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記/英祖/二十六年/三月

三月

3月1日

行都承旨南泰良〈病〉。左承旨李普昱〈坐〉。右承旨洪益三〈坐直〉。左副承旨李益輔〈病〉。右副承旨趙載敏〈坐直〉。同副承旨南泰耆〈坐〉。注書南鶴老〈仕〉崔台衡〈仕直〉。事變假注書朴正源〈仕〉。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卯時，日有右珥。申時，日暈兩珥，暈上有冠。

○章敬王后忌辰齋戒。

○洪益三達曰，大司憲柳復明武二所進去，執義林象老武一所進去，掌令李河述文一所進去，安克孝文二所進去，持平鄭恆齡在外，李得宗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令曰，知道。

○洪益三，以備邊司言啓曰，咨文旣已啓下，正書安寶後，齎咨官，卽爲辭朝，倍程馳去之意，嚴飭，分付，何如？傳曰，允。

○南泰耆達曰，上番兼春秋鄭宅臣，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減下，何如？令曰，依。

○南泰耆啓曰，因本院達辭，上番兼春秋鄭宅臣減下事，依下矣。其代，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傳於洪益三曰，摠府守宮與差備�月初十日受點人，仍判付事，只分付摠府。

○傳於洪益三曰，禮曹草記，頃已下敎，���書入乎？留中，其置之。

○左議政金若魯箚曰，伏以，臣狗馬賤疾，症形苦重，蒙恩調治，今已數日，少無差減，一味沈頓。親臨誓戒之班，賓廳日次之對，俱未趨造。分義虧缺，罪戾層積，病裏惶霣，罔知攸措。得見刑判書本，又有悚懼難安者。當初請推，特一微事，則何怒之有？廟堂之因公囚吏，非今斯今，則何怒之有？臣箚之略陳公體私義，出於迫不得已，則亦何怒之有，而今乃齗齗至此，其不能遣諸胸中者，別有事端，而臣未之覺歟？其言，甚多強勒，所可復也，臣亦有說，而說來說去，以傷大體，非臣本意，臣固已之，然在臣不幸則甚矣，疲睏則極矣。臣跡畸病痼，不宜伴食中書，而荏苒時月，尙今蹲據，此臣之罪也。如不早去，無以息鬧。伏願離明，亟賜斥退，以靖朝廷焉。取進止。答曰，覽箚具悉卿懇。大朝處分，旣已嚴正，此何介意？卿其安心勿辭，視事焉。仍令曰，史官往諭。

○右議政鄭羽良箚曰，伏以，臣卽伏見刑曹判書元景夏書本，則果不耐薄規，又事張皇矣。噫，人非堯、舜，安得每事盡善？古之人，已有名言，而況銓部，持衡，游移易錯之地乎？旣不得盡善而人得以論之，則是所謂官師之規而君子之懷刑也。由是言之，凡人之論我未盡善之事，在我幸矣。有何可怒者，而乃以推罷微勘，悻悻見於色辭，而不自惜至此也？臣實爲重臣慨然也。然臣不幸在於董率之地，事關公體，不得不言。而遭此無限譏侵，有不可晏然於職次。伏乞睿慈，亟命斥退，以安私分，不勝幸甚。取進止。答曰，覽箚具悉卿懇。大朝處分，旣已嚴正，此何介意？卿其安心勿辭視事焉。仍令曰，史官往諭。

3月2日

行都承旨南泰良〈坐〉。左承旨李普昱〈式暇〉。右承旨洪益三〈坐〉。左副承旨李益輔〈坐直〉。右副承旨趙載敏〈坐〉。同副承旨南泰耆〈坐直〉。注書南鶴老〈仕〉崔台衡〈仕直〉。事變假注書朴正源〈仕〉。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章敬王后忌辰。

○卯時，日暈兩珥，暈上有冠。午時未時，日暈右珥。

○南泰良啓曰，小臣與右承旨洪益三，大報壇親祭肄儀，議政府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李益輔達曰，自明日、初五日，至大報壇親祭齋戒初六日、正日，此四日常參，頉稟。令曰，知道。

○南泰耆達曰，大司憲柳復明，執義林象老，持平李得宗呈辭，鄭恆齡未肅拜，掌令李河述文一所進去，安克孝文二所進去。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李益輔，以弘文館言達曰，本館下番修撰臣金陽澤，以大報壇親祭大祝，今日議政府肄儀時晝仕出去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傳於洪益三曰，肄儀罷後，備局諸宰皆入侍。

○傳於南泰耆曰，今日入侍，卽向來所定入侍，肄儀罷後爲之。

○南泰耆啓曰，大臣、備局堂上，依下敎來待矣。傳曰，詣閤。

○又啓曰，卽者，左邊捕盜大將趙東漸，因武一所試官拿處之命，所受命召及大將牌、傳令牌來納矣。在前如此之時，有他邊大將兼察之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右邊大將兼察。

○又啓曰，左邊捕盜大將拿處之代，右邊大將兼察事，命下矣。右邊捕盜大將具善行，卽爲牌招，使之聽傳敎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益輔，以弘文館言達曰，本館上番校理任𪼛，以親病，陳書徑出，上番將未免闕直。校理金善行，由限已過，副校理尹尙任，自鄕上來，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令曰，依。

○洪益三達曰，卽者，校理任𪼛，以其親病陳書徑出，原書以國忌正日，纔已退卻矣。所當直捧禁推徽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令曰，依。

○吏曹口傳政事，兼春秋單，黃𣉮。檢閱三單，李齊顯、李宜哲、金聖佑。

○有政。吏批，判書金尙魯進，參判趙明履牌不進，參議韓翼謩在外，左副承旨李益輔進。兵批，判書李天輔病，參判徐命九病，參議金相紳文二所試官進去，參知尹光毅入直進，同副承旨南泰耆進。

○吏批啓曰，慶源府使、碧潼郡守，今當差出，而俱是邊上重地，不可不擇擬。未準朔禁軍將及他道守令，竝擬，何如？傳曰，允。

○尹志泰爲執義，尹勤爲正言，趙載浩爲刑曹判書，李錫佐爲慶源府使，李天輔爲同義禁，柳顯章爲碧潼郡守，兪漢蕭兵曹正郞仍任，副司直元景夏。

○吏批，啓曰，今日政廳，考見全羅道褒貶啓本，則高敞縣監元重采，以事或近巧不可無警爲目，碧沙察訪韓宗協，以郵屬或怨爲目，其不治可知。宜置下考，而置諸中考，殊無嚴明殿最之意。當該道臣推考，元重采、韓宗協，竝罷黜，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新除授驪州牧使田天祥戶奴呈狀內，本州爲竹山兼營將屬邑，而時任竹山府使田日祥，卽奴矣上典同生兄也，在法當遞，入啓處置雲。營將屬邑守令相避則遞，載在法典，驪州牧使田天祥改差，何如？傳曰，允。

○南泰耆，以備邊司言啓曰，日昨北兵使具聖弼狀聞，以穩城江中彼人投書事，有穩城前府使趙泰彥及座首、兵房、軍官、通事罪狀，令廟堂稟處之請。而卽又見北兵使狀啓謄報，則彼人五名，來到慶源府城外雲，仍請慶源府使及把守將卒罪狀，令攸司稟處矣。穩城投書之拾傳慶源，彼人之越江來到城外，莫非邊禁不嚴之致。旣不禁遏嚴斥，與之通語酬酢，萬萬驚駭。兵使之不能嚴束而以座首把將等罪，亦請稟處，殊非制閫之體，誠爲寒心。穩城前府使趙泰彥，旣有拿命，令金吾以此添入問目勘罪，慶源府使安𠍱拿問，從重勘律，兵使具聖弼，從重推考，兩邑座首、兵房、軍官及把守將卒等，令帥臣，爲先各別嚴棍，沿江諸處，另加申禁之意，嚴飭，分付，何如？傳曰，允。

○乾隆十五年庚午三月初二日午時，上御歡慶殿。大臣、備局諸宰引見，左議政金若魯，右議政鄭羽良，行副司直金聖應，禮曹判書申晩，吏曹判書金尙魯，兵曹判書李天輔，兵曹參判徐命九，禮曹參判洪鳳漢，司直權爀，刑曹參判鄭翬良，同副承旨南泰耆，記事官崔台衡、黃𣉮，記注官金弘澤入侍。諸臣進伏訖。上命承旨書傳敎曰，昔諸葛之表曰，宮府一體，其言切實，而此王者御邦之公道也。近者朝臣呈告，申飭之時，中官內府呈告之人多，其涉可駭。當該中官，竝令該府處之。書訖。若魯曰，日間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若魯曰，瘙癢之候，漸益差勝乎？上曰，近則向差矣。若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矣。若魯曰，世子氣候，何如？上曰，好過矣。上曰，自明日當坐齋，有廟務可爲者，今日陳達，可也。若魯曰，向因兵曹判書金尙魯，北關往來後筵奏，其中條件，令北兵使具聖弼，論列以聞矣。卽見具聖弼狀啓，則吉州獨鎭，誠爲得計。臣營屬衛軍，不可不革罷，屬之其邑。其代閑丁，猝難多得，姑先以六百名，分定各邑，足可爲一司五哨之數。衛將則以有踐歷人定式擇送，仍兼衛將，臣營親騎衛，一依巡營例加設。而保人則將校子枝年未滿者甚多，以此塡充，嚴立科條，如或違越，則當該守令，從重勘罪。臣營所屬有外軍官，皆出身前銜之類也，臨亂得力，未必讓於親騎衛。邊將一窠，又給此輩，試以武藝，取其優等，自辟上送，則想必一道聳動。磨天以北十邑中，九爲邊地，獨明川漏焉。竝作邊窠。運餉船二十隻，專屬臣營，此外臣營所管大小船二百三十餘隻，竝令吉州管轄。餘置臣營，如前統領之意，成節目。城吉獨守節目，牧使纔已到任，臣已遞職，使新兵使擧行爲請矣。六百名，先爲分定各邑，親騎衛保人，以將校子枝塡充，運餉船二十隻，仍屬北兵營等事，狀辭得宜，竝依施。魚游澗僉使作履歷窠，各別擇送之意，定式分付兵曹，仍兼後衛將爲宜，而各軍官，異於親騎衛，則別給邊將一窠。明川府之亦作邊地窠，太無限節，且關後弊，此則勿施。城吉節目，新兵使想已到任，卽速擧行之意，申飭爲宜，竝以此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若魯曰，向因兵曹判書金尙魯書啓，親騎衛加設當否，詢問於北道道臣矣。卽見咸鏡監司鄭益河狀啓，以爲與北兵使具聖弼，南兵使沈瑎相議，則本道群情，皆樂從願入。朝家無所費，而數千莫強之兵，可坐而得，誠爲便宜。此後取才時，若有器械不利，馬匹不健，身手孱劣者，則降定他役，以爲勸懲之方。而定式節目，當在加額，判下之後，三營親騎衛，各加二百名充定事，令廟堂斯速稟處爲請矣。重臣歸奏，旣有意見，道、帥臣之言如此，監營及南北營三處親騎衛，各許二百名加定。而抄定之時，必以鄕品將校子枝，身手技藝健實者另擇，勿以軍保之類爲充之意，各別嚴飭，使之成節目擧行。而降定他役一款，亦令定式無妨。以此分付，何如？上曰，親騎衛，三營各加二百，而器不利乘不健，初定時俱在監兵使，不必治渠。其後不謹，軍中自有輕重，懲治不必定式。至於身手孱劣，尤非渠之過。孱劣之人，當初爲充，咎在誰也？此非混請者。此後或直赴而來京者，若有孱劣者，當該道臣、帥臣，當嚴處。以此，申飭。若魯曰，咨文旣已發送矣，咸鏡道監兵使以下，參考前例，當爲論罪。監司鄭益河及兵使具聖弼，姑先罷職，以待回咨。地方官穩城前府使趙泰彥，不無將功折罪之端，而今方拿問，不必徑先勘罪，拿問後，令金吾擧行。邊將李時華，今方訊覈，無可論。各人等之在囚者甚多，一向滯囚可慮。穩城座首全有慶，兵房軍官朴就明，所當依法典島配，而旣有罪人三名指捕之功，論以將功折罪，不當加罪，竝分揀放送。其餘在囚柔遠鎭兵房、軍官、監官、色吏、把守、將卒、首土兵、風約、統首各人等，令本道道臣，從輕重勘罪後狀聞。倉監官崔起肇罪人，旣以私嫌，誣引納招，以穀物買取物種，與干涉犯越有間。梁萬元、崔萬長、金萬璧三人，不過爲李時華之使喚，不必深罪，亦令道臣，參酌懲治。罪人斗石之父，雖以知情其子犯越，不可以其父爲知情而論罪，似當勿問放送。至於捕捉諸人等論賞，申檀、朴東成、金昌述、金命鼎四人，竝加資。朴祖述，則其父雖以捕捉之功免罪，祖述，亦有同力捕捉之功，則不可全然無賞，施以除職承傳，何如？上曰，依爲之。祖述，邊地相當窠，待窠卽爲調用。若魯曰，犯越罪人首倡者籍産，載於法典，罪人中首倡，査出指名狀聞之意，分付於按覈御史，何如？上曰，依爲之。若魯曰，犯越正犯承款罪人等，方囚咸興府，各別堅囚，善爲養獄，以待回咨，俾無徑斃之意，嚴飭道臣，掠來物件，亦善藏置以待事，分付道、帥臣，何如？上曰，依爲之。若魯曰，備局堂上在外者甚多，李箕鎭、李宗城，前後特敎之下，尙不上來。徐命彬、趙載浩、金尙星、趙榮國，因一時罷職，至今在外。李昌誼，受由出去已久。李鼎輔補外還收後，亦不還朝，俱甚未安。竝推考，催促上來，何如？上曰，從重推考，催促上來。林錫憲之纔遞館職，旋又下鄕，亦非矣。禁推，可也。若魯曰，自前謁聖時試官，每爲苟簡。卽今期日不遠，不可不預爲申飭。本來鄕居人外，卿宰侍從之在外者，各別申飭，謁聖前竝卽上來，何如？上曰，元居鄕外，下敎後不卽上來者，政院，直捧禁推傳旨，可也。若魯曰，向來以試官違牌坐罷，卿宰旣已敍用，而堂上以下罷職者，尙無敍命，似或斑駁，敢達。上曰，一體敍用。若魯曰，李裕身、李光運，前以祭官不進，吏曹草記請罪，尙不下雲，宜有處分矣。上曰，旣已經年，竝分揀。若魯曰，洪霖之妻，纔身故而窮不能掩屍雲，聞甚矜惻。洪霖節義卓異，朝家宜有顧恤之典。喪葬之需，令該曹從優題給，亦令道臣，量給擔持造墓軍丁，從便顧助，何如？上曰，今聞所陳，誠甚矜惻，所達依施，從厚題給之意，分付。若魯曰，禮曹參判洪鳳漢，旣兼軍門及備局有司、金吾堂上，職務多事，亦有拘礙之端。所帶同義禁，今姑許遞，何如？上曰，依爲之。羽良曰，向來以趙暾之厭避北幕，臣仰達，自上特施投畀之典矣。今則國法已施，亦非久配之罪，且玉堂出入之人乏少，參酌放送似好，故敢達矣。上曰，所達，是矣。特爲放送。羽良曰，尹得和，向來之事，臣心以爲甚不是矣。豈有請敍之理？而但與閔百昌，一事同罪，而一敍一不敍，似涉，如何矣？上曰，予以尹得和爲非者，有二事焉。向來事有之後，不能謹愼，一也。今番勸閔百昌裂去文字，二也。予則輒掩覆用之，而得和則誠非矣。閔百昌，今爲何職乎？羽良曰，爲司成矣。上曰，其爲司成，誠古道也，此可見揭淸之意矣。凡人辱其父兄，則爲其人子之心，當何如耶？以渠之故，辱及其父，在渠之心，能不悚然乎？如是而不爲自飭，則無復可言矣。仍命承旨書傳敎曰，尹得和往日之事，其雖異也，飭已行矣。閔百昌敍用之後，旣先後示意，特爲敍用。羽良曰，聖上恩數，或有過中處，雖以今番引見元仁孫事言之，亦過矣。臣之此言，非獨爲仁孫而言也。此等恩數，似涉過中，故敢達矣。上曰，所達，大體是矣。上曰，元景夏事非矣。其書曰一夕請汰，雖重宰大臣，豈不可請遞乎？若魯曰，故領相南九萬，亦一疏罷兵吏判兩重臣矣。若魯、羽良曰，今番太廟夏享大祭，必欲親行，臣等，豈不知聖上孝思之出天，而瘙癢之候，姑未快復，靜攝之中，親享十二室，豈不難乎？皇壇親祭，文廟酌獻，連爲勞動，則聖體傷損，勢所必至。臣等不勝區區憂慮，如是仰達，今年則必爲攝行，是所望也。上曰，東宮代理之後，予之所可爲者，惟祀典也。今於不甚衰老之時，欲伸情禮。卿等不必如是強請矣。若魯、羽良曰，靜攝中，達夜將事，則必有傷損之節，親行省牲，卽爲回駕，則亦可以伸情禮矣。尙魯曰，卽今悠悠萬事，莫如保嗇聖躬。當此靜攝之時，不度筋力，必欲親享，臣等憂慮，何可勝達乎？羽良曰，孔子云，吾不與祭，如不祭。以此言之，則孔子亦有不與祭之時矣。如有疾患調攝之節，則雖聖人，豈無量度處之之道乎？若魯曰，殿下誠孝篤至，不暇致慮於傷損之節，而臣等之焦迫罔措，若奉親子弟之心矣。尙魯曰，兩大臣旣已縷縷仰達，勉從，似好矣。晩曰，大臣如是仰達，而不爲允許，臣等焦迫之忱，有不可勝達矣。羽良曰，爲子弟者，若有誠孝，則豈不能感回父兄之意？而臣等，縷縷仰請，而終未得回聽，此莫非臣等誠意淺薄之罪也。上曰，此予所當言者也。予若有誠意，則卿等豈如是爲請乎？若魯曰，殿下當此靜攝之時，不顧筋力，親行十二室享禮，則陟降之靈，亦豈不爲悶乎？羽良曰，臣等得準請然後，可以退去。雖以閭閻言之，若是必爭之事，則豈可以父兄之不聽而遽止乎？若魯曰，以臣等所請之事，稟於慈聖，則慈聖亦豈以爲不可耶？上曰，筋力漸衰，則雖欲親祭，得乎？若魯、羽良曰，必欲伸情禮，則只展拜奉審，而卽爲回駕，好矣。何必達夜將事，以致傷損乎？上曰，只如此，則何能伸情禮之萬一乎？一朔之內，伸禮三處，事會適如此，豈不多幸乎？若魯、羽良曰，上下相持之事，亦或有之。而此則非如是者矣。更加思量，快爲允許，是所望也。上曰，何必更爲思量乎？仍命承旨書傳敎曰，今番與元良謁聖，丁酉後今復也。於兩獻、於試士，若有不參者，則非觀國光之意。儒生中，或有停擧者，竝解停事，分付下敎之後，太學、四學，或有自下被停者，則分付大司成，依前一例遵行。鳳漢曰，今番試士時，雨傘亦當禁之乎？上曰，雨傘則勿禁，可也。羽良曰，今番謁聖，東宮將陪參，誠盛擧也。殿下又展謁太廟，東宮陪後以還，則亦豈不好耶？若魯曰，祖宗朝亦有攝行之規，今何必如是靳允乎？此後臣等當更爲求對仰請，而或不許引接，則尤豈不抑塞乎？上曰，不聽在予，引接則豈不許之乎？翬良曰，今番式年會試，武一所，以科場通情事，差備官及擧子，竝移送刑曹，故擧子則今方囚禁推覈，而差備官，卽曾經習讀前銜者也。試官所之移送刑曹，實爲違例。且玆事旣曰通情試所，則不爲擧論試官，而只欲歸罪於差備官，事極不當。試所諸試官，從重推考，差備官，移義禁府處之，何如？上曰，依爲之。上曰，其事實，何如耶？羽良曰，臣詳聞此事，則誠駭然矣。仍擧其委折以達。泰耆曰，試所草記到院，而以國忌齋戒，不得捧入矣。鳳漢曰，其草記以爲，有一試官通情云云矣。上曰，所謂一試官，誰也？聖應曰，沈鳳陽也。上曰，欲陞付所親擧子，如是者，其人事誠無形矣。式年科，異於他科，尤何敢如是乎？若魯曰，拔榜陞付之際，監試官，矇然不知，非監試之本意也。上曰，其臺諫，誰也？泰耆曰，柳謇、林象老也。羽良曰，試官及監試官，竝宜拿問處之也。上曰，然矣。仍命書傳敎曰，武一所科場作奸之事，草記不啓，故莫知其事。今聞草記中，稱以試所通情之跡雲，而果若所陳。當該試官之坐中自服，已涉殊常，而告試所擧子、陞付擧子，非二而一雲。以此推之，尤涉殊常，似非用情於拔去人也。若用情於陞付人，當該試官，不可不嚴問。其他試官，覺此不能辨析，而糢糊草記，亦爲矇然。諸試官，一倂拿處，試所監試，蓋爲此等奸弊，而聽若不聞，不卽陳章而請査，不能擧職，甚矣。竝罷職不敍。噫，其果若此，昨年科場，敺打擧子，今年惹鬧竊榜，用意之陰巧，有甚於他用情。此不嚴懲，何以礪末世？分付該府，竝口招以聞。又命書傳敎曰，謁聖武科初試不遠，兩司有闕之代，政官牌招開政，以在京無故人備擬。若魯曰，雖差出，輒稱以在外，是可憫也。或於馬上，相逢而爲寒暄，則答以方在外云云，不覺寒心，而亦無官師相規之事矣。上曰，此所謂鴉靑一色，豈復有規正乎？兪漢蕭敍用，兵曹軍色正郞仍任事及違牌翰林，竝敍用，口傳付職，仍卽牌招事，竝榻前下敎。諸臣以次退出。

3月3日

行都承旨南泰良〈齋宿〉。左承旨李普昱〈齋宿〉。右承旨洪益三〈齋宿〉。左副承旨李益輔〈坐直〉。右副承旨趙載敏〈齋宿〉。同副承旨南泰耆〈坐直〉。注書南鶴老〈齋宿〉崔台衡〈仕直〉。事變假注書朴正源〈仕〉。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洪益三達曰，大司憲柳復明呈辭，執義尹志泰未肅拜，掌令李河述文一所進去，安克孝文二所進去，持平鄭恆齡未肅拜，李得宗呈辭。今日bb以b監察茶時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洪益三，以都摠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大報壇親祭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益輔達曰，檢閱李齊顯，時在忠淸道扶餘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令曰，依。

○又以侍講院言達曰，本院上番輔德尹志泰入直矣。移拜臺職出去，兼輔德徐志修奉命在外，弼善韓啓震在外，兼弼善魚錫胤，文學尹東星方在試所，兼文學李應協，謂有身病，不爲行公。上番將未免闕直，事甚未安。兼文學李應協，卽爲牌招，以爲入直之地，何如？令曰，依。

○洪益三，以兵曹言啓曰，今此謁聖武科初試時，試官嘉善以上無故可擬之人乏少，依近例，每望各備二員，而堂上曾經閫帥人員，竝擬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3月4日

行都承旨南泰良〈齋宿〉。左承旨李普昱〈坐直〉。右承旨洪益三〈齋宿〉。左副承旨李益輔〈坐直〉。右副承旨趙載敏〈齋宿〉。同副承旨南泰耆〈齋宿〉。注書南鶴老〈齋宿〉崔台衡〈仕直〉。事變假注書朴正源〈仕〉。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夜自一更，至五更，巽方有氣如火光。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南泰耆達曰，大司憲柳復明武二所進去，執義尹志泰武一所進去，掌令李河述牌不進傳旨未下，安克孝，持平鄭恆齡呈辭，李得宗牌不進傳旨未下。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藥房提調趙觀彬，副提調南泰良啓曰，春氣稍暄，伏未審日來，聖體調攝，若何？湯劑連爲進御，溫泉水其或熏洗，而瘙癢之候及眩氣漸向差歇乎？今日臣等率諸御醫入診，詳察症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一樣。待下敎入侍，宜矣。

○南泰良啓曰，明日大報壇親祭擧動時，何承旨留院乎？敢稟。傳曰，同副承旨。

○傳於洪益三曰，諸執事齋沐等事，別加申飭。

○李益輔，以禮曹言啓曰，今此庚午式年文科會試試官，今方磨鍊，而堂下可擬之人乏少，依近例以堂上官通融備擬以入。而參試官中前獻納黃柙，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黃柙。

○洪益三，以武一所差備官，以試官意啓曰，臣等今日來詣試所，今方開場，而依昨年三月定奪，以柳葉箭先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武二所差備官，以試官意啓曰，臣等今日來詣試所。今方開場，而擧子捧單之數，至於七十餘字之多，謁聖殿試期日不遠，其間決難畢射。在前如此之時，有柳葉箭先取之規，今亦依此例，柳葉箭先取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普昱，以戶曹言啓曰，今此謁聖武科初試時，二所各樣雜物進排主掌官濟用監主簿李顯純病，代本監副奉事兪嶈，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3月5日

行都承旨南泰良〈齋宿〉。左承旨李普昱〈齋宿〉。右承旨洪益三〈坐直〉。左副承旨李益輔〈坐直〉。右副承旨趙載敏〈齋宿〉。同副承旨南泰耆〈留院〉。注書南鶴老〈齋宿〉崔台衡〈仕直〉。事變假注書朴正源〈守宮〉。

○上在大報壇齋室。

○上出宮時，以承傳色，口傳下敎曰，諸承旨緩緩入來，竝推考。

○又以承傳色口傳下敎曰，旣有前例，則禮房承旨矇然，從重推考，儀註落漏，禮判，一體從重推考。

○傳於洪益三曰，謂以排設如政院，而時刻不卽入之，事過後，當該禁漏官，令攸司科治。

○又傳曰，行禮，卽爲擧行。

○又傳曰，望位禮後，省器仍卽省牲，以此預爲整待事，分付。

○上入大報壇齋室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上行望位禮，奉審，還入齋室後，王世子遣宮官問安。答曰，知道。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同副承旨南泰耆〈在院直〉。事變假注書朴正源〈守直〉。

○南泰耆達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次對日次，而動駕相値，頉稟。令曰，知道。

○又達曰，領敦寧趙顯命箚子到院，而以大報壇親祭齋戒相値，留院之意，敢達。令曰，入之。

○又達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領敦寧趙顯命箚曰，伏以，臣於向日大朝親臨，文臣朔試射時，入侍春塘臺，終日風雨陰濕，狗馬賤疾，頓覺添重，見今頑痰遍體，牽疼拘攣，腰屈不伸，腳痿不起，委身床蓆，作一食屍。病狀如此，明日皇壇祭班，末由進參，虧分蔑禮，罪合萬死。伏乞亟加嚴誅，以爲人臣慢蹇者之戒焉。取進止。答曰，覽箚具悉卿懇。以疾未參，其何所傷？卿其安心善攝焉。仍令曰，bb遣b史官往諭。

○乾隆十五年庚午三月初五日辰時，上具冕服，出御映花堂前庭。親傳香繖扇侍衛如常儀。行都承旨南泰良，左承旨李普昱，右承旨洪益三，左副承旨李益輔，右副承旨趙載敏，記事官南鶴老、崔台衡、李宜哲、金聖佑入侍。益三奉進香祝。上塡祝着押如禮，仍展覽祝文而敎曰，此乃常用祝文乎？益三曰，然矣。上曰，覽此祭文，則百代之下，可令志士掩泣矣。上曰，都承旨進來。泰良進伏。上曰，祝文中神考毅廟等字，似皆上行書之，而今皆不上之矣。泰良曰，有太祖第一位，故壓尊而不得上矣。上曰，永禧殿祝文亦如此例乎？頃日親享時，魚錫胤爲大祝，必知之矣。仍命錫胤進來下詢。錫胤曰，臣於倉卒中，未能詳細記得矣。上祗傳香祝。益三跪奉以出，安於香亭。上以步輦，由集成門入齋室，少頃，由朝宗門詣版位，行望位禮，由冽泉門升壇奉審，仍省器，又於冽泉門外省牲訖，還入齋室。諸臣遂退出。

○乾隆十五年庚午三月初五日四更一點，上具冕服，親祭大報壇。行都承旨南泰良，左承旨李普昱，右承旨洪益三，右副承旨李益輔，右副承旨趙載敏，記事官南鶴老、崔台衡、李宜哲、金聖佑。諸執事，進幣瓚爵官吏曹判書金尙魯，薦俎官戶曹參判曺命敎，禮儀使禮曹判書申晩，奠幣瓚爵官行副司直金時粲，壇上執禮戶曹參議李濟遠，壇下執禮司諫趙雲逵，典祀官奉常正朴德佐，壇司奉常僉正朴賢輔，大祝副司果申暐，副司果韓光會，修撰金陽澤，執尊副司果金致仁，吏曹正郞鄭光震，吏曹正郞尹學東，祝史副司果李壽德，宗簿正許錫，副司果權抗，齋郞副司果徐孝修，副司果李壽鳳，副司果李敏坤，捧俎官副司果朴師伯，工曹佐郞申㬦，副司果洪致期，戶曹正郞洪獻輔，工曹正郞李宗德，司僕主簿申埜，戶曹正郞吳彥傅，司䆃主簿洪侃，工曹正郞尹琰，爵洗位兵曹佐郞蔡濟恭，工曹佐郞鄭彥郁，盥洗位兵曹佐郞閔增，禮曹佐郞李秀逸，贊者引儀許溫，假引儀金必赫，謁者假引儀李昌郁，假引儀趙榮約，贊引引儀申㠍，假引儀金聖就，掌牲令典牲主簿尹尙遜，協律郞掌樂正李應協。承、史入侍。晩曰，三學士子孫，皆差捧俎官矣。上曰，貴矣。吳彥傅適奉俎前過。上曰，彼吳彥傅耶？益三曰，然矣。上曰，創業之君，雖勝國，例皆立廟祀之乎？泰良曰，然矣。上曰，樂舞，似當以八佾爲之矣。載敏曰，聖敎誠然，六佾則似，如何矣？仍行享祀及望燎如禮。上命承旨書傳敎曰，日吉辰良，大禮順成，一倍愴感。諸承旨推考及禁漏官科治事，竝置之。諸臣遂陪出。

3月6日

行都承旨南泰良〈坐〉。左承旨李普昱〈坐〉。右承旨洪益三〈坐直〉。左副承旨李益輔〈坐〉。右副承旨趙載敏〈式暇〉。同副承旨南泰耆〈坐直〉。注書南鶴老〈仕〉崔台衡〈仕直〉。事變假注書朴正源〈仕〉。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夜三更四更，坤方有氣如火光。

○親祭罷後，王世子遣宮官問安。答曰，知道。政院、玉堂、藥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傳曰，左、右相入侍齋殿。

○又傳曰，都承旨儒臣上下番入侍。

○又傳曰，卽爲入侍。

○傳於洪益三曰，此後皇壇倚榻排設時，藏於奉室時，禮官及壇司率忠義，眼同致敬之意，分付禮曹定式。

○還宮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乾隆十五年庚午三月初六日寅時，上御齋殿。左、右相、儒臣、都承旨引見。左議政金若魯，右議政鄭羽良，校理金善行，修撰金陽澤，都承旨南泰良，記事官崔台衡、李宜哲、金聖佑入侍。諸臣進伏訖。若魯、羽良曰，徹夜將事，聖體得無損憊之節乎？上曰，別無所妨矣。昨年旣成竝享之禮，今日又此親祀，匪風下泉之思，一倍於中，而儼然若玉輅東狩矣。卿等於禮成之後，初參將事乎？若魯、羽良曰，然矣。上曰，予於今日，不勝愴感，製下感皇恩三十韻詩，卿等覽後，如有未盡處，陳達改之，好矣。都承旨曾於述編時，亦與矣。今亦同覽議改，可也。仍敎羽良曰，聞卿善書，書此御製帖冊，以爲藏置齋室，俾予子孫傳覽，以知予意，好矣。仍命善行讀之。上曰，大體，何如？若魯、羽良曰，非但好矣，奉覽，不覺悲慨之心矣。大臣、諸臣，各以所見，陳達改字句間數三處。羽良曰，臣俄承書入之命矣。使編次人，正書以出後，書入，何如？上曰，然矣。帖冊體樣，如筆陣圖爲之，可也。羽良、泰良曰，不可以帖冊書之而已，刻板以揭好矣。上曰，然矣。羽良曰，當揭於何處乎？上曰，揭此齋室，無妨矣。上曰，予微有感氣矣。今番行禮後，非但無添加之事，得快愈矣。上仍下淚曰，今日行禮皇壇，顧瞻中原，自不禁風泉之感矣。羽良曰，皇朝之惠我東方，實爲百世難忘之德。而歲致金繒，忍羞抱恥，實不勝慨惋之心矣。上命陽澤又讀感恩詩一遍。仍敎泰良曰，出去後，書三件，右相及編次人處，各送一件，一件則入之，可也。遂退出。日已曙矣。

○乾隆十五年庚午三月初六日卯時，上具冕服，出齋室，以步輦還宮。繖扇侍衛如來儀。行都承旨南泰良，左承旨李普昱，右承旨洪益三，左副承旨李益輔，右副承旨趙載敏，記事官南鶴老、崔台衡、李宜哲、金聖佑陪還。未及暎花堂十餘武，上駐輦，召諸承宣敎曰，禁苑花事，雖爛熳，予未嘗樂玩矣。昔年以後，亦未曾培一花叢，不聞花消息已久，以無興況故耳。今日花自無情，路傍盛開，諸臣或謂予樂此，而予心則徒感懷而已。仍下一句御詩曰，禮畢祖宗興感切，紫衣滿苑倍予心。又敎曰，未到暎花堂，提學李天輔及近侍諸臣，皆爲賡進，當觀其鈍速也。至暎花堂前，諸臣皆口告賡詩。上又讀下句曰，園裏花紅豈我樂？八方衆庶卽恆心。命又賡進，諸臣皆於卽地，續賡以進。上曰，提學之詩，誠好矣。益三曰，提學詩文皆能焉，而尤致力於詩律矣。上呼韻以敎曰，此則提學，別爲製進。天輔卽製以進。上曰，果速作矣。仍命書傳敎曰，今下虎皮一令，兵判李天輔處賜給。益三，欲改生三事一之句。上笑曰，意有可取，何用改之？且欲改之際，自致遲延。在諸臣之後，不可無警。重來做度，加直五日，可也。若以此作前例，則亦不可，只行於此，可也。天輔曰，今番謁聖時，王世子陪衛禁軍一番，例自闕內陪往，至成均館後，出待於作門外，待還宮時陪還。而成均館地勢狹窄，且當試士，似難周旋，勿使陪往，直爲留待於作門外，還宮時陪衛，何如？上曰，東宮隨駕，今番則陪衛，勿爲之，可也。天輔曰，旣有前例，何以爲之乎？上曰，雖有前例，壓尊。置之。諸臣遂退出。

3月7日

行都承旨南泰良〈坐〉。左承旨李普昱〈坐〉。右承旨洪益三〈坐直〉。左副承旨李益輔〈坐〉。右副承旨趙載敏〈坐〉。同副承旨南泰耆〈坐直〉。注書南鶴老〈仕〉崔台衡〈仕直〉。事變假注書朴正源〈仕〉。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未時，雨雹狀如小豆。夜一更，月暈。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南泰耆達曰，明日常參，取稟。令曰，停。

○又達曰，大司憲柳復明武二所進去，執義尹志泰武一所進去，掌令安克孝文一所進去，一員未差，持平鄭恆齡呈辭，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洪益三達曰，明日私忌齋戒。再明日正日，此兩日常參，頉稟。令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閔應洙，副提調南泰良啓曰，昨行親祀，徹夜將事，勞動之餘，聖體調攝諸節，不瑕有添損乎？溫泉水其或熏洗，湯劑連爲進御，而瘙癢之候及眩氣，漸向減歇乎？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一樣矣。

○南泰良達曰，左承旨李普昱，左副承旨李益輔，右副承旨趙載敏，今日俱不仕進，竝卽牌招，何如？令曰，依。

○備忘記，今下弓矢，仇寧萬戶任聖耉處給送。

○南泰耆，以武一所差備官，以試官意啓曰，試官行副護軍朴泰新，素抱痰火之疾，連日往來試所，一倍添劇，卽今所見，實無參坐試取之望。莫重國試，試官不可不備員。試官朴泰新，令政院斯速稟旨變通，何如？傳曰，允。

○又以武一所差備官，以試官意啓曰，今日臣等來詣試所。而監試官司諫院獻納兪彥國，以親病陳書入達，臺監不備，不得開場。令政院卽爲稟旨變通，何如？傳曰，允。

○洪益三啓曰，因武一所草記，試官朴泰新痰火之疾，一倍添劇，監試官兪彥國，以親病陳書入達，令本院稟旨變通事，允下矣。原單子中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武一所試官及監試官改付標望筒，傳於南泰耆曰，付標如是頻數耶？此後如是，則當下敎矣。

