,假注書李毅采,記注官金良倜,記事官吳泰曾,童蒙敎官崔崑,以次進伏訖。上曰,崔崑進前,可也。崑進奏職姓名。上曰,爾年今爲幾何?崑曰,六十一矣。上曰,爾入薦剡,所存在何?崑曰,少業功令,今已老廢,有何所存之可以仰瀆天聽乎?上曰,顯族有誰?崑曰,同姓無顯族矣。上曰,異姓有顯者乎?崑曰,李東馨、朴祐源,爲遠戚矣。上曰,爾將留京從宦乎?崑曰,蒲柳賤質,今已衰朽,安能有從宦之望乎?上曰,爾退以文字,陳達所懷,可也。崑曰,所學空疎,實無以對揚聖敎矣。上曰,爾旣老於草野,生民之弊瘼,閭里之疾苦,必有所聞見,而可以裨益於爲治者,爾須詳細條達,以備一得之見,可也。仍命退。上曰,予聞入侍諸臣,惶汗浹背,至若近來,則以入侍爲無難,以提稟爲至易,雖以今日崔崑入侍事言之,昨日登筵,承旨全然忘了。今又筵退後,始爲微稟,予不必以臨殿爲難,而在卿等道理,豈容如許?崔崑之來待,旣在早朝,則擧無一言,纔退半日,又敢煩稟,此何紀綱,此何事體?一言以蔽之曰,不知難愼之致也。予雖涵容,卿等勿復如此。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3月8日
[編輯]行都承旨黃昇源〈坐〉。左承旨成種仁〈坐直〉。右承旨李海愚〈坐〉。左副承旨蔡弘遠〈坐〉。右副承旨尹光顔〈坐直〉。同副承旨徐有鍊〈坐〉。注書柳遠鳴〈仕〉一員未差。假注書李毅采〈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命烈〈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成種仁啓曰,大司憲徐有臣未肅拜,執義李城輔,持平姜克成在外,掌令韓興裕、吳鵬南,持平李基慶傳旨未下,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海愚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尹光顔啓曰,判尹李得臣,知義禁申思運除拜後,過三日不爲出肅,依定式推考警責,仍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於蔡弘遠曰,禮房承旨馳詣昭寧園,奉審摘奸以來。
○傳於李海愚曰,右承旨入侍。
○黃昇源啓曰,吏曹判書沈煥之,參判徐龍輔,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不卽擧行,事甚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吏曹參判徐龍輔,再牌不進推考傳旨,傳於黃昇源曰,更爲牌招。
○傳於尹光顔曰,吏曹參判上疏入之。
○傳於尹光顔曰,吏曹參判批下,牌招行公。
○有政。吏批,判書沈煥之進,參判徐龍輔牌不進,參議宋煥箕在外,右承旨成種仁進。以具庠爲左參贊,權裕爲同經筵,徐龍輔爲同成均,權裕爲司圃提調,具庠爲惠民提調,鄭存中爲掌苑提調,魏伯珪爲機張縣監,鰲恩君單李敬一,李東英今加嘉義,前持平李萬運父。
○以機張縣監望筒,傳於成種仁曰,七十老人,何以遠赴如機張等邑?有前程惜功名之文蔭沈象奎、林淵浩輩差送,實爲一擧兩得之政,湖南守令,有聲績文蔭倅中相換,魏伯珪,使之當日辭朝,給馬下送。
○再政。機張縣監魏伯珪,玉果縣監李得養相換。
○兵批,判書具㢞病,參判李太亨病,參議李東馨入直進,參知李義駿病,右承旨李海愚進。上護軍鄭好仁,大護軍鄭存中,護軍洪義榮、權裕、姜彝正、閔台爀、林道浩、洪仁浩、洪明浩,副護軍成德雨、李相璜、吳泰賢、尹東晩、朴基正、金熙朝、李尙度、李東稷、李儒慶、金孝建、姜忱、李普天、朴聖泰、金啓洛、宋民載、洪義浩、李栢然、趙宅鎭、李庚運、申耆、金樂淳、洪龍鎭、李文爀、吳文常、兪碩柱,僉知單徐英輔,以上竝單付。
○以禮曹參議望筒,傳於成種仁曰,前望單子入之。
○禮曹參議前望單子入之,李鼎德落點。
○尹光顔啓曰,假注書李毅采,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李海愚啓曰,事變假注書尹致永,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尹致永改差,代以尹命烈爲事變假注書。
○李海愚啓曰,事變假注書尹命烈,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尹光顔啓曰,玉果縣監魏伯珪,當日辭朝給馬下送事,命下矣。兩司俱未署經雲,諸臺所當牌招署經,而大司諫李義綱受由,執義李城輔,持平姜克成在外,只有大司憲徐有臣一人,無以備員署經,未差之代,政官牌招開政差出,待下批仍卽牌招,大司憲一體牌招,以爲備員署經之地,何如?傳曰,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尹光顔,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闕直,事甚未安,校理金銑,副修撰李景溟連呈辭單,不爲行公,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臺諫前望單子入之,掌令李萬榮,持平李福潤落點。
○尹光顔,以漢城府言啓曰,因刑曹草記,南學齋儒鄭履周,放逐本鄕事,命下矣。依下敎,鄭履周,京畿坡州地放逐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成種仁,以兵曹言啓曰,今十一日,羽林衛番次,而新除授番將趙崗,在外未上來雲,改差,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鄭汝坤爲羽林將。
○成種仁,以兵曹言啓曰,訓鍊院官員入直四處直所柴油等雜費,無可方便取用,以兩空闕把定元軍中,各減二名,竝與身保布而收捧接濟事,稟達擧條。上曰,依爲之。景福宮慶熙宮,各減一名,其外各處中,量減二名草記可也事,命下矣。各所派定,皆有裁量,別無減省處,以留營軍中二名除出減番,一體收布取用,何如?傳曰,允。
○成種仁,以備邊司言啓曰,前左尹權恢卒逝,今方歸葬於忠淸道結城地,而曾經二品實職,依法典,返柩時擔軍題給之意,分付所經各道,何如?傳曰,允。
○成種仁,以訓鍊都監言啓曰,本局千摠李長喆,身病甚重,勢難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司鑰金光重手本,別監金道郁除下後,其代可合人擇差事,傳曰,近來別監行身,甚於捕卒、羅將,則被打於院隷,在渠可謂萬丈光焰,金道郁陞差,差備別監相換,院隷錢一兩賞給,以爲倡敢賈勇之地。
○安春君�疏曰,伏以,臣以蒲柳之質,素患風痰,轉成膏肓,五朔沈淹之餘,一倍添劇,胸復牽掣,叫痛吟苦,一日之間,不知昏倒之爲幾時,方在涔涔委席之中,而卽奉先蠶壇祭官名帖,驚惶震懍,罔知攸措。仍伏念臣以無似,忝在屬籍,前後恩渥,天高地厚。臣今年迫桑楡,尙未效涓埃之報,罪深辜負,若隕淵谷,至於職分奔走之事,豈敢有絲毫辭免之意,而第顧病狀危劇,無由強作,竊恐莫重將事之際,必致僨誤。玆敢不避屑瀆,疾聲呼籲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明,亟命變通享官之任,仍治臣罪,以安微分,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辭許令該曹付標。
○吏曹參判徐龍輔疏曰,伏以,臣罪關師律,罰止流竄,仰以感戴,俯以自訟,甘作荒徼之棄物,千萬不自意,聖度包涵,恩言鄭重,特地宥還,已出常格,曾未數旬,恩敍繼降,天官佐貳之銜,籌司尙方之任,甄錄自如,臣於是,惝怳怵惕,若夢非眞,實不知無狀賤臣,何以得此於君父也?噫,莫嚴者師律,莫重者國法,師無律則亂,國無法則殆。自古聖帝明王之設官任職,立經陳紀,將以制其律而不至於亂,循其法而不至於殆,如臣庸愚,濫膺戎垣之重,猥承先驅之命,師行臧否,皆其責耳。旣不能先機遠慮,隨處戒飭,又不能奉若明訓,臨事對揚,致使前古所無之擧,出於深夜倉卒之際,而淸蹕爲之遲廻,百僚莫不驚遑,苟究厥由,罪實在臣,師不以律,孰大於是?國自有法,合置何辟,而畢竟勘科,不加金木之誅,只行流竄之典,末又恕之以公罪,華貫顯膴,榮寵備至,有若微眚細過之乍罰旋滌者然。臣心惶恧,固不暇言,其於重師律嚴國法之道,果何如哉?反復思惟,悸恐冞切,新除之下,承膺無路,玆敢略暴衷懇,仰瀆崇嚴。伏乞聖明,俯垂鑑諒,亟遞臣所帶之職,仍將臣辜恩失職之罪,更加勘斷,以嚴師律,以重國法,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行公。
○丙辰三月初八日未時,上御重熙堂。右承旨入侍時,右承旨李海愚,記事官柳遠鳴,記注官金良倜,記事官吳泰曾,原任直閣金祖淳,以次進伏訖。上曰,金致萬致祭祭文還給,改撰句數,限以四十句,入侍退出之前,卽爲製入,可也。賤臣承命出傳,還入進伏。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3月9日
[編輯]行都承旨黃昇源〈坐〉。左承旨成種仁〈坐〉。右承旨李海愚〈坐直〉。左副承旨蔡弘遠〈坐〉。右副承旨尹光顔〈坐直〉。同副承旨未差。注書柳遠鳴〈仕〉一員未差。假注書李毅采〈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命烈〈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初昏至夜三更,月暈。
○成種仁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蔡弘遠啓曰,玉堂備員間,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光顔啓曰,玉果縣監魏伯珪,憲府則已爲署經,而諫院則只有大司諫李義綱一人,無以備員署經,未差之代,政官牌招開政差出,待下批牌招,大司諫,一體牌招,以爲備員署經之地,何如?傳曰,一司除署經下送。
○傳於尹光顔曰,玉果縣監留待。
○傳於黃昇源曰,都承旨入侍。
○傳於黃昇源曰,都承旨退去,他承旨入侍。
○傳於尹光顔曰,玉果縣監入侍。
○傳於蔡弘遠曰,左副承旨入侍。
○以判尹李得臣,知義禁申思運,牌不進推考傳旨,傳於成種仁曰,更爲牌招。
○以吏曹參判徐龍輔牌不進推考傳旨,傳於尹光顔曰,宜令一伸廉隅,許遞。
○以校理金銑,副修撰李景溟,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尹光顔曰,只推。
○以漢城判尹李得臣牌不進推考傳旨,傳於趙鎭寬曰,更爲牌招。
○以漢城判尹李得臣再牌不進推考傳旨,傳於尹光顔曰,宜令一伸廉隅,許遞。
○以知義禁申思運牌不進推考傳旨,傳於尹光顔曰,更爲牌招。
○以宣傳官射會單子,傳於尹光顔曰,未滿四矢人,更試十巡,又未滿四矢,以六兩一百三十步試取,試記修整。
○檢閱金履永狀啓,臣於本月初六日,敬奉聖諭,馳到驪州州內面上洞裡行判敦寧府事金履素所住處,則以爲,臣罪犯罔赦,孽由自作,薄勘未足相當,公議旣又迭發,逬歸鄕土,杜門血泣,每念當日之光景,不覺心魄之怔營,自分死期之將迫,惟俟金木之嚴誅。千萬不自意,誤恩曲至,沛澤洋溢,究竟於三司之啓,滌蕩其萬死之辜,爵秩依舊,恩諭渙宣,遠辱簪筆之臣,特侈敦召之禮,此實非死罪賤臣所敢承當者,聞命驚惶,情爽神癡,瞻望雲天,感涕徒逬。噫,臣之罪負,顧何如也?雖使臣工辭自明,實無一分倖逭之理,重辟不加,則國體無以尊矣,公議不泯,則臣罪固自如矣。偃息鄕廬,飮啄自在,尙非臣分之所可安,其何敢憑恃藏垢之恩私,不顧按法之輿論,處同無故,冒承恩命,重犯放恣無嚴之科哉?情窮勢蹙,蠢動無路,席藁涕泣,復犯逋慢,惟願亟降鈇鉞,以勘前日未勘之罪焉。至若偕來之擧,卽是朝家禮遇大官之事,尤豈可施之於辜負釁孽之臣乎?亦願遄命召還,無使國體重虧,賤分益悚雲。臣旣狀見聖諭中,有偕與上來之敎,則不敢遽然復路之意,馳啓。傳曰,卿何若是?須念受以爲謝之意,卽日登道事,更爲傳諭,期於偕來,而十五日擧動,意謂大臣咸簉,豈可不於其前出肅乎?此意一體傳諭。
○尹光顔啓曰,卽見判敦寧府使金履素所住處傳諭史官金履永狀啓,則旣違格式,且有誤書,而末端不敢遽然復路等語,尤涉未安,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新進尤當致愼於奏御文字,而焉敢若此?當該翰林,待其復命禁推,狀啓體段之違式,專由於畿營擧行之該然,道臣及留營都事、地方官,從重推考,以存事面,可也。
○以檢閱金履永推考傳旨,傳於尹光顔曰,請推啓辭允下,仍令禁推,則承傳之下司憲府者,當下義禁府而已。旣捧推考傳旨,又捧禁推傳旨,提詢之下,漫漶煩稟,當該承旨遞差。
○掌令李萬榮啓曰,臣姿質鹵莽,言議巽軟,本不合於淸朝耳目之任,而且臣於本府,已經亞憲,其在公格,豈可仍冒?請命遞斥臣職。答曰,依啓。
○傳於尹光顔曰,發遣吏郞,諸執事淸齋與否,摘奸以來。
○蔡弘遠啓曰,臣與同副承旨徐有鍊伴直矣,纔已遞差,伴直無人,右副承旨尹光顔,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蔡弘遠,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闕直,事甚未安,校理金銑,副修撰李景溟,旣有隻推之命,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成種仁,以整理儀軌廳定例堂上意啓曰,堂上徐龍輔,今日又不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成種仁,以整理儀軌廳定例堂上意啓曰,堂上徐龍輔,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以爲仕進之地,何如?傳曰,允。牌招察任,可也。
○兵曹口傳政事,護軍徐龍輔。
○成種仁,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昭寧園忌辰祭正日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蔡弘遠,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忠淸前監司李鼎運狀啓,則以爲本道穀簿,自來不敷,雖在常年,猶不免傾庫,薦歉之餘,民勢艱乏,分留法意,非不嚴重,而亦難膠守常規。還軍餉應加分外,留庫條中,特許從略加分,其中沿邑穀物,尤爲尠少,賑給還分,塗抹無策。除非道里遙遠之處,亦有從便轉輸之道,依近例量宜移劃事,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本道每年加分之狀,輒蒙朝家許施,而今當薦歉,還戶倍多,則如是爲請,其勢固然。至於山沿移轉,自是年例應行之事,而每慮有彼願此厭,遠輸無實之患,今以仰體字恤,從便轉輸爲辭,則其必有區劃善處之道,竝依狀請施行之意,分付於新道臣處,使之爛商詳探,以有按舊圖新之效,何如?傳曰,允。
○丙辰三月初九日辰時,上御誠正閣。玉果縣監入侍時,右承旨李海愚,記事官柳遠鳴,記注官金良倜,記事官吳泰曾,玉果縣監魏伯圭gg魏伯珪g,以次進伏訖。上曰,尹煌致祭承旨,何日下去?海愚曰,聞十一日下去雲矣。上曰,李眞望致祭禮郞,何日下去雲耶?海愚曰,未及詳知矣。上曰,兼春秋出去知入,可也。良倜承命出還奏曰,禮郞已於初六日下去矣。上曰,魏伯圭gg魏伯珪g進前。伯圭gg伯珪g進前,奏職姓名。上曰,爾之精力,能不衰耗,勤於吏事乎?伯圭gg伯珪g曰,臣偏蒙恩數,不知所達,而精神昏聵,難副分憂之聖意矣。上曰,京人每輕鄕士夫,爾能約己奉公,且威生於廉,必爲着意善治,使京士夫愧服,可也。上曰,爾鄕距玉果,幾里?伯圭gg伯珪g曰,二百里矣。上曰,爾以赴擧之行,上京,凡幾次?伯圭gg伯珪g曰,赴擧之行,恰爲十四年,而年年上京,始於乙酉之歲,登進士矣。上曰,其後,幾次?伯圭gg伯珪g曰,其後不作京行矣。上曰,然則爾不赴大科乎?伯圭gg伯珪g曰,然矣。上曰,何日發赴任之行?伯圭gg伯珪g曰,旣伏承從速發行之下敎,今已辭陛矣,何敢一刻逗遛乎?上曰,自京距玉果,幾里?伯圭gg伯珪g曰,六百六十里有餘矣。上曰,自京距爾鄕,幾百里?伯珪曰,九百里矣。上曰,蒞民之責,不在於邑之大小,而今此除拜之意,果出於先從隗始之義,我國雖雲壤地偏小,用人之道,不係於大小之別。予於此,未嘗不慨然,每欲矯革丕變而未果矣。近以收攬遠人爲權輿,爾於還鄕之日,布告鄕里,明言上意之如是,使人人有彈冠之心,邑邑起引領之思,可也。上曰,湖南道內,素著名譽之士,凡幾人?伯圭gg伯珪g曰,道內名稱之士,已得蒙恩除職者多矣。上曰,誰也?伯圭gg伯珪g曰,愼師俊、蘇洙中諸人矣。上曰,此外亦有可稱之士乎?伯圭gg伯珪g曰,臣未有所聞者矣。上曰,崔崐,何如?伯圭gg伯珪g曰,此人亦見稱於道內者矣。伯圭gg伯珪g曰,無論文蔭武,多年積仕,始爲循序之階梯,而臣則猥荷聖恩,得除副奉事,不滿四五日,有此百里之特畀,恩數曠絶,萬無圖報之道。臣若僨誤,則徒添孤負之罪,特命遞改,是臣區區之望。上曰,爾是遠人,不知格例矣。崇品外雖資至正憲,無敢以官職辭免,陳懇於筵席,如欲辭遞,有上疏之例,而此亦三司以上所可爲者,爾則鄕人,雖或容恕,而若使臺臣登筵,則必有言矣。海愚曰,筵席事體,至爲嚴重,正卿以下,皆不得陳懇辭免,而玉果縣監魏伯圭gg魏伯珪g,敢以請遞等語,肆然陳達,推考,何如?上曰,遠人不識格例,不是異事,勿推,可也。〈出擧條〉上曰,宣諭,可也。海愚讀宣諭別諭訖。伯圭gg伯珪g奏七事。上曰,爾須善爲之。伯圭gg伯珪g先退。海愚曰,柳尋春,今方來待矣。上曰,孝陵參奉柳尋春入侍。〈出榻敎〉尋春進奏職姓名。上曰,何日自直所出來?尋春曰,昨夕出直還來矣。上曰,爾之向日登筵,未叩所存,故使之今日來待矣。湖南蔭官,旣有以文字進者,向於南基萬,亦有所諭。爾亦退與南基萬相講,各以文字奏進,爾是生長鄕里,生民疾苦,必多熟諳,至於朝廷事務,雖不能練解,而爲治之效,無間遠近,如有所知,罄其素蘊。上曰,鄕人初登筵席,慮或有未及諦聽,注書筵退後詳諭,可也。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丙辰三月初九日申時,上御重熙堂。左副承旨入侍時。左副承旨蔡弘遠,假注書李毅采,記注官金良倜,記事官吳泰曾,以次進伏訖。上曰,先蠶壇摘奸吏郞入來乎?弘遠曰,姑未入來矣。弘遠曰,今春先農壇享祀時,宣傳官持符驗,留待城門,神位板還安後,還爲下鑰事定式矣。今番壇享,依此爲之乎?上曰,一體依定式爲之,可也。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3月10日
[編輯]行都承旨黃昇源〈坐〉。左承旨成種仁〈坐〉。右承旨李海愚〈坐直〉。左副承旨蔡弘遠〈奉命進去〉。右副承旨尹光顔〈坐直〉。同副承旨未差。注書柳遠鳴〈仕〉一員未差。假注書李毅采〈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命烈〈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巳時,日暈。申時酉時,日有兩珥。自初昏至夜三更,月暈。自五更至開東,灑雨。
○藥房副提調黃昇源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惠慶宮氣候,何如?臣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玆gg慈g殿、玆gg慈g宮氣候一樣,卿則不必入侍矣。
○王大妃殿、惠慶宮、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成種仁啓曰,大司憲徐有臣未肅拜,執義李城輔,持平姜克成在外,掌令二員未差,持平李福潤呈辭,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黃昇源啓曰,卽見進賀正使判中樞府事李秉模所到處傳諭史官徐俊輔狀啓,則不書職銜,有違格式,原狀啓今方還下送,而不審之失,不可無警,推考,何如?傳曰,允。
○傳於黃昇源曰,諸承旨持公事入侍。
○傳於李海愚曰,右承旨入侍。
○以校理金銑,副修撰李景溟,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海愚曰,只推。
○蔡弘遠書啓,臣傳香後依聖敎,與初獻官,進詣神室,陪奉神位版,至先蠶壇奉安後,壇上奉審則無頉,祭物、祭器、祭井看審則精潔,諸執事進排官及樂工樂生佾舞摘奸則無頉,臣仍留享所,待將事還奉神位後,復命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光顔,以二所巡廳言啓曰,去夜二更四點量,犯夜人內官張漢得執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金吾堂上,嚴杖究問犯禁委折,捧供以聞事,分付。
○李海愚啓曰,禁府都事來言,犯夜人中官張漢得,嚴杖究問犯禁委折,捧供以聞事命下,而判義禁沈頤之,同義禁曺允大、韓光近,俱有身病,知義禁申思運未肅拜,不得擧行雲,竝卽牌招,以爲擧行之地,何如?傳曰,竝許遞。
○尹光顔,以吏曹言啓曰,卽接慶尙監司李泰永移文,則副司勇張胤宗,所抱貞疾,積年沈痼,雖當日候和暖之時,萬無強策登程之望,所帶軍職,依傳敎減下之意,枚移該曹雲矣。張胤宗實病,旣難上來,副司勇之銜,減下,何如?傳曰,允。
○蔡弘遠,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闕直,事甚未安,校理金銑,副修撰李景溟,旣有隻推之命,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尹光顔,以成均館同知館事意啓曰,四學學製,分四等設行,而若有過限之事,則當等季朔旬間,以限內不得爲之,自本館草記事,曾已定式矣。卽接四學牒報,則兼中學敎授李始源,兼東學敎授林漢浩,兼西學敎授金銑,俱有身病,兼南學敎授趙德潤,奉命在外,當等學製,俱不得設行雲,令政院稟旨擧行,何如?傳曰,允。
○以宣傳官未滿四矢人更試單子啓判付內,名以武臣,不知操弓,則此輩焉用,三試之後,僅免於未滿四矢,極爲駭然,更令試取,近於苟且。令兵判,爲先嚴棍十度後,依新出身例,西北邊地赴防,今科赴防者,只是一人,甚爲草草,兼以此輩代充,以增額數爲旀,南志復外,柳葉箭十巡番番二十矢,鐵箭番番百三十步,騎芻番番三中,此三技中雖一技,如彼成功,然後狀聞分揀,其前雖髮至皤皤,毋敢踰鐵嶺浿江事,分付西北帥臣處事,亦令兵判知悉爲良如敎。
○尹光顔,以兵曹言啓曰,宣傳官去正月朔三次射會未滿四矢人更試單子,判付內,名以武臣,不知操弓,則此輩焉用,三試之後,僅免於未滿四矢,極爲駭然,更令試取,近於苟且。令兵判,爲先嚴棍十度後,依新出身例,西北邊地赴防,今科赴防者,只是一人,甚爲草草,兼以此輩代充,以增額數爲旀,南志復外,柳葉箭十巡番番二十矢,鐵箭番番百三十步,騎芻番番三中,此三技中雖一技,如彼成功,然後狀聞分揀,其前雖髮至皤皤,毋敢踰鐵嶺浿江事,分付西北帥臣處事,亦令兵判知悉爲良如敎事,命下矣。依傳敎,宣傳官李貞坤、南志復、李亨謙、金植,各嚴棍十度後,李亨謙、金植,平安道江邊分防,李貞坤、南志復,咸鏡道六鎭分防,竝卽今日發送,而到防卽時,南志復外嚴飭肄射事,以傳敎內辭意,各該道帥臣處,行移分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成種仁,以義禁府言啓曰,因二所巡廳啓辭,去夜二更量犯夜人內官張漢得,令金吾堂上,嚴杖究問犯禁委折,捧供以聞事,命下矣。張漢得拿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丙辰三月初十日辰時,上御誠正閣。諸承旨持公事入侍時,行都承旨黃昇源,左承旨成種仁,右承旨李海愚,右副承旨尹光顔,記事官柳遠鳴,假注書李毅采,記注官金良倜,記事官吳泰曾,原任直閣金勉柱,以次進伏訖。上命讀奏各房公事,光顔讀奏忠淸監司李鼎運狀啓巡審事,離營事,學錄金喆修病親呈辭事,昇源讀奏咸鏡監司趙宗鉉啓本吉州牧反庫事,江原監司李秉鼎啓本伊川府反庫事,種仁讀奏武兼李國世病親呈辭事,咸鏡監司趙宗鉉啓本舊還上畢捧事,京畿監司金文淳啓本時囚罪人等同推刑訊次數開錄事,咸鏡監司啓本罪人禹光德等安邊等到配事,江華留守金履翼狀啓頒敎文祗受事,開城留守李冕膺狀啓頒敎文祗受事,廣州留守徐有隣狀啓頒敎文祗受事。上命書判付。上曰,各道放未放,毋以成冊爲之事,曾有下敎,而今此成冊登聞,有違申飭之意。若自備局,如是行會,則責在備局行會,而該道不能奉行,則當自備局,請罪監司,此意言於有司堂上李時秀,可也。上命書傳敎曰,禮房承旨傳香,與初獻官,進詣神室,陪奉神位版,至先蠶壇奉安後,奉審摘奸以來,還奉時亦依先農壇祭享禮爲之。又命書傳敎曰,禮房承旨馳詣宣武祠,奉審摘奸以來。上曰,禮房旣進壇享,吏房以代房進去,可也。上敎光顔曰,宣武祠修掃事,曾有申飭,而每因其守直之不能擇人,輒致廢蕪,奉審後庭廡墻垣,一一遍審以來,可也。光顔曰,故參判洪景輔家致祭文,以知製敎不備,故尙未撰進,而今則日字已迫,何以爲之?上曰,知製敎中蒙敍人錄入,可也。上曰,尹煌致祭文,誰爲撰進,而何尙不入啓耶?泰曾曰,李勉兢製進,而今日當書入雲矣。上敎種仁曰,承旨纔解嶺邑之符,南農消息,必有入聞者,今年麥事,將何如雲耶?種仁曰,果聞嶺麥,雖或有凍損處,亦將不至於失稔雲矣。上曰,然則比畿內得差勝耶?承旨所住,又是畿內,諸處秋牟之立苗,必皆目擊,果將,何如?種仁曰,麥農不在於立苗之疎密,專在於成實之如何。秋牟雖經正月之寒,猶不至於專損,春牟雖緣雨水之頻數,播種愆期,而下種處則今方茁茂雲矣。上曰,正月之寒,挽近所無,近日亦多寒冷之時,花信猶杳然矣。種仁曰,三南竹田,聞多凍損,可知春寒之無前矣。上曰,以竹田長養事,曾有申飭,果能有效否?種仁曰,嶺南之竹,本不如湖南之盛,而朝令以後,邑宰、鎭將,相戒禁斫,有成苞之益矣。上曰,扇子之短樣,亦有定式,此亦大益於竹政,未知目下奉承耶?種仁曰,扇竹之必用長節,固是巨弊,今此定製之後,人皆奉承之不暇,何必復用侈靡之制哉?但前所造置者,未必不多,旣成之物,不可復毀,今年則或有混用之慮矣。上曰,但不欲自今新造耳。舊製混用於今明年,亦何足怪也?上曰,楮田申飭,不下於竹田,而亦能有實效雲耶?種仁曰,楮之爲物,非種之平田也。不過田塍崖谷之間,仍以種之,而民亦無以此爲業者,故其效則楮不如竹矣。上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丙辰三月初十日午時,上御便殿。右承旨入侍時,右承旨李海愚,記事官柳遠鳴,記事官吳泰曾,以次進伏訖。上曰,定例堂上入侍。〈出榻敎〉賤臣承命出傳,與廣州留守徐有隣,定例堂上徐龍輔,偕入進伏。命書傳敎曰,十三日咸興、永興本宮衣幣香燭奉詣時,當親傳,前一日齋宿,皆依昨年例爲之,該房知悉。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3月11日
[編輯]行都承旨黃昇源〈坐〉。行左承旨李亨元〈未肅拜〉。右承旨李義鳳〈未肅拜〉。左副承旨成種仁〈坐直〉。右副承旨李海愚〈坐直〉。同副承旨蔡弘遠〈坐〉。注書柳遠鳴〈病〉一員未差。假注書具得魯〈仕〉李毅采〈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命烈〈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開東至巳時,灑雨下雨。自申時至人定,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一寸四分。
○成種仁啓曰,大司憲徐有臣未肅拜,執義李城輔,持平姜克成在外,掌令二員未差,持平李福潤呈辭,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蔡弘遠啓曰,因成均館草記,四學春等學製,兼中學敎授李始源,兼東學敎授林漢浩,兼西學敎授金銑,俱有身病,兼南學敎授趙德潤,奉命在外,俱不得設行,令本院稟旨擧行事,允下矣。李始源、林漢浩、金銑,限內不得設行,依定式禁推傳旨捧入,趙德潤奉命在外,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遞差,在外者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成種仁啓曰,昨日先蠶壇享所塡祝時,初獻官安昌君姓名,當爲具書,而大祝不書姓字,雖卽釐正,莫重享禮,如是做錯,萬萬未安,當該大祝韓用鐸,不可以事過而無警,從重推考,何如?傳曰,允。
○傳於李海愚曰,右承旨入侍。
○傳於成種仁曰,左承旨入侍。
○以校理金銑,副修撰李景溟,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成種仁曰,只推。
○以監軍單子,傳於李海愚曰,昨日監軍爲之。
○傳於蔡弘遠曰,明日出宮門路,以協陽門爲之。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金翰東、崔獻重落點。
○黃昇源啓曰,明日齋宿,承旨當爲備員,而右承旨金翰東,同副承旨崔獻重俱在外,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李亨元、李義鳳落點。
○注書柳遠鳴病代,以具得魯爲假注書。
○以校理金銑,副修撰李景溟,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海愚曰,只推。
○以慶尙監司李泰永啓本才行表著人姓名年歲開錄事,傳於李海愚曰,七十州幅員之廣,經明行粹,有德行有才藝,下此鄕黨之稱美以一能者,果止是三人,而三人者,亦果道內七十州之無異辭第一翹楚乎?況向下飭敎,何等截嚴,則其所擧行?若是泛忽,極爲駭然,薦目還下送,更以他儒,多數薦擧,各於人名之下,書以行義文學才能及可合著稱之實蹟,仍以世派居住,懸註修啓,切勿更循年例道薦之套習事,令該曹別關,嚴飭該道。
○成種仁,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闕直,事甚未安,校理金銑,副修撰李景溟,旣有隻推之命,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海愚,以吏曹言啓曰,卽接通禮院所報,則明日齋宿時,左右通禮,不可不備矣。右通禮未差之代,口傳備擬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口傳政事,以申禹相爲右通禮。
○成種仁,以兵曹言啓曰,纔因黃海監司徐邁修狀啓,道內各邑宣薦出身搜訪論列事批旨內,平山禹尙度,宣薦越薦,近四十年,尙未得一命,宜有齎鬱之歎,除取才先付一內,卿其召見草記事,命下矣。禹尙度今已上來,故臣招見其身手,則鬢髮雖白,氣力尙健,爲人亦頗近可矣,敢啓。傳曰,待窠收用。
○檢閱金履永狀啓,臣於本月初十日,敬奉聖諭,傳諭於行判敦寧府事金履素所住處,則以爲臣之罪負,臣旣自知,則恩命之下,安敢自引私義,以益其逋慢之誅,而第臣罪戾旣重,無路轉動,縮伏惶隕,靡所措躬,不自意恩諭薦降,至以十五日簉朝爲敎,臣於此,感泣震越,不暇量度,方將冒沒前進,待罪江外雲,大臣今旣登程,臣亦隨往之意馳啓。
○假注書徐俊輔狀啓,臣本月初四日,伏奉聖敎,初八日,馳往傳諭於回還謝恩兼進賀正使行判中樞府事李秉模所到處黃海道鳳山郡山壽院是白乎則,以爲幸賴聖恩,一行穩旋,京國漸近,瞻依益切,不意史官,遠臨路次,傳宣聖旨,追軫旣往之行役,更令其驅之無疾,溫音鄭重,德意藹然,恩榮所被,道路生輝,相顧莊誦,無任感祝之至。今方按站前進,以爲旬後復命之計雲矣。臣則自此,仍爲前進,先期復命計料爲白乎旀,緣由馳啓。
○丙辰三月十一日卯時,上御便殿。右承旨入侍時,右承旨李海愚,記事官柳遠鳴,記注官金良倜,記事官吳泰曾,以次進伏訖。上曰,左副承旨入侍。賤臣承命出傳,左副承旨蔡弘遠進伏。命書榻敎曰,禮房承旨入侍。命海愚,書公事判付訖。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丙辰三月十一日午時,上御重熙堂。左承旨入侍時,左承旨成種仁,假注書李毅采,記注官金良倜,記事官吳泰曾,以次進伏訖。上命書傳敎曰,在外承旨許遞,與未差之代,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又命書傳敎曰,南奉朝賀家致祭禮官,則朝遣閣臣事,分付。又命書傳敎曰,四明何日?孺慕難抑,況欲仰慰慈宮之心,則尤豈已之乎?且況科甲之重回,上舍之聯名,在他人,猶可謂稀貴,在於奉朝賀處地,而此日此侑,其可獨闕乎?予心愴感,無以爲喩,十五日洪奉朝賀家,亦爲致祭,祭文當親撰,以此,分付。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3月12日
[編輯]行都承旨黃昇源〈齋宿〉。行左承旨李亨元〈齋直〉。右承旨成種仁〈齋宿〉。左副承旨李海愚〈齋直〉。右副承旨蔡弘遠〈齋宿〉。同副承旨鄭尙愚〈齋宿〉。注書柳遠鳴〈病〉一員未差。假注書具得魯〈齋宿〉李毅采〈齋直〉。事變假注書尹命烈〈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上詣摛文院,入堂內後,內閣、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蔡弘遠啓曰,大司憲徐有臣未肅拜,執義李城輔,持平姜克成在外,掌令二員未差,持平李福潤呈辭,監察茶時之意,啓。傳曰,知道。
○李海愚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成種仁啓曰,今日齋宿,承旨當爲備員,而右承旨李義鳳,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鄭尙愚落點。
○傳於李海愚曰,十五日次對,進定於今日。
○李海愚啓曰,今日次對,兩司當爲進參,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具得魯改差代,洪奭周爲假注書。
○傳於成種仁曰,左承旨爲軍士房。
○專於蔡弘遠曰,左承旨爲禮房,右副承旨爲軍士房。
○傳於鄭尙愚曰,當該司謁,令攸司科治。
○傳於李亨元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傳於李海愚曰,回還三使臣入侍。
○以慶尙左兵使李潤謙海毒尙未淸淨,生熟鰒進上,不敢循例封進,惶恐待罪事。傳於成種仁曰,勿待罪事,回諭。