○洪益三，以弘文館言達曰，修撰金文行，自鄕上來，卽爲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南泰耆，以刑曹言達曰，新除授本曹判書趙載浩，時在江原道三陟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令政院下諭，何如？令曰，依。

○洪益三達曰，說書李宜馣，以其親病陳書徑出，原書纔已捧入矣。亦當直捧禁推徽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令曰，依。

○南泰耆啓曰，卽伏見全羅左水使韓國弼，去己巳年秋冬等褒貶啓本，則邊將無一人居下，殊無嚴明殿最之意。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又以武一所差備官，以試官意啓曰，昨年謁聖武科初試試取時，傳曰，雖取二技，規矩則高，不無一技陞付之事，雖不參於柳葉箭者，一竝許射於六兩，而若或有一技充付之事，則六兩三矢入格，與柳葉箭三中四分等畫，而先付六兩事，命下矣。今亦依此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武二所差備官，以試官意啓曰，昨年謁聖武科初試試取時，傳曰，雖取二技，規矩則高，不無一技陞付之事，雖不參於柳葉箭者，一竝許射於六兩，而若或有一技充付之事，則六兩三矢入格，與柳葉箭三中四分等畫，而先付六兩事，命下矣。其時雖因特敎擧行，旣無定式，臣等不敢擅便。今番則何以爲之？敢啓。傳曰，依昨年例。

○洪益三，以成均館官員，以同知官事意達曰，今三月初三日儒生課試，當爲設行。而大提學趙觀彬，大司成洪鳳祚，俱以式年東堂文一所試官，方在試所，同知館事朴文秀，針灸受由，限內不得爲之。今月內無故日退行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南泰耆，以兵曹言啓曰，武藝別監趙起興，內中日試才時，鳥銃無間連三次三發三中，似當依事目直赴殿試，三次所受賜馬之帖，亦當一倂還收。而係干恩典，自下不敢擅便。上裁，何如？傳曰，原單子入之。

○南泰耆，以兵曹言達曰，去二月朔各廳堂下武臣等試射，連因有故，今已逾月，不得爲之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達曰，今三月初七日，幼學郭守弘稱名人，自丹鳳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趙載遜，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令曰，依。

○又以義禁府言達曰，慶尙道咸陽府投畀罪人趙暾放送事，承傳啓下矣。放送之意，分付於該道道臣，何如？令曰，依。

○又以義禁府言達曰，慶源前府使安𠍱，拿問從重勘律事，傳旨啓下矣。安𠍱，時在任所，依例發遣府書吏交代後，拿來，何如？令曰，依。

○又以義禁府言達曰，林錫憲禁推事，傳旨啓下矣。林錫憲，時在忠淸道淸州地雲，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令曰，依。

○又以義禁府言達曰，因刑曹參判鄭翬良陳達，武一所差備官，移本府處之事，擧條啓下矣。差備官金重三，今方待令於本府，卽爲拿囚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李普昱，以江華府留守金光世狀達達曰，拯劣米，不得依關文擧行，惶恐待罪事。令曰，勿待罪事，回諭。

○修撰金文行書曰，伏以，臣獲戾神天，遭罹巨創，冥頑不滅，奄經外除，風樹無及，人理都絶，俯仰慙痛，尙安有飄纓從仕之念哉？不意玉署新命，遽降於鄕廬淹病之日，臣誠惝怳驚恐，不知所以自措也。竊伏念臣於前者，忝叨是職，一言脫口，瑕尤百出，上而累勤聖敎，下而重觸時忌，幾乎身陷大戮，至今思之，餘怖在心，則又安敢諉以宿趼，而晏然冒出，以速再誤之譏乎？況臣苫塊之餘，百病侵尋。其中痰癖之症，尤是三十年痼疾，乍有動作，輒致衝上，若將頃刻垂盡，必累日而後定，如是者殆無月無之。以此眞元澌脫，形貌凋削，筋骸精魄，殆若篤老之人，實無以陳力就列，強備驅策。而目今又添感冒，晝夜叫痛，轉側須人，旬日之間，斷無起動之望，區區情勢之外，疾病又如是難強矣。昨始曳還私次，而召牌之下，末由祗承。玆敢隨詣闕外，拜章徑歸。伏乞離明，亟削臣職，以昭法紀，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覽書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全羅監司李台重書曰，伏以，臣冥迷愚蠢，積犯逋慢，論其罪戾，重戮猶輕，特蒙大朝涵貸之仁，薄勘止於外補，不惟免罪爲幸，顧以一介白徒，忽作頂玉腰符之身，名雖謫宦，實則寵擢，譬如猿狙之被章服，鶢鶋之享太牢，且駭且眩，如醉如癡，若將朝夕溘死，非但絶塞風土，疾病乘衰頻發而然耳。不意千萬夢想之外，又忽有湖藩除命。其職任之重，品秩之崇，與他絶異，雖從前積仕，循序求進者，尙不可以一邊倅而得之。自惟賤分，倖逭刑章，纔脫謫籍，而徒手搏取，裒然爲五十州長，求諸事理，萬不近似。臣心之惶愧欲死，至欲鑽地以入，而不可得也。夫當官而讓，履榮而懼，乃人臣之常節，官師之通規。而末流之弊，多僞少誠，朝辭夕拜，乍入旋出者有之，以是新除之下，雖苦懇盈牘，見者以爲例談，卒無以見信於上。而只取敦迫之旨，以開進身之路，臣竊恥之。臣之名登朝籍，今已二十年餘，前後除書，亦不可一二數，未嘗爲飾辭虛讓，應文備數，以欺君上。昨年一書，雖甚拙訥，立身本末，略陳無餘，隻字片言，皆出肝膈，可以仰質於神明，區區自畫之義，想已俯燭之矣。噫，臣本庸碌，無自標異，初不能藏蹤匿影於山藪之間，則其應擧覓官，亦與人同，豈以不仕爲高致哉？特緣命途畸窮，性識褊暗，平生不解通變，以趨合於時好，義有不可，則寧死無就，故凡於除拜，勿論內外緊漫，必以抵罪爲限，而不自怨悔。若使臣，苟有一分從宦之念，則方其強壯之時，隨衆平進，謹守括囊之戒，以享榮利，可也。向來大朝之曲垂恩私，屢勤拂拭，殆非疎逖賤臣，所可得者，夤緣出腳，感激圖報亦可也。不此之爲，乃於白首殘年，猝變前見，盡喪素守，蹩躄於朝貴之後，是誠何如人哉？眞所謂墦間之賤夫，而狗彘之不若。臣雖萬被誅戮，不敢冒進一步，以貽淸朝簪紳之羞。臣之去就，於是乎決矣。瀝血披肝，辭不獲命，則委身於慢命之科，比跡於廢倫之徒，嶺海斧鉞，惟當一聽於天而已。是亦人生之大不幸，而親愛之所共差悶者也。或者以爲，辭內居外，固不害義，奉令承敎，可幸無罪，何必自苦如此？臣則曰於內於外，或辭或居雲者，特指平日仕宦者而言。今以數十年未嘗從仕之身，一朝貪榮畏罪，竊據方面之尊，而自托於居外之義，掩耳投鈴，人孰不駭笑唾罵？而從前血懇，徒作辭貧就富之媒，目下成就，只是盜公廩爲妻子奉而已。臣雖淟涊，豈忍爲此？抑臣於世道之變，別有所怳惑而不自解者。臣自少寡諧，與世不能推移，麤躁迂僻之誚，乖激狷滯之目，已播於出身之初，加以一再妄言，重激天怒，則擧世相傳，指爲怪物。臣之所以爲臣，固一而已。夫何近年以來，毀譽忽變，憎愛相反，至於聲聞所昧，面目乍接之人，亦以寬平忠厚等語，交口尉薦之不已？雖以大朝則哲之明，猶不能無動於屢至之言，而意其有可用之實，以致聖心虛佇，除旨聯續，必欲一試，不忍終棄。臣之情地，轉輾窮蹙，益不知置身之所也。儘如言者之言，昔之麤躁迂僻者，今則寬平，昔之乖激狷滯者，今而忠厚，則刓方爲圓，以適時用。世雖以爲善變，而自獨守之君子見之，其改頭換面，鄙賤可惡，殆無異於穿窬。此臣之所以撫躬慙悼，仰天而長歎者也。臣自聞除命以來，心肝沸鬱，神情惝怳，素患痰眩喘急之症，一倍越添，實有頃刻危死之形。而擔舁作行，寸寸前進，數昨始達城外，僵伏旅舍，不省人事。今始力疾構草，仰暴情懇。伏乞離明，察臣難進之義，遞臣非分之職。仍治臣辜恩方命之罪，以肅頹綱，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覽書具悉。卿其勿辭，速往欽哉。

○大司成洪鳳祚書曰，伏以，臣猥以無似，濫蒙洪造，歷試內外，伎倆止此。而每荷覆燾之恩，惟懷塵露之報，凡有除旨，苟可以勉強自效者，未嘗不奔趨膺命。迺者國子新除，出於千萬意想之外，臣聞命驚惶，不知所以措躬也。竊伏惟念，臣學識素蔑，衰病轉深，前後所叨，累玷淸選，則已不勝其匪分之愧，而至於師儒之長，地望尤別。虞廷敎胄之責，《周禮》成均之任，蓋在於是，苟非德望足以矜式多士，詞學足以模楷一世，則莫宜居之。不識聖明，何所取於賤臣，而乃有此誤恩歟？矧今聖化雖躋摯隆，士趨猶未純正，禮義相先之風罔聞，菁莪敎育之美未暢。此時此任，尤宜遴選，實非魯莽如臣，衰邁如臣者，所可濫膺而冒據也決矣。適値會講開場之日，乃有試望牌召之擧，辭章見阻，試事已迫，黽勉冒出，雖出於不得已，因仍盤礴，義所不敢，則試場旣畢之後，卽臣自處之所。而且臣素患痰癖之症，越添於累日考講之餘。胸膈頓塞，飮啖全廢，肢節癱瘓，神精迷瞀。目今症形，實無時月間起動之勢。而今此謁聖大禮，期日已迫，泮宮凡務之所當先期整飭，及時奉行者，鞅掌叢脞，管攝無人，苟不及今變通，實有誤事之慮。伏乞離明，俯垂矜諒，亟賜遞改，回授可堪之人，以幸公私，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覽書具悉。爾其勿辭，調理察職。

○修撰金陽澤書曰，伏以，臣於直中，重患感冒，累日沈頓。而適値皇壇親祭，見差享官，義重駿奔，不敢言病，力疾進參，徹夜將事。風露觸冒而感傷忒重，氣息促急而失汗過多，寒熱交攻，百骸疼痛，素患痰塊之症，乘虛發作，胸痛弸亘，如刀亂刺，手足蹶冷，貼席委頓，叫楚而不能通呼吸，昏倒而不能運肢體，症形㱡㱡，達宵辛苦，若不及時醫療，實有難保之慮。而身縻禁直，卸出無路。玆敢呻囈中略構數行，疾聲仰籲。伏乞睿慈，俯賜矜諒，亟許遞臣職名，俾得以退歸調治，俾延殘喘，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覽書具悉。爾其勿辭，調理察職。

○獻納兪彥國書曰，伏以，臣於臺地，自畫有素，而日前諫省新除，義同往役，黽勉承命，文講纔畢，又當武試，連日來往於試所矣。昨夕，迫昏歸家則臣父素患痰火之病，挾感猝劇，氣逆而火升，昏眩不省，痰熾而膈滯，痞悶作痛，嘔逆發而粥糜不能順下，頭疼甚而寒熱又復交作，達宵未得交睫，涔涔委席，症情十分苦重，多試藥物，少無分減。臣方焦遑煎悶，左右扶護，顧此情理，實無暫刻離捨之勢。玆敢疾聲哀籲於銅龍之下。伏乞離明，俯賜矜察，亟遞臣職，仍卽變通，令試事無滯，使臣專意救護，以伸至情，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覽書具悉。爾其勿辭，救護父病。

○說書李宜馣書曰，伏以，臣母年垂七耋，衰疾沈綿，不離床褥，寧日常尠，近因日候乖常，風陰不適，調將失宜，臣母宿痾之外，又添毒感，咳喘劇而全夜失睡，寒熱作而終日卻食，種種症形，俱係危惡，藥餌罔效，浹旬彌重。臣之情理，夫豈有暫時離捨之勢，而顧緣院僚之或係本職，或有身病，無他推移替直之員，故抑情持被已有日矣？卽接家信，則臣母夜來諸症，一倍增劇，達曙辛苦，氣息凜然雲。臣聞來方寸交亂，心神飛越，繞壁彷徨，自不能按住，敢陳至懇，徑出禁門。伏乞睿慈，特垂矜諒，亟令遞臣職名，俾便救護。仍治臣擅離之罪，以嚴邦憲，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覽書具悉。爾其勿辭，救護母病。

3月8日

行都承旨南泰良〈病〉。左承旨李普昱〈病〉。右承旨洪益三〈坐直〉。左副承旨李益輔〈坐直〉。右副承旨趙載敏〈坐〉。同副承旨南泰耆〈坐〉。注書南鶴老〈仕〉崔台衡〈仕直〉。事變假注書朴正源〈仕〉。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卯時，日有重暈，內暈有兩珥，暈上有冠，外暈上有背。辰時，日有重暈，內暈有兩珥，暈上有冠，暈下有履，外暈上有背，左右有戟，色皆內赤外靑，白虹貫日，須臾乃滅。

○南泰耆達曰，大司憲柳復明武二所進去，執義尹志泰武一所進去，掌令安克孝文所進去，一員未差，持平鄭恆齡呈辭，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洪益三達曰，玉堂箚子到院，而私忌齋戒相値，留院之意，敢達。令曰，入之。

○又達曰，左副承旨李益輔，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令曰，依。

○傳於洪益三曰，皇壇親祭，其或相値，進定展拜，下泉之心猶深，蓼莪之懷一倍，予益暮，何時來春？今日欲行，連夜將事，顧諸臣之悶，其難強抑，一番伸懷而後，可以舒心，明朝展拜，少伸此懷而來，其令儀曹擧行，時刻，卯初爲之，朝報置之。

○又傳曰，侍衛、守宮問安，皆仍。前後鼓吹、軒架，置之。

○又傳曰，日城尉令先詣，其代，侍衛中宗臣一人陞差，只分付摠府。

○洪益三，以禮曹言啓曰，明日毓祥廟展拜，出還宮時，王世子闕門外祗迎及隨駕等節，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今番展拜，世子只爲祗迎，隨駕置之。

○趙載敏，以兵曹言啓曰，明日擧動時，領軍之將，不可不備員。而兼司僕將一員未差，尹九淵前任永宗僉使，內禁衛將，李思先前任釜山僉使，李景春前任滿浦僉使，羽林將，南正五，前任羅州營bb將b，俱在任所，未及上來。不可無變通之道。竝今姑改差與未差之代，一體口傳差出，以爲備員侍衛之地，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兼司僕將二，崔晟、柳春馥。內禁衛將二，申思儼、申光岳。羽林衛將，朴台炡。

○趙載敏，以兵曹言啓曰，今此毓祥廟擧動時，本曹驛馬四十匹內，除病傷馬，各差備應把之數，無以推移。依前例京畿驛馬限十匹補把，以充不足之代事，本道監司處，分付，何如？傳曰，允。

○李益輔，以義禁府言啓曰，明日毓祥廟擧動時，大駕各差備都事及本府當直武一二所禁亂都事，合以十二員分差，而無以備數。假都事二員，令該曹差出，以爲分排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於洪益三曰，此時宜靜，強抑至情，翌朝展拜，特停，卽爲分付儀曹軍門。

○洪益三，以禮曹言啓曰，來四月初十日宗廟夏享大祭親行事，啓下矣。永寧殿，依前例，同日遣大臣行祭事，知委，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來四月初十日宗廟夏享大祭親行時，省牲省器，依例以親臨磨鍊擧行乎？敢稟。傳曰，一例擧行。

○又以弘文館言達曰，本館下番闕直，事甚未安。修撰金文行書批已下，卽爲牌招入直，何如？令曰，依。

○又以弘文館言達曰，本館下番，無他推移之員，不得bb已b以上番姑降入直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3月9日

行都承旨南泰良〈坐〉。左承旨李普昱〈坐〉。右承旨洪益三〈坐直〉。左副承旨李益輔〈坐〉。右副承旨趙載敏〈坐直〉。同副承旨南泰耆〈坐〉。注書南鶴老〈仕〉崔台衡〈仕直〉。事變假注書朴正源〈仕〉。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南泰良達曰，明日常參，取稟。令曰，停。

○南泰耆達曰，大司憲柳復明武二所進去，執義尹志泰武一所進去，掌令安克孝，持平鄭恆齡不爲行公，掌令一員、持平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閔應洙，提調趙觀彬，副提調南泰良啓曰，雨餘，風寒凜冽，伏未審此時，聖體調攝，若何？溫泉水其或熏洗，湯劑連爲進御，而瘙癢之候及眩氣，漸益減歇乎？今日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症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一樣矣。後日次入侍，宜矣。

○南泰耆，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私忌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南泰良達曰，右副承旨趙載敏，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令曰，依。

○傳於洪益三曰，謁聖疊年，古例無矣。而原任大臣建白，故命下，而意或瀆矣。不當祭而祭，瀆也。《高宗肜日》，亦不云乎？古人云願察其影。頃者風雨，再昨水凍，可知堅氷，而何待雲臺之報？暮春之雪，其亦異矣。奚特雊雉，文廟謁聖，待來春擧行，初試，以今初試陳試擧行，外任赴擧者，鄕儒應試者，想必夥然，其在虞人期獵之義，豈令抱券而回耶？三日製，當行於其日，當取京鄕各一人，以此分付該曹。

○傳於洪益三曰，自翌日，東朝外，減膳五日，以答垂勉之意。

○洪益三、李益輔、趙載敏、南泰耆啓曰，臣等卽伏見靑臺虹貫之報，相顧愕眙，不能自定。噫，天道玄遠，非臣等愚眛，所能仰度者。其在臣等憂治危明之誠，安敢忝居邇列，默無一言？而以殿下敬天修己之心，亦豈不思所以恐懼警省之道乎？竊伏念我殿下臨御二紀，一心圖理，製《自省編》以示進德之工，纂《續大典》以盡修弊之方，設査正廳以紓窮民偏苦之役，萬目畢張，百隷率職，是宜治道徯志，天心底豫。而昨年冬雷之異，近日春雹之災，莫非可驚可愕，而至於今日虹變而極矣。嗚呼，災不虛生，必有所召，臣不敢知殿下燕蠖之際，或欠應天以實之誠歟？政注之間，未盡抑私恢公之道歟？以言乎用人，則貴近益親，而疎遠或未進歟？以言乎紀綱，則細微雖擧，而大者或未振歟？習俗卑汚，廉恥壞喪，大官恬嬉而廊廟爲簿書期會之地，言路崎嶇而臺閣作故紙謄傳之所。殿下過中之擧，非常之敎，前後頻復，而大小臣僚，惟以奔走奉承爲意，未聞有以一言匡救者。代理以後，旣不許臺閣之進接，又絶疏啓之路，間雖有草草之言，而終靳一字之批，輒下未安之敎。若是而君違雖能匡，官邪孰能正乎？以今日氣像規模，欲望其導揚天和，迓續休命，終不可得仁天告警之意，豈偶然哉？伏願殿下，惕然自省，赫然改圖，獨觀昭曠之域，留心遠大之謨，亟降明旨，廣開不諱之門，翕受戇樸之言，以盡修省消弭之道焉。答曰，良由衰耗，方凜於心，其勉切實，當自勉，而大意已諭矣。

○洪益三、李益輔、趙載敏、南泰耆達曰，卽者，靑臺之官，來告虹貫之變，臣等相顧驚懍，不能自定。噫，昨冬非常之雷異，今春晝見之太白，莫非仁天之警告。而今又有陰虹之異，竊伏想邸下，遇災恐懼之心，當何如哉？夫帝王事天之道，如子之事父，父有警怒，則祗栗儆惕，務悅親心，卽子之道也。今邸下旣代大朝，萬機之勞，又代天工而理萬物，臣等敢謂今日邸下事天之道，尤當一心對越，以盡修省之方也。邸下若勤於講討，睿學日就，則大朝悅豫，而天心亦可底豫矣。邸下若勤於聽斷，做措皆當，則大朝悅豫，而天心亦底豫矣。邸下若欲盡對越之誠，則不必遠求於玄査gg玄杳g之天，只宜孜孜勤學，勉勉勤政，以務合大朝之心爲心。學臻高明，治軼雍熙然後，方可以仰體大朝分勞之心，上答仁天警告之意，陰沴自消而禎祥滋至，至理可做而邦運永休。伏願邸下，懋哉懋哉。答曰，昨冬有非常雷矣，於今復有陰虹之變，心甚懍惕，乃不能自定，所陳切矣。余當體念焉。

○左議政金若魯箚曰，伏以，臣朝在籌坐，靑臺官，報以虹貫之變，臣不勝驚愕憂懍之至。近來災異洊疊，無月無之，最是八路癘氣，如火之熾，民之相枕死者，自冬徂春，月以萬計，其所慘愍，誠不止於倒懸困悴而已。而以世道以國勢則回視數三年前，又不翅落下幾丈，目下百千事，無一可恃，如臣無似，當此時叨此職，灼然知其朝暮且危，而了無一分半分，可以捄得者召災，宜也，無怪也，此臣之罪也。噫，殿下試思之，方今之勢，殆若大廈之將傾，風濤之失柁，如非大奮發、大振勵，可謂着手無地。而顧殿下不思所以奮發振勵之道，視之以治已安，深居端拱，雍容假借，使百度，一任其解弛，輔相如此而若不致念，人事如此而若不惕慮，仁愛之天，安得不警告之乎？伏願先命黜退臣身，更卜賢德，以答天譴，殿下亦宜飜gg幡g然改圖，恐懼修省，立紀綱、正人心、審用舍、愼賞罰，俾大小臣工，灑脫俗習，精白一心，以濟岌嶪之危焉。轉災爲祥，在於是，傾否回泰，在於是。臣竊憂心耿耿，恐失此幾，淸齋之中，敢有煩瀆，尤增死罪。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已諭於政院之批，而諒德無能，日益衰耗，亦不飭我元良，究厥其由，良由小子，輔相何有？其勉，當服膺，卿其安心，勿辭視事，輔我元良。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右議政鄭羽良箚曰，伏以，臣卽接靑臺所報，今日辰時，淫虹有貫陽之變，臣不勝廩然gg澟然g驚心之至。噫，昨冬以來，癘疫潛遘，八路同然，赤子無辜，塡壑之慘，前所罕有，節係東作，農事方及，而傳聞鄕村畦壟之間，殆少擧趾於耟之民。而近來，時氣失候，春寒異常，殊非五陽發生之時，今又陰氣上干太陽如此，此殆人雖不悟，而機則已動著於形氣，而警告彰明，必欲使之及時修省(修省))者，慇懃不已又如此，於此而若不爲奉答仁愛之圖，則臣恐上天之怒轉甚，而眷顧之心，亦將息矣。豈不懼哉？目今紀綱頹弛，百事窳敗，諫諍路絶，直言不聞，生民困窮，邦本將潰，財蓄傾竭，京外無異，臣每中夜以思，實不知稅駕於何所也。然臣謹按《詩》曰，迨天之未陰雨，撤彼桑土，綢繆牖戶，今此下民，或敢侮予。孟子引此《詩》曰，賢者在位，能者在職，國家閒暇，及是時，明其政刑，雖大國，必畏之矣。夫國家閒暇，人心無事，日力有餘，亦可以從容審諦，何事不可做？況天下無不可爲之事，亦無不可爲之時乎？第人情安肆，則亦易以怠惰，是以因循苟且，常失其可爲之時，以至於蠱弊積而禍敗生者，古今何可勝數？嗚呼，天之生聖人甚吝，民之遇聖人亦甚艱，今日臣民之遭逢殿下，可謂千載一時矣。而群黎百姓之望殿下，亦可謂切矣。正宜及是時，修明政刑，建立綱紀，疏剔弊源，拯濟生民，以副八方之望，以作聖子神孫千萬世不拔之業。而每以脫氣，衰倦退托，今日明日，一味泄泄至此，臣實爲之慨然憂歎，不能不有憾於天地之大也。伏乞聖上，淵然深思，惕然振發，過齋之後，卽命引接臣隣，廣加詢訪，以爲圖恢災異之地，不勝幸甚。仍念臣以千萬無似，猥叨重任，四朔中書，曾無一事建明，一言裨補。今日天變之示警，未必不由於如臣不肖之苟據匪分。伏望聖明，亟命斥退，改卜賢德，以謝天譴，以安私分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已諭於政院之批，而涼德無能，日益衰耗，亦不飭我元良，究厥其由，良由小子，輔相何有？其勉，當服膺，卿其安心勿辭，視事輔我元良。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校理任𪼛，校理金善行，副校理尹尙任等箚曰，伏以，臣等伏見書雲所奏，則今日有淫虹貫陽之變，臣等愕眙驚懼，不知所以攸爲。天道深玄，未易窺測，而推諸義類，亦不相遠。夫日者，至陽之精而人君之象也。虹者，陰沴之氣而百殃之本也。今以陰沴之氣，敢干至陽之精，煇𭴵蒙昧，景色愁慘，是乃爲人君之尊而邪說掩蔽之象，本心之明而私慾汩亂之徵也。其屬則外之爲小人，內之爲宦妾矣。人主之心，苟能淸明公正，則君子進而小人退，宦官宮妾，亦莫敢不正。治道益隆，百祥日集，人主之心，若或私僞偏蔽，則小人日闖，君子日疎，治道否而百殃生焉。恭惟我殿下臨御以後，憂勤警惕，未嘗小怠，敬天恤民，罔或有忽。況自昨年，命我貳極，代理庶政，百度畢擧，中外拭目，凡厥擧措，動皆合理，則是宜天心悅豫，體膺沓至，而奈之何非常之災，又見於今日耶？伏念人情常狃於安逸，志氣易怠於向衰，或恐聖上平日之所以自警自勵者，漸不及於躬攬萬機之日，勞勤之志，謂有所分，而稍弛於靜攝之中，敬畏之心，謂有所託，而少忽於宴安之際，人雖不知，而天已降監而然歟？嗚呼，今日國事，誠可謂茫無津涯矣。以言乎民事則西北之饑饉，東南之癘疫，人死亡者萬計。以言乎朝著則大官事姑息，小官務苟媚，置國憂於度外。至於用人無漸，貴戚列崇顯之班，言路永塞，臺閣作冗散之官，魏昌祖遽入銀臺。而窶人輒出非分之望，金尙耉還受簡書，而直士皆發落莫之歎，若其他朝廷之上，私意橫流，縉紳之間，廉恥都喪。而籌司之會，未聞有拯救生民之策，賓對之席，未聞有匡格君德之謨。今年如昨年，今日如昨日，泄泄沓沓，悠悠泛泛，有百可憂之端，無一可恃之形。噫，以上天仁愛我殿下之心，夫安得不年告月警，使殿下怵然而懼，惕然而戒，思所以振發淬勵，轉危爲安之道耶？臣等死罪。殿下之自期，何如？臣民之蘄望，何如？而試觀今日，民國俱病，儻殿下於淸燕之暇，穆然反求，則亦必有治不徯志，學負初心之歎矣。伏願殿下，大奮發、大振作，激濁揚淸，以勵廉恥之節，開言從諫，以長切直之風，愼用捨，使倖門永杜，嚴黜陟，使名器無濫。又令廟堂，董飭群工，聚會精神，講究治道，使解生民之倒懸，措國勢於鞏固，則皇天今日之譴告，適足爲殿下萬世奮勵之資，而吾東方億萬年無疆之休，實基於此矣。惟殿下，留神澄省焉。取進止。答曰，已諭於政院之批矣。所陳者其過矣。王者用人，只取其人，豈求於色目中乎？其勉者，當自勉矣。

○校理任𪼛、金善行，副校理尹尙任箚曰，伏以，天人相感之理，捷於影響，以善感之則和氣應，以不善感之則戾氣應，其理不僭毫髮，是故古之聖帝明王，莫不嚴恭寅畏，小心翼翼，深愼於所以感之道矣。臣等竊覵邸下代理以後，令聞益播，憂勤益切，罔或遑寧，以理言之，和氣當應，休祥宜集，而何爲而昨年雷變，旣出於玄冬，今日虹災，又見於九五陽盛之時？或者邸下所以應之者，猶有所以未至而然歟？天道至誠，無一虛僞，歷考前史，此變之生，多在於衰叔之世。其占爲小人邪說之肆，則豈不大可憂哉？董仲舒曰，天心，仁愛人君，盡欲扶持而全安之。胡凡曰，克謹天戒，則雖有其象，而無其應，不克畏天，則災咎之來必矣。然則今日淫虹之變，雖極驚心，其爲災與否，專在於邸下謹畏之如何耳。邸下若深體上天丁寧告戒之心，益盡兢畏之道，使剛健之德，日積於中，淸明之政，日行於外，則陰沴之氣，自當雲消霧釋，轉以爲祥矣。若諉之以玄遠難諶，渺然難的，歸之於一時偶爾之事，而不深警惕，則災咎必疊至，而傷敗可立待矣，可不懼哉？可不懼哉？昔者祥桑出而太戊修德，故果致桑枯國興之慶，熒惑守而景公言善，故乃見星徙業隆之祥，苟使太戊、景公，不以爲懼，悠泛如前，則豈有桑枯星徙之休耶？以是推之，則今日虹變，庶可爲玉成我邸下之資矣。伏願邸下，惕焉恐懼，反省責躬，思所以答天譴而軫災沴之道，益勤睿學，以明本源，辨別賢邪，以定取捨。嚴近習，使不得有妨於學問，絶嗜欲，使不得爲間於天理，則災不爲災，邦乃其昌，而天之所以仁愛邸下者，於是乎有其效矣。豈不休哉？臣等俱以無似，得備於大朝經幄之列，區區願忠之意，自倍於他人。而今當災沴之疊見，不勝憂慮之耿結，謹以兢畏二字，爲獻於離明之下。此雖陳腐常談，而遇災修省之方，亦不可外是他求。伏望邸下，深加省念焉。取進止。答曰，昨冬有非常之雷異，今當陽盛之月，又有虹貫之變，心甚驚慄，不能自安，縷縷陳勉，言深懇切，當銘心焉。

3月10日

行都承旨南泰良〈坐〉。左承旨李普昱〈坐〉。右承旨洪益三〈坐直〉。左副承旨李益輔〈坐〉。右副承旨趙載敏〈坐直〉。同副承旨南泰耆〈坐〉。注書南鶴老〈仕〉崔台衡〈仕直〉。事變假注書朴正源〈仕〉。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下直，柒谷府使徐行進，定平府使崔鎭海，慶源府使李錫佐，平安都事李廷重，伐登萬戶黃胄幹。

○洪益三達曰，明日常參，取稟。令曰，停。

○南泰耆達曰，大司憲柳復明武二所進去，執義尹志泰武一所進去，掌令安克孝牌不進，一員未差，持平鄭恆齡上書入達，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備忘記，今下弓矢，慶源府使李錫佐處給送。

○備忘記，今下弓矢，代登萬戶黃胄幹處給送。

○趙載敏達曰，明日次對，兩司當爲進參。除試所進去外，不爲行公人員，竝待開門牌招，以爲推移進參之地，何如？令曰，依。

○南泰耆啓曰，卽者，備邊司郞廳來言，大臣、備局堂上，來詣請對矣。以承傳色口傳下敎曰，日氣如此，眩氣似有加，更待下敎入來。

○藥房，口傳啓曰，卽伏見下賓廳之批，有眩氣似加之敎，臣等不勝區區驚慮之至，不可不率諸御醫，趁卽入侍，詳察症候，惶恐敢啓。傳曰，日候如此，眩氣有加，待朝有欲見相臣之意，待朝入來。

○令於趙載敏曰，大臣、備局堂上引接。

○傳於趙載敏曰，今日求對大臣，明日內局入診，同爲入侍。

○備邊司薦望，南泰良爲咸鏡監司。

○洪益三，以侍講院言達曰，本院說書李宜馣，由限已過，卽爲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趙載敏，以備邊司言達曰，試所應辦之弊，因特敎成節目，申飭矣。今番文所禁亂官下人，受賂於應辦所，旣已現發，當該官員之不能檢飭，事甚駭然。此而置之，無以懲後。禁亂官及應辦官，拿處，何如？令曰，依。

○洪益三，以奉常寺官員，以提調意啓曰，黃海道封進今三月令薦新石首魚來到，故臣與郞廳進詣，眼同看品，則元數一百六十尾內，太半腐傷，不合薦進之中，欠縮之數，至於二十七尾之多。而夜色已深，實無推移準數之勢，不得已退送，姑待他道封進。而莫重薦新之物，有此不謹之患，該道道臣，推考警責，當該封進官，依例罷黜，何如？傳曰，允。

○正言尹勤書曰，伏以，國家之置諫官，要得直諒敢言之士，使之上裨袞職，下贊邦政，非苟而已。顧臣庸愚，最居人下，本非需世之具，而加以年紀衰邁，志氣頹懦，其於諫諍之任，尤不近似。況志慮迂拙，不能通曉世務，見聞寡陋，每患聾瞽時事，當此離日重暉，新化方隆之時，自惟空疎，其將何所藉手，而敢當言責之重耶？屍位曠職，必速重誅，自知旣審，素畫已定。除命之下，非不知循墻之義，而適以監試事，召牌儼臨，不敢違逋，黽勉承膺，蓋欲粗伸分義，非爲因仍蹲冒之計也。且臣素抱痼疾，失bb攝b輒劇，屢日試闈，觸冷感風，膈痰凝滯，頭疼氣喘。今當竣事詣闕之時，忍痛扶曳，僅隨諸臣之後，而咫尺天陛，未效反面之禮，竟未免自外徑歸，惶悚之極，罪尤萬死。伏乞邸下，曲察微懇之非出飾讓，亟許鐫遞。仍命治臣辜犯，以昭法紀，以安愚分，不勝幸甚。臣方丐免之不暇，豈容贅陳他說，而區區忠愛之心，不能自已，略效芹曝之獻，以備澄省。伏惟我邸下，承大朝付畀之命，代理機務，已踰年矣。一身之負荷至重，萬民之蘄嚮方切，其可不修德行政，以盡致治之道，以副聖后分勞之意乎？夫以忠厚篤敬，爲操心之本，以克己復禮，爲修身之工，講學明理，以揆諸事務，納諫好問，以補其闕失，此則修德之實也。明賞罰而整紀綱，公好惡而辨賢邪，任用賢才而使群工稱職，懷保庶民而使惠澤下究，此則行政之實也。終始不越乎斯二端，而治理可成。伏願邸下，其念玆再昨雹雪之災，虹貫之變，竝萃於一時，甚可懼，未知何樣禍機，伏於冥冥而天之示警，若是其深切耶？政院儒臣之箚達，反復規勉，言甚懇切，而伏覩睿批，喩以心甚驚慄，不能自定。臣於是竊仰邸下遇災惕省之盛意，然而應天以實不以文，苟不能見諸行事之實，則畢竟歸於文具，果何益哉？寅畏對越，着工於腔子裏者，固不容少忽，而若其政弊民瘼，不可不急急講究，以盡夫消弭之策。伏望頻接廊廟之臣，相與吁咈諮諏，措諸施爲，或稟決於大朝，或斷行以睿衷，今日擧一善政，明日除一弊事，使精神萃湊，氣象頓新，而無復前日忨愒之習然後，方可以克享天心，迓續休命矣。臣愚雖不識當務急先，而以目下易知者言之，節屆晩春，農作政急，而耕牛盡斃，墾播甚艱，加以毒癘日熾，死亡相繼，今此下民，亦孔之哀，此時蠲逋恤窮之政，尤宜靡不用極也。噫，天人一理，上下無間，感應之機，捷如影響。古之哲王，遇災而興邦者，史牒斑斑。惟邸下，勿謂其玄遠難測，而益篤於敬天勤民之誠，則轉災爲祥，夫豈有難？臣不勝大願。臣無任云云。答曰，覽書具悉。所陳切矣。當體念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同義禁李鼎輔書曰，伏以，臣出補畿邑，曾未數日，旋蒙還收之命。臣以罪爲榮，惶感交極，而其在分義，不得遽入於警衛之下，屛伏江外，杜門省愆矣。迺者催促之命，金吾除旨，一時薦降，臣感激恩私，不敢久淹，登卽歸次。而第伏惟念，向日大朝誨責之嚴，近地之補，罔非出於匪怒之敎。臣方自訟不暇，豈敢爲申暴之計？而臣本行己無素，事君不誠，猥忝喉司，憒憒屍居，莫效一日之責，乃以率爾奏對之語，反自陷於無妄之科。臣若於平日忠信之行，上孚於君心，則咫尺前席，豈有此獲戾於本情之外也耶？臣至今追思，愧汗猶沾，何可以聖度涵容，卽霈恩旨，徒恃寵靈，靦然冒出於周行之間乎？且伏念臣，年紀衰邁，疾病沈痼，耳聾而不能聰聽，手癱而不能成字，便作癃癈之人，古人所謂陳力就列，不能者止，政爲臣準備語也。以情以病，俱無供職之望。玆敢略陳短章，申控衷懇。伏乞離明，俯諒臣情病之難強，籌司、金吾諸任，竝命鐫遞，以安私分，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覽書具悉。卿其勿辭，察任。