○成種仁,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摛文院齋宿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丙辰三月十二日辰時。上詣摛文院齋宿。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進賀回還使臣入侍時。行都承旨黃昇源,行左承旨李亨元,左副承旨成種仁,右副承旨李海愚,同副承旨蔡弘遠,假注書具得魯、李毅采,記注官金良倜,記事官吳泰曾,事變假注書尹命烈,二直提學李晩秀、金勉柱、尹行恁、金祖淳,直閣李始源,原任待敎徐有榘,以次侍立訖。上具翼善冠、袞龍袍,乘輿出宣化門、協陽門,由肅章門、進善門,至摛文院,降輿升堂。上曰,扈衛別將、禁軍番將汰去。〈出榻敎〉上曰,次對引見。賤臣承命出傳,與右議政尹蓍東,上護軍金持默、李柱國,禮曹判書閔鍾顯,吏曹判書沈煥之,戶曹判書李時秀,知訓鍊李敬懋,行護軍徐有大、李漢豐、徐龍輔,刑曹參判趙鎭寬,修撰金熙采,以次進伏訖。上曰,左承旨爲軍士房。蓍東進前曰,移蹕勞動,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蓍東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蓍東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上曰,春序已暮,日氣尙寒,花信杳然,史官亦足書之矣。蓍東曰,正月之寒,天下大同雲。花氣之蕭索,無足怪矣。而朝看北嶽,則又有雪色矣。上曰,雪亦非其時矣,雨暘不時,予甚憂慮,故次對進定於今日矣。蓍東曰,近者井泉,頗多涸處矣。昨日之雨甚洽,今當百穀始播之時,亦或有潤物之功矣。上曰,春寒如此,麥事可憫。蓍東曰,備堂座目,訓將職銜,以兼知訓鍊書入,臣之不察之失,伏不勝惶恐矣。上曰,知訓鍊,非實職乎?果是實職,則當不書兼字,若是兼職,則座目當書護軍,而知訓鍊,則似不書矣。蓍東曰,無實職則知訓鍊爲實職,有實職則知訓鍊,爲兼職雲矣。上曰,然則將臣,亦何不察也。兵判考《經國大典》以入,可也。上曰,訓鍊之於武臣,誠華職矣。古有武學,故朱子嘗爲武學敎授,而我朝梁誠之疏,有可考矣。自武學之廢,改以訓鍊院,蓋非久矣。蓍東曰,誠如聖敎矣。上曰,近因訓鍊院修改事思之,若建武成廟,則武學可以大備,而此誠閑思漫量也。蓍東曰,聖敎誠不勝欽仰矣。上曰,朱子嘗謂,諸葛孔明,庶幾禮樂,蓋孔明,實合從享於文廟矣。蓍東曰,澹泊明志,寧靜致遠八字,大有功於後學,故故重臣金萬重,嘗以爲孔明,從祀文廟宜矣。而皇明嘉靖年間,亦嘗從享於文廟矣。上曰,武臣亦何可徒尙弓馬乎?蓍東曰,郤穀之《詩》、《書》,杜預之《春秋》,古稱名將,然則將臣,亦不可少忽於詩書禮樂,而眞箇武略,不在弓馬矣。蓍東曰,向以羅里餔句管堂上事,始知徐龍輔、趙鎭寬之以世嫌不相見,以臣愚見,龍輔似過矣。上曰,其所以爲世嫌者何事也。蓍東曰,此不過監司之罷黜守宰事也。以此而世世爲嫌,已是過當,而揆以公體,亦不當如是矣。上曰,意其有難強之事,姑不提飭矣。卿言如此,當申飭矣。因命書傳敎曰,嫌路之太廣,亦關朝體世道,至於宰臣徐龍輔之與趙鎭寬,不欲作僚,尤無所據。今聞大臣言,羅里餔句管堂上差下之後,亦復逡巡雲,早欲提飭而未果。當該句管堂上徐龍輔,從重推考,牌招申飭行公。蓍東曰,卽見平安監司金載瓚狀啓,則枚擧義州府尹沈晉賢牒報,以爲本府春牟,爲六千七百四十七石零。此是半留半分之穀,而半分之耗,年年增加,民多受弊。限三千石,以小米相換,餘牟三千七百四十餘石,折半還分,則可無計戶勤分之弊。春牟元數中三千石,自今秋準折換奉事,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以牟換米,外面雖似兩便,而今秋年事,未可預料,耗條退等,亦有多則生弊之慮,所請三千石,限折半許令以田米依準折,待秋換捧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蓍東曰,前因東萊府使尹長烈狀啓,倭館東大廳行廊修理事,覆啓許施矣。卽見慶尙監司李泰永狀啓,則枚擧該府使尹長烈牒呈,以爲館所修改處摘奸後,材瓦鐵物,從實磨鍊,成冊修補。而所入物力,則丁亥東行廊重修時用下,爲六千三百七十兩,丙午西行廊改建時用下,爲一萬三千六百十四兩,而東行廊重修,今爲三十年之久。目下事役,無異新創,參互兩年已行之例,折衷磨鍊,則所入之數,假令爲九千有餘兩,然後庶可完役,請令廟堂,趁卽稟處,材木,萊府近處松田中,不合船材者斫給之意,統制使處,亦令廟堂,稟旨,分付矣。今此倭館東行廊重修之役,已過二十五年之限者,爲五年矣。濱海卑濕之地,累經修改之處,故頹圮朽傷,役處浩大。雖曰重修,無異新創,九千兩許劃之請,營府必有往復商量而然,所入物力,儲置米之許貸,記付錢之白給,雖雲已例,俱有弊端,今不可擧論,萊府公木一百五十同作錢餘剩條,每年爲二千二百兩零,限年劃付,卽是近例之可按行者,今亦依此,限四年取用,而此是逐年剩餘,則有難一時辦出,先以濟民南倉錢中九千兩,如數許貸,使之每年還充,則役事可卽經紀。公貨又不見縮,似爲兩便之道。材木則酌定容入,亦已枚報本司矣。萊府近處松田中,風落自枯及不合船材者斫給。陸運則監董官,擔當擧行。水運則用附近兵船載去,沙格糧米,依例以儲置米會減。而左沿材木,每患不足,自前多以右沿許斫,以此一體分付於嶺南道臣及統制使處,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魏伯珪疏見之乎?蓍東曰,多有開眼處,而適未及詳見矣。上曰,忠淸監司林濟遠辭陛時,深以麥事爲憂,而且雲民戶,十室九空,果如其言,則豈不憫哉?蓍東曰,濟遠所奏,似有過中者矣。雖以道路上目擊言之,閭閻到處撲地,臣則以爲土不加闢,而生齒則日繁矣。上曰,予聞壬辰以前,自城中至江外,人家極爲櫛比雲。而挽近以來,昔之櫛比者,太半空疎,亦豈可謂之戶口增乎?蓍東曰,大同創行之前,外邑吏屬,彌滿京城,經閱歲月,故買室仍居者,不勝其多。其時江外人家之櫛比,亦事勢之所然也。上曰,生之者衆,食之者寡,則財恆足矣。而今則生之寡而用之衆,奢侈日甚而生民日悴,豈非大加憂念處乎?蓍東曰,聖王御宇,治法政謨,惟當以節用而愛民五箇字爲要道,近日奢侈之弊,非但衣服,而飮食之爲費,有甚於衣服矣。惟願聖躬,親自崇儉,以圖丕變焉。上曰,卿若隨事交勉,力所及處,予豈不加意乎?予以爲導率之方,莫若得寸而得尺,漸摩以進,期有成效,近日人心不古,侈靡相尙,百物騰踴,而不知爲戒,轉相僭汰踰制,其弊將至於紀綱陵夷,貴賤混淆,國不得爲國,《詩》雲東人之子粲粲衣服者,不幸近之矣。昨春一宰臣疏後,果有改觀之效乎?予每念及於此,不覺坐以待朝也。若不大加飭勵,隨處節納,則其將若之何哉?卿等須亦善爲曉諭,先自宰列近侍,逮至閭巷匹庶,期有觀感之效,以爲對揚之方,可也。雖以章服言之,朝士之必服甲紗者,不踰三十年矣。甲紗自尙衣院求之,亦難得,豈不至貴乎?單紗亦非可服之物,其輕脆難久,無異生綃矣。大抵近來弊風,恥爲人笑,故必欲倣效,轉相務勝,若以人之笑之,不以爲恥,則國其庶乎?夏書雲,朽索之御六馬,今日之所可凜然,奚特朽索御馬之比哉?予嘗見故相臣李福源爲弼善時,服藍色章服,戶判必知之矣。自今以後,四品以上服藍色,或與草綠通用,似爲便好矣。蓍東曰,曾見朝臣畫像,多有藍色章服矣。柱國曰,近來軍門將校之所着軍服,皆以大緞甲紗等屬造作,以薴布三升爲之者,未嘗有之。俗習已痼,轉相效嚬,其在尙儉之道,宜有飭禁之政,從今以往,各軍門將校軍服,以薴布三升等屬,使之造着。而若其已着緞紗之屬,一切禁止,則恐有繹騷之端,此則許其服着,勿令復造。且以尾箭言之,不過華飾,亦近糜費,此後則將校之尾箭,依駕前駕後例,一倂祛之,恐合事宜,敢此,仰達矣。上曰,諸將臣各陳所見,可也。禁衛大將李敬懋曰,各營門校屬,三升與薴布軍服,不但賤薄而不肯着,亦有所不敢而然,今若定式以緞紗薴升,惟意所欲,則實合各隨其力,方便辦備之道,而將校之尾箭,旣無意義,徒歸糜費,一竝除之宜矣。摠戎使徐有大曰,戎裝之華侈,漸至務勝,實爲軍校糜費之方,三升薴布等軍服,曾或着之之狀,臣亦見之矣。此後則大緞甲紗,更不改造,尾箭亦爲除之,則於軍校,可除爲弊之端矣。壯勇大將金持默曰,訓將以軍服尾箭等事,旣已詳陳,臣意,亦無異同矣。御營大將李漢豐曰,臣亦別無他異見矣。兵曹判書具㢞曰,諸將臣所陳,俱有意見,臣豈有他議乎?上曰,大臣之意,何如?蓍東曰,今我聖上,深憫軍裝之太侈,糜費之難繼,自近臣侍衛之服着,必欲祛奢從儉,而諸將臣所奏,又先以各軍門校屬軍服之三升薴布,箇箇之去尾箭爲請,齊聲無異辭,可知爲大同之論,臣亦欽頌贊成而已,無他可以仰達者矣。上曰,依訓將議爲之,大抵奢侈之弊,莫甚於互相效嚬,以爲時體而打成一片也。衣狐貉者,非不侈矣。間有弊縕袍之人,則非奢也。薴衣綿袴,脗然一色,人人鮮新,則是謂侈也。營校軍服,旣欲從儉,則先從別軍職、宣傳官等大緞、甲紗、單紗隨節改着之侈風,而嚴禁爲可,別軍職則新除,例有尙方賜給大緞軍服次,以此一件,通四時服着,固無不可,至於宣傳官之倣效別軍職,空然隨節改着之弊,在所痛禁,有緞件者,雖夏着緞,有紗件者,雖冬着紗,然後實爲端本之政,爲先以此嚴飭,期於一洗弊習之地,可也。〈出擧條〉上仍敎柱國曰,卿之孫,具章服三領,隨節換着,卿須切禁,毋以侈風示人,可也。上曰,近日朝著,不成規模,目下急務,莫若爲長遠之慮,予之所恃,惟大臣而已。相業之業字,卽成事成功之義也。予之求助於卿者,實在於立定規模,成就事功,無論大變小變,而必也見信於民,然後可以贊君德而做相業,卿其勉之。蓍東曰,臣之爲人,萬萬不似,猥忝秉軸,每以有君無臣,中夜惶歎,及承今日之下敎,不覺感涕之被面矣。上曰,國家四十年前,朝多碩輔,三十年間,間或有之。二十年來,遂成寥寥,至於國榮之滓穢風敎而極焉,則國家之得有今日,亦云幸矣。八年費心,而纔得左相,又八年而纔得卿來,卿若於向來,出而浮沈於世,則難保其成就。今日之人望,此後八年,又安得如卿者乎?蓍東曰,禁府文案,以特敎,有所割出者雲。凶逆如國榮、在簡,而其罪名,豈可割去而蕩滌之乎?上曰,外面看之,則雖似未穩,而予亦有所據矣。國榮之臺啓律名,卽是孥籍,而金吾所在文書,不過歸還田裡,歸還旣非罪名,則尙今留置金吾,實無意義,李在簡之罪,因左相及金奉朝賀疏始知之,而旣不一問,在道徑殞,則加以極律,終涉法外,不然則予豈爲此耶?蓍東曰,榮、簡罪名,難容於覆載之間,大書特書,有何不可,而特使割去,以屈王法乎?其時禁堂李鼎運、宋鍈,聞其事實,元非掩置雲矣。頤之曰,金吾文案比臺啓,縱有輕重,而罪名發端,賴有此紙,決不可割去矣。況在簡事,金吾文案與臺啓,無甚輕重乎?煥之曰,榮、簡事,大臣已奏達,而臣竊以爲王府丹書割去之聖敎,實爲萬萬過擧矣。豈可使凶賊輩罪名,一朝蕩然,無所徵乎?且金吾堂上疏,政院以禁令不受,承旨之奉下敎阻搪,設或有據,而至於守門將近仗軍士院吏司謁之自下阻搪恐無如許國體矣。上曰,後弊則果有之矣。煥之曰,雖有割去之下敎,金吾堂上,決不可奉承而擧行者也。亟收成命,恐合事宜矣。亨元、種仁曰,王府無丹書,則亂臣賊子,何所懲畏乎?區區憂愛之忱,願從大臣重臣所奏,以扶國綱焉。上曰,遂事勿說,可也。仍命退大臣備堂。上曰,三使臣進前,李秉模、徐有防、柳畊,以次進伏。上曰,卿等萬里行役,無事往返,可幸。秉模曰,日氣不調,早朝移蹕,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秉模曰,臣出疆多月,久未承候,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秉模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秉模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秉模曰,元子宮氣候萬安乎?上曰,好在矣。上曰,使行之必趁歲前入去,蓋是慶賀之意,而彼人亦能曉得乎?秉模曰,若於歲後入去,則必爲無色矣。上曰,太上皇筋力,一向康健乎?秉模曰,然矣。正月旬間,可謂無前劇寒,而幸圓明園,日出前出宮,屋轎只是兩面琉璃窓,無一毛帳之取煖,而少無寒慄之意,語音亦甚洪亮,不似九十歲老人矣。上曰,新皇帝,仁孝誠勤,譽聞遠播雲,然否。秉模曰,狀貌和平灑落,終日宴戲,初不遊目,侍坐太上皇,喜亦喜,笑亦笑,於此有可知者矣。伏聞有謝恩使停止之命,冊封奏請,若不於今年爲之,則使行之不爲入去,誠便當矣。上曰,以此命右相入侍矣。謝恩之送使,旣因皇勅停止,而若待冬至例遣之行,則亦太遲遲,廷議或以爲趁聖節送使,兼修謝恩之例爲當雲。而此亦不可不商量處,蓋上皇聖節,旣不送使。且今年聖節,異於周甲,而只於新皇帝聖節,創開新例,亦涉如何,傳位大事也。節次甚簡,全無張大之擧,使臣則不必別遣,而節使稍早入送,似好矣。上曰,謝表,何以爲之乎?秉模曰,臣亦屢問於彼中,則以爲不必各各爲之,只雲皇上睿覽,或雲皇帝陛下,則太上皇帝、新皇帝,自當見之雲。而此亦不分明知委,蓋太上皇,諸凡事務,不欲異於前日,故自下擧行,甚難雲矣。上曰,規模則雖欲省約,而在下則事面,豈不難處乎?若於表式,只雲皇上睿覽。或曰皇帝陛下則欽惟句,何以爲之乎?不可不入送齎咨官,以不送謝恩使緣由別咨,而其間表式擧行,自下知來,似好矣。秉模曰,軍機定例,非久欲出送雲,少徐徐入送,似好矣。上曰,不可不爛商處之,卿等筵退,深思善處之道,可也。仍敎晩秀曰,別咨文,已爲構出乎?晩秀曰,草本構出,而更觀回咨,以爲釐正計矣。命退,諸臣以次權退。
3月13日
[編輯]行都承旨黃昇源〈坐〉。行左承旨閔台爀〈坐〉。右承旨成種仁〈坐〉。左副承旨李海愚〈坐直〉。右副承旨蔡弘遠〈坐〉。同副承旨鄭尙愚〈坐直〉。注書柳遠鳴〈病〉一員未差。假注書洪奭周〈仕〉李毅采〈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命烈〈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未時申時,日暈兩珥,自初昏至夜四更,月暈。
○內閣、政院、玉堂、藥房口傳經宿問安。答曰,知道。還內後,內閣、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蔡弘遠啓曰,大司憲徐有臣未肅拜,執義李城輔,持平姜克成在外,掌令二員未差,持平李福潤傳旨未下,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成種仁曰,左承旨入侍。
○傳於成種仁曰,十五日景慕宮望祭當親行,執事官齋宿,則依近例,只於齋所致齋,百官陪享,而亦於明日,淸齋一宿,出還宮,由逌瞻門,該房知悉。省牲省器,依例磨鍊事,分付該曹。
○傳於成種仁曰,廟宮享祀親行,則雖非四時及臘,皆用大享例,自是禮典所載,近於宮享朔望,以省約之意,權用酌獻之儀,再明日望祭親行時,依禮文,用樂用太牢,齋令已下敎,而肄儀,亦依齋令例用酌獻,禮儀除之事,分付。
○李海愚啓曰,景慕宮望祭親祭祭文,當爲製進,藝文提學具庠,卽爲牌招,何如?傳曰,齋所牌招。
○吏曹口傳政事,以李致中爲分內局提調。
○傳於李海愚曰,以驪陽宅內賓,隨其曾祖母府夫人,姑母貞敬夫人,及覩昔日此年,而至今巋然,惟故參判洪樂仁妻貞夫人閔氏而已,事甚稀貴,令該曹,衣資食物,優數輸送於再明日,而仍令戶郞存問,觀於《堂後日記》,府夫人入闕後數日,閔文忠,又與其子登筵,恩數之逈越,至今詳載。且況丙辰元朝,文忠筵奏,可謂先正後一人,豈勝感歎,驪陽府院bb君b內外故奉朝賀閔鎭遠家,同日致祭,祠版在於驪州雲,今日受香,祭文則承旨知製敎乏人,以內閣知製敎製進。
○傳於黃昇源曰,再明日致祭諸家,皆於齋所,傳香事,分付。
○傳於黃昇源曰,《闕里志》、《闕里文獻考》、《幸魯盛典》等冊及聖蹟、聖林、聖廟圖三本,孔氏碑八本,建寧熹平碑、禮器碑各三本,五鳳碑一本,貿納譯官尹得運加資。
○檢閱金履永書啓,臣敬奉聖諭,傳諭於西部龍山坊東門外契行判敦寧府事金履素所住處,則以爲臣聞命惶隕,不暇揆度私義,竭蹶前進,今方來伏江外,而衝冒風雨,宿疾添劇,昏瞀不省之中,忽伏奉史官傳宣聖諭,曲諒自處之義,開示進身之路,有若提撕,惟恐虛徐,以臣罪負,得此溫諭,感泣周皇,益不知措躬之所,謹當收召神精,冒入文字,恭俟處分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鄭尙愚啓曰,卽者敦寧府錄事來言,判敦寧金履素,今方入城雲,係是大臣去就,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鄭尙愚曰,領敦寧家,遣御醫看病。
○以金履永禁推傳旨,傳於蔡弘遠曰,分揀。
○傳於成種仁曰,吏曹參判前望單子入之。
○吏曹參判前望單子入之,黃昇源落點。
○李海愚啓曰,明日動駕,承旨當爲備員,都承旨未差之代,政官牌招,開政差出,何如?傳曰,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趙鎭寬落點。
○傳於鄭尙愚曰,刑曹參判前望單子入之。
○刑曹參判前望單子入之,李亨元落點。
○李海愚啓曰,臣與左承旨李亨元伴直矣,纔已移拜刑曹參判,伴直無人,左副承旨蔡弘遠,所當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傳於成種仁曰,承旨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閔台爀落點。
○李海愚啓曰,右副承旨蔡弘遠,牌不進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伴直無人,左副承旨李海愚,所當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以右副承旨蔡弘遠,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海愚曰,許遞。
○李海愚啓曰,明日動駕,侍臣當爲備員,而執義李城輔,持平姜克成在外,持平李福潤傳旨未下,兩司未差之代,政官牌招開政差出,待下批仍卽牌招,何如?傳曰,都承旨及奉命承旨許遞,承旨兩司未差之代,前望單子入之,違牌持平只推。與新除授承旨兩司,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趙尙鎭、宋銓、李肇源落點。
○兵曹口傳政事,護軍趙鎭寬、閔台爀,副護軍蔡弘遠,以上竝單付。
○以黃海監司徐邁修狀啓,薦新生石首魚,限內不得封進,惶恐待罪事,傳於李海愚曰,勿待罪事,回諭。
○以校理金銑,副修撰李景溟,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鄭尙愚曰,只推。
○成種仁,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闕直,事甚未安,校理金銑,副修撰李景溟,旣有隻推之命,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海愚,以兵曹言啓曰,明日景慕宮擧動時,環衛軍兵,當爲磨鍊,而去十二月朔祭親行時,弘化門、集春營軍,禁將率領排立,廣智營入直軍三十名,宮大門排立,正月朔祭親行時,壯勇大將,率入直馬軍,反本營入直鄕軍一哨,弘化門入直軍三十名排立,入直禁軍三十人,別將率領,宮大門排立,餘皆除之矣。今番則何以磨鍊乎?敢稟。傳曰,今番百官陪享,大門外訓將先詣,率出番軍五哨,環衛作門,逌瞻門外,則禁軍別將,率禁軍一番,弘化門軍五十名,廣智營軍五十名,集春營軍五十名,環衛作門,可也。
○李海愚,以兵曹言啓曰,去十一月二十三日本曹草記,關西抄上鐵箭遠射人金啓默,更爲試取事批旨內,步數雖勝於韓述道,初次旣不入格,此後坐起,更試草記,則當親試後施賞,令該房知此,臨時微稟可也事,命下矣。臣於今日南別營禁軍取才時,順安前萬戶金啓默,以鐵箭試取,則一矢二百一步,二矢二百六步,三矢二百一步矣,敢啓。傳曰,極爲可嘉,爲先木三疋施賞,後日付料試射時待令,可也。
○鄭尙愚,以訓鍊都監言啓曰,守御廳移來軍一百二十名,本局軍兵,隨窠盡充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判敦寧金履素疏曰,伏以於日昨史官之修啓也,冒死附奏,恭竢處分,及奉恩敎,威罰不加,誨勉交摯,臣雙擎莊誦,以惶以感,益不知措躬之所也。噫,向來事,一則臣罪,二則臣罪,萬被誅戮,猶不足贖,魚鑰徑放,鑾駕在途,軍卒排徊於城下,士女驚惑於道上,景色之蒼黃,國綱之虧壞,求之往牒,實所未聞,身爲留都之相,外內事務,罔不摠領,而旣不能先事察飭,以待仍留之旨,又不能趁時啓達,以請徑閉之罪,惝怳罔措之頃,自陷大戾,苟論其律,邦憲至嚴,而守宮之騎堂,行軍之帥臣,替當其罪,邊州之竄,惡地之配,或已勘過,或猶在籍,而臣獨倖逭,當初特勘之命,止於譴罷,暫時臺啓之允,仍卽出場,區別之際,曲費聖念,涵貸之私,獨偏臣身,混被肆赦之典,而職秩如舊,繼降偕來之命,而史官遠臨,臣是何人,乃反轉罪爲榮,薦蒙恩造,至此之極耶?每奉恩命,北望頓地,自不覺淸淚之被面也。臣之逖違京闕,倏爲數朔,況玆閟宮行禮,隔無多日,揆以義分,豈不欲竭蹶趨承,少伸誠忱。而第念負犯旣重,而朝家之寬恕太過,彈墨未乾,而情蹤之危蹙自如,臣雖不肖無狀,其何敢徒恃寵靈之偏厚,不畏公議之莫嚴,而揚揚出膺,有若微眚薄過之已經勘斷者哉?恩諭之下,不敢偃處,不得不來伏江郊,冒陳血懇,仰瀆崇嚴。伏乞聖明,念公法之不饒崇顯,諒私義之有壞廉防,追勘應被之律,兼治逋慢之罪,以肅典憲,以警具僚,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近日敦諭,備言之矣。但騎堂之姑未宥還,或爲卿難進之端雲,而此則不然,卿雖一邊自引義,當一邊請罪,則今以騎堂之見宥,欲爲出腳之節拍者,反有因卿屈法之嫌,須安心,卽日入城待出肅。仍傳曰,此批答,偕來史官傳諭。
○丙辰三月十三日卯時。上親傳咸興、永興衣幣香祝後還內入侍時,行都承旨黃昇源,行左承旨李亨元,右承旨成種仁,左副承旨李海愚,右副承旨蔡弘遠,同副承旨鄭尙愚,假注書洪奭周、李毅采,記注官金良倜,記事官吳泰曾,二提學沈煥之,二直提學李晩秀,原任直閣金勉柱、尹行恁、金相淳,直閣李始源,原任待敎徐有榘,以次侍立訖。上具翼善冠、袞龍袍,親臨封裹。上曰,承旨、閣臣,率閣吏升堂,親自監封,可也。昇源、煥之等,盥洗升堂,奔走執功。上曰,龍亭及儀仗鼓吹,竝入陳軒前,可也。兩本宮衣襨香祝,以次傳授,奉安香亭,上每鞠躬俟其過,奉安訖。乘輿出內閣門外,詣幕次鞠躬,敎晩秀曰,卿陪至東門外,香亭移奉時,須盡敬恪,啓行後復命,可也。乘輿入進善門、仁政門,至萬安門外,降輿還內,諸臣以次退出。
○丙辰三月十三日辰時。上御重熙堂。左承旨入侍時,行左承旨李亨元,假注書洪奭周,記注官金良倜,記事官吳泰曾,以次進伏訖。上敎亨元曰,進賀使先來狀啓中,可考文書六度,同封上送雲,而無一度上來者,事體所在,疎忽莫甚。若非當初之不善封送,則必是開坼時落漏,自院中,招致首譯,問其委折也。又敎亨元曰,故參判洪景輔致祭文,令承旨中知製敎撰進,而若承旨中乏人,則他知製敎,斯速撰進,可也。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3月14日
[編輯]行都承旨趙鎭寬〈隨駕宿〉。左承旨李勉兢〈隨駕直〉。右承旨宋銓〈隨駕宿〉。左副承旨李肇源〈隨駕直〉。右副承旨李海愚〈隨駕宿〉。同副承旨鄭尙愚〈隨駕宿〉。注書柳遠鳴〈隨駕宿〉一員未差。假注書李毅采〈隨駕直〉。事變假注書尹命烈〈守宮直〉。
○上在景慕宮。停常參、經筵。
○自辰時至酉時。灑雨,測雨器水深三分。
○大駕詣景慕宮,入齋室後,內閣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省牲省器罷後,內閣、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以香室景慕宮望祭、親祭受押單子,判付啓親押。
○傳於李海愚曰,禮房承旨,馳詣宗廟,奉審摘奸以來。
○李海愚啓曰,右承旨宋銓,牌不進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今日擧動,承旨不可不備員,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推。更爲牌招。
○李海愚啓曰,故大臣宋寅明贈秩,大臣金致萬家,遣承旨致祭事,命下矣。何承旨進去乎?敢稟。傳曰,都承旨、左承旨進去。
○宋銓啓曰,今日省牲省器時,典牲提調,當爲進參,而提調李致中,以分內局提調守宮,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實提調守宮,分提調則更令擬入,使之隨駕。
○吏曹口傳政事,以鄭存中爲分內醫提調。
○李海愚啓曰,禮貌官來言,百官稟旨就次。傳曰,知道。
○傳於李海愚曰,金判敦寧留待。
○傳於李海愚曰,金判敦寧入侍。
○傳於李海愚曰,李判府事、右議政入侍。
○傳於李肇源曰,吏、兵、戶判入侍。
○傳於鄭尙愚曰,刑、工換房。
○李海愚啓曰,今日齋宿,承旨當爲備員,而都承旨趙尙鎭,左承旨成種仁奉命在外,何以爲之?敢稟。傳曰,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趙鎭寬、李勉兢落點。
○漢城判尹前望單子入之,權𫀤落點。
○兵曹口傳政事,大護軍李得臣,護軍趙尙鎭,副護軍李義綱、成種仁、金翰東、尹光顔、李義鳳、徐有鍊,副司果李萬榮、李宗燮、尹序東、李龜雲、宋翼孝、吳鼎源、沈興永、柳雲羽、崔重圭、金孝眞、張至顯、金若鍊、李貞運、韓用鐸、李翊模、朴秀晩、朴鍾淳、朴吉源、鄭觀輝、李泰賢、李儒修、丁志元、韓啓玉、李心傳、玄重祚、趙彥哲、文躍淵、黃乃正、姜世鷹、郭龍濟、權漢緯、姜碩龜、鄭㝡成、南涑、申龜朝、李瑞朝、洪時傅、宋知濂、金和鍾、姜彙鈺、李海淸、洪宅夏,以上竝單付。
○以大司諫李義綱,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肇源曰,許遞。
○兩司前望單子入之,司諫高宅謙,掌令沈奎魯、池德斌,獻納金履喬,正言尹悌東落點。
○以閔光魯囚單子,傳於鄭尙愚曰,分揀放送。
○李海愚,以兵曹言啓曰,庚辰年溫泉幸行時,隨駕軍兵各差備等,令該營各部,搜訪時存者,修成冊報來,故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依別單,判下擧行,而政官牌招,開政下批,判尹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先擧行後謝恩,可也。
○李海愚,以兵曹言啓曰,庚辰年溫泉幸行時陪從人,更加搜訪,則折衝前僉知崔道涵年七十三,以禁衛營劑藥官陪從,折衝金仁宅年七十七,以道路次知南漢旗牌官陪從,折衝朴昌禧年六十,出身金希鳳年六十八,俱以禁軍陪從雲矣,敢啓。傳曰,知道。加資未經實職者,同僉樞加設,擬入追榮後,一竝減下,可也。
○李肇源,以漢城府言啓曰,庚寅年溫泉幸行時,內侍府與掖庭署所屬及各司吏隷軍士等隨駕人時存者,竝令各部,搜問坊曲,修成冊報來,故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有政。吏批,判書沈煥之,參判黃昇源進,參議宋煥箕在外、未肅拜,右承旨宋銓進。以李尙度爲大司鍊,徐龍輔爲左尹,鄭好仁爲判義禁,徐有防爲知義禁,洪明浩、金魯永爲同義禁,李義勝爲假引儀。
○兵批,判書具㢞進,參判李太亨病,參議李東馨病,參知李義駿入直,左副承旨李海愚進。以崔道涵、金仁宅、朴昌禧、崔重顯、金斗彬、李元盛、延就近、河泳、朴商根、孫景輝、郭惇恆、金命淑爲同知,以金希鳳、林義培、池德盛爲僉知,以崔奎漢、李相禧、黃錫耇、金福興、金弘兌、黃載慶、千世翊、黃載性、宋春弼、朴昌華、林福起、朴萬春爲景福將。
○李勉兢,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副校理金近淳、鄭來百,修撰李基讓,副修撰尹益烈,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海愚,以兵曹言啓曰,本曹草記,西關抄上武士金啓默,鐵箭二百步入格事批旨內,極爲可嘉,爲先木三疋施賞,後日付料試射時待令可也事,命下矣。依傳敎,木三疋施賞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海愚,以御營廳言啓曰,今三月十四日大駕詣景慕宮,親行望祭時,依兵曹節目,弘化門入直軍五十名除出,出番哨官印時彥,領赴于禁軍別將陣,解嚴後,還爲入直,而待標信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海愚,以二所巡廳言啓曰,去夜三更三點量,犯夜人幼學南持喆執捉,依例移送秋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丙辰三月十四日辰時。上詣景慕宮。經宿擧動入侍時,行都承旨趙鎭寬,左承旨李勉兢,右承旨宋銓,左副承旨李肇源,右副承旨李海愚,同副承旨鄭尙愚,記事官柳遠鳴,假注書李毅采,記事官吳泰曾、金履永,二提學沈煥之,二直提學李晩秀,檢校直閣金勉柱,原任直閣尹行恁、南公轍、金祖淳,直閣李始源,原任待敎徐有榘,以次隨駕。上具翼善冠、袞龍袍,乘輿出永淸門由明政門,出弘化門入逌瞻門,詣景慕宮,降輿入齋室,少頃就板位,行再拜禮。仍詣宮內奉審後,仍詣省牲位省牲,仍詣省器,親押訖。還御齋室。上命書傳敎曰,差祭則以僚相爲之,卿則直詣宮班,昨令卿子傳之。行禮後入侍事,遣史官傳諭於左相。又命書傳敎曰,姑許長暇,便宜將涉,今日聞欲來待承候。領相入侍事,遣史官傳諭。上曰,時原任大臣進前。領議政洪樂性,左議政蔡濟恭,判敦寧府事金履素,判中樞府事李秉模,右議政尹蓍東,以次進伏。樂性曰,移蹕勞動,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樂性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樂性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樂性曰,此日重回,伏想聖慕無窮,難以自抑矣。上曰,此夜,誠不知何以度過矣。上敎樂性曰,卿則難以筋力爲禮,不必參享班矣。樂性曰,臣旣生存此世,此日大享,安得不參乎?上曰,必勿參也。上敎濟恭曰,近日病情,何如?濟恭曰,有時發作,寧日恆少矣。濟恭曰,向日之事,臣實自作,今此登筵,益覺惶慙矣。上曰,何必追提乎?予於奉先之誠,或恐未追先烈,於卿云云,蓋出於爲所重責備之意也。事旣妥帖,一付之先天,可也。上敎履素曰,敦諭已悉,更無可言,而卿於其日,替當領相之事,事端生於不意,適所以表顯領相之福力,事甚巧矣,於卿何有。蓋是騎堂之過,騎堂亦無足深罪者矣。履素曰,伊日事,罔非臣罪,亦不可不請騎堂之罪,而臣於蒼黃之際,亦未暇請罪,此亦臣之罪也。上敎蓍東曰,彼中方物事,其果相議於領、左相乎?彼中以爲表咨稱號,只得依前例爲之,而不必別稱太上皇雲,則方物,亦不必分而貳之,而至於聖節,則方物,不可混同,此甚疑晦,須與判府事相議,以爲善處之道焉。蓍東曰,今番以皇后前三節表箋方物停止事,禮部咨文出來矣。令槐院,撰出回咨,正書安寶,定禁軍騎撥,下送於灣府,使之傳給鳳城將處,以爲轉致北京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蓍東曰,濟州新牧使柳師模,方在靈巖都會所,所齎去木綿、胡椒、丹木之屬,皆區處能準六千兩之數,而作米一款極難處,公穀則分留之外,雖道臣,不能任意遷動,私商處則元無各穀,只有白米,其處市直六千兩錢,僅可得千石。船價雜費,又當除出,該牧使陛辭時,奉承下敎折米二千石貿去之數爻,大相逕庭。以此之故,不敢爲候風越海之計,再次告急於臣等,舊牧使,方私次待命,新牧使,赴任無期,本島賑事,亦誠可憫矣。湖南沿邑留庫條租牟稍裕,折米二千石,不難辦出,受價許劃,無少爲害,今不可固守分留之法而無所闊狹,使朝家爲島民拔例發帑之德意,有未盡對揚之歎,沿邑留庫穀中租牟有裕處,六千兩價,折米二千石,趁卽許劃。領運一節,亦令各其地方官,助力裝載,交付於該牧發船之前,俾得從便運入之意,分付於湖南道臣及該牧使處,何如?傳曰,依爲之。〈出擧條〉上命領相退,諸大臣以次退出。上命書傳敎曰,溫幸隨駕人加資實同僉知判下者,三望擬入,未追榮人,追榮後減下,已追榮者,肅拜後減下,皆令明日肅拜。以空闕衛將判下者,以加設,具三望擬入,亦於追榮後減下,而軍兵員役年過七十者帖加,六十以下,米斗分等題給事,分付該曹。上曰,卿宰侍從未付軍職人,令該曹口傳付軍職。〈出榻敎〉鄭尙愚啓曰,昨日傳敎中,有再明日望祭肄儀除之之命,而今日親臨省牲、省器時肄儀節次,一體排設,事甚未安,當該禮堂推考,郞廳所當重勘,而本院請推之外,無他可施之罰,何以爲之乎?上曰,依爲之。郞廳拿處,可也。上命書榻敎曰,禮曹當該堂上推考,郞廳拿處。徐龍輔啓曰,臣於摠廳餉還事,適有言端,敢此仰達矣。昨年因各邑需米之以錢代捧,軍校支放之需,竝於留庫米中,先爲取用之意,會已筵稟,而其外城役所用及部內民還之以錢代捧者,不可不及今分給於移轉各邑,然後可無後時之歎,而摠帥適不登筵。且是臣待罪本廳時,所嘗陳稟之事,故敢此仰達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諸臣以次權退。
3月15日
[編輯]行都承旨趙鎭寬〈坐〉。左承旨李勉兢〈坐〉。右承旨宋銓〈坐〉。左副承旨李肇源〈坐〉。右副承旨李海愚〈坐直〉。同副承旨鄭尙愚〈坐直〉。注書柳遠鳴〈仕〉一員未差。假注書李毅采〈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命烈〈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還內後,內閣、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分提調臣鄭存中,左承旨臣李勉兢啓曰,聖慕冞篤於是日,望享親薦於閟宮,徹漏齋殿,勞動且多,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惠慶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此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慈宮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矣。
○王大妃殿、惠慶宮、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宋銓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傳於宋銓曰,右承旨入侍。
○趙鎭寬啓曰,故大臣兪拓基家,遣承旨致祭事,命下矣。何承旨進去乎?敢稟。傳曰,都承旨進去。
○李肇源啓曰,故奉朝賀洪鳳漢家,遣承旨致祭事,命下矣。何承旨進去乎?敢稟。傳曰,左副承旨進去。
○宋銓啓曰,故左議政李台佐,故領議政李宗城家,遣承旨致祭事,命下矣。何承旨進去乎?敢稟。傳曰,右承旨進去。
○宋銓啓曰,臣故左議政李台佐,領議政李宗城致祭事進去,下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鄭尙愚曰,翌日問安,勿爲之。
○以修撰李基讓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宋銓曰,只推。
○宋銓,以內醫院分提調意啓曰,副提調趙鎭寬,謂有情勢,今日問安。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鄭尙愚,以吏曹言啓曰,贈諡莊貞公李墍延諡,今月二十二日,定行於原州地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海愚,以戶曹言啓曰,庚辰年溫泉幸行時隨駕軍兵及各差備員役等六十以上九十九人,各米二斗,大口魚一尾,五十以上五十五人,各米二斗,謹依判下數題給,役姓名及頒給實數,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依兵曹草記批旨,嚴飭京兆,當爲賜米人之遺漏者,各別搜訪,使之草記別單,可也。
○李海愚,以兵曹言啓曰,庚辰年溫泉幸行時隨駕人別單啓下,而出身鄭贊洪,年七十九,以御營廳後牌軍隨駕。出身余尙煒,年五十六,以轎子陪隨駕矣。今番別單修正時,未及照察,以致落漏,臣不勝惶恐,而賞典依他例,令政院,原別單中稟旨,改付標擧行,何如?傳曰,允。今日內擧行,而此後如有落漏者,嚴飭京兆搜訪,使之草記別單後,一體擧行,可也。
○李肇源,以刑曹言啓曰,因二所巡廳啓辭,今月十三日夜三更量,犯夜人幼學南持喆,移送秋曹事,命下矣。依更數,南持喆,決笞五十度,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海愚,以兵曹言啓曰,羽林衛將金衡柱,身病猝重,時月之內,無望供職,呈狀乞遞。實病旣如是,則宿衛領軍之將,不可久曠,改差,何如?傳曰,允。