○平安監司李宗白書曰，伏以，臣待罪西藩，倏已周歲，而才疎識短，百無猷爲，觸事憒憒，無往非罪，居恆悚懍，若無所容，早宜引分自劾，毋添罪戾。而適値災荒孔棘，萬姓頷顑，仰貽九重之憂傷，賙賑撫循，卽是臣一日之責，則偃處乞免，亦非私心之所敢安。遂乃巡審災邑，轉到江邊，而狗馬宿疾，重添於浹月驅馳之餘，風寒外襲，感熱內烘，胸膈痞結，喘息頻促，頭目暈眩，神識昏迷，源委旣痼，形症暴發，頓身旅館，若將垂盡。假使卽獲差安，時月之內，決無以自力於原隰之役。濡滯邊邑，貽弊亦多，竢得少間，寸寸擔載，以爲還次之計。見今列邑賑事，遵依廟堂之指揮，排巡賙濟，稍成頭緖，行部檢飭，又不容虛徐。而臣誠不幸，病與時値，卒自陷於曠職之誅，病裏惶隕，益復靡措。玆不得不疾聲哀籲，仰請譴何。伏乞離明，俯垂矜諒，亟令鐫削臣職，重勘臣罪，俾一路荒政，毋至僨誤，私分得以少安，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覽書具悉。卿其勿辭，調理察任。

○獻納兪彥國書曰，伏以，上天本仁愛，或示之以變異者，必欲下之修省警懼，使不終至於爲災，卒反爲祥之意也。有若父之於子，事事欲其善，故頻加誨諭，期至於無過者然矣。然下不能副其示警之意，而昧昧焉不反圖，則上亦無如之何，可不懼哉？昨歲衆陰之月，天以雷而示異，今者五陽之月，天又以虹示異，重以和煦之節，冽風吹，霰雹下，天之示異，至再三而不已，其申復誡告之意，誠萬萬不偶然矣。仰惟邸下，遇玆兢惕，當復如何？今我大朝，抑蓼莪至情之慕，而停毓祥廟展拜之禮，已得靜俟天怒之義，恐豐享豫大之歸，而退大成殿酌獻之禮，已盡懍惕修省之道矣。何難乎變災而爲祥也？消弭轉移之慶，方顒仰我聖上斡運其機耳。雖然我邸下，旣代大朝之勞，而裁斷萬機，回天怒而底豫，致人和而居泰，是我邸下之責也。臣謹以在於《書》、在於《詩》、在於《易》者，惓惓爲邸下誦焉。《書》之堯典曰，欽明文思安安，允恭克讓，光被四表，格於上下，此虞史記敍之言。而正心誠意之本，修齊治平之要，盡在是矣。邸下誠能先立期的於欽明文思之域，而慥慥焉進修，則睿德可以竝躋於放勳地位，而功用可至於格於上下，然則天心悅而黎民化矣。又何災異之爲憂也？噫，九年之水，民不爲病，則由其聖神在宥，災不爲害。伏願邸下，無謂高遠難及而先自退沮，必以放勳之格於上下爲期，懋哉懋哉。《詩》之周頌曰，文王其勤止。此詩人頌美文王之辭，而必先之以勤字者，其意尤深切。以文王之聖日中昃，不遑暇食則所其無逸之德，豈非後王之所可監法者乎？邸下苟能仰法乎文王，勤於學而至緝熙徽懿之域，勤於政而致咸和萬民之休，純一無間之德，克合於於穆不已之天，則休徵景貺，當日臻而川至，何憂乎天災之示警也？伏願邸下，念玆在玆，勤學勤政之道，一以文王爲法焉。《易》之夬，九五曰，莧陸夬夬，中行無咎。夬是決之意，而乃三月之卦也。九五之陽，比上六之陰，而有係吝之象，蓋人慾之潛萌於內者，若不能猛省克去，則必有牽私昵愛之弊，故決之如莧陸之易然後，方可以祛其邪心，不爲中正之累而無咎矣。此聖bb人b所以戒後世人君不勝其私之弊而垂訓者也。今當是卦之月，又有乾象之示警，臣竊不勝區區憂愛之私，敢以卦象之辭，申戒於終。伏願邸下，反覆乎玆卦取象之義，本源澄明之地，無令有些子吝滯之累，祛人慾而克己私，如莧陸之夬夬，而務以致中正之吉焉。陰穢之干於天象者，爲災爲異，私慾之蔽於人性者，害心害政，此理甚明，古訓不忒。爲人君而能克祛一私字，則可以做三五太平之治。三五太平之世，臣未聞有災異之爲患也。嗚呼，今我聖上之期望我邸下者，其果如何？欲邸下之篤於講學，而至聖人之域者，是大朝之心也。欲邸下之勤於爲政，而做聖人之治者，是大朝之心也。下聖人一等學業，下聖人一等事功，非大朝期望我邸下者也。邸下凡於日用雲爲，與出政施措之際，念大朝遇物之誨，體大朝身度之敎，睿工勤篤，少無間斷，於優游涵泳之中，德器成就，語默動靜，不越乎規矩準繩之外，則大朝之心，必嘉喜而悅豫。若大朝之心，嘉喜而悅豫，則惟彼在上之天，安得不降監而悅豫也？更願邸下，惟是之勉焉。臣於日前，幸得恩暇，救視父病，仰感隆私，河海莫量。今以賓對入參，牌召下臨，當此災現之日，身帶臺職，豈不𨃃蹶趨進？而第臣父病，雖得少差，蘇完尙未易，且念月前監試之命，義同往役，他不暇顧，雖黽勉暫出，今何敢因仍蹲冒，自毀四維之防哉？玆敢隨詣闕外，陳章徑歸。伏乞離明，俯賜諒察，亟遞臣職。仍治臣慢命之罪，以勵群工，以安私分，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覽書具悉。所陳切矣，可不留念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司諫趙雲逵書曰，伏以，災孽之作，未有甚於近日，靑臺之報，殆無虛月。而日昨淫虹之變，尤極驚慘。午晷方中，妖暉橫貫，而又從以霰雪交下，日氣淒凜，無異盛冬，臣未知何樣禍機，伏在冥冥？而天道不慆，變不虛生，豈不大可畏哉？惟我大朝，特下綸音，卽停已戒之鑾輿，又減日供之常膳，恐懼省躬之意，溢於言外，惟彼仁愛之天，豈不降監於玆？而亦粵我邸下受大朝之明命，今旣代天工而理萬機，則其所以畏天命而謹天戒，以盡父事之道者，邸下亦有其責，豈可少忽哉？夫日者，衆陽之所宗，而淫沴干之，以陰侵陽，於斯極矣。《傳》曰，善觀天者，觀於人。顧今人事之失，亦豈無所召？而臣不欲指爲某事之爲某應，敢爲傅會之論，而若其轉移之機，都在於人主一心，其理灼然，豈可誣也？嗚呼，天人一氣，本無彼此，感應之捷，甚於聲響。而人主之身，與天爲體，上下流通之妙，又非凡人之比，其於日用動靜之間，愼其所以感之者，尤當無所不用其極也。凡善者，皆陽淑之類，而爲公爲仁，凡惡者，皆陰慝之類，而爲私爲邪。古人之言曰，一念之善，慶星卿雲，一念之惡，烈風雷雨，蓋言陰陽之氣，各以類應，而念慮之微，不可不愼也。由此推之則邸下一念之不善，卽一念之白虹也。邸下一事之不善，卽一事之白虹也。雖無謫見於天者，已爲可畏，況今警告之若是丁寧乎？伏願邸下，反躬深省，益篤其嚴恭寅畏之誠，使本源之地，澹然淸明，無一點私邪之念，得以螮蝀於其間。而惟一箇善字，孜孜是務，使德性常用而物慾退聽，則天地陽和之氣，寧不以類以應，而又何陰盛之足憂乎？且臣竊覵邸下代理以後，凡於辭令之間，未有過差，聽斷之際，必欲審愼，此固臣民之所共欽歎。而第賓對引接之時，酬答甚簡，國事之利害，廟算之得失，未有詢諮之益，或欠吁咈之美，草草敷奏，不過數刻，而旋卽委蛇而退。若是而其何望增益睿智，開廣聰聽，精義而致其用乎？《傳》曰，舜其大知也歟，好問而好察邇言，又曰，自耕稼陶漁，以至爲帝，無非取諸人者。夫以大堯生知之聖，明睿所照，智周萬物，固何待乎取人？而猶且好問而察邇者，蓋欲合天下之智，爲一人之智，而不自用其智，此其智之所以愈大也。亦願邸下，以大堯之心爲心，臨筵則專意講討，賜對則誠心諮訪，竭其兩端，必究其所以然之故。而執中而用之，以盡其進德修業之道，則由是而上下交泰，天心悅豫，足可以導迎祥和，消弭災沴，豈不美哉？至若遇災求言，自是熙朝之美事，哲王之通規，以我聖上虛襟之誠，豈不樂聞昌言？而只緣群下無狀，不能精白奉承，或雜以黨私偏側之言，徒致不靖之弊，故近年以來，此事亦至寢閣，豈勝歎哉？雖然其言不可用則置之而已，恐不宜一切杜塞，殆同因噎廢食。而況値此變異非常，上下震懼之日，若不廣開不諱之門，昭示來諫之意，則其何以達群情而答天譴乎？伏乞邸下，稟於大朝，亟降求助之旨，翕受戇樸之言，以爲修省消弭之圖焉。臣於治書將上之際，卽以賓對入侍，召牌儼臨，適當此時，職忝臺列，豈不欲𨃃蹶趨承，少伸愚悃？而素患疝癖之症，觸寒猝劇，有時衝亘，迷悶欲絶，以此病狀，實無自力登筵之望。玆不得不隨詣闕外，拜章徑歸。臣罪萬死。伏乞離明，俯賜鑑諒，亟遞臣職。仍降威罰，以警具僚，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覽書具悉。所陳切矣，當體念。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判決事金尙星書曰，伏以，臣待罪銓地，不善奉職，向來譴罷，實出於一時薄勘。而曾未幾何，恩敍遽降，隷院新命，至及荒郊。病伏之中，臣誠聞命知感，戴罪爲榮，唯當𨃃蹶祗謝，少伸義分。而第臣踧踖之心，終有所不敢自恕者。夫銓郞變通後，假官之毋得啓下，明載《續典》，便作不刊之案。爲政官者，若創行新例，果如筵白，則其放恣無嚴，當如何？而況纂輯《續典》之時，臣亦奉令承敎，使臣而違越法典，躬自犯之，則其爲罪，比他人尤萬萬矣。臨急開政之時，香室入直官之代書政望者，非一非再，便成可據之近例，故臣之率爾行之者，此不過因循謬規。而靜思厥故，莫非臣罪，則其在訟愆之道，尤何敢唐突供宦也哉？且臣素患痰眩之症，近又挾感添苦，伏枕委頓，實無祗肅之路。皇壇親享之時，旣不得自效於駿奔之列，而當此遇災警懼之日，亦以無以，入參籌對，律以邦憲，宜被誅譴。玆敢略陳短章，仰瀆離聽。伏乞睿慈，亟命鐫遞臣職。仍治臣罪，以靖私義，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覽書具悉。卿其勿辭，察職。

○正言李長夏書曰，伏以，臣於見職，自劃有素，前旣累試而蔑效，到今豈有冒進之勢？而意外除旨，忽下於試事隔宵之日，繼而牌召薦降，義同往役，不敢言私，黽勉出肅，連赴試場。觸冒風寒，眼病猝劇，兩睫浮齊，殆不視物，針藥無效，實有廢明之慮。玆於天牌之下，不敢坐違，隨詣闕外，拜書呼籲。伏乞睿慈，俯垂矜諒，特許鐫遞，俾便調治，勘臣違慢之罪，以肅頹綱，不勝萬幸。臣於丐免之章，宜不敢贅及他說，而目見上天示警，群情憂畏，略效陳腐之言，仰瀆離明之下，唯邸下，留神焉。近來靑臺之奏，式月斯生，昨冬雷異之非常，今春太白之晝見，俱甚可驚可愕。而又有此陰虹貫陽之變，不審今日政令施措之間，有何闕失而仁天之警告，若是諄切耶？今我邸下受大朝代理之命，勵精憂勤，今已一朞餘矣。講學日勤，機務無滯，宜可以底豫天心，導迓休祥，而奈之何，災異之荐臻，反如是耶？災不虛生，必有所召。臣不欲效漢儒之傅會，而自古未有人事無失，而仰干天怒者也。此正邸下惕然修省，益懋實德之日也。成湯聖人，六事自責，唐宗哲辟，十漸有戒。邸下倘於日用之間，隨事反顧，則亦不無可責之事，可戒之漸。伏願邸下，因災恐懼，常篤對越之誠，益殫消弭之策，離筵之上，不徒講讀而務盡探賾之工，賓對之際，毋或淵默而必勤諮訪之道，體大朝建極之苦心，而導庶僚以寅協，遵大朝恤民之德意，而囿群生於熙皞，則天變可弭，景命自臻，方可以不負我大朝付託之至意。伏願邸下，加勉焉。仍竊伏念言路，國家之元氣。而言路之閉塞，未有若近日之甚，此殆如臣摧頹巽懦者，忝居言地，未能出一言，論一事，上糾君違，下劾官邪之致也。唯邸下，斥罷臣身，以勵他人，廣求直言，以答天譴焉。臣無任云云。答曰，覽書具悉。所陳切矣，當銘心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副校理尹尙任書曰，伏以，臣再昨試役復命之路，得聞老母宿患復發，諸症比前有加，而非常之災，適在目前，上下驚憂。顧臣職在經幄，不能以一言陳戒於遇災修省之日。自外徑歸，義所不敢，遂至抑情入肅，而番次不備，姑降在直矣。卽接家信，則母病，夜來又添寒感，痰癖上升，胸膈弸亘，寒熱交劇，氣息昏綴，自夜達朝，不得霎時交睫，呻痛涔涔，傍人提覺，勸進粥飮，而亦不能省識。臣方寸焦灼，按住不得，急構短章，仰暴危懇，徑出禁門。伏乞睿慈，俯賜諒察，亟遞臣見帶之職，以便救護。仍治臣擅離之罪，以嚴邦憲，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覽書具悉。爾其勿辭，救護母病。

○乾隆十五年庚午三月初十日辰時，王世子坐時敏堂。大臣、備局堂上引接，左議政金若魯，右議政鄭羽良，行副司直具聖任、徐宗伋，禮曹判書申晩，行副司直趙榮國、申思建、權爀，禮曹參判洪鳳漢，漢城右尹李昌誼，刑曹參判鄭翬良，右承旨洪益三，校理金善行，記事官崔台衡，編修官韓啓震，記事官金聖佑入對。諸臣進伏訖。若魯曰，數日間，睿候，若何？令曰，安過矣。若魯曰，大殿氣候，若何？而皇壇親享後，得無損傷之節乎？令曰，安寧以過矣。若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令曰，安寧矣。若魯曰，中宮殿氣候，何如？令曰，安寧矣。若魯曰，近年災異薦疊，冬雷地震，已係非常，而至於日昨虹貫之變，暮春之雪而極矣。正當陽盛之日，有此陰沴之災，此必人事失於下而天變應於上。如臣等之驚懍震剝，尙亦如此，況邸下之心，當復如何？顧念今日，國勢岌嶪，生民倒懸，紀綱頹廢，百度解弛，無一可恃之事。而以癘疫言之，自冬至今，如火益熾，一朔之內，八道生靈之死亡，少不下數萬人，豈不大可驚慘哉？此莫非如臣無狀，忝居輔相，不能燮理之致也。再昨陳箚大朝，仰請譴退，而亦不之罪，尤增惶蹙。今日皇天之示警，非邸下卽今有失德而然也。此必於未失德之前，先示其警戒之意，使邸下欲益加修省而然矣。邸下代理，今已周歲，而旣無聲色之娛，又無馳騁之失，實無一毫過咎之可言，而何仁天之警告如是耶？邸下必宜恐懼修省，思所以答天譴而弭天災矣。恐懼則可以進德，修省則可以弭災，而如或反是，則天怒愈甚，而亦不爲之示警矣，可不懼哉？臣之此言，雖若陳腐之常談，而消弭之道，實不外是矣。伏願邸下，益加警惕焉。令曰，當體念矣。羽良曰，警懼修省之策，僚相所達，盡矣。臣等於昨日，不爲陳箚於邸下者，以待今日面陳故耳。皇天之若是譴告者，實未知在於何事。而臣等忝居輔相，不能燮理之失著矣，竝加斥退，以幸國事，是所望也。令曰，代理之後，天變薦至，實由於余之不德，是豈輔相之過耶？羽良曰，陰陽二氣，其實則一也。陽氣不足，則陰氣漸盛，以至於陰貫太陽，而人事修，則天災可祛，人事不修，則天災疊至，是豈不由於人主之一心乎？苟能修德而行政，則君子在朝，小人去位，無癘疫之憂，亦無兵革之患，天人雖相遠，其氣則實流通矣。是以張子西銘曰，乾稱父，坤稱母，人於其中，藐然以處，所以明天人之一理無間矣。古之人君，於遇災之日，莫不恐懼而修省焉。宋景之三言，太戊之祥桑，皆由災而修德矣。著之於經，書之於史，豈虛語哉？伏願邸下，於三朝問寢之暇，留心典學，存其誠而務其實，比前益加着力焉。令曰，當體念矣。若魯曰，今日次對，異於他時，而臺臣無一人入參，誠可寒心矣。邸下若以求言納諫，爲今日之重務，則邸下雖有過失，廷臣必有進言者矣。聞臺臣，有所懷上書雲，未知所陳何事，而亦勿泛然覽過焉。令曰，當體念矣。羽良曰，自古治國之道，諫諍爲先，而邸下今日之所先務者，亦開言路也。唐、虞三代，尙矣。無可論，而漢文恭儉之治，至於紅腐相仍，而賈誼有痛哭流涕之言。唐太宗，得王珪、魏徵，幸以隨事規諫，而克做貞觀之治。宋仁宗，得蔡襄、尹洙、歐陽脩之流，而致慶曆四十年之休。此乃前代帝王之能納諫，而得成治道者也。今日異於他時，使入對諸臣，各陳所懷，宜矣。令曰，唯。晩曰，大臣皆已畢陳，臣豈有別般仰達者，而敬天、恤民、勤學、勤政，爲恐懼修省之要道，而四者之中，勤學又爲先務。伏願益加勉勵焉。令曰，當體念矣。榮國曰，天人，雖似相遠，一氣本自流通。人君，若修德而應乎天，則與天爲一，而無其災矣。不然，則天人不相干涉，以致天怒於上而災見於下，是以古之聖帝、明王，遇天之警告，則有若受父母之呵責，反顧修省，克盡消弭之策。叔季暗君，雖當災異之日，了無兢惕之心，以底危亡之域，可不戒哉？伏願邸下，益加警省焉。令曰，當體念矣。思建曰，今日重務，莫如學問。伏願益加勤勵，毋或怠忽焉。臣以招延山林之士，曾有所仰達矣。今於遇災之日，尤宜至誠招徠，使之出入書筵，以爲裨補睿學焉。令曰，當體念矣。爀曰，大臣、諸臣所陳者，非一二，而邸下無發難之事，只以體念二字爲答，臣不勝抑菀之心，而抑恐無體念之實，敢此仰達矣。令曰，唯。善行曰，臣昨上箚本，略效仰勉之意，今於入對，別無更達之言。而邸下於引接臣僚之時，有所諮詢，使諸臣各陳所見，反復消詳然後，群策畢擧，國事可做矣。臣於前日，待罪宮官，伏覵邸下淵默太過，內雖有聽納之誠，而外則無可否之敎。雖以今日言之，邸下有所發難而後，臣僚可以仰對矣。伏願邸下，加意焉。令曰，唯。益三曰，諸臣所陳中勤學一事，尤是今日之急務，而亦爲修省之要道也。當此災異薦酷之時，招延林下之人，與之討論經史，講究治謨，則豈無開益之道，亦豈無消弭之術乎？伏願留心焉。令曰，唯。昌誼曰，邸下常於燕蠖之中，凡國家政務，民生疾苦，留着睿衷，及其引接臣僚之時，發難詢問，反復講確，則必有實效矣。令曰，唯。翬良曰，人君，遇災而不知修省之道，則終底於危亡，譬如抱病之人，謂無所疾痛，不思所以豫治之方，則畢竟難醫耳。昨日大朝，遇災警惕，動駕之命，抑情而止，文廟展謁，又退明春，恐懼修省之意，一國臣民，孰不欽仰乎？伏願邸下，亦體大朝此意，而益加警省焉。令曰，唯。羽良曰，諸臣所達，各陳意見，雖似散漫，而言則皆好。伏願深留睿念焉。令曰，唯。善行曰，次對之日，諸宰旣入筵中，則各陳所見，固是美事。而況今日次對則適値天災孔酷之時，邸下方恐懼修省，延訪臣僚，則入對諸臣，所當極言竭論，以答睿意，而諸宰中，或有初無一言陳達之人，事甚慨然。今日不言諸宰，一竝推考警責，何如？令曰，依爲之。若魯曰，如狀達等公事，邸下於學問之暇，時時省覽然後，可以明習國事。若只着依達二字而下，則恐無習熟之時矣。羽良曰，非但諸道狀達，各司草記，亦有可觀者，必爲省覽，如有疑晦處，則稟於大朝，亦或下問於臣等入對之時，好矣。令曰，唯。若魯曰，各道軍餉未捧守令、邊將，居末拿問，居二決杖，居三推考，元還上未捧守令、邊將，居末決杖，居二推考事，自前定式矣。考見平安監司李宗白捧未捧狀達，則軍餉居末兎城僉使李榮廷，居二渭原郡守李漢膺，居三車嶺僉使鄭禹賓，元還上居末阿耳僉使尹濟殷，居二兎城僉使李榮廷，居三渭原郡守李漢膺矣。竝依事目施行，而至於還上居三，則元無論罪之事，勿論別軍餉，則百石以上未捧守令、邊將，拿致營門決杖，十石以上未捧邑鎭座首、監色，拿致營門，從重決棍，亦有事目。依此擧行之意，分付，何如？令曰，依爲之。若魯曰，此乃黃海監司嚴珍申本也。本道瑞興縣所管，大峴山城留賑米，各年舊還未捧，瑞興縣監朴大源，爲居末矣。此是別將次知糶糴者，而年年未捧，盡歸虛簿，上年春，移屬本縣，使之句管，前後別將，反作未捧之罪，申聞勘處。而此與新還未捧有異，且是山城移來，年久未捧，則宜有區別之道。令廟堂稟處爲請矣。山城餉穀，所關甚重，果是前後別將，反作未捧，則所當區別年條，論理稟請，而只以該邑守令，參酌容貸，費辭爲請者，未免泛忽。道臣推考，更爲詳査申聞後，稟處，何如？令曰，依爲之。羽良曰，當此遇災恐懼之日，備局諸宰，當盡爲入對，而多有不參之人，事甚未安。不參人員，竝從重推考，何如？令曰，依爲之。羽良曰，吏曹判書金尙魯，無撕捱之端，而乍出旋入，殊涉太過。申飭行公，何如？令曰，依爲之。若魯曰，戶曹判書朴文秀，針灸受由已久，度支劇務，殊甚可慮，不可一任其引入。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爲之。若魯曰，刑曹判書趙載浩，日昨申飭之後，尙不上來。獄訟積滯，最爲冤鬱之慮。況當此遇災恐懼之日，尤宜卽行審決，此時秋曹長官，何可一日在外乎？趙載浩從重推考，催促卽日上來，何如？令曰，依爲之。若魯曰，金吾罪囚甚多，當此災異之日，滯囚尤可慮，連因齋戒，久不開坐。今日判義禁金聖應，以其身病，又不坐雲。各別申飭，使之逐日開坐，卽爲議讞，未肅拜堂上，亦爲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爲之。若魯曰，咸鏡監司鄭益河，以犯越事，雖已罷職，而本道民事方急，不當以遞易，有所泛忽。未交代前，凡干賑政，惕念擧行之意，各別申飭，何如？令曰，依爲之。令曰，曾已申飭矣。近來書筵時，講官，或不備，各別更爲申飭。羽良曰，春坊官員，當備員入對於書筵。而或有未備之時，致勤下令，申飭不備時前後春坊官員，竝從重推考，何如？令曰，依爲之。若魯曰，俄者諸臣中，有以招延林下之人仰達者，其言，誠好矣。羽良曰，臣向以此事，遽遭人言，而卽今邸下之所當先務者，莫過於講學，而講學之道，亦在於招延讀書之士，則臣豈以人言之侵逼，有所隱默也哉？特爲留念，好矣。若魯曰，以文字下令而召之，則尤好，亦願稟於大朝而爲之焉。令曰，當稟達矣。羽良曰，掌令安克孝，雖未知情勢之如何，而今日次對，異於他日，而不爲入參，事極非矣。罷職不敍，何如？令曰，依爲之。益三曰，副校理尹尙任，以其親病陳書徑出，原書纔已捧入矣。所當卽捧禁推徽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令曰，依爲之。諸臣以次退出。

3月11日

行都承旨南泰良〈坐〉。左承旨李普昱〈坐直〉。右承旨洪益三〈坐〉。左副承旨李益輔〈坐〉。右副承旨趙載敏〈坐〉。同副承旨南泰耆〈坐直〉。注書南鶴老〈仕〉崔台衡〈仕直〉。事變假注書朴正源〈仕〉。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辰時，日暈兩珥。

○下直。豐川府使金應鑑，從浦萬戶金可精。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洪益三達曰，明日常參，取稟。令曰，停。

○南泰耆達曰，大司憲柳復明牌不進，執義尹志泰上書入達，掌令二員未差，持平鄭恆齡書批未下，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閔應洙，提調趙觀彬，副提調南泰良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調攝，若何？湯劑連爲進御，溫泉水亦爲熏洗，而眩氣其或有減，瘙癢之候，漸向差歇乎？今日臣等，依下敎，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症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當下敎於入侍矣。

○洪益三達曰，卽者，校理任𪼛，以其親病陳書徑出，原書纔已捧入矣。所當直捧禁推徽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令曰，依。

○備忘記，今下弓矢，從浦萬戶金可精處給送。

○南泰耆達曰，憲府連日監察茶時，諫院闕達，已至多日，事甚未安。除書批未下外，不爲行公人員，竝卽牌招，何如？令曰，依。

○傳於洪益三曰，大臣同爲詣閤。

○南泰耆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今日開政事命下，而判書金尙魯牌不進，參判趙明履病不來，參議未差，不得開政雲。判書、參判，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判書金尙魯再招不進，參判趙明履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不卽擧行，事甚未安。判書，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參判更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竝更卽牌招。

○傳曰，卜相經夜乎？申飭。

○傳於南泰耆曰，今日亦將夜深，申飭，卽爲開政。

○趙載敏，以備邊司言啓曰，本司武郞廳李聖師，奔走勤仕，又滿十五朔。依例陞敍，或守令除授事，奉承傳施行，何如？傳曰，允。

○李普昱，以戶曹言達曰，依令敎判府事閔應洙，自己巳二月，至十月，合九朔祿俸，令倉官更爲輸送於本家，則以爲，連爲陳箚力辭，終不敢祗受雲。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令曰，令倉官更爲輸送。

○洪益三，以禮曹言啓曰，丁卯式文科會試入格幼學金鍈，同年殿試時，以在喪不得赴擧，依例許赴於後科殿試事，啓下。同年五月殿講居首幼學牟景觀，製述居首進士金瑞應，同年七月別製居首生員鄭述祚，同年十一月賜柑別製居首幼學李厚達，同年十二月殿講居首幼學李忠國，幼學文命龜，戊辰九月節製居首生員李𪻶，幼學李之億，同年十一月賜柑別製居首幼學李鎭國，己巳四月別製居首進士趙載厚，進士金時默，同年七月殿講居首幼學李宜老，製述居首進士洪亮漢，同年九月別製居首生員李徽中，同年十一月賜柑別製居首幼學韓命輿，今年二月殿講居首幼學白相右，幼學盧廷元，製述居首進士李彥霖等，直赴殿試事，命下矣。依前例竝許赴於今式年文科殿試，而其中幼學李鎭國，已爲身死，幼學李之億，進士趙載厚，方在喪中雲。李之億、趙載厚，依例許赴於後科殿試，何如？傳曰，允。

○南泰耆以弘文館言達曰，本館上番校理任𪼛，姑降入直矣。以其親病陳書徑出，下番將未免闕直，事甚未安。修撰金陽澤，由限已過，卽爲牌招入直，何如？令曰，依。

○又以春秋館郞廳，以監事意達曰，本館所藏實錄曝曬，今年當次，擇日擧行之意，敢達。令曰，依。

○有政。吏批，判書金尙魯牌不進，參判趙明履進，參議未差，同副承旨南泰耆進。兵批，判書李天輔進，參判徐命九服制，參議金相紳病，參知尹光毅入直進，左承旨李普昱進。

○吏批啓曰，判書金尙魯牌不進，參議未差，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兵批，啓曰，慶尙兵使，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他道守令，竝擬，何如？傳曰，允。

○吏批，啓曰，成均館司成閔百昌，光陵參奉申大孫除授後，過限未肅拜，竝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卜相趙顯命、李應協爲司諫，洪樂性爲獻納，朴致隆、鄭漢奎爲掌令，尹東星爲持平，朴玶爲持平，金始炯爲判敦寧，徐宗伋爲判尹，金善行爲兼南學敎授，柳徽之爲驪州牧使，朴致文爲潭陽府使，宋徵相爲德山縣監，尹洸爲龍仁縣監，趙德濬爲咸平縣監，趙重鼎爲高敞縣監，金德夏爲安奇察訪，梁橝爲碧沙察訪，趙榮晢爲司宰主簿，金天鐸爲活人別提，待敎單宋文載，領議政趙顯命，承文提調趙顯命。

○加卜外，例下政廳，而政官姑未入來，故下於賓廳，拆封後送於政院，仍傳政廳。

○兵批，啓曰，忠翊衛將朴東輔呈狀內，近得輪疾，差復無期，萬無起動供仕之望，斯速啓遞雲。宿衛輪番之任，不可久曠。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李春躋爲知事，金元行爲衛率，趙趾命爲司禦，李箕重爲翊衛，李維天、李喜集爲五衛將，宋相億爲僉知，趙旼爲武兼，周命天爲部將，宋昌周爲慶尙左水虞候，金瑞爲花梁僉使，趙尙漸爲於蘭萬戶，安時亨爲梨津萬戶，朴泰祐爲天城萬戶，金振輝爲玉浦萬戶，禹萬復爲吾老梁萬戶，李世萬爲晴川別將，權允中爲臨津別將，田日祥爲慶尙左水使，金柱翼爲宣傳官，李寬身爲部將，韓碩弼爲高山里僉使，卞至英爲訓鍊主簿，李翼臣爲慶德假衛將，金貞謙爲四山監役，副護軍田天祥，副司直尹得和、李昌壽、韓翼謩、軍官崔德恆，今加折衝賞加。

○南泰耆，以兵曹言達曰，今三月十一日，幼學睦聖濟稱名人，自敦化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趙載遜，常時不能禁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令曰，依。

○趙載敏，以武一所差備官，以試官意啓曰，今日擧子試取時，有一擧子，旣犯代射之罪，故今方移刑曹。而渠之食主人巡將李鎭華招問之際，周遮不直告，顯有同情之跡，亦不可置之。令攸司査處，何如？傳曰，允。

○正言李長夏所達，李時蕃事、坦事，泰績事，畬事，戊申逆賊巨魁子事，濂事，龍發、斗齡、戒剛事，恆延、命垕、敏樞事，八金事，爟事。〈措辭見上〉答曰，不從。新達，秋曹，是詞訟劇地，長官不宜暫曠。而判書趙載浩，日前特敎，申飭之下，久處遠地，尙不上來。雖未知事故之如何，而分義道理，終涉未安。請刑曹判書趙載浩，從重推考。龍仁縣令李普萬，累朔淹病，專廢官務，吏屬恣橫，作弊村里，捧糴有怨，謗言頗騰。當此愼擇守宰之日，如此之人，不可仍置，以貽一縣之害。請龍仁縣令李普萬罷職。答曰，依達。

○李普昱，以黃海監司狀達，達曰，龍媒鎭居水軍李土莫等渰死事。令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執義尹志泰書曰，伏以，昨冬雷異，驚懼尙未定，而又此五陽之月，乃有虹貫之變矣。未知仁愛之警，何爲而若是其薦疊耶？仰惟我大朝，方憂兢懍惕，務爲安靜，以盡消弭之圖，邸下亦仰體聖意，一念祗畏，以懋修省之實，而諸臣章牘，賓筵規誨，亦已罄悉而無餘矣。如臣迂愚，不必復綴陳腐，徒事應文。而耿耿微忱，終不自已，敢以日前書筵未畢之辭，略此仰陳焉。臣向於《詩》之大明章小心翼翼之句，敢以寅畏敬天之義仰勉，則邸下下答，以翼翼者敬也，與於緝熙敬止之義，一也。此則邸下已深得乎文王事天之道矣。又於篤公劉章，敢以匪居匪康之義仰質，則邸下下答以此乃勤勉不自逸之意。此則邸下已得《周書》無逸之義矣。又於泂酌首章，講民之父母之句，則邸下又已體認於如保赤子庶民自來之義矣。思齊之詩，講不諫亦入之句，則邸下下答曰，文王生知，雖不諫亦入，而下於文王者，必從諫之後可入。臣於講退後，未嘗不與諸僚，相對欽仰而贊頌矣。今當遇災警省之日，臣又爲邸下誦之，惟邸下，如文王之小心翼翼，以爲事天之本，如公劉之匪居匪康，以爲勤民之政，盡爲民父母之道，以子惠萬姓，推不諫亦入之義，以容受讜言，則上而天心格，下而民生安，庶績咸熙，而言路洞關矣。然則今日應天弭災之道，不必舍此而他求。伏願邸下益加勉孜，毋令前日講詩之英音，爲徒言之歸也。臣於連日試院，觸冒風雪，重添寒疾，晝宵呻痛，症形非細。而只緣試事爲重，忍死待竣，僅得擔舁復命，而夜來，一倍添劇，貼席涔涔，不省四到。此際茶牌下臨，雖不敢坐違，謹此力疾隨詣，而目今病狀，咫尺禁扃，亦末由趨入，不得不短書哀籲，自外徑歸。伏乞離明，俯加諒察，亟遞臣職。仍治臣違傲之罪，以安私分，以肅朝綱，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覽書具悉。所陳切矣。當留念矣。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校理任𪼛書曰，伏以，臣母素抱水土之疾，積歲沈痼，加以兩年之內，疊遭慘慼，悲哀爲日，氣息去益懍綴。在臣情理，實無離側供仕之望，而眷係分義，不得不隨例持被矣。卽接家信，母病因數日風寒，添感忒重，冷泄猝發，度數無算，老人元氣，漸陷無餘地，宿症痰火，乘虛兼作，咳喘達宵，至於昏窒不省。臣聞此報，心神爽越，不能頃刻按抑，急於歸視。玆敢短章號籲，徑出禁扃。伏乞離明，俯賜矜諒，亟削見帶之職，重勘擅離之罪，以嚴邦憲，俾令安意救護，獲伸人子至情，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覽書具悉。爾其勿辭，救護母病。