○庚辰年溫幸隨駕別單,尙宮崔氏,紬一疋木三疋米一石。尙宮金氏,紬一疋木一疋米三斗。尙宮趙氏,紬一疋木一疋米三斗。尙宮李氏,紬一疋木二疋米五斗。尙宮金氏,紬一疋木一疋。尙宮朴氏,紬一疋木一疋。尙宮崔氏,紬一疋木一疋。尙宮韓氏,紬一疋木一疋。內人李氏,從自願免賤。內人朴氏,木二疋米三斗。尙宮李氏,紬一疋米二石豬肉五斤。以上賞給。本宮長番內官具興三,年六十六通訓。掌務內官徐宗翊,年六十六通訓。中宮殿安否薛里內官吳壽益,年七十通政。嬪宮掌務內官趙相藺,年六十九嘉善。以上加資。世孫宮問安長,番內官崔鳳佐,年六十三崇祿,熟馬一匹特給。兵曹隨駕禁軍騎士將秩,前五衛將李顯昌,加設五衛將秩,禁軍正憲韓宗復,嘉義鄭光一,嘉善前萬戶玄翊光,折衝前萬戶柳星郁,前僉使李世豐,前萬戶金章垕,前權管曺潤亨,武兼申達夏,加資實同知秩,正憲前僉使金海潤,嘉義前僉使朴泰儀,嘉義前萬戶申楫,嘉善前僉使曺潤寬,嘉善前萬戶安時佐,折衝前僉使鄭興僑,折衝前萬戶金振光,折衝張天翼、金世鼎、張翼瑞,牛峴僉使金雲瑞,折衝朴昌禧,掖庭署嘉善前司鑰崔重顯,嘉善前同知金斗彬,嘉義前同知李元盛,中部嘉善前同知延就近、河泳,東部嘉善孫景輝,北部嘉善朴尙根,訓局嘉善僉使郭惇恆,嘉義前僉使金命淑,追別單正憲左右挾船主金繼重,年八十七,居廣州蠶室。嘉義朴益祥,年七十九,居南部纛島。嘉義韓時雄,年七十三,居西部黑石里。嘉義洪命輝,年七十二,居南部纛島。嘉義金聖集,年七十二,居西部龍山。嘉義白泰福,年七十二,居南部西氷庫。嘉義工曹書吏李聖集,年七十,居西部義盈庫洞。嘉善工曹書吏金龍甲,年七十八,居北部碧莊洞。資憲船匠老職同知閔太輝,年八十三,居西部黑石里。待令捕校折衝前僉知金鼎弼,嘉善康聖彥,加資實僉知秩,掖庭署書題林義培,前司鑰池德成,兵曹前萬戶文斗弘、李𪹯、韓弼禹、李爀,及第郭重儀、車辰燁、朴再文,閑良吳贊文、延衡明,出身金希鳳,追別單禁軍出身前萬戶徐廷潤,閑良金寶三,加資巡將秩,掖庭署嘉善前察訪丁胤祚,加資空闕衛將秩,掖庭署通政崔奎漢,嘉善李相禧,折衝千世翊、黃錫耇、金福興,通政金弘兌,通政黃載慶,宮任千世翊,通政黃載性,中部嘉善宋春弼,摠戎廳敎鍊官嘉善朴昌華,折衝林復基,北部禁漏官朴萬春,追別單折衝盧景燁,嘉善田得春,嘉善吳復一,加資秩,北部馬醫司僕任世芳,馬醫司僕金龜東,宮任徐德寬,追別單把摠千萬起,折衝許胤,執事金鳳伊,折衝方壽昌,將校朴希文,人吏方性直,折衝康弼俊,人吏鄭致燁、鄭雲寬、文在渭、申在郁、方起正,帖加秩,掖庭署嘉義李壽寬,本宮守僕朴景煥,別監李東馥、樸重謙,年七十員役宮屬金善才,使令曺老味,中部嘉善朴性淳,年七十。員役前書吏尹道莘,匠人李成輝,東部折衝金一澤、李時喆,西部嘉善李興漢,嘉善李成震,通政金成達,折衝梁時福,出身洪夏祿,折衝高昌道,嘉善金仁起,年七十。員役前使令李枝發、金益輝、沈善贊,養馬金金夢,南部通政金聲振,出身金伍才,通政金成大,年七十,員役前使令李泰明、金仁碩,北部折衝朱得星,忠翊衛金鼎爀,講書院書吏李文爀,年七十。員役前權導韓大興,兵曹嘉善洪世裕,忠壯衛文尙行,出身金貴老,錄事洪世輝,年七十。員役近仗軍士朴泰善,前轎子陪姜時金,訓局嘉義金彰國,折衝辛世九,訓鍊奉事安宗郁,折衝金萬應,嘉善崔郁完,騎士金善鏡,折衝崔雲起、徐鼎佐,出身姜德煥,溫陽出身金萬雄,訓局出身崔泰東,騎士朴壽彬,同知旗隊車廷翼,嘉善金枝盛,別旗隊咸時澄,折衝姜壽長,別武士金光義、林時雨,嘉善李珍芳,年七十。軍兵車輝、李厚三、金玉己、金鼎三、韓興才、閔弘祥、曺時載、申承基,禁衛營別騎衛金守淡,嘉善李得海,折衝車運萬、金鼎元、盧興集,資憲李大蕃,年七十。軍兵金光運、李廷杓、洪世寬、張益良、朴壽聃,御營廳出身李民壽、金碩枝,前萬戶南宮深,龍虎營前萬戶朴大源,出身朴文彬,折衝琴命徽,守禦廳出身李枝興,禁軍李春興,出身劉得良,嘉善李世輝,年七十。軍兵張泰明、金三萬、徐天雲,畿營嘉善金世奉,折衝李碩就,折衛金龍江追別單靑坡驛卒張弼齊,廬原驛卒李枝蕃,出身鄭贊洪、余尙煒,使令趙有信,良人方大成,將仕郞李仁昌,良人李東福,嘉義辛圭,左右挾船主李大謙,年七十三。居南部西氷庫,挾船沙工金萬才,年七十三。居西部黑石里,挾船沙工文聖昌,年七十二。居東部子麻場,沈學成,年七十。居東部子麻場,管領姜允默,年八十五。居土亭里,米二斗大口魚一尾秩,年六十。以上員役軍兵掖庭署四金,金厚福、振漢、聖弼、聖起,中部崔大得、徐必元、全聖蕃、崔世郁、吳聖得、承祥郁、陳弼貴、禹鼎大、車得輪、表世良、李長貴、洪道仁、尹三同、金就良、禹弘積、朴聖禧,東部朴大興,西部李興世、朴龍得、朴大喜,南部金景大、禹夏聖、李萬春、金三福、朴守蔓、吳弼奉,北部李聖植、崔重五、李枝盛、鄭福祥、金成位、李長春、李永春,訓局鄭重山、金應礪、金九鼎、金光燁、鄭德相、金有興、朴太蕃、全養洽、韓萬係、宋漢京、張斗世、尹光殷、金振明、朴弼成、鄭爀運、李世俊、金雄宅、鄭仁行、吳彥松、韓世昌、崔得奎、吳世斌、李復馨、洪時億、田興泰,禁衛營李弘佑、李泰興、林命柱、趙漢雄、金淵,御營廳閔宗采、劉聖澤、朴萬柱、朴世健、李東蕃、金重京,龍虎營朴忠光、朴載文,守禦廳樸重彬、趙世重,摠戎廳李幸得、金千彬、李先奉,兵曹崔福男、李取大、安英得、李弼萬、金守才、金光澤、林旕福、李興柱、趙德仁、柳漢昌、姜唜山、洪道位、吳貴福、金大喆、韓景煒、姜濟哲,京畿監營金乭男、金龍世,追別單靑坡驛卒李聖徵、張佑辰,蘆原驛卒洪時涵、李二昌、崔東延、崔成蕃,中部義禁府書吏林厚根,衛將所使令白雲昌,軍士鹹得才,戶曹軍士朴庚戌,西部戶曹軍士鄭順奉、南大鵬,燈籠軍金相健,楊州軍器寺別破陣韓碩范,西部船匠李泰成,居黑石浦,判得福居栗島,北部摠戎廳牢子朴萬堂,摠戎廳旗手鄭雲才,南部左右挾船主朴成郁、辛應祚,西部左右挾船主嚴思賢、金景祚、鄭萬輝,南部左右挾船主朴昌億,廣州宋弼商,西部成潤祚,南部金景仁,西部李時泰,南部金海雲,廣州徐廷澤,楊州金重錫,廣州韓師良,南部李春好、金壽文,廣州朴持弘,西部黃辰威,南部朴再興,西部柳興根,廣州朴五采,南部張道雄,西部朴順大,南部李思福,挾船沙工西部金龍雲,書員朱道泓,良人李成福、金成雲,軍士申五金,折衝裵興柱,使令金福起,嘉善金得順,巨達李益文,閑良尹修宅,匠人金六不伊,良人朴贊奉,米二斗秩,年五十。以上員役軍兵掖庭署千世昌、伊德福,中部趙安國、朴仁光、金必瑞,東部丁興益、朴貴得,西部金敬禧,北部羅成雲、安國臣,訓局朴昌燁、鄭希僑、金德弘、朴世雄、趙聖澤、趙尙伯、曺風老味、劉興日、鄭道明、盧東昌、丁萬壽、庾禧夢、金必鳴、金生水、朴枝盛、宋鳳得,禁衛營樸重郁、李老味、車得輪、安再位、趙福興,御營廳崔尙佐、崔尙才、金有恆、嚴景輝、金成大、黃得春、金世完,龍虎營李春蕃、金泰潤、朴泰蕃、鄭三福、黃龍澤,守禦廳金大天、張普興、金宗碩、孫天祐、朱花石,兵曹徐信廻、安德仁、劉福乭、白成福、金英大、趙同金,追別單靑坡驛卒鄭壽大、閔億慶、李泰徵,良人吳珪興、權頭、金聲遠,嘉善林在寬,折衝申得宗,良人金起復,典設司書員池道淸,居北部三淸洞,戶曹軍士金莫金居中部,義營庫役人李太輝居北部,軍器寺別破陣金載禧居西部,左右狹船主朴五采居廣州,張道雄居南部,朴順大居西部,李思福居南部,管領金道成居南部,金振哲居南部。
○丙辰三月十五日子時。上行景慕宮。望祭還宮入侍時,行都承旨趙鎭寬,左承旨李勉兢,右承旨宋銓,左副承旨李肇源,右副承旨李海愚,同副承旨鄭尙愚,記事官柳遠鳴,假注書李毅采,記事官吳泰曾、金履永,二提學沈煥之,二直提學李晩秀,檢校直閣金勉柱,原任直閣尹行恁、南公轍、金祖淳,直閣李始源,原任待敎徐有榘,以次侍立。上具冕服就板位,行再拜禮。仍詣神位前三上香,執酌獻酌,行禮如儀訖。還御齋室,改具翼善冠、袞龍袍。上命書傳敎曰,若踰今日,則有非爲所重拔例示意之意,銓曹不欲擧行,至有吏判昨筵之奏,雖過矣。亦曰,爲所重,則不可強所難強,趙潞鎭、金鍾純,令該曹,先付軍職給祿,使之着帽入侍,上出齋殿乘輿。上曰,時原任大臣入侍。〈出駕前下敎〉上曰,今日加資人,皆於轎前肅拜,諸家致祭,亦於轎前受香。〈出駕前下敎〉上曰,初仕人入侍。〈出駕前下敎〉上敎勉兢曰,庚辰溫幸時隨駕軍兵員役六十以上人,宮門外賜米,可也。濟恭曰,達宵將事,早朝回鑾,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上敎秉模曰,南奉朝賀家致祭時,卿可往見乎?秉模曰,臣將往參矣,上又敎濟恭曰,故參判洪景輔,戊申之功,豈不偉哉,今日致祭時,卿可往見乎?濟恭曰,臣將往參矣,上命大臣退,大臣退出,上出逌瞻門入弘化門,由明政門入永淸門還內,諸臣以次退出。
○丙辰三月十五日辰時。上御重熙堂。右承旨入侍時,右承旨宋銓,假注書李毅采,記事官吳泰曾、金履永,二直提學李晩秀,以次進伏訖。上命書傳敎曰,故相之家,視之自別,以其有癸酉戊寅樹立,而昔年此時,故相父子熙政堂入侍時恩禮,昭在記注,豈忍空度此日?故領議政李宗城家,遣承旨致祭,祭文當親撰,亦爲致祭於故相李台佐,祭文卽令知製敎撰進。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3月16日
[編輯]行都承旨趙鎭寬〈坐〉。左承旨李勉兢〈坐〉。右承旨宋銓〈坐直〉。左副承旨李肇源〈坐直〉。右副承旨李海愚〈坐〉。同副承旨鄭尙愚〈坐〉。注書柳遠鳴〈仕〉一員未差。假注書李泳夏〈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命烈〈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宋銓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李肇源啓曰,大司憲徐有臣未肅拜,執義李城輔,掌令池德斌,持平姜克成在外,掌令沈奎魯,持平李福潤呈辭,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宋銓啓曰,專經文臣殿講,文臣製述與吏文製述,過十五日更稟事,命下矣。以何日爲之乎?敢稟。傳曰,來月更稟。
○李海愚啓曰,西北別付料親臨試射,過十五日更稟事,命下矣。以何日爲之乎?敢稟。傳曰,再明日爲之。
○傳於趙鎭寬曰,諸承旨持公事入侍。
○傳於宋銓曰,金奉朝賀今日欲爲進箋雲,差晩入來事,遣史官傳諭。
○傳於李肇源曰,金奉朝賀入侍。
○傳於宋銓曰,領敦寧家,遣御醫持藥物,不離看病。
○傳於宋銓曰,領敦寧家,遣史官問疾。
○李肇源啓曰,筵說事體,本自嚴重,無敢一字差爽,而今此十二日次對入侍,使臣入侍筵說,不但語意文勢之未能接續,上下酬酢,旣多錯誤,又甚疎漏,誠極駭然。當該注書,所當重勘,而本院請推之外,無他可施之罰,何以爲之乎?敢稟。傳曰,汰去。
○假注書李毅采汰去,代李泳夏爲假注書。
○李勉兢,以檢校直閣金勉柱言啓曰,《日省錄》所載筵說,入侍注書,每於筵退之後,卽爲修送本閣,自是定式,而近來注書,不卽修送,亦不詳記,以致《日省錄》修正之遲滯,注書擧行,已極怠慢,而以今初六日次對入侍筵說觀之,糢糊囫圇,尤不成樣,筵說事體,何等嚴重,而全不審愼者,萬萬駭然。原筵說使卽更爲修正,而當該注書,不可無警飭,令該府拿問處之,何如?傳曰,允。
○傳於李肇源曰,編書之役,職務相妨,左尹徐龍輔,本職許遞。令該曹口傳付軍職。
○兵曹口傳政事,護軍單徐龍輔。
○以判義禁鄭好仁,知義禁徐有防,牌不進推考傳旨,傳於李肇源曰,情勢似然,竝許遞。放未放回啓,不可遲滯,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禁府堂上前望單子入之,判義禁洪檍,知義禁李得臣落點。
○李肇源啓曰,判義禁洪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矣。罪人放未放,當爲回啓,而如是違牌,不卽擧行,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與知義禁牌招。
○李肇源啓曰,判義禁洪檍再牌不進,知義禁李得臣,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罪人放未放回啓,不可遲滯,如是違牌,不卽承膺,事體所在,誠極未安。知義禁更卽牌招,判義禁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待開門,更爲牌招。
○傳於李肇源曰,整理通考校正堂上李家煥,尙不仕進,往役之義,果安在哉?從重推考,牌招察任。
○以校正堂上李家煥,牌不進推考傳旨,傳於宋銓曰,更爲牌招。
○兵曹口傳政事,安宗郁爲笠巖別將,景福將單李東馥。
○以忠淸兵使金明遇狀啓,鴻山縣監金思䄷所佩兵符偸去罪人捉得事,傳於李海愚曰,果不出所料,況於限內,捉得投火之迷劣知印,卿則有何惶悚之端乎?於是乎益覺前伯狀啓,措語之萬萬不審,當該道臣奏御輕率之失,所當嚴勘,而以他罪坐竄,姑爲勿論,兵符令政院改造下送事,回諭。
○李肇源啓曰,鴻山縣監兵符,今已造成,監營及所管該營所上左二隻,該縣監所佩右一隻,定禁軍下送,依例分上舊兵符,收聚上送,以爲燒火事,忠淸監司處,下諭,何如?傳曰,允。
○宋銓,以承文院都提調意啓曰,院寫字官別付司果洪慶運,旣已終制,還付其祿,以充元額,何如?傳曰,允。
○李海愚,以兵曹言啓曰,崇禮門護軍部將,曾因大臣陳箚,定配事蒙允,可謂兩罪俱發,臣又詳加査實,則當初城門之徑先下鑰,已極驚駭。信箭之私自請受,亦涉妄率,比之盧重一,具有罪犯,而尙不勘處,未免稽緩,嚴棍充軍,何如?傳曰,允。
○李海愚,以兵曹言啓曰,崇禮門入直護軍部將罪犯,尙不勘處,嚴棍充軍事,草記允下矣。當該護軍張泰允,部將孫弼榮,各嚴棍十五度後,張泰允,咸鏡道端川府充軍,孫弼榮,平安道宣川府充軍,定驛子,押送各其配所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海愚,以兵曹言啓曰,龍虎營拘留罪人內吹螺赤李世興等九名,各決棍十五度,嚴治後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知義禁李得臣疏曰,伏以,臣本以無似之姿,頃叨非分之職,甚事不茫昧,何者非僨誤,而特蒙我殿下涵容庇覆之恩,擧行之生疎,而屢勤指敎,格例之疑晦,而輒加導誨,諄諄焉惓惓焉,如慈父之護稚子,幸而不抵大何,而至若幸行時,前後干科,非止一二,莫重園所,雜人之無敢喧擾,法意甚嚴,而臣未之禁止,深夜行殿,從臣之不許混入,定式所在,而臣未之遵守,當査而未査,宜飭而不飭者,何莫非臣之罪犯,而及夫伊日城鑰事出,而臣尤無所逃其罪矣。臣於轎前,承聆下敎,心神震越,蒼黃往見,則魚鑰已下,而前驅傳於城外,龍旂在前,而大駕駐於路上,似此光景,卽前古所未有之變怪也。當日擧行之臣,夫孰不死有餘罪,而若其罪之有則臣耳。夫宮城之開門閉門,行在所大事小事,莫非本兵之所主管,而臣是其時長官,一則臣罪,二則臣罪,大臣玉堂之當初箚請,已是寬勘,而特敎付標之止於削職,尤豈意望之所敢到哉?逬伏江外,杜門追思,鈇鉞幸逭,魂夢猶驚,不自意拂拭之眷,曲加原恕,敍命旋降,除旨聯翩,樂院,京兆,纔蒙體諒,金吾新除,又侈召命,無復瑕纇,依舊甄錄。臣於是,誠切感激,義重竭蹶,固當不俟駕屨,顚倒趨膺,而念臣罪負,初非微眚薄過之可以乍勘旋滌者比。且臣於昨春,待罪現職,以鄭妻之不得押付事,廷議如沸,三司聯箚,至斥以將焉用彼金吾,臣亦受而甘心,然罪固自速,而言出臺地,心雖愧服,而事關廉防,今若諉以時月之稍久,而揚揚冒出,則眞所謂不識人間羞恥事者也。臣身去就,縱不足恤,淸朝防範,寧容自壞。左右思量,承膺無望,玆敢短章呼籲,仰瀆崇嚴。伏乞聖慈,俯垂鑑諒,特賜譴斥,俾私分安而公議伸,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行公。
○楊州牧使申獻朝疏曰,伏以,才識淺短,人器庸下,凡百事爲,一無肖似,而濫被洪造,偏蒙拂拭,前後踐歷,罔非踰涯。又況家貧而親老,特荷曲諒之殊眷,再典畿邑,養遂專城,地近而便於省覲,廩厚而優於甘旨,感激寸忱,圖報無地,唯以隨處盡職,自以爲涓埃之酬,病於民者,必欲祛之,便於民者,必欲遂之,斷斷一心,竊庶幾仰體九重宵旰之憂矣。不料今番北城分糶之行,重得罪於摠戎使徐有大,牒題之論列,已極嚴峻,吏鄕之推論,尤甚愧赧。以此情地,有難冒據,呈遞巡營而不獲焉。進退轉益卽當,蹤跡尤覺臲卼,此非獨臣身之私義,亦關於邑民之疾苦,則不可隱於天地父母之前,玆敢擧其顚末,而仰塵於黈纊之下,唯聖明垂察焉。大抵北城餉還,實爲楊民之第一痼弊,昔之所受,不過一千五百石,今增爲四千石城餉,其數太過,而當其捧糴,必値隆冬,牛載馬輸,背負肩擔,間關運致於氷崖雪確高峯絶頂之上者,已切矜憐,而及其捧上之時,管庫輩之操縱網利,不一其端,量斛則謂之易縮,而斛上幾餘一斗,色落則謂之前例,而升樣大如小斗。且其元耗一斗外,又有春三升秋一斗,尺價役價手後等許多名色,而俱爲病民之科,致衆民於雪虐風饕鳥飛莫過之地,又逞此濫徵之習,則誠所慘切不忍見也。臣於昨冬領民捧糴時,少禁其太濫,而以其所捧,還爲分受,則雖過略干年,決知無欠縮之過多,而今春又以分糶之廳關,以本月初三日,更爲領民上城,與管城將,開中興倉,先出四五百包,試爲斛量,則一包之縮,幾爲四五斗,所謂完石之縮,亦不下二三斗,折衷計之,則十石所縮,殆近於三四包。以四千石都合假令,則其爲逋欠,將近於五六百石。雖雲年久積置,自致欠縮,而如是多縮,曾所不意。以此勒分,實有所不忍者,必欲一倂改量,則管城將大驚,恐不肯從,此亦無怪其然也。不得已飛報本廳,請其改斛,補縮後分給,則該帥以無例防題,於是乎左右思量,事勢兩難。宣言衆民,試探群情,則幾百幾千,一口齊聲,寧可作一日之虛行,決難受半斛之還米,更懇本廳,期於得諾,然後更來受去,亦未晩矣。相率懇乞,其情亦慽,臣目見其光景,旣不忍勒令受去,雖欲更爲論報,當日之內,周旋無路,與其招怨於衆民,毋寧獲罪於本廳。乃以好樣區處之意,慰諭民人,率民下來之狀,更報本廳,蓋欲以書以面,從便相議後分給矣。迺者該帥不問其曲直,直爲推論首鄕首吏,以從速分給之意,勒捧侤音而退出之。噫,此誠難從之令也。若使石樣完實,斗數準滿,而爲守令者,動於民人之虛驚,不受而下去,則誠有罪矣。萬目所覩,欠縮如此,則難防者民口,難抑者民情。伏祝我殿下恤民之至意何如,而旣知有冤於民,只怯營門之威,惟令是從,勒給乃已,則烏在其百里分憂之意也?城餉之設置,卽不虞養兵之需也。民亦兵也,兵亦民也,不恤民而能養兵者,未之有也。夫子曰,去兵存食,去食存信,然則兵與食,比一信字,亦輕矣。今以不滿一斛之米,謂之一斛,而勒給於民,則其果爲王政之信乎?惜乎,摠帥只知軍餉,而不知此箇事理,惟以威制爲事,竊爲之慨然也。其題辭曰,有筵稟定式,又曰此是前例所無,定式之本意,臣亦豈不知也。軍餉幾許石,分授各邑,春糶秋糴,用舊蓄新,卽定式之意也。夫焉有雖不滿一斛,除雜談勒給於民,永爲定式之理乎?改斛雖曰無前例,而欠縮亦是無於前之事,今此改斛之請,以前例終始防之,則臣雖愚昧,明知其末流之弊,亦不少矣。今年以縮數斗之斛,無辭而給之,則明年將給半斛之米。不出數年,亦將至於有石之名,而無石之實,此豈獨爲楊州民而憂哉?畿邑之管於北城者,亦當在在皆然,思之及此,寧不寒心?廳關又曰,本牧創出外邑無前之弊,他邑之有縮無縮,受去不受去,臣固未知,而本州之例,石以受出,斗以分給,以如此多縮之石,用許多解分之斗,則其所欠縮,使誰當之。臣之區區愚見,欲便於本州民而已,他邑之前例有無,顧何必致責於臣乎?噫,可矜者民産,可畏者民怨。今雖準給一斛米,到秋捧糴,登陟之勞,往來之費,姑無論,一斛所納,都計雜費,則殆近倍之,此猶可矜,今以不滿一斛之石,直欲勒給者,決非仁人君子所可爲也,臣之受侮於該廳,無復餘地,而一番改斛,在所不已,此豈臣一己之言也,卽楊民萬口之願。伏願殿下,俯垂諒察,博詢於廟堂之臣,從長區劃,使補其縮,得以分給,則於楊民,可蒙實惠,而亦可懲管庫輩幻弄之弊,惟聖明採納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許令廟堂,稟處。
○丙辰三月十六日卯時。上御誠正閣。諸承旨持公事入侍時,行都承旨趙鎭寬,左承旨李勉兢,右承旨宋銓,左副承旨李肇源,右副承旨李海愚,同副承旨鄭尙愚,記事官柳遠鳴,假注書李毅采,記事官吳泰曾、金履永,原任直閣金勉柱,以次進伏訖。上曰,奉朝賀入來云乎?鎭寬曰,當入來雲矣。上曰,傳諭史官爲誰?鎭寬曰,尹命烈矣。上曰,致祭大臣家,賓客誰爲最多?勉兢曰,故相臣李宗城家最多雲矣。上曰,奉朝賀入來事,承旨作書,可也。尙愚曰,判義禁鄭好仁,知義禁徐有防,除拜後過三日,不爲出肅,依定式,推考警責,仍卽牌招察任,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鎭寬等曰,兵房、禮房、工房,無公事矣。肇源讀奏全羅監司徐鼎修啓本罪人柳河源黑山島到配事,鎭寬讀奏黃海監司徐邁修啓本鳳山郡反庫事,尙愚讀奏儀賓都事宋欽書病親呈辭事。命各書判付訖。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丙辰三月十六日辰時,上御誠正閣。金奉朝賀入侍時,右副承旨李海愚,記事官柳遠鳴,記注官安經心、金良倜,奉朝賀金鍾秀,以次進伏訖。鍾秀曰,日來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鍾秀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鍾秀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上曰,昨日致侑於卿家,出於感舊之意,卿必爲榮感矣。鍾秀曰,致祭之命,恩數隆摯,臣不勝感頌之至矣。上曰,卿於何處受祭乎?鍾秀曰,在於夢村矣。上曰,春寒尙緊,昨日行役,得無損節耶?鍾秀曰,觸寒上來,賤疾添劇矣。上曰,添劇之時,症祟何如而然耶?鍾秀曰,達夜嘔吐,運動凡節,極難矣。上曰,精神則無減乎?鍾秀曰,精神全減,雖家國重事,有時全然忘卻者多矣。上曰,兪領敦寧病勢,聞甚極重,誠用悶慮矣。鍾秀曰,病狀果涉危重雲,爲之可憫矣。上曰,不但以可憫言之,人固不易得,而病如是危篤,豈不惜哉?上曰,領敦寧之向日箚子,足爲自家之事業乎?鍾秀曰,然矣。上曰,予亦以初元知遇,別有矜憫於此大臣之病矣。上曰,領敦寧家問疾,史官促令知來,可也。賤臣承命出傳,還入進伏。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3月17日
[編輯]行都承旨趙鎭寬〈坐〉。左承旨李勉兢〈坐直〉。右承旨宋銓〈坐〉。左副承旨李肇源〈坐〉。右副承旨李海愚〈坐直〉。同副承旨鄭尙愚〈坐〉。注書柳遠鳴〈仕〉一員未差。假注書李泳夏〈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命烈〈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巳時至未時,日暈。
○李肇源啓曰,大司憲徐有臣未肅拜,執義李城輔,掌令池德斌,持平姜克成在外,掌令沈奎魯,持平李福潤呈辭,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宋銓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李海愚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宋銓啓曰,來二十一日,輪對日次矣,敢稟。傳曰,爲之。
○宋銓啓曰,來二十一日,朝參日次矣,敢稟。傳曰,停。
○宋銓啓曰,三皇忌辰日望拜禮,前期一日以稟事,曾有先朝受敎矣。今十九日,毅宗皇帝忌辰日,親行望拜禮,何以爲之乎?敢稟。傳曰,謹當親行矣。
○傳於趙鎭寬曰,諸承旨持公事入侍。
○鄭尙愚啓曰,卽見忠淸監司林濟遠鴻山縣兵符事査啓,則跋辭中引用不經文字,至於該縣監罷黜,措辭中姑先二字,亦違格例,奏御事體,何等嚴重,而有此不審,原狀啓,係是守令遞罷,故雖不得不捧入,該道臣,不可無警,從重推考,何如?傳曰,允。
○鄭尙愚啓曰,卽者副校理金近淳,以其親病,陳疏徑出,原疏纔已捧入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傳於李肇源曰,右副承旨入侍。
○以吏曹判書沈煥之焚黃呈辭,傳於鄭尙愚曰,遠例無論,近式亦違,捧納承旨,從重推考,吏曹判書沈煥之,亦爲從重推考,呈辭還給,此後大享,取稟未下前,呈告呼望,更加嚴飭勿爲,而廟社宮若各一親行,則稟雖未下,此則許捧事,亦令該房知悉。
○傳於宋銓曰,十九日當詣奉室,行望拜禮,該房知悉。
○傳於李肇源曰,領敦寧家,遣史官問疾。
○李肇源啓曰,判義禁洪檍,知義禁李得臣,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矣。放未放回啓,連有飭敎,而如是違召,不卽擧行,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肇源啓曰,判義禁洪檍,知義禁李得臣,再拜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矣。放未放回啓,不可遲滯,而連事違召,無意承膺,揆以事體,誠極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違牌勿爲呼望。
○注書柳遠鳴病,代徐俊輔爲假注書。
○李海愚啓曰,判義禁洪檍疏批已下,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待開門牌招。
○宋銓,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闕直,事甚未安,校理金銑,修撰李基讓,副修撰李景溟,旣有隻推之命,副校理鄭來百,連呈辭單,不爲行公,校理金銑,副校理鄭來百,竝卽牌招,推移入直,修撰李基讓,副修撰李景溟,一體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海愚,以兵曹言啓曰,再明日皇壇望拜禮時,侍衛軍兵及環衛軍兵,當爲磨鍊,而甲寅五月行禮時,挾輦軍一百名磨鍊,訓局步軍二哨外,各營入直軍訓將都領環衛。昨年三月行禮時,挾輦軍、金虎門軍四十名爲之外,各營入直軍訓將都領環衛。槍劍軍,連爲置之矣。今番則何以爲之乎?敢稟。傳曰,依昨年例爲之,可也。
○判義禁洪檍疏曰,伏以,是年重回,宮享親祼,伏惟睿慕益新,如臣之跡忝舊僚者,下懷愴泣,有倍他人。臣伏聞古人有能一言而感主者,而今臣瀝血之辭,前已再瀆矣。疾痛之呼,猶不足以因聽卑之天,哀籲轉苦,兪音愈邈。至諭以如卿筋力,決難許之。有若臣之殘骸,猶可堪於扶策,而飭辭而丐免,此莫非微誠淺薄,苦忱未格之致,此誠臣之罪也。嗚呼,臣之一身頂踵,罔非聖明造化,而糜肌粉骨,以答殊恩,蹈火赴湯,以竭微力,卽臣宿昔之素所矢心,則臣之情病,苟有一分可強之勢,豈敢冒昧煩聒,而不知止哉?惟其沈疴經年,呻囈度日,長作床笫上物,已成癃癈樣子,而一自身名之汚辱,無意自處以生人,不敢比肩於周行,雖於起居之列,莫效趨走之義,日昨陪享之班,僂背矮步,徒爲同朝之嗤點,而半夜觸冒,一倍危綴,方此病枕奄奄,此際金吾寵除,未一旬而復降,庚牌召命,至再三而冞勤,臣固仰聖上,特以簪履之舊,不欲永棄,每假光寵,記存於衆擯之中,臣雖至頑,寧不知感,而望絶趨承,罪積逋慢,受恩彌重,孤恩轉深,撫躬悼歎,滿心悚蹙,臣之病勢旣如此,蹤地又如此,假令臣廁跡廷紳,編名朝籍,不過虛縻,將焉用彼。噫,雖以牛馬之微,及其齒老而力盡,不堪於鞭策,則使之稅駕而脫羈,任其息足而磨樹,物猶爲主所憐,得順其性,如臣殘喘,獨未蒙聖澤,獲遂至願,則臣反不如矣。顧以一介之私,屢瀆九重之聽,固知萬萬惶恐,而情窮勢蹙。又不得不剖肝,而復申血懇,民之所欲,天必從之,殿下之於臣,亦一天也。伏乞俯垂愍察,先鐫臣所帶之任,仍許臣致仕之願,俾此垂死之身,卒蒙生成之澤,伏地以俟,祝天而已。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前批旣言,卿其勿辭行公。
○正言南基萬疏曰,伏以臣材疎跡散,甘自隱淪,與世長辭,望絶榮塗,不意聖明,何由記其姓名,而收召於草莽之中,前後恩命,至再至三,隆眷盛渥,曠古曠今。臣且驚且懼,章皇登道,間關跋涉,動經旬望,旣失不俟之義,恭俟後時之誅。而聖度包荒,不以爲罪,反以爲寵,除之以匪分之職,申之以馹召之命,旣又進之咫尺之地,諭以留待之敎。臣祗奉聖旨,不敢自有,退伏邸次,無地可容。昨於宮享之日,又除臣司諫院正言,臣惶懼震越,不知所爲。而第伏念,此時違牌,有非臣分之所安,乃敢聞命卽肅,進參於百執事之末,自顧慙恧,不知所以爲計也。抑臣尤有所萬萬惶蹙不自堪者,臣少習功令,濫竊科第,見識魯莽,文辭拙澁,其於經綸事業,時務得失,昧昧然無所知識,而頃於參奉臣柳尋春登筵之時,又伏承所懷書進之敎,臣始也惘然,終焉踧踖,坐逾時日,只有愧汗之浹背而已。臣因竊伏念我殿下御九五之尊,任億兆之責,兢業之心,不弛於宵旰,乾惕之意,常切於廈氈,憂勤惻怛,如傷若保之盛念,二十年如一日。臣在鄕曲時,伏覩十行之誕宣,未嘗不莊誦欽歎,每從山東父老,有少須臾無死之願。今新自草野來,殿下或慮蔀屋之下,猶有隱情,芻蕘之言,容有可採,必欲聞一二矯弊之策,此大舜好問用中之心,周武不泄不忘之意也。臣亦積弊中裏許人,豈不欲一一條陳。第臣伏讀御題還餉一策,殿下深居九重,明見萬里,設弊原弊,說盡無餘,雖使身親經歷者形容,未必若是之明且盡也。擧一反三,其他諸弊,殿下亦已燭照而數計之矣。又況文蔭諸臣之應製,湖南諸人之條陳,說之詳矣。臣何庸疊架爲哉?若其矯弊之策,則殿下歷問十餘條,而未有決定斷行之事,未知諸臣之所敷奏,果有別般善策,可以救目前之急者乎?臣愚以爲法不能自弊,必有起弊之端,弊不能自生,必有生弊之由。不正其本而治其末,雖事事而更之,未必無後弊,而將不勝其改易矣。夫民弊之爲弊,非一朝一夕之故也。小而成大,積而爲痼,以至於莫可收拾之境,一則守令也,二則守令也。今夫守令,非民之司命乎?旣司乎民命,而不恤乎民隱,則將焉用守令爲也。而若言其守令之弊,則直由於四維不張,貪汚成風,還餉則虛留盡分,軍政則充黃徵白,田政則陳作相混,籍政則虛實相蒙,種種弊瘼,有口者皆可言,有目者皆可覩,則爲今之計者,莫如審擇守令,而守令之本,在於朝廷,朝廷之本,在於殿下,伏願殿下,勿以狂僭而垂察焉。臣因此而竊有獻焉。臣聞宋臣朱子之言曰,帝王之學,與韋布不同,經綸之業,與章句有異。然其本末之序無二道,夫天下之理,一本而已。徹上徹下,無非是理,故從古聖賢千言萬語,莫非發明吾人一心之理,而其關聚收殺,直指仁體,最爲精切者,則臣愚以爲莫切於西銘一書,蓋其爲書,約數百言,而體用俱備,本末兼該,自乾稱父,至顚連無告,如棋盤,是其體也。自於是保之,至沒吾寧也,如下子,是其用也。今夫人之生也,父乾而毋坤,體塞而性帥。其本則一源也,其仁則竝生也。雖其人物有異,貴賤有分,長幼有別,聖賢有等,而血脈之所貫通,恩義之所流行,分明是天下而一家,中國而一人,癢疴疾痛,擧切吾身,而鍼箚刀割,隨處皆覺,則銘中予字及九吾字,儘是我去擔當之意。而大君宗子,所以建立中間,參贊造化者,又豈非要得天地萬物一體看者耶?今我殿下,受皇天付畀之重,居大君宗子之位,同胞我民物,兄弟我疲癃,八域疆土,無一區非吾心之所當管,一國民庶,無一物非吾仁之所當推,則凡天地間若大若小若貴若賤,固不可以人我看,亦不可以彼此言,苟使顚連者袵席之,流離者奠安之,吾之血脈仁體,得以流行於天地之間,則彼閭里間些少弊瘼,直是一擧措之間耳。昔穆陵之世,先正臣李滉,嘗爲圖作帖,衍而爲說,奏御筵席,大被嘉納,今十圖中第二圖是已,然則一部西銘,爲殿下世傳家法,臣無庸贅陳,而愚衷耿耿,實出於加勉之意,伏惟殿下留意焉。臣於章末,敢陳告歸之懇,臣受恩罔極,無路圖報,豈不欲趨走使令,以效涓埃之萬一。而第臣犬馬之齒,逾六望七,蒲柳之質,英華蚤謝,所患胸腹,轉入膏肓,有時發作,絶而復甦,或恐千里旅邸,一朝溘然,以重不忠之罪,頃於登筵之日,竊欲仰陳情私,而嚴威之下,恐涉猥越,逡巡囁嚅而退,玆敢冒萬死仰籲。伏乞天地父母,諒臣微懇,亟遞臣所帶職名,俾得歸伏衡茅,歌詠聖德,卒歲優游,是我殿下終始之賜也。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爾牘數十行,言簡而意盡,首尾許多弊端之救弊,而其要歸之於本源,此固理到。且況敷說西銘之微旨,證之以先正圖說者,爾必有所存,故言之乃能如彼,極庸可嘉,此圖予所欽誦,付之壁間,昕夕常目者,益當體察而監省。爾其勿辭,在京察職。
○副校理金近淳疏曰,伏以臣辭不獲免,事難迴避,遂不得已冒昧出肅,持被禁省,已有日矣。臣於淸夜之中,默念官守之重,自不禁怵焉惶懼,慨然憂歎。夫官以論思爲名,而自諉愚昧,不能盡一日之責,則是負其官也,心知政德之累,而徒懷嚴畏,不敢效一言之獻,則是負其心也。以是思量,百慮攻中,繞壁明發者屢,而區區願忠之誠,終莫能自已者,卽近日禁令一事也。嗚呼,逆者,人得以誅之,法乃天下之平也。此非臣之言,卽古群聖賢之明訓,則法有時低昂,逆不可懲討者,往古來今,果有是否。伏惟殿下,學貫天人,明傡日月,御極以後,政令施措,動合典則,尤於忠逆之分,義理之界,嚴正磊落,高出百王,群下之所以想望興起,思見德化之盛者,豈有量哉?竊怪夫數年以來,過中之擧,非常之敎,率皆出於群情之外,而日前金吾文案之自內割給,尤何等過中非常之極也。噫,日月寖久,王府之刑章莫伸,金木尙稽,輿情之憤鬱冞切,而惟是一副文案,載在攸司,昭布備臚,厥罪孔彰,有目皆見,祗緣好生之德,縱未得快輿憤於卽地,所賴不刋之典,猶可以嚴大防於萬世,又況因此而懲討,安知無夬正之日乎?昨年該堂之事,臣未詳其時事實之如何,而旣不能登時覆難,以效執藝之義,末乃以從中掩置,自歸慢命之科,論其罪犯,島竄猶輕,而因一激惱,竝與大防而壞削之,一葦掃除,不少留難,旣又慮夫群下之或多爭執,遂爲之設禁而禁之,一有忠志之士,抱玆憂慨,思效匡救之忱,而片言單辭之或涉新禁,呈徹無階,不唯喉院一例退卻,至於閽人阻之,騎省拒之,竝與喉院之呼望而不得爲之。嗚呼,有國之有臺閣,將以求聞昌言,增崇聖德,其禮遇也倚重也顧何如,而乃使堂堂告君之章,見阻於九門之外,任其呵斥而莫之敢誰何,如是而國之能國,臣不敢知也。嗚呼,一自禁令之出,國家之事,無復可爲。而況又年增歲疊,禁又生禁,於是乎殿下之庭,遂無言矣。昔之攢手興嘆者,今皆轉面爲憂,以之士風推殘,氣節消磨,臺閣之設,便一冗官,而祖宗朝言議風采,邈然不可復接,駸駸然忠逆混淆,義理顚倒,而莫可救正,不審殿下當日之志,其果若是而止乎?臣於日前,伏見所下湖儒批旨,讀至言路條,愛我以下數十言,臣不覺百拜感泣,殿下之思聞忠讜,如是其切,而獨彼禁言之令,依舊自在,此何異於欲入而閉之也。臣愚竊爲今之計,莫若先從禁令,一竝還收,奮發聖旨,開廣言路,俾忠逆嚴而義理正,則太平萬世之治,其將不外於斯矣。伏願殿下,勿以人廢言幸甚。臣於治疏將上之際,得接家信,則臣母素患濕冷之症,近因風寒,一倍添劇,食飮全卻,症形深緊,藥餌調護,賴臣扶將,而臣身在公,脫直無期,焦遑之極,按住不得,玆敢拜章請急,徑出禁扃。伏乞天地父母,特賜鑑諒,遞臣所帶之職,以便救護,治臣擅離之罪,以肅朝綱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言則雖然,意亦有在,爾其勿辭,救護。
○孝陵參奉柳尋春疏曰,伏以臣生長草野,無所知識,所事者耕農,所業者科目,拙訥空疎,自分爲聖代之棄物,不意猥蒙恩造,特付軍銜。仍命道臣,催促上送,臣私竊伏念,此等恩數,殊非微分之所安,而念舊收錄,實是寵遇之攸曁,惶隕感激,奔走竭蹶,恭俟處分於城闉之下矣。迺者再登筵席,薦承恩除,得近日月之光,偏蒙薰沐之澤,雖使古君子處之,猶且怵惕而不敢當,況臣愚劣,何以堪承。殿下誤以臣,謂來自嶺外,有所見聞,至有所懷書入之敎,尤可見大聖人詢蕘之至意,而疎迃之識,隨事齟齬,聞命惶蹙,不知所對,臣罪至此,實合萬戮,臣他不暇妄論。而姑就本源上略陳之,惟聖明垂察焉。臣竊惟古今人,開口便說學,論學便說心,看作陳談,無甚新奇,而農夫棄來耟,則不能治桑麻,匠石捨規矩,則不能爲方圓,外是而論治者,皆苟而已,夫人主一心,萬化之原,其體甚大,其用甚廣,天地其範圍也,四海其境界也,是心之得其正,而朝廷正百官正,而天下萬事無不正矣。是心之失其正,而身不修國不治,而天下萬事無不隳矣。方其隱而微也,是非邪正,藏否得失,雖若無目可睹,無耳可聞,而發之日用,措諸事爲者,無往而非這箇樣子,則一心之操縱敬忽,其幾之可畏,有如此矣。然而治心有術焉,不過曰知行之兩進而已。夫以一心之微,交乎利、欲之間,毫釐之差,天壤立判,斯須之頃,人鬼影隨,則必當精察明辨,以極夫取捨之分,而硬着心,大着腳,俛焉孜孜,弗得弗措,然後,知行相須,內外交修,而天下之事,可得以言矣。是以《中庸》九經,乃治天下之大經大法,而必以知仁勇三德,爲一篇之樞紐根柢,知者,所以知此也,仁者,所以體此也,勇者,所以強此也。知及之而仁不能守,則非所謂知也。仁守之而勇有所不足,則非所謂仁也。三者之工,徹頭徹尾,成始成終,不可偏廢,而若言其要,則又在於勇之一字,見善不遷,非勇也,改過不猛,非勇也,立志不固,非勇也,做事無終,非勇也。見善不勇,則始勤終輟,而有一暴十寒之憂,改過不勇,則姑息苟且,而有半塗中廢之失。立志不勇,則其何能任重道遠,經綸大經,做事不勇,則亦安能特立不倚,以應當世之務哉?此《易》,以陽剛爲吉,《中庸》,以固執爲貴也。嘗見朱子答黃敬之語曰,看公大病,只在於不勇,須是勇猛果決,合做便做,不要安排,不要等待,不要靠別人,不要靠書籍言語,只是自家自點檢,夫以匹夫之微,猶且勇果如是,而況人君,摠萬幾之繁,作衆物之表,言而世爲天下法,行而世爲天下則者乎?惟我殿下,聖質天縱,旣仁且知,洞貫天人之學,窮探性命之原,著之於日用行事之實,發之於政令注措之際者,實非管蠡之所可窺測。而臣未敢知我殿下一言一行,果皆合於堯、舜、禹、湯、文、武之聖乎?殿下以堯、舜、禹、湯、文、武之姿,而若不以堯、舜、禹、湯、文、武自期,則其亦不足於勇也明矣。臣自在田野,竊聞我殿下深留意於朱子之書,常於衆務之暇,誦讀思繹,更漏向闌,而未嘗或輟。斯誠作聖之基,生民之福,聖而益聖,勉而益勉,推之萬物庶事,其剛健篤實,一從此箇節度,則二帝可三,三王可四,太平萬歲,庶幾復睹,而竊恨夫上有堯、舜之君,下無稷、契之輔,忠言讜論,不聞於前,而至如玉署之職,亦成冗官。嗚呼,天下後世,必有知殿下之心者矣。知殿下之心,則亦必有慽然於斯者矣。爲今日殿下臣子者,豈忍以經筵爲請哉?臣愚死罪,竊以爲雖無三筵之設,召對之擧,而萬幾之暇,得與玉署諸臣,詢諮乎民生之疾苦,閭里之艱難,與夫人才之賢否,時政之得失,好問察邇,如大舜之用中,不泄不忘,如武王之建極,虛己而受,取人而善,則豈不有補於聖德之萬一耶?若夫鄕曲間許多弊瘼,則臣亦嘗目擊之矣。方今生民切骨之冤,還政爲甚。其捧糴也,斛上有斛,斗上有斗,終歲勞苦,盡輸官庫,而及其頒糶,塵沙糠粃,俱是無用,凶年歉歲,資活無路,則還政之弊,有如是矣。以良役言,則匹布之役,自非難徵,況今昇平已久,民物甚繁,則何患乎軍政之不足,而有所謂別軍官,在家軍官者,是果何許名目也。大邑千餘,小邑亦不下數百名,擇其富實,除番取錢,軍校胥吏,又有所謂契坊假屬,而公家應役之民,只是貧寒丐乞流離之徒而已,繼以死亡,徒擁虛簿,而白骨徵納,侵及鄰里,十家之役,一家應之,十夫之應,一夫當之,則良役之弊,有如是矣。以田政言,則近年以來,連値大水,陵谷變遷,一有朝家還起之令,則平沙瀦澤,混入徵稅,因循掩匿,徒歸隱結。以籍政言,則貧民之生,困於還政,瘁於良役,靡有家室,朝東暮西,而苟充其數,虛戶居半。以販鹽言,則當初設施,蓋爲有補於國,無害於民,而方伯縣邑,便用榷沽之術,褊裨長吏,作爲射利之資,至有計戶分授,勒捧民錢。以奴婢言,則我聖上蠲恤之典,果何如而吏緣爲奸,侵欺不已,科外之捧,旣骨之徵,姑無論,延及族屬,橫犯良民,萬口號籲,十室騷擾,此近日民弊之大略也。其他衆瘼,不可勝數,而我殿下,明見萬里,洞燭無餘,文蔭之策,湖南之疏,已登乙覽,聖量自定,臣安敢更贅也。大抵此等弊痼,皆由於守令之貪汚,方今民牧,視百姓如家鷄圈豚,以侵漁爲能事,掊克爲伎倆,蠲減之敎,字恤之意,屢發於絲綸之間,而互相掩覆,無所顧忌,使殿下仁愛之澤,閼而不行,民安得不困,弊安得不滋耶?然則今日矯救之道,當以擇守令爲先,而守令之本,係於監司,監司之本,係於廟堂與銓曹,廟堂與銓曹之本,係於殿下之一心,惟願殿下,精以察之,一以守之。從事於知行工夫,而又必以乾剛手段,向前擔去,涵養本源,措諸事爲,以爲端本出治之要,日近賢士大夫,訪問治道,審擇而去取之,則其爲切近功用,未有過於是者也。伏願殿下,深留意焉。臣年未始仕,知慮淺劣,口不讀書,辭語拙澁,無用之實,不待言明,瀆冒之誅,實所自甘,而聖問之下,不敢自外,略陳愚見,恭俟鈇鉞。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一見再見,頗甚精詳。且見疏本,亦多有可以採用者,極可嘉也。
○奎章閣整理字鑄成時,監董閣臣別單,直提學李晩秀,原任直閣尹行恁,各內下中鹿皮一令賜給。看役別單,看役前同知柳明杓,鑄字監官差定牌將,嘉善黃仁爀,分類唱準,嘉善趙潁,已上木貳疋。員役別單,書吏劉相祐、朴允默,已上木貳疋,使令吉光福,木壹疋,房直姜再乭,水工銀孫,軍士德柱,已上米參斗。工匠別單,守欌諸員鄭甲成,徐景裕、金孝一、徐景禧,印出匠韓昌得,已上各一百二十日。木布各壹疋。刻手邊首劉澤龍,木參疋。刻乎朴亨蕃,以上各九十日,李相眞七十六日。李潤澤六十八日。李周都六十五日,朴文浩五十九日,太聖遇五十八日,朴昌福五十七日,小爐匠邊首金仁璟七十五日,帖加小爐匠金世萬七十三日,李光得六十九日,崔成大六十八日,金光澤六十五日,金應鑑六十日,韓泰成三十一日,小爐匠助役金致鑑七十三日,李萬春六十九日,李繼成六十八日,文昌兼六十五日,張時福六十日,兪泰龍三十一日,豆錫匠邊首李震福九十五日,豆錫匠李得希、張龍甲、林順乭、李興福,以上各九十三日,洪範金、崔道學、朴慶大、姜仁得、金貴昌、鄭敬文、張春得、金福興、金千乭、尹得大,以上各九十一日,表命得、張壽命、張海彬,以上各九十日,丁仁相、尹相俊、李希得、曺漢得、金壽千,以上各四十日。九十日以上木貳疋。七十日以上木布各壹疋。五十日以上,木壹疋。四十日以下,布壹疋。使喚牢子李壽贊,巡令手李聖燁,各布壹疋。
○丙辰三月十七日卯時。上御誠正閣。諸承旨持公事入侍時,行都承旨趙鎭寬,左承旨李勉兢,右承旨宋銓,左副承旨李肇源,右副承旨李海愚,同副承旨鄭尙愚,記事官柳遠鳴,假注書李泳夏,記事官吳泰曾、金履永,檢校直閣金勉柱,以次進伏訖。鎭寬、勉兢、銓、肇源、海愚,前奏無公事,先退。尙愚讀奏正言南基萬上疏。命書疏批。上曰,左承旨入侍。遠鳴承命出傳,與左承旨李勉兢偕入進伏。上敎勉兢曰,大享入稟未下之前,勿捧呈告者,曾已出擧條定式,而今番吏判焚黃呈辭,何爲捧入?未知定式而然乎。勉兢曰,昨年出擧條承批之後,或認以一年之內,一經親享,則呈辭勿拘故,吏判亦似緣此矣。雖以今年言之,社享、宮享,旣經親行,社宮夏享,雖入稟,自在勿拘中,廟享則姑未親行,又方入稟,呈辭不可捧,若或夏享攝儀命下之後,秋享入稟之前,則當捧之矣。上曰,依此擧行,可也。上敎勉兢曰,今番加資及賜米別單之下戶、兵曹者,須條列詳錄,置之內閣及政院,謄於日記冊,可也。又敎曰,明日西北別付料試射時,試官依前例爲之。又敎曰,再明日皇壇望拜禮,當於奉室前庭行禮,皇明人子孫及忠良子孫,皆立臺上,九卿班次之前事,分付該曹。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丙辰三月十七日辰時。上御便殿。來待諸臣入侍時,右副承旨李海愚,記事官柳遠鳴,記事官吳泰曾,記事官金履永,檢校直提學徐龍輔,二直提學李晩秀,原任直閣尹行恁、南公轍、金祖淳,直閣李始源,以次進伏訖。上曰,再明日皇壇望拜禮齋宿,明日當於便殿爲之。明日當更有下敎,以此分付政院,可也。賤臣承命出傳,還入進伏。上曰,廣州留守如已來待,入侍,可也。賤臣承命出,與廣州留守徐有鄰,偕入進伏。命海愚書公事判付訖。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3月18日
[編輯]行都承旨趙鎭寬〈齋宿〉。左承旨李勉兢〈齊宿〉。右承旨宋銓〈齋宿〉。左副承旨李肇源〈齋宿〉。右副承旨李海愚〈齋直〉。同副承旨鄭尙愚〈齋宿〉。注書柳遠鳴〈病〉一員未差。假注書洪奭周〈齋宿〉李泳夏〈齋直〉。事變假注書尹命烈〈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肇源啓曰,大司憲徐有臣未肅拜,執義李城輔,掌令池德斌,持平姜克成在外,掌令沈奎魯,持平李福潤呈辭,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勉兢啓曰,玉堂備員間,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海愚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海愚啓曰,同副承旨鄭尙愚,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宋銓啓曰,明日奉室望拜禮時,兩司將官,當爲進參,大司憲徐有臣,大司諫李尙度,竝卽牌招,以爲淸齋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於李肇源曰,左副承旨入侍。
○李肇源啓曰,判義禁洪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矣,放未放回啓成命,已至多日,而連事違召,無意承膺,揆以事體,誠甚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同副承旨鄭尙愚,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海愚曰,只推。更爲牌招。
○傳於李海愚曰,軍士房承旨入侍。
○李肇源啓曰,判義禁洪檍,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放未放回啓之尙未擧行,極涉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
○李海愚啓曰,判義禁、知義禁,更爲牌招,違牌,勿爲呼望事,命下矣。判義禁洪檍疏批未下,而知義禁李得臣,來詣闕外,謂有情勢,屢度催促,終不承膺,事體所在,極爲未安,從重推考,何如?傳曰,允。
○傳於李海愚曰,西北別付料試射,待晴爲之。
○徐俊輔有頉代,洪奭周爲假注書。
○傳於宋銓曰,出宮門路,以集成門爲之。
○傳於宋銓曰,領敦寧家,遣史官問疾。
○以大司諫李尙度,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肇源曰,只推。
○宋銓,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無他推移之員,不得已以下番,姑陞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海愚,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皇壇望拜禮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海愚,以備邊司言啓曰,楊州牧使申獻朝上疏批旨內,有許令廟堂稟處之命矣,取見其疏本,則以爲北城餉還,實爲楊民,第一痼弊,昔之所受,不過一千五百石,今增爲四千石,其數太過,而及其捧上之時,管庫輩之操縱網利,不一其端,昨冬捧糴時,少禁其太濫,而以其所捧,還爲分受,則決知無欠縮之過多,今春領民上城開倉,先出四五百包,試爲斛量,則一包之縮,幾至四五斗,所謂完石之縮,亦不下二三斗,必欲改量,則管城將,報本廳該帥,以無例防題,推論吏鄕,以從速分給之意,勒捧侤音,今年以縮數斗之斛,無辭給之,則不出數年,將至於有石之名而無石之實,此豈獨爲楊州民而憂哉?右以受出,斗以分給,其所欠縮,使誰當之,一番改斛,在所不已,博詢廟堂,從長區劃爲辭矣。以此辭意,査問於摠戎使徐有大處,則還分之法,用舊蓄新,故昨年精實之穀,果爲留庫,今年所分給,卽是癸丑所捧,而屢經反閱,自不無如干斛縮,該牧使,領民而來,不受而去,今則其勢,將不可復動農民,費日繦負於山坂峻險之地,又未知更無後頉,終歸於兩皆順便之方,昨再昨年,因朝令,從民願還米一石,以錢四兩五錢代捧,方爲積置者,其數夥然,而姑未分給,日前因前摠戎使徐龍輔,筵稟錢還分給事,判下知委矣。顧今善處之道,楊州民則四千石數,以錢代給之外,實無他道爲言,參互該牧疏辭與摠帥所言,則殆不分此是而彼非,有難從甲而抑乙。第以常年年事律之,則春受四百五十之錢,秋納一斛還米,民必樂從而願之,況聞目下楊民物情,則非至於州還絶巡,農糧難繼之患雲,以錢出給,尤無所妨,以此分付於摠戎使及京畿道臣處,恐合事宜。大抵楊州民昨冬所納,擧皆精實,而四五朔之間,今春所受,若是無實者,誠極駭然,平時之不能察飭,在所當警,摠戎使徐有大,從重推考,當該管城將拿問處之,何如?傳曰,允。
○李海愚,以御營廳言啓曰,今三月十九日,大駕詣奉室望拜禮時,依兵曹節目,新營入直軍三十二名內,除營直五名,實二十七名,依例除標信除出,入直千摠李普漢,哨官宋哲文,領赴於訓鍊都監都領陣,而解嚴後,還爲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丙辰三月十八日午時。上御便殿。右副承旨入侍時,右副承旨李海愚,假注書洪奭周,記事官吳泰曾、金履永,以次進伏訖。上曰,同副承旨入侍,〈出榻敎〉同副承旨鄭尙愚進伏。上曰,楊牧上疏回啓,事關民事,不可遲待,登筵稟處,使之卽以草記回啓,可也。賤臣承命出傳。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3月19日
[編輯]行都承旨趙鎭寬〈坐〉。左承旨李勉兢〈坐〉。右承旨宋銓〈坐〉。左副承旨李肇源〈坐直〉。右副承旨李海愚〈坐直〉。同副承旨崔獻重〈牌不進〉。注書柳遠鳴〈病〉一員未差。假注書洪奭周〈仕直〉李弘謙〈仕〉。事變假注書尹命烈〈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宋銓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宋銓啓曰,來二十一日輸對,以停朝市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肇源啓曰,今日次對,兩司長官,當爲進參,大司憲徐有臣,大司諫李尙度,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於李海愚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傳於李勉兢曰,左承旨入侍。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金祖淳落點。
○傳於李海愚曰,未肅拜承旨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崔獻重落點。
○趙鎭寬啓曰,新除授同副承旨崔獻重,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於李海愚曰,有司堂上入侍。
○以同副承旨崔獻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肇源曰,只推。更爲牌招。
○玉堂前望單子入之,副應敎李明淵,校理尹序東,副校理韓光植,修撰金熙稷、金履喬,副修撰李晴、趙德潤落點。
○以副應敎李明淵,校理沈興永、尹序東,副校理韓光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肇源曰,只推。更爲牌招。
○傳於李海愚曰,兪領敦寧家致吊,左承旨進去致祭,則當有內閣致祭,退行於葬前,祭文則知製敎撰進,內閣致祭,以御製祭文爲之,原任直提學徐龍輔進去。
○傳於李海愚曰,當該注書汰去。
○假注書李泳夏汰去,代以李弘謙爲假注書。
○李肇源啓曰,臺諫請推擧條中,正言尹悌東名字,以尹序東誤書,奏御文字,本自嚴重,臺臣名字,在所詳審,而如是誤書,揆以事體,誠甚駭然。當該注書,所當重勘,而本院請推之外,無他可施之罰,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拿處。
○有政。吏批,判書沈煥之進,參判黃昇源進,參議宋煥箕在外,右承旨宋銓進。以柳焵爲大司諫,李益運爲左尹,鄭好仁爲判義禁,具㢞爲知義禁,李玄謙爲繕工副奉事,贈戶參崔孝一,贈兵判例兼加,贈事承傳,故牧使林亨秀,贈吏參例兼,贈職事承傳,兼執義柳畊減下。
○兵批,判書具㢞進,參判李太亨入直,參議李東馨病,參知李義駭病,右副承旨李海愚進。以李燁爲副摠管,洪浩源、李晦植爲羽林將,金近淳爲文兼,安思默爲訓鍊主簿,曺慶信、尹益儉爲武兼,同知單崔奎漢、李相禧、黃錫耉、金福星、金弘兌、黃載慶、黃載性、宋春弼、朴正華、林復基、趙明會,僉知單千世翊,同知單金壽漢,僉知三單鄭聖翰、張奉源、朴挺玉,護軍姜漷,副護軍金履規、李文喆、趙雲行、白東遠、沈禹相,副司正尹命烈。
○宋銓啓曰,祿都目政事兼行之時,例爲入稟,而今日政事,祿單子,初不提稟,循例入啓,事違格例,極涉未安,臣之矇然捧入,不勝惶恐待罪,而當該吏曹堂上,不可無警,從重推考,何如?傳曰,允。推考。
○李海愚,以禮曹言啓曰,《五禮儀》,大臣之喪,自上有擧哀之節,取考謄錄,則或因特敎擧行,而今日有不敢循例取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勉兢,以成均館同知館事意啓曰,臣聞居齋儒生等,今日夕食堂,不爲設行,馳詣泮宮,招致諸生,問其捲堂之由,則諸生等,書進所懷以爲臣等久沐菁莪之化,濫叨虀鹽之供,而第其學識素蔑,行誼未修,莫副聖朝作成之意,一日二日,恆切悚恧,卽見玉果縣監魏伯珪疏本,則其論士習一款,竝及太學上庠,而謂以場屋舊染,本無實學,寄廩旅遊,亦出赴炎,終歲不讀一卷書,終日不談一義理,群居泄泄,徒糜料食,結之以當今之所謂士者,卽病國之疾瘕,殄俗之痰火,若其徒糜料食之目,則臣等固當甘受,而至於病國殄俗等語,有不勝驚心而汗顔者,臣等雖甚無似,忝在賢關,誦讀先聖之書,粗知廉恥之義,則得此詆斥於章奏之間,顧何敢抗顔入堂乎雲。臣以聖廟捲堂,事體未安之意,縷縷開諭,多般勸入,而諸生等,終不回聽,無意還入,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眞所謂諸生何不爲君子乎雲者,若爲諸生設也。藉令湖南宣召人玉果縣監魏伯珪所言,混斥無別,此不過過去慨惋之談,況夫疏語,專指俗士弊習,有甚毫分係關於諸生乎?且況以言爲諱,人皆囚舌之時,竝與此等草野淳庬之論,不見容於賢關多士之羞恥當如何?諸生爲君子儒,而伯珪疏中云云之說弊,付之俗下小人儒,不亦休哉,不亦宜哉?以此意勸入,仍設食堂,退去,可也。
○李海愚,以兵曹言啓曰,今三月二十日,文臣朔試射試官望,備擬受點矣。停朝市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忠淸監司林濟遠狀啓,鴻山縣監金思䄷,姑先罷黜事,判付內,啓下刑曹,該守令罷黜事,依殿牌作變邑守令勘罪勿論之例,特爲分揀事,分付爲良如敎。
○摠戎使徐有大疏曰,伏以臣猥以無似,重叨北城之任,年衰病痼,豈有一分堪承之望,而祗緣受恩如天,報答無地,黽勉冒膺,行且數月,而僨誤是懼,尋常悚蹙,卽伏見楊州牧使申獻朝疏本,則盛論北漢移轉事,而侵斥臣譏嘲臣,無復餘地,臣於是滿心慙忸,繼之以憂嘆也。任保障之責者,重城餉,守字牧之任者,察民情,職分之所當然,則臣之不能如楊牧,亦楊牧之不能如臣也。然臣雖武夫,粗知兵民表裏之義,信食輕重之分,又於此城餉春糶冬糴,備嘗艱險,爲畿氓切肌之弊,前後在任之時,亦皆聞之詳而見之熟矣。豈於今年之楊民,忽事威制強令,行之以行不得之政乎?蓋此城餉之設置,已過百有餘年,而楊民之受食,亦爲百有餘年,未聞以斛縮執頉,而論報之不足,至於陳疏,所受食者,非止楊州一邑,而亦未聞列邑之以此稱頉而不爲受去,則未知今人之愛民,加於古人而然耶。楊牧之愛民,深於他邑而然耶。其疏有曰,斗量斛縮,多者爲四五斗,小者爲二三斗,楊牧旣已親自監量,而質言於奏御文字,則臣何必曰不然,而苟如其言,四千石當分,縮爲五六百石,則是無餉也。無餉而徒守管鑰者,其可謂守臣云乎哉?至於吏鄕之推論,不過體例間事,而使之詳曉從前已例,毋或轉生葛藤之意,而今歸之於勒捧侤音,亦可謂過於分數矣。傳曰,仍舊貫如之何?諺曰,新不創,古不革,如臣之無他才能者,只知按例做去,顧何以妄自矯救,祛弊生弊乎?淸朝風俗,素貴忠厚,京外維持,亦係體統,而緣臣之冒據匪據,致有此一朝壞損,將何面目,一向蹲據,行守臣之事,而管攝於城餉之政乎?治疏將上之際,又伏見廟堂覆啓判下者,臣之不能察飭之失,尤無所逃,而問備薄罰,不足以勘罪。伏乞聖明,亟加嚴譴,以爲不職者之戒,以重城餉,以慰民情,千萬幸甚。省疏具悉。疏語有關體統處,該倅推考,卿其勿辭,行公。
○丙辰三月十九日卯時。上詣皇壇。望拜禮入侍時,行都承旨趙鎭寬,左承旨李勉兢,右承旨宋銓,左副承旨李肇源,右副承旨李海愚,同副承旨鄭尙愚,假注書洪奭周、李泳夏,記事官吳泰曾、金履永,二提學沈煥之,二直提學李晩秀,檢校直閣金勉柱,直閣李始源,檢校待敎徐有榘,以次隨駕。上具翼善冠、袞龍袍,乘輿出集星門,至冽泉門外,降輿,就奉室前庭,行四拜禮訖。仍詣壇內,奉審後,出冽泉門,乘輿由集星門。上曰,明日次對,進定於今日。〈出駕前下敎〉還內,諸臣以次退出。
○丙辰三月十九日卯時。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右副承旨李海愚,假注書李泳夏,事變假注書尹命烈,記事官吳泰曾、金履永,右議政尹蓍東,行上護軍李柱國、沈頤之,行禮曹判書閔鍾顯,兵曹判書具㢞,行大護軍李敬懋,戶曹判書李時秀,吏曹判書沈煥之,刑曹判書李肇源,行都承旨趙鎭寬,行護軍李漢豊,開城留守李冕膺,掌令沈奎魯,持平李福潤,獻納金履喬,正言尹悌東,修撰金熙采,副修撰尹益烈,以次進伏訖。蓍東曰,近日朝昏甚寒,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蓍東曰,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一樣矣。蓍東曰,惠慶宮氣候,若何。上曰,一樣矣。上曰,大臣奏事,可也。蓍東曰,此全羅監司徐鼎修狀啓也。以爲濟州入送貿運及移轉穀所載扶安等五邑船五隻火燒,沈失各穀爲一千九百二十八石,人物一名,亦爲渰死,誠不勝萬萬驚駭,發船之際,不能董飭,致令五船落後逢風,至有失火投水之擧者,難免不飭之責,許多船隻到泊之際,旣不前期等候,指導安泊,又不董發浦丁,登時救護,致此沈覆者,極爲駭然。領運差使員光陽縣監韓師鎭,濟州判官趙敬日罪狀,令攸司稟處,別下貿穀,乃是格外特恩,不可以混歸沈失之中,同州領受各穀一萬三千七十二石中,一萬石以別下貿運條施行,三千七十二石以移轉條施行,而移轉臭載給代,旣有已行之例。今番沈失各穀之代,沿海留庫稍裕處,預先區劃,以待處分裝發計料事,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耽羅入送穀物之火燒沈失,人物一名之漂溺未拯,誠萬萬驚駭矣。道臣之以移轉條移施,而依例給代事狀請者,誠爲得體,竝依狀請施行,裝發之後,差先差後,或利泊或失風,海路事勢,自來固然,火燒沈失。又是船中無妄之災,則差使員論勘,未免太過,該牧、判官之不能指導安泊,登時救護,亦非險海浦嶼,所可容人力周旋者,而災年新到之官,非罪遞易,誠爲可悶,光陽縣監韓師鎭,濟州判官趙敬日拿處事,今姑安徐,使之盡心民事,以爲戴罪責效之地事,更爲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兪領敦寧之病,聞甚危劇雲,卿果見之否。蓍東曰,見之矣。上曰,能無時日之慮乎?蓍東曰,此則未可知,而神精已昏,無復餘望矣。上曰,非但其人之不易得,國之元老,餘者幾人,向見金奉朝賀精力凡節,與初春之登筵時,便覺一倍朽落,領敦寧之病勢,又如此,予心憫然矣。蓍東曰,別咨入送事,何承下敎,而尙未及稟定矣。上曰,須與左相相議,後日登對時,更稟,可也。蓍東曰,贈參判崔孝一贈諡事,成命已下,非當品贈職,而施以節惠之典者,似無其例。且崔孝一、車禮亮、安克諴事蹟之奇偉,忠烈之炳朗,將有辭於天下後世,則一資加贈,非可靳惜。崔孝一加贈正二品職,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鍾顯曰,奏御文字,何等審愼,而平安監司金載瓚狀啓中,以故忠臣崔孝一之贈戶參,而誤稱屢贈至贊成。至於節惠之典,則近始因特敎,方爲擧行,而謂以忠烈賜諡雲者,極爲未安,當該道臣,從重推考,何如?上曰,以贈參判之賜諡,雖因特敎,旣無可據之文跡,則從大臣之言,先令加贈,然後賜諡,實合重愼之意故耳。朝廷之擧措,猶且如此,況奏御文字乎?又況事實關係乎?無諡而曰有諡,未贈正卿。而至謂已贈貳相雲者,不可但以不審言,其委折,爲先、關問後,草記論罪,可也。〈出擧條〉上曰,車禮亮、安克諴之卓節奇蹟,亦可謂伯仲於崔孝一、黃一皓,追配之典,烏可已乎?祠號顯忠,已是奬節之意,而箕伯狀聞中,不擧其祠號者,甚疎漏矣。因命書傳敎曰,今日祗拜奉室,益切匪風之感,因右相筵奏,加贈故忠臣崔孝一,而又聞禮判之言,知有道臣狀請者,取見狀聞此言,予今日欲言者,事若不偶,何待稟處,故忠臣贈兵曹參議車禮亮,贈兵曹參議安克諴,依故忠臣贈判書崔孝一追配例,一體配享於顯忠祠事,分付該道。上曰,松留進前。冕膺進伏。上曰,松京自是故都,素多人才,而人皆擯棄,便成蕪鄕,故予每欲一番駕過,親臨試才,以慰子弟之心,而勢掣園幸,時難遠遊,尙今未焉。心常恨歎,向見玆土一武臣,其才可用,故特除訓副,以示予意矣。冕膺曰,非但才藝之多出,自古孝烈之名世者,亦多有之。雖以今番殺獄事言之,其所納供,自初承款,自以爲鬪鬨之事,雖非出於惡意,而實因之緊,不敢逃於償命云云。年未二十,當死不懼者,亦可見土俗之樸直,幸蒙聖上之俯燭,特許減律,不但一人之含恩,開城一境,莫不知聖上欽恤之澤矣。上曰,今此移邑之擧,實是大更張之政也。守土之臣,必擇其人,而可堪之人,何必於崇品中擇遣乎?蓍東曰,誠如聖敎矣。古或有堂上資級,而陞爲是任者矣。煥之曰,故牧使林亨秀贈職事,因湖南儒生上言,自禮曹回啓蒙允,移送本曹矣。亨秀文章氣節,最爲當世之峻望,而竟䧟於丁未壁書之變,士林之稱冤,至今未已。其本職,爲堂上牧使矣,今於褒贈之典,似當以變品擧行,而臣曹不敢擅便,下詢大臣,以爲稟定之地,何如?上曰,大臣之意,何如?。蓍東曰,林亨秀文章氣節,至今稱道於士林之間,今因儒生上言,而有貤贈之命,則似當爲變品贈職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煥之曰,校書館員役料,不可不磨鍊,而本館冊紙留資爲四千卷,以其貢價,取爲員役料,恐好矣。上曰,戶判則以爲如何?時秀曰,此則後當有用處,不可徑先毀用矣。上曰,戶判之言,亦有理矣。蓍東曰,吏曹判書沈煥之,奏對就座之際,遺落所佩,有闕筵體,不可無警,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蓍東曰,刑曹判書李祖源,諸宰奏事之前,越次進前,欲有所達,事體未安,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蓍東曰,卽見三陟所來紫檀香,品皆極好者,爲五十餘塊矣。何以處之乎?上曰,歸之戶判,可也。祖源曰,因兵曹草記,踰越景福宮城,偸斫生松罪人金福得,移送臣曹,照法重繩事,允下矣。謹按律文,則《大明律越城條》,有曰,凡越皇城者絞。《大典通編禁制條》,有曰,空闕松木偸斫者,不恨年邊遠定配雲。而《明律》,無空闕與時御所區別之文,《通編》則初不攙入越城與否,若從《明律》,則罪係一律,若從《通編》則罪止遠配,本宮雖是久廢之地,其爲皇城則一也。當此民俗渝頑之時,宜施當律,俾警來後。而第律典旣無時御所、空闕區別之論,其在審克之道,一經稟定後擧行,恐似得當,故敢此,仰達矣。上曰,豈有踰墻之理,空闕門禁蕩然之致,此所以嚴處守直中官及衛將者也。踰墻旣無明證,枝柯安知生松,以攔入律,勘放,可也。〈出擧條〉上曰,臺諫進前,只擧尾辭,可也。奎魯等曰,請寢罪人鄭致達妻,出置城外之命,依前還發配所,亟令王府,夬正典刑,〈措辭見上〉上曰,不允。〈出擧條〉奎魯等曰,請物故罪人德相,亟施孥籍之典,〈措辭見上〉上曰,不允。〈出擧條〉奎魯等曰,請逆賊尙喆,追施孥戮之典,〈措辭見上〉上曰,不允。〈出擧條〉奎魯等曰,請亟寢昧爽以後申禁之命,因許捧入未徹之啓,特賜允兪。〈十五字刀割〉奎魯等曰,請遲晩後物故罪人啓能,亟施孥籍,趾賊等凶種,夬施邦刑,養遂獻遂,竝設鞫得情,〈措辭見上〉上曰,不允。〈出擧條〉奎魯等曰,請夏賊子女,亟施跪斬之典,斗恭親屬應坐之類,一依適、雲例擧行,英材、斗恆及夏賊親屬奴傔、連伊夫妻,竝嚴鞫得情,快正典刑,〈措辭見上〉上曰,不允。〈出擧條〉奎魯等曰,請物故罪人國榮,亟施孥籍之典,〈措辭見上〉上曰,不允。〈出擧條〉奎魯等曰,請梟示罪人明謙,正刑罪人以謙,亟施孥戮,逆復庶子好石,亟施處絞,薦棘罪人時偉,設鞫得情,夬正王法,遲晩罪人宇鎭,捧根腳,夬正王法,〈措辭見上〉上曰,不允。〈出擧條〉奎魯等曰,請承款後物故罪人九宗,亟施孥籍之典,〈措辭見上〉上曰,不允。〈出擧條〉奎魯曰,請亟寢秋曹罪人柳師文放釋之命,仍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夬正王法。上曰,此豈至今相持之事乎?奎魯曰,臺諫之意,則以此爲必討之極逆也。蓍東曰,掌令沈奎魯前啓奏達之際,多失筵體,不可無警,推考,何如?上曰,柳師文事,不欲停啓,則敷奏之際,自有格式,而語次大有做錯,不可推考而止,遞差,可也。〈出擧條〉福潤曰,柳師文事。上曰,俄者臺臣,亦已言之矣。福潤曰,請寢李汝節定配之命,更令王府,嚴覈取服,施以當律,〈措辭見上〉上曰,不允。〈出擧條〉上曰,臺諫未承批言,先傳他啓,則柳師文事,不期停而自停矣。悌東曰,李福潤請改正焉。海愚曰,臺諫傳啓,自有序次,而正言尹悌東府啓未畢之前,先發諫院新啓,臺體壞損,推考,何如?上曰,近來之人,顚錯如許,胡大事也。憲臺未畢下諭之前,忽地進前,徑發新啓,使諫院前啓,在似停未停之科,敢以何顔,論李福潤乎?格例之破壞,猶屬餘事,姑先罷職,可也。〈出擧條〉履喬曰,請金甲島爲奴罪人克觀,古今島爲奴罪人克泰,更令玉府,嚴鞫得情,快正王法,〈措辭見上〉上曰,不允。〈出擧條〉履喬曰,請逆賊尙魯,亟施孥戮之典,〈措辭見上〉上曰,不允。〈出擧條〉履喬曰,請亟寢秋曹罪人柳師文放釋之命,仍令王府,設鞫嚴問,快正典刑,〈措辭見上〉上曰,憲啓旣停,諫院之獨留此啓,不知其爲臺體,此則不可賜批矣。履喬曰,臣本不合於淸朝耳目之任,而怵分畏義,詣臺登筵傳啓之際,至於柳師文事,未承批旨,臣實慙愧,何可一刻晏然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海愚曰,獻納金履喬,一日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上曰,知道。〈出擧條〉益烈曰,李福潤事,萬萬駭然矣。言未畢。上曰,臺啓方傳,玉堂先啓,已失筵體。而且況以下番而先奏者,亦有越爼之嫌。命書榻敎曰,入侍玉堂上下番遞差。上曰,禮判進前,鍾顯進伏。上曰,以卿久出疆之,故本曹擧行,多不如前日矣。夏享大祭日字,明日內擇吉以入,可也。鍾顯曰,昨年秋展謁擇日官,降定生徒,而將觀來後擇日之能否,以爲贖罪之地事,旣承筵敎矣。但旣降生往,則不敢與擇日,雖欲贖罪,無地效勞矣。上曰,降定之生徒,與他自別,先從夏享吉日擇入,可也。上曰,或晴或雨,豈但責之於日官,而雖以今番皇壇祭享時言之,先曉之雪,終日之風,洞屬之誠,不敢少弛矣。將事之夜,星月昭朗,自然有神佑靈感之冥冥相應者,然矣。蓍東曰,當日陪班,相顧攢賀,而臣之前後陪祭景慕宮者屢矣。而日候無日不淸明,聖孝之昭格,臣實欽仰矣。上命書榻敎曰,未肅拜禁堂許遞。今日政差出。上曰,贈參判崔孝一加贈正二品,政官牌招開政,〈出榻敎〉祖源曰,臣取見各道獄案,則上年十二月分,慶尙道金海府殺獄罪人朴順三,及其子渭昌等獄事,判付內,有問議大臣後,草記之命,故問議後草記,而順三則特貸一律事判下,至於渭昌則無判付還下,尙不得行會矣。大抵此獄,其戕殺之慘酷,情節之巧惡,自有殺變以後,所未見者,其父入於元犯,已成鐵案,則其子之必欲爲之百計圖脫者,在於情理,固無足怪,渠之兄弟中,果能自戕其身,期於報復,則雖謂之傷勇,君子亦當恕,而今乃忽地滾鬪於屍親,旋卽暗殺其婢夫,以爲移禍之計者,究厥所爲,萬萬凶巧,今若諉之以事出於子救父,而有所一分容貸,則哀彼士同之死,實因旣狼藉,看證又明白,而將無償命之日,悠悠九地冤,倘復如何?揆以獄體,萬無是理,依大臣收議,嚴訊得情,恐合事宜,故敢此,仰達矣。上曰,更思手勢凶巧,未可以復讎參恕,大臣獻議,亦各百見,初欲依議施行,此擧條,循例啓下,追聞筵臣之言,以韓文公已定之論,有所執難,此說亦好,然則古人已定之論,不可不從,筵臣執難之言,不可不信,金海朴渭昌置之傅生之典,以次律勘處事,分付道臣,可也。〈出擧條〉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丙辰三月十九日辰時。上御重熙堂。左承旨、有司堂上入侍時,左承旨李勉兢,假注書洪奭周,記事官吳泰曾、金履永,戶曹判書李時秀,以次進伏訖。上敎時秀曰,大臣尙未出去乎?時秀曰,未出矣。上曰,向以濟州牧折米二千石,竝以公穀折給事,出擧條矣。意外今番運穀之沈燒,又近二千石,若兩條,俱以公穀充定,則不但官力之難支,沿民弊瘼,亦所當念,沈燒穀則在朝家軫恤之道,不可不充數輸送,而至於折米,則似當有從便闊狹之路,退以此意,言於大臣,使之商量善處,可也,時秀先退。命書榻敎曰,同副承旨許遞。前望單子入之。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丙辰三月十九日辰時。上御便殿。左副承旨、右副承旨入侍時,左副承旨李肇源,右副承旨李海愚,假注書洪奭周,記事官吳泰曾、金履永,以次進伏訖。命書傳敎曰,贈吏判申㬅,贈戶參崔孝一議諡,豈可踰此日,行公玉堂牌招,使之擧行。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丙辰三月十九日午時。上御重熙堂。右副承旨入侍時,右副承旨李海愚,假注書洪奭周,記事官吳泰曾、金履永,以次進伏訖。上曰,左副承旨入侍,〈出榻敎〉賤臣承命出傳,左副承旨李肇源進伏。海愚先退。上曰,兪領敦寧,聞已卒逝,不勝驚悼,此大臣,於予際遇旣早,契合最深,近聞其病重,常切憂慮,今者傷感之懷,難以自抑。仍命書傳敎曰,受知也最先於儕僚,而見詡者亦在不渝不涅,似此之人,何處更易覓來,今雲已矣。不可復見,嗟惜傷惻,久而無言,至於立朝行蹟,事予誠衷。自有不誣之公議,則褒近溢美,否亦沒實,予難措辭於其間,寧稽於三日書旌之時,宜使太史,備述遭逢之顚末,以爲徵信之證,卒領敦寧兪彥鎬喪,易名之典,待其撰狀,斯速爲之,擧哀臨吊之節,依近例置之。第四日遣承旨致吊,成服後致祭,而祭文當親撰,勸粥恤孤,及祿俸,限三年輸送等事,依例擧行,其子兪漢宰,待闋服調用。又命書傳敎曰,在外及未肅拜玉堂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與出番玉堂牌招,只兩人諡號,先爲議諡,其餘,待大臣議諡日爲之事,分付。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3月20日
[編輯]行都承旨趙鎭寬〈坐〉。左承旨申耆〈牌不進〉。右承旨李勉兢〈坐〉。左副承旨宋銓〈坐直〉。右副承旨李肇源〈坐〉。同副承旨李海愚〈坐直〉。注書柳遠鳴〈病〉一員未差。假注書洪奭周〈仕〉李弘謙〈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命烈〈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提調沈頤之,左承旨李勉兢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惠慶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慈宮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矣。
○王大妃殿、惠慶宮、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李肇源啓曰,大司憲徐有臣未肅拜,執義李城輔,掌令池德斌,持平姜克成在外,掌令一員未差,持平李福潤呈辭,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宋銓啓曰,玉堂備員間,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鎭寬啓曰,假注書李弘謙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傳於李勉兢曰,左承旨入侍。
○傳於宋銓曰,禮曹判書入侍。
○傳於李海愚曰,承旨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申耆落點。
○傳於趙鎭寬曰,都承旨入侍。
○傳於李肇源曰,右副承旨入侍。
○以左承旨申耆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勉兢曰,只推。更爲牌招。
○傳於李勉兢曰,實錄有考出事,曾經翰林中,在京人推付別兼,除肅拜,使之進去考出,畢考後減下。
○傳於宋銓曰,右副承旨入侍。
○以副應敎李明淵,校理沈興永、尹序東,副校理韓光植,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肇源曰,勿施,仍以前牌催促。
○李肇源啓曰,判義禁鄭好仁,知義禁具㢞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放未放回啓命下之後,如是違召,不卽擧行,事甚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無端違牌,何也?勿施,嚴飭擧行。
○禮曹,來四月初二日,宗廟夏享大祭親祭,取稟。奉敎敬依。
○李勉兢,以內醫院提調意啓曰,副提調趙鎭寬,謂有情勢,今日問安。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宋銓,以禮曹言啓曰,來四月初二日,宗廟夏享大祭親行時,同日永寧殿,依例遣大臣行祭事知委,何如?傳曰,允。
○宋銓,以禮曹言啓曰,來四月初二日,宗廟夏享大祭親行時,省牲省器之節,依例以親臨磨鍊擧行乎?敢稟。傳曰,依例磨鍊,可也。
○李勉兢,以成均館同知館事意啓曰,因本館草記批旨內,眞所謂諸生,何不爲君子乎雲者,若爲諸生設也。藉令湖南宣召人玉果縣監魏伯珪所言,混斥無別,此不過過去慨惋之談,況其疏語,專指俗士弊習,有甚毫分係關於諸生乎?且況以言爲諱,人皆囚舌之時,竝與此等草野淳庬之論,不見容於賢關,多士之羞恥,當如何?諸生爲君子儒,而伯珪疏中云云之說弊,付之俗下小人儒,不亦休哉,不亦宜哉?以此意勸入,仍設食堂,退去可也事,命下矣。臣謹以批旨內辭意,招致諸生,反覆曉諭,則諸生等以爲聖敎至此,今方還入雲,仍設食堂,臣則退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鎭寬,以戶曹言啓曰,卒領敦寧府事兪彥鎬喪禮葬,主家,以遺戒不敢受雲矣,敢啓。傳曰,大臣之遺意如許,則主家之不欲如例爲之,雖固然矣。勿請易名,勿豎墓道,有朝令則例皆祗受,況禮葬乎?依例爲之之意。傳於主家,可也。
○李海愚,以戶曹言啓曰,謹以本曹草記批旨內辭意,往傳於卒領敦寧府事兪彥鎬家,則以爲聖敎之下,不敢違越,惶感祗受雲,依例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海愚,以兵曹言啓曰,來四月初一日,大駕詣宗廟齋宿,初二日夏享大祭親行時,何營軍兵隨駕,何營軍兵留陣,禁軍及馬步軍幾番幾哨磨鍊,而禁衛鄕軍停番矣。各軍門餘軍留營,何以爲之乎?敢稟。傳曰,訓局步軍十五哨,馬軍三哨,禁軍磨鍊,御營廳留陣,而留營則除之,可也。
○李肇源,以義禁府言啓曰,瑞興府使李舒永拿處事,傳旨啓下,而《大典通編赦令條》,有曰,凡宥旨前事,啓請上裁矣。李舒永所犯,係是宥旨前事,上裁,何如?傳曰,分揀,可也。