○大司諫南泰溫書曰，伏以，臣性姿庸疎，志氣衰惰，於一切言議之任，自畫已久。從前累叨言職，雖或因事暫出，而未能出一言論一事，以效一日之責。居常愧懼，如負大何。日者諫省除旨，忽下於試牌承詣之際，半夜嚴召，逃遁不得，冒沒出肅，仍赴試場，晨夕奔走，首尾殆一望矣。累日觸風，寒疾大作，頭疼痰塞，症情危惡。而試事末畢，不敢言病，力疾往來，轉輾添劇，數日以來，諸證苦重，轉動無路。而復命爲重，忍死入肅，歸臥私次，昏不省事，服藥調治，少無所效，時月之內，斷無自力供仕之望。玆不得不投進短牘，疾聲呼籲。伏乞睿慈，俯察臣病情之難強，仍遞臣所帶職名，俾便調息，千萬幸甚。臣於乞免之章，不宜贅陳他說。而目見非常之災異，有不勝怵然驚懼之忱，不敢一例泯默，略貢芻蕘之說，惟邸下少垂察焉。竊念天道高遠，其聽則卑，災不虛生，必有所召。今此陰虹貫陽之變，暮春降雪之災，疊見於一日之內，風氣陰冽，景色黯慘，有目皆覩，相顧愕貽gg愕眙g，冥冥之中，若有禍機潛伏者。歷觀我朝，豈無災異之可言，而天災時變，未有稠疊如今日者也。古語曰，政失於下，謫見於上。邸下試看今日國勢，何等扤捏，而上下恬憘，莫知警動。八路癘氣，自冬涉春，合沒之數，以千萬計，咫尺京城，殭屍相望，則嶺海千里之間，其死亡之狼藉，景像之愁絶，豈忍言哉？西北饑饉，比歲孔慘，賙賑之政，或失其時，終無實惠之下究，未聞流逋之還集，顧此數事，亦足以上干天和，惟我邸下，粵自昨年，勉承代理之責，夙夜匪懈，惟恐明命之或墜，睿德日彰，令聞益著，宜乎皇天眷佑，休祥滋至。而虹貫之異，適在今日，臣誠憂歎，實不知致此之由也。仰念邸下，纔承丕責，値此可愕之災，驚憂兢惕之心，當復如何？而災異無常，人情易忽，竊望邸下，無謂幽遠難見，益輸敬畏之誠，側身修行，轉災爲祥，毋俾我聖上，獨憂於靜攝之中焉。仍念聖王之致治，罔不在初，爲治之要道，專在勤學，仄聞邸下，數開書筵，討論經史，未嘗一日暫輟，臣固欽歎之不暇。而一曝十寒，前聖有戒，不審邸下於三朝之暇、燕閒之時，其能斥遠宦妾，溫繹舊學，沈潛於墳典之間，涵養於幽獨之中歟？苟如是，則睿學之成就，可躋於緝熙光明之域，而發政施仁之本，亦專由於是矣，可不勉哉？五日一次之賓筵，自是國朝美規，相臣在前，臺諫在後，民憂國計，咸決於此。而邸下淵默太過，酬酢甚簡，機務裁決之際，初無詢諮吁咈之美，或進勉戒之言，泛以留意賜答，纔令引對，旋卽罷退。若此而其何能開廣睿智，明習國事乎？伏願邸下，着意用力，勤於政治。凡於接待臣僚之際，隨事諮訪，入心思量，商論廟謨之得失，旁及閭閻之疾苦，反覆講確，日昃乃罷，以副臣民期望之心焉。近來言路之杜塞，誠爲痼弊，臺閣之上，媕娿成習，未嘗有嘉言讜論，匡輔君德，甚至於官師之相規，亦復寥寥，俗習委靡，無所振作。此固衰世之氣象，而大非聖朝之美事。況復邸下於一初之政，尤宜恢諫諍之路，奬謇諤之風，求言若不及，從諫如轉圜，開張聰聽，樂聞過失然後，治理可成，德性日就，伏願邸下，特加體念焉。目今生民之困瘁，實有燃眉之急，加以饑荒疫癘，十室九空，畎畝，少把鋤之人，杼軸，有倚壁之歎。矧且八路軍額，太半亡失，旣無丁壯之搜括，未免黃口之塡充，隣族侵徵之弊，白骨掊斂之患，勢所必至。蔀屋愁怨之聲，亦豈無感傷和氣之理乎？方今捄濟之策，當如捧漏沃焦。而廟堂諸臣，專事暇豫，迄無一政一事，眞能透徹做得，沁沁泄泄，牽補度日。亦願邸下，曲察民隱，講究善策，稟於大朝，謀及卿士，亟行均役之法，以爲一分便民之道焉。凡臣所論，無非膚淺之見，陳腐之談，而若求今日急務，亦無大於此者，其所擧而措之，惟在於邸下之一心，治心之要，亦在於邸下家法之相傳。惟我大朝，自邸下沖年，備盡遇物之誨，凡其敎養成就之道，無所不用其極，以一國臣民，畀付我邸下，使之代理萬機，邸下今日之責，亦莫大矣。伏願邸下，朝乾夕惕，若履淵氷，必以大朝之心爲心，無或怠忽，勤勤於政事之修明，孜孜乎學業之進功，則災異之消弭，禎祥之來臻，可立以待，而治化躋於休明，邦祿其永固矣。伏願邸下，深留睿念焉。臣無任云云。答曰，覽書具悉。所陳切矣。當體念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兵曹判書李天輔疏曰，伏以，日昨陰虹之變，凍雪之災，交作於一日之內，殿下垂拱於上，東宮邸下，參決於下，方春宣和，萬物咸遂，而上天告警，有若禍患迫在朝夕，戒飭我殿下，丁寧反覆，何若是不已也？臣伏讀減膳之敎，絲論惻怛，恐懼修省之意，藹然於言外。臣三復欽歎，不覺愚衷之倍激。伏願殿下，益懋聖學，益勵聖志，毋以晩暮而沮焉，毋以忸安而忽焉。克篤對越之誠，務盡銷弭之方，以爲億萬年無疆之基焉。臣伏見備忘，文廟謁聖，有待明春擧行之命。臣於此益仰聖上遇災戒愼，靡不用極，而抑有區區賤見，敢貢其愚。夫文廟之連年酌獻，聖意或慮其近於瀆祀，而顧今盛禮，卽東宮代理後始行之擧也。昨年代理之初，宜行不行，至今年行之，臣猶以爲晩也。去春酌獻，殿下率東宮行禮，而今且更擧，則謂之瀆，固可也。而今殿下特遵故事，祗謁先師，蓋所以爲東宮也。嫌其爲瀆，不已過乎？謁聖試士，原其本意，非爲儀文也，非爲觀美也。禮先聖而試多士，自古帝王崇儒重道之大法，則不宜以天之示災，遽停其禮。況吉日在邇，香燭已具，經年退行，於禮與義，未見其得也。且以試事言之，四方人士，咸聚京師，拭目觀望者切矣。昔在唐憲宗時，因歲旱權停選擧，韓愈進言，極論其不可。聖上雖設別製，要爲慰悅，而至於武試之爲陳試，尤有不便。遐方武士，幸得發解，朞年之間，無故赴會圍者，必無幾矣。是亦朝家所宜軫念之一端也。臣伏聞大臣諸宰，今方求對，而臣適患寒感，症情危苦，末由登筵，敢控短章，略陳微見，欲望殿下，俯詢大臣而處之焉。臣無任云云。傳曰，瀆與不瀆，勿論。今者之命，乃由於悸懍修省，而況己亥景廟謁聖，卽祀典亦在命攝之中故也。今則於祀典，則無命攝之事，元良謁聖，非不可已者。而科事稠疊，事近張大，故有此命。重臣抑或不諒乎此乎？今無更論。其章給之。

○修撰金陽澤疏曰，伏以，災沴之作，比來薦疊，而日昨虹雹之變，最爲懍然。方當正陽亨泰之節，有此淫翳獰凶之象，人皆危怖，莫有底定。綸音一降，辭旨懇懃。而至於減膳退科之命，莫非警動省勉之意。猗歟聖心，足以謝天譴而弭災菑。然其憂治危明之誠，猶有耿耿不已者。嗚呼，今日國事，泮渙潰裂，茫無津涯，民生則飢饉疾疫而盡劉，朝堂則玩愒因循而不振，紀綱之日隳，風習之日渝，何莫非可懼可憂，而擧其危急之兆，莫非言路之杜絶。國家之置言官，猶人之有耳目，苟或無此，則邈於高拱，局於獨斷。廈氊之間，見聞尙有不逮，況於天下之廣，庶政bb之b煩乎？竊伏念，今我春宮，代理機務，而若其三大政，殿下躬親裁決，則黜陟刑賞之際，注措號令之間，政宜廣聽竝觀，上下可否。而引接之令，旣甚間闊，詢訪之議只及籌堂，公車，絶補拾之章，殿陛，無諍諫之奏。古之御史，嫌其班位不近，今之臺閣，雖欲瞻天而無路。昔之諫官，使之增置其員，今之臺閣，雖曰具位而無用，君德闕遺，有誰匡之，時政得失，有誰論之？《宋史》曰，城門閉，言路開，城門開，言路閉。噫，寇虜躪蹂之日，國家顚覆之際，宜若不遑於臺閣之有無，而猶以言路開閉，爲當時存亡之占，則顧今都兪吁咈之地，又安可一日而無臺閣也哉？竊願殿下，惕然猛省，一變近規。引對賓僚，則竝令三司同入，參論是非。係關聖德，則使之各陳章疏，特加察納。廣我殿下之聰明，通我朝廷之耳目。譬如積壅之水，方令沛然，久鬱之氣，始得宣暢。天人之和丕應，災異之消在卽，聖敎所引雊雉之喩，奚啻爲轉以爲福之幾哉？抑臣又有憂愛之悃。竊覵殿下，昨年以來，竝命輟去經筵，固知聖算旣高，靜攝且久，刻勵之工，有異盛年，典學之用，稍間視事。而第念帝王之學，不專在於政令施措bb之間b，一動一靜，罔非天則，燕閒蠖濩之中，幽獨得肆之地，亦不可暫離規度。此古昔聖王所以至老孜孜，乾惕不已者也。《詩》之淇澳，專美武公，而其所稱道，亶在於切磋琢磨上。《大學》之典，釋之以道學自修，則其盛德至善，民不能忘者，豈不以老而篤學之實歟？今我殿下，精力尙剛，志氣不衰，比諸武公之九十，猶足爲勉強自勵之時。而況春宮，睿學進就，一日爲急，顧其飭勉之道，莫若身敎之切，是豈殿下，一任其晼晩，不思所以奮發也哉？自今靜養之暇，復開經席，講劘不輟，益臻緝熙高明之域，其於日新之德，貽燕之謨，大有所補矣。然而君德裨補，專責經筵，而如臣蒙學，苟然廁列，雖日三晉接，了無絲毫之效。誠宜妙簡宿德，置諸左右，資其啓沃之益，致其修省之工，尤臣區區之望也。臣受暇在第，未參堂箚之末，病難供職，又無登對之望，敢以草草蕪語，仰瀆宸嚴。伏乞聖明，恕其僭妄而察其愚忠焉。臣無任云云。傳曰，旣在時任，當爲聯名參疏，何爲之獨疏也？其時已下敎。此章給之。

○忠淸監司洪啓禧書曰，伏以，臣釁積譴薄，情危病苦，略申肝膈之懇，以冀鞶帶之褫，及承批旨，未蒙肯允，溫諭鄭重，有踰尋常。臣祗承恩言，且感且惶，不敢復事瀆擾，謹已酬應事務。第臣素患虛勞之症，近因挾感，一倍添篤，小有勞動，輒復危劇，方其坐堂署事，間或昏眩欲絶，若不及時調治，誠恐轉就難醫。倘得解官恬養，猶可更備使令。玆敢復入文字，略陳難強實狀。伏乞邸下，俯加諒察，亟令遞臣職名，俾臣得延殘喘，不勝大願。臣於良役一事，粗知弊源，自在韋布之時，常講矯捄之策。前秋，伏蒙聖恩，除拜是任，臨發求對，略有陳列，到任之後，益見斯弊之已到窮極地頭，不容不變而通之。算計量度，詢諮質難，作爲假令，屢易其稿，此事於臣，便作業緣。方且以病求去，而終若趑趄不達，則臣雖歸死丘壑，不免遂成遺恨。以其旣稟大朝，方有論列馳啓，而係是民國大事，亦宜竝稟於邸下，故敢以啓本及冊子，淨寫一通，隨書以進。伏願邸下，視事之暇，細加澄省，問寢之際，從容稟覆，使玆事得行，則庶幾拯救生靈於焚溺之中，豈但臣身之與有榮也？念臣昨年，猥叨進見之末，以良役之弊，反覆陳達，伏想離明，必記有之矣。臣於是時，雖有籌堂之名，以臣蹤跡之齟齬，言議之拙訥，何足爲有無？而入而告於聖上，告於邸下者在此，出而謀於相臣，謀於群僚者亦在此，今當待罪外藩，又復覼縷至此。臣亦自笑其迂愚僭率，而猶不能知止者，誠以臣之愚見以爲，此弊不革，則終至於無民無國而後已故也。此出於臣斷斷血忱，竝乞留神垂察焉。臣無任云云。答曰，覽書具悉。書辭，令備局，稟處。卿其勿辭，行公。

○庚午三月十一日辰時，上御歡慶殿。藥房入診。左右相同爲入侍時，左議政金若魯，右議政鄭羽良，都提調閔應洙，提調趙觀彬，副提調南泰良，記事官南鶴老、李宜哲、金聖佑，醫官金應三、玄起鵬、金壽煃、鄭行謹、李道吉、崔鎭台進伏訖。應洙進曰，日候乖常，夜來聖體，若何？上曰，氣甚憊苶，非眩氣益加而然，氣甚不平，故如是矣。應洙曰，連爲勞動，故如是乎？上曰，非以勞動而然，日候如此，故氣甚苶然。近日日氣之乖常，予今初見矣。應洙曰，皇壇親祀時，雖以向差爲敎，而強疾將事之後，必有其害而然矣。上曰，伸予情禮，故腳病亦少差，是非一時勞動之害，只以日候陰寒，氣不如常矣。應洙曰，瘙癢之候，何如？上曰，病甚支離，不須問之矣。應洙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矣。應洙曰，王世子氣候，何如？上曰，好過矣。應洙曰，賢嬪宮症候，聞醫女所傳，則亦無所減雲，誠可悶矣。上曰，連服湯劑，而終無其效矣。應洙曰，嬪宮氣候，何如？已至五朔。宜進湯劑，使醫官議定，何如耶？上曰，連得安過，雖有例用之劑，而不必爲之矣。應洙曰，使醫官入診，何如？上曰，唯。應三診畢曰，左三部安靜，右三部調勻，脈度大體甚好矣。起鵬診畢曰，左右三部，似欠和緩，不如前日矣。壽煃等，以次診畢後，所達之言，與應三略同。若魯曰，皇壇親祀之後，聖候忽復如此，必致損傷而然矣。應洙曰，不知不覺中，必有所損矣。上曰，近日日候甚怪異，必有査勅出來，而以致日候之乖常矣。彼國我國，無一可恃，以卽今世道，無災異之作，則亦反常矣。應三曰，左右脈度，似欠舒暢，湯劑不可不進御矣。上曰，蔘橘茶一貼，何以治予病耶？起鵬曰，以日氣如此，深用聖慮，故中氣不足，寒痰益肆而然，湯劑猝難停止矣。壽煃曰，以卽今聖候言之，則雖用補中益氣湯，不爲過矣。臣以爲蔘橘茶甚弱矣。行謹道吉曰，補中益氣湯，則太過，蔘橘茶時特進御宜矣。上曰，雖服蔘橘茶用心如前，則何可責效耶？應洙曰，諸醫之言如此，進御無妨矣。觀彬曰，進御湯劑而後，可以責效矣。泰良曰，不進湯劑，又用聖慮，則何以有補於聖候耶？諸醫之言如此，湯劑不可不進御矣。上曰，蔘橘茶，以二錢重劑入，可也。應洙曰，然則五貼劑入乎？上曰，加味八味湯姑停，蔘橘茶五貼劑進。〈出榻敎〉應洙曰，瘙癢處，不以溫泉水熏洗，則不必更爲汲來乎？上曰，姑停，可也。應洙曰，木瓜煎，復爲劑入乎？上曰，前日劑入者尙多，不必更劑以入矣。應洙曰，頃以皇壇大祭不可親行之意，屢次陳達，而終斳gg靳g允許。卽今聖候如此，夏享大祭，則宜許攝行矣。若魯、羽良曰，都提調所達，是矣。臣仰瞻天顔，則不如前日。夏享親行，決不可爲，宜早下攝行之命矣。上曰，謁聖稠疊，故不待卿等之請而已爲停止，至於夏享大祭親行，則何可遽停耶？應洙曰，皇壇親祀後，聖候如此，以卽今聖候，又行夏享大祭，則必有添損之患，豈不可悶乎？泰良曰，俯念群下之情，而卽爲允許，宜矣。上曰，應行之事，何可停止耶？今番命攝，決不忍爲之矣。應洙曰，帝王之孝，不在於此。如有失攝，而聖候添加，則在天之靈，必有不豫於冥冥之中，何不念及於此耶？上曰，少觀而當下敎矣。泰良曰，少觀而聖候不加，則仍至親行矣。羽良曰，臣於天災後，往見領敦寧，則領敦寧以爲，卽今急務，莫過於保嗇聖躬雲，故臣笏記中，亦以此首書矣。上曰，予之筋力，予當知之，非以皇壇親祀而然矣。觀彬曰，以閭閻人言之，老病之人，不能行祀，則行祀後，例有展拜之規矣。泰良曰，皇壇行祀後，臣仰瞻天顔，則不如出宮時矣。上曰，卿言過矣。應洙曰，南泰良之言，非過矣。臣於其時，仰瞻天顔，則亦有困憊之氣矣。上曰，如是見之，故如是矣。上曰，五貼進服後，卿等求對，則當許引見，而其時更當下敎，勿復言也。若魯曰，今十六日，臣等當求對矣。上曰，醫官先爲退去，可也。應三等，以次退去。觀彬曰，以災異停止謁聖，寔出於遇災恐懼之意，群下孰不欽仰？而重臣疏請其仍爲設行，臣以爲非矣。上曰，予已爲下敎於儒臣，重臣之疏，殊涉不緊矣。上曰，今番式年唱榜時，依前禁其遊街。〈出傳敎〉若魯曰，殿下以災異，命停私廟展拜，亦出於盛德矣。上曰，予泣而止之矣。若魯曰，謁聖停止後，科事以三日製設行，而以京鄕各取一人爲敎，臣以爲甚難便矣。上曰，予意有在，欲以其所長試取矣。若魯曰，近來日氣甚陰寒，三月日候，豈有如此之時乎？陰沴之氣，彌亘天地而然矣。羽良曰，陽氣，是君子也。陰氣，是小人也。以類而推，則可知其致災之由。而朝廷，無一可恃，癘疫如此，民將盡劉，人才如此，無以應變，實爲罔措矣。上曰，以人事言之，則天之降災，猶不至於極也。羽良曰，靑臺報，畢星犯月，則必雨，其應驗如此，雖有闊狹遠近，而必有著驗之時矣。若魯曰，近來士大夫風習，比數年前，落下數層，未及作窠之官，或有欲爲圖占者。奔競之習，日以益甚，故廉恥都喪，紀綱解弛。以今日人心國勢言之，則土崩瓦解，特歇後語耳。彼國事，亦多有可慮者，査勅，如或出來，則甚難處矣。羽良曰，言路杜塞，未有甚於近日。朝著上，雖有大奸巨慝，殿下何以知之耶？金尙耉上疏，不無可觀，而還爲出給，臣實慨也。更爲入覽，而賜答褒奬，宜矣。若魯曰，今日國勢，可謂岌岌殆哉，而殿下朝廷，無一人爲言者。臣等亦不能隨事匡救，此莫非臣等之罪也。殿下自近年以來，全無擔當國事之意，故人心，亦無忌憚，一年加於一年，陵夷至於莫可收拾之境。殿下如以國事爲念，則自今以後，奮厲振作，勤做國事而後，可無渙散之患矣。上曰，予豈忘國事而然乎？羽良曰，此後則兩次入侍，使臺諫入侍論事，宜矣。上曰，旣使入對於元良次對，則何必更爲入侍於大朝乎？予以否德而君臨者，今至二十餘年，無一政令之可以稱道者，一自代理之後，元良政敎，或不無閼而不行者，故天災如是矣。以今世道人心，予何以爲之耶？羽良曰，恩數漸至屑越，是甚可悶，至於洪益三罰番，殆近戲矣。上曰，卿言是矣。若魯曰，天災如此之時，宜有求言之擧矣。上曰，代理之後，此等事，予不欲依例爲之矣。應洙曰，言路不可不廣開，左相所達，是矣。非謂臺言皆可用，亦不無起鬧之患，而豈可因噎而廢食乎？泰良曰，以學問工夫言之，始終如一而後，可得造詣矣。以殿下二十年圖治之誠，將至中廢，豈不可惜？使臺諫入侍，各陳其所懷，則豈不增光於聖德耶？上曰，予非怠惰，以予苦心而然矣。如使臺諫入侍，則是次對二也，決不可爲之矣。羽良曰，申飭吏曹，極擇臺諫，而使之入侍於大朝，則必有其效矣。上曰，當使元良，隨其賢否而懲勸，予則不當爲之矣。羽良曰，北路賑事可慮，六鎭尤爲慘酷。監司雖已罷職，使之各別檢察。御史徐志修處，下送封書，使之廉問其賑政之能否，宜矣。上曰，隨其便宜而爲之，何必下送封書乎？上曰，今番按査，必非多日，本道賑政，於今最重。御史徐志修竣事後，遍審道內賑政，其中可察處，便宜廉問後回奏事，自政院，下諭。〈出傳敎〉上曰，北伯，各別擇差，可也。若魯曰，已爲備望入送於政院矣。上曰，誰耶？若魯曰，鄭亨復、南泰良、李喆輔也。上曰，擬望之人，皆爲可合，鄭亨復，似不足於周變矣。若魯曰，周變雖不足，而淸白可尙矣。上曰，今日開政事，分付吏判。頃者行公之後，今聞復事撕捱，不爲行公。此等之時，豈人臣徒自守bb固b執之時乎？分義道理，俱涉寒心。從重推考，牌招察任。〈出傳敎〉上曰，頃日朝參時，儒臣建白，故有當下敎之敎。啓覆，王政之重者，而因其靜攝，再次踰年。其可宜法者，雖不可言，若或有傅輕者而徑斃囹圄，此亦感傷之一端。曾於昔年三覆之後，以其時異，恐或抱冤，命大臣、諸臣更考以奏，傅生者多，況初不爲者乎？令秋官，將啓覆文書，遍示時原任大臣後，大臣、秋官及儒臣、兩司，同爲入侍。以決惟輕者，秋判在外，更爲申飭，其令卽日造朝擧行。〈出傳敎〉羽良曰，各軍門軍布，不過三十五尺，而近來則或有過四十尺者。申明舊法，以三十五尺爲限而捧之，宜矣。上曰，雖減尺數，而又加升數，則豈無其弊乎？若魯曰，升數亦依舊法而捧之，宜矣。應洙曰，非不申飭，而每有濫捧之弊矣。泰良曰，近有錢木參半之規，故作錢以納之際，其弊不少。升數、尺數，各別申飭，則必有其效矣。上曰，然則各軍門軍布，限以三十尺，可也。羽良曰，今年癘疫死亡，前所未有。而且無牛隻，春事方及，而民間耕種，多不能爲，極可悶矣。此等之類，或自官家助給種糧，亦令隣保相助，俾無不耕不種之弊爲宜。此意，各道監司處，各別發關申飭，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若魯曰，領敦寧掃墳呈辭，纔已捧入，而不無長往之意雲。自上各別勉飭，使之速爲上來，宜矣。上曰，久欲重卜而未果，今日爲之無妨矣。上曰，此等之時，三公宜備。左右相命招，使之卜相。〈出傳敎〉上曰，此等之事，勝於取士矣。上曰，瀆與不瀆，勿論。今者之命，乃由於悸懍修省，而況己亥景廟謁聖，卽祀典，亦在命攝之中故也。今則於祀典，則無命攝之事。元良謁聖，非近有者，而科事稠疊，事近張大，故有此命，重臣，抑或不諒乎此乎？今無更論，其章給之。〈出傳敎〉大臣退出。上曰，大臣更爲入侍事，分付。臣鶴老承命趨出，與之偕入進伏。上命中官，湖西伯狀啓及良役變通冊子持入後，狀啓則命承旨讀之。冊子則上親爲披覽，而下敎曰，戶布與結布，何者爲勝耶？湖西伯狀啓，何如，而其冊子，卿等見之乎？若魯曰，臣等在備局，已見之矣。羽良曰，朝家之自前講確者，結布、戶布、游布、口錢四者，由今之世，變通之道，莫如此四者，擇而行之矣。殿下必欲行之，裁決於上，宜矣。而至於諸議，將不勝其紛紜矣。雖以臣家言之，臣弟之意見，與臣大異矣。泰良曰，臣待罪嶺營時，亦有變通良役之意，而未及上達矣。今此湖西伯狀啓所請者，領府事則初有防塞之意，見此冊子後，以爲可行雲矣。今年癘疫，八路同然，以軍布言之，累萬名物故之代，將何以充數耶？戶、結布間，其勢不可不及時變通矣。羽良曰，臣與洪啓禧，不無些少嫌端，而第見其條陳節目，則竭其所見，盡其所蘊，而其爲國之誠，可尙矣。以卽今形勢言之，則良役變通之道，只在此數事而已矣。上曰，湖伯之心，誠可嘉矣。戶布結布間，欲爲變通，於卿等意，何如？羽良曰，結布與戶布，究其本則皆出於農，而結布，比他差勝，故人皆欲以結布變通矣。良役，不爲變通，則雖良吏，莫可下手矣。上曰，予以爲無錢而後，可以保生民，時象調然後，可以保朝廷，戶布行然後，可以保良民矣。李宗城，曾以高麗末戶布爲非矣，只使元良，稟處，非爲民之道，故今使卿等陳達矣。若魯曰，昔臣祖、臣父主結布之議，而其時亦以人心世道，終未果變通。況卽今視其時，又落下幾層者耶？臣意則以爲決不可行之矣。上曰，今此冊子中所論，極有條理，第試之，何如？若魯曰，必欲行之，則莫如結布矣。上曰，此非疊役乎？若魯曰，非疊役矣。羽良曰，殿下若欲試之，堅定一心，毋或撓奪然後，可以行之，而但宮家免稅，不爲區別然後，可以爲之矣。上曰，戶布、結布，猶可爲之，而游布口錢，決不可爲矣。羽良曰，口錢游布，斷不可行，而結布則以田結出之，故似勝矣。若魯曰，卽今世道，何如，人心，何如，紀綱，何如？而創爲前所未有之法，則孰肯願之耶？昔王安石，行靑苗之法，法非不美，出自《周禮》，而民皆嗷嗷，以基宋室之禍。商鞅，變更秦法，而立三丈之木，示信於民，而民皆不服，以致秦亡。況今日世道人心乎？大抵新法，毋論好不好，斷不可行，而不顧人心之便否，斷然行之，則將紛然爭起，臣恐無以鎭定矣。上曰，王安石，非凡人之比，而但執拗矣。羽良曰，第試之而如有弊端，則罷之何妨乎？先自四五邑始之，宜矣。若魯曰，不但四五邑，雖四五面，人心騷撓，難可鎭定，如此則國必危矣。羽良曰，寧有此理，如此則臣當被勸成之罪矣。上曰，左相之難行新法雲者，不無意見矣。且予以衰暮之年，何以爲此等事乎？羽良曰，科場之禁，甚難，而殿下猝然爲之，唯在聖志之堅定矣。且大同之法，各道有未行者，此則自湖西而爲始，實爲無妨，而左相之意如此，如吏判諸宰，召致問議而行之，好矣。初自四五邑而始，四五邑無弊，則十邑爲之，十邑無弊，則次次擧行，宜矣。若魯曰，以今日人心紀綱，至於創行新法，實非可論矣。羽良曰，左相之言，果是堂堂正論，而以今日國家形勢言之，不得不變通者，故此臣所以勸成者也。上曰，令下之後，民若怨咨而不從，則此亦難處矣。羽良曰，此法，亦非別件事，不過五斗之收其實，則與舊法無異，而此不但左相之意如此，必有群起而沮之者矣。泰良曰，此在聖心之堅定矣。羽良曰，若如左相之言，則人心世道紀綱，何時待其正而試之耶？上曰，然矣。若魯曰，紀綱嚴，政令行，人心正，唯在在上者導之之如何？遲不過一二年，速則三月之間，豈無實效耶？如此然後，新法可以議矣。上曰，湖伯所上冊子，非但法似美矣，心實貴矣。若魯曰，是則勝於不謀事，不作事之類矣。羽良曰，凡民，可與樂成，不可與慮始。唯在殿下堅定一心，斷而行之而已。上曰，當更下詢於湖伯，採其民情之願否，而使之馳啓矣。上曰，良役之弊，言之痛心。昔年，特命設廳講究者，聖意至矣。而訖今因循，良由否德。昔年則戶、結、口、游四條中，或陳章，或成冊子而進者有之，今則寥然漠然，此良民勝於昔年而然乎？人志不逮昔年而然歟？良民，倒懸日甚，決無勝昔年之理，人志亦不逮於昔年而然矣。噫，今日爲君者，若恫在己之心，不能及於昔年，京外之人，視幾恬然。而草野有志之士，自曰其雖陳也，不過作一備局之休紙，反爲羞恥而不爲，心常慨歎。今者忠淸道臣洪啓禧，頃於辭陛之前，痛陳此弊，其言慷慨。今又投進一冊，啓聞措語，不覺爲民涕下。其在爲民之道，豈可以元良循例稟處事，下答恝然乎？然於戶於結，予亦思之熟矣，而尙今泯默者，意亦在焉。今者道臣之請，民皆曰便乎哉？予不信然。古人云，磨礪當如百鍊金。凡事，宜愼於初令，循例稟處，若以更爲商確申聞。此待民文具，其徑先設施，民若不便，則此弊有甚於前。其令道臣，春巡時，遍問於士民，知其咸曰無弊然後，更爲啓聞。〈出傳敎〉諸臣以次退出。

3月12日

行都承旨未差。左承旨李普昱〈坐〉。右承旨洪益三〈坐〉。左副承旨李益輔〈坐直〉。右副承旨趙載敏〈式暇〉。同副承旨南泰耆〈坐直〉。注書南鶴老〈仕直〉崔台衡〈陳書受由〉。假注書未落點。事變假注書朴正源〈仕〉。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夜自一更至三更，月暈。自巳時至申時，日暈。

○洪益三達曰，明日常參，取稟。令曰，停。

○南泰耆達曰，大司憲柳復明，執義尹志泰，掌令朴致隆牌不進，鄭漢奎在外，持平鄭恆齡書批未下，尹東星陳疏入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自上方在減膳中，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達曰，憲府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除在外、書批未下外，未肅拜不爲行公人員，竝卽牌招，何如？令曰，依。

○又達曰，吏曹判書金尙魯，昨日特敎牌招之下，終不膺命，事甚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洪益三達曰，待敎宋文載，旣已付職，卽爲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南泰耆，以兵曹言啓曰，訓鍊都監砲手兪鳳基、李國命、金壽鼎等，內中日試才時，鳥銃無間連三次三發三中，似當依法典直赴殿試，兪鳳基、李國命等，所受賜馬之帖，亦當一倂還收，而係干恩典，自下不敢擅便。上裁，何如？傳曰，原單子入之。

○又以義禁府言達曰，兎城僉使李榮廷拿問事徽旨達下矣。李榮廷，時在任所云，依例發遣府羅將交代後，拿來，何如？令曰，依。

○李普昱以漢城府言達曰，今正月初五日，大臣、備局堂上入侍時，京外癘疫熾盛，分付京兆，已死者，着意收瘞，其生者，另加救活事，有大朝傳敎矣。臣府仰體聖意，各別擧行之意，嚴飭於部官及活人署官員。而曾在戊辰年，因癘疫大熾，善醫時令之人，勿拘醫司所屬與否，擇差啓下，而救活數多者，自醫司，別爲査實入啓論賞事，有所定奪矣。近來都城內外，癘疫日漸熾盛，死亡相續雲。今亦依戊辰前例，曉解醫理者二人，別爲擇差，持藥物另加救療之意，分付五部、活人署、兩醫司，何如？令曰，依。

○注書崔台衡書曰，伏以，臣偏母，年迫七耋，素抱痼疾，委頓床蓆，寧日常少，而臣之離捨就直，將浹兩旬，憂戒之心，常自不已矣。卽接家信，則臣母宿病之外，又感風寒，諸般症形，一倍添劇，食飮全卻，達夜昏痛，氣息懍綴，若不支保。臣自聞此報，心神飛越，按住不得，忙陳短章，徑出禁門。伏乞離明，俯賜矜察，亟削臣所帶之職，俾便救護。仍治臣擅離之罪，以肅朝綱，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覽書具悉。爾其勿辭，救護母病。

○待敎宋文載書曰，伏以，臣自罹禍，凶頑不滅死，轉眄之頃，喪制已終，衰麻遽除，人理窮酷，無復有生世之念矣。今以臣名之尙在史局，還付舊職，召牌繼臨，臣奉旨嗚咽，不覺涕泗之無從也。顧臣逖違軒墀，已有年所，固宜趨謝恩命，少伸延頸之忱。而第臣苫堊之餘，重得風痺之症，半體麻木，作一癃癈，固已無望於從宦，而且臣偏母，早嬰奇疾，首尾三十有餘年矣。居常凜凜，長在床褥，轉側須人，而矧自禍故以來，煢然哀疚，宿症隨劇，元氣之消鑠，神息之凜綴，更無餘地，惟依以爲命，強進粥飮者，以其臣在而左右之耳。臣旣無他兄弟，獨身扶將，煼灼度日，臣於此時，夫豈有仕宦之念哉？近又風寒乖常，調治失宜，崩漏之症，乘冷復發，齒牙之痛，挾感添劇，飮啖全卻，昏瞀沈頓，種種諸症，一倍危劇，臣心之焦遑罔措，當復如何？雖以平常稍歇之時，固難趨朝供仕，而目今情理，尤無暫時離側之勢。玆敢隨牌來詣，冒陳私悃。伏乞離明，諒臣之懇，察臣之情，亟許鐫遞，俾便救護，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覽書具悉。爾其勿辭，俟母病間，察職。

○戶曹參議李濟遠書曰，伏以，臣之老母，見住鄕廬，宿患沈淹之中，近添寒感，症形苦重，寢噉全廢，老人氣力，日以澌脫，有時昏暈，殆至不省。此時藥餌調護之節，除臣一身，更無他靠。臣之方寸已亂，有不得頃刻按抑者。玆將哀懇，仰瀆睿慈，不待恩由，徑尋鄕路。是雖出於情理之萬萬迫切，而若其任情蔑分之罪，安所逃免？伏乞離明，亟垂憐察，先遞臣職名，俾便省救。仍勘臣辜犯，以肅朝綱，不勝大幸。臣無任懇迫祈扣之至。答曰，覽書具悉。爾其勿辭，往護母病。

○校理金善行書曰，伏以，臣之母病，更添於長路撼頓之餘，症形，比前沈篤，而京第四隣，癘疫大熾，故不得已搬還鄕廬，以爲避寓之計。臣之情理，何忍離捨病親，落留供仕？而只緣臣，屢朔居外，久違天陛，區區犬馬之誠，不敢自任私情，強抑入直，今已旬餘矣。卽接鄕信，則母病，倍加於向日，猝寒諸症，十分添劇，而最是暴泄嘔吐，尤爲危急雲。臣聞報焦灼，不能按納，投進短章，徑尋鄕路。伏乞離明，特遞臣職，以便救護。仍治臣罪，以昭法紀，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覽書具悉。爾其勿辭，往護母病。

○南泰耆達曰，卽者，弘文館校理金善行，以親病，陳書徑出，原書纔已捧入矣。所當直捧禁推徽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副應敎鄭宲在外，校理任𪼛，副校理尹尙任親病受由，副校理徐志修奉命在外，修撰金陽澤牌不進令旨未下。四員未差，無他推移入直之路。副提學尹汲，卽爲牌招，何如？令曰，依。

3月13日

行都承旨未差。左承旨李普昱〈坐〉。右承旨洪益三〈坐〉。左副承旨李益輔〈坐〉。右副承旨趙載敏〈坐直〉。同副承旨南泰耆〈坐直〉。注書南鶴老〈仕〉崔台衡〈上書受由〉。假注書李允郁〈仕直〉。事變假注書朴正源〈仕〉。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酉時，日有左珥。

○夜自一更至四更，月暈兩珥。

○下直。三水府使李再新，安岳郡守許涉，江東縣監宋德中，光陽縣監魚史弼。

○洪益三達曰，明日常參，取稟。令曰，停。

○南泰耆達曰，大司憲柳復明不爲行公，執義尹志泰，掌令朴致隆牌不進令旨未下，鄭漢奎在外，持平鄭恆齡書批未下，尹東星疏批未下。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李普昱達曰，右副承旨趙載敏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令曰，依。

○洪益三達曰，吏曹判書金尙魯昨日違召，不爲行公，卽爲牌招，何如？令曰，依。

○又達曰，玉堂上下番俱空，而副提學尹汲昨日違召，副校理尹尙任由限已過，竝卽牌招入直，何如？令曰，依。

○李允郁爲假注書。

○南泰耆，以義禁府言達曰，刑曹申目內，巡將李震華移本府處置事達下矣。李震華今方待令於本府，卽爲拿囚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又以成均館官員，以知館事，同知館事，大司成意啓曰，本館設場之規，凡節製別科，皆設行於明倫堂矣。今此三日製，所當依此擧行，而明倫堂，本來狹窄，故至於增廣別試監試等科，設場於泮水堂，意亦有在。今番節製，異於前日，謁聖試士，變爲節製，故八路擧子上來者多，明倫堂，不獨狹隘難容，蹂躪之患，亦甚可慮。不可無預先變通之道，三日製別科，依他多聚之科，移設於泮水堂，何如？傳曰，允。