○丙辰三月二十日辰時。上御重熙堂。右副承旨入侍時,右副承旨李海愚,假注書洪奭周,記事官吳泰曾、金履永,內閣直提學李晩秀,檢校待敎徐有榘,以次進伏訖。上曰,應敎李始源,今將入來與否,知入,可也。賤臣承命出問。回奏曰,不爲入來雲矣。上曰,昨日望拜皇壇,益切風泉之感,今欲編摩一書,以寓尊周之意,而首揭列聖朝絲綸,及御製詩文中,表章《春秋》大義者,次以一時忠臣志士闡明義理之作,無論疏章與詩文,竝爲編入,至於以忠節被旌者,祠院所在及事蹟本末,一一具載,此書若成,庶可以昭大義於天下矣,其在徵信之道,事當考出實錄,上下番翰林與同春秋及別兼,偕詣藝文館,同爲考出,詳抄精謄,以爲編輯之地可也,晩秀、有榘先退。上曰,昨日府啓中,柳師文事停啓矣,凡臺諫入侍傳啓,則例不呼停啓望,只傳他啓,而不傳此啓,則便是停啓,今後則須復舊例也。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丙辰三月二十日辰時。上御重熙堂。都承旨、左承旨入侍時,行都承旨趙鎭寬,左承旨李勉兢,假注書洪奭周,記事官吳泰曾、金履永,以次進伏訖。上曰,忠淸水營試射放成冊,催促,可也。賤臣承命出飭。上曰,禮判如已來待,卽爲入侍,可也。賤臣承命出,與禮曹判書閔鍾顯,偕入進伏。上敎鍾顯曰,大享擇吉,以何日爲定耶?鍾顯曰,來月初二與初四,俱爲吉日,而初四則月離於畢,慮或遇雨,故以初二擇入矣。鍾顯曰,大享受誓戒之日,若値陵寢忌辰,則誓戒進行於齋所起寢呼唱之前,而留門則初更爲之事,曾有甲寅特敎定式矣。今香誓戒之夜,適値英陵忌辰,誓戒正時,進定於二更爲當,敢此,仰達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禮房承旨入侍。〈出榻敎〉賤臣承命出傳,右承旨宋銓進伏。鎭寬、勉兢先退。上曰,兪領敦寧,今已卒逝,極庸嗟惜,如此人者,豈可易得耶?鍾顯曰,誠如聖敎矣。此大臣,資稟近道,操履潔白,且歷險履變,久而彌堅,方其疾革,神氣不亂,處置後事,皆鑿鑿中窾雲矣。上曰,外貌雖若淸弱,而中心之操守,則極爲堅確矣。年前耽羅之事,予所不得已也。雖以尊朝體,重國法之意,有此處分,而豈有一毫欲傷損之心乎?惟此番一事,爲自家失着處,而際遇之隆,則終始無間矣。鍾顯曰,當初實狀,雖緣誤認本事,而反有乖於以直事君之道,故自家亦以爲沒身之恨矣。終始受知,眞可謂稀世之遭遇也。命書傳敎曰,諸道放未放回啓,尙今稽滯,未肅拜禁堂牌招,使之擧行。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丙辰三月二十日申時。上御重熙堂。都承旨、右副承旨入侍時,行都承旨趙鎭寬,右副承旨李肇源,假注書李弘謙,記事官吳泰曾、金履永,以次進伏訖。上曰,實錄今方考出,下番翰林出去,而兼春秋一人入來,廳注書亦爲出去,而他注書入侍,可也。履永、弘謙退出,假注書洪奭周,記注官金良倜進伏。命鎭寬、肇源、泰曾,書御製領敦寧兪彥鎬祭文各一張。命書傳敎曰,優禮之大臣,例於成服前一日,不待諡狀賜諡,而故相則有可紀之蹟,雖待撰狀議諡,豈可遲滯,分付弘文館,使之催促,卽爲擧行。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3月21日
[編輯]行都承旨趙鎭寬〈別入直〉。左承旨李勉兢〈別入直〉。右承旨宋銓〈坐直〉。左副承旨李肇源〈別入直〉。右副承旨李海愚〈坐直〉。同副承旨李義駿〈別入直〉。注書柳遠鳴〈仕〉一員未差。假注書李弘謙〈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命烈〈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肇源啓曰,大司憲徐有臣未肅拜,執義李城輔,掌令池德斌,持平姜克成在外,掌令一員未差,持平李福潤呈辭,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宋銓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宋銓啓曰,來二十五日,朝參日次,而明陵忌辰祭,齋戒相値,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肇源啓曰,漢城左尹李益運除拜後,過三日,不爲出肅,依定式,推考警責,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於李勉兢曰,右承旨入侍。
○以左承旨申耆,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趙鎭寬曰,同一情勢,皆許一伸,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李義駿落點。
○同春秋前望單子入之,趙鎭寬落點。
○李海愚啓曰,卽見忠淸監司林濟遠狀啓,則鴻山縣監所佩新造兵符右一隻,以待新縣監下來傳授次,姑爲留上臣營爲辭,兵符傳授何等嚴急,則該縣監雖已請罷兼官處事當傳授,而留上監營大違格例,萬萬未安,原狀啓,雖不得不捧入,而該道臣從重推考,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敦寧都正單,權聖應特除事,承傳。
○以忠淸監司林濟遠狀啓,庚年溫宮幸行時,擧行校吏等姓名年嵗開錄事。
○傳於李海愚曰,將官校吏等各加一資,空闕衛將加設單付,令該曹,口傳下批,與有旨同爲封送同知之追榮僉知之夫人帖,道臣都捧成冊,報於該曹,卽令該曹口傳下批,亦與有旨同爲封送。
○兵曹口傳政事,景福將十二單許胤、方壽正、康弼俊、千萬起、金鳳伊、朴希文、方性直、方起正、鄭致燁、鄭雲寬、文載渭、申在郁。
○李勉兢,以吏曹言啓曰,今二月初二日,因臣曹草記,庚辰年溫泉幸行時,陪從人訪問書啓事,批旨內,各加一資以示念舊之意,其時錦伯,卽綾恩君係是資窮,令該曹衣資食物輸送,遣郞廳存問地方官,故郡守龍恩君尹琰加贈一階,其餘差使員守令,問於該道,追後草記,而生存者一體加資,卿則已爲草記,而兵曹則尙無皁白,該堂推考隨駕武臣及禁軍守禦廳前排軍先後牌軍之生存者,亦卽訪問於各該部各該營門,而該郡擧行,校吏亦令道臣探問狀聞,因此思之,有每欲一諭,而未能者,故重臣李潭繡衣時事,其可忘乎?乙未以前樹立,卽其源流,其子參奉李靖模,湖西守令待窠調用以示錄孤之意,可也事,命下矣。依下敎,發關於忠淸監營矣,卽接該道臣林濟遠關移,則差員、守令二十二人,察訪四人中,生存人只有前縣監權聖應一人,而以平澤縣監船隻領去差使員,往西氷庫船艙,陪行至溫宮雲矣,敢啓。傳曰,特拜敦寧都正口傳下批,可也。
○李海愚,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停朝市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海愚,以兵曹言啓曰,今三月二十一日,武臣賓廳講書日次,而以停朝市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海愚,以二所巡廳言啓曰,去夜二更五點量,巡到北部大安洞契執捉犯夜人,則左邊捕校前權管文廷福,脫衣脫網,不邇軍號,究厥所爲,極爲駭然,衣例移送兵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義禁府啓目,粘連京畿放未放冊子中,本府所管罪人仍秩乙良,竝依啓聞施行爲白乎旀。他餘罪人等令刑曹稟處何如,判付啓依允爲旀,永平朴奎淳,仁川朴成杓放爲良如敎。
○刑曹啓目,粘連京畿放未放冊子中,本曹所管罪人仍秩,竝依啓聞施行之意分付道臣,何如?判付啓,依允爲旀,豐德韓廷佑放爲良如敎。
○又啓目,粘連,江原道放未放冊子中,本府所管罪人放秩趙鉉、朴宗正等段,依啓聞施送爲白遣�稟秩中元有朋竝仍爲白旀,他餘罪人等,令刑曹稟處,何如?判付啓,竝只依回啓,施行爲良如敎。
○刑曹啓目,粘連,江原道放未放冊子中,本曹所管罪人放秩未放秩乙良,竝依啓聞施行爲白乎矣,放秩中淮陽卞大珍,江陵奴二長、韓光猷,寧越鄭喆孫,蔚珍方光明等,竝仍置爲白乎旀,稟秩中通川朴成得,襄陽金同守等,竝仍配爲百乎旀,金城、崔相崑放送之意,分付道臣,何如?判付啓,依允爲旀,徒年中金化朴萬太,以鎭吏誣陷官長,昨年大赦,雖不得不減等,豈可因此永放,不念風化是旀,金成劉百中,襄陽文成大,淮陽朴誠福,蔚珍宋龍錫等段,與二長之所犯,可謂一而二,近來婢夫凌辱妻上典之律,別加申明之時,有難輕放是旀,高城徐胄願、金城金昌得等段,語逼官長亦關紀綱,楊口韓厚邑時段,人物致傷,難以輕放是旀,通川宋景周段,假稱捕校厥罪不輕是置,竝只仍配諸道回啓。時今番段,依此假令稟處,俾無倖宥之弊爲旀,蔚珍方光明段,所爲之如何姑無論,海營之屬,頑悍蔑法之習,不可不懲,卽爲放送,仍又枚擧此意,措辭行會該道,此後更以延坪端有登聞,則道臣、守令之嚴處除良,營屬之犯科者,庸施懲一之典,以勵國綱,今番査啓以後,營屬更不逞憾與否,從近發遣,備卽按廉之意,言於廟堂爲旀,鐵原宋昌奎段,不可以語逼道臣言厥弊,曾所熟聞放爲良如敎。
○又啓目,粘連,黃海道罪人放未放回啓云云。未放秩乙良,依啓聞施行爲白遣,稟秩中韓聖養段,不可處議疏放,仍李德鉉、李義和、閔百準、鄭彥衡、李殷模、張志冕等所犯,不至深重,宜有參恕之道,而臣府不敢擅便,上裁爲白乎旀,他餘罪人,令刑曹稟處,何如?判付啓,依允爲旀,李德鉉之睯,不知畏李義和之倖逭重典,豈可輕放以啓少人gg小人g之幸乎?竝只仍配,平山鄭彥衡段,事關所重,渠必稱屈,白川閔百準段,同罪者見宥,平山李殷模,瑞興張至冕,俱非渠首犯,文化李春洽,何足責,竝只放送事,分付爲良如敎。
○刑曹啓目,粘連,黃海道罪人放未放回啓云云。本曹所管定配罪人放秩未放秩乙良,竝依啓聞施行爲白乎矣,放秩中殷栗李代寬,不可以徒年遽議,疏釋稟秩中,松禾私奴福弼,亦不可疏放,竝仍配之意,分付道臣,何如?判付啓,依允爲旀,文化李春世段,鞭塚揷木,是可忍也,長連盧有哲,長淵金景興段,毆打禁吏捕卒谷山金得鎰,康翎趙明位,兔山秋命吉段,凌辱妻上典,長淵宋載陽段,犯斫夥然,竝仍爲旀,殷栗金用究,其情容有一分可恕,執其跡,亦無十分可疑,德川李輔仁段,與韓山韓宅裕,無異放送爲良如敎。
○禁府啓目,粘連,忠淸道罪人放未放回啓云云。本府所管罪人放未放秩乙良,依啓聞施行爲白遣,稟秩中鄭扞、成範鎭、金直休等段,不可輕議宥釋,竝仍元羽孫、申韺、李宗爀、李益洙、鄭東協、宋啓來、申大顯、鄭大容等段,所犯不至深重合有參恕,而臣府不敢擅便上裁爲白乎旀,他餘罪人,令刑曹稟處,何如?判付啓,依允爲旀,沔川成範鎭段,事實容有可恕,忠州元羽孫,燕歧申韺等段,與橫城趙鉉,白川閔百準,不可異同,黃澗李益洙,永同宋啓來等段,與平山李殷橫,瑞興張至冕,亦不可斑駁,公州具忠元段,繡啓狼藉而渠供發明,豈可不從繡衣之言,而渠之兩代光親合施絜矩之政,鎭川申大顯,韓山鄭大容等段,當初定配,出於先從位高者始之意,竝只放送爲旀,永同李宗爀段,初檢之刑棍竝施,所爲絶悖,徒配失之太寬,仍爲旀,淸州鄭東協段,莫曰襲謬比之,李德鉉之萬包虛留,渠有何罪,況百餘石租改色,又豈與德鉉之恣意犯科,同日而許乎?輕重顯殊,用律混圇,何以爲弦韋之方乎?德鉉移錄於流秩,東協特放,竝與罪名,蕩滌爲旀,禮山李承薫段,旣罪其罪,宜入其人放送爲良如敎。
○刑曹啓目,粘連,忠淸道罪人放未放回啓云云。本曹所管放秩未放秩乙良,竝依啓聞施行爲白乎矣,稟秩中定山安萬昌、黃澗李大阿希,靑山李光憲等段罪雖徒年,關係傷倫,淸州吳得海,忠州崔用甲,淸風吳得位,堤川金以甲等段,因判付定配者,則不可遽議疏釋,竝仍配爲白遣,文義卞光珪段,所犯不至深重,放送之意,分付道臣,何如?判付啓,依允爲旀,丹陽鄭俊相,與諸道同罪,仍配之類,無彼此俊相亦仍,韓山韓宅裕段,與京華士夫有異,則何足責放送爲良如敎。
○義禁府啓目,粘連,全羅道罪人放未放回啓云云。本府所管罪人乙良,依啓聞施行爲白乎旀,他餘罪人等令刑曹稟處,何如?判付啓,依允爲旀,珍島以蘇弊之意他罪人皆移配,則雖因特敎反貽弊端是置,尹熤段,移配羅州,令該牧使嚴戢,分明改心之前,決無疏放之理,以此分付爲旀,同福柳烇段,減等爲旀,黒山島柳河源段,雖以爲所重之意,有拔例處分,黒島則過矣移配白翎爲良如敎。
○刑曹啓目,粘連,全羅道罪人放未放回啓云云。本曹所管放秩仍秩乙良,竝依啓聞施行爲白乎旀。稟秩中井邑兪濟禧,海南李命天等段,竝仍茂朱金光業,長水李得成、泰仁黃檜,長城崔再得等段,竝放仍秩中,萬頃梁潤基段,合有參恕之道,光陽具修良段,同罪前已蒙宥,竝只放送爲白乎旀,咸平金已得,海南僧太雲等段,逃躱配所,已極無嚴,定限譏捕之意,分付道臣,何如?判付啓,依允爲旀,茂朱金光業,長水李得成,泰仁黃檜,長城崔再得等段,他道同罪,皆仍本道之請宥,未免失之太寬,竝只仍配爲旀。興德趙光國,放送爲良如敎。
○李肇源,以義禁府言啓曰,京畿放未放覆啓判付內,永平朴奎淳,仁川朴成杓放事,命下矣。朴奎淳、朴成杓,竝卽放送事,分付道臣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肇源,以義禁府言啓曰,全羅道放未放覆啓判付內,珍島尹熤移配羅州,同福柳烇減等,黒山島柳河源,移配白翎事,命下矣。尹熤移配羅州牧,柳河源移配黃海道長淵白翎鎭,而仍前罪目,依例發遣府羅將押送於各其配所徒二年半定配罪人柳烇減等,以徒二年改錄徒流案事,分付道臣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肇源,以義禁府言啓曰,忠淸道放未放覆啓判付內,沔川成範鎭,忠州元羽孫,燕歧申韺、黃澗、李益洙,永同宋啓來,公州具忠元,鎭川申大顯,韓山鄭大容,淸州鄭東協,禮山李承薫放送事,命下矣。成範鎭、元羽孫、申韺、李益洙、宋啓來、具忠元、申大顯、鄭大容、鄭東協、李承薫,竝放送事,分付道臣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肇源,以義禁府言啓曰,江原道放未放覆啓內,放秩中橫城趙鉉,春川朴宗正依啓聞放送事,判付內,依回啓施行事,命下矣。趙鉉、朴宋正,竝放送事,分付道臣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肇源,以義禁府言啓曰,黃海道放未放覆啓,判付內,文化李德鉉移錄於流秩,白川閔百準,平山鄭彥衡、李殷模,瑞興張至冕,文化李春洽放送事,命下矣。李德鉉罪名,以流三千里移錄徒流案,閔百準、鄭彥衡、張至冕、李殷模、李春洽,竝放送事分,付道臣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丙辰三月二十一日卯時。上御重熙堂。右承旨入侍時,右承旨李勉兢,假注書洪奭周,記注官金良倜,記事官金履永,以次進伏訖。上曰,右副承旨入侍,〈出榻敎〉右副承旨李肇源進伏。上敎履永曰,實錄考出,今幾何爲之乎?履永曰,今始考出兩樻,而尙餘二十五樻矣。上曰,如是則當至屢日考出及謄書之人數多,然後可以速成矣,春秋館堂上,使之盡爲入來。仍命書傳敎曰,御定編書有考出之役,而實錄有所重,謄錄不可委之下吏,春秋館堂上未差之代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抄啓文臣中,金近淳、權晙、李勉昇、徐俊輔、金履載、姜浚欽、黃基天,舊抄啓中,金履喬、韓致應、宋知濂、金熙華,權付謄錄郞,此與設廳編摩有異,亦是特敎權付,不必更自該曹啓下,以此,分付。上曰,昨聞承宣言,則《國朝寶鑑》先朝實錄中。丙辰三月,景慕宮冊封日字,以夏四月誤書雲,事關莫重,不可輕易改書,須傳於品高之人,使之稟定改易,可也。勉兢先退。命書傳敎曰,兪領敦寧家,遣近侍致吊,今日致祭,進去閣臣,仍爲擧行,明日則只爲勸粥,而古例則粥物,自內廚備送,中使進去,近例閣臣、大臣,則閣官領去,水剌間備送,依近例爲之事,分付。上曰,大臣隱卒之際,祭弔之節,勸恤之禮,載諸法典者,若是詳備,我朝敬禮之家法,可謂至矣。肇源曰,誠如聖諭,臣初入銀臺,始知朝臣入侍,必稱客來,禮使之道,誠不勝欽歎。上曰,承宣尙未知之乎?承旨入稟,司謁來奏,則不曰入稟,而曰傳喝,入侍命下,則曰請客,朝臣入閤門,則曰客入,古例卽然,卽此數事,可見禮遇士夫之盛矣。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3月22日
[編輯]行都承旨趙鎭寬〈坐〉。左承旨李勉兢〈坐〉。右承旨宋銓〈坐〉。左副承旨李肇源〈坐直〉。右副承旨李海愚〈坐〉。同副承旨李義駿〈坐直〉。注書柳遠鳴〈仕〉一員未差。假注書李弘謙〈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命烈〈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勉兢啓曰,明日再明日,英陵忌辰祭,齋戒正日,二十五日,二十六日明陵忌辰祭,齋戒正日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肇源啓曰,大司憲徐有臣未肅拜,執義李城輔,掌令池德斌在外,掌令一員,持平一員未差,持平李福潤呈辭,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趙鎭寬曰,諸承旨持公事入侍。
○傳於李海愚曰,右副承旨入侍。
○傳於李義駿曰,戶曹判書入侍。
○傳於宋銓曰,敦寧都正權聖應入侍。
○傳於李肇源曰,左副承旨入侍。
○傳於李勉兢曰,騎馬一匹立之,史官一員待命。
○事變假注書尹命烈書啓,臣敬奉聖諭,馳往傳諭於西部皇華坊聚賢洞契,判中樞府事尹塾所住,則以爲臣於積年沈痼,昏錯癃囈之中,不意史官儼臨,特宣恩敎,臣驚惶伏地,雙手跪受,替讀奉聆,則恩旨鄭重,俯念臣復起之無望,特晉輔國之秩,近侍委問存沒,銓卽躬傳敎旨,恩數之曠絶,歷數往今,凡幾人矣。伏奉宣綸,不覺聲淚之俱發,體肢之顓掉,此實慈父尤憐病息之至意,臣雖頑如木石,敢不拭昏扶顚,竭蹶叩謝,而以臣癃喘,萬無進身赴闕之望,臣於是,罪辜益深,惶越尤切,謹當收拾餘精,冒入文字,以暴微衷之萬一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趙鎭寬,以漢城府言啓曰,庚辰年溫泉幸行時,隨駕人見漏者,兵曹改付標草記批旨內,此後如有遺漏者,嚴飭京兆搜訪,使之草記別單後,一體擧行可也事,命下矣。分付各部,更加各別搜訪矣。近日追後而來現者,及其間出他而始還者,一一收錄報來故,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依初別單例,有分等判下者,卽令吏、兵、戶曹擧行後,草記,掖隷盧景曄,講書院書吏田得春,竝加資,空闕衛將加設擬入,待追榮減下,掖隷吳復一加資,空闕衛將,依他例擬入,待追榮減下,且思之,此人似是陪吏,如果然草記,其中嘉善康聖彥,有受賜筆跡之曾所來納者,難於彼此,且恐屑越,雖不得無端收用,此時此單,豈可虛過,實同知單付,待追榮減下,其子令兵判,待吏胥料窠,使之糊口,因此思之,平壤咸戴一,效勞旣多,至以世宥之意,有受賜之筆跡,其人近做何事,而子若孫,任役間,見帶何任何役,令道臣,査問狀啓,同府李大心,去處及役名,亦令査問狀聞,長湍梧木里金聖集之效勞,極不尋常,所蒙恩眷,亦出常格,其人之生存與否,家閥如何,令道臣,探問狀聞,以爲收用之地事,卽令廟堂行會,同知黃錫耆,日前雖已加資,昨日奉考所藏翰墨,無以爲懷,令兵判,招問所願草記,《御定武藝圖譜》,意在追述,而其時前萬戶林秀雄之蒙被恩數,至今記憶,有其子付料於壯勇營校屬,而其可草草付料而止乎?別武士林福麒特差參上部將,待僉使窠差送,因此而又有起感者,近久未見,而復起出入於朝行,似未易行,上護軍尹塾,特拜輔國判中樞府事,令該曹口傳下批,官敎,令吏郞往傳,遣史官傳諭,此意,仍爲存問書啓,可也。
○李海愚,以兵曹言啓曰,今三月二十二日,各廳堂下武臣朔試射時,武臣兼宣傳官南燦、李聖濂,部將沈擇之、權珏等,俱未滿四中,依定式,各決棍十度,部將金光琇,柳葉箭二中,騎芻一中,以矢數計之,則雖未滿四中騎芻,例有倍劃之規,依此例,勿爲決棍,實病及呈辭受由人等退試次,姑爲懸頉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宋銓曰,風氣如此,今日武臣堂下試射,未滿四矢以下,棍汰勿論事,分付。
○李海愚,以壯勇營言啓曰,宣沙浦僉使趙命載,行已醜悖,處事頑猾,怨聲狼藉,故發關行査於道帥臣處,則諸般罪狀,果如所聞,少無差爽雲。而渠以本營之校,無所顧忌,專事不法之狀,萬萬痛駭,爲先罷黜後,其罪狀,令攸司,照法嚴處,何如?傳曰,允。
○以前宣沙甫僉使趙命載拿處傳旨。傳於李海愚曰,令帥臣,嚴棍懲勵事,下諭。
○兵曹口傳政事,康聖彥同知單付,以田得春、吳復一、盧景曄爲景福將,以林福猉爲宣沙浦僉使。
○吏曹,嘉善田得春、吳復一,今加嘉義,折衝盧景曄,今加嘉善,員役趙有洽,方大成,將仕郞李仁昌,員役李東福,今超通政,嘉義辛圭,今加資憲,以上帖加成給,庚辰年溫泉幸行敎是時,陪從人加資事,承傳。
○以宣沙浦僉使林福猉望單子。傳於李海愚曰,見望筒思之,溫宮役事承傳之李應器,尙不收用,銓曹事,萬萬駭然,當該堂上,一竝從重推考,先付巡將給祿。
○李海愚,以備邊司言啓曰,宗廟夏享大祭在近,而侍從多有罷散者,祭官難以分排雲,在前如此之時,連有請敍之規矣。侍從堂上堂下違牌坐罷人員,竝爲敍用,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護軍李尙度,副司果朴瑞源、吳鵬南、韓興裕、李基慶、金銑、尹序東、鄭來百、韓光植、閔師宣、李基讓、李景溟、沈鎜、吳翰源。
○李海愚,以兵曹言啓曰,依傳敎,同知黃錫耆招來,問其所願,則以爲頂踵毛髮,罔非天恩,感祝無地,何敢更有餘望,而目今形勢,極其窮乏,糊口沒策,所願在於邊將雲矣,敢啓。傳曰,邊將則窠乏,空闕衛將,作窠單付,陞資間,久任,可也。
○兵曹口傳政事,景福將單黃錫耆。
○李海愚,以兵曹言啓曰,今三月二十日,二所巡廳犯夜被捉左捕廳捕校文廷福,依更數,嚴棍二十度之意,敢啓。傳曰,嚴飭未久,又此犯科,該捕將,越俸一等,該校,給之該帥,可也。
○趙鎭寬,以戶曹言啓曰,因漢城府追啓下別單,庚辰年溫泉幸行時,隨駕人六十以上十一人,各米二斗,大口魚一尾。五十以上五人,各米二斗,謹依判下數題給。役姓名及頒給實數,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勉兢,以漢城府言啓曰,掖隷吳復一加資,空闕衛將,依他例擬入,待追榮減下,且思之,此人似是陪吏,如果然,草記事,命下矣。招問於吳復一處,則以爲甲戌年間,陪吏隨行,而己卯年陞差別監雲矣,敢啓。傳曰,令內需司,加給米五斗,可也。
○李勉兢,以漢城府言啓曰,每式年成籍後,五部帳籍,江都藏置件,例於翌年春,自臣府,郞官持往江都,舊籍曝灑,竝與新籍藏置,而壬子式帳籍藏置草記批旨,有待來式,一體擧行之命矣。壬子式及乙卯式帳籍,發遣本府郞廳,藏置曝灑等事,依前擧行,而帳籍封裹雜物,令各該司進排,領去官吏所騎馬及帳籍載運馬,亦令該曹題給,何如?傳曰,允。
○禁府啓目,前假注書李章垕原情云云。傳旨內辭緣,泛稱遲晩,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啓,筵說修正之問東答西除良,筵席擧措,亦多駭然,鄕闇生疎,雖不足責,此後懲勵之道,不可白放,削職爲良如敎。又啓目,前假注書李泳夏原情云云。傳旨內辭緣,泛稱遲晩,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啓,分揀放送爲良如敎。又啓目,管城將李膺運原情云云。傳旨內辭緣,泛稱遲晩,所當請刑是白乎矣。曾經宣傳官,勿爲請刑,載在《大典通編》,議處,何如?判付啓,功議區別,勘放後,草記爲良如敎。又啓目,中官張漢得口招云云。問目內辭緣,惶恐遲晩,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啓,加杖十五度放送爲良如敎。
○李肇源,以義禁府言啓曰,時囚罪人李膺運原情公事,判付內,功議區別,勘放後,草記事,命下矣。李膺運傳旨內,北城餉還一包之縮,幾至四五斗。雖曰舊穀,所欠豈至此多,謂以城餉,若是無實,誠極駭然,拿問處之,罪取考律文,則《大明律不應爲條》有曰,凡不應得爲而爲之,事理重者,杖八十,《大典通編推斷條》有曰,犯私罪,杖八十,奪告身三等,犯狂法受贓外,笞杖,竝收贖矣。李膺運杖八十收贖,奪告身三等,而其十一代祖從生,敵愾功臣雲,功減一等,杖七十收贖,奪告身二等,放送,何如?傳曰,公罪勘送,可也。
○李肇源,以義禁府言啓曰,時囚罪人張漢得,加杖十五度放送事,命下矣。張漢得各別加杖十五度後,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右議政尹蓍東箚曰,伏以今者諡號署經事,檢詳當爲差出,開城留守,平安兵使,亦已瓜遞,臣又奉承筵敎傳於領相矣。領相謂於月前陳疏,而下恩批,強臣使之擬入,臣竊念,政府郞僚,自是掄選之職,松都,西閫,爲任甚重,雖於格式間事,所宜難愼,首相時蒙由暇,左相亦被優老之渥,凡於稟覆行會等,循例擧行,臣雖暫時代斵,至於剡擧差擬,則首揆當主之,否則左揆在焉,固無由暇之相妨,優老之或可諉也,臣何敢越兩右僚次而冒當之,又況鑑裁銓品,萬萬不可及者乎,往復之際,自致遷就,成命已久,擧行此遲,玆不得不冒入文字,仰瀆宸嚴,伏願聖明,念舊規之難容放倒,察微懇之非出取便,亟賜處分,以存國體,以安私分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領相旣以中書故事爲奏,左相近亦在家調將,而領相則以呈告例,不爲視務,雖非筵奏,卿當替行薦剡,左相則與呈告差間,卿須往復停當,兩相簉朝間,依此擧行爲可。仍傳曰,此批答,遣史官傳諭。
○上護軍李柱國疏曰,伏以臣螻蟻之質,百不猶人,犬馬之年,殆將垂死,鈍材蔑識,徒切負乘之懼,而鞠躬盡瘁,圖報涓埃之效者,是臣未死前,一段苦心故,由前由後,有除輒膺,未嘗敢爲辭免之計,誠以全保之聖澤,深如河海,一身之私義,輕如鴻毛,不計顚沛,不量疎迃,恩天是戴,駑步思殫,臣情到此,呼亦戚矣,臣自去秋,偏蒙不世之洪造,拔之坑坎之中,置諸衽席之上,復寄以元戎重任,閤門感泣,五內靡措,臣雖頑如木石,愚如豚魚,豈不欲裨報萬一之殊私,而年迫八十,精力俱耗,言語顚錯,思慮茫昧,尋常簿牒,前忘後失,大小戎務,遺首漏尾,以若衰朽,以若癃疾,雖居閑漫之職司,尙患僨事,況當劇務之訓局,冒沒承膺,至於七箇月之久,則臣身之不敢自有,抑亦聖明之所俯燭耳。臣竊有一二微見,關係於軍國之務,宿衛之重,猥越是懼,齋志泯默,今則疾病侵尋,死已無日故,收拾昏憒之心神,略申尺寸之愚忱,惟聖上垂察焉,我國軍制束伍之規,倣用周室兵農之制,分番之法,採取唐家長征之例,而壬辰以後,五衛變而爲諸營,則祖宗朝,隨時沿革之意,猗歟盛矣。然京城,爲八路之根本,而輦轂之下,見存軍額,不滿萬數故,臣常憂都下軍制之疎虞,每念先正臣李珥,養兵十萬之說,未嘗不三復而永嘆,今我聖上,深軫宿衛之單弱,特設壯勇一營,從今以往,京師控禦之地,增修陰雨之備,前聖後聖,其揆一也。臣固欽仰莊誦之不暇,而第伏念,禁,御兩營鄕軍上番之法,一以爲守禦之道,一以爲敎鍊之方,當初設施,非不美也。而上番之規,五年爲一次,及其替番,不過二朔,則其所操鍊者,殆同十寒一曝,坐作進退,隨人頤使,指揮號令,仰人口吻,下鄕之後,依舊茫然,則安在其敎鍊之法意也哉。且況往來之際,徒費糧資,廢農棄業,妻兒呼庚,鄕軍上番之弊,有如是矣。今以御廳論之,各道所在鄕軍之數,爲一萬六千三百名內,卜馬軍爲一千一百七十五名,每番以五哨,輪回上京,而凡軍則每名資保,爲一名,卜馬軍則每名資保,爲二名,元軍與資保,合爲三萬三千七百七十五名,今若竝充軍,保收其身布,則爲六萬七千五百五十兩。且其自京接濟之料米,爲四千八百五十石零,旅需錢回糧木等,所下爲六千八百餘兩,統而計之,合爲九萬八千六百餘兩,禁營之軍額資保,大略相同矣。以臣愚見,莫若永革鄕軍上番之規,收上身布與保米,而兩營軍額,以各營將校子技及五部良民之有根着者,各限一千名塡充,俾作二司十哨之制,恆在都下,而一年接濟之數,假令元兼料竝米,爲一萬四百餘石,奉足及草價等所下,爲二萬三千四百餘兩,竝計爲七萬五千三百餘兩,以其所捧,計其所用,其所贏餘,各爲二萬餘兩。兵志曰,軍無財,士不用命,儲財需用,實是富強之術,以此爲不虞之備,諸般雜用,則足食足兵,莫過於此,鄕軍則可無廢農往來之苦,都民則庶有沾料資生之道,豈不兩便也哉?或以爲自古徵番,法意攸在,不可猝罷,旣不上番,則朝家空失多數軍額,是則不然,鄕軍無益之弊,如右所陳,雖不上京,男丁成冊,旣在各道兵營,自鄕團束,元有舊例,若當緩急,自可編伍,安有空失軍額之理哉?宮墻之外,設置五營,入直將官與軍卒,分掌五更,遞相巡綽,而宮墻闊遠,間有山麓,一遭週回,動費一更,巡卒過去之後,有時間斷,誠極疎忽,宮墻間數,爲二千六十四間,今若每於五十間,設置一軍舖,以字內營入直軍卒,分排守直,而每舖軍四名式分置,則舖爲四十一處,軍爲一百六十四名,每舖四名內二名式,交替行巡於當舖之內,而五營入直軍元數,合爲二百六十五名,軍舖分置者外,各該哨官,領在直所,時時摘奸,各營門別巡將卒,又爲糾察勤慢,則其在警巡無間斷之虞,有嚴密之效矣,諸道之設置水陸軍兵,因其緩急,各爲其用,南人之慣於船,北軍之閑於騎,此其習熟之然,理勢之常,平時團束,皆取其長,而水營所管水軍,多在山邑,甚至有距水營三四百里之遠者,名以能櫓,全昧操柁,則臨急遠徵,將何所用,臣以爲水軍之在山邑者,陸軍之在治海者,互相換定,則便宜之政,莫大於是矣。凡此所陳三條,言雖淺近,事係釐革。伏乞聖明,俯詢廟堂,以爲裁處之地,千萬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君爲元首,而股肱以喩相,腹心以喩將,諫官喩耳目,承旨喩喉舌,近取諸身,闕一則不可,惟腹心嚴緊且重於五官,元戎之緊重,尤倍兩營,近日復畀之擧,不以旣髦而難之,誠予知卿之可仗,觀於用卿捨卿之異於凡帥,慧眼達識,必有窺其相與之際者,卿之所陳一二條,卽予嘗所櫽括彌綸,以求其易行之術,以待其可爲之期,夙宵一念,寤寐如結,一欲展施而後已,若使此計成,而轉以及於大於此者,則均役之聖志可明,初元之設言可踐,三軍萬民,擧在幈幪之中,而如卿所云上番之停番,軍舖之碁置等方略,不期採而採,當其時,與有榮於卿大矣。環視有位,語孰到此,此所以一聞黎然,丕加嘉乃,附陳水陸軍換定事,許令廟堂稟處。
○童蒙敎官崔崐,書進所懷,伏以臣跧伏草野,聞見寡陋,只與村翁野老,問桑麻說秔稻而已,得於輿人之聽,略採一邑之瘼,條列左方,以塞明問之萬一,蓋據一邑而一路之弊,可推以知,據一路而一國之弊,亦可推以知矣。伏惟聖明財察焉。一。正風俗。風俗與世淳漓故,孟子曰,唐虞之民,熙熙如也,王者之民,皥皥如也。霸者之民,驩虞如也。世道之升降汙隆,自古已然,近來風俗,日趨渝薄,回淳反眞,已矣無望,而雖以臣州里所聞見觀之,父而不父,子而不子,夫而不夫,婦而不婦,兄而不兄,弟而不弟者,往往有之,而少者凌長,不知擎拳曲跽之禮。賤者凌貴,公肆蹴踏詬辱,而長者不能禁止,貴者莫敢誰何,今日如是,明日又如是,狃以爲習,視若茶飯,遂至於倫常斁而名分紊,不知有綱紀法度,而駸駸然相率而不止,幾何不淪於禽獸、夷狄之域哉。賈生所云,慮有德色,反唇相稽者,不幸近之。雖曰百里不同俗,千里不同風,一鄕如此,餘反三隅,臣謹按《周禮大司徒》,以鄕八刑,糾萬民,蓋道之以德,齊之以禮,而刑者,又弼敎之具也。方今聖明在上,導率風敎,無以尙焉。而就其不率敎者,齊之以刑,一如成周之制,則俗習正,民志壹,而擧一世,咸歸於於變之化矣。先正臣李珥,嘗著鄕約,善者籍,惡者亦籍之,蓋倣《周禮》之遺意,而行之有效,至今稱道者也。臣意,更以先正鄕約,頒於州縣,選一鄕中身修心公者,爲執綱,俾主彰痺之籍,則其於風化,豈雲小補乎哉。二。興學校。學校首善之地,賢士所關故,三代盛世,莫不以是爲重,庠以養之,序以射之,校以敎之,而人倫明於上,敎化行於下,培養作成,濟濟藹藹者,率是國之楨幹,朝之麟鳳也,三代以降,漸不如古,而又莫今日若也。校宮雖設,鄕無善俗,飭躬讀書,鮮見其人,鼓掌騁辯,專事分明,朝入暮出,徒爲餔歠之行,群聚衆咻,便作是非之場,冠章甫而不知孔、孟之爲何事,衣縫腋而擧昧《詩》、《書》之爲何物,遂使昭代藏修之所,一朝爲此輩壞了如此,而尙何望彬蔚之譽哉?近又有一種邪學,橫流中外,父子傳述,士女誦習,其所陷溺民心,誑惑衆聽,有甚於楊、墨之害,佛、老之法矣,玆曷故焉,由正學不明而無嚴師以導也。朱子曰,惟聖斯惻,建學立師,以培其根,以達其支。國學與鄕學,我國固已設之矣。殿下又居君師之位,而其於立敎明倫之方,井井有規度矣,當今之務,惟在得其人,而倣而行之,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則何患無其師也,擇其篤行誼通經術者,鄕寘一人,使家塾之蒙士,有所依歸,而養其仁義禮智之性,祛其浮薄詖淫之行,期於成章,而又講學之暇,試之文詞,以爲需世之用,則儒化大興,士風丕變,豈不休哉,豈不休哉?三。變科制。科制之設,古矣。漢以策,唐以詩賦,宋兼試以論表各體,良臣碩輔,鴻儒宗匠,莫不由是焉進身,而彌綸世道,黼黻皇猷,則科擧何嘗累人,人自累科擧耳。竊覸我朝取人,亦尙科甲,明經學以講其義理,製課試以考其才藝,應製文者,未必懵經學,擧明經者,未必無文詞,則祖宗朝科製,最爲得人才之良法也。今也不然,講製分爲二岐,而講試說書,口讀而已,尋章摘句,耳㔄而止,經術之空疎,文體之浮靡,職由是也。又於臨場,士趨不端,較計得失,拚棄性命,躁競相尙,關節先行,甚至豪族富戶,賂客購人,倩文借筆,其所爲弊,難以毛擧,而鄕邑爲甚。董子曰,譬之琴瑟,不調甚者必解而更張之,今日科制,不容不更張,而中朝之憂嘆,亦已屢矣。臣愚以爲取人之道,莫善於周之鄕貢,而科制有不可廢,則漢之擧賢良,實爲矯救之要道也,蓋賢良之科,實倣鄕貢之規,而臨軒親策,叩其所存,則其賢不肖才不才,可以立判,而向之章句之儒,奔競之子,不得售其伎倆矣,此法,我祖宗已行之申明舊典,最合先務,雖然奸竇日開,弊源自在,嚴其薦法,主者坐之。而且復古之明經法,必以明經義,有文藝者選擧,則科弊可革,士習自正,惟殿下懋哉懋哉,四,明田政,田政係生民休戚,是以夏人貢,殷人助,周人徹,皆所以均賦役而制民産也。孟子經界章,備言三代遺法,而乃曰仁政必自經界始,顧不重歟?我國壤地,多高山大川,少平原廣野,不便於畫井故,倣貢法而取其賦焉,則亦未始不均也。然而日月悠久,陵谷變遷,昔之桑田,今爲碧海,而考籍數貢,歲以爲常,今之所謂白地徵稅者,是也。試以湖南一路言之,自經辛壬之大水,良田沃壤,或成川渠之途,或作沙礫之場,去年不墾,明歲又廢,而徵租自如也。又有所謂舊陳今陳者,林木叢雜之野,草菜荒穢之區,擧入於常賦之中,一夫之白徵,不下數結,而富戶倍之,重以頻年不熟,膏膄之田,糞猶不足,矧伊荒廢之土,租何從出。民不堪苦,奔走呼愬,則守宰諉之方伯,方伯諉之廟堂,輒稱經費之大縮,災結之少下,而以自解焉。間雖有給災之歲,亦不過十之五六耳。坐民困悴,若是之甚,而廈氊,邃矣。田野,邈矣。雖以聖上懷保之德,亦何由盡燭,臣願亟下明詔於諸路,成川之地,舊陳之田,不可改闢者,一一査出,永蠲其賦,且許今陳之隨起收稅,如水田之例,則田政明而生民幸甚幸甚。五。均糶糴。糶糴,所以周民急而需國用也。漢置常平,魏置平糴,社倉於隋,義倉於唐,代各異規,而其爲民國則一也。亦唯我朝糶糴之法,春頒秋斂,倣周官旅師之制,均予寡取,寓夏貢什一之義,行之累百年,而法久弊生,理所必至,倉庫典守吏胥主之,舞文弄奸,愈出愈巧,以語其大,則一人所逋,多者以千斛計,而下至百十,年年反作,官擁虛簿,及其現發也。徵督反及於疎遠之姻族,而逋吏之田産自在也。其次,方其納糴之時,民以精實,吏以空殼,而及夫糶也,吏民反是,又有所謂分石之法,乘夜開倉,石取其半,而和以塵土,又爲小斗大斗小斛大斛,發斂異用,利其取剩,如許疵弊,不可殫記,而間有貪墨之長吏,一遇荒歲,以公家穀物,爲自己料販之資,貴賣賤買,害及一境,凡此數者,皆所以病民國,而甚非糶糴之本意也。至於山郡之穀多,海邑之穀少,曁夫富戶之不受,貧民之偏受者,亦一今日之痼弊也。蓋海邑穀常貴,山郡穀常賤,故上司之執錢者,不於山郡,而必於海邑也。倉儲少完實,而多虛穀不完之石故,富戶常行賂而不受,貧民以無賄而偏受者也。矯革之方,議者不一,而臣愚以爲長吏廉,然後小吏自可畏戢,莫敢售其奸矣。宜先從守宰,極選其廉白剛明者,又嚴立選倉吏法,必取醇謹小心者,俾之典守。又隨邑之大小,均儲穀物,而上司之執錢,無偏於海邑,排戶均分,而亦無富戶之巧避,則或可救目前之弊矣。且斗斛衡尺,所以適多寡,平輕重,齊長短者也。我國公私所用,各異其制,大非虞帝同律度量衡之義,而求之古今天下,寧有是哉?至於官府之用,亦違地部之式,吏緣爲奸,百弊俱生,更願嚴飭地部,斗斛衡尺,申明舊制,內而京師,外而八路,無論官府私室市廛村閭,一傡收聚,釐校頒式,均齊方正,無敢違越,俾杜公私僞濫之弊,一或有犯者,詗察摘發,繩以重法,使民知畏,官長亦施以不能檢察之罪,以爲永久遵行之地焉。六。修軍政,軍政。有國之不可疎虞者也。古人安不忘戰,故《書》曰,其克詰爾戎兵。《詩》曰,修爾車馬,弓矢甲兵,用戒戎作。蓋事豫則立,不豫則廢,若害至而爲之備,患生而爲之防,則是猶見兔而顧犬,亡羊而補牢,已雲晩也,亦何及矣。我國兵制,粵自祖宗,雖有措置,而戎政之疎虞,無如近日,以言乎卒伍,則疲劣莫甚,固捍禦之難責,以言乎器械,則朽鈍無比,尙擊刺之暇論,晁錯有言,器械不利,以其兵予敵。卒不可用,以其將予敵。此誠千古格論也。方今昇平日久,人不知兵,恬嬉成風,架補度日,不幸一朝,有不虞之憂,則以此疲鈍之兵械,將何以敵愾而制勝乎?臣竊以爲疊役之弊,黃、白之徵不革,則軍伍無可精之日,何者,姑就臣所居道,言之,陸軍束伍,自有定製,而俗渝民狡,不守其常,稍有財産,則賄悅官吏,圖免軍籍,昔之陸軍,變爲閑散,而代簽之害,至及束伍,今之束伍,率是私賤,而貧弱之極,不過備數,於是相率怨咨,散而之四,則其所之之邑,又不免簽丁兩處徵布者有之。或已充束伍,而又定納布之役者有之。是所謂疊役也,黃口之兒,亦簽軍簿,白骨之人,且責番布,如彼如此,虛額夥然,則精鍊強勇,非所可言,而戎裝軍械,責之於此輩,亦安得以便利乎?臣謂諸路軍案,嚴加査正,疊役黃、白之類,無遺頉免,遊民饒富之輩,隨闕充定,俾無虛額。且刀槍弓矢,袍鎧鞍馬之屬,飭令一新。私備者隨時點閱,官庤者間年繕治,而又於農隙,輒爲操鍊,則先事備患之政,恐似得宜。雖然,將非其人,則雖有勁卒利械,無益於勝敗之數,更願預選有智略合將材者,使列邑,採訪剡擧,如鄕貢之規,以爲儲養綢繆之策焉。七。抑奢侈。奢侈,儉約之反也。自古家國,未有崇儉德而不興者,亦未有尙侈風而不敗者,考之史牒,已然之蹟,可徵也。人情,大抵飮食,欲其甘軟也,衣服,欲其輕煖也,聲伎器玩,欲其娛耳目也,輿馬宮室,欲其便身體也。於是乎驕淫矜誇,放僻奢侈之極,是謂不遜,庶人儗於士,士儗於卿大夫,卿大夫儗於君上,糜財竭用,僭分踰制而後已。信乎奢侈者,危已之本也。唯我聖上,躬行節儉,志勤倡率,唐虞之采椽不斵,夏禹之菲其飮食,漢文之身衣弋綈,不必專美,而觀於鄕谷之俗,一何相反也。文章,所以表貴賤,而昔之平民而麤葛短布者,今焉齊紈蜀錦,依樣大夫之衿紳,昔之臧獲而氊笠窄袖者,今焉大冠博帶,無分上典之服飾,揚揚閭里,莫敢誰何。制度,所以明等威,而村女市商之跣足徒行者,擧乘流水之車,游龍之馬,鄕品邑胥之繩樞甕牖者,皆處翬飛之屋,鬼瞰之室,相與務勝,視若固有。至如器皿之陶瓦,變爲鍮銅,飮食之糲粟,化以綺饌,特其餘事耳。物極而反,理之常也。反之如何,儉而已。古人有言曰,君儉則臣知足,臣儉則士知足,士儉則民知足,民儉則天下知足,天下知足,則禮義自生,刑政自平,儉約之政,殿下固已行之,而屢形於絲綸之間矣。臣不敢知殿下之臣僚,果能對揚聖意,躬自服襲,使一世之士民,靡然如草上之風也耶。名物度數,自有我國成制,今宜一遵《大典》施行,而凡厥服飾器用之奢濫者,先自朝紳始,而痛加裁抑,仍以頒示八方,俾知下不敢僭上。賤不敢踰貴,則非但等威明而尊卑嚴,亦足爲節財用阜民産之道,伏願殿下念哉念哉。八。革時弊。竊伏念列邑之痼弊,非一非再,而臣聞見不廣,難以歷擧,只以最所耳㔄而目擊者,略陳之。夫産紙之鄕,何邑非瘼,上司之卜定無節,土倅之責應踰制,而元價旣不稱當,情債從以倍蓰,民受其弊,殆不聊生。臣居比淳昌,嘗聞之,紅花鴉靑二色紙,尤爲淳人之固弊也。何者,一束紅牋,費近百金,鴉靑之費,亦至數十雲。臣未知用之何處,而似不過爲扇子飾耳。今以貧民一家之産,乃爲卄張紙所糜費者,寧有如許道理,固已慨嘆,而臣鄕南原,亦有紙所,紙品之好,甲於國中。是故,營邑之誅求,視他邑,更有甚焉。例給價錢一束二緡,而畢竟浮費,率二倍之,通計一年所費,無慮數千金,而便同無麵之飥,龜背之毛,故於是,以進上煙戶,兩廳所儲之財,姑先取用而彌縫之,今年如此,明年又如此,兩廳亦將隨而蕩殘矣。蓋兩廳,卽本邑大小民人,各出財力而貯之,以爲每年責應許多民役而設置者也。此廳一罄,則又將結徵而戶斂,紙役之責應,無虛歲,而民間之徵斂,亦無已時也,終必空一邑而後已,其爲厲民,孰大於是,一鄕父老,隱憂永嘆,無有窮已。大抵淳、南之紙弊,不但物力之費,有倍於官給之本價,營邑該吏,視其情錢之多寡而進退之故,費如是夥然也。如欲拔本而塞源,先從人情錢禁斷,而年例卜定外,各色紙物之別卜定者,永爲革罷,時價取用事,著爲令甲,則庶解生民之倒懸矣。兩邑之弊,旣如是,其餘列邑之紙弊,從可知也。臣旣以紙弊仰陳,而又有竹弊之可言者,湖南十二邑進上靑大竹,而産竹之邑,古有而今無者,往往皆然,必遠求諸他邑故,一竹之價,已過五六兩,而及其輸納營門也,雇貰雜費,視程道遠近,而又不趐五六兩矣。營屬輩,捧納之際,以鹿皮爲圈,納其竹而伸縮之,討箇人情,操切大小,其所行賂,又不下五六兩,摠以計之,則一竹之費,幾乎數十金雲。一竹之費如此,則十竹之費,亦可推知,而何莫非出於吾民者耶,民安得不貧且困也。事雖微瑣,擧一反三,寧不寒心,臣愚以爲一例嚴禁,允合事理,凡此八條之修明,專係於擇守令,守令所以承流宣化者,而得其人則吏畏民懷,弘農之虎可感,不得其人,則政煩賦重,永州之蛇可哀也。張九齡雲,六合之衆,懸命於縣令,宅生於刺吏gg刺史g,欲治之本,莫若重守令,信哉斯言也。今之守令,能無魚弘之四盡,而果有中牟之三異耶?方伯、連帥之臣,椎剝而自肥,流連而自樂,州、牧、郡、縣之長,苛政以爲賢,媚事以爲能,上下相效,貪虐大肆,閭里繹騷,景色愁沮,古人所謂一路哭,正爲今日道者也。守臣如此,其何以彈壓部下之令長也。令長如此,亦安能懷保百里之民生也。向所陳八者之弊,職由於守令之不得其人耳。古之循良,今不可復見,而稍自廉謹者,間有十一至焉,而近來守令數遞,又爲目下之一巨弊矣。漢吏之長子孫氏倉庫,尙矣無論,而前令之坐席未煖,新倅之五馬已到,迎送絡繹,民受其困,簿領紊亂,吏緣爲奸,凡糴餉之枵然,田政之白徵,軍伍之虛額,餘外許多弊端,皆從此中出,寇河內之一年莫借,張京兆之五日足歎,此實遠人之所共蹙頞而咨嗟者也。臣謂當今之務,莫如懲貪汙而嚴立烹阿之典,不以貴近彊禦而無或寬貸,責久任而牢守滿瓜之限,勿以小失薄過,而遽爾徑遞,則恐不待大更張大變通,而人皆固志,民自蘇息,將復見擧願爲聖世之氓,而太平之歌詠作矣。臣言非誣,惟殿下勿疑焉。又其本,在乎申嚴薦法,上而方伯、連帥,下而州、牧、郡、縣之不法不職,隨其罪而罪之,薦剡之主,亦以其罪而坐之,則恬潔忠愼者竝進,而贓汙罷軟者自遠矣,豈非斯民之幸歟。今臣所陳,不過鄕黨州里間父老之所傳誦者,無甚新奇,眞所謂常談也,死法也,固不足聽聞,而臣於此,區區芹曝之誠,不能自已,敢附古人糟粕之語,以備淸燕之省覽焉。臣聞董仲舒之言曰,人主一心,爲萬化之本,正心以正朝廷百官萬民,蓋君心一正,則天下萬事,莫不一於正矣。然則今日熙績之道,顧不在殿下端本之治耶?臣更以十事,爲殿下誦之。典學立志也,敬天恤民也,選任輔弼也,儲養人才也,洞開言路也,法祖宗也,振紀綱也,明賞罰也,節財用也,崇儉德也,此皆歷代名臣碩輔,章牘奏議,所已明白敷陳者,按之史乘,歷歷如指掌,臣不必疊架覶縷,而竊覸我殿下,道冠百王,知周萬物,緝熙之學,已典終始,而立志期以唐虞,寅畏之心,不懈宵旰,而恤民過於禹、文,槐棘崇班,每存難愼之念,棫樸盛化,克盡作成之方,則象於澤山而虛受有度,觀德於廟宮,而舊章不愆,一弛一張,百度皆擧,五章五用,萬民咸服,捐不急之費而財可阜矣。懋樸素之政,而儉其昭矣。凡此數者,固不待微臣之仰勉,而新而又新,聖而益聖,亦大聖人於穆不已之工也。伏願殿下,無謂已治已安,念玆在玆,益修勉勉之德,使天理煥然於方寸之間,而立經陳紀,發號施令,雷動風行,沛然若時雨之降,則八域蒼生,與物咸昌,合輳將來,擧皆歡欣鼓舞於春臺煙月之中。而向所陳八條之弊,不過如洪爐之點雪,太虛之尺霧,而自可消霽於大化之陶鎔,於不休哉,於不盛歟?唯聖明留神焉。仍念臣,學未通方,才莫踰人,居家蔑一行之修,處鄕乏寸善之譽,而賤名誤徹於黈纊,收召至及於蓬蓽,聞命驚惶,若隕淵谷,左右思量,罔知所以爲計,欲處則反涉於妄自標致,欲進則奈何乎無物倥侗,而與其偃蹇田間,自速逋慢之誅,毋寧趨伏闕下,悉暴空疎之私,強策登程,爲伸義分,而及登前席,唯我殿下,不以臣鄙夷,天顔溫粹,酬酢如響,側席詢蕘之盛意,藹然於辭表,臣於是,益不勝寸忱感激,而繼之以隕越慙恧也。旣承書進所懷之敎,終不敢辭避,退伏邸次,昧昧然求其說而不得,今才收拾神精,略掇前人陳腐之說,編成數段文字,仰塵睿覽,而第恐無一言一事,有可以動人主之聽,而小補民國者,荒拙甚矣,僭瀆極矣云云。答曰,第一條,正風俗,大抵治隆於上,然後可言俗美於下,今也敎化頹弛,習尙壞悖,三綱淪,九法斁,人不知其性之所有而全之,所以異於禽獸之別,綱紀名分,儀章法度之駸駸然日趨陵夷,特次第事,興言及此,寧不凜然而心寒,予近欲留意於鄕約之修明者,爲救焚拯溺之要道,莫雲迃遠而不切於事情,常談之中,自有妙理,故曰觀於鄕而知王道之易易gg陽陽g,第欲申諭京外,期有其效。第二條,興學校,道之所存,師之所在,此所以學校之設,其廣如彼,設小學,敎之以灑掃應對之節,設大學,本之以躬行心得之要,次第節目,煥然可述,於是乎能者治人,不能者治於人,師道在上,化民成俗,降及後世,恥言學一字,竝與庠序校宮之外面儀文,而擔卻笆籬邊,賢關已然,鄕校可知,且況近者朝端,乏矜式之拂士,人人樂放縱,事事壞繩檢,不知有君臣父子日用當然常行之則,而正學由是不明,師道由是不尊,甚至所謂西來之洋學出,將使冠裳而左袵,人猶不知懼焉。予乃蚤夜耿耿,不敢遑寧,際聞爾言,極可嘉乃,予則曰,先從經旨大明,儒風丕振,然後餘外治敎,始可語到雲,而縷縷十行,每歸言敎,一日二日,未見有刮因之效,後之視今者,謂何等時乎?第欲另加留意,第三條,變科制,科制之於用人,末也,然若使風俗正,學校興,而朝著之間,知有禮義廉恥,則無論講取製取,其爲得人則一也。所以三致意於右二條也,第四條,明田政,爾言是矣。先自本道之成川之地,舊陳之田不可改闢者,令廟堂,嚴飭道伯,期於査正,第五條,均糴糶,本爲益民而設者,今反歸於厲民,寧不痛歎,近日發策而遍詢。仍命大臣、有司之臣,講行矯救之政,姑欲觀其稟決之如何,第六條,修軍政,朝因元戎封章,敷示十行之批,爾須取見於朝紙也。第七條,抑奢侈,儉而未有不治之國,奢而未有不殆之邦,豈俟智者,可以知之,然而百千弊病,愈往愈甚,此蓋躬率之未盡其道而然歟?每一念到,食息何甘,近以矯正變革之策,別有詢諮於筵席,先令廟堂,期於整飭,若無別般淬厲之政,難責食效,更欲十分着念。第八條,革時弊,雖以紙弊一事言之,年前朝令,不啻截嚴,則淳昌、南原等邑之依舊有弊,揆以紀綱,駭痛莫甚,卽令廟堂,關問道伯,俾卽嚴査狀聞,又若靑大竹之弊,亦有別加申禁,而誅求不止,冗費多端,一竹之費,至爲中人幾家之産者,亦可曰國有法乎?廟堂知悉。一體査問。
○丙辰三月二十二日卯時。上御重熙堂。右副承旨、戶曹判書、敦寧都正權聖應入侍時,右副承旨李海愚,記事官柳遠鳴,記注官安經心、金良倜,戶曹判書李時秀,敦寧都正權聖應,以次進伏訖。上曰,權聖應進前,聖應進奏職姓名。上敎聖應曰,爾年幾何?聖應曰,今爲六十八歲矣。上曰,爾之曾經守宰,凡幾邑也?聖應曰,三典郡縣,一經郵官矣。上曰,邑名歷擧以對,可也。聖應曰,平澤、延豊、交河、金泉矣。上曰,爾自金泉瓜滿而歸乎?聖應曰,然矣。上曰,爾年姑未滿作宰之年限乎?聖應曰,年限已過矣。命聖應先退。上敎時秀曰,漢城府別單,判付行會何以爲之?時秀曰,俄於閤外,已爲擧行矣。上曰,給米人,使之指揮齊會乎?時秀曰,聞已來待矣。上曰,聚會於別例房,以爲頒給,可也。上曰,加資人及宣沙浦僉使來待乎?海愚曰,一人未及來,而其餘皆已來待矣。上曰,已來者,使之入侍。賤臣承命出,招入盧景燁、田得春、吳復一、姜聖彥,宣沙浦僉使林福麒、李仁昌、李東福,進立階下。上曰,進奏姓名,可也,景燁等,次第進奏。上敎聖彥曰,爾則非特溫幸時隨駕,又有受賜筆蹟故,所以特除同知矣。仍命先退,景燁等退去。上曰,尹塾家,史官進去人誰也。海愚曰,事變假注書尹命烈矣。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丙辰三日二十二日午時。上御重熙堂。右副承旨入侍時,右副承旨李海愚,記事官柳遠鳴,記注官金良倜,記事官金履永,以次進伏訖。上敎履永曰,實錄考出之役,何時可以告訖。履永曰,今則所餘無多,今日內,庶可了當矣。命海愚,書公事判付訖。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丙辰三月二十二日申時。上御重熙堂。左副承旨入侍時,左副承旨李肇源,假注書李弘謙,記事官馬思人,記注官金良倜,以次進伏訖。上敎肇源曰,崔崐招致啓板前,使之聽批,所懷與批旨,送於內閣,載之《日省錄》,亦令記注於《堂後日記》,可也。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3月23日
[編輯]行都承旨趙尙鎭〈坐〉。左承旨宋銓〈坐直〉。右承旨李肇源〈坐直〉。左副承旨金勉柱〈坐〉。右副承旨李晉秀〈坐〉。同副承旨未差。注書柳遠鳴〈仕〉一員未差。假注書李弘謙〈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命烈〈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巳時午時,日暈。
○李肇源啓曰,大司憲徐有臣,牌招啓辭未下,執義李城輔,掌令池德斌在外,掌令一員,持平一員未差,持平李福潤呈辭,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晉秀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李晉秀曰,同副承旨入侍。
○傳於李肇源曰,京畿監司留待。
○傳於宋銓曰,左承旨入侍。
○傳於李肇源曰,左承旨差祭,右副承旨聞有實𧏮,許遞。同副承旨有編書之役,兵曹堂上仍任,與未差之代,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李冕膺、金勉柱、蔡弘遠、李晉秀落點。
○備邊司薦望,以趙鎭寬爲開城留守,以任嵂爲平安兵使。
○傳於李晉秀曰,新除授開城留守牌招,使之三明日辭朝,管理使下批,政官牌招開政,而如有口傳下批之例,口傳擧行。
○李肇源啓曰,兵曹郞廳來言,平安兵使,下批政事,取稟。傳曰,當日爲之。
○宋銓啓曰,吏曹判書沈煥之,參判黃昇源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判書沈煥之,謂有情勢,陳疏到院,原疏以齋日,纔已退卻矣。開政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不卽擧行,事甚未安,判書參判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判書上疏入之,待下批與參判,牌招開政。
○傳於宋銓曰,左副承旨入侍。
○宋銓啓曰,今日受誓戒時,承旨當爲備員,而都承旨李冕膺,以前任開城留守,未及交龜,同副承旨蔡弘遠牌不進,不得備員,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都承旨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違牌承旨只推。與新除授承旨,一體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趙尙鎭落點。
○有政。吏批,判書沈煥之進,參判黃昇源進,參議宋煥箕在外,左承旨宋銓進。以玄重祚爲掌令,以鄭㝡成爲持平,以韓興裕爲獻納,以申龜朝爲正言,以張至顯爲校理,以林漢浩爲副校理,以李龜雲爲檢詳,以閔鍾顯爲弘文提學,兵曹參知李義駿仍任事承傳,開城留守單趙鎭寬。
○兵批,判書具㢞進,參判李太亨入直,參議李東馨病,參知李義駿病,右承旨李肇源進。以許胤、方壽正、吳復一、田得春、康弼俊、盧景曄爲同知,以千萬紀、金鳳伊、朴希文、方性直、方起正、鄭致曄、鄭雲寬、文載渭、申在郁、梁德履爲僉知,平安兵使單任嵂,以申應周爲護軍,以李勉兢、申耆、金祖淳、鄭尙愚、李海愚、洪允復爲副護軍,以金觀柱、沈奎魯、姜克成爲副司直,以金熙采、尹益烈爲副司果,以李弘謙爲副司正。
○傳於宋銓曰,出宮門路,以協陽門爲之。
○宋銓啓曰,今日受誓戒時,承旨當爲備員,而同副承旨蔡弘遠,再,牌不進,無以備員,何以爲之?敢稟。傳曰,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李鼎德落點。
○傳於李肇源曰,新除授承旨李鼎德差祭,許遞。仍任前職。
○李肇源啓曰,傳敎事體,至爲嚴重,無敢一字節該,而卽見京畿監司金文淳,長湍居金聖集,年歲家閥,探問啓本,則漢城府,追別單判下傳敎,只拈出金聖集探問一條,而節該馳啓,此專由乎備局行關之本自刪節而然,事極未安,當該堂上,從重推考,何如?傳曰,允。
○李肇源,以吏曹言啓曰,今此宗廟永寧殿夏享大祭諸執事中,時無職名人員,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李晉秀,以壯勇營言啓曰,新除授善騎別將申應周,時在平安兵營任所矣。領軍之任,不可久曠,使之斯速給馬上來,何如?傳曰,允。
○李晉秀,以御營廳言啓曰,今三月二十二日,本廳諸將官射講時,哨官金光涪,三技俱爲無分,依節目汰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禁府啓目,粘連,平安道修啓冊子中,本府所管罪人仍秩乙良,依啓聞施行爲白乎旀,他餘罪人等,令刑曹稟處,何如?判付啓,依允。刑曹啓目,粘連,平安道放未放修啓冊子中,本曹所管放秩仍秩乙良,竝依啓聞施行之意,分付道臣,何如?判付啓,依允爲旀,義州洪仁福,卞復圭放送爲良如敎。
○安春君�疏曰,伏以臣一病五朔,有加無減,轉至難醫之境,前後幸蒙天地父母之恩,得解享官之任,尙保殘命於床蓆,惶隕感祝,措躬無地,而不意今者永寧殿夏享獻官重任,又及於微臣,回顧病狀,末由承膺,臣分之壞虧,於斯大矣。跼天蹐地,震懷罔措之至,玆敢疾聲呼籲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明,亟命變通祭官之任,仍治臣瀆擾之罪,以肅朝綱,千萬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辭,許令該曹付標。
○昌城尉黃仁點疏曰,伏以臣見差宗廟夏享大祭亞獻官預差,而臣自昨年春,得兩腳拘攣之症,雖於房闥之內,坐立必須人扶,恃杖猶患蹣跚,起居之班,雖或強疾趨參,至於駿奔之列,萬無自力之望,預差雖異實差,所以備陞實之用,臣若徒懷瀆擾之懼,不卽自鳴,莫重享官,或致臨時狼狽,則臣罪至此,尤當如何?玆敢據實,仰籲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明,俯賜諒察,亟命該曹,趁卽變通,千萬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疏辭,許令該曹付標。仍傳曰,此批答,遣史官傳諭。
○丙辰三月二十三日辰時。上御重熙堂。左承旨、同副承旨入侍時,左承旨李勉兢,同副承旨李義駿,假注書李弘謙,記事官吳泰曾、金履永,以次進伏訖。上曰,京畿監司入侍,〈出榻敎〉賤臣承命出,與文淳,偕入進伏。上曰,近來風日甚不佳,卿巡路所過,麥事,何如?文淳曰,秋牟太半失種。春牟則頗有豐漸,而但雨候頻數,亦不無失稔之慮矣。上曰,風雨之失調,莫今時爲甚,民事豈不憫然乎?上敎義駿曰,近日亦居江村乎?義駿曰,然矣。上曰,江郊麥無病乎?義駿曰,風不惟不調,雨亦不順,年麥着根者甚稀也。上曰,當此日候和暢之時,絶無花開處,梨花或發,而枕杏則見稀,此實由於暘煥未若之致也。豈非予當警惕處乎?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3月24日
[編輯]行都承旨趙尙鎭〈坐〉。行左承旨閔台爀〈坐直〉。行右承旨李益運〈坐〉。左副承旨洪義浩〈坐〉。右副承旨李肇源〈坐〉。同副承旨李晉秀〈坐直〉。注書柳遠鳴〈仕〉一員未差。假注書李弘謙〈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命烈〈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卯時至巳時,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二分。
○誓戒罷後,內閣、政院,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李肇源啓曰,大司憲徐有臣牌招啓辭未下,執義李城輔,掌令池德斌在外,掌令玄重祚,持平鄭㝡成未肅拜,持平李福潤呈辭,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晉秀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益運啓曰,左副承旨金勉柱,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閔台爀啓曰,受誓戒罷後,玉堂未及趁參於問安,事甚未安,推考,何如?傳曰,允。
○傳於閔台爀曰,右承旨入侍。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洪義浩,李益運、閔台爀落點。
○傳於李肇源曰,開城留守留待。
○傳於李肇源曰,開城留守入侍。
○傳於李晉秀曰,書狀官留待。
○傳於李晉秀曰,書狀官入侍。
○以右承旨李益運牌不進推考傳旨。傳於李肇源曰,此是法典所無,豈可違牌,此傳旨勿施,仍以前牌催促。
○傳於李肇源曰,同副承旨入侍。
○傳於李晉秀曰,水原留守入侍。
○傳於李晉秀曰,定例堂上入侍。
○傳於李晉秀曰,來待諸臣入侍。
○以京畿監司金文淳啓本,長湍居金聖集,年歲家閥,詳探馳啓事。傳於趙尙鎭曰,卿其招見相當可合之任,論理狀聞事,回諭。
○兵曹口傳政事,以金守昌爲同知,以尹商輔、洪允德爲僉知,以李東源爲忠壯將,以金箕昶、張世弘、金頤晏、金振九、崔宅正爲五衛將,以李泰益、李永曄爲景福將,以李養暐、樸重信、閔以顯爲慶熙將,以趙和璧、李德純、金元大、崔重煥、羅致輪、李岳齡、李雲江、崔敬瞻、張簫、李德寬、張秀弼、金百鍊、高德耉、崔宅謙、崔世載、鄭允行、李世觀、孫聖玉、車鳳儀、千圭錫、林百春、崔碩輝、李珍國、柳東茂爲景福將,以崔龍福、安鎭福爲同知,以金世郁爲僉知。
○李晉秀,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正日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晉秀,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慶尙監司李泰永狀啓,則以爲本道穀簿,毋論沿峽,到底艱乏,以此應分之穀,較諸當受之戶,則口食種糧,塗抹無路,列邑加分之報,鎭日沓至,若其民多穀少之處,歲儉地廣之邑,依報許施,量宜分排後,加分實數,待畢巡,依例登聞事,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本道之年年加分,道臣狀請,朝家許施,便成已例,無歲無之,今亦許其從便分排,無論左右沿峽,酌量加劃,以爲農糧接濟之地,而實數與衙門穀簿,一一區別狀聞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李晉秀,以訓鍊都監言啓曰,本局哨軍蔣得伊,南門外紫煙近處,豹虎一頭,格殺來納,依例封進,而木綿二疋,布子二疋,考例施賞之意,敢啓。傳曰,知道。皮張,卿處賜給。
○李益運,以義禁府言啓曰,李膺運杖八十,奪告身三等,功減一等,杖七十收贖,奪告身二等照律,草記批旨丙,以公罪勘放可也事,命下矣。李膺運杖七十,以公罪收贖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禁府啓目,粘連,本府所關罪人未放秩乙良,竝只依啓聞施行爲白乎矣,其中彥陽李義肅段,身爲陵官,風落木五百餘株內,只報百餘株,其餘皆歸於帖下賞施之用,極爲無狀,高靈金命淳段,穀簿申飭前後何如,而虛欠現發,數旣夥然,徒配之遇赦卽放,雖載法典,不可遽議放釋,竝仍爲白乎旀,他罪人等,令刑曹稟處何如?判付啓,依允爲旀。泗川張景泓放送爲良如敎。
○刑曹啓目,粘連,本曹所關定配罪人放秩未放秩乙良,竝依啓聞施行爲白乎矣,未放秩中,梁山宋昌奎段,入於江原道未至配所秩,已爲蒙宥,今無可論,而放秩中,順興金奉伊段,罪名稍輕,依道臣所請放送爲白遣,長鬐梁自一,興海李仲伊,居昌宋慶福,永川千七抑等,律雖徒年,罪係不輕,稟秩中,山淸徐命大,機張金世國,蔚山池應彩,寧海李孝才,晉州黃聖漢,醴泉韓錫舜,梁山辛以億等所坐,亦爲甚重,有難遽議疏釋,竝只仍配之意,分付道臣,何如?判付啓,依允爲旀。機張李泰萬,居昌徐完世,義興樸重顯等乙良,放送爲旀,龍宮吳哲段,與韓山韓宅裕,別無異同,欲待放未放,一體疎放,而觀此啓本,不爲擧論。雖曰該邑充軍,旣有載之流案之名,則該道之初不擧論,卿曹之無所皁白,俱未免不審,哲放,其委折草訖。亦卽關問該道爲良如敎。
○敎開城留守趙鎭寬書。王若曰,崧府爲股肱之郡,正須保釐之材,仙樓撤喉舌之班,庸畀居留之責,雖出予心之特簡,亦是廟議之允符,惟卿,文雅規模,通敏才識,傳襲忠孝之訓,持身謹勤,長生仕宦之家,處事練達,中間十年餘處散,增益應多,邇來一歲中超遷,恩造冞重,窺石室之藏,長銀臺之席,蓋取文華,佐秋官之讞,參籌司之謨,綽有政事,眷注方深於邇列,旣知所存於中,責任且重於分司,正合歷試之外,眷彼開城一域,實我近畿配京,山河按勝國之遺基,民物殷盛,貨財稱列路之都會,舟車委輸,奈此古今之頓殊,居然百瘼俱作,以致公私之互弊,政急一番更張,惟經始謀劃之難,有倍昔日,顧摠制管豁之任,必須其才,玆授卿以開城府留守兼管理使,卿其往愼乃司,祗服予命,法漢吏循良之美,政宜因俗而爲治,追趙臣保障之功,勿以無虞而忘備,士民宜先奬勸府,庫必期充物,他餘稟專,厥有典憲,於戲,舊京得管理之重,予則忘憂,官廚備滫瀡之供,卿應知感,庶竭移孝之悃,克效報國之試,故玆敎示,想宜知悉。知製敎金履喬製進
○丙辰三月二十四日子時。上詣仁改殿月臺。親臨受誓戒入侍時。行都承旨趙尙鎭,左承旨宋銓,右承旨李肇源,左副承旨金勉柱,右副承旨李晉秀,記事官柳遠鳴,假注書李弘謙,記事官吳泰曾、金履永,記注官金良倜、安經心,二提學沈煥之,二直提學李晩秀,以次隨駕。上具遠遊冠、絳紗袍,乘輿出宣化門、協陽門,由肅章門,詣仁政殿月臺,降與陞座。上曰,新除授承旨,先入侍後謝恩,〈出駕前下敎〉引儀唱在位百官行四拜禮,在位百官四拜禮訖。讀誓文官吏曹判書沈煥之,上階讀誓文訖。引儀唱在位百官復行四拜禮,在位百官行禮訖。左通禮,跪告禮畢,上降座乘輿,出仁政門,由肅章門,入協陽門、宣化門還內,諸臣以次退出。
○丙辰三月二十四日辰時。上御誠正閣。開城留守入侍時,右承旨李肇源,假注書李弘謙,記事官吳泰曾、金履永,開城留守趙鎭寬,以次進伏訖。上曰,違牌及不爲仕進承旨許遞。與未差之代,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出榻前下敎〉上曰,開城留守進前,鎭寬前奏職姓名。上敎曰,卿之佩符,廣尹後初也。以公以私,此實卿難得之會也。且今本府弊瘼,在所釐革,卿之此去,可以分予之憂,卿須着意爲之,可也。鎭寬曰,臣之得有今日,罔非恩造,臣今入事老母,出事聖君,君親一也。移此事親之誠,願效於聖朝,此是臣圖報萬一之意也。上曰,老人,今番可以將往乎?鎭寬曰,今日辭陛,似未及周旋矣。上曰,稍緩行期,則可及周旋,三明日辭朝,可也。上敎肇源曰,開城留守明日辭朝,以三明日改書出,可也。上曰,此職,無異京銜,可常常進見矣。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丙辰三月二十四日辰時。上御便殿。來待諸臣入侍時,同副承旨李晉秀,記事官柳遠鳴,記注官金良倜,廣州留守徐有隣,水原留守趙心泰,定例堂上李時秀、李晩秀、尹行恁、徐龍輔,以次進伏訖。上敎心泰曰,外營節目,果已成乎?心泰曰,外營軍餉色節目,粗成一通文字,而外帑庫以下節目,則俱非軍餉色所管故,不爲載錄矣。有鄰曰,雖非軍餉色所管,旣是園幸所需,外營所管,則一依內營別剩庫等例,付之節目下方似好,故臣等於閤外,以此相議矣。上曰,依此爲之,好矣。上曰,城役今至幾何?心泰曰,已築二千五百餘步,未築二千二百步,今則工役已過半矣。上曰,兵判來待於監印所,卽爲開政,可也。賤臣承命出傳,還入進伏。命書傳敎曰,年年播植,歲以爲課,而今年則除卻十邑,所植近百萬株,園令差員等所監植。又近數十萬株,橡實播種亦然,都數合爲七百餘石,其在爲所重,酬其勞之道,不可無記念之擧,令李根曾,有陞敍承傳,今番則右職調用,令金履銈,差使員安城郡守曺允植,以該邑看役,論賞勿論,加德僉使張世紈加資,奉安閣衛將金孝元賞加,南陽人折衝金守昌,八年赴役,其勞無比,同知加設,口傳擬入,其餘牌將、校吏、員役、使喚、軍人等,令兵曹內外營各該營,依判下分等施賞後,草記或狀聞事,分付,因此而有定式者,播植係是年年爲之之事,而似此擧行,主管無所,定例堂上與內營提擧,句管擧行事,亦爲分付。又命書傳敎曰,園所外南山役處,期以十年者,告完於三十日內,此皆列邑諸倅,誠心董役之效,豈不嘉尙?地方官水原判官洪元燮準職除授,南陽府使田義顯,廣州判官金履鎬,安城郡守曺允植,安山郡守趙重瞻,龍仁縣令丁遇泰,振威縣令吳在斗,始興縣令金思羲,果川縣監金履裕,陽城縣監鄭柱,竝陞敍,其餘裨鄕校吏以下,依判下分等擧行,而今番渠輩效勞,倍於年例植木,宜有別般施賞之擧,豈比壬子已例乎?各邑校吏分三等,一等帖加,二三等自各該邑,米綿分等施賞,而應受人,後錄狀聞事,下諭於本府留守。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丙辰三月二十四日午時。上御重熙堂。書狀官入侍時,左副承旨李肇源,假注書李弘謙,記事官吳泰曾、金履永,書狀官趙德潤,諸臣以次進伏訖。上敎德潤曰,遠路能無病還歸否。德潤曰,無事還歸矣。上曰,所過沿路麥事,何如?德潤曰,近來雨候頻數,年麥多不着根矣。上曰,將命往還,有何所見乎?如有弊瘼,陳之,可也。德潤曰,譯官之弊不一,而究其本則專由於人員之數多,人夫三百九人,馬匹二百十九,此無非貽瘼之端,而至於刷馬郵人,年年負債於灣上,今年積逋之人,明年又入去,其弊亦不少,爲今日之計,莫如稍減額數也。上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3月25日
[編輯]行都承旨趙尙鎭〈坐〉。行左承旨閔台爀〈坐〉。行右承旨李益運〈坐直〉。左副承旨洪義浩〈坐直〉。右副承旨李肇源〈坐〉。同副承旨李晉秀〈坐〉。注書柳遠鳴〈仕直〉一員未差。假注書李弘謙〈仕〉。事變假注書尹命烈〈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辰時巳時日暈,未時交暈,白虹貫日。
○藥房提調沈頤之,副提調趙尙鎭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惠慶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
○玉大妃殿、惠慶宮、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李肇源啓曰,大司憲徐有臣,掌令玄重祚,持平鄭㝡成未肅拜,執義李城輔,掌令池德斌在外,持平李福潤呈辭,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晉秀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來會雲矣,敢啓。傳曰,明再明間,待下敎來會。
○傳於閔台爀曰,禮房承旨,馳詣明陵,奉審摘奸,局內諸陵,一體奉審以來。
○傳於李益運曰,右承旨入侍。
○傳於李晉秀曰,同副承旨入侍。
○以廣州留守徐有鄰狀啓,陰竹縣田稅大同米,無弊指路護送事,判付內,啓下戶曹爲旀,凡事莫如修明昨年之一齊利運,其效專在於護送指路,今年擧行,勝於昨年,然後始可爲修明舊典,卿曹與惠廳知悉。而亦令廟堂,十分嚴飭諸道,俾有實效,時遣備郞,以考其擧行勤慢,列邑不能者,這卽勘罪,以爲懲一之地爲良如敎。
○傳於洪義浩曰,三司山林及都憲外,在外及衆所共知情勢人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與未肅拜諸臺牌招,使之待開門謝恩。
○三司前望單子入之,大司諫朴宗甲,司諫吳鼎源,掌令朴瑞源,持平朴柱遇,副校理李貞運,副修撰李基讓落點。
○洪義浩,以議政府三公意啓曰,新除授檢詳李龜雲,時在慶尙道禮安地,諡號署經,多日遲滯,不可等待上來,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待兪領敦寧議諡,臨時差代,俾無爲弊之端,而先議兩忠臣諡,與大臣諡,同爲下批,而贈判書崔孝一,今將賜諡,而贈參判、參議車禮亮,安克誠,追配灣府贈兵判之祠,事若不偶,同日設祭於其祠,宣諡於其家事,分付禮曹,可也。
○洪義浩,以壯勇營言啓曰,依園所植木別單判付,植木牌將,本營知彀官崔命喆,壯勇衛車道吉,別武士李千福、安德恆,各木一疋、布一疋,植木軍良人安千得、柳福得、鄭守寬、李文喆陞禁,兼司僕池泰寬等十四名,各木二疋,八斗軍良人李文漢陞一斗,待年軍金鎭喆等四名,待窠陞元軍,鷺梁津別將黃壽海,旗牌官安時興、李萬協,各木一疋,書記張師漢等二名,植木軍羅千給等四名,各布一疋,金孝得等一百十六名,各米二斗,橡實領運壯勇衛車道吉,胡椒三升,張平胡椒二升,崔碩良木一疋,使喚軍元男木一疋、布一疋,鄭光潤等二名,各布一疋,分等施賞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晉秀,以訓鍊都監言啓曰,謹依園所植木別單判付,本局植木軍良人權福燁,李興大,陞付兼司僕,待年軍金小年,白景孫,朴大吉,待窠陞元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晉秀,以御營廳言啓曰,依園所植木補土別單判下,植木牌將本廳別武士金禹鼎,木一疋、布一疋,使喚軍兼司僕李雲福,木一疋、布一疋,考例施賞,閑良金成烈,依例陞付兼司僕,補土看役敎鍊官徐有祁,待相當窠收用,待年軍金德昌、李貴得、李元聃、李春澤、車命允等,元軍有闕陞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晉秀,以摠戎廳言啓曰,謹依園所植木別單判付,植木牌將本廳敎鍊官申㬘,木一疋、布一疋,北漢自願軍六十名等,各布一疋,金啓源木一疋、布一疋,領率將校林萬等三人,各布一疋,分等施賞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肇源,以義禁府言啓曰,慶尙道放未放覆啓判付內,泗川張景泓放送事,命下矣。張景泓卽爲放送事,分付道臣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肇源,以刑曹言啓曰,因慶尙道放未放回啓,判付內,龍宮吳哲與韓山韓宅裕,罪無異同,欲待放未放一體疎放,而觀此啓本,不爲擧論。雖曰該邑充軍旣有載之流案之命,則該道之初不擧論,卿曹之無所皁白,俱未免不審,哲放,其委折草記,亦卽關問該道事判下矣,吳哲之當初充軍,在於龍崗,故載錄於平安道放未放修啓冊子,而忠淸道放未放修啓冊子韓宅裕罪目中,吳哲配所以龍宮書錄。奏御文字,何等審愼,而有此誤書者,極爲疎忽,該道臣從重推考,臣亦有回啓時,未能照檢之失,惶恐待罪,而吳哲則分付平安道臣,使之依判付放送,何如?傳曰,允。卿等推考。