○右承旨洪益三書曰，伏以，臣三朔喉院，多負職責，自顧慙悚，譴罰是俟，而惟以筋力奔走，爲一分報效之圖。今則疾病作矣，此計亦左，只自憫憐。仍伏念，臣氣質虛薄，素有癖積之症，小或矢攝，則輒彌苦，胸腹牽痛矣。近觸風寒，本症，挾感竝發，頑痰用事，膈間痞寒，有若急癨，時時衝疼，多灌藥物，少無所效。以此病狀，實無供職之勢。而適當遇災減饍之時，不敢言私，忍死在公，已多日矣。卽今諸般症形，有加無減，不無汚穢淸禁之慮。玆不得不疾聲呼籲於貳極之下。伏願睿慈，矜諒臣病重實狀，亟遞臣所帶之職名。仍治臣非時瀆撓之罪，以警具僚，以安微分，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令曰，覽書具悉。爾其勿辭，調理察職。

○副校理尹尙任書曰，伏以，臣得蒙恩暇，扶護母病，到處莫非君賜，臣誠感祝，得以專意醫藥爲幸矣。由限纔過，又以闕直，召牌儼臨，在臣分義，固當𨃃蹶趨承，而第臣母病，癃痼沈篤，積有年矣。雖調攝適宜，飮食差勝之時，常有綿綴澟澟之憂。近因風寒乖戾，重添時行感疾，癖氣上升，有飮輒吐，頭目暈痛，昏眩不省，欲補則妨於治癖，欲瀉則元氣益陷，治方兩難，數日以來，諸症有漸加之勢，藥餌無分毫之效。以此情理，實無離捨就直之望。玆不得不更暴危懇，疾聲呼籲，自外徑歸。伏乞睿慈，諒臣情私之懇迫，亟賜遞改，俾得安意救護，治臣違慢之罪，以警具僚，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令曰，覽書具悉。爾其勿辭，俟母病間，察職。

3月14日

行都承旨鄭翬良〈未肅拜〉。左承旨李普昱〈坐〉。右承旨洪益三〈坐〉。左副承旨李益輔〈坐直〉。右副承旨趙載敏〈坐直〉。同副承旨南泰耆〈坐〉。注書南鶴老〈仕〉崔台衡〈上書受由〉。假注書李允郁〈仕直〉。事變假注書朴正源〈仕〉。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南泰耆達曰，大司憲柳復明疏批未下，執義尹志泰，掌令朴致隆，牌不進令旨未下，鄭漢奎在外，持平鄭恆齡書批未下，尹東星疏批未下。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又達曰，明日常參，取稟。令曰，停。

○又達曰，判敦寧金始炯，判尹徐宗伋除拜後，過三日，不爲出肅，依定式推考警責，竝仍卽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李普昱達曰，戶曹判書朴文秀，針灸受由之後，久不出仕，卽爲牌招，何如？令曰，依。

○南泰耆達曰，金吾開坐申勅之下，久不擧行。獄囚多滯，委屬可慮。判義禁金聖應，知義禁徐宗伋，同義禁鄭亨復、李鼎輔，竝卽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又達曰，吏曹判書金尙魯鎭日違召，尙不行公。其在事體，殊甚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又達曰，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副提學尹汲牌招入直，校理任𪼛由限已過，亦一體牌招入直，何如？令曰，依。

○又達曰，假注書李允郁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傳於李益輔曰，承旨入侍。

○承旨前望，鄭翬良爲承旨。

○李益輔以工曹言啓曰，各津置船，以通公私往來者，所關不輕。而露梁津別將申翊成，疲殘不能擧職，致使津夫，慢不立役，棄置船隻，漂流遠處，以此之故，渡涉多滯，行人有時不通。此實無前之事，屢次申飭，終不惕念，事極寒心。當該別將，爲先汰去科罪，其代，以勤幹人，各別擇差，何如？傳曰，允。

○趙載敏以禮曹言啓曰，傳曰，今覽燕行攸得文丞相遺像。覽也，不覺英氣之射人也。精忠義烈，令人起敬。曾聞六鎭，有皇帝陵、五國城，與《宋史》符合，故其命修治矣。噫，文、陸兩人貫日之忠，不朽百代，臥龍祠、夷齋廟，皆因昔年偶感而命者也。今於此處，建宇祀兩人，使二帝，無臣而有臣，二忠，百代之下，可以依君。以此詢問入侍大臣諸臣，僉議不葉，俱以文天祥一人，同配祀於臥龍祠岳武穆雲。予意亦不自信，欲爲廣問，而噫，至於陸秀夫，舟中講學，負帝入海，今若表其節，與文奚間，建宇配祀，不可闕一也。其令禮官，問於時原任大臣、儒臣，稟處事，命下矣。發遣郞廳，問議於在外儒臣處，則行副護軍朴弼傅以爲，臣病伏郊坰，頃者，猥蒙恩資，杜門惶懍，恭俟物議之際，今者王人儼臨，問以文信國、陸丞相建祀之意，顧臣蔑識淺學，何敢容喙，而第其五國城、皇帝陵等說，雖無眞的可據者，聖上之特命修治，不害於一時念舊之道，而今此兩節士之建祠此地，恐未合當矣。文、陸兩人，俱以精忠大節，爲國殉義之狀，聞者尙今掩泣，則信國遺像，幸而得來，我國立祠妥靈，在所不已。而推類而竝及於陸丞相，寔出於我聖明，曠感激勸之至意。凡在觀聽，孰不聳動？伏念伯夷、叔齊、諸葛武侯、岳武穆、文信國、陸秀夫等諸賢，同一大義，則雖謂之前後一揆，可也。而處地不同，事業或異，若淸聖廟、臥龍祠，追配兩賢，未必襯合。臣意則或淸聖廟或臥龍祠近處，參酌別建祠宇，恐合事義。而諸大臣，以陸丞相竝擧，雖慮其無有限節，而聖上不可闕一之敎，其亦推類而義起者，迷臣所見，何敢異同？第臣愚昧蔑蒙，如上所陳，蹤跡，極爲惶蹙，不敢隨衆獻議，伏地死罪，不知所達雲。祭酒沈錥以爲，今此禮官，銜命遠臨，而如臣愚賤，猥與於詢問之列，臣誠惶恐不知所對。而臣竊仰見聖意有感於曠世之忠節，思有以樹立風聲，聳動興起。夫文、陸二人之精忠大節，日月高懸，百世之下，猶使人激勵，今於廣詢之下，臣不勝欽頌。而第念建祠之意，本國事體與中朝有異，苟非典禮所載，而可以義起者，不可不十分鄭重，務歸至當。臣雖不敢覼縷爲說，亦不敢默然於明問之下，而狗馬賤疾增劇，神識昏蔽，言不知裁，伏地惶恐之至雲。進善尹鳳九以爲，臣本愚昧，知見素蔑，每當國家典禮，輒蒙詢問之命，惶愧之極，實莫知仰喩也。第文天祥貞忠大節，昭乎日星，崒乎山嶽，百代之下，孰不聳動瞻仰？今此遺像，得脫腥塵，流傳於我東衣冠之邦者，已是奇事，而聖敎將欲立祠於五國城下，其體得文山之意，誠出尋常萬萬。文山精靈，必有知於冥冥，能得侍於二帝塚傍，則豈不悲咤感激，以爲千古之幸也耶？但會寧，在邊城數千里外，京師士民，無以觀感而興動。且今世衰道微，人心苟賤，氣節掃地，尤思所以激勵之道。若更模一本，擇城外閑地，建祠妥奉，使一代士大夫，人人得以觀瞻，以爲慕尙之地，則亦足以立懦勵頑之一助矣。至於陸秀夫之苦心忠節，實與文山無異。而文山則因其眞像之適來，有此祠奉之議，只以節義之同，而竝欲祠享，則何獨陸丞相一人而已耶？臣之愚見如此，伏惟上裁雲。和順縣監李養源以爲，蟣蝨賤臣，自知空疎，不敢當儒臣之名，故從前累蒙詢蕘之命，而一不敢越分仰對，其所日夜恭俟者，朝廷，俯燭其實狀，亟加綜核之政，得蒙汰去之典矣。因循謬例，至今未已，意外禮官，銜命又臨，臣驚惶震悸，措躬無地。噫，文、陸忠節之卓然，百世之下，與日月爭光。至於建祠之議，寔出於聖上曠感激勸之盛意，臣尤不勝欽頌之至。第事係義起，何敢以昧識淺見，僭易可否，以犯不韙之罪乎？每令王人，虛辱遠程，臣罪至此，萬殞難贖雲。副護軍韓元震以爲，臣抱病十年，奄奄垂盡，不意禮官遠來，傳宣聖旨，特詢以宋臣文天祥、陸秀夫祠享事，臣聞命驚惶，不知所以爲對也。第念此事，實係尊周之義，顯忠之謨，凡在聽聞，孰不欽仰聖德？而顧臣鹵莽，從前不敢以儒臣自居，今何敢破戒，而遽有所論列也哉？致使王人，虛辱草莽，伏地竢罪而已雲。副護軍申暻以爲，臣猥以庸陋之品，濫廁抄選之列，旣無一分近似之實，自無一分冒當之理，故從前詢訪之下，一不敢妄有論列，則今亦處義，安有所殊哉？徒致奉命禮官，虛辱於賤穢之所，而不克仰對明旨，臣無任惶悚震灼之至雲。工曹參議閔遇洙以爲，臣以懵陋，素蔑知識，從前詢問之下，未能隨例獻議，今於此事，何敢妄有論說哉？虛辱明命，只自隕越而已雲。諮議宋明欽以爲，如臣賤微無似，本不合比數於儒臣之列，前年再度問議，敢爾冒對者，只以前王不忘，小人所同，愚衷感激，竊附芻蕘，而僭汰屑越，至今惶恧。今以文、陸二忠建祠事下詢之命，又及於臣。臣是何人，輒敢靦然襲謬，重汚聖聰乎？況臣蒙陋寡聞，此等曠絶之擧，尤昧可否之宜，王人遠臨，不能仰對，惶恐俟罪而已雲。前掌令宋能相以爲，臣旣不忍爲吳起之遺親叨榮，又無華陽子差處士閑居，則山鄙小人，有不可以當仕有官職自處，而與聞於制度文爲之末議，每承詢問之下，徒切惶蹙之至雲。儒臣之意如此，上裁，何如？傳曰，其將下敎矣。

○大司憲柳復明疏曰，伏以，臣情危病痼，念絶當世久矣。日昨都憲之除，寧有一分承膺之望，而試役當前，分義是怵，遂不得不黽勉冒出。今則試事已竣，臣將乞免不暇，宜不敢妄有他說，而惟其平日所自勉者，只在於隨事進言，適見災異孔棘，不勝驚懍，略貢愚悃，以冀省察焉。嗚呼，天災流行，古稱代有，而豈有如近比之薦酷者乎？震雷乖序，星宿亂行，非常之異，式月斯生，乃於日者，又有陰虹抱日之變，祅沴之氣，上干陽宗，大小駭懼，莫之底定，是何仁愛之天，警戒吾君，至此之頻繁深切也。以是而觀乎今日，則禍亂之源，雖伏於冥冥，而危亡之形，已著於昭昭矣。臣未敢知君綱微弱而臣道亢剛歟，君子未用而小人未去歟，廊廟失其職而賤者竊其柄歟，直士捲其舌而讒諛騁其巧歟？不然則邊疆之憂，桴鼓之警，迫在朝夕呼吸之間，而上下恬憘，莫能振作，故天之告訩，若是丁寧也耶？臣誠愚昧，不識其所以然者。而若其玩變逸豫，禍敗隨見，遇災修省，禎祥旋至，終古以來，其理孔昭，則弭災消異之道，其不在於修厥德、正厥事乎？竊瞯殿下天資卓越，聖學高明，而獨惜夫操存之工，有所未盡。喜怒之發，或多失中，政令施措之際，辭氣易露，恩威賞罰之間，好惡太偏。或不深知其人之賢否，而奬擢是急，不的見其事之便否利害，而聽施是先。如其眷遇之臣，則言未必當理，事未必得正，而開納之，惟恐其不及，若是疎遠之人，則言雖當於理，事雖得其正，而揮斥之，猶患其不暇，其何以澄本源而做至治，明公道而服衆心乎？官爵，是勵世之具，而驟躐無漸，不少愼惜，賞賚，乃酬勞之典，而名實相混，或至濫屑。堂陛不尊而不思振肅之方，筵體無嚴而未聞裁抑之道。承宣罰直，或近迫切，三司給疏，亦欠容受，九卿竝罷，聽聞俱惑。而廈氊之上，曾無實心匡救之言，銓衡重地，取捨在上，而敷奏之際，有若指點停當者，臣竊慨然也。嗚呼，國之置臺諫，與宰相等，立殿陛而爭是非，將以資益於治道也。夫一人之聰明有限，天下之義理無窮。雖聖知之君，必其集天下之謀慮，盡天下之論說，或權朝廷之得失，或攻上下之闕遺，兼受博採，以廣其聽，風勵鼓動，以振其氣。和顔而奬與之，所以養其銳也。虛襟而翕受之，所以來其諫也。是以能言之士，知之無不言，言之無不盡然後，天下之耳目，爲一身之聰明，而治道可庶幾矣。惟我聖上，待遇臣隣，輒假溫粹之色，容接事物，每主寬平之政，而獨奈何待臺閣之道，未免太薄。勿論言之是非，事之當否，小或違拂，每示摧抑，一有語犯忌諱，論及朝貴則或疑其過激，或疑其黨私，顯加聲色，輒成過擧，譴削竄逐，項背相望，所以官以諫爲名者，風骨苶然，軟熟成習，縮頸緘口，惴惴焉不敢出一口氣，避臺垣如機穽，視嶺海若死地，惟恐逃遁之不深，則尙何耳目之可論哉？國家旣畀以言責之任，是使之言也，言可用則取之，言不可用則置之而已。使之言而言，而罪之，則誰敢復言？自古亂亡之道非一，而罪言者尤甚。率是以往，國雖有闕政，君雖有闕德，或權幸用事，或亂賊橫肆，孰敢有爲聖主言之者乎？臣恐一國臣民，有以窺殿下之淺深也。豈不惜哉？伏願殿下，痛悟昨非，大開言路，前後以言獲罪者，竝皆滌蕩而收用之，因降求言之旨，以開不諱之門，使嘉言罔伏，群策畢擧，則其於治道，豈少補哉？嗚呼，仰觀天象，變異驚心，俯察人事，艱虞溢目。聖上獨憂於上，時象日壞於下，始也四箇黨目，終焉八九潰裂。假借名色，隨時離合，計較利害，惟意操縱，泛觀外影，形跡難尋，諦究裏面，機關甚密。泝厥源本gg原本g，實自患得患失，考其歸趣，莫非饕榮饕利，氣像日益睽乖，風習日益敗壞。廉隅義理，一切爲芭籬邊物，而國計民憂，便視以第二件事。如是而久安長治，萬無是理。國家不幸，如有一朝事變，則以平日背公濟私之心，其果有效忠盡節之人乎？臣恐三百年宗社，將無稅駕之所也。噫，昨年三司合辭之請，實一國大同之論，此何等義理，此何等關係，而惟彼護逆之輩，擅停討罪之啓，王綱由是而不振，倫彝由是而晦熄。國是未定，輿憤愈鬱，而討復之請，尙且寂然，臣竊痛心也。今日生靈之倒懸，實由於良役之偏重，故旣設査正之廳，又頒實摠之數，而實效邈然，弊源自如。侵徵剝割之患，流離死亡之歎，八路同然，比年益甚，而官糴之催督，身布之徵捧，其急不啻如燃眉，其酷殆甚於剝膚，則民生之困瘁，可謂慘矣，邦本之扤捏，可謂極矣。撫摩綏輯之責，全在於方伯守令，而今之爲方伯、守令，以辦職爲能者，雖近於綜核而少寬和之政，以奉公爲事者，雖似於廉謹而欠振刷之道，刻薄者謂之盡心，要譽者謂之善治。夫如是則荒歲窮民之不得保存，固其勢然也。而冬春以來，時癘遍熾，中外死亡，又不知其幾萬數，此足以感傷天和，召致災沴矣。此時蘇救之政，顧不容少緩，臣謂亟令廟堂，講究長策，俾盡濟恤之道，仍飭諸道，推廣實惠，得有安保之效焉。噫，凡其禍福災祥，未有不係於人事者，今殿下苟能克加省察之工，深念精一之訓，先以大公至正之心，必盡無偏無黨之道，鑑空衡平，賢愚莫逃，兼聽竝觀，是非克定，天理洞然，無有凝滯，私意屛絶，無所壅閼，使虛明應物之地，內外融徹，赫臨博愛之德，表裏無間然後，庶見心悅而誠服，功成而治定，言路開而君違可弼矣，義理明而人心可定矣。以至消災孽、紓民困，亦不外於殿下之治心上工夫，朱夫子所謂天下之事所欲爲，無不如志者，惟在殿下一轉移之間耳。如臣無似，忝叨匪據，草草蕪語，雖近陳腐，惓惓血忱，亶出憂愛。伏願聖明，恕其僭而察其愚焉。臣無任激仰祈祝之至。謹昧死以聞。

○持平尹東星疏曰，伏以，臣之無似，初叨臺除於聖心警災之日，顧何有讜言嘉議，效夫所謂耳目之責，以仰贊今日修省之方也。臣固有愧乎官名矣。獨於近日，殿下所以待言者之擧，竊有所區區憫歎者，事在旣往則無論已，昨日儒臣之疏，又何爲而命給之也？臣竊見其疏不過循例陳勉，無甚觸犯，而猶且不報，乃以其不聯僚箚，而獨陳之爲咎，凡進言與聽言，只論其言得失，事可否而已，其聯其獨，初豈必問乎哉？挽近臺閣之章，小有拂迕，輒必無批答還下。有識之爲聖朝憂惜已多，而値此非常之天譴，又拒經幄之邇言，至此遇災之日，樂聞而導言則有之矣。言而不答，臣未之聞也。若是而冀得有消災答譴之至論，不其難乎？儒臣原章，亟宜還入賜批，前後還給臺疏，竝收覽而條答，因又渙降明旨，使各盡言無諱，以恢聖世來諫之道焉。又如日昨大臣備堂之奔走求對，乃出懼災儆君之意，則此時延訪，尤宜務廣。而翌朝賜接，只及相臣，許多卿宰則俱阻方寸之地，聖意豈或謂見之，而其必無新奇可喜之論，而一例忽之歟？是又有乖於畏天求助之方，而惟此慢臣隣而杜言路，亦安知非爲今日致異之端耶？備局進見，雖有望前後成規，顧今謫告之餘，不可徒循常式，泄泄如前。臣願數進諸臣，至誠諮取，三司入參，亦允儒臣之請，使匡失切務之論，日陳於廈氊之上。目今弭穰之方，宜無急於此者。伏願留神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以大司憲柳復明，持平尹東星上疏，傳於趙載敏曰，已諭於大臣，給之。

○同義禁李鼎輔書曰，伏以，臣屢朔奔趨，積傷風露，感患彌留，委頓床蓆。日前以金吾開坐，天牌辱臨，臣含恩畏義，不敢違傲，強病出肅，寒氣外襲，痰眩猝劇，暈倒闕庭，不省人事，左右扶曳，艱辛歸次，晝夜昏叫，積祟兼發，頑痰挾感，痞結於胸脅背腹之間，牽引刺痛，不得屈伸，作一籧篨，今至累日，少無減勢。卽因喉院之稟達，召牌狎至，臣非不念金吾之滯囚可憫，而目下病狀，萬無自力赴坐之勢。欲起還仆，末由祗承，伏枕惶霣，若負大何？玆不得不倩人構疏，疾聲哀籲於離明之下。乞命卽遞臣同義禁之任，使議讞無滯，使殘喘得延，千萬至幸。臣無任屛營戰慄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覽書具悉。卿其勿辭，調理察任。