○丙辰三月二十五日辰時,上御誠正閣。藥房入診入侍時。提調沈頤之,副提調趙尙鎭,假注書李弘謙,記事官吳泰曾、金履永,檢校待敎徐有榘,以次進伏訖。頤之曰,日氣不調,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頤之曰,江心水汲取,關係莫重,而船隻尙未修置,多有疎虞之端,忠州站船一隻,擇其完固,劃付鷺梁別將,以爲使用之地事,分付戶曹,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敎有榘曰,冊子須與李義駿、成大中,同爲考出,而凡例與冊名,當臨時爲之矣。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丙辰三月二十五日未時,上御便殿。同副承旨、水原留守入侍時。同副承旨李晉秀,記事官柳遠鳴,記注官金良倜,二直提學李晩秀,水原留守趙心泰,以次進伏訖。心泰曰,平薪鎭罷牧設屯之後,保軍三百五十名,以左中右三哨,定爲屯軍,仍作寓農之兵,其所節制,宜早講定,而第伏念該鎭旣是湖西舟師之任,則雖不可專屬外營,以一司三哨之制,僉使平薪屯牙兵把摠定號,而哨官則鎭校中,勤幹可勘者差出,自外營成給傳令,以爲緩急領赴之地,而毋論把摠、哨官,依三邑協守將例,考績褒貶,恐合事宜,而且三場收稅米,以結摠略綽磨鍊,除雜頉,當爲七百餘石,屯軍身米,亦爲一百四十石,係是內營上納者,則軍需所關,事面不輕,自今年爲始,依當初節目,以本鎭兵船,定沙格載運,僉使領納之意,定式施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心泰曰,龍珠寺,定置僧統,摠轄南、北漢摠攝,專制八路寺剎者,寔出於供護仙寢之重,而且僧徒之食料者,爲數不些,則一任拋置,尙無定製,終非制置本意,自今爲始,一從食料數爻,成置軍案於外營,而亦於春秋暇日招聚營下,肄習金鼓進退,俾知方向,仍試炮射,略施賞格亶合團束激勸之方,以此出擧條定式,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心泰曰,軍器所用旗桿鎗柄及火箭打造杵所入加時木,無非緊要,而此非市肆間貿用者,加時木中,旗桿木五十箇,鎗柄木五十箇,鳥銃家木一百箇,火箭杵木三十箇,自明年,卜定於嶺、湖兩南統水營所産處,以爲稅船便添載上送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心泰曰,箭竹樺皮,武庫物種中,爲用亦緊,箭竹則備邊司所捧中,湖南竹一百浮,湖西竹五十浮,每年移送之意,出擧條定式,樺皮備局所捧中,加數卜定,年年限五十同,與箭竹一體移送,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心泰曰,外營以新設之故,雨備油芚等屬,專不成樣,火箭打造所入不些,而無路繼用,大比設科之時,落幅紙,嶺南左右道各三十軸,湖南左右道各二十軸,湖西左右道各二十軸,自試所,劃送各其道監營,自監營,從便輸納於外營之意,出擧條定式,以爲永久遵行之地,何如?上曰,在前則落幅紙,爲等閒之物,凡有請得取用甚易,近來則不然雲,豈非京試官都事羞恥事乎?廟堂之上送如許,則本府輸送,安知不亦然乎?每道各定軸數,取用,可也。〈出擧條〉心泰曰,外帑庫,不可無屬寺,寶城鳳甲寺,從其所願,許屬之意,依龍珠寺屬寺例,自備局,行關知委於該道監營,以爲成節目永久遵行之地,而所納紙價錢二百五十兩,付之紙所,各色紙酌定卷數,使之浮納於外帑庫,恐合事宜,而旣爲屬寺之後,當有僧統擧行者,考據長興寶林寺已例,造給印信寺屬,昆陽多率寺僧統,亦一體造印以給之意,出擧條知委禮曹,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心泰曰,行宮旣置外帑、外別、外整理、內用等庫,所重比他自別,則內軍器物種,亦當次第備置,而其將何以經紀?武庫庫舍則今方營建於維與宅北邊,而至於軍器物種,以財力之無路拮据,姑未措備,言念所重,萬萬悚悶,故敢此仰達矣。上曰,沁都內武庫,有別置之軍物,而丙申以後,亦多別造輸置者,就此取用,無所不可。甲冑一百部,島銃三百部,環刀二百柄,各色弓一千張,長箭二千部,片箭一千部,筒兒一千箇,箭竹六百浮,筒介二百部,輸送於華城,而年例曝曬,久未爲之,從近遣別軍職與守臣,眼同曝曬後,輸送物件,別定差員,從便船運事,分付沁留。至於親軍衛二百人所着甲冑百餘件,猶不足,依年前統營例,卿其造成,所入物力,亦依統營例,令廟堂,卽爲行會,可也。〈出擧條〉心泰曰,平薪屯稅米昨年條作錢作穀,名以外內營兼濟穀,散置本府及附近畿邑,自今春還分取耗,而外營武庫,素乏財力,新備或修補者,無路措施,誠非細憂,耗條自今年爲始,永付軍器色,以爲需用之意,出擧條定式,恐合事宜,故敢此仰達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心泰曰,行宮修理,自外整理所,纔已節目啓下,而修理所入紙地,非所立辦者,故紙所業已創設,募聚僧徒,已始紙役矣。外整理所修理財力,年例應捧三千兩中,一千兩姑先預下,以爲浮出整理紙,留儲庫中,及時需用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丙辰三月二十五日酉時,上御重熙堂。右承旨入侍時。行右承旨李益運,記事官柳遠鳴,記事官吳泰曾、金履永,以次進伏訖。上曰,諸承旨皆已申退乎?益運曰,然矣。上曰,《政院日記》之所載虹貫之災,亦多有之乎?益運曰,考閱日記則多有之矣。命書傳敎曰,雲觀虹貫之報,豈勝懍惕悸懼,入春以後,寒燠乖宜,推以無花,憂在無麥,夙宵戰兢,不敢遑逸,而乾文之示警,又適在此時,某事某政,強引湊合,謂之以何災何沴之應,反有近於傅會,雖不指的爲說,今之治規時象,無往而非召災致沴之端,豈必淫虹干陽,然後始可覺知,而然猶夢夢牽補度過,毫無依稀髣髴於振作警勵底意思,則上天至仁愛之欲誨,安得不諄諄然若有丁寧垂戒也。否德忝位,二十年來,無災不召,無沴不致,而虹貫之異,卽所初有,凡係側身責躬之方,其敢循常應文爲乎哉?自今日減常膳三日,待朝廷,訪大臣、三司、喉院之臣,欲問求助之策,而目下急先可矯者,無過於無言,而言路偏塞也,各以讜言,書思對命,莫負古人備忽之義。又命書傳敎曰,昔在先朝,有雲觀虹貫之報,而試士則求言得人之意,雖不停行,大享則大臣仰請命攝,大抵敬天奉先,豈有二致,而齋心之時,貴在專一,今當夏享大祭,以攝儀爲之,明日以求助之意,大臣旣命來待,次對諸臣,亦爲來會,仍行次對。上曰,院儀啓辭,登筵爲之,可也。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3月26日
[編輯]行都承旨趙尙鎭〈坐〉。行左承旨閔台爀〈坐直〉。行右承旨李益運〈坐〉。左副承旨洪義浩〈坐〉。右副承旨李肇源〈坐〉。同副承旨李晉秀〈坐直〉。注書金履永〈仕直〉柳遠鳴〈徑出〉。假注書吳泰曾〈仕〉。事變假注書尹命烈〈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閔台爀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傳於李晉秀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傳於洪義浩曰,左副承旨入侍。
○傳於李晉秀曰,留院上疏入之。
○傳於李肇源曰,右副承旨入侍。
○備忘記,開城留守趙鎭寬下直,長弓一張,長箭一部賜給。
○傳於李肇源曰,開城留守入侍。
○吏曹口傳政事,注書單金履永。
○以獻納韓興裕,正言南基萬,校理沈興永,副校理金近淳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肇源曰,只推。
○李晉秀,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四月五月兩朔應立,左部右司屬,全羅左道五哨軍兵五百十七名,今已逢點整齊矣。四月初一日,與中司軍兵,替代立番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晉秀,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六月七月兩朔應立,左部後司屬,全羅左道二哨,右道三哨,合五哨軍兵,五月二十五日京中逢點,六月初一日,與右司軍兵,當爲替代立番,而依定奪,每哨以一百名磨鍊後,其餘一百三十五名,竝資保收布上送事,本道監兵使處,措辭知會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晉秀,以御營廳言啓曰,今日新番全羅道五哨軍兵點考,而礪山都會邑調點時,收斂狼藉之說,有所及聞,故詳細査實,則兵營監色輩,稱以雜費,其所橫斂之錢,至於一百二十九兩之多。軍中收斂,何等要禁,而創出名色,若是徵索,誠極無嚴,所斂之錢,一一推給於各哨軍兵等處,而當該調點官之矇不察飭,致此無前之弊者,揆以師律,萬萬駭然,全羅兵虞候李道善,令該府拿問勘處,兵使朴基豊,亦難免不能檢飭之失,從重推考,何如?傳曰,允。
○領議政洪樂性箚曰,伏以今玆虹貫之異,果何爲而作也,臣始也瞠然而驚,終焉惕然而懼,誠莫知以我聖上欽若對越之誠,又何以致仁愛之警告,若是乎著明也,繼伏奉聖敎下者,大享至命攝儀,常膳特俾減撤,又有時原任大臣來會之敎,修省求助之盛念,已藹然有感格消弭之機,臣不勝欽頌萬萬。臣旣忝在首揆,則固當竭蹶趨簉,少副我殿下警勵之至意,而昏眩宿症,近益添劇,委頓狀席,莫省東西,寸步運動,斷無其望,伏枕震惶,不知措躬之所,臣雖在病昏涔涔之中,一段耿耿之衷,尙有不泯,玆敢冒死仰陳焉。竊念上天之載,無聲無臭,而其所以感通無間,只是一箇實理而已,故人君應天之實,亦有在乎實心實政,桴鼓影響,作於下而應乎上,誠之不可揜,有如是矣,臣於前冬雷異之時,伏讀求言之旨,申申聖意,惟在於以實不以文五字,臣實莊誦敬歎之不已,而徒緣賤臣不誠無實,莫能一毫對揚,卒至無一事振刷,無一言措施,竟使我聖上遇災警惕之盛德,不免於有實心而無實政之歸,雷災未幾,虹變又作者,莫非臣罪,而亦可見天道之不可誣也。夫朝家之實政,莫大乎置相矣,燮理調和之責,亶在於輔弼之地,而乃以如臣無似者,置之百僚之首,縻以三事之任,屍素瘝曠,宜退不退,問其官名則元輔也,問其職務則茫乎其無所知,伈伈乎其無所爲也,名實不副,莫此爲甚,一身私義,固不足恤,而其如國事何,其如天譴何?伏願殿下,以修擧實政,爲弭災之大本,以斥退臣身,爲實政之先務,亟加鐫免,改卜賢德,以圖弘濟之術焉。且伏見聖敎中,目下急先可矯者,莫過於無言。大哉王言,臣請因是而略陳之。國家元氣,惟言路是已,自古以來,或値災異,未嘗不求言,而求之匪難,用之實難,故天心之格與不格,惟係乎用言之實與不實耳。今日朝著之上,固乏謇諤之風,章奏之間,罕見剴切之論,宜乎其不槪於聖心,而其或有進言論事者,率多過加摧折,雷霆千勻,竄逐相續,儻使其言非耶,則勿用可也,何可加之以摧折乎?至於設爲禁令,防遏言路者,非止一二,言者之摧折,猶且不可,況可以懸禁象魏,以杜一世之口哉,堂堂聖明之朝,乃有禁言之名,臣竊不勝憂歎,而一邊求之,一邊禁之,此果可謂求言之實政耶?臣竊謂欲矯目下無言之弊,則諸般禁條,一傡收還,前後以言獲罪者,亦皆赦宥,然後直言讜論,庶可以聞矣。且伏睹近日聖念,屢勤於旁求,恩旨每降於宣召,草野一能之士,名入薦剡,皆得瞻望咫尺之淸光,畢陳平生之蘊抱,此誠昭代之美事,曠世之盛擧,然而上旣有求言之誠,下亦有進言之實,而徒緣如臣癃耄,叨居廟堂,一莫能悉心奉行,見諸施用,畢竟播之章牘,用侈一時之觀美而止耳,臣竊恐此亦有乖於求言之實政也。顧今民食孔艱,而軫恤之宸憂徒勤,世道日下,而挽回之至意莫遂,一事二事,終歸空言,此莫非大小臣工恬嬉怠忽之罪,而振作淬礪之大機括,亦恐不越乎聖明一念之間。伏乞精察乎流通之際,深思乎警省之方,廣開不諱之門,博採可用之論,推之實心,以及實政,則祥和不日可導,災沴不日可消矣。仍念狂戇之論,奇偉之策,每多出於草莽韋布之中,則當此仁天示警之日,昌言之進,不必獨責於三司喉舌之臣,宜令銀臺,代撰王言,布告中外,使芻蕘之說,畢達於黈纊之下焉,今者諸僚咸簉,臣獨病伏,而神思昏迷,草草數語,亦不足以仰裨萬一,尤增罪戾,伏不勝兢蹙之至。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咎在否德,何尤輔相,至於草野昌言,依卿所陳,當勤諮於諸道,卿其安心愼攝,俟間視事。仍傳曰,此批答,遣史官傳諭於領議政。
○左議政蔡濟恭箚曰,伏以,臣於病伏涔涔之中,得見靑臺之報,陰虹有貫日之變矣。嗚呼,何由而致此,伏唯我聖上臨御二十載,聖志益勵,求治益切,未明求衣,侵夜忘勞,此帝王之盛節也。第恨朝廷之上,人才渺然,不足以對揚萬一,以登大猷之世,而若謂之因是而召災致異,則亦云過矣,奈之何上天示警,去益丁寧,昨歲冬雷,懍惕之心,尙今未弛,今春無花,簡策所未見,謂之祥也不宜,至若虹貫,以陰氣而凌犯太陽之尊,此其災,曷雲小哉?我聖上,祗事日監之天,無形之視,無聲之聽,不啻若孝子之事父母,而今乃祥不見應,災反有召,淵衷之惕然恐懼,當復如何?臣達宵彷徨,實不知所措,此際伏承時原任來待之敎,盛矣哉,大聖人不遑寧處求助臣隣之意也,臣一縷未泯之前,豈不欲匍匐進詣,仰聆玉音,俯陳微衷,而第臣素患塊積,挽近以來,發作無常,終夜磨腹而莫之伏焉,鎭日服藥而莫之驗焉,此其勢,病癈無疑,而最是暫束袴帶,便覺胸腹煩懣,殆欲狂叫躍出,冠裳赴闕,斷無其望,自非然者,日前親臨誓戒,何等盛禮,而臣敢不趨參班行乎?今又冥然漠然,若不知天災之可驚,聖旨之可奉,宛轉衾褥,蠢動不得,國有常憲,臣豈免諸?仍竊伏念,方今義理不明,紀綱不振,京外之百千萬事,無不受病,而若論其最可憂,最可憫者,則如臣之苟充於議政之數者是耳。夫相得其人,則其國安,相不得其人,則其國危,顧其重,果何如?而乃以此癃病昏憒,全不事事之一癈物,假其名而曾不難愼焉,所誤者隆恩異渥,所壞者朝廷名器,置相如此,仁愛警告,此固理之當然。策免古例,雖曰虛文,西漢近古,最爲可法,惟願殿下,凡於事爲,益以一誠字做去,以答上天之意,而斥退如臣無用,惟賢德是卜,亦係懋誠之一急務,臣雖進前,所欲言者,無過於此。伏乞勘臣偃便之罪,削臣見帶之職,以肅朝綱,以幸國事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由予否德,於卿何有,今日未參,不須過引,卿其安心,益務燮理之功。仍傳曰,此批答,遣史官,傳諭於左議政。
○副修撰李基讓疏曰,伏以,臣聞天下之至實者天理也,一雨一風,無非實理,則況其和而可爲祥,異而可爲災者,宜無一不出於實理者,而乃今雲觀之報,又何爲而至哉?洪唯我殿下,卄載臨御,一心憂勤,平居則敬天事先,恤民欽刑,旣極其至矣,遇災則責已求助,蠲弊究惠,又盡其道矣,而災異之作,殆無虛歲,臣誠惝怳,莫知所諭也。然臣又聞,人之所以與天參者,只此一心,而此心之誠,卽天之實理也,況人君一心,直與天通,好惡顰笑,若相爲謀,則臣恐殿下之所以誠心孚格,或不如上天之實理仁愛也,上天之載,旣自杳邈,人君之心,又甚精微,雖非如臣蠢劣者,所敢窺測,而臣愚死罪,請試以一二所知者復焉。從前至今,殿下之所急者求言也,然求而不用,與不求等也。還餉之策對者數百,而尙無釐改之政,廉白之選言者不一,而未有掄簡之擧,前後懲討,積紙弊舌,而一未聞有允兪之命,臣未知殿下求之不以誠歟,抑誠於求而不能力於用歟,有一於此,則殿下一心至誠純一之工,恐有所未盡,而上天之譴,無以答也,下民之望,無以塞也,庶政庶務,無以綱紀之也。故臣謂今日之憂,不在於弭災,而在於修誠,目下之急,不在於求言,而在於用言,至於一政一事之小得小失,非所當急也。伏願殿下,急於用言,先從臣言始,以誠心格天,以誠心求治,則生庭之桑不足憂,而守心之星將自退矣,唯殿下懋哉。臣於有災求言之時,旣承恩除,又有召命,臣固當卽地竭蹶,以效微忱,而以情則向被臺參,尙未蒙勘,以病則素抱虛勞,近忽大發,委頓喘息,已近四旬,實無蠢動趨走之望。伏乞聖慈特垂鑑諒,亟命遞斥臣新除職名,仍治臣違傲之罪,以安私分,以正國綱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當留意,而對策後救弊,欲待廟堂之臣,從長稟決。至於淸白掄選之稽滯,今聞右相之言,先朝己未庚申年間,有自下停當者,而文蹟尙未考出雲,似當從近擧行,外此誠之一字敷奏,豈可以常談看,今筵千言萬語,都在於此,爾亦言之,誠可嘉也,勿辭察職。
○丙辰三月二十六日卯時,上御誠正閣。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行都承旨趙尙鎭,行左承旨閔台爀,行右承旨李益運,左副承旨洪義浩,右副承旨李肇源,同副承旨李晉秀,記事官柳遠鳴,假注書李弘謙,事變假注書尹命烈,記事官吳泰曾、金履永,判敦寧金履素,判府事李秉模,右議政尹蓍東,行上護軍金持默、李柱國、沈頤之,禮曹判書閔鍾顯,兵曹判書具㢞,行大護軍李敬懋,戶曹判書李時秀,吏曹判書沈煥之,水原留守趙心泰,刑曹判書李祖源,行護軍徐有大,開城留守趙鎭寬,行護軍李漢豊、徐有大,應敎李始源,副應敎李明淵,掌令玄重祚,校理張至顯,副校理李貞運,修撰金履喬,副修撰趙德潤,諸臣以次進伏訖。履素曰,近日風雨頻仍,日候乖和,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上曰,今日之延見卿等,實出於求助之意,昨夜所下傳敎,卿等皆見之乎。今此虹貫之異,先朝乙未以後,始有之災也,邇來數十年之無此異者,非敢曰幸也,今之有此異者,亦可見天心之仁愛眷顧,而有若諄諄而命者然,此正側身反省,轉移奮發之機也,惟其御極後初見也。故一倍凜惕,考之舊例,則院啓陳勉,或有或無,其例不一,而其在恐懼修省之道,不可以臨殿詢咨之反涉文具而廢之,故待朝求衣,思聞昌言。目今治規之委靡,朝象之泮渙,不待虹日之災,而有識之憂,固已凜然而寒心矣。大抵今春乖候,予所創見,節屆和暢,寒若冬沍,且花者,所以發宣天機,而一春無花,亦甚乖常,苟求其故,莫非否德反省之端,鄕等各陳消弭之方,無負臨殿求助之意也。履素曰,災異之作,何歲無之,而未有若近日之甚焉,雨雪相仍,寒冷太過,花之稀開,麥之受病,種種物候,殆是初見,昨日虹貫,臣又目擊,此必是人事之所召,仁天之所以警告者,靡所不至也。先正臣李珥之言曰,無災之災。天下之至災,蓋謂天之示災,猶有修省轉移之望,反有勝於漠然而無所告戒。然則今日之異,安知非天人相與,回災爲祥之好機耶?昨奉傳敎下者,首先以言路之杜塞爲憂,有以仰來諫之聖意,而夫言路者,有國之血脈也,所以開廣聰明,裨益治謨,自古及今,言路閉而能爲國者未之有也。今日廷臣,雖無以讜言昌論,對揚聖意之萬一,而試以所嘗陳於殿下者觀之,豈無一二可採之言,而若或不槪於聖意,則未見虛心聽納之實,雖係義理之莫重,國論之公共,輒加摧抑,至設禁令,烏在其翕受之本意,而雖有眞箇昌言,誰肯爲殿下道哉,目今世道之陷溺,人心之泮煥,職由於義理之晦塞,而義理之晦塞,亦今日禁令之所使也。苟欲恢張言路,必宜先收禁令,今日消災之方,孰有急於此哉,伏願採納焉。上曰,卿言皆好,而至於設禁,予之不得已而然也,往古來今,言路之閉塞,未有若今之甚者,禁令之設,固知在古無稽,於後有弊,而禁令之外,亦豈無袞闕時政之可言者乎,此不可專諉之設禁而然也。履素曰,殿下凡於政注得失,言議是非之間,若或未及省察,而有此闕遺,則猶可望因機回悟,如更日月之美,而今殿下,獨於此事,知之明而察之詳矣,猶復苟且彌縫,知而不改,臣誠不能無憾於天地之大也。臣於年前,或承嚴敎或被恩譴,今不敢張皇前說,而區區所望,則惟在於亟收禁令,廣開言路矣。上曰,修省消弭之方,無出於敦風厚俗,而顧今俗習,其薄如紙,而國豈得爲國,人豈得爲人乎?方今急先之務,莫如敦敍五倫,恥言人過,期做淳庬之治,而近日俗習,相反於是,此予所以期欲挽回,而有如救焚拯溺者也。要其歸,則無出於靖世道保世臣,而每有一番求言,輒生一番風波,予則以爲風俗敦,然後言路自開,風俗不敦,則雖公車日積,言議風生,而其流必至於世道不靖,世臣難保,眞所謂如是難,不如是亦難者也。若使薄俗未變,淳風未回,則雖使休祥日臻,災異未現,不足以爲貴。書不云乎,予有臣三千,唯一心。此所以爲成周基業,而今則二人同坐,其心各異,如是而治,雖欲從欲得乎?秉模曰,昨春以後,人皆曰一初淸明之會,在廷之臣,亦以此期望焉,而顧今世道朝象,不但不能丕變,或不無反不及之嘆,臣誠未曉其由,臣之蔑識淺學,固不敢議到於天人相與之際,而至於遇災言徵,應文備數,則臣則以爲慢天之歸,臣則無可達之事,而大抵世道之汚隆,咎徵之符應,莫捷於用捨之際,考之往牒,班班可徵,忠厚之士進則風俗自歸於忠厚,浮華之士進則風俗自歸於浮華,此必然之驗也,伏願殿下,克愼於用捨之際焉。上曰,卿言誠有見識,當體念,而昨春權裕疏後,人皆拭目,擧望一變之效,而沁泄至今,依舊樣子,果如卿言矣。蓍東曰,今我殿下,遇災驚懼,反躬自責,臨殿詢咨,縷縷千百言,專以時象之淆漓,世道之迫隘爲憂,思聞轉移之嘉謨,世道時象之至於如此,罔非臣等之罪,而我殿下,學貫天人,知周萬物,格致之工,已到極處,修齊治平之功,自可擧而措之而已,回淳反樸之化,臣則以爲不難致也,第如臣無似,忝居三事之列,適足爲召災致沴之一端矣。上曰,方今救藥,莫過於懋實,予之年來注措,自顧多愧,而至於枚卜卿一事,自以爲最是實政矣。蓍東曰,挽回世敎,莫過務實,聖敎誠至當矣。君臣上下,若以一實字微去,則政令事爲之間,自當有彌綸之道,朝象何患乎不靖,世道何患乎不淳,言路何患乎不開,民事何患乎不理,侈風何患乎不革,惟願殿下,益懋聖工,以實心行實政,以爲消弭之方焉。上曰,卿言好矣。大抵雖以聖學言之,精一執中,擇善固執,自是一串工夫,而擇善而後,方可固執,能擇乎善,正是難事,必也因時參酌,隨處權度,然後方可成用中之治,近日俗習之淆漓,專由前日時象之所以馴致者也,一實字,政是對症投劑,當今之時,無變今之俗,可謂着手無處矣。上曰,今日召接,專爲求助,諸宰奏事,姑徐之,三司先爲進前,未肅拜臺諫,亦爲先入侍後謝恩可也。命烈承命出,與司諫吳鼎源,掌令朴瑞源等,偕入。鼎源等以次進前奏曰,今日國忌正日,合啓以所懷,仰達矣。鼎源等曰,請寢罪人鄭致達妻出置城外之命,依前還發配所,亟令玉府,快正典刑。〈措辭見上〉上曰,不允。〈出擧條〉鼎源等曰,請物故罪人德相,亟施孥籍之典。〈措辭見上〉上曰,不允。〈出擧條〉鼎源等曰,請逆賊尙喆追施孥戮之典。〈措辭見上〉上曰,不允。〈出擧條〉鼎源等曰,請亟寢昧爽以後申禁之命,仍許捧入未徹之啓,特賜允兪。〈十五字刀割〉重祚等進前,請遲晩後物故罪人啓能,亟施孥籍,趾賊等凶種,快施邦刑,養遂、獻遂竝設鞫得情。〈措辭見上〉上曰,不允。〈出擧條〉重祚等曰,請夏賊子女,亟施跪斬之典,斗恭親屬應坐之類,一依適、雲例擧行,英材、斗恆及夏賊親屬奴傔連伊夫妻,竝嚴鞫得情,夬正典刑。〈措辭見上〉上曰,不允。〈出擧條〉重祚等曰,請物故罪人國榮,亟施孥籍之典。〈措辭見上〉上曰,不允。〈出擧條〉重祚等曰,請梟示罪人明謙,正刑罪人以謙,亟施孥戮,逆復庶子好石,亟施處絞,薦棘罪人時偉,設鞫得情,夬正王法,遲晩罪人宇鎭捧根腳,夬正王法。〈措辭見上〉上曰,不允。〈出擧條〉重祚等曰,請承款後物故罪人九宗,亟施孥籍之典。〈措辭見上〉上曰,不允。〈出擧條〉重祚等曰,府院前啓,則以齋日不得陳達矣。重祚曰,臣有區區所懷,敢此仰達矣,柳師文事,卽臣府啓中一也,臺啓停連,何等重大,公議旣發,罪名一加,則有不可輕易低昂,設或有不由公議,罪有可赦者,惟當覈其事實,卞其人鬼,使群心無疑,然後其啓可以停矣,豈有置諸䵝昧,強之使停,而曰停啓也哉?今者柳師文罪名,卽是人臣之極案,而發論之人,至今尙在,則向也諸臺臣請覈之啓,臺體卽然,事當明加窮覈,俾出究竟,而以一次問啓之歸於塗聽,便謂之無復可問而拋置之,以一箇臺臣之失其擧措,便謂之前啓已停而收殺之,國家刑政,寧有是哉,至於停啓臺臣,則雖曰昏謬顚錯,而使莫重臺啓,無端遽停於未窮覈之前者,論其所失,不可但以虧損臺體言,臣謂持平李福潤,特施刊改之典,亟收柳師文憲府停啓之命,而仍爲嚴加窮覈於當初發論之人,使群心服而公議伸焉。上曰,臺臣事,雖由於生疎,停則停矣,不允。〈出擧條〉重祚曰,我殿下因昨日天變,特開筵席,而以弛救之方,求言於臣隣,聖意勤且至矣。然凡雖至治之世,不能無可言之弊,方今可言者,不可以一二數也,而不知何事何弊之應於天災,則何可以一時筵奏,盡言其可言之弊哉?殿下以百弊之原,歸之於風俗,至哉王言,第念今日時俗,打成一套,莫可破了,一世皆然,而不惟一世,我殿下政令注措,亦不免行於此套之中,是故殿下欲抑奢侈,而奢侈之套不破,故不能抑之,殿下欲得人才,而用人之套不破,故不能得矣,殿下欲救生民,而治民之套不破,故不能救矣。夫欲矯今時之弊,則破今俗而復古道,然後弊可得以矯矣,不復古道,能矯今弊者,未之有也。伏願聖明,自今以後,隨事隨弊,必求其生於何套,亟破已成之套,復古道而別立規模,懋實而力行,則今日弊痼,庶可以革矣。上曰,言甚是矣。〈出擧條〉重祚曰,士者國之元氣也。唯我祖宗朝,扶植而培養之者,果何如?而我殿下待士之誠與禮,又靡所不用其極,則惟彼多士之不能丕變於陶鑄之中者,誠有罪矣。向於別試時,殿下操切太過,至有罷場之擧,夫科擧革罷則已,旣有科擧,則關係於士者亦不輕。且別試大比科也,方當京鄕咸聚,蓄銳以進之時,忽地罷場而退之,士皆挫氣,至今不能振作,是誠過擧也。士如有挾冊者,則挾冊者罪之,士如有攔入者,則攔入者罪之,有罪者罪之而已,何必盡一場罷之乎?且入門之際,亂加以枷,枷之不足,繼之以索,其時景像,足可以摧沮士氣。殿下之心,雖出於嚴科場正士習,而猝然如是,則亦恐無其效而徒致挫卻。自今以後,則於正士習嚴科場之道,但明立規模而已,勿爲過加操束焉。上曰,自有科規,何可別立規模乎?〈出擧條〉重祚曰,褒尙節義,聖王之美事,幽冤畢達,治世之仁政。沈儀之之爲國辦死,眞草野義士忠志之人,至今飮泣,歲初賓筵,大僚建白,特蒙伸雪之典,瞻聆所及,孰不欽歎,而至於儀之之妻趙氏,亦一節婦也,坐於其夫之累,謫在巨濟之島,閉戶蒙被,不見天日者,十三年如一日,及其癸卯初,以巨濟之大饑,有移配智島之令,於是乎儀之之妻,更不欲含羞忍恥,再轉之他,遂乃不食八日,竟就一死,儀之親屬之株連者,擧蒙曠蕩之典,而獨儀之妻身故之後,尙在徒流之案者,已是欠事,且況其夫冤枉,今已昭晣,則亦何論於連坐之一婦人耶?伏願亟命該府,蕩滌其罪名,洗去其累案,使匹婦無冤,聖德有光,則亦安知不爲今日消弭之一端乎?上曰,此則必無之事也,若尙在徒流案,則予豈不知趙氏果誰家女?煥之曰,此是先正臣趙光祖之傍孫也。往在癸卯,自巨濟移配智島時,趙氏知其不復見天日,不食八日,竟至自處,而其後遂無疎放之文跡,故知其尙在案中矣。上曰,豈有是理,禁堂出去知入。知義禁具㢞承命出,㢞復命曰,趙氏名字,在爻周中矣。上曰,雖不在徒流案,而女子之名,尤異於男子,卽爲洗草,可也。重祚曰,近日隄防不嚴,官方淆雜,注書柳遠鳴,卽柳慶裕之玄孫,而慶裕曾出於虎龍之招語未畢,遠鳴逬出。上曰,此事予所詳知,若使慶裕出於凶種之招,則誠逆也,入於誣告之中,則便是忠也,慶裕之被竄,是告非招,則忠逆斯判,而況於甲辰卽爲蒙放者乎?設或事有近似,世級稍遠,其在方長不折之義,不必吹覓,況其本事相反於臺言乎?欲論人家先故,朝家通塞,則當知之詳而證之明,然後乃敢發口,寧有如許道理?俄者所奏,亦極非矣。仍命書榻敎曰,掌令玄重祚遞差。上曰,大抵此等事,若非自中人傾軋擠陷,則聲氣不相及之人,安得以知之,此亦薄俗之一端,予所深惡而痛疾者也。俄者吏判事亦非矣。與臺臣相可否,非大臣則不能,而臺啓承批之前,出位勦說,大損筵體,大臣獨不礙眼,而不請問備乎,右相事亦慨然矣。蓍東曰,吏曹判書沈煥之,臺諫所懷奏達未畢之前,出班陳白,若勦說者然,其在事體,誠甚未安,從重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鼎源曰,臣有所懷,敢此仰達矣。昨日雲觀虹貫之報,實是御極以後,初有之災異也。純陰之節,薦雷之災,非曰無之,而仁天之警告,未有若今番之諄復丁寧。乃者聖心奮發,大享攝行之命,三日減膳之敎,辭旨藹然於絲綸之間,臣不勝攢頌欽嘆之至。臣誠愚昧,不識其爲某事之應,而災祥之間,天人孚感之妙,實不可誣,殷宗之桑穀,宋景之熒惑,莫不以側修之德,能致其消弭之休,矧唯我殿下之盛德洪休,顧何難於反災爲祥,而今之致異,亦豈無其由乎?雖以頃日頒赦時處分言之,兩凶賊罪名之割下,實是無前之過擧也。兩賊之爲臣民血讎,爲宗社劇逆,此實婦孺之罔不憝,神人之所共殛,金石可泐,而兩賊之兇案不可去,有非赦典之所可擬議,而施措如是,尙何望天心之底豫災異之不臻乎?臣以爲兩賊罪名割下之處分,特命還寢,宜矣。上曰,臺臣所奏,係是涉禁,不可循例賜批矣。鼎源避嫌。上曰,此外必有所懷,避嫌則從後爲之,可也。鼎源曰,前年諸禁堂之於諸賊罪名抹下之處分,忠憤所激,不得奉行,臣分當然,伊時之陳疏覆難,實與無端掩置,大有間焉。臣以爲,頃日諸禁堂安置之處分,特命還收宜矣。上曰,不允。〈出擧條〉鼎源曰,治政之得失,世道之汚隆,專係於言路之開閉,今之進言者,無不以此爲先,雖似常談例語,而苟求出治之要道,則亶不外是,此實有國之急務,目下之實情也。言可用則用之,不可用則置之而已。設令所言,有不槪於聖心,亦當優容寬假,然後庶可以殫誠竭力,各盡其職,而嘉謨畢陳矣。若以雷霆而震之,流放而錮之,則顧今含默成風,直氣消沮之時,孰肯不恤利害之私,不懷怵畏之心,而敢爲進言之計哉?噫,設法禁言,尤是無前之過擧也,恭唯我殿下,以堯、舜之聖,兼禹、湯之德,昧爽丕顯,日昃靡遑,一政一令,動法唐虞,如絲如綸,無非典謨,而惟此一事,求之漢唐中主,曷嘗有是否,象魏懸法,門將斥之,曹吏麾之,司謁卻之,使言者莫敢措手,書之史冊,當以爲何等世,而亦豈可爲千億貽燕之謨哉?昨冬雷異之告警也,一二臺臣,應旨言事,旋被罪罰,今番赦典,亦未蒙宥,是豈當初求言之意哉?在今急務,無過於開言路一事,而雖以昨夜傳敎下者觀之,以言路之偏塞,爲目下急先可矯之端,有以仰中朝之發嘆,實出於反省覺悟而有是敎矣。臣以爲,向前設禁之令,亟命一竝還收,大開不諱之門,以示不遠復,從如流之聖意,昨冬求言後,以言獲罪之人,爲先宥還,以開來諫之路宜矣。上曰,設禁事不允。昨冬譴勘之一二臺臣,政爲敦俗移風,求言自求言,豈可乍罪旋宥,以致朝象之日益壞亂,世道之去愈紛亂乎?〈出擧條〉上曰,臺臣所奏中,司謁曹吏云云。不當如是爲言矣。旣有騎堂,則曹吏可敢麾之,旣有承旨,則司謁何敢卻之?若以騎堂承旨請罪則可也,而反以曹吏司謁歸咎,則事面豈成說乎?鼎源曰,近年以來,穡事薦歉,民生之困悴,國用之蕩竭,殆無餘地,目下憂悶,無過於此,華城大役,屢經年歲,尙未告訖。我聖上,爲所重經遠之謨,臣雖愚迷,豈不仰體,而第伏念,國中大役,實爲耗財用竭民力之一端,況今天心不豫。昨冬以來,旣無三白之兆,三春日候,又多乖沴之象,無花之可推無麥,誠如聖敎。近聞兩南牟麥,雖有差勝之漸,而畿、湖秋牟,已判大歉雲。臣以爲,華城土木之役,姑爲停止,以待牟麥登場,秋農得稔,更始未晩,伏願下詢廟堂,姑令停止,以爲儲國用以備不虞,紓民力以專農業,似爲得宜矣。上曰,言甚是矣。要之今秋可以告成雲。而以其有所重,人莫敢言,爾能有懷無隱,其令董事之臣,知此意,可停處姑停,可也。〈出擧條〉上曰,臺臣之有是言,誠貴矣。華城城役,固有所重,而如此大事,烏得無異同之言也。記昔趙豐原之築全州城也,任怨爲之,人言靡所不有,而先朝委任而責成之,故完府城門,至以明見爲扁雲矣。再昨年林濟遠能言之,今又有此臺臣之言,予所嘉之者此也。仍敎心泰曰,如有可停處,停之好矣。鼎源曰,邪學之熾蔓,實是目下切急之憂,前後諸臣章奏,陳之備悉,今不必架疊。而第伏念,當今之時,正學荒蕪,邪說橫流,擧一世,將有駸駸然盡爲夷狄禽獸之憂,豈不大可懼哉?此類之煽惑愚民,以貨色之利慾誘之,以刀鉅之甘樂驅之。前後處分,非不至嚴,而京輦之下,未始絶種,湖、嶺之間,轉益滋蔓,黃巾、白蓮之憂,將爲必至之勢。此不窮搜而摘發之,大辟而嚴處之,則將無以拔本塞源,永絶後患,伏願深留聖意,下詢廟堂,亟圖嚴鋤永杜之方,恐不可已矣。上曰,其所禁止之方,當靡不用極矣。〈出擧條〉上曰,邪學之轉熾,由於正學之不明,予所禁止,靡不用極,而人其人火其書,卽攻異端之要道也,豈可一以大辟從事乎?若有斁倫悖常之類,則從現發,已施大辟,年前之事是也,今臺臣之言如此,近來果何如雲耶?履素等曰,臣等雖未詳知,而以愚民之轉相滋蔓,多有深憂遠慮者矣。鼎源曰,臣姿性鹵下,言議巽軟,淸朝耳目,初非可堪,而薇垣除命,遽下於遇災求言之日,天牌儼臨,嚴敎薦降,不得不冒沒登筵,而以兩賊罪名割下之處分,略陳草草所懷,竟未承批旨,臣誠滿心慙恧,無地自容,以此情蹤,何敢一刻晏然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亦勿退待,〈出擧條〉瑞源曰,國家之設置三司耳目之任者,卽開言路,達聖聽之義也。言者之言,是則採而用之,否則退而斥之,無所不可,而近以設禁所致,無論言之是非,事之曲直,名以臺疏,則不得入門,事之寒心,莫此爲甚,臣謂分付兵曹堂郞,勿阻臺疏,以開言路,以達聖聰宜矣。上曰,言之是者,事之直者,竝在阻閽之科,反非設禁之意,此則申飭兵曹,可也。〈出擧條〉瑞源曰,臣庸愚譾劣,本不合於淸朝耳目之任,而恩除特降,天牌踵臨,繼而有先入侍後謝恩之命,臣怵分畏義,雖未免蒼皇登筵,臣於本府,曾經亞憲,則揆以公格,例難仍冒,請命遞斥臣職。上曰,依啓。〈出擧條〉龜朝曰,惟我聖上,道冠百王,治侔三代,敬天之念,無間於昕夕,愛民之意,恆勤於寒暑,是宜和氣上應,休徵畢至,而夫何近年以來,天災時變,式月斯生,甚至於虹貫之災而極矣。古人曰,災不虛生,必有所召,今日受病之源,固不可一二計,而因循姑息四字,最爲痼弊也。殿下每以鎭安之念,恆軫緩治之道,處事則無奮勵之志,治逆則多寬假之患,而黜陟之際,或不免兩是雙非,注措之間,亦多有苟且彌縫。由是之故,風俗不正,綱紀不立,義理漸晦,隄防益紊,百隷怠惰,群工玩愒,許多委靡不振之弊,職由於此矣。臣願自今以後,深軫惕勵之道,奮發而淬勵之,則消弭之策,恐不外此矣。上曰,言固是矣,當留意矣。〈出擧條〉龜朝曰,今日登筵諸臣,皆請開言路,而言路之不開,職由於設禁,設禁之中,大關義理者,以恩掩義,專事彌縫。臣於昨春以後,每見處分顚倒,辭敎過中,隄防由是而不嚴,亂賊由是而不懼,甚至沁都防守,亦甚疎虞,今之守臣,亦豈非我國臣子乎,以手叩地,聲淚俱發。上曰,涉禁之語,何敢無難陳奏乎?仍命書榻敎曰,求言自求言,擧措自擧措,當該臺臣申龜朝遞差。㝡成曰,今我聖上,遇災臨筵,求助臣工,敬天憂惕之聖念,孰不欽仰而讚頌哉?第念天人相感,捷於影響,今欲陳勉於聖躬,而轉移於乾象,則目下當務,孰有先於言路之開廣耶?夫求言二字,俄已大僚陳達之矣,諸臺備論之矣。然而捨此而他求,則猶屬第二義耳。噫,言路之壅閉,莫今時若也,而苟求其本,則職由門禁之未解,近緣天綱太恢,王章或撓,而輿論沸騰,聖心厭聞,則設爲禁令,以阻言者,言路旣塞,故懲討不行,懲討不行,故義理漸晦,駸駸然袞職或遺而繩糾無聞,時政有失而官箴亦闕,夫忠言嘉謨,可以經邦而裨治,固難盡責於今日之三司,而在聖上翕受之道,惟當擇而用之矣。此蓋如臣巽軟者類,間叨言責,故人固見輕,言未易槪而然也。必也選任臺閣,以重其職,崇奬氣節,以勵一世,然後臺風丕變於下,而昌言日陳於前矣。臣謂今日求言之要,先從禁令而亟祛,仍爲重其選而奬其氣,置之朝夕獻替之列,則聖聰益恢,治道有裨,而天心可格也,休徵可致也,惟聖上念哉焉。上曰,禁令事不允。其餘當留意矣。〈出擧條〉㝡成曰,今日爲治之要,亦莫先於節財而贍用,夫天地之生財有限,國家之經費無節,以有限之財,供無節之費,則終必財匱而民窮矣。是以聖王之德,莫先於節儉二字,唯我殿下卄載憂勤,痛革侈風,躬大布之儉而體卑宮之德,下至朝臣章服武士戎裝,亦禁綃緞華靡之制,是宜風行草偃,家給人足而然,而倉庫無貫朽之儲,閭巷乏足食之民,而公私枵然,錢荒日甚,猝遇歉歲,何以爲國,臣愚死罪,恐以爲殿下躬率之方,猶有所未盡而然歟?夫恩賞太廣則財於是濫觴矣,冗費或繁則財於是尾閭矣。臣不敢知近侍掖隷之列,或無賞賚之濫及歟?宮禁服御之節,或有侈靡之未祛耶?廈氊躬儉之德,固無間於禹,文之大聖,而若於此數者,有如愚臣之過慮,則裕財足用之節,未可謂盡其道也。伏願聖上,益懋節儉之德,以爲臣庶之表率焉。上曰,言甚是矣,當留意矣。〈出擧條〉㝡成曰,有國所重,莫大於祀典,而我國陵寢之饗需,專以油蜜果爲主。近因典祀之臣,間多生疎,監煎或失其方,滋味未能致極,故以聖上夙夜毖祀之誠,屢降飭勵之敎,果品煎造,務令極滋味而致精潔,故自太常造頒樣式,大小厚薄各陵如一,此蓋出於重祀典遵古制之至意也。然而精約太過,定製難踰,每坐三十三立外,不敢加排,定式油淸,每每贏餘,以若油淸,以若上末,盡數造成,則每坐加排十餘立,尙亦裕足矣,事關祀典,固不可輕易議到,況臣曹以典祀官被罪,則尤何敢妄論於造果一事,而第伏念,祀饗所需,公然剩餘而不用,則禮雖有以少爲貴之文,此則恐不必然,故敢此仰達,臣謂各陵造果加定立數,恐合事宜矣。上曰,大小高低,一遵太常成憲爲可。〈出擧條〉㝡成曰,臣本姿性庸愚,言議巽軟,淸朝耳目,自知不合,而今玆賓對之命,出於求助之意,不敢違傲,冒沒登筵。第臣月前,以騎郞入直也,自速城鑰徑閉之罪,薄勘未幾,旋此蒙敍,而伊時守宮諸臣,或皆一伸廉隅,臣何敢以職名之已改而晏然仍冒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亦勿退待。〈出擧條〉上曰,此是騎郞時事,而避嫌於臺地亦非矣。雖銓郞亦不過該司郞官,則況可以騎郞時所遭引嫌乎?始源曰,過災修省,求助臣隣,卽一副應行之擧也。自外面觀之,孰不以爲文具,而今聖敎所謂,竝與文具而廢之,則益歸於無實者,誠至當矣。應天以實之道,不外一實字誠之爲義,在天爲無妄,在人爲不欺,在工夫爲悠久不息。故誠則無妄,不試則妄,而妄之反者,乃眞也,眞則不失其本心之正。近來風俗日益渝淆,或有憂明危治,則歸之誹謗,語犯乘輿,則驅以誣悖,故凡進言於廷者,類皆揀取其臠卷媕婀無稜沒方之語,略綽塞責而止,十數年來,漸就膠固,此風不革,則讜言無以登聞,治化無以從欲矣。今之言者,上自大臣,至於臺諫,莫不以開言路爲第一義,然不過曰,上無翕受之量,故下無敢諫之士雲,而受病之源,亦不全在於此矣。在昔拒諫之主,有以刀鉅鼎鑊,以待言者,而諍臣直士相接而出。今我聖朝容諫之德,臣雖不敢曰,拜昌弗咈,一如禹、湯,而亦豈有一毫彷彿於訑訑拒諫之世者哉?然而緘默之習,一味成風,其心以爲直斥袞闕,語涉不諱,則外雖優假,而終必獲戾,竟至於身陷機穽而後已,疑猜已積,動懷懼沮。昨春以從,意其蝶蝀蕩掃,太淸高豁,世道治象屬一丕變之機,而今至一年有餘,依舊是昔日樣子,此其故何哉?積畏約之致也。夫受病深者,非瞑眩不瘳,今以溫平可口之劑,略略試之,安責其有效也?今聖敎以爲,風俗敦篤,則言路自開,此敎固萬萬中理,而譬如格致誠正之交致其工,不可坐待格致盡,然後方可下誠正之工,則又豈可必待敦風俗,而後始可以開言路乎?繼自今明示好惡,弘布德意,凡有以言至者,雖狂妄乖激,採而用之,優而奬之,今日容一人,明日奬一人,一年二年,示信於人,則群疑乃消,民志丕定,擧識中間氛翳,終不能障遮日月之明,而自來之聖志聖德,章章昭著,豈不休哉?至若風俗之矯革,其道不一,而恐莫先於明義利。是故聖人直以善利之間,判舜、跖之塗。李延平亦以爲,臣皆趨利,不知義,則主勢孤於上。今之廷臣,遇一事論一人,輒皆觀望回瞻,不顧義理之所在,先思便利之私計,苟利之可圖,不復知他,假使利在於遺君後親,亦何憚而不爲乎?言路之壅塞,亦未必不由於此,向臣所謂開言路敦風俗之交致其功者此也。伏願深留聖意。凡於示信之道,靡不用極,而如有工於趨避隨機巧變之類,昭揭彰痺之政,俾頹俗正而治理升焉。上曰,當留意矣。〈出擧條〉明淵曰,臣於僨誤之地,實欲終緘其口,而咫尺威顔,不敢含默。殿下於政令施措,閑習太過,手段漸滑,凡有所欲爲,必遂乃已。書雲克艱厥後,克艱之道,恐不當若是矣。上曰,予安得所欲必遂乎?明淵曰,甚至逆賊,天地之所不容,而亦或有惟意傅生,又從以嚴設禁,使群下不得容喙,此非所謂所欲必遂乎?上曰,此皆予不得已也。豈予樂爲者乎?明淵曰,禁令中大義理關頭,殿下雖諉之不得已,容或無怪,而其餘小小之事,亦皆設禁,是亦有何不得已之故耶?上曰,是皆予苦心所在不得已也。至顯曰,今我聖上遇災求言,以開言路三字,上下酬酢,不啻縷縷,而臣愚則以爲,讜言必不得聞矣。凡今廷臣可言之事,莫過於禁令之中,而今殿下不收禁令,只求讜言,則是欲其入而閉之門也,夫孰肯直言極諫也哉?從古直言極諫必稱汲黯、魏徵,今殿下有漢帝納諫之美,唐宗容直之量,則汲黯、魏徵,必復見於今世矣。雖以向來三禁堂事言之,成命旣不得奉行,疏籲亦未免見阻,以至於因循至今,非曰無罪,而邊遠安置,處分過中,伏況赦令才頒,行遣蒼黃,噫,彼兩賊關係何如?而乃殿下有此非常之擧也。臣謂先收禁令,俾開言路,禁堂罪名,亦爲還收宜矣。上曰,不允。〈出擧條〉至顯曰,殿下以敦風俗開言路,爲當今第一務,而臣意則非今日敦俗,而後明日可以來言也。敦俗開言,不必先後,而言路旣開,則風俗自敦矣。人主一心,爲萬化之原,則矯俗來諫之方,惟在於導率之如何耳,臣謂必於本原上益加勉焉宜矣。上曰,是矣,〈出擧條〉蓍東曰,溫幸隨駕人閑散,則自京兆,搜訪啓下,而不敢續續登聞,尙有遺漏者雲。隨聞書啓之意,更爲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蓍東曰,昔年桂坊之出入書筵者,今餘三人,李敏輔位至崇品,鄭存中亦入耆社,而獨申光履中間流落,未免潦倒,年亦恰滿七十,恐合有優老之典,敢此仰達矣。上曰,依爲之。宰臣則自在宮僚時,習知其人,況以昔年桂坊,年至七十,特除知中樞作窠,口傳下批,兩重臣,令該曹,米肉輸送,可也。〈出擧條〉蓍東曰,贈牧使李士龍,書院在星州地,故參判安邦俊爲牧使時,創建於其遺墟,買置藏穫田土,其後故判書吳道一撰碑文,一道士民莫不感嘆其節義,而坐於地處,尙未有表章之擧,實爲聖朝欠典,賜額之恩,在所難愼,分付道臣,令本官備給春秋祭需而享之,亦足爲樹風聲,聳觀聽之道,故敢此仰達矣。上曰,若無贈牧使李士龍一人,則何以有辭於天下,卿言甚是矣。依爲之。〈出擧條〉蓍東曰,贈判書崔孝一賜諡矣。其孫性烈,方爲麻田郡守,以其邑力,難以延諡,祠板之千里將來,亦甚不易,且其爲人質實,盡心民事雲。西關相當窠,分付該曺相換,使之延諡於官次,以爲聳動西土人士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令該曹口傳相換,除朝辭下送,可也。〈出擧條〉蓍東曰,今因議諡事,臣竊有所平日嗟惜慨嘆者。先正臣趙憲,道學淵源,至有配食文廟之議,殉義立殣,特其緖餘,而隨所遇盡分者也。同時如故相臣柳成龍,贈判書金誠一,皆得道德博聞之諡,而先正則得勤學好問之文,剛克爲伐之烈,有若隨衆戰亡一節褒贈者然,斯文之不幸,士林之羞恥,厥惟久矣。方當聖朝右文象賢之時,如此欠典,合有商量。雖以故事言之,文淸公鄭澈初諡文介,故文忠公臣金壽恆駁議,而建請改諡,至今稱道爲得體,先正諡號,亦宜有改議之道,敢此仰達矣。上曰,諸大臣之意,何如?。履素曰,士林之缺恨,厥惟久矣,右相所奏,允合公議,臣見亦無異同矣。秉模曰,先正道學,至有配食文廟之議,道德博聞之諡,孰有異議乎?右相所奏,實出士林公論也。上曰,禮判亦陳所見,可也。鍾顯曰,臣頃聞右相之言,亦以請改爲好,蓋士林之缺恨,至今已久矣。上曰,玉堂亦陳所見,可也。始源曰,此事爲士林公議已久矣。明淵曰,此事豈有異議乎?臣等別無加以更達者矣。上曰,依右相言爲之,可也。〈出擧條〉蓍東曰,臣於初筵,以年力富強,窮經飭躬之士,扶植奬用爲奏,而伏承允可之批矣。故參判金亮行孫直淳,故贊善宋明欽孫啓榦,地處淵源,無出其右,經識行誼,傳誦於士友間,故家之有此等人,實是聖朝培養之效,而其爲儒林之幸亦大矣。此兩人別例調用事,分付銓曹,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秉模曰,使行時任譯乏人,莫如近日,而尹得運、趙明會俱堪任,使以別遞兒施行,依敎誨堂上例,參管院務,以爲來頭任使之意,分付該院,何如?上曰,依爲之。尹得運加資置之,實職承傳施行,可也。〈出擧條〉秉模曰,今番進賀時首譯及兩通事,不無效勞於方物輸納之際,首譯李鎭復施以加資之典,兩通事,令該院拔例施賞,恐合聳動之道,而事係恩典,敢此仰達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尙鎭等曰,唯我殿下臨御以來,憂勤一念,夙宵靡懈,涓濩常若對越,絲綸動合典謨,宜其克享天心,從欲以治,而靡歲無災,無災不有,至於昨日虹貫之異,卽御極二十年初有之災也。雲臺走報,上下驚懼,中夜宣綸,縷縷責躬,早朝求衣,拳拳詢咨,臣等愚淺,雖不敢指事言微,而災不虛生,必有所召,今日大臣、三司,莫不以開言路爲目下第一義,迭相敷奏,反覆纖悉,臣等於此,有何別般新奇之見,可以仰塞聖意之萬一,而其所以開之之方,亦無別般底道理,先就今筵諸臣之言,可用者,亟賜採施,不槪者,亦示寬假,無歸文具,終有實效,則開不諱之門,廣來諫之道,誠不外是。至若黎元之困瘁,國計之哀痛,莫今時若,民怨於下,天怒,干和乖氣,召災致沴,理不可誣也。守宰愼擇,飭非不勤,而赤子顚連,來暮之謠未聞,墨吏橫恣,烹阿之典不嚴,則民安得不困,澤何以下究乎?若夫抑奢崇儉,亦殿下苦心也。卑宮澣衣,肇自初元,高䯻文緞,期欲丕變,而屋壁紋繡之譏,僭侈猶前,府藏枵罄之歎,尾閭依舊,儲乏一年,病及萬姓,言念及此,寧不懍然?惟此數事,亦足以召此不常有之災,而仁愛警告,實爲大奮發大振作之機,轉移爲祥,惟在於我殿下一誠字做去,伏願深留聖意焉。上曰,當留意矣。〈出擧條〉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丙辰三月二十六日午時,上御誠正閣。左副承旨、開城留守入侍時。左副承旨李肇源,開城留守趙鎭寬,假注書李弘謙,記事官吳泰曾、金履永,諸臣以次進伏訖。上命書傳數曰,嘉言罔攸伏,野無遺賢,卽有國先務。求言於三司言責之官,自是應行之事,側身修省之時,宜有拔例之擧,際見領相箚語,可謂大臣之言,批旨許可。昨下求言之敎,政院下諭諸道之臣四都留守,遍諭列邑,以時政民隱之有裨治道者,草野之間,必有攄蘊,無以自致之類,誠心旁求,俾各竭論收捧,具狀陳聞事,該房知悉。上曰,翰林金履永,還付注書,牌招入直。〈出榻前下敎〉上命書傳敎曰,前假注書吳泰曾,仍察廳任。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3月27日
[編輯]行都承旨趙尙鎭〈坐〉。行左承旨閔台爀〈坐〉。行右承旨李益運〈坐〉。左副承旨洪義浩〈坐〉。右副承旨李肇源〈坐直〉。同副承旨李晉秀〈坐直〉。注書金履永〈仕〉柳遠鳴〈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命烈〈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閔台爀啓曰,明日再明日,光陵忌辰祭齋戒正日,來初一日,宗廟夏享大祭齋戒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閔台爀啓曰,來初一日,輪對日次,而宗廟夏享大祭齋戒相値,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肇源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肇源啓曰,大司憲徐有臣牌不進,執義李城輔,持平朴柱遇在外,掌令二員未差,持平鄭㝡成呈辭,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李晉秀曰,諸承旨持公事入侍。
○傳於趙尙鎭曰,卿大夫人八旬初度隔日,宴需米十石,木三十疋,眞末一石,淸五斗,油五斗,以本府句管穀物會減,伊日傳致,仍爲存問狀聞事下諭於松留處。
○以京畿監司金文淳狀啓,長湍金聖集,可合本府中軍之任事,判付內,中軍之任,豈煩朝令之事,營邑自可擧行者,忠壯將爲先作窠擬入,年已老,使之一番入直後減下下送事,分付該曹該道爲良如敎。
○兵曹口傳政事,以金聖集爲忠壯將。
○吏曹口傳政事,麻田郡守崔性烈,价川郡守李商采相換。
○洪義浩,以吏曹言啓曰,今此景慕宮朔祭獻官,以前承旨李冕膺塡差,而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護軍單李冕膺。
○李晉秀,以兵曹言啓曰,行護軍申光履,有知中樞作窠口傳下批之命矣。作闕單子,依例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兵曹口傳政事,以申光履爲知事。
○兵曹口傳政事,護軍單金勉柱。
○學敎授前望單子入之,中學敎授鄭東榦,東學敎授吳鼎源,南學敎授韓光植,西學敎授趙弘鎭落點。
○閔台爀,以禮曹言啓曰,今二十五日,所下傳敎中,自今日減常膳三日事,命下矣。三日之限,止於今日,自明日,依例復舊封進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閔台爀,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副應敎李明淵,以宗廟夏享大祭祭官,今日議政府肄儀時,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晉秀,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自上方在減膳中,復膳間,依例姑停之意,敢啓。傳曰,昔在先朝謁聖試士隔日,而如再昨之事,在減膳之中,以試士之非暇豫,勿令退行,況自下擧行之試射中日等事之事屬勤勵者,一倂頉稟,大非修省之意,依例設行,因此而有定式者,各司之不爲坐起,亦無意義,令廟堂,嚴飭卯酉諸司,使之依例赴衙,而五日開坐,近來則司憲府、漢城府、刑曹外,以不坐書入,看作金石之典,雖非古例,亦令廟堂,査問草記,可也。
○閔台爀,以禮曹言啓曰,今三月十九日,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臣鍾顯所啓,奏御文字,何等審愼,而平安監司金載瓚狀啓中,以故忠臣崔孝一之贈戶參,而誤稱屢贈至贊成,至於節惠之典,則近始因特敎,方爲擧行,而謂以忠烈賜諡雲者,極爲未安,當該道臣,從重推考,何如?上曰,以贈參判之賜諡,雖因特敎,旣無可據之文跡,則從大臣之言,先令加贈,然後賜諡,實合重愼之意故耳,朝廷之擧措,猶且如此,況奏御文字乎,又況事實關係乎?無諡而曰有諡,未贈正卿,而至謂已贈貳相雲者,不可但以不審言,其委折,爲先關問後,草記論罪可也事,命下矣。其委折關問於平安監司全載瓚,則以爲歲首車禮亮、安克誠事修啓時,崔孝一贈職,未及詳考,以黃一皓贈職及諡號,誤認以孝一職諡,莫重奏御文字,有此大段差誤,萬萬惶隕,無所自措雲矣。所當請勘,而藩臣論罪,自臣曹有難擅斷,令廟堂稟處,何如?傳曰,允。
○李晉秀,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禮曹草記,則以爲平安監司金載瓚狀本,以故忠臣崔孝一之贈職及諡號,誤以贈贊成黃一皓爵諡書塡修啓,錯謬一款,依判下査問首實以來,而莫重奏御文字,有此大段差爽,所當請勘,而藩臣論罪,自臣曹有難擅斷,請令廟堂稟處,事允下矣。無諡而曰有諡,參判之贈,謂贈贊成,登諸奏御文字,至有査問論罪之命,則事端已露,國體攸關,不可以藩任遞易之難而有所容恕,平安監司金載瓚罷職,何如?傳曰,視古人寫馬漏一點,其爲不謹,尤果何如?且況所請之事,實所關何如?而漫筆潦草,不能致愼,藩臣之體,敢若是乎?此道臣之地處,跡有涉於欠敬,宜用加倍之典,今始處分,亦云稽矣,譴罷太寬,亟施不敍。雖曰鎖鑰任重,自有內外之殊,則三十年來差除,除非出入銓地之人,率皆邇列崇班,此亦觀時俗之一端,此意知悉,可也。
○閔台爀,以弘文館言啓曰,校理沈興永,副校理金近淳,旣有隻推之命,校理張至顯,副校理李貞運,連呈辭單,不爲行公,副修撰李基讓,疏批已下,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晉秀,以備邊司言啓曰,以都摠府中日習射,復膳間,姑停事草記批旨內,昔在先朝謁聖試士隔日,而如再昨之事,在減膳之中,以試士之非暇豫,勿令退行,況自下擧行之試射中日等事之事屬勤勵者,一倂頉稟,大非修省之意,依例設行,因此而有定式者,各司之不爲坐起,亦無意義,令廟堂,嚴飭卯酉諸司,使之依例赴衙,而五日開坐,近來則司憲府、漢城府、刑曹外,以不坐書入,看作金石之典,殊非古例,亦令廟堂,査問草記可也事,命下矣。査問於各該司,則戶曹、刑曹、漢城府、司憲府、宣惠廳開坐,或卯酉仕,甲寅秋特敎申飭之後,雖値減膳之時,已爲依例擧行雲,五日卯酉仕衙門,義禁府、吏曹、禮曹、兵曹、工曹、司僕寺、平市署七處,卯酉仕,非但減膳日不爲擧行,五日赴衙之法,亦或行或否雲。事之稽忽,莫此爲甚,況在朝家過災警惕之辰,尤宜申明定製,俾有勤勵之效,以此辭意,各別嚴飭,發遣本司郞廳,這這摘奸,以爲考勤慢處置之地事,一體分付於各該衙門,何如?傳曰,允。
○趙尙鎭,以戶曹言啓曰,臣時秀,與正郞尹光心,進詣慶熙宮,依定式,眼同奉審,則差備內,各殿堂及內各司,竝無雨漏處,而會祥殿三面遮陽六浮,無逸閤西北簷遮陽四浮,蓋覆破傷,故使之卽爲修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遮陽豈必盡改乎?此不過中官討食之計,當該中官嚴處次,爲先知名以置,可也。
○趙尙鎭,以戶曹言啓曰,臣時秀,與正郞尹光心,工曹參判金翊休,佐郞南溟學,依定式,進詣於義本宮奉審,則朝陽樓北簷雨漏二庫,風遮草芚四浮破傷,啓慶軒北退雨漏一庫,分付各該司,使之卽速修改,而亦令本曹郞廳,監董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晉秀,以兵曹言啓曰,嶺南別試武士,本曹試取時,片箭講書各一人入格,鐵箭抄上五人,俱未入格事,草記批旨內,其中可用者何人乎,指名草記,其餘給糧下送。當初抄報之該道事,極爲不誠,當該道帥臣,爲先從重推考,其委折,關問草記可也事,命下矣。依傳敎,發關該道矣。慶尙監司李泰永回移內,以爲抄選武士無實勸課委折,措辭關問於左兵使李潤謙,右兵使洪仁默處,則嶺俗異於西北,毋論士族平民,擧皆不閑弓馬,故其所勸課肄習之方,有不敢一毫放忽,或關飭列邑,或面諭武士,而因昨年抄試武士,才藝不合,至承委折査問之嚴關,萬萬惶悚,伏地俟勘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義禁府言啓曰,全羅兵虞候李道善拿問嚴處事,傳旨啓下矣。李道善時在任所云,依例發遣府羅將,交代後拿來,何如?傳曰,允。
○判府事尹塾疏曰,伏以薦天之寶曆式回,思文之泂酌親祼,聖慕不匱於中身,洪休佇垂於永世,於是日是夜,大小臣工,濟濟顯相,各盡駿奔之誠,而臣獨何人,沈痼昏顓,未參陪班之末,莫伸悲慕之衷,獨自撫膺呑泣,歷日靡定,不自意,千萬夢寐之外,史官臨門,俯頒恩綸,先宣久不見之諭,次布未易起之敎,擢臣輔國,授臣判樞,又使銓郞,親授敎旨,臣倉卒奉受,不覺聲淚之俱發,體肢之荒亂,仰首抑塞,無辭可對。噫,臣本門衰祚薄,才微識淺,早玷科第,已極踰分,幸賴我先大王拂拭之洪恩,靑闈藝苑,歷揚華顯,薦蒙我天地父母山高海深之霈澤,八年之間,濫躋卿月,才經數歲,又超三資,前後恩造,今古罕有,臣嘗不以身自有,矢諸心而質諸神,每以捐軀報國,酬答萬一,爲銘肺之符矣。不幸國恩未報,臣身先廢,奄奄床玆,七年於今,中間醫治,千歧萬條者,非爲臣自己一事,實欲復起爲人,重入脩門,上佐堯、舜之君,下迪堯、舜之民,昇平萬世,主聖而臣榮矣。一自昨秋遭慽之後,寸緖已斷,尺障愈膜,悲哀所積,神精莫收,雖自欲強扶癃軀,竭蹶趨闕,叩謝於延英門外,容可得乎?況臣所叩之銜,差大臣一等,非如臣愚顓病廢之物,所可濫竽,而近臣之宣諭,選郞之授旨,迫出殊禮,此何人斯,獨蒙恩如是深且重也,秪自北向嗚泣而已。臣旣不能進身膺命,一伸感激之忱,敢將數行文字,替申微悃,罪戾山積,無地自容,臣治疏詣闕,適値大享誓戒之日,見退喉院,停齋後,今始仰瀆,又抵遲延之罪,惶隕之忱,冞切於中。伏乞聖明,亟收成命,削名朝籍,仍命有司,繩臣罪負,以肅朝綱,以礪臣分焉。臣方癃蟄沈痼,不以生自處,豈敢贅陳他說,而日昨上天垂警,聖心惕若,御廚卻膳,廟事攝儀,特下求言之敎,廣詢弭災之道,臣旣頑縷未絶,不敢泯默,略陳蕘說,上塵乙覽焉。大抵天災之示警,雖聖君治世,或不免焉,若因災益修,對越上帝,自強不息,上盡君道,下協民心,則回災爲祥,是天心一轉移間事,霜雪化爲雨露,陰曀漸臻淸明,春臺壽域之中,與萬姓而同樂,然則九潦七旱,竟爲堯湯,致至治之效,桑穀熒惑,竝作戊景,圖永年之符,今者災警,卽我仁天,導我殿下,恐懼益懋,亟致平泰之一大機會也。唯我聖上,勿以弭災爲心,惟以對越自勵,精一執中,務存大體,勅勉臣隣責成庶績,合天地之德,裁成輔相,敷風草之化,於變時雍,則天之所賜,豈不曰大哉至哉?古人有言曰,人主一心,萬化之原,又曰,天君泰然,百體從令,今若懋聖益聖之工,傳七聖之心法,迪萬化之本原,則何有乎百體之從令,何憂乎衆災之底消,何患乎群黎之不率也?至若宣名草莽,納言授職,此人主致治之盛節也。臣亦鼎鐺之有耳者,獲聞輿誦,伏不覺神旺心聳,而第下之赴召者,不能槪上心之萬一,敷進萬言,豈可無一二可用者,而論其大體,外示浩博,而中無負抱,至以倒産等說,敢徹香案,此等句語,雖鄕里庶類,苟有知識,亦嘗恥焉,旣雲讀書之士,而反作此鄙彥者,臣實慨然於中,推此一言,可知其人,且況汎濫雜術,眩惑聽聞之說,不無人傳,豈以百里之命,輕付白徒之此人乎?又伏聞訓鍊大將李柱國疏陳軍制三條,其二條,臣無一得之見,不敢費舌可否,而第首陳兩營鄕軍事,論以兵農,言似有理,而以臣愚見,略有不然者。五衛罷後,先置訓營,次設禁、御兩營,前後殆二百年,丙子之亂,戊申之變,皆用此兵。蓋鄕軍上番之制,五年一赴,則大略與唐室府兵內重外輕之義,一般矣。夫遐鄕之民,雖不閑進退坐作之節,愚蠢之性,徒知向上牢確之心,全無巧詐,若有緩急,嚮導指路,千里赴遠,鈍足如飛,科場鞫庭,一守其法,無作奸僞,不受慫慂。此眞可用之兵,豈可與京軍之繭足於數舍之內,挾詐於嚴急之時者,同日語也?京師十萬兵之說,雖爲國家長遠慮也,而以今京民之單弱,經用之罄匱,能容養十萬之衆乎?臣愚死罪,以爲京居之民,雖不簽軍額,率皆有籍單,無論吏民蒼頭,便與無料軍無異,或當倉卒,則皆可爲用,何必先其時而憂給其衣食,以費不億之資乎?臣竊有所聞及者,上番之鄕軍,自聞此報,歎息或流涕曰,吾輩三保,無非子若弟姪,官無所納,五年一上,備隨軍器,受食厚料,無論寒暑,入直闕內,一心守衛,或値殿座動駕之時,逈瞻耿光,仰飽恩饋,下番歸家,對妻孥族戚,盛詑榮光,且解京市所貿之包,誇示鄰里矣。從今以往,此路永絶,至尊之威顔,何以得瞻,瑞臺之恩犒,何以得嘗,且身布及三保,年年所納,殆近十兩,貧氓何以支存,煙戶雜役,必當蝟起,亦何以能保,不勝缺望,倀然若失雲,大可見遠民向國之誠,其心有難咈矣。先儒有言曰,欲法堯、舜,當法祖宗。是制也,旣自祖宗朝始創,別無生弊之端,而當此太平無事之時,亦何可遽然變革也?彼以老成宿將,強爲此洛陽少年之習氣,臣未知其穩合也。臣病拋世事,不識時務,而愚衷所激,妄論至此,罪上添罪,尤切惶恐,伏願殿下,勿以人微而廢言,少垂察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卿之氣岸,不似俗人之骫骳,節次擢除,豈特爲卿之異於人。然卿病矣,難以職事責勉,縻以判樞漫銜,只示欲一用之本意,際見卿章,如對卿面,且況附陳數條,可見老臣憂愛之悃,殊庸嘆賞,另當體念,宣召人事,二百年來,科宦不踰於城門之外,蘊經綸事業者,空老巖穴特勢耳,近日膺召之人,一一假借,優待之者,欲從隗始,以責實效,其中雖有疏語之不審者,必由於鄕人不嫺章奏之體也。訓將李柱國疏中一款語,予意亦豈在於罷番上之制,而是其奏哉?於此,竊有爲三軍萬民之心上經度,適見其疏之拖及近處,深味之而已。至於一改前規,亦非所已料定者,卿乃有懷無隱,尤覺嘉乃,卿其安心調理。
○注書柳遠鳴疏曰,伏以,臣昨於筵席,聞掌令玄重祚所懷發端之言,擧似臣本生高祖臣慶裕之名,頭緖危怖,手勢深緊,臣蒼黃逬出,雖未知畢竟遣辭之如何,而冤血弸中,憤淚承睫,實欲卽地剚刃刳腹,以雪先祖之誣辱,以謝有孫不肖貽累先祖之罪也。臣先祖布衣也,與世無涉,泉塗歸骨,已近七十年所。雖姻聯親串,蓋有不能得其詳者,彼臺臣之言,果何所指也,無乃以辛丑誣告橫罹事而然耶?嗚呼,臣先祖臣之當日所遭,尙忍言哉?以平生謹約之操,爲凶賊嫉惡之最,橫入於變書之中,畢竟與吳瑞鍾相辨,事歸無實,而其時臺臣李匡輔,力持不已,再加究覈,終始歸虛,而特以不可全釋,竄配於羅州矣。及夫先大王御極初元,卽蒙恩宥,臣之先祖前後本末,不過如斯,被誣於虎龍,流竄於當時,疏釋於乙巳,則人鬼黑白,不待多辨,而已瞭然矣。噫,臣祖之受誣,專出於虎龍之搆虛,則今此臺臣,何爲而復有此搆虛之說也?此莫非臣孤根蔑識,濫叨邇列,睢盱之場,顚沛之至,理所固然,而亦不料毒鋒駥機之若是其驟發也。惟彼臺臣,苟欲嫉臣之骯髒,沮臣之進塗,則斥臣以庸愚譾劣,無所不可,而至擧臣先祖之事,加之以厚誣,抑獨何哉?臣身僇辱,有不暇顧,而事係先誣,不得不辨。伏乞聖明俯燭臣痛迫之情私,亟削臣所帶之職名,俾臣得以杜門自靖,退守本分,仍冶臣瀆擾之罪,以肅朝綱,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傳於李晉秀曰,臺臣只擧渠職姓名,未及語到,則渠之上疏,豈成說乎?然此擧,在渠還爲莫大之幸。大抵入於告書者忠也,出於供招者逆也,於此二者,黑白可辨,而其後黨比之禍,轉至燎原,觀於大臣臺臣之互相扶抑,而其事不難知,甚至餘波及於族類。故相李天輔之力救,而故相趙載浩,故判書沈㲄之立異抗爭,孰不知其顚末,則渠何敢徑出禁扃,上章乞遞乎?小官所爲,極爲駭然。上疏還給,牌招入直。
○敦寧都正李章五疏曰,伏以,臣跡賤蓬蓽,年迫桑楡,病伏鄕廬,念絶當世,已爲十餘年之久矣,豈意上天之雨露,亦及下土之蟣蝨,前於壬子,特蒙陞資之典,又於玆者,繼有敦府之除,恩出尋常,榮動村里,如臣疎逖之蹤,幸而須臾無死,躬逢不世之會,偏被曠絶之私,此豈臣平日夢想之所能到哉?聞命以後,固當卽地竭蹶,以伸叨謝之忱,而顧臣危疾嬰身,未能蠢動,以致恩旨之久稽,揆以義分,萬戮猶輕。噫,受恩如天,圖報無地。若使臣稍有筋力奔走之望,則長處輦轂之下,粗效犬馬之誠,豈非臣至榮大願,而奈臣癃病旣痼萬無強策供仕之勢何哉?不得不一肅恩命,還尋鄕路,脩門重入,恐無前期,耿耿一念,結草而已,瞻望紫籞,有淚無從。且臣職名,旣無敦寧,則法不當仍帶。玆陳短章,敢瀆崇聽,伏乞聖明,亟命銓部,按例而遞臣之職,據法而治臣之慢,以存公格,以肅朝綱,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疏辭,下該曹稟處。
○丙辰三月二十七日辰時,上御誠正閣。諸承旨持公事入侍時。行都承旨趙尙鎭,行左承旨閔台爀,行右承旨李益運,左副承旨洪義浩,右副承旨李肇源,同副承旨李晉秀,記事官金履永,假注書吳泰曾,記注官安經心、金良倜,檢校直閣金勉柱,以次進伏訖。上曰,王大妃殿,進御加味蔘橘飮,自明日停止。〈出榻敎〉上曰,承旨,以房次進奏公事。義浩讀奏江原監司李秉鼎狀啓還營事,尙鎭讀奏慶尙監司李泰永狀啓,順興府反庫事,晉秀讀奏武兼趙重明病親呈辭,肇源讀奏全羅監司徐鼎修啓本,李鼎運康津縣到配事,慶尙監司李泰永啓本,尹師國蔚山府到配事。上命分書判付。上曰,判付之大書,曾有申飭,而又復細書乃爾耶。以中日試射單子,命書判付。仍敎曰,大臣,今日當赴政府肄儀,此判付,卽爲使之分付諸司,可也。上曰,昨日求言之敎,付之道臣者,蓋有意焉。或有鄕儒之封章來到者,使之歸呈本道,亦以外方儒疏,毋署謹悉之意,自政院諭於成均堂上。命書傳敎曰,今聞承宣言,泮長病勢,尙雲難強,又有衆所共知之情勢雲。且於向者對策侵斥,同一處義之人,不可強迫,以壞四維,重臣力言於筵席,則以此以彼,不可一味虛縻。行大司成李書九許遞,待後日政差出,新除授學敎授,牌招察任。上曰,兵批望單之紙頭甚短,無處落點,此何道理。命書榻敎曰,兵曹堂上推考。上曰,柳慶裕之事,自歸誣獄,有足可證。至於其族派,亦有趙、李兩相之互爲爭執,卽此一事,可辨其是非矣。敎義浩曰,此等事,非他人所知,必從其自中擠軋者也。此輩此習,豈不可痛乎?義浩曰,臣亦昨日申退後,問之諸人,竝無詳知者矣。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3月28日
[編輯]行都承旨趙尙鎭〈病〉。行左承旨閔台爀〈坐直〉。行右承旨李益運〈坐〉。左副承旨洪義浩〈坐直〉。右副承旨李肇原〈坐〉。同副承旨李晉秀〈坐〉。注書金履永〈仕〉柳遠鳴〈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命烈〈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肇源啓曰,大司憲徐有臣未肅拜,執義李城輔,持平朴柱遇在外,掌令二員未差,持平鄭㝡成呈辭,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獻納韓興裕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肇源曰,只推。
○傳於閔台爀曰,是月何月也,旣躬享於皇壇,又望拜於奉室,而因陪享錄考出事,益切風泉之感,三學士致侑,豈可逾此月,明日遣閣臣致祭,該曹知悉。
○傳於李晉秀曰,摠管中,時帶詞訟人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摠管前望單子入之,都摠管徐有防、申光履落點。
○傳於李晉秀曰,軍士房承旨入侍。
○傳於閔台爀曰,發遣吏郞,諸執事淸齋與否,摘奸以來。
○以都摠管徐有防牌不進推考傳旨,傳於李肇源曰,旣雲在外,又此違牌,事體道理,豈容若是,從重推考,在家不進,亦關分義,更爲牌招,嚴飭膺命。
○以都摠管申光履牌不進推考傳旨。傳於洪義浩曰,念舊陞品,何可違召乎?更爲牌招。
○以都摠管徐有防再牌不進推考傳旨,傳於洪義浩曰,處義不可但以太過言之,更爲牌招,使之入直。
○備忘記,江原監司徐有防下直,長弓一張,長箭一部賜給。
○閔台爀,以禮曹言啓曰,卽接永禧殿令所報,則本殿焚香受香,在於今二十九日,而令今方入直參奉吳慶元,自昨日,身病猝重,受香無人云。假官,依例,令吏曹以成均館官員,口傳啓下,暫爲替直,以爲受香之地,何如?傳曰,允。
○閔台爀,以景慕宮提調意啓曰,本宮御覽植木帖子,每四季朔,修整以入矣。今季朔則別無生枯之可以修整者,故御覽植木帖子,姑不請出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平安前監司金載瓚狀啓,則以爲見今沿峽秋麥,凍損居多,春牟耕播失時,方農乏糧,在所當念,各邑鎭餉還留庫中,特許加分,分給實數,待畢糴登聞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本道之狀請加分,便成年例,今亦依請許施從略均俵後,修成冊區別陳聞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閔台爀,以禮曹言啓曰,凡大祭時犧牲看品,一依皇朝集禮,以小宗伯擧行事,曾有先朝丙寅定式矣。近或有本曹三堂上中,從便擧行之例,而終非定式之本意。今此宗廟夏享大祭犧牲看品時,參判有闕未差,令政院稟旨差出,以爲卽速擧行之地,何如?傳曰,前參判仍任,牌招進去,可也。
○李益運,以戶曹言啓曰,時御所內各司,依定式,發遣本曹正郞臣尹光心,與兵曹參議臣李東馨,佐郞臣李寅采,東所衛將臣梁德履,西所衛將臣鄭聖甲,南所衛將臣具壽民,北所衛將臣文載玄,眼同看審後,有頉處,別單書入,而修改則擇日擧行,何如?傳曰,允。
○洪義浩,以戶曹言啓曰,文昭殿碑閣、蠶壇碑閣、追慕洞碑閣、淨業院碑閣、流霞亭,依定式,發遣本曹郞廳奉審,則文昭殿碑閣,雨漏四庫,蠶壇碑閣,庫庫雨漏,北紅箭門腐傷,追慕洞碑閣,防草四面,墻垣瓦子,間間脫落,淨業院碑閣及流霞亭,姑無頉處,千慕堂,道里一箇腐傷,椽木七箇折傷,四面墻垣瓦子,間間脫落,分付各該司,使之卽速修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敎江原監司徐有防書。王若曰,屛翰八路,孰非旬宣,溟嶽一區,尤宜掄選,玆撤近密之列,庸畀按察之權,惟卿祥和之姿,綜密之識,簡廁三淸之列,幾見倚毗之摯隆,歷試兩銓之間,久識才猷之通鍊。嗟人言之罔極,幾費曲保之方,纔使事之告還,奚效載馳之績,眷彼關東一域,實是海左重藩,表裏山河,碁繡卄六州分治,縱橫關嶺,衿轄八百里提封,海稅尙繁,哀彼漁戶之徵斂,山田多瘠,可資峒民之生涯,四山日童,斧斤不以時入,三稏歲縮,筐篚失其土宜,當此遴簡之辰,先思綜鍊之手,畿甸之聲績久著,佇期百弊之回蘇,奎璧之地望自殊,何有一路之彈壓,玆授卿以江原道觀察使、兼兵馬水軍節度使、都巡察使、原州牧使,卿其祗服寵命,勉展良猷,嚴黜陟而恢公正之規,察謠俗而盡宣承之責。若夫稟裁典則,自有其常,至於設施便宜,惟在得理,予何多誥,卿必彈誠。於戲,紫闥之靑綾乍離,應多北望之戀,丹丘之玉節初發,庶寬東顧之憂,故玆敎示,想宜知悉。知製敎李始源製進
○丙辰三月二十八日申時,上御便殿。軍士房承旨入侍時。同副承旨李晉秀,記事官柳遠鳴,記事官吳泰曾,以次進伏訖。上命書傳敎曰,再違猶過,三違何爲,國體所在,豈可徒事牌招,都摠管徐有防,江原監司除授,當日辭朝,時任道臣,都摠管見窠除授,使之乘馹上來。上曰,江原監司先入侍後謝恩。賤臣承命出傳,與江原監司徐有防,偕入進伏。上曰,東伯敎書,卽爲製進事,分付,可也。賤臣承命出傳,還入進伏。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3月29日
[編輯]行都承旨趙尙鎭〈坐〉。行左承旨閔台爀〈坐直〉。行右承旨李益運〈奉命進去〉。左副承旨洪義浩〈坐〉。右副承旨李肇源〈坐〉。同副承旨李晉秀〈坐直〉。注書金履永〈仕〉柳遠鳴〈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命烈〈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提調沈履之,副提調趙尙鎭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惠慶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王大妃殿、惠慶宮、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李肇源啓曰,大司憲徐有臣未肅拜,執義李城輔,持平朴柱遇在外,掌令二員未差,持平鄭㝡成呈辭,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晉秀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國忌正日相値,不得來會雲矣,敢啓。傳曰,知道。卿齋宿,在本司診筵時入侍事,令備郞傳於右議政。
○行右承旨李益運書啓,臣依聖敎,與初獻官,進詣神室,陪奉神位版,至雩祀壇奉安後,壇上奉審則無頉,祭物、祭器、祭井看審精潔,諸執事、進排官及樂工、樂生、佾舞,摘奸則無頉,臣仍留享所,待將事,還奉神位後,復命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平安監司金載瓚狀啓,咸戴一、李大心子若孫有無及所經任役搜訪緣由馳啓事,判付內,咸正禧兄弟,令道臣爲先給馬起送而上來後,草記,李夢彪,亦令道臣,別般收用事,分付兵曹爲良如敎。
○傳於洪義浩曰,發遣吏郞,諸執事淸齋與否,摘奸以來。
○傳於李晉秀曰,平安兵使,一兩日內辭朝。
○丙辰三月二十九日卯時,上御誠正閣。藥房入診入侍時。藥房提調沈頤之,副提調趙尙鎭,記事官柳遠鳴,記注官金良倜,記事官吳泰曾,檢校待敎徐有榘,醫官柳光翼、金孝儉、金光國、白成一、周命新、李周憲、李惟鑑、丁希泰,以次進伏訖。上曰,軍士房承旨入侍。良倜承命出傳,同副承旨李晉秀進伏。上曰,右相如已入來,廚院入侍事,史官出傳。良倜承命出。上敎有榘曰,李義駿與成大中入來編書乎?有榘曰,方來會芸館矣。頤之曰,日間,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頤之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頤之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頤之曰,醫官待令,入診,何如?上曰,置之。上曰,昨日東伯之除,可謂善區處矣。頤之曰,恩諭隆摯,雖傍觀猶且感泣,況當之者乎?東伯自是閒僻之窠,非特罪補者之爲榮矣。上曰,右副承旨、禮工房承旨入侍。賤臣承命出傳,左承旨閔台爀,右承旨李益運,右副承旨李肇源進伏。上曰,藥院則先退,可也。頤之等退出。上曰,三學士致祭閣臣入來乎?台爀曰,已入來矣。上曰,傳香何承旨進去乎?肇源曰,左副承旨洪義浩進去矣。命益運書傳敎曰,右承旨馳詣雩祀壇,奉審後,祭品諸事,摘奸以來,而先與初獻官,詣神室,陪奉位版,祗詣祭所行事,另飭齋官,齋沐虔誠,大抵龍見而雩,雩須精禋,時雨是若,以貽降康之祥,夜當出御便殿,以待神位版之還奉。以此意,奉審承旨,傳於獻官以下,莫敢怠忽,如儀將事,命台爀書傳敎曰,禮房承旨,馳詣宗廟、景慕宮,奉審摘奸以來。命書榻敎曰,右副承旨、同副承旨入侍。上曰,今日齋宿時,承旨侍衛不必入來,當於便殿爲之,如向時例矣。上曰,禮、工、刑房承旨先退。台爀、益運、肇源退出。良倜與右議政尹蓍東,偕入進伏。上曰,大臣進前。蓍東進曰,日間,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蓍東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蓍東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上曰,卿於昨日出齋籌司乎?蓍東曰,然矣。上曰,李判府,今番何以免享官之役乎?蓍東曰,有病,故不得塡差矣。上曰,卿則老病,秋享時,或可免於將事之勞乎?蓍東曰,臣之病狀,以日氣之不調,有損,而近因服藥,頗有勝矣。蓍東曰,《尊周錄》,文正公李縡有三卷冊撰成,而在於鄕廬矣。李採在鄕,故姑未及得來矣。上曰,司馬溫公《稽古錄》,卿果見之乎?蓍東曰,此冊曾於先朝,有刋印之本,而臣亦見之矣。上曰,呂東萊所撰《大事紀》,果好矣。蓍東曰,東萊《大事紀》,裨益於後學者多矣。上曰,玉堂上番入侍。賤臣承命出,與副應敎李明淵偕入進伏。上敎明淵曰,玉堂有《稽古錄》乎?明淵曰,未能詳知矣。上曰,出去考閱,卽爲來言於政院,可也。仍命明淵先退,明淵退出。蓍東曰,朝著乏人,有司之任,最難矣。上曰,前箕伯、前東伯,待其還來,俱察有司之任好矣。蓍東曰,金載瓚則入於不敍之典,姑不可擧論矣。上曰,然矣。上曰,昨日東伯事何如?蓍東曰,其所處義,似難出肅,而有此除命,允合處分之得宜矣。上曰,向日賓筵,以求助之意,有所酬酢者,而大體則風俗敦正,然後治象可靖。左相之向日所云,擧直則過,措枉則不足者是也。若其大段關係等事外,可以保合處,務從保合,而其中亦不無主客之別矣。蓍東曰,主客之分,不可無之事矣,臣獻其可以替其否,而朝廷之無人,莫今時若,故名義亦隨以掃地,至尊獨勞於上,莫非臣之罪也。上曰,何以則回漓反朴,扶植綱紀,予亦方懋加勉,而國家之有直臣,如人家之有爭子,今之人,難責其入而事親之盡其道,則何可責其出而事君乎?一言以蔽之曰,上下交勉,以變舊套,然後可見治道之丕新矣。上曰,兪領敦寧之長逝,豈勝嗟惜哉?蓍東曰,誠可惜矣。上曰,故相之年前行遣,固非出於深惡,而追聞禮判言,以卿之事,有是行雲,是果然乎?蓍東曰,果不無緣臣之端矣。上曰,此是庚辰年趙進道科事,而事有關於昔年,則其時違召,誠有慨然者,是以不得不有所處分矣。且聞故相之戊戌秉銓時,鄭若淳求爲監役,而終不許施,因此見忤雲,亦可見故相之貞直,以招浮謗,而昨年以此事,問於故相,則對以未能記臆雲矣。蓍東曰,聞故相臣趙載浩,曾有萬言疏,未頒布雲,臣每欲一陳而未果矣。上曰,疏果何事?蓍東曰,臣亦未詳矣。上敎泰曾曰,先朝有疏章之不頒,則藏諸藝文館西庫。爾須出去,考其目錄以入,可也。泰曾承命出回奏曰,儒生搢紳疏,合爲四十餘張,而聚成目錄以上矣。上曰,令館吏,一一謄出,可也。上曰,三學士致祭傳香,何時爲之,注書知入,可也。賤臣承命出問,回奏曰,俄已傳香矣。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丙辰三月二十九日午時,上御重熙堂。右副承旨入侍時。右副承旨李肇源,記事官金履永,記注官金良倜,記事官吳泰曾,以次進伏訖。上曰,上番玉堂入侍。賤臣承命出,與副應敎李明淵,偕入進伏。上敎明淵曰,日記中,事關春秋大義處,其已考出乎?明淵曰,已爲考出矣。上曰,儒臣所着紅氅衣,何其乖於俗也。明淵曰,國朝舊制,堂上服紫,堂下服緋,故臣之所着,是緋非紅矣。上曰,不欲尙同於俗,皆稱是服着則固好,而亦須存着主宰,若無所秉執,而徒以乖俗爲能事,則豈其可也?上敎泰曾曰,本館所藏疏箚中,洪益三箚,果論何事者耶?泰曾曰,卽是皇壇請陪享三學士者也。上曰,今日賜祭三學士,而此疏三十年之後,適於是日發封者,誠不偶然矣。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