○持平鄭恆齡書曰，伏以，臣庸愚湔劣，百不逾人，言議巽軟，見識卑汚，本不合於淸朝耳目之任，而虛辱聖簡，再叨見職，顧分慙恧，無以措躬。適値試事在前，辭籲無路，壇祀臨近，義在駿奔，黽勉出肅，粗伸分義，而身縻榮次，日已累易。顧此臺職，爲任不輕，上而朝廷之得失，下而庶官之糾正，其責在於臺閣，苟不得其人，則國事，從可知矣。如臣無似之輩，理宜先出，不當以一時承膺，而乃爲因仍蹲冒之計決矣。伏乞睿慈，亟察才分之不稱，早賜斥罷，不勝幸甚。臣於昨日，得接靑臺之報，陰虹貫於陽精，雪雹作於花辰，仁天之警告，諄復於一日之內，上下震懼，方講消弭之策。臣於是時，適忝是職，雖不敢以言責自居，其所耿結於平昔者，亦不敢自外於睿聽之下，輒此尾陳。伏願邸下，留神焉。臣竊惟我大朝以神聖之資，撫盈盛之業，憂勤宵旰，迄今二十五載。至於去春，聖候違豫，聽覽有妨，萬機之衆，庶事之繁，擧以授之於我邸下，其責任之殷，期望之重，不待諸臣之進言，而邸下固已自知之矣。思《傳》曰，武王、周公，其達孝矣。又曰，無憂者，其惟文王乎？三代以後迄乎漢、唐及宋，帝王非不多矣，以達孝聞者，獨有武王，以無憂稱者，獨有文王。蓋文王之無憂，不過以武王之達孝也，武王之達孝，不過善繼而善述也。大朝之平日期邸下，必以武王之達孝，則以邸下出天之誠孝，獨不以文王之無憂，事我大朝耶？夫能使我大朝，說豫而無憂者，其道無他，不過以大朝之心爲心，善繼其志而善述其事也。夫匹夫有匹夫之事，卿士大夫有卿士大夫之事，至若王者自有王者之事。今我邸下，受命而聽理，問寢之餘，視饍之暇，其所事事者，國家之事也。讀書窮理，將以講此事也，晉接咨詢，將以行此事也。其不可暇豫而放忽也明矣。一有所不至，則不可謂之善述也。臣竊惟今日之國事，誠可謂之寒心，有識之士，固已隱憂而悼歎。臣愚死罪，切以爲我邸下，富於春秋，蒞政未久，天下之事變，必不能盡究也。黎民之困苦，必不能盡審也。財用之匱竭，軍政之鈍弊，必不能盡諳也。庶官之隳廢，法令之蠱壞，必不能盡察也。爲今日臣子者，所當早夜以思，思救其失，智者竭其智，愚者勉其力，能者用其誠，才者盡其分，以裨我邸下一初之治。而竊觀代理之後，月旣屢易，歲已復始，公車之章，日可抵十，凡進言於貳宮者，辭免祈請，十居其九，勉學陳戒，百存一二，而至若天下之大計，民國之急務，曾未有一人爲邸下言之者。嗚呼，今日諸臣，豈誠薄於國事也，亦豈少邸下而然哉？蓋下焉者，干沒祿利，不能慮及於身外也。中焉者，因恬循故，自占便宜，外託以不能也。上焉者，老成持重，務爲安靜，諉之以不可奈何？由此之故，民生日以益悴，國計日以益急，兵弊吏慢而莫之誰何，法頹綱弛而無策以救。如此而國能爲國，臣未之聞也。凡爲國之道，政久而疵，則去其疵而已，不必變更。法久而弊，則矯其弊而已，不必變革。老成持重之論，所嘗許者，而自古繼序守成之世，其道固不出於此，《書》所謂用靜有吉者也。至若殃民之政，亂國之制，在民一日，則爲一日之害，在國一日，則爲一日之禍，當如救焚拯溺，汲汲而去之。如是而猶附守靜之議，則其心之不仁，殆甚於月攘之術也。夫什一去關市之徵，今玆未能輕之，以待來年雲者，其言猶有恤民之意，而孟氏猶斥之，以爲如知其非義，何待來年？一域之民，方在倒懸，而自附老成之議，莫之顧焉，則臣恐非仁人君子之用心也，實孟子之所先斥而戴盈之之罪人也。夫所謂倒懸之急者，良役是已。今國家無事，邦域寧謐，內無土木之役，外絶桴鼓之警，以外面觀之，可謂大有治之時。況我大朝，恭儉仁孝，躬履節約，澤洽禽獸草木，廣裕深仁厚德，允邁百王。而閭民之困弊，邑里之蕭條，常如大兵之後，愁苦咨嗟之聲，不絶於道塗，傷心慘目，有不可以彈論，此莫非良役之苦也。嗚呼，死者，不獨親戚而哀之，行道猶或殣之，幼者不獨父母而憐之，入井無不惻bb之b。今我聖朝秉堯、舜之德，法殷、周之治，而在襁之兒，旣骨之鬼，不蒙如傷之化，時有安泰之形，而民罹殘割之苦，此誠識者之所憂也。頃年以來，綸音頻降，德意旁達，一額之闕，幼口之簽，嚴立科條，竝令勘斷，而州縣或不奉行，黎民不被實惠。至若逃逋之患，隣洞之徵，法令之所不能禁，而廟議之所不能理也。上自朝廷，下及閭巷，萬口一辭，皆曰良役，必亡國而後已。至於諸道之寺奴，其征斂之酷，比諸良役，又有加焉。我國區區，方不過數千里，民不過數百萬，剝之以良丁，虐之以寺司，民其盡劉而已。夫國之所恃者，民也。無民則無財，無民則無兵，無兵無財則無國，民役不平則百千萬般，都無着手處，朝家數十年來所設施者，只有査正事。而臣觀近日査正之役，其用心，不謂不勤，條畫不謂不纖，施之州郡，不謂無補，而只解目前之急，隨補隨缺，東撐西傾，生民之困苦，猶夫前日。若謂一時權宜之政則可，若謂之永世之利，則臣未之信也。遺本而擧末，捨源而塞流，以是爲治，欲祛數百年之痼弊，則無是道也。今日之急務，有不可殫擧，而若論其大者，一曰平民役，二曰裕國用，三曰繕武備，四曰公官選，五曰信法令，而其最大者，民役，是也。蓋民役之不平，其本有四，民數之不周也，名目之多門也，征賦之太重也，遠近之不均也。民數不周，則賦藝無憑，名目多門，則奸僞莫察，征賦太重，則逃逋難遏，遠近不均，則怨毒易生。何謂民數之不周？唐臣杜佑曰，古之爲理，在於周知人數，均其事役，維持其政，紀綱其人。夫治一家則當知一家之人數，治一州則當知一州之人數，治一國則當知一國之人數，人數不周，則民如鳥獸，輕去鄕里，上之人，無從而理也。申、商之術，君子之所不道也。商君之治秦也，猶且令民爲什伍，是亦先王之遺意，捨此而爲治，未之有也。周宣王，欲料民，仲山甫之言曰，古者，不料民而知多少，司民協孤終，司商協名姓，司徒協旅場、協入廩、協入出，少多死生，出入往來，皆可知也。於是乎又審之以事，治農於籍，蒐於農隙，獮於旣烝，狩畢時，皆是習民數也。先王之御世也，其制治之道，若是其悉也，域民之方，若是其審也。簡而不煩，明而易知，雖不料民而民數可知者，蓋有術焉。黃帝御世，合千里之畿而畫井，分百畝之田而授民，井田之制始此。夏、商及周，其法遂備，分之以井邑五甸，齊之以比閭族黨，率之以伍兩卒旅，非直民産之可制，貧富之可均，民皆授田，計田授丁，計丁數民，民數可周，不待料而知焉。及秦滅先王之制，廢井田而開阡陌，三代之制大壤，游惰之民，不可以率，奸僞之門，不可以塞，後世言治，皆苟而已者，蓋以此也。井田之制，不可遽復，〈臣謹按井田溝洫之制，不可卒復。而以今結負之法，計田授田，自合先王之遺意，不必拘於古制也。第論者，以亟奪富民之田爲難，師丹限田之說，林勳羨田之說，其說槪同，而然朝家能使民限田而不買，亦亟奪而不難矣。臣意則不必限，不必奪，合邦內之田，無論公私宮房，借田授民，雖富民，廣連阡陌，其所自耕，則無過分數，與貧民借耕者，同其負數，餘則使民借耕，納其稅於本主，而食其半，則富者不以爲難，而食者亦有耕作之地，不爲游惰之民矣。按田計丁，民數可悉，而暗合井制，不失先王之遺意，識治之士，從而潤色，則斯民幸甚。〉而後世料民之方，不過彷比閭族黨之法，今之統戶，卽其制也。今日之事，不患無其制，患不擧之。臣觀《續大典》，丁戶之見漏，率挾之冒僞，皆置徒流。國家設法，非不嚴且周也，臣未聞設法以來，民士之以此獲罪，吏議之以此照勘，是或人皆畏法，無或有犯，法無所用耶，抑有之而吏不之問耶？今日之紀綱，今日之人心，難保其無犯，而吏不之問，則是與無法同也。統戶之法，已詳於肅廟乙卯節目，臣不必更爲條列，惟在擧而措之耳。籍統旣明，則必固之以地着，維之以重遷，民得以安業。夫民不地着不重遷，則良民易以窳怠，奸民益以縱肆，雖有廉能之吏，綜劾之政，莫得以治也。蓋民安土則重犯律，重犯律然後，向善易而爲惡難。非凶殺流離，大不得已，不許出邑里。凡游住浪接，蹤跡可疑者，所在之里任，隨則告官，文移符驗，繩以重律，仍充戶役。其或就食遷徙，去其鄕里，則必有移去官文，始許出境，則盜賊屛息，生齒必繁然後，頒之以戶牌，載之以丁籍，申以譜牒，一國之民，若上若下，若小若大，井井不紊，就戶而計丁，計丁而班役，此兵法所謂治衆如治寡。程子曰，韓信多多益辦，只是分數明，分數不明，則將不可治兵，況王者之治民，捨是而無術也。〈戶牌之法，始於太宗癸巳，未幾除之，至仁宗丙寅復行，至今不廢。而今則僞濫莫甚，只是文具，或一人而佩數三牌，或良人而佩私賤之牌，或皁隷而佩士子之牌，奸僞百出，吏莫之禁。臣意則以爲，凡於式年收籍之後，逐戶計丁，以爲丁籍，藏於兵、戶及本道、本邑，自本邑，按籍而造牌，按籍而給牌，國內之戶牌，定其格式，若或弄奸舞僞，則繩以重法，或於治兵之際，或於放糴之時，嚴加糾察，依律科斷，其或失於水火，則呈於本郡及本部，造出紙牌，待式年改出本牌，則奸僞必息。〉平民料數之法，臣旣言之。而我朝崇尙門閥，專用士族，而奸僞日滋，厖亂無別，鄕曲賤民，多收十斛麥，則肆然擬於士族，改祖換本，冒稱世德，州縣莫得而知。良丁之日縮，其本，專在於此。此無他，譜系之不明故也。《周禮》地官，小吏掌邦國之志，奠係世，辨昭穆，降至後世，唐太宗，命高士廉，撰氏族譜牒，實爲王政之大節。矧我列聖國婚，必簡掄名族，非如齊、魯、秦、晉之世爲甥舅，卽今卿士大夫，若非後家之遺裔，必是王姬之後屬，淪棄埋沒，亦是國家之欠典。臣意則朝家不必設局，自京兆，增出色郞，取當式帳籍，各以姓派彙分考出，溸gg泝g以上之，至於年久之帳籍，丙丁以後，迨今百五六十年，人家六七世世派，可以修正，兼取私家譜牒，以憑考閱，一國民生之系派，瞭若指掌，藏之史閣，副在京師，萬姓之氏譜，可無隱情，而冒稱之患，必息。此亦料民之一法，何謂名目之多門？古者域民之方，不過有四，曰士，曰農，曰工，曰商。管仲，伯者之佐，而其所以治齊者，不過曰參其國而伍其鄙。定民之居，成民之事，處士就閒燕，處工就官府，處商就市井，處農就田野，制國以爲二十一鄕，工商之鄕六，士農之鄕十五，一域之民，不出於士，則必出於農，不出於農，則必出於工商，四民之外，無他民矣。惟我國家則異是，同是編戶之氓，同是閭井之民，而商農工賈之外，名目之衆，不啻千百，州縣眩於奉行，胥吏因緣作奸。所謂良丁，存十一於千百，就其軍保而言之，有禁保焉，有御保焉，有砲保焉，有餉保焉，有宮納之保焉，有騎步之保焉。以諸司言之，政府樞府，有差備之吏，太僕廚院，有諸員之名，生徒之稱，留曹之額，有不可殫擧，下至樂生醫女，亦皆有保，各寺宮房，各自有奴婢。若此之類，苦樂相懸，輕重異塗，人情不甚相遠，避苦而趨樂，舍重而占輕，奸僞之萌，在上者無得而遏也。唐臣陸贄曰，時弊則但理其時，法弊則全革其法。臣嘗喜其說以爲治國之道，不越乎此。若今良役之弊，時弊居其二三，法弊居其七八。所謂法弊者，名目之繁是已。夫國不可去兵，國不可無官。有兵則不可無糧賜，有官則不可無胥徒。糧賜之奉，胥徒之費，皆宜仰給於計省，量宜分俵，措置得當，則國無廢事，公私無乏，不宜割裂而狹小之，俾濟其私而已。至若諸司之奴婢，有國以來所無之謬制也。蓋私賤之名，自箕聖以來千百載，未能去之，古亦有賣僮之賤，僕圉之稱，其來古矣。而公賤之法，殊甚無謂，國家設置官司，星羅碁布，用若不敷，則當以公賦稅給之，今乃給之以人口。人口之贏損無常，或一人滋殖，而爲十百，或百口耗失爲一二，非直不利於國，雖該寺該司，亦無所利焉。目今寺奴之弊，充滿一國，至於嶺南，則其禍尤烈。凡係寺屬，生子而不擧，或刎首而自戕，隣保之禍，十倍於良役。蓋良民之侵困，害至於丁夫，寺屬之剝割，竝及於男女，實良役之所無，一良役，足以亡國而有餘。今又益之以寺司之弊，危亡之機，迫在朝夕，而朝廷，曾不以爲憂，甚爲執事者羞之。嗚呼，王者不能無取於民，雖三代之聖王，必資於賦，賦必出於民，一以丁夫爲準，十六而成丁，六十而除役，故橫目之民生，而供上不過四五十歲之間，〈良民之役雖重，猶有老除之法，各司奴婢，載於本案者，或有百餘歲，不出物故，百餘歲者，人生三四世也。古無之弊法也〉上之所以取於下者，自有定製，下之所以登於官者，不出一塗，閭井納之於州縣，州縣輸之於計省。計省者，實天下委輸，是古司徒之職也。以九賦斂財賄，九式節財用，宮府之用，六軍之食，百官之俸，皆出於一簡而不紊，約而有要，歷漢、唐、宋，而治雖異道，意實相循。惟我國家則異是，今之戶、兵部，卽古計相之職，而實未能總國中之賦。所謂民賦或歸於軍門，或入於宮房，或分於諸司，名色各殊，莫相統攝，各遂其事，各庇其私，紛紜糾纏，橫戾泮散，雖使劉晏、陳恕之徒，相繼而理，居今之世，無易今之道，臣固知其無救於時，而賦必日損焉。欲一域之增賦，莫若料數而統攝，欲民之無欺隱，莫若剗去名目之繁，而賦總於一塗也。軍門不可罷，諸司不可革，而征斂之門，不可多開也。天下之勢分則微，合則裕。蕞爾小邦，不足比中國之一省，而就其中，分割若彼其多門，如是而望治，亦難矣。〈王者以民爲本，生齒旣殖，征斂會一，則國不期富而自富，用不期裕而自裕。一域之民，同是邦民，無論公私良賤，按籍而計丁，計丁而收布。諸般立役之外，定以一疋之役，公賤則比諸良賤，私賤則三分納一，外則州縣收之，內則有司掌之，以爲軍國之需，無論軍保、吏保、工匠之保，擧皆歸之於有司。非特各衙胥徒，雖三軍賞賜之費，一出於有司，斟酌分表，去浮冗而抑私用，將臣則惟責練操之務，不畀財賦之權。軍門旣如是，則諸司竝宜一體，一邦之內，財賦之權，始歸一統。古者掌賦之臣，只有司徒之職，我朝則兵、戶共掌。先朝設法之意，蓋欲分權而責成。今不必改。臣意則以爲，賦出於田者，擧皆歸之於地官，山澤之利，可竝於度支。賦出於丁者，皆歸之於司馬，各樣保布之屬，宜屬於本兵。文移徵責，不出於兵、戶二部，則州縣易於奉行，功能自著，奸民雖欲欺隱，無所容其僞。行之十年，若無飢饉癘疫之災，則戶口必殖，民賦必增，聖人復起，不易臣議矣。議者或以私賤之納賦爲難，是則私賤，同是王民，民無無賦之民，仰役之外，當與編戶等。臣所謂三分納一者，以其各有主者，則不可重賦，三分而二，貢於主，一納於官，則良布比前雖減，而通計國中之民戶，私賤十倍良民，私賤一分之賦，旣歸有司，則亦可以此償彼，而國不乏用，民以得蘇矣。且畿民之役重，百倍於外道，而京輔私賤，隷於摠、守兩營者，皆有六斗需米，幾爲一疋之役。推此而言，則六道之民，不可異同，而是亦均賦之道也。〉八域之版籍，皆在京兆，朝家試取一邑之戶口，考其小民之役號，則名目之紛然，槪可見矣。諸色之外，納賦於公家者，百纔一二，數百載之來，戶口之滋殖，固宜十倍於古，而民賦之納官，未有一毫之增益，其故安在？如天之福，萬年寧謐，戶口之盛，如隋如漢。臣恐無補於國計，而七事之課，徒歸於文具也。何謂征賦之太重，遠近之不均也？編戶之民，夫妻治田，上事俯育，多或十餘口，小不下七八口，終歲勤勞，殫躬竭力，上農則所獲，不過數十斛，中則十餘斛，下則不滿六七斛，下此則無是也。一人之身，自有公私之負，租調之出，計不下數十斛，養生之具，宴喜之奉，凶殺之用，不在是焉。今又徵之以二疋之役，一域之民，雖皆有上農之收，固已不能輸其半矣。百里之邑，千戶之鄕，上農之民，不過一二數，而上農之所不堪者，今欲責之於齊民，欲民之不轉徒流離，去而爲盜賊，難矣。嗚呼，《續典》旣頒，條法甚嚴，軍額之未充，逃故之未頉，五口以上，爲守令者，擧皆勘律，而列邑之事，臣嘗見之矣。今之爲守令者，亦難矣。搜刮無隱，鉤挍盡巧，幸而得充，朝充其額，夕而造逋矣。夕塡其闕，朝已報亡矣。其或富實良善之民，俛首而趨役，一室之內，一人應役，猶足以折産破戶，況一室而有二三丁，或四五丁，竭其地之所入，盡其力之所治，多則三四歲，小則不過一二歲，擧皆蕩柝破壞，始則折賣田宅，終則典質妻女，一遇凶札，則相率而塡溝壑矣。此無他，征斂之太重故也。征斂旣重，則民雖欲安其田裡，樂其生業，上且以重賦驅之，其勢不得不去而之四方。如是而只責逋額於守土之臣，勘之以重律，爲守宰者，雖欲盡心力而爲之，比若注水於漏甕，注愈疾而器不盈也。爲今謨國之道，不過蠲賦而寬民，訏謨之臣，非不慮此，而趑趄而不發者，蓋有由焉。顧今國計哀痛，公藏府蓄，擧皆枵然，一年之入，不足以應一歲之經費，一或遇災而蠲減，則左右移貸取辦，目前猶患不給，如是而徑議蠲賦之政，則非愚則迂也。故臣以爲，欲民生之安集，非蠲減其賦，無道而苟求。民賦之蠲減，則所當料數統攝，以定民志，剗去名目，以剔民僞然後，定爲一疋之制。賦雖減舊，民必增額，裒多益寡，自不乏用。古人曰，天生一代之人，自足了一代之事。非直人材爲然，財賦亦然，我國雖貧，夫以八域之民賦，不能供一國之公用，無是道也。世之言理財者，皆祖劉晏，而晏之言曰，理財莫如管民，戶口滋多，則賦稅自廣。若晏者，不過古所謂聚斂之臣，而其言，猶以愛民爲先。夫以堂堂千乘之國，其愛民之道，反不如聚斂之臣，則誠不可使聞於隣國也。故我大朝八條常訓，愛民爲第四條，處乎敬天法祖之下，大哉王言，誠可謂知所本矣。然愛民之道，無他，不過輕繇而薄賦。夫欲輕繇而薄賦，則二疋之制，不可不革，而畿輔之民，尤所先恤也。夫畿輔者，根本之地也。煙戶之役，供億之煩，十倍於諸道。田賦身調，雖盡數蠲減，比諸道，苦歇懸殊。臣取見朝家經制之意，諸般賦役，較重於諸道，臣實憫焉，誠不知何故。臣竊觀畿甸之地，地多磽瘠，生理甚艱，邑無百室之里，民無十算之蓄，蒙殃輯屨，貿貿來往者，所在皆是。我聖上至誠愛民，必欲使遠外遐裔之民，同被涵濡之澤，而衽席之下，京輔之人，偏被顚連之厄，反不如遐遠之人，豈不有歉於仁民之政耶？嗚呼，夫子曰，不患貧，患不均。古人有言曰，怨生於不均。不識均役之道，而先議輕斂之政，則是所謂處士之高談，而不識時措之宜也。夫民生之咨怨，本於征斂之煩重，征斂之煩重，由乎民數之不周，民數之不周，因其名目之多門，而民役，職此不均焉。民役不均，則雖欲輕斂而寬民，不可得也。夫所謂統攝而料數，剗去名目之繁者，均役之本也。民役旣均，而賦不從輕，則是則大桀之政，而非王者之道也。哀公問於有若曰，年飢用不足，如之何而可？有若曰，盍徹乎？臣所謂一疋之制，殆同於有若之徹，可謂迂遠而不適於用，有司之臣，必笑臣言之無用也。然今日國計之日急，其故何在？流逋日衆而賦無所出也。國之財賦，非天不生，非地不養，非民不成。議者常憂經費之不足，而不思重斂之驅民。民生日縮而能富其國者，臣未之聞也。劉晏，掌賦六七年之間，戶增三百萬，賦增千萬緡，其要不過安集流民，輕斂而致人。如使臣言得行，則流逋必歸，而賦必自增。有若之徹，未必爲迂，而魯國之用，未必不舒，臣所謂平民役者，此之謂也。治國之道，常憂財用之不裕，善爲國者，常使財勝其事。而事不勝財然後，財不可盡而事無不濟，用可裕矣。今日之國用，裕乎？不裕乎？議事之人，每憂國用之不裕，必欲求財而益之，然求財而益之者，未有能裕國者，漢之孔厪、桑弘羊，宋之王安石、呂惠卿，固嘗汲汲而求財，皆能拆秋毫而言利事矣。臣未聞漢武能致富庶之業，而宣靖之禍，實基王、呂之變法，言利者亦可以知戒矣。《曾傳》不云乎？生財有大道，生之者衆，食之者寡，爲之者疾，用之者舒，財恆足矣。善哉言乎，裕國之道，盡此矣。外此則非君子之所可道，而卒未有足用者。嗚呼，無民則無財，生財之本，莫急於管民，管民，莫急於均役，均役之道，臣旣陳之，則生財之方，臣固言之。不必疊獻，請言其事之害財者。本源未澄，則有以害財，冗食未去，則有以害財，貢案未正，則有以害財，漕運不通，則有以害財，鈔幣不行，則有以害財，山澤未闢，則有以害財。嗚呼，天下萬事之本，皆在人主之一身，其本不澄，則天下萬事，皆無着手處。然澄本之道，不可執一，淸心省事，則本源自澄，去奢崇儉，則本源自澄，仁以愛物，則本源自澄。自古致治之君，未有不能裕國者，裕國之方，未始不由於澄本。漢之文帝紀，無可書之事，而史臣稱揚，不過曰恭儉玄默，衣則弋綈而不厭，臺則百金而不費，問其藏則紅腐而貫朽，問其租則三十而稅一，世稱富庶之治者，未始不以文帝爲宗，此其故何也？本源不澄，則必不能致此。至若皇朝太祖高皇帝則尤有大焉。承元氏創殘之餘，武定天下，南征北伐，頻年用師，而免租之詔，無歲無之，至十有三年下詔曰，荷上天眷佑，君王華夷十有三年，倉廩盈、府庫充，民力未甦，凡天下今年夏稅秋糧，盡蠲之。嗚呼，文帝之世，四海寧謐，與民休息，其所富庶之業，厥或有由。而洪武之初，天下草創，人民困瘁，三征北漢，西伐巴蜀，東取閩廣，南平雲南，比之承平之世，奚啻千萬，而免租之詔，比文帝尤頻，而未聞其時有求財之政，征利之制，十餘歲之間，天下富足，蠲復海內。裕國之盛，未有大於皇朝，其道無他，臣嘗聞之，太祖皇帝，躬履節儉，宮室不斲，器用髤漆，身衣浣濯，未過十載，國致殷盛，澄本之效，其應甚速。蓋嘗觀之，取民愈約，其國愈裕，惟在在上者所致，臣不必遠引前代，我聖祖立國之初，其取民至約，一結而收不過四斗，殆是三十而稅一，比之今時六分之一，而國勢殷富，比今十倍，以《大典》頒祿之制觀之，國用之裕，從此可知矣。蓋恭儉節省，卽我列朝家法，常訓八條中，亦揭崇儉二字，而反復於夫子節用愛人之訓，澄本之方，外此而無可求矣。伏願邸下澄省焉。本源旣澄，則裕國之道，固已十八九矣，而至若害財之源，不可不察。凡事之害財者，莫大於冗食，天地之道，生生不已者，代天理物，裁成輔相，事擧其中，斂從其薄，財不可勝用，而其所以匱竭而不裕者，冗食，害之也。唐臣白居易，作七德之詩，以美太宗，有曰怨女三千，放出宮中。貞觀之治，其嘉謨美政，史不勝記，而居易之詩，獨稱乎？此臣嘗疑之，晩而有解，蓋太宗愛物之仁，惜財之心，至此而可見，亦足爲貞觀美政之首。夫冗食之煩，類自宮庭而始，十農不足以養一兵，十兵不足以養一女，三千之女，可費三萬軍之食，而太宗再出之，其澤之及於民，不啻億兆人矣。推此類也，冗食之害財，在所當損，太宗可謂知要矣。今日冗食之原，臣不能殫究，而若論其著者，有冗官焉，有冗吏焉，有冗例焉。建官之制，唐、虞尙矣。漢、唐、宋以後，獨皇朝官制，得周官之意，以六部統天下，而四十二司摠世務，脈絡相循，承(承))體不紊，雖百世，可循也。國家政法，多彷天朝，而若其官制繁複冗雜，倍甚於大國，以一二司言之，餘皆類推。管宗戚，一宗人府足矣，我國則有宗親、敦寧、儀賓、宗簿等寺。典酒食，一光祿寺足矣，我國則有廚院、內資、禮賓、司宰、司醞等署。如此等類，有不可枚擧。夫一司一署之設置，國家財用，費自不貲。嗚呼，偏少之邦，務嗇節約，猶不足以自保，而設官置員，反爲大國之所無，國弊民困，理所必至。至於員役吏胥之屬，國初皆以鄕吏番上，中古以來，給布僱人，仰食縣官，縣官旣置，冗吏亦隨之，雖微官庶司，冗食之吏，多或十數人，小不下八九人，誠甚無謂。文忠公gg文烈公g趙憲，以質正官赴京師，觀見禮部之屬，僅爲九人，而高官之所使令者，止於坐衙時執役，而不敢帶一吏以榮於市巷。夫以中朝人物之盛，事務之繁，簡率類此，其深長之慮，經遠之謨，擧此可見。嗚呼，設官置司，所以理民，而非以厲民也。多置無用之官，廣蓄無用之吏，費餼廩而資呵擁，無益於事而有害於民，此而不去，則不可以語理道也。〈臣以爲欲汰冗官，事必由漸。今之諸司，皆有所屬，苟欲去冗，則隨其屬而倂合，如尙方將作爲水部之屬，隷院棘署爲刑部之屬。隳小隷大，以本司之員，爲所隷之曹色郞，以掌其務，其或遷轉作闕，則勿爲出代，只以本曹之郞，管其色掌，漸就省減。而廟堂之臣，詳定員額，雖不一時蠲汰，數年之間，冗官自當省減。而吏道不雜，官旣省額，則吏必隨減，自足以濟事。〉所謂冗例者，東人喜稱前例，諸司各邑，竝皆有式例，一入式例，便同石畫。凡定式之初，非有賢智之士，圖爲永世之利，妄庸浮剽之人，苟取目前之用，創爲謬例，則後來者，從而循之，載之式例，牢不可破。夫以食饗之節言之，諸道支需，使客宴餼，豐侈無節，竝稱式例。水陸之味，狼藉籩豆，屑棄天物，至使狗彘餘喙，一食之饌，或費中人數三家之産，而人不以怪，恬以爲常，此莫非冗例誤之也。禮固有之，天子八籩八豆，諸侯六籩六豆，大夫四，士二，先王，作爲禮制，各有差數，使天下循之，不敢有違。范鞅，受十二之獻，夫差徵百牢之餼，君子知其不終。如使古之君子，見今日列邑之食饗，其可無譏耶？且我國家，卽古公侯之邦，大國之卿，只可比天子之上士，四籩之享，於禮爲僭，有王者作，在所損乎，在所益乎？〈臣謂諸司外邑所在式例，其濫奢無謂，申飭中外，竝皆釐正。而至若食饗食品，使知禮儒臣，詳爲考據，兼採廟議，參酌古今，定圖式，頒示八道。閭巷食饗器數，亦有定製，使民有所持循，則實爲裕財之一助。〉宋臣蘇轍，常爲三冗之說，以進於神宗，自古談治之士，未嘗不以冗食爲憂，而當時時君，忽而不知用，顧喜一種富強之說，卒之天下騷然，亂亡隨之。殊不知鐵寸之積，能致鉅萬，尾閭之泄，能竭府藏，富強之說，不足以裕國，惜費之君，有可以致治。誠使轍之說得行，則熙豐之政，必有可觀，而顧無人用之，可不恨哉？我國任土之貢，蓋彷禹貢篚包之制，有土則有調，有國之常典。國初以來，垂百餘年，未嘗以土貢病民，不幸燕山之時，用度侈靡，常貢不足以供百需，故加定雜物，以充其欲，貢案大壞，民不堪命。中廟改紀之後，弊政盡革，而至於貢案，則當時任事之臣，有不及釐正，蓋上供之物，有增無損。一時權捧，後必因例，明、宣以後，聖神相承，而貢案仍舊，至光海之世，其弊愈酷。孝廟之時，相臣金堉，建請大同之法，以結收米，租、調合一，民情胥悅，積弊遂祛，可謂數世之利。而惜乎創法之初，事未盡善，只因當時之謬案，不復先朝之舊典，利雖及民，而弊又旋生。目今加下之法，實爲難支之弊，貢案未正，則大同之法，適足以病國，末弊之極，不可收拾。嗚呼，澄本之說，臣固陳之，而若論澄本之功，當以貢案驗之。臣伏覩近日以來，我大朝日召度支之臣，釐正積弊，成書印頒，宮中之用度，竝加裁損，雖在靜攝之中，不憚瘁躬，萬世垂裕之策，將在於是，此皆邸下之所親見。夫以大朝之心爲心，推類以求，則凡於益下之道，無所不用其極，而先朝之治，不難復也。噫，國初貢案，今無可徵。而臣嘗見先賢所記，世宗之世，令畿內水邊居民三百戶，輪回納魚，以備御饍。三百漁戶之所納，可謂至微薄矣。沿海守宰，日次之捧，不如是之觳也，而英廟能安之。當是時也，上奉太上皇，二殿之供，六宮之需，必不尠矣，猶儉於三百戶之奉，仁民愛物之德，百世之下，猶可詠歎。我列朝恭儉裁損，節以制度，事皆彷此，故雖以任土之員，民不知困。向無燕山之昏亂，則貢案之懷亂，必不如是。嗚呼，不勝一己之私慾，不念萬世之貽害，自古昏亂之君，蓋皆如此，其亦不思之至gg甚g也。左海之土，未嘗加縮，左海之民，未嘗加損，燕山用之而不足，烈祖用之而有餘，治亂之本，其幾不難知也。爲今之道，不過以大朝之心爲心，以英廟之事爲法，則彼貢案之改正，特一有司之事，雖未見先朝之舊典，自可同符於烈祖。今日之土地，卽國初之土地，今日之人民，卽國初之人民，取之有度，用之有節，一如國初之盛時，則英、文、光、成之治，不難復也，何憚而不爲乎？國家之命脈，專在於漕運之任，秩視宰相，其不輕而重，可見。國家三面沿海，江流襟帶，自古漕運之通，利無不閡，未有若我國也。臣一怪夫朝廷之上，未嘗知轉輸之爲重，致漕之法，極其疎虞。米綱之臭載，歲常十數計，迷海之舸艦，莫非生民之膏血，椎剝盡錙銖，委棄若泥沙，沿海之民，困於拯米，列邑之民，悴於徵米，鉅萬之穀，常委於滄海之中。天物之橫傷，固不暇論，而人命之渰覆，理宜憫惻。太宗之三年，米運敗溺，上臨朝慨然曰，責實在予，是驅人就死地，米不足惜，死者何罪？或曰，陸輸之難，甚於水運。敎曰牛馬之死，不猶愈於人之死乎？嗚呼，臣嘗三復先王之敎，其仁愛惻怛之意，溢於言辭之外。三百年流澤，亶在於斯，百王之所未有也。雖然，臣非敢以海運之難，變爲陸運，蓋以先王之心爲心，則轉運之毖愼，必不如今日之疎虞，米綱之臭載，必不如前日之頻繁矣。臣嘗聞南道之險，有安興，西道之險，有長山。而西道米運無多，朝廷之憂，每在南道，蓋國家租賦之出於三南者，十八九，猶中州之有宣歙蘇松。京師之根本，專在湖、嶺，運米之數，歲不下四五十萬，敗溺之患，常在二險，颶風之作，濤瀧之猛，足以敗舟。而末俗巧詐，人僞百出，蒿工船卒，偸竊國穀，若憂虧欠之難充，則諉之風濤之險，任意弄幻，故敗者十六七矣。嗚呼，國之大計，無大於轉運，而三倉漕納之難，雖有運官之管攝，餘外各邑，不過以監色領納，逾致諸險，事體之疎虞，無甚於此。且舟船之用，江海異便，數千里之險，欲以一船運致，是實危道。唐開元之時，河口置武牢倉，鞏縣置洛口倉，江船則不入河，河船則不入洛。劉晏，於廣德之間，亦彷其制，造歇艎支船，江船不入汴，汴船不入河，河船不入渭，轉穀數百萬，無升斗致敗者，其法之萬全如此。臣謂今日，宜彷開元之制，置倉安興，復修南北倉之制，〈古有南北倉之設，今則廢矣〉要使湖南之船，不入湖西，湖西之船，直達京廩。其間雖有般輸之勞，腳價之費，此則朝家之所不宜較。噫，人卒無損，運道利涉，則雖二十鍾而致一鍾，在聖王仁民之道，猶且爲之，況不止於是耶？臣且聞諸道之邑宰，每於裝發之際，常患無船，蓋客商之利，重於官。夫人情趨利，勢所必至，朝家不思經畫之宜，只以晩時之律，鉗御列邑，爲守宰者，苟免責罰，若遇客船，則不計朽敗，不計大小，過數裝載，淪溺之患，前後相望，廟堂，曾不以爲憂，無具，甚矣。臣以爲，國內之客船，無論京外，一經官漕，得其公文，始許私商，列邑腳價，比前後優賜，則客商，必爭赴焉。皇朝閣臣丘濬，論漕輓之宜，有曰千石之艘，許以二百石載私貨。其說，誠得宜。今亦依此，視客船之大小，三分之一許載私貨，柁師船夫，竝屬於諸道水營，以三十船爲一綱，綱各置使，以名弁擇差。〈元時竝宋，朱淸、張諠，不過亡國之逋虜，元能用之，以其習海道，使開運，其以運餉爲重如此。〉船置旗鼓，每於下碇留浦之時，略行砲放，沿海水閫，或以輕舸，來會，觀其練習，察其非常，則實爲國家之長算。此非臣言，皇朝武臣王鳴鶴，常爲此說，古人固有言之者，惟在朝家之採擇耳。〈臣竊觀今日軍備之疎虞，水軍甚於陸鎭，各營水軍，雖有若干名額，或以山峽之民塡額，生不見風濤，緩急實無所用，而國內船夫，皆無所管轄。若依臣言，則不但省有用於運道，客商之輩，漸見統攝，緩急得以有用，船制則海舟異於江舟，不畏深而畏淺，不慮風而慮礁，必爲尖底面闊，彷蠻客螟蚣船之漸無覆墜之患，不但利於漕運，可用於水戰耳。〉鈔幣之法，自商周以下，無國無之，而國朝則未嘗用錢，用錢百餘年，病農傷財，罔有紀極，至於今日，欲廢錢則國先病，欲加鑄則財先耗，議者終未得善策。臣嘗以爲國無無幣之國，若我國則不利於用錢，何則，中國則所在有銅山，吳鄧之屬，以人臣而各擅其利，富傾天下。東土則無産銅之地，雖自朝家加鑄，費幾相當，雖加鑄而其病農傷財，固自如矣。司馬遷曰，八十則病末，二十則病農。我國則不然，雖有千里之旱荒，嘗有豐歲之米直，民貧用縮，日復一日，有司之臣，又責民出錢，以當租賦。噫，米布者，出於民者也。鈔貨者，作於官者也。爲民上者，不責其出於民者，反責其作於官者，是驅民而捐瘠也。臣以爲，京司責錢之法，竝宜嚴禁，申飭諸道，調賦之納官，不許作錢，則民必胥蘇，物輕之弊，亦少紓矣。而至於加鑄之說，臣以爲，寧不如開私鑄之爲宜。私鑄之弊，賈山言之詳矣，而丘濬有言曰，漢文放鑄而海內富庶，唐高宗末，私鑄者抵死，而國從不競，利以上和於義，而利在其中，利以爲己，則害流於下，而未必得利。夫以經常之道言之，賈山之議得之，以權宜之政言之，文莊之說，不無義焉。〈私鑄不可久許，或五六歲一許，而不過六七朔，卽爲禁斷。窳惡之錢，不中於式，則官聚而銷之，富民有願鑄者，必告官而開鑄，官使譏之，與官鑄無異。〉官不加鑄，而又禁其私鑄，則臣未見其可也。山澤天藏，國之寶也。有國家者，未嘗廢鹽鐵之司，我朝則山澤之利，國無與焉，先王藏富於民。夫利不歸於國，而歸於民，則未有子富而父貧者，於國無失焉。今則不然，山澤之利，不歸於國，亦不歸於民，反爲巨室之資，臣實痛之。北魏孝明之時，甄琛獻議，罷鹽池之禁，太師元雍以爲先朝禁限，非與民爭利，但以豪貴，封護近民吝守，貧弱之民，遠來絶望，設置主司，裁察強弱，遠近齊平，公私兩利，及甄琛罷禁，繞地之民，擅自固護，障禁倍於官司，禁之便，雍之言，正爲今設也。嗚呼，征斂之多門，臣嘗病之。夫天地莫非王土，一民莫非王臣，山林川澤，莫非國家之有，而田結則隳於各官之免稅，山川則歸於巨室之折受，如是而欲望國用之裕，亦難矣。臣旣以澄本之說，陳前，夫本源之不澄，私昵害之也。王公貴戚，國家寵私之臣也。王者與天竝公，與天竝德，則王公不得以怙其寵，貴戚不得以遂其私，一正其本，則萬事俱宜，未嘗求財而財恆足，未嘗富國而國自裕。凡事之害財者，旣去而用不裕者，未之有也。臣所謂裕國用者，此之謂也。子貢問政，夫子曰，足食足兵，民信之矣。爲政之道多端，而要其歸則兵食，而聖人而言治，猶且曰足而已，兵食不足而爲治者，未之有也。嗚呼，曰食，曰兵，不可外求而足之，有土斯有民，有民斯有食兵，則民也。無民則已，苟有民焉而猶患兵食之不足者，謨國之失道也。臣竊觀今日財食之匱竭，人且爲憂，而至於足兵之策，無有講之者，天下雖安，忘戰則危。邦域乂安，戎馬不駕，國家閑暇，及是時而不思武備之整飭，且待有事之時，亦見其無及矣。臣竊惟我國雖少，地方四千餘里，男口三百餘萬，而軍額單少，未有如今日，京中之兵，不滿萬，而外方之兵，除各樣保戶在額之數，不過數十萬。臣嘗見句麗勝國之時，地不加闢，人不加衆，而出兵之盛，動必數十萬。悉今日之軍賦，猶且不及，此其故何也？蓋軍制之失，未有如我國者，收布之民雖衆，而荷戈之兵常少，其失，在於制，不在於兵。況在額之兵，鈍弊無用，所在皆然，衝堅捍敵之任，決不可責之於此輩。故欲修武備，則當先正軍制，而宜自鄕兵始焉。軍制未正，決不可需用於有事之時。《周禮》司徒之官，均土地稽人民，上地家七人，中地家六人，下地家五人，起役徒，毋過家一人，以其餘爲羨田，與追胥竭作。先王之制，民有征伐，則起之以爲軍旅，當閱則作之，使趨田役，有盜賊則比之使與追捕，遇閑暇則令之使出貢賦。先儒曰，先王足兵，未嘗有兵，非無兵也，用之則布滿於行陣，不用則斂而歸之田裡，此後世之所不能及也。惟唐之置府兵，得先王之遺意，四方有事則命將以出，事解輒罷，兵散於府，將歸於朝，三代以後，唐制之所以爲得也。今若參酌周、唐之古，以正今日之軍制，則其道不難，顧執事者未之思焉。夫今軍額之闕少，其故何在？爲兵者常少，不爲兵者常多，保戶則不爲也，奴賤則不爲也，郵驛則不爲也，外此則無民，兵額之少，其勢固宜。同是王臣，同是王民，無事則各藝其業，有事則捍禦國亂，理道之常，故苟欲國家之足兵，莫若人皆爲兵，人皆爲兵則國無閑民，兵必自足。臣以爲國之民，苟能成丁，則禁禦番上之外，皆輸一疋之賦，而各就所在之鎭府，無論公私良賤，擧皆團束，因其保戶而爲保戶之兵，因其奴賤而爲奴賤之兵，工商校院則以工商校院而作隊，胥隷郵驛則以胥隷郵驛而作隊，春秋農隙，各肄武事，而只以所在里正，俾爲隊正，雖不能盡受充服，而家置捍捧，敎閱以法。〈捍捧之制，具在戚法，今可取考，而京外下民之服，必爲定製，笠子、長衣，竝皆禁之，冠則以皮笠、氊笠爲容，衣則以狹gg夾g袖戰服爲衣，則臨亂必有用。〉必以下番之卒爲敎師，俾知坐作進退之節，擊刺閃躱之術，冬春之交，列邑守宰，依例操閱，而討捕使占視三年一次，節度使合操而赴操之時，不必悉起一邑之兵，分爲三番，循環赴操，而以其在者爲羨卒。〈臣見今日外邑之軍制，脫有緩急，則爲守宰者，雖欲死守封疆，實無其道。牙兵則歸於監營，束伍則歸於營鎭，倀倀然獨守空城，有死而已。故赴役之外，改置羨卒，以衛本邑，致餉補卒，各自有宜。〉脫有事變，以羨卒衛本邑，則一國之民，盡就團結，必無獸駭鳥散之患。先王所以寓兵於農者，其道固如是矣。今者鎭營之設，蓋自孝廟之時，意非不美，而制甚不備，緩急之時，有難恃焉。誠如臣言，則自合唐宗置府之意，而不患無兵矣。雖然兵不患不多，患不精，兵不患不精，患無將。鼂錯曰，兵不可用，以其將與敵，將不知兵，以其君與敵，兵則在練之而已，將則在擇之而已。臣竊觀今日京外之軍容，無一可恃。鄕兵之鈍弊，其勢固然，無盔甲之飾焉，無器械之利焉，無鎧杖之儀焉，無金鼓之敎焉，自不及於京軍，而其忍飢耐苦，冒刃堪戰，則京軍之所不及也。臣嘗以爲鄕軍之勁而有京軍之鍊，無敵於天下，是則當責之列鎭外閫。臣嘗聞皇朝提督劉綎，丁酉征倭之時，久留東土，多得東民，編爲麾下，帶以北還，每以東兵取勝。常曰，鮮兵之勁悍，中國之兵，所不及也。嗚呼，東兵之勁悍，東人則不得其用，而只使他將取勝，顧不在將耶？若京營之兵，則軍門旣設之後，環衛之壯固，勝於五衛之不可復，軍門之不可革，不待辯說而明矣。然而至若五衛操閱之法，雖百世，不可廢也。此莫非我列朝製作侔天地，睿智出百王，非後世兵家之流，所可議萬一，雖以陣法言之，實八陣六花之變法，而只以戚法之行，廢而不講，臣實恨之。臣以爲以今軍門之制，而行五衛之法。〈譬如都監爲中衛，禁禦爲前後摠，兩營爲左右衛。〉操閱如法，則不廢先王之舊典，而五衛軍門，自當合一，計無便於此者。而訓局之兵，稱爲我國之精兵，癃疲稚弱，不勝鎧甲者，十常八九，臣竊憂之。試藝而充額，則老稚者，自可去矣。厚賞減餼，則無能者，自可勸矣。此實今日之急務，而練卒之要法。〈臣見訓局之兵，類皆世襲，稚弱常多事無謂。當於歲末，合京中待年之類，與留營之兵，比試銃射，歇規廣取，而自明春付料，歲以爲例，則疲羸之卒，自當蠲汰，丁壯之兵，固宜自在。衣布則除其例給，必於春秋試藝，亦歇取而優賞，隨其高下，以爲差等，不敢無功而得布，則士不得不競勸〉諸葛亮曰，有制之兵，無能之將，不可敗也。無制之兵，有能之將，不可勝也。兵不練而得勝，天下未之有也。然苟有將焉，則驅市傭而戰之，亦自以取勝，練卒猶不如擇將。臣竊伏惟念，擇將之道，擇之於有事之時，則其擇易，擇之於無事之時，則其擇難。自古建功立名之人，雖見用於亂時，而皆是平時不識何狀之人。儲材於無事之日，效力於有事之際，臣未之聞也。韓非所謂所用非所養者，千古之通患，臣實恨之。蓋臨亂而擇將，其道不難，斬將褰旗，則知將之勇，決機應變，則知將之智，攻城略地，則知將之功，不待鑑識之明，而自可辨矣。至若平時擇將之道，其道異此，試之不以其方，驗之不以其術，則終世而不得一將，人主不可不知，何則？王者將發大命，必先治其兵。子玉治兵，以蔿賈不賀卒，知其敗。治兵，實擇將之要。臨衆蒞事，氣像從容，則足見其器也。三令五申，約束明定，則足見其威也。賞罰公正，士心豫附，則足見其仁也。旗鼓不亂，隊伍齊正，則足見其法也。以此驗之，百不失一。春秋之時，惟晉獨競，世伯諸侯，臣嘗考之史傳，其擇將之法，審於諸國，故綿之蒐而郤敹爲帥，夷之蒐而趙盾爲政，命將之時，必先治兵，其義固如此矣。後世則不然，或出於親貴，或出於世將，或出於自望，至於晩唐之債帥而極焉。至若國朝則專以資級取將，苟處崇顯之秩，則斯責丈人之吉，殊失先王命將之意。嗚呼，社稷之安危，國家之存亡，只係於一將之身。令以不擇之將，掃以委之境內，幾何不喪師而辱國，以賊虜遺君耶？壬丙之事，足可見也。國家昇平旣久，事變難測，而謀帥之策，若是其疎，失忠智之士，固嘗隱憂而竊歎。我大朝愛養武士，撫髀之思，未嘗不在於鉅鹿，而臣未知設有緩急，長子之責，將付之誰耶？臣竊想我邸下，聽訪日淺，朝廷之無人，國事之無涯，或未之悉，以爲吾有兵有將，可以敵愾而禦侮，可以安邦而保國。以今日之軍卒，以今日之將帥，不待智者而決知其無可恃也。則擇將，豈非今日急務耶？臣固知今日武備之可虞，非止一二。而若論其大者，無過於擇將。其餘節目之繁，有不可盡論，講論其槪焉，城池有可虞焉，關防有可虞焉，保障有可虞焉，馬政有可虞焉，四者皆不可闕一。夫國家通八路而言之，郡邑之城，爲八十八，鎭堡之城，爲四十二。而山城則建廢無常，或古無而增設，或昔完而今廢，槪而言之，爲數百餘所。城非不多，築非不勤，而凡城池之設，有禦敵之城焉，有避兵之要焉。僻奧阻深，則利於避兵，而不利於禦敵。衝要阨折，則利禦敵，而不利於避兵。兩者各有所便，臣未知今日之急務，抑以爲國家禦敵耶，抑以爲士民避兵耶？計國內城池，以臣所目覩而言之，亦數十餘城。蓋各處山城，或阻絶堅完，而壹是避兵之城，若求其禦敵，則十無一二。至若郡邑之城，不可以避兵，亦不可以禦敵，欲求兩者之便，而不可得焉。雖臣所未覩，亦可推知。夫城高五丈而未滿數仞，則難守也。城有泉池而高燥艱水，則難守也。壕塹不具則難守也。雉樓不具則難守也。近水低平，敵得以灌之，則難守也。傍山俯壓，寇得以瞰之，則難守也。數者有一，則不可守焉。皆城築之所忌，而京外城，率皆犯此，欲以是禦敵，亦可謂難矣。若今日，雖謂之無城，可也。華人，嘗稱高麗，長於城守，而今不可恃也。然臣嘗聞之，諸道城築之役，無歲無之，議事之臣，紛起而爭言，某處可城，聞其說則雖或可喜，而考其築則未得其制。舊城皆無可守，而新築亦復踵前，非徒國事之可虞，臣竊爲國家，惜此民力也。故臣嘗以爲，國家凡於城築之議，不可輕許，而諸道建請，一倂停罷，則民力亦可以紓一分，亦足爲裕財之一道。而八路之城，皆無可守之城，則城築，亦今日之大計，必使廟堂之臣，參互古今，講求城制，成書印頒，著爲圖式，舊築不必毀，因舊而增修，凡有新築之議，必令重臣相地，審其便否然後，以圖式從事。若不如制，則竝令査罪。無築則已，苟興其役，則自可有永世之利，可謂急先之務也。凡城，山城不必盡守，平野不必盡棄。中土之城，皆在平野，而禦寇摧敵之功，多載於史筆。綰轂要害之地，雖平野，不可無城。而第城築之制，山城異於平野，制雖不備，猶可以固守，平野則苟不如制，不可一日以守也。故曰，人和爲上，擇地爲次，而其築欲高而厚，其濠欲重而深，有弩臺之制焉，有雉堞之制焉，有甕聽之制焉，有騎舖之制焉，莫非古人摧敵之方，臣不敢詳陳其制，以溷睿聽。古昔諸家之議，在今可考，不待臣言而知也。且築城之法，石不如甎，甎不如土，蓋大砲之用，遍於天下，所觸無堅，一石遇碎，全面崩破，惟土可以禦砲，而工力亦省，謨國之臣，不可不知。周世宗，運虎牢之土，以築汴京，隋文帝，取龍首之土，以築長安。後世賴之，古人已先獲焉。統萬之城，蒸土築之，經數千載，其築猶完。用工若堅，則土不必不如石。惟高騈守蜀，蜀土疏惡，甃甓爲城，甎築始此，而蓋不得已也。《春秋傳》曰，蔿敖城沂，平板幹、稱畚築、程土物、議遠邇，三旬而成，愆於素。古之君子，量功以勤，慮事以周，蓋如是焉。而其築之非石，亦可見焉。誠使識務之士，講求乎此，著爲一法，諸道要害之邑，彷是修築，或於無事之時，或於三農之餘，期以十年，懸格增秩，則不勞民力，而郡邑城設，自當堅完。世苟有長慮之人，必不以臣言爲妄矣。國之有關防，猶家之有垣墉，雖明王之御世，未嘗廢是。而至如列國之君，皆賴此而守國。秦有崤、函，兼竝天下。趙有井、陘，雄視山東。潼關不啓，則祿山不可入也。山海不毀，則淸兵不可入也。關防之便，將可見焉。夫以左海天險之地，不少此數險，而前後寇敵之侵軼，未嘗有一險之阻阨，此豈地利之有失哉？莫非人謨之不臧也。夫國有所必守，寇有所必爭，必爭而不爭，則足以啓寇，必守而不守，則有以覆國。王公設險，萬夫重閉，有國之常，而惟我國家則不以虞焉。雖有前事之驗，而後人，莫之圖也，亦見其不思也。嗚呼，我東，地僻一隅，土過數坼，山河之美，嶺海之阻，天下莫過焉。川、益之所恃，不過劍門，而我則有西北之隘，荊、吳之所憑，不過長江，而我則有三海之固。川、吳之勢，國家實兼之，臣嘗考之圖記，審之傳聞，參之先賢之所論，四方之險，略嘗聞焉。而國家之憂，常在西路，其間自有三險。畿西之靑石，自是天險，迤北趨東，轉入兔山，大徑小路，叢雜多岐，而白峙最爲要害，此爲一險。洞仙之險，實西路控阨之要，而由棘城則達於海濱，由慈悲則達於瑞興，由扳籍則達於遂安，三祥之間則有塞墻之阻，陽德之界則有霞南之阨，棘城，低平無阻，正方之設爲此，而五者之便，自是一帶，古人已有所論，此爲一險。由薛罕而西，一曰狄踰，二曰狗峴，三曰蚯蚓，四曰車嶺，五曰甫兒，六曰送洞，七曰緩項，八曰防墻，九曰棘嶺，十曰箭門，而抵於海，是皆關西之嶺脊，此爲一險。至若咸、吉之地，路不多岐，嶺險殊絶，槪以言之，有三路焉。長津、別害而達於原州，雙城制其便，而慈航、濟仁，達於三、甲，端川、利城，達於六鎭，而靑府當其衝，此爲三路。夫路三險而西北之險，盡此矣。千里而畏人，孟子嘗論之，西之三險，北之三路，天下之所無也。兼是數者，而見凌於敵，爲不小焉，此莫非士大夫之恥也。皇朝摠兵戚繼光，常守遼、薊，審其要害，設爲墩臺bb於b啓禎之間，後人循之，一墩之守，不過數三十人，而常摧淸兵數三萬，淸人憤之，崇禎之後，遂毀其築，古所謂空心之墩，卽其制也。臣聞寧、撫之間，平夷無險，方軌可進，而戚公，能以此制勝，夫以西北之險，而按其遺法，則胡馬必無南牧之憂，而其費必不如築城。惜無人講此也。至於保障之說，始於趙簡子之命尹鐸，趙之不亡，以晉陽之堅也。蓋小國之恃以爲固，不可無保障之地，小國之道也。小固不可以敵大，與大國爲仇，力有所不及，則避而圖存，是bb亦b一道。驗之《東史》，句麗六遷，百濟五遷，勝國之時，顯宗，幸永嘉，高宗，適沁都，皆不得已也。沁都之形勝，最於畿輔，元人，至毀其城，國朝以來，亦以沁都爲重，而丙丁之亂，沁爲先熸，沁之難守，今不待智者而知。南漢雖稱險阻，而不過七里之城，不足以容大衆，古所謂保障之地，今亦無焉。臣以爲國家，必欲復修江都，可費累億萬之財，而島民，必不能保，城未繕而民必先散，國家何以爲守哉？無已則莫如壽春之爲固，江盤峽束，中有數百里之曠，因山爲城而城不必築也，環水爲池而池不必鑿也。朝家蓄數十萬之穀，而但於要害之處，爲十餘處城墩，百萬之師，未易仰攻，工力不必深費，而其守固百倍於沁矣。昔人已有言之者，今可考知也。國君之富，數馬以對，畜牧，亦國之大政。我國，土不宜馬，而考牧之方，亦甚疎虞。壬辰兵亂以後，馬籍，散亡無憑覈。仁廟之時，西南海島牧場，凡百十九，廢場十六七。至於今日，廢置無常，所在牧地，馬種衰小，小者或至數十疋，每歲上京馬額甚尠，而半歸於帖賜例給，不入於軍國之用，天廏之乘，不能備均駟，戎車之駕，一未有駿良。至若外營之騎卒，或借乘而赴操，或雇騎而見點，事類兒戲，誠甚可虞。嗚呼，游牝去特之法，載在《周經》，王者治國，未嘗廢也。歷代以來，畜牧之盛，未有若唐時，是不過前有王毛仲，後有張萬歲。國之所授者，只是一人，而馬之蕃息，至於七十萬，汧、渭之間，粲若雲錦。苟得其人，則事無不遂，毛仲，不過廝養之賤，而一得其用，賴及於國。唐用人之道，猶非後世之所可及也。嗚呼，千乘之國，數千里之封疆，豈小此一毛仲，而至使牧馬不息，軍國乏用，朝家於此一事，措置失宜，他尙何說？臣以爲監牧之任，不宜作遷轉之窠，募域內能識擾養之人，授以是任，期之十年，馬若蕃滋，則加之顯賞，耗失如前，則置之當律。應募之人，必將響集而思效，萬歲、毛仲，其亦接踵而至，思馬之彊，騋牝之盛，將不讓於衛文、魯僖矣。然後駕乘軍馬之外，一切賞典帖賜，倂皆革罷，而餘給於京郵外閫，外閫之騎卒，不可因舊，昔者魏舒禦狄，毀車爲徒，因以取勝。臣則以爲，京營之外，外閫則當毀騎爲徒，而砲車之式，頒之京外，敎之車戰，其比無用之騎卒，功用固萬萬矣。〈臣觀京營戰車之制，制甚精巧，蕃蔽不備，不可以禦砲丸，我不能蔽身，則不可以殺敵。臣意使謨國之臣，講求蔽衛之具，車制可備，而緩急有用矣〉嗚呼，一馬政而軍備之可虞者，擧此可見。上之人，苟有意於克詰，而惕然思懼，則凡臣所言，不可以目前之無虞廢之。宣廟之時，紀綱百度，比今萬萬，而二百載晏逸，朝家固以爲無虞矣。時則有若趙憲，屢進封章，惓惓於兵事，當時之人，至以謂狂言，不旋踵而有龍蛇之變，人始服其先見。此古今之通患，臣所謂嚴武備者，此之謂也。嗚呼，有民而有財，有財而有兵，天下之理道畢矣。臣於是，益之以兩言，必曰官選公而已，法令信而已。此其故何哉？夫官選公而後，能者可以進用，法令信而後，民可以趨法，今欲爲天下國家，無人則不可任也，無法則不可行也。臣所以綣綣於是者，蓋以此也。噫，用人之本，在於科擧，而目今科弊之極，莫可收拾。我聖上前後絲綸之間，未始不以科事爲重，而尙未聞朝廷之上，有救正之策。臣竊惑焉。天下用人之方，不過曰薦辟而已，曰科擧而已。漢之孝廉，魏之中正，晉之土斷，皆薦辟之流也。唐、宋以後，只以科擧取人，至於皇朝而亦不變焉。蓋公天下之道，在於科擧，科擧之法，行於天下，而薦辟遂廢。然薦辟，固難得其實，而立法之意，在行，詞科，雖或得人，立法之意，在言，言之不得比諸行，舊矣。上之所造，民必趨焉，以行而造士，士趨必端，以言而作民，民俗必澆，此理之常也。然而兩者不可偏廢，廢一而存一，其弊必復如前。臣嘗以爲薦辟、科擧，當合以爲一，科擧取其公，薦辟取其實。皇朝之制，始用薦辟，終以述作，千古之美制也。爲今之計，當參酌中朝之制，取之以薦辟，試之以科擧，鄕里送之州府，州府送之公車，如古待詔之制，又自鄕而試取，合而試之京師，其或中式，而且入鄕里之辟，則授之以文學之任，其有中式而不入鄕里之辟，則不得與淸選，其或有鄕里之辟而不入於製科，則如今抄選，擧而用之。且其薦擧之目，不必多道，漢之孝廉，實得取人之要，孝爲百行之源，而求忠臣，必於孝子門，王者取人，捨是而無他道焉。人之有卓異篤實之行，死或爲棹楔，此乃聖朝旌勸之大政，而實無益於理道，只樹風聲而已。曷若於其人之未死，而取爲國家之用耶？今世理道之壞，其故無他，取人之道，不過科擧蔭仕而已。科場之不嚴，未有甚於近日，倖門多啓，人僞百出，有識之士，多或恥而不赴。而至若蔭仕，則其甄注之權，擧而授之，一銓臣，一人耳目之所及，自有其限。夫以有限之耳目，以應無窮之人材，亦見其難審，而其不爲綺紈子弟豢養之資者，幾希，如是而欲望仕塗之淸，不可得矣。仕道不淸，而欲其國之理平，亦恐無其道也。至於武擧之選，尤甚無謂。朝家每於大慶之餘，苟欲慰悅民庶，則或歇規而取之，一榜之選，多或累百人，小不下七八十，逐歲所取之額，類皆如是，是皆朝家收布之丁民，良口之耗失，未必不由於是。且廣取者，雖曰慰悅，而今之武擧，旣取之後，擧皆不調，其得官者千萬之一，廣取者雖謂之慰悅，不調者獨不爲之怨鬱乎？如此則雖名謂取士，實則失兵也。今若合京外出身爲一廳，每年都目前一朔，試以武技，或兵書，其優等者，以次取用，則國無失兵之勢，士有得仕之路，豈不美哉？臣嘗聞之，宋之取士，帝必齋戒爇香，冀得賢才，說者以爲，宋之科試，多得人材者，以此之故也。科試之不當輕，此可見矣。且詞科取人，當取專門專業，可以需用，主司者，務出隱怪題目，以乘人之不知而胘耀之，使人弊精神於檢閱，茫然無所向方，雖偶而得選，無益於事，只啓其倖門。《朱子語類》嘗雲，三年前，曉示某經某史，使考官擧子同習，則得選者，必精。顧今搜檢之令，甚嚴，應試之人，不敢挾書，國家之道，尤當以朱子之說爲準，專門專業之人，當由此而出。此在廟堂之臣，潤色之耳。若其節目之詳，臣不敢煩陳。至於法令者，人主之大柄，法令不信，則民不從令。諺嘗gg言g高麗之政，不過三日，法不信於民，則無怪其紀綱之不振也。夫欲法之信於民，則其道無他，審之於始，守之於中，固之於終，信如四時，堅如金石，則民不得不從，而紀綱立焉。史臣有言曰，宋時之人議論，勝於事功，此正指今日朝象也。臣竊觀近日朝家之事，一宰臣進言，便出擧條，一宰臣沮撓，遂至爻周，新令之下，民皆相顧，以爲此令雖下，豈保久行？不旋朝而事果寢焉。若是而責民之從令，雖嚴法刻刑，不可得也。商鞅變法，令旣具未布，先立三丈之木，募民徒，輒與五十金，戰國富強之術，君子之所不道，而舍信則無以制民，夫子所謂去兵去食，而信不可去者，此之謂也。且鞅之誅死，三族俱夷，而秦人未嘗哀之，鞅所創行之法，類刻薄少恩，人所不樂，鞅死則必將次第革之。而臣未聞公子虔之徒，復議鞅法於鞅死之後，秦所以兼竝天下者，皆由於法之信民也，非後世可及焉。臣請言今日之法令，夫以酒禁一事言之。酒禁之出，凡幾巡矣。向年秋曹之出禁，京中大酷，皆捐酒於溝中，數日之間，數千甕之釀，皆被於道路，未幾而弛禁，近又以多釀懸禁，而此令之久行，臣亦不能保焉。嗚呼，令之難行者，不可強行，強行而無終，民將不信。皇朝高皇帝，威加海內，神聖睿智，製法之詳，度越百王，而於酒，則未嘗設禁，非闕文也，蓋有微意焉。父母慶則飮，克羞耉則飮，羞饋祀則飮，人情之所不可已，聖人亦不以遏焉。故洪武之時，不許民之廣殖秫田，而未嘗禁酒，此豈非今日之所可法者乎？〈臣愚以爲，酒不可永禁，亦不可不禁，只如今之牛房gg牛坊g，京城則內設數房gg坊g，外設一坊，外方，亦大都雄邑設一坊，或合數三邑設一坊，而其餘則切禁私釀，又不許小麥之多種，如明制之畫一不改，則寧有民不信之患哉？〉皇朝令行禁止，不距朕行，蓋得乎信令之道。閣臣張居正嘗曰，高皇帝，聖之威者。臣亦以爲，今日之治法，惟聖之威者，可以理焉。臣所謂公官選而信法令者，此之謂也。臣愚不自料，國家之長策，生民之大計，妄論至此。時人之竊笑，臣固知之，而猶且不止者，我邸下二載聽政，終未有一人言之者，臣又不言，則終無一人言之也。且言路之壅塞，未有如今日者。樂聞過而開言路，新政之大要。竊又以是獻我邸下，天下道理無窮，而知識或有所蔽，性情或有所偏，故過而不聞，則蔽者必至昏塞，偏者必至流失。帝王家所處之位，固是多過之地，故先王旣設之鼓，又建之旌，旅賁之規，䞇御之箴，工師之誦，皆所以廣聞過焉。後世則不然，只設十數諫官，而又未必盡言，則聞過之路，亦云狹矣。況喜佞惡直，中主之常情，喜惡之發，賞罰隨之，人臣之於君上，畏之如神明，應之如影響，彼見佞者之獲賞，直者之見誅，固宜相戒而不爲矣。古語云人臣事君，不從其令，從其意。人君，苟不樂聞其過，非必誚讓呵叱而禁之，流放蔡殛而罪之，風聲所及，微旨所著，亦足以鉗天下之口矣。《孟子》曰，訑訑之聲音顔色，拒人於千里之外，此非過言。臣愚死罪，竊見我邸下近日，書奏，責勉，例賜優批，或以嘉尙體念爲答，或以所陳切實爲批，我邸下敷受之德，臣實欽仰。然而其所責勉之辭，或無措批施爲之實，則雖有納諫之名，而無從諫驗，何貴乎納諫而虛受哉？比如病者之迎醫，察色診症，命之良方，贊其方而賞之，不肯服其藥，則是於醫者，光寵矣，而尙何補於身疾哉？誠使華、扁之屬，在此，誰肯利其贊賞而日進不服之藥哉？今世固未有華、扁者，就有之，恐未能盡其術也。臣又竊伏念，災不虛生，必有致災之由。凡自近歲以來，非常之災，可愕之變，式月斯生，至有今玆之異焉。今日君臣上下，孰不思弭災之道？而臣嘗以爲，災無可弭之道，只可備之而已。雖有變故之來，我旣有備，則災不能爲災。自古以來，遇災之君，何限？而太戊、高宗，照耀輝映於千載之下，此無他，能修德而已。其所謂修德者，卽臣所謂備災之道也。夫今修德之方，邸下其將何從而驗之？不過曰民，曰食，曰兵，得人與信法耳。願gg顧g臣所以藉手而事邸下者，亦不過是五者矣，外此則無弭災之道。至若漢儒休咎之徵，洪範傅會之學，臣未之學也。伏願邸下，留神焉。臣治書將上之際，賓接有令，召牌儼臨，非不欲隨諸臣之後，獲遂延頸之忱，兼陳修省之憂。而父病，適添於時候乖常之餘，情理煎迫，方寸撓亂，實無登對之路。玆敢隨牌詣闕，陳章徑歸，臣分益隳，罪合萬殞。伏乞亟降威命，以昭法紀，以安私分，千萬幸甚。答曰，覽書具悉。條陳之誠，深用嘉尙。令備局，稟處。爾其勿辭，救護父病。

○庚午三月十四日酉時，上御歡慶殿。承旨入侍時，右副承旨趙載敏，假注書李允郁，記事官李宜哲、金聖佑進伏。上曰，赴京譯官，待令乎？命注書召入。軍官玄敬濟，譯官金景喜入伏。上曰，汝之北行，幾次乎？景喜曰，二次矣。上曰，今番作行，所見，比初何如也？景喜曰，無異矣。因命達彼國事情。景喜曰，皇帝二月初七，往五臺山，三月初七，將回還，十三日，行皇后祭，五月，冊封皇后，而七月間，使勅王京下馬雲矣。載敏謂譯官曰，徐宗盟之言，達之，可也。景喜曰，臣於野鷄島，逢齎咨官金有文，略知穩城地犯越人殺胡事而聞其言，三日後，逢通官徐宗盟，則宗盟曰，我自會寧來，而汝國人，殺越大國人物七人中，一人，僅得逃躱，而索汝國人行中得銀片後，的知其爲汝國人所害，汝國之先送咨官，誠得計雲矣。載敏曰，與徐宗順酬酢之言，亦爲上達，可也。景喜曰，臣往鳳城，以表文飜帖事，見宗順，則宗順曰，非久，必有査勅，而皇帝信先入之言，咨官之先爲入來，亦云得計矣。載敏曰，太平宴之說，汝又告達也。上曰，所謂太平宴者，何事也？景喜曰，天下四方，皆太平，故謂之太平宴，而其宴時，琉球國使臣，亦同參矣。上曰，其樂，何如？景喜曰，異邦之樂，有不可知，而元無評論之事。且臣則不得同參矣。上曰，其飮食，何如？景喜曰，進一床於三使臣，而甚豐盛雲矣。進達訖。譯官退。載敏曰，十六日謁聖，以節製改定，則自政院擧行乎？上曰，然矣。鄕儒多來雲耶？載敏曰，雖不如前，而彌滿於泮村雲矣。載敏曰，皇壇御製文，大臣今日又爲書來，當揭板於齋殿。而陰刻陽刻間，何以爲之乎？上曰，陽刻，可也。載敏曰，年月以崇禎紀元後再庚午書之乎？上曰，以再庚午書來耶？載敏曰，然矣。載敏曰，近來災異荐臻，卽今消弭之道，惟宜警動奮發，庶有實效。且天道玄遠，雖難仰測，而最是癘疫，爲目前之憂。聞今日入來問議禮郞之言，則道殣相續，所見愁慘，雨後田野，亦無耕犁之事，前頭民事，誠罔涯雲矣。無論京外，八路同愁，死亡日聞，如火益熾，前冬牛疫之餘，癘氣又如此，西北飢饉，亦慘雲。自上特下惻怛之絲綸，令諸道道臣，各別軫恤，其合歿之類，無主道殣，亦令自官收瘞，則主事之臣，必惕念擧行，而小民，亦必感泣矣。上曰，予於國事，豈忘之？而衰耗倦勤，無振作之望矣。載敏曰，殿下何爲而出此敎也？當如此之時，益勉振作之道，若盡人事，則天災亦或不能爲災矣。上曰，儒臣獻議持來，因命載敏讀之。至祭酒沈錥議。上曰，何以雲耶？載敏曰，此則以愼重爲言矣。至進善尹鳳九議。上曰，陸秀夫竝享，過矣雲耶？載敏曰，然矣。上曰，俄者朴弼傅之議，何如雲耶？載敏曰，此則以竝享爲無害雲矣。讀和順縣監李養元。副護軍申暻，工曹參議閔遇洙，諮議宋明欽，前掌令宋能相議。上曰，此則皆不獻議耶？因命承旨，書以其將下敎矣。又命載敏，讀鄭恆齡上書。上曰，只讀設弊，可也。讀訖。上曰，設弊處，有可觀矣。又曰，幾張連幅也？載敏曰，付十九張矣。疏中良役事，以一疋定式爲言，而大抵二疋之式，自故相臣柳成龍刪定，而其時則上番軍番，代納布爲二疋，而民無所怨矣。卽今則勿論良兵與雜役，皆以二疋爲定，故民力益困矣。上命承旨書傳旨曰，近者元良代理之後，耳目寥寥，心常慨之。今取覽憲臣鄭恆齡陳元良之章，謂今之時，若賈誼當之，痛哭流涕，豈可計也？而其章雖無爲世道痛慨之言，其博聞設弊足矣。令元良當下備局議處，而其若泛忽耳目之官，陳章若此，草野之人，孰肯設弊？其中，亦不無採而酌用者，其令備局，消詳稟處，毋作樞密府休紙。上曰，此時副提調，不可不備員。都承旨外任代，前單入之。〈出榻敎〉上曰，特敎之下，金吾開坐，尙不擧行，可勝寒心。禁堂受由人，竝遞差，令該曹口傳備擬，待下批牌招。〈出榻敎〉諸臣以次退出。

3月15日

行都承旨鄭翬良〈未肅拜〉。左承旨李普昱〈坐直〉。右承旨洪益三〈呈辭受由〉。左副承旨李益輔〈坐〉。右副承旨趙載敏〈坐直〉。同副承旨南泰耆〈式暇〉。注書南鶴老〈仕〉崔台衡〈仕直〉。事變假注書朴正源〈病〉。

○上在昌德bb宮b。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下直。德源府使李彥熙。

○李益輔達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次對日次，而領議政趙顯命，未出仕，左議政金若魯，右議政鄭羽良，引臺疏難安，不得來會雲矣。敢達。令曰，知道。

○又達曰，大司憲柳復明不爲行公，執義尹志泰牌不進令旨未下，掌令鄭漢奎在外，朴致隆牌不進令旨未下，持平鄭恆齡親病受由，尹東星未肅拜。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又達曰，明日常參，取稟。令曰，停。

○李益輔，以都摠府言啓曰，入直軍兵等，中日習射事，自上方在減膳中，依例啓請，姑停矣。旣已復膳，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雨勢如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載敏達曰，吏曹判書金尙魯，連日違召，尙不行公，極爲未安，卽爲牌招，何如？令曰，依。

○又達曰，待敎宋文載，由限已過，卽爲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傳於趙載敏bb曰b待朝大提學，命招。

○吏曹口傳政事，李春躋爲知義禁，趙榮國、李命坤爲同義禁。

○趙載敏，以備邊司言達曰，冬至使先來，軍官、譯官等，離北京二十日，始爲還渡江，自灣上，六日入京。而軍官則稱病落留，其稽緩之習，殊涉駭然。其在懲後之道，不可置之。先來軍官趙重呂，譯官玄敬躋、金景禧，竝令攸司科罪，何如？令曰，依。

○又以右邊捕盜廳言達曰，有賊黨窺捕事，本廳軍官、軍士，發送於畿內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達曰，卽接東道監役官牒報，則惠化門北邊御營廳所授處體城五間許，今日崩頹雲。依例令繕工監，把子圍排，分授軍門，急速修築。而把守軍，亦以該廳軍兵，多數定送，限畢築間，各別守直之意，分付，何如？令曰，依。

○左承旨李普昱書曰，伏以，臣之代監廚院者，蓋因前知申南泰良，見帶本提調故也。今則都承旨已出，臣不可仍帶，敢此陳章自列。伏乞離明，亟遞臣廚院副提調之任，以存官方，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覽書具悉，依所陳，許遞焉。

○咸鏡監司南泰良書曰，伏以，臣愚陋不肖，蒙被大朝特達之知，終始不替。前月使還，復叨近密，今玆又承北藩新命，眷顧委畀，益復隆重。天地大德，難卒報稱，感激惶隕，殆不識措躬之所。重念臣，早失怙恃，晩喪息男，孑然單身，年將六旬，所欠者，只是爲國一死耳。苟可以酧報聖眷，則雖得一障而乘之，尙所甘樂。何況北門鎖鑰，號稱雄藩，旣承簡寄之恩，正微臣效忠宣力之秋，顧何必爲辭遜之計哉？第本道以被邊之地，比年以來，饑饉癘疫，民死亡且半，本根先搖，懷保正急。而北關遐遠，防汛不嚴，奸民骫法，疆事方殷。此時巡按之任，宜得賢而有材力者，以爲輯寧彈壓之圖。如臣者，自知最爲拙劣，重以南北奔走，氣力已殫，疾病憂哀，死亡無日。以此空疎之才具，衰苶之精神，其何以布宣德意，救疲瘵於嶺海之間，申固封守，戢奸宄於疆域之外哉？重擔在身，弱力難任。罪戾之來，臣固不足恤，而若至於僨誤邊事，上貽北顧之憂，則徒玷簡拔之至明，復違欲報之微誠，臣雖萬死，豈足以塞此責哉？無寧得避事慢命之罪，不欲爲曠職辜恩之人。臣之今日至願，惟在於此，玆敢悉暴衷懇，仰籲於離明之下。伏乞睿慈，俯察臣言之非出飾讓，亟令鐫遞臣新授藩任，使國事無誤，微分獲安，不勝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覽書具悉。卿其勿辭，速往欽哉。

3月16日

行都承旨鄭翬良〈坐〉。左承旨李普昱〈式暇〉。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李益輔〈坐直〉。右副承旨趙載敏〈坐〉。同副承旨南泰耆〈坐直〉。注書南鶴老〈仕〉崔台衡〈仕直〉。事變假注書朴正源〈仕〉。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下直，寧越府使鄭權，別害僉使蔡光鼎，釜山僉使趙威鎭，永達萬戶崔光儒。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南泰耆達曰，大司憲柳復明不爲行公，執義尹志泰牌不進令旨未下，掌令鄭漢奎在外，朴致隆牌不進令旨未下，持平鄭恆齡親病受由，尹東星未肅拜。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又達曰，明日常參，取稟。令曰，停。

○藥房都提調閔應洙，同副承旨南泰耆啓曰，陰雨連日，伏未審此時，聖體調攝若何？蔘橘茶連爲進御，而眩氣，其或減歇。瘙癢之候，漸益差勝乎？茶飮想已畢進，今日臣等，不可不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症候，議定當進之劑。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一樣矣。

○備忘記，今下弓矢，別害僉使蔡光鼎處，給送。

○備忘記，今下弓矢，釜山僉使趙威鎭，永達萬戶崔光儒等處，給送。

○趙載敏達曰，吏曹判書金尙魯，連日違召，無意行公，事甚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趙載敏啓曰，大提學趙觀彬，牌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特敎牌招之下，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大提學趙觀彬，再招不進矣。特敎催促之下，一向違召，事甚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大提學牌，速出催促。

○傳曰，禮房承旨，入侍。

○傳於南泰耆曰，寧越府使鄭權，來待事，分付。

○傳曰，承旨，入侍。

○傳於南泰耆曰，御製編次人入來。戶判如可入來，則使之入來。

○趙載敏啓曰，臣，敬奉書題，與大提學趙觀彬，偕往泮宮。儒生等試取，收券二千一百十五張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科次以入。

○南泰耆，以禁衛營言啓曰，前持平李得宗，本營郞廳啓下。而時在罷散中，令該曹，依例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李得宗。

○南泰耆，以御營廳言啓曰，因兵曹草記，本廳分授惠化門北邊體城五間許，今日崩頹處，卽速修築。而把守軍，亦令該營軍卒，定送守直事達下矣。修築，則姑待雨晴擧行。而今日爲始，定將校一人，率領京標下軍二十名，晝夜輪回把守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兵曹判書李天輔書曰，伏以臣，至庸極陋，待罪重任，夙宵憂懍，若隕淵谷。而卽伏見大司憲柳復明疏本，則其中，有曰或不深知其人之才能賢否，而奬擢是急雲者。雖不指斥臣名，而臣實當之。臣立朝纔過十年，歷職內外，罔非踰分，而疎迂而已，倥侗而已。環顧循省，只見其可罪，不見其可賞，了無一事可以受知於聖上者。而數年之間，薦荷寵擢，至使一國中權之任，委畀於眇然後進，非但臣心驚懼，靡所容措，四方聽聞之駭惑，如何哉？司直之論，側耳待之，而至今寂然，臣實爲居臺閣者羞之矣。今幸有憲長之言，而過於老成，泛然說去如此，臣再拜受之，而不能不爲之慨然也。然臣若倖其無所指的，恬然若不知。因仍冒居，則非臣廉隅之所敢出。玆控短章，略暴危懇。伏乞離明，俯賜諒察，鐫遞臣本兼諸任，以謝臺言，以安微分，千萬至幸。臣無任云云。答曰，覽書具悉。此何過撕捱？卿其勿辭，行公。

○前領敦寧趙顯命書曰，伏以臣癈疾隆gg癃g殘，無復人事，杜門謝客，如蟲凍蟄，更無毫分當世之念。千萬慮外，忽承首輔重卜之命。驚惶震慄，莫省攸措。仍竊自悲，大朝所以眷顧臣者至此，而臣今奇疾在身，遂成廢物，將無以陳力就列，以小gg少g效涓埃之報，此殆臣窮命然也。寧不哀哉？臣有痰癖之疾，四十年沈痼，間嘗下湊腳膝，不利行步。今則侵淫上蝕，盤結於髖髀腰膂之間，牽引酸疼，痛不可堪，身如屈蠖，扶杖乃立，戶庭跬步之間，不能自致。蓋其源委旣痼，衰後益猖獗，且於昨冬，五日露宿於柵外氷雪之中，感觸層加，遂至於此。今方雜試鍼灸，遍身無完膚，而終無分效。臣於是，自知不能復爲完人，方欲陳情乞骸，以爲退死田園之計。而此際，有此不敢當之命，藉令臣，強健無他。臣有冤苦痛迫之情，不敢復以恆人自處，況今病狀，又如此，雖欲冒沒承當，何可得也？目今天災孔酷，至尊獨憂，癘氣熾滿，民將無孑遺。此時居輔相之職者，苟非有不可強之情病，則宜不敢爲解免圖便之計。況以臣受知之深、受恩之厚，敢爲此也？肝膈之懇，實非外飾例讓之比。伏乞邸下，哀臣憐臣，仰稟大朝，卽許收還，臣新授職名，改卜賢德，以幸國事。仍許臣放退田野，任便閑養，得以少延殘喘焉。臣無任云云。答曰，覽書具悉卿懇。特拜卿相職，鼎席備員，爲世道幸甚。而大朝幾年調劑之聖意，爲小子協贊初政。噫，以卿與共休戚之義，豈忍過辭？卿須遵大朝固心，量小子之慇懃。安心勿辭，其卽視事，弘濟國事。仍令曰，史官往諭。

○左議政金若魯箚曰，伏以臣於日昨筵席，敢陳夏享攝行之請，畢瀝憂迫罔措之悃，而唯其誠意菲薄，不能感回聖聽，煩支是懼，未免徑退。下情之抑鬱焦悶，曷有其極？日來靜攝之節，旣無顯勝，而時氣乖常，去而愈甚。當此之時，不思所以調將保嗇之道，經夜勞動，徹曉將事，終有違於聖人量行之訓，愼疾之戒。從後求對，旣有所達，茶飯畢進，亦在今日。臣擬於明朝，相率入侍，更申前請矣。目下情地難安，末由登筵，愚衷耿結，不能自已，冒入文字，以冀俯諒。伏乞勉抑孝思，亟循群情，快降攝行之命，以副臣民之顒望焉。近來進疏之路絶稀，而間或有之，輒不賜批，已不勝其憂歎。而至於憲長疏，藏頭隱映，旨雖多晦，語或非常。要之不與泛然說等，而一例不省，亦命還給。嗚呼，三司以言進，而君上，不以一言可否，非臣攸聞。不審殿下，率是道行之，則可以彌縫目前乎？可以息紛鬧鎭世道乎？今日國事之輾轉至此者，未必不由於是。臣竊爲殿下慨然，欲望還入其疏，明賜批敎。仍命先勘臣失職之罪，以謝臺議，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噫，世道日益浮嘵，苦心日事沮戲，奚待雲臺之報？世道之異，甚焉。若此而豈不致異？人心若是乖戾，豈有瑞日祥雲哉？此正願察其影者也。嗚呼，奚徒影哉？都憲，任之久矣。爲人之不爲浮薄，其知熟矣。而白首此任，豈料爲此？不必盡喩，一篇意思，其欲排斥協贊其君暮年之苦心。予以柳開之言一句結之曰，廷臣剛腸者幾人？能不爲浮囂言所惑，何以知之？洪益三一事，可以推類也。予則其時初雖興感而作，末稍其敎，遵國初盛事而然，古今異焉。事近於戲，故伊後悔之。因相臣所陳，已喩予意。謂其君則近戲，其勉，可也。謂其臣，可曰榮矣。而迫切之目，非予初意，此必做浮囂而然，決非都憲創言。噫，其做浮囂，不在其君，心在其臣。益三職不過下大夫，而有懷無隱，不合當時，故因美事，驅於不美。於小事若此，況恆抱不滿調劑之心，欲斥協贊之輔相也哉？予雖衰矣，於此等處，若見肝肺，其誰欺乎？噫，常訓，疑之勿任，任之勿疑，豈不雲也？而於辨讒，亦不申申諭焉。噫，今日君臣，政政而得體，事事而得體，世道其豈若此，人心，亦豈若此乎？爲耳目之官，其欠於得體者，於君於相，隨事規勉，君與相，可謂玉成。而今者都憲，反於此焉，此予所以爲都憲惜之也。此等之時，此等之言，何過撕捱？噫，拜相之墨不乾，此等之時，豈不思大體乎？卿須體小子慇懃之意，思元良倚毗之心。安心勿辭，其卽視事，弘濟浮囂，輔我元良。噫，予雖衰矣，於調劑之心，不衰。元良之心，卽予心也。卿等豈忍恝視乎此時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右議政鄭羽良箚曰，伏以臣於日昨筵中，以夏享攝行事，備陳憂迫之忱。辭語拙訥，誠意淺薄，雖未得卽奉兪音，伏惟聖心，亦已俯察下情，而有所敎詔矣。臣固仰奉明命，與君臣爲之感祝。而卽今聖候靜攝，未有所勝，雖以皇壇親享觀之，今年之異於昨年，可知矣。況時氣之失候乖常愈甚，此時勞動十二室，徹夜將事，決知其萬萬不可議者。殿下以出天之孝思，縱自輕，奈宗廟何？奈東朝何？爲臣子，雖不忠無狀，不得請，則決不敢苟然而bb止b。伏乞聖上，察此懇篤之寸悃，亟下夏享攝行之命，以紓大小群情之憂鬱焉。臣當依日前下敎，與藥院諸臣，入侍診筵，竭誠仰請。而大司憲柳復明，論廟堂失職，其事關臣身者，甚緊重。臣有不敢晏然入侍，犯放肆之科。玆敢以短箚替身，臣尤死罪。伏願治臣之慢，以安私心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大體已諭於左揆之批，卽諭卿也，其何架疊？而大臣，以人事君。昔，文侯問相於李克，奚徒謂此？我朝亦有以相薦相，以相薦冢宰者。目今欲爲國，冢宰爲重，非徒今也。於相、於冢宰，問相者多，而以此，不以大駭小異。今番問卿，旣擧數人，卿之所對，初無指人，而及其點下。予自定焉，違於初問。今日世道，雖曰浮囂，其所抑斥，一至於此哉？其他下語，其欲渾厚，亦不盡諭。深惜者，白首都憲，深慨者，浮囂世道，其他混淪等說，志不在於交勉。此等之時，此等之言，何過撕捱？噫，拜相之點不乾，協贊之輔深，冀卿，須體小子慇懃之意。安心勿辭，共濟世道。噫，幾年苦心，雖暮不衰，元良一心，亦諭左揆，此豈徒事撕捱之時乎？噫，此非多諭者，而觀今世道，謂予衰暮，不無窺覦苦心之意，不可不痛諭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庚午三月十六日辰時，上御歡慶殿。藥房入診入侍時，都提調閔應洙，同副承旨南泰耆，記事官南鶴老、李宜哲、金聖佑，醫官金應三、玄起鵬、金壽煃、金東桓、李道吉、卞誼和進伏訖。應洙進曰，大雨之餘，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應洙曰，眩氣何如？上曰，時時往來矣。應洙曰，茶飮連爲進御乎？上曰，心有結則亦有所滯，故不爲進御矣。應洙曰，瘙癢之候何如？上曰，是予宿症，不須問之矣。應洙曰，膝部艱澁之患何如？上曰，終不快愈矣。應洙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矣。應洙曰，王世子氣候何如？上曰，感氣雖有差道，而咳喘甚苦，故時進茶飮矣。上曰，昨有雨意，爲多士而慮之矣。今日則快晴，蒼蒼俯念儒生而然矣。應洙曰，使醫官診候何如？上曰，唯。應三診畢曰，左右三部，大體調勻，脈度視向日似弛緩矣。上曰，粟米飮、補中益氣湯，何者爲好耶？應三曰，脈甚微妙gg微眇g，雖不可知，而補中益氣湯，依本方進御，則似勝於粟米飮矣。起鵬診畢曰，左三部甚安靜，右三部有滑體，補中益氣湯，連爲進御，宜矣。壽煃等，以次診畢後，所達之言，與應三言略同。上曰，補中益氣湯，亦有加減之規乎？起鵬曰，或有以加味用之者矣。壽煃曰，八味元作湯進御似好，當此暑月，尤有其效矣。應洙曰，益氣湯、八味元，兼進，何如耶？上曰，不必問之矣。醫官則必以爲兼服尤好雲矣。今有抑情而止之，故心如灰冷，自此以後，不能作氣，欲服益氣湯、醒心湯。而益氣湯，必宜於今日之症矣。應三曰，補中益氣湯，加入茯苓、半夏，拔去黃芪而用之，則好矣。上曰，八味湯，仍爲停止。補中益氣湯本方中，黃芪減五分，加白茯苓、半夏各一錢，爲先五貼劑入。〈出榻敎〉應洙曰，今日則大祭攝行事，下敎，宜矣。原任大臣，皆不得入侍，故送言於臣，使之仰達。外間群情，擧皆悶菀，今日雖未得請，在外大臣，必當力爭，此非持難之事矣。上曰，其間日子尙多，病或少差，則豈可攝行耶？泰耆曰，頃日小臣入侍，親承諭大臣之敎，外間則皆知有停止之命，而今日下敎如此，誠失所圖矣。左右相，以大司憲柳復明疏，不得入來，皆爲陳箚。而聞朝議則若不得請，不當止雲矣。卽今寶算幾何？方進御補中益氣湯，而親行大祭，諸臣不爲力爭，則可謂朝廷有臣乎？以閭閻匹庶言之，老人雖過二三位祭祀，爲其子弟者，必力諫不已。俯察群情，出於至誠，早賜允許，宜矣。應洙曰，卽今聖候如此，頃日皇壇親祀時勞傷之所致矣。上曰，非以皇壇親祀而然，尙有十餘日，不必如是矣。應洙曰，頃已下敎，而今忽如是，此非誠實之道矣。上曰，予欲下敎，而不忍以攝行命之者，亦人子之至情也。當觀病勢之如何而爲之，如不可爲bb之b，則何必強病而親行耶？泰耆曰，以卽今膝部症候言之，十二室祭祀，何以親行耶？亟從都提調所陳，特命攝行，千萬伏望。上曰，膝部如此，故時時習步，則似少差矣。應洙曰，殿下行步，諸臣皆以爲莫能及。氣衰之後，作氣爲之，則豈無其害乎？上曰，諺雲浩然之氣，出於穀氣，多服蔘劑，則予氣豈不勝耶？上曰，嬪宮所進湯劑，當自何月劑進耶？應洙曰，自來月劑進，似好矣。上曰，然矣。應洙曰，副提調，以房單子未下，故不爲入來。提調未備，實爲可悶。臣亦有病，欲試鍼灸，許遞臣職，俾便調治。上曰，卿之不得下去者，羈縻以都提調之任故也。入診不甚頻數，豈無鍼灸之暇？予病，亦未復常，都提調之任，決不可許遞矣。上曰，注書出去，寧越府使鄭權入侍事，分付。臣鶴老承命趨出，與之偕入進伏。上曰，以假注書入侍後，不得更爲入侍乎？權曰，爲兵曹郞廳時，以侍衛入侍，爲靑陽倅時，又爲入侍矣。上曰，今年幾何？權曰，五十九矣。上曰，知有治績，故承宣、萊伯之擢除，意非偶然，每欲一見，故使之留待矣。下去後，官事，益勉爲之，可也。權曰，聖敎至此，當竭心爲之矣。諸臣以次退出。

○乾隆十五年庚午三月十六日辰時，上御歡慶殿。禮房承旨引見，右副承旨趙載敏，記事官崔台衡、李宜哲、金聖佑入侍。大提學李觀彬追後入侍。諸臣進伏訖。上曰，大雨連注，爲試事甚悶矣。今適快晴，此必蒼蒼眷顧而然也。仍命承旨書傳敎曰，豈欺多士？而因雨勢少止，欲卽設行，亦爲多士。則大提學趙觀彬，日已晩矣，再違召命，此何分義？從重推考，更爲牌招入侍。書訖。上曰，此傳敎，注書持往，分付。書題紙二張及望筒，仍爲持來。臣台衡承命出往，分付。紙與筒仍爲持入。又命承旨書傳敎曰，永柔臥龍祠，御龍灣時，曠世興感而命建。岳武穆追配，亦昔年曠世興感而有命。於今欲配信國，亦繼述曠世興感而然也。噫，臥龍欲復漢室之忠，武穆欲迎二帝之忠，信國欲擎宋祚之忠，其雖三賢，其忠一也。使三忠，志不就而恨，此正忠臣志士淚滿襟者也。可謂孔聖所云求仁而得仁，又何怨者也？當初問議中五國城，意則深也。亦爲信國，而僉議不同，置之於眞贗之間，至於陸秀夫。今若建祠於五國城，文、陸兩人，豈雲彼此？而旣不於五國，則因興感於信國，又追配於陸相，事近張大。吁，宋文相英特，與臥龍同稱，今者同配永柔，禮固當也。其亦繼述昔年曠世感忠之聖意，文信國，同配於永柔臥龍祠，遣近侍三忠同爲致祭。而祭文，當親製以下，其令儀曹擧行。遺像今番所模者下送，同奉一祠。上曰，文天祥，有擎天之忠，陸秀夫，有炳日之節矣。尹鳳九有意欲建祠於畿內，若然則當配享於南陽矣。上曰，此傳敎，注書持往，分付。大提學進去，後入儒生，則必稽遲，儒生先入事，亦爲分付。待大提學入來，仍爲率入，可也。臣台衡承命，分付。仍與大提學偕入。觀彬曰，臣方帶保護之任，敢問候矣。參橘茶進御後，眩氣及瘙癢之候，益有所勝乎？上曰，一樣以過矣。觀彬曰，腳部痰入之候亦何如？上曰，欲跪坐則似有妨，而大體則頗勝矣。觀彬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矣。觀彬曰，東宮微感之候何如？上曰，差勝矣。上曰，日已向晩，儒生試取漸遲矣。觀彬曰，臣於文任，萬萬不似。向日一罷，臣竊爲幸，今又冒當，促令入侍。臣逃遁不得，黽勉承膺，而惶悶則甚矣。且都承旨例爲偕往，而臣與其人，有不相見之嫌，此亦臣難安之端也。上曰，此在予所命，何必知申進去乎？入侍承旨持往書題，可也。上曰，書題當書之，史官竝退出楹外，可也。書題畢書後，還爲入侍。上曰，今此京鄕各題，意有所在。京鄕儒生中，若或冒題以作，則雖善作，當拔去矣。仍以此意，御筆書下。觀彬曰，大抵京鄕之儒，於科文着工各異。故四六若出，則鄕儒束手斂筆，大爲落莫，賦出則京儒之有四六宿工者，亦以爲悶矣。上曰，古則於試士時，多出兩題矣。載敏曰，自今番以後，爲謄錄，似易矣。觀彬曰，非但今番，此後雖謁聖或小gg少g取之科，每出兩題，似無妨矣。觀彬曰，御題則奉往正門，自下所出之題，則由挾門出往矣。今番書題，則自下所出者，而有書下御筆，似當奉出正門矣。上曰，然矣。上曰，雖用四五人之科，鄕儒之得參，亦難矣。觀彬曰，然矣。而向者景福宮試士時，鄕人，多爲之矣。上曰，俗談雲庭謁聖及第，不渡漢江，鄕儒全不得參，則設後庭試。昔日設法之意，誠不偶然矣。觀彬曰，鄕儒能多讀，而所見孤陋，不能襯作題意。故每易見屈，其得參者，類是曾所鍛鍊於洛中者也。上曰，書題臨揭時，本館官員書之乎？觀彬曰，似然矣。觀彬曰，今番式年，嶺人有家世者多得參，至於八人之多雲矣。載敏曰，晦齋子孫及金誠一子孫、退溪高弟李德弘子孫，亦得參雲矣。提學及承旨退出。史官亦退。

○乾隆十五年庚午三月十六日酉時，上御歡慶殿。承旨引見，同副承旨南泰耆，記事官崔台衡、李宜哲、金聖佑入侍。試所承旨趙載敏，戶曹判書朴文秀，編次人趙明履追後入侍。諸臣進伏訖。上曰，注書出往，送人成均館，三製試券，今幾盡捧與否，及收券爲幾張，詳知以來事，分付。臣台衡承命，分付後還入。上命承旨書左右相箚批。仍下敎曰，都憲之疏，誠怪異矣。以洪益三事觀之，其所罰直，謂之近戲則可也，而何可以迫切爲言乎？泰耆曰，臣等，亦對洪益三，以此乃盛世美事，而恩數出常爲言矣。上曰，益三之有懷無隱，予已知之。向者領敦寧以爲，元景夏冥行擿埴，而如此雲矣。益三亦冥行擿埴而致此矣。左相，則只以廟堂失職引咎乎？泰耆曰，似然矣。上曰，都憲之年幾何？泰耆曰，似過六十矣。上曰，似然，而鬚髮不白矣。頃見鄭權則年未滿六十，而一髮不黑矣。疏中指點停當之斥，吏兵判，俱當之乎？泰耆曰，似專指吏判矣。上曰，都憲，今於年老之時，有此等陳章，甚慨然矣。至命書瑞日祥雲之敎。上曰，予爲此言則必以予欲望瑞日祥雲之休爲言矣。至命書以人事君之敎。上曰，昔魏文侯問相於李克，自古有此之事，而指點停當之說，誠可異矣。向時筵中上下酬酢，不止於一二人，而況且除拜之時，則違於初料矣。其時予意欲移戶判爲兵判，以李宗城爲吏判，而乃如此矣。至命書剛腸者幾人之敎。上曰，古亦有此等說，正指都憲而言也。至命書何足撕捱之敎。上曰，足字改以過字，可也。若書以足字，則必層激矣。泰耆曰，小臣惶恐敢達矣。殿下三十年苦心，在於調劑。而根柢不固，遽以大小國事，委之東宮，視若已安已治。而天災時變如此，人心世道，無一可恃，八路癘疫，死亡殆半，誠可謂罔措矣。以閭閻人言之，雖以家事委之於子與婦，而至於事之大者重者，則不得不管攝，此亦爲年少之人，有妨於學業而然也。東宮今方代理，兩筵之暇，酬應甚繁，豈不有妨於學問之工乎？上曰，卽今世道，我亦何爲？此心誠難振作矣。泰耆曰，殿下如此之敎，誠悶矣。上曰，戶判、編次人、試所承旨，如皆來往，注書出往率入。臣台衡承命出往，與之偕入。上敎載敏曰，本館官員誰某進去耶？載敏曰，只大司成來矣。上曰，擧子多乎？載敏曰，比諸庭謁聖則差少，而本館下人輩，皆以爲多於監試場中矣。上曰，隨從亦多入去乎？載敏曰，臣持題而往，則擧子已皆入庭整頓，雖不能的知，而隨從則似不多入矣。上曰，或有曳白者乎？載敏曰，限後呈券，幾至四百餘張，曳白者亦多有之矣。上曰，近來科儒，工賦者多乎？工四六者多乎？載敏曰，賦則通用於大小科，而近來大科，四六罕出，故工賦者多矣。上命中官持入最末一軸，仍命載敏讀之。讀訖。上拈出其中一券下敎曰，此紙，太好矣。仍以御筆書拔字而下之，拆其祕封，卽幼學沈鏞也。上曰，此誰也？文秀曰，此乃靑陵府院君沈鋼奉祀孫，而金領府事之妻姪也。上曰，然耶？明履曰，以蔭仕，方爲直長矣。上曰，賦亦押韻乎？諸臣曰，然矣。而異於詩律，音韻相葉則用之矣。上敎戶判曰，本曹定例，尙今未就，何其遲耶？文秀曰，臣取考數年前謄錄，計算磨鍊，故自不得速了矣。聖意旣欲成出此冊，傳之久遠，而臣冒當此任，何敢草草了當乎？凡事欲速，則易於疎漏，故臣必欲講究消詳而爲之矣。上曰，成此定例之後，則一年經用之數，可以開卷瞭然矣。文秀曰，此例一定之後，則國家經用之濫費者，庶有減省之道矣。雖以崇文堂方席言之，前則二立之價，至於八十兩之多，他餘所費，推此可知矣。上曰，惠廳定例，何以爲之雲耶？文秀曰，以懸錄其價之故，自爾遲延雲矣。上曰，元景夏尙亦撕捱，而方在京雲耶？泰耆曰，今日有編次人入侍之命，而以病重未得入來雲矣。文秀曰，方在京而惠廳公事，亦爲之雲矣。上曰，我國有三件痼弊，卽良役、錢弊、時象也。矯救之道，實難其策矣。文秀曰，兵曹所儲之錢，至於十五萬兩之多。而閭閻間錢荒特甚，若使換銀以置，則似好矣。錢則終是無用之物，而銀則交隣緩急之際，多有用處矣。臣待罪御營廳時，換置之數爲八千餘兩，欲充萬兩而未及爲之矣。上曰，使市民換納，則豈不有冤乎？文秀曰，減定其價，緩限以捧，則市人，必皆樂從，此則臣已經驗矣。上曰，象譯輩赴燕之際，皆持銀貨而去，彼人則必以我國爲多銀矣。泰耆曰，內而各軍門，外而監兵營及富民輩，皆藏錢不出，故錢荒太甚。凡錢謂之泉貨者，謂其流行也，藏置，則非其道也。上曰，當更問而處之矣。上曰，宰臣進伏。文信國畫像追配時，於武侯、武穆，亦當有祭文，故三祭文，方欲製下矣。仍親呼，命承旨書之。先製祭武侯文，次製祭武穆文，次製祭信國文，各四字二十句。製訖。命宰臣讀一遍。泰耆曰，御製祭文已成，當從速下去矣。何承旨進去乎？上曰，臨時更稟，可也。仍命書傳敎曰，文信國追配事，雖有命，院宇三間。武穆追配時，若無添建之事，則於今擧行，不過祭床、祭器等物，而抑或二間，必將添建。其令禮曹，卽問於本道後，擇日擧行。又命書傳敎曰，岳武穆追配後，因筵臣建白，有建碑之命，磨碑以置，尙不擧行雲，其涉寒心。而於今文山追配之後，亦宜有記實。以此觀之，事若有待於今日。碑文已撰，則令大提學，又撰一文，同刻一碑，而前文，其若無焉。今番撰進時，前後追配事，合一文製進。書寫官，令吏曹善寫人啓下。明履曰，濟州所納黑牛，纔已捧上，而累次催促之後，僅僅及期上送，已極可駭。而島牛本來體小，今番來者尤小，莫重享祀之需，何可如是不擇乎？後弊所關，宜有申飭之道矣。上曰，當該牧使，爲先從重推考，各別申飭，可也。泰耆曰，都承旨鄭翬良，肅謝後，以服制出去。左承旨李普昱，以式暇不爲仕進。再明日文武試所二員進去，則伴直無人矣。上曰，洪益三引嫌乎？泰耆曰，方呈單而今日入再度，下加由矣。上曰，然則明朝政官牌招，開政差出。泰耆曰，益三姑未遞差，何以爲之乎？上命書傳敎曰，旣諭箚批都憲之章，洪益三事，不過一笑，而當之者，不無伸廉偶gg廉隅g之義。而旣已再度受由雲，殿試在近，許遞其代。待朝政官牌招開政，以在京無故人，備擬以入。泰耆曰，文武試所多有擧行之事，而房單子不下矣。上曰，當下之矣。泰耆曰，戶曹判書朴文秀，吏曹參判趙明履出去時，請出開門標信。上曰，當下之矣。諸臣遂退出。夜已五更二點矣。

3月17日

行都承旨鄭翬良〈服制〉。左承旨李普昱〈式暇〉。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李益輔〈坐直〉。右副承旨趙載敏〈坐〉。同副承旨南泰耆〈坐直〉。注書南鶴老〈仕〉崔台衡〈仕直〉。事變假注書朴正源〈仕〉。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趙載敏達曰，明日殿試相値，常參頉稟。令曰，知道。

○李益輔達曰，大司憲柳復明不爲行公，執義尹志泰，掌令朴致隆牌不進令旨未下，鄭漢奎在外，持平鄭恆齡親病受由，尹東星未肅拜，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趙載敏啓曰，明日慕華館武科殿試時，兩司當爲進參，城上所牌招言送，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明日慕華館武科殿試時，或有等畫，則以何技比較乎？敢稟。傳曰，以片箭比較。

○李益輔達曰，明日仁政殿文科殿試時，春秋館移直於堂後，香室移接於尙瑞院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載敏啓曰，卽者，兵曹郞廳來言，明日慕華館武科殿試試官，當自本曹備擬以入，而判書李天輔方在引入中，不爲擧行雲。判書李天輔，卽爲牌招，以爲擧行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文科殿試試官望中，時無職名人員，令該曹，卽爲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直洪益三，副司果申暐、金致仁。

○南泰耆啓曰，明日慕華館武科殿試時，命官何大臣進去乎？敢稟。傳曰，閔判府事進去。

○傳於李益輔曰，感恩詩與夜下祭文三首，使趙明履精書以入。

○傳曰，持試券詣閤。

○李益輔啓曰，吏曹判書金尙魯書批已下，一體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南泰耆啓曰吏曹判書金尙魯，參判趙明履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不卽擧行，事甚未安。判書金尙魯陳書入達，參判趙明履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南泰耆達曰，臣與左副承旨臣李益輔伴直矣。益輔文科試所進去矣，伴直無人。右副承旨趙載敏，所當牌招入直，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令曰，牌招。

○南泰耆，以禮曹言啓曰，今此節製居首進士李存中，進士閔在汶，竝直赴殿試事，命下矣。依例許赴於今式年文科殿試，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前後直赴殿試奉承傳人金世柱等四百四十五人，隨其錄名，許赴於明日式年殿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南泰耆，以戶曹言達曰，依令敎判府事閔應洙，自己巳二月至十月合九朔祿俸，令倉官更爲輸送於本家，則以爲，連爲陳箚力辭，終不敢祗受雲。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令曰，令倉官，更爲輸送。

○又以義禁府言達曰，工曹啓辭，據刑曹申目內，露梁別將申翊成，移本府處之事，達下矣。申翊成，今方待令於本府，卽爲拿囚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持平鄭恆齡所達，坦事、泰績事、瑞虎等事、夏宅事、畬事、戊申賊魁之子事、濂事、龍發、斗齡、戒剛事、英梅事、尹宅履、德喜等事、爟事。〈措辭見上〉答曰，不從。新達，國綱解弛，人皆任便，狃以爲常。皇壇報祀，聖上親臨，凡在臣僚，義當駿奔在庭，而嚮日陪祭。小官散銜，姑舍勿論，卿宰班行，極爲疎闊，全不成樣，事體寒心，不可無飭。請令抄聞，今初六日壇祀時，在京無故不參卿宰，竝令罷職。遇災修省，當懋實政，頃日賓接，旣在虹變之後，其時入對備堂，只以應文，未聞建白，事甚未安，請伊日入對備堂，竝從重推考。詰戎飭武，三政之大者，一月三練。國朝之故事，近者百度解弛，事亡其舊，軍門操習，通計一歲，不滿數次，須gg殊g無飭詰之意。請三軍門將臣，竝從重推考。新除授掌令鄭漢奎，時在慶尙道金海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末端三件事，依達。

○正言李長夏所達，李時蕃事、坦事、泰績事、畬事、戊申逆賊巨魁之子事、濂事、龍發、斗齡、戒剛事、恆延、命垕、敏樞事、八金事、爟事。〈措辭見上〉答曰，不從。新達，新除授獻納洪樂性，以反庫御史，時在江華府，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下諭事，依達。

○左議政金若魯箚曰，伏以臣得見都憲柳復明疏本，語多隱映，意則非常。如欲拈擧以深引，則莫曉其所指的，如欲闊看不以嫌，則不可謂之泛說。而大抵一篇大旨，譏斥廟堂，則極矣。臣不勝兢慄縮朒之至。臣以無似，冒叨匪據，綱紀墜弛，而臣不能張之，世道淪喪，而臣不能挽之，百僚之玩惰，而臣不能蕫之，生民之塗炭，而臣不能拯之。天災時異，式月斯生，而無一策可以消弭，百怪千奇，靡一不有，而無一事可以刷礪。眷顧國勢，憂端澒洞，中夜長吁，寧欲無覺。而一日二日，只得坐中書、費廩祿而已。失職之罪，不待臺言，而臣自知之。今於譏斥之來，尤令人知所處矣。伏乞離明，亟行譴退，以謝臺議，俾爲人臣不職者戒焉。前夜伏奉大朝批敎，鄭重恩言，反復懇至，有非負罪賤臣，所敢得者。雙擎拜讀，不覺感淚盈襟，固當他不暇計，顚倒趨命。而臣雖不肖，顧其職則輔相耳，廉義所關，末由冒承，臣罪尤萬死。取進止。答曰，覽箚具悉卿懇，大朝已諭。卿須安心勿辭，其卽視事。仍令曰，史官往諭。

○吏曹判書金尙魯書曰，伏以臣向者一出，爲參親祀，而乍躡政地，猶覺憂畏薰心，自壞家法。徒使處義郞當，事過而因仍蹲居，死不敢爲。其所以依舊引伏，乞還本分者，非出於可已不已。而出單見阻，逋慢積罪，跼天蹐地，惶懼靡容，辜恩方命，蔡殛是俟。都憲之疏出，而銓衡一句，最有精神。其所謂敷奏者爲何語，指點停當者爲何事，非臣攸知。而第官人，人主之大柄也。雖尋常除拜，皆自上出，況以銓衡之重，而取捨在下不在上，如臺臣言，則事之驚懍，無大於此。當其除拜者，豈敢少須臾冒處哉？然臣旣私義兢蹙，求遞方急，雖微人言，行且自去。去則都無事，又何必拖長說也？伏願睿慈，諒臣情蹤之轉益卼臲，察臣職名之不容虛縻，亟行鐫削，毋損國體，俾得以謝臺議而全微諒。仍令所司，議勘臣前後辜犯，公私曷勝兩幸？臣無任云云。答曰，覽書具悉，此何撕捱？卿其勿辭，從速行公。

○工曹判書趙觀彬書曰，伏以臣於藥院兼銜，有不可仍供者。新除副提調李普昱，讎怨人也，一院周旋，非私義之所可忍爲。當此聖候靜攝之日，保護重任，不容暫時虛帶。伏乞離明，俯賜諒察，亟許遞改，使公私不至兩妨焉，臣無任云云。答曰，覽書具悉。卿勿過嫌，從速察任。

○前黃海監司嚴瑀書曰，伏以臣，伏見太常草記，則以薦新生石首魚，色臭腐傷，元數見縮，有封進官罷職之命。臣則倖免，罰止問備。臣於此，實不勝驚懍震惕之至。夫生石首魚之封進，例在三月晩後，而雖於産出之始，本非稀貴之種，故慮有腐爛不足之患。元數外加封百餘箇，以爲臨時取用之地。而又以船路，準數付送，以先到者封進，乃是舊例。今年則節候旣早，天氣又寒，撥馬馳進，容可兩日入去，求之事理，必無傷變之弊。臣誠莫曉其故，試爲査問其委折。則所謂該邑領去吏，以得罪於本倅者，中路橫出，替當他吏之役，緩緩作行，四日而後始抵。究其情節，顯有故犯之意，而方且遲回京裏，以待臣離營之日。噫嘻，痛矣。今日國綱，雖曰無餘地，彼以幺麽一小吏，焉敢肆然弄奸於莫重進獻之物，惟意所欲，無少顧忌哉？所可痛恨者，臣本無似，猥膺重寄，三年屍素，無一裨補。而凡於供上之節，克致敬謹，前後封進，倖免譴何。今因一吏之幻弄，使已進之魚，終至退送之境。若使臣平日威令，見憚於一路，豈至於此乎？審厥所由，罔非臣罪，論以邦憲，誅殛猶輕。玆敢席藁泥首，哀籲於離明之下。伏乞俯垂照察，亟降威罰，俾爲人臣不敬者之戒，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覽書具悉。卿其勿辭，察任。

○領中樞府事金在魯箚曰，伏以臣於五六日前，因風寒外感，宿症重發，渾身痰結，不能屈伸，轉側bb須人b，殆同籧篨。自頭至足，處處急刺，痛不堪忍，晝夜叫楚，不省人事。多服發散之劑，自昨少有減勢，而餘痛未已，元氣益苶，房闥之內，亦未得起動。此際以考官，召牌下辱，而末由承詣，終至坐違，惶悚無地。伏乞邸下，特賜勘罷，以警朝列焉。取進止。答曰，覽箚具悉卿懇。有疾未參，其何所傷？卿其安心勿辭，善攝焉。仍令曰，史官往諭。

○大司憲柳復明書曰，伏以臣，本以無似，猥叨匪據。適見天譴非常，愚忠所激，敢將草草數語，仰瀆於大朝靜攝之中，區區微悃，竊附於救時弭災之策。而言甚陳腐，無望省納，疏本還下，未蒙一字之批。臣慙悚無地，方深抑鬱之忱，卽見大僚箚本，語意深緊，盛加詆斥。臣於此，已不勝其慨惑之甚，而繼又伏見大朝答相箚之批，辭旨頗嚴，顯示未安之敎。臣一倍惶懍，益不知置身之所也。嗚呼，今日國事，可謂茫無涯岸矣。顧瞻上下，環視中外，無一可恃，有萬可虞。矧又天災時異，沓臻洊酷，政宜警懼修省，奮發振勵之會也。顧今可言之事，當論之弊，雖終日言，而不可盡。而臣疏旣不能洞陳竭論，臣固自訟其巽軟退縮，而若其時政之疵纇，朝象之睽乖，則亦已略擧其大體矣。平說顯言，初未嘗一毫近似於隱微䵝昧，則所謂藏頭隱映者何事，多晦非常者何語耶？至於彌縫鎭鬧等說，旨意所存，吁，亦可怕。苟其然也，則言者之嶺海斧鉞，固所甘心。而未知必如是而後，方可箝人口而鎭世道耶？臣，粗聞古人言事之體矣。進言者，若論時弊政疵，則當之者，反省自勉而已，未聞有過加疑怒，太費聲色至此也。若夫銓衡重任，自有長望備擬，天點取捨，只在上心惟簡。則其所提陳而指的之者，實有關於後弊，故臣果略及之矣。今聖敎誨責，亦及於此，此又臣難安之一端也。噫，臣以墻壁無依之人，今已老白首矣。一切世事，萬念都灰，而惟是一段愛君憂國之心，根於秉彝，銷鑠不得。旣居其職，終無一言，則是孤聖恩也，負素志也。雖其所言疎略，無足裨補，惓惓愚悃，亶出於公心直道四字。而今以浮囂所惑等敎，見疑於上，黯黮不韙之目，被斥於下，俯仰慙靦，無面可顯。情地轉益危蹙，宜卽詣臺自列。而陳章未承批之臺官，有不可以見職自處，玆敢冒入文字，略暴危悃。伏乞離明，俯賜鑑燭，亟許鐫遞臣職，以安賤分，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覽書具悉。卿其勿辭，從速察任。

○乾隆十五年庚午三月十七日午時，上御歡慶殿。三製科次，大提學趙觀彬，對讀官校理任𪼛，說書李顯重，左副承旨李益輔，記事官崔台衡、李宜哲、金聖佑入侍。諸臣進伏訖。觀彬曰，去夜達曉酬接，調攝之候，得無添損乎？上曰，一樣矣。觀彬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矣。觀彬曰，王世子氣候何如？上曰，好過矣。上曰，以合考持入者幾張乎？觀彬曰，十三張矣。上曰，對讀官讀之。提學定科次，可也。𪼛、顯重，迭相讀之。觀彬，執筆加批，抹定第次後書等，上之。上親拆祕封而下詢曰，李存中，誰也？益輔曰，卽故相臣濡之孫也。故修撰毅中之六寸也。判書申晩妻四寸，而方爲陜川郡守矣。上曰，與領府事婿李明中，爲幾寸乎？益輔曰，爲四寸矣。上曰，閔在汶，似是鄕人，諸臣中，有知其居住者乎？觀彬、益輔曰，鄕人則似分明，而居住則未得詳知矣。至趙龍祚試券，觀彬書三下。顯重曰，居魁兩作之外，此文稍優，書三下一，似好矣。上曰，鄕人之文，出稍高之等，可謂生色。對讀官之意又如此，豈無變通之道乎？仍於三下下，以御筆，加書一字。上曰，徐宗璧，多經外任乎？益輔曰，曾經黃州牧使矣。上曰，趙宗傅，誰也？益輔曰，似是蔭官趙宗裕之同生也。上曰，洪梓於鳳祚，爲幾寸耶？益輔曰，鳳祚之親姪也。觀彬曰，鄕人之文，加抄，似好矣。上曰，鄕人抄五人，可也。上曰，京鄕之文，較而言之，則何如耶？觀彬曰，京儒之表，多不善作，鄕儒之賦，善作者多。臣是京人，不能無瞿然之心矣。上曰，昨旣申飭矣，京鄕果無冒題以作者乎？益輔曰，聖上飭敎旣嚴，故京人雖有工於賦者，不能冒作雲矣。上命承旨書傳敎曰，居首進士李存中表三中，進士閔在汶賦三中，竝直赴殿試。之次幼學趙龍祚直赴會試。進士徐宗璧，幼學李泰運、趙宗傅、李德鳳，進士洪梓，幼學李宇溟，各給一分。上曰，直赴會試，與給一分，無差等乎？益輔曰，然矣。上曰，得分儒生，趁後式年，可能習講赴擧乎？益輔曰，無宿工者則似難矣。諸臣以次退出。

3月18日

行都承旨鄭翬良〈服制〉。左承旨李普昱〈陳書受由〉。右承旨朴弼載〈傳旨未下〉。左副承旨李益輔〈文科殿試進去〉。右副承旨趙載敏〈坐直〉。同副承旨南泰耆〈坐直〉。注書南鶴老〈仕〉崔台衡〈仕直〉。事變假注書朴正源〈仕〉。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夜自二更至四更，月暈兩珥，廻土星。

○南泰耆達曰，明日常參，取稟。令曰，停。

○南泰耆，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文武科殿試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南泰耆達曰，臣與右副承旨趙載敏伴直矣。載敏，武科試所下直進去，都承旨鄭翬良，服制，左承旨李普昱，病不仕進，承旨一員未差，左副承旨李益輔，文科試所進去。廳中，只有臣一人，伴直無人。左承旨所當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令曰，牌招。

○傳於李益輔曰，科次入侍爲之。

○傳曰，收券後，承旨、試官，詣閤。

○傳於南泰耆曰，承旨前望單子入之。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朴弼載落點。

○南泰耆，以武科殿試差備官，以命官意啓曰，直赴人武藝別監徐昌周所告內，渠本以禁衛軍金繼得之子，早喪父母，爲兼司僕徐尙弼之所收養，仍冒徐姓矣。今旣出身，請還本姓。金哥戶口現納，而考其祖名，則昌周之爲金哥，雖似的實，錄名單子，旣以徐哥四祖書呈，科體至嚴，榜目中擧子之換改姓字及父名，有非自下所可擅便，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以金哥書入。

○左承旨李普昱書曰，伏以臣，卽伏見重臣書本，則謂以與臣有嫌怨，不欲共周旋於一院。而乞解提擧之任，彼旣緣臣而阻進，則臣不可晏然苟冒也決矣。伏乞亟遞臣兼帶內局之任，以存官方焉。且臣自日前，猝發胸脅之痛，委頓床褥，不省人事，此乃臣積年沈痼之症。今忽復發於屢月奔走之餘，此非一時偶感之比，實無時日差復之望。召牌之下，不敢坐違，擔詣闕外，陳章冀免。伏願離明，亟遞臣本兼兩任，以安調治，以幸公私，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覽書具悉。爾其勿辭，調理察職。

○乾隆十五年庚午三月十八日未時，上御歡慶殿。殿試科次，讀券官左議政金若魯，兼工曹判書趙觀彬，行判決事金尙星，對讀官大司成洪鳳祚，兵曹參知尹光毅，校理任𪼛，前文學金致仁，左副承旨李益輔，記事官崔台衡、李宜哲、金聖佑入侍。諸臣進伏訖。上命承旨書傳敎曰，心思索漠，箚批之時不能記，而今乃覺焉。亦欠於待大臣，只自歉然，而旣覺之後，豈不諭乎？箚中所陳卿等之懇，予豈不諒？而予意已諭於都提擧之意，遣史官，傳諭於左右相。若魯曰，雨後日氣不順，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若魯曰，眩氣益有所勝，而湯劑連爲進服乎？上曰，眩氣今日似少差。湯劑，欲觀勢服之耳。若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矣。若魯曰，王世子微感之候，已得差愈乎？上曰，已差矣。上曰，朱草則已爲持入。四館所官員持本草入來事，注書出往，分付。臣台衡，承命，分付。仍與承文正字黃𭩴，成均學諭金益垕，南學訓導金龜祥，校書博士張鳳儀偕入。上曰，命官以下諸試官，進來考試，可也。𪼛、致仁，迭相讀之。若魯、觀彬，執筆就考，仍爲書等訖。上曰，甲科三人，先定第次，可也。仍命四館所官員，拆祕封。益輔取而上之。居魁者李存中也。上曰，昨日爲壯元，今日又爲壯元，誠壯矣。此人容貌何如耶？觀彬曰，暫似瘦枯，而亦不無精氣矣。益輔曰，已經堂下通訓，今可爲堂上矣。上命承旨讀達參榜人四祖，至權啓應。上曰，七十九歲人之得參增式年，是罕有之事矣。至李憲默。上曰，此是先正子孫乎？諸臣曰，然矣。上曰，乙科以下，則出外定次，可也。益輔曰，承旨多有故，伴直苟簡，敢達矣。上曰，前望單子入之，可也。諸臣以次退出。

3月19日

行都承旨鄭翬良〈服制〉。左承旨李普昱〈陳書受由〉。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李益輔〈坐直〉。右副承旨趙載敏〈坐〉。同副承旨南泰耆〈坐直〉。注書南鶴老〈病〉崔台衡〈仕直〉。廳假注書未落點。事變假注書朴正源〈仕〉。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南泰耆達曰，明日常參，取稟。令曰，停。

○又達曰，臣與右副承旨趙載敏伴直矣。載敏武科試所進去，臣泰耆獨在院中，伴直無人。左副承旨李益輔，卽當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令曰，牌招。

○又達曰，都承旨鄭翬良，同姓三寸姑母故學生金昌衍妻孺人鄭氏身死服制，出嫁降等，已行四日，出仕，何如？令曰，依。

○又以御營廳言達曰，本廳分授惠化門北邊體城頹毀處五間許，今當改築，而所入石子浮出然後，可以始役。自前築城時東郊蘆原近處所在石子，連爲浮出以用矣。今三月二十日爲始，依前例浮出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番殿試時，前後直赴，抄出相準之際，己巳三月十九日、四月二十日兩次中日試才單子中，卞卿、孟光珠兩名字及所付黃籤，俱有刀擦改書之痕，故取考都摠府所在當初試記，則扈衛軍官羅顯絅邊四中，刀擦改書爲卞卿邊四中貫一中。羽林衛李光珠貫二中邊二中，刀擦改書爲孟光珠貫二中邊三中。所付黃籤，亦皆以直赴改書。刀擦作奸，事極驚駭，反復査問，則該吏鄭萬源筆跡的實，而且多有可疑之端，令法曹，嚴覈得實。而所謂卞卿、孟光珠兩人，亦爲窺捕，一體究問，以爲照律嚴處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守禦廳言啓曰，本廳從事官金文行，方在罷散中，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持平鄭恆齡書曰，伏以臣，菲才蔑識，猥陳瞽言，聖敎睿批，竝賜嘉奬，迥出尋常，實非微分之所堪。而且於日昨達辭，草草數語，殊甚寂寥，而曲蒙開納，臣誠感激恩私，不知措躬之所也。噫，臣非應博學宏辭科，何苦而費了許多辭說，以慁我睿聽哉？第伏念民生之困瘁，國勢之危岌，殆不可架漏牽補而度也。況今癘氣彌天，八路生靈，相枕藉而塡於溝壑者，前後累十百萬，亦足以上感天和，致乖氣而作災沴也。諸道民役之罔措，十倍於前，若不及今時釐革，則不出今年，實有難言之憂，程子所謂此正合變時節。臣愚不自料，妄論至此，不覺縷縷。至若時象之泮渙，世道之扤捏，臣非不知，而亦不暇論焉。人微言賤，不敢望有槪於聖心。而我聖上，不以卑之，至令廊廟之臣，消詳稟處。自古人臣之獻言於其君者，未有若此之遭逢，疎賤微臣，何以得此於君上哉？臣仍竊伏念紹興之時，林勳上本政書，其時不能採用，朱子嘗以爲恨。前世人君，自漢時治安策以後，未嘗有見施者，不獨一林勳而已。臣之鄙滯愚陋，不敢希萬一於古人。而目今國事之無涯，殆有甚於漢宋之末運，朝家若能惕念戒懼，求助於臣隣，則忠智識務之士，必將爭起而言治道，如臣庸迷者，顧何足以道也？雖以臣所陳者言之，廟堂之臣，如或發難，則其中節目之詳，臣亦可以繼進。朱子嘗進言於時君，使劉光祖，看詳中書諸臣章奏。臣亦以爲我邸下聽理而後，諸臣書奏，亦令如光祖者裒集抄聞。凡有論學論治者，試取以一觀，邸下若有言而未施者，亦可惕然而省悟，此亦爲政之一助矣。且臣於諸道民情，亦略有聞焉。今此大癘之行，民之盡室致斃者，屋相望焉。身賦田租，州縣必不得已徵之於隣洞，孑遺遺民，頓瘁流離，殆將不保其鄕里。以我大朝至仁惻怛之聖意，若或聞此，則必將當食而停箸。伏願邸下，亦下令於諸道，其全家溘死者，詳爲抄聞，竝令蠲減其租賦，亦足以消災而致祥焉。臣虛叨榮次，已過一朔，一味屍素，無所裨補。且於武所往來，適患感嗽，喘急昏倒，若不終日，實無束帶供仕之路。伏乞離明，特加隣gg憐g察，亟賜鐫削，以延殘喘，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覽書具悉。所陳切是，當留念。而書事依施，全家溘死者，各別詳抄，卽速申聞事，分付諸道道臣。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3月20日

行都承旨鄭翬良〈病〉。左承旨李普昱〈病〉。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李益輔〈坐直〉。右副承旨趙載敏〈病〉。同副承旨南泰耆〈坐直〉。注書南鶴老〈病〉崔台衡〈仕〉。假注書金永燮〈仕直〉。事變假注書朴正源〈仕〉。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下直，交河郡守兪彥鐸。

○南泰耆達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領議政趙顯命未出仕，左議政金若魯，右議政鄭羽良情勢難安，不得來會雲矣，敢達。令曰，知道。

○又達曰，明日常參，取稟。令曰，停。

○又達曰，大司憲柳復明不爲行公，執義未差，掌令鄭漢奎在外，一員未差，持平鄭恆齡不爲行公，尹東星未肅拜，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李益輔達曰，檢閱李齊顯，自鄕上來，卽爲牌招，何如？令曰，依。

○以金永燮爲假注書。

○副司果金文行，單付。

○南泰耆，以兵曹言達曰，今三月二十日，校生林文彪稱名人，自丹鳳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金相集，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令曰，依。

○又以漢城府言達曰，昨日闕門外至近之地，有一僵屍，白晝露置於道上雲，聞極驚心。嚴飭該部，卽令曳出，而部官之慢不檢察，殊甚該然gg駭然g，不可無懲勵之道。當該官員拿處，下人令攸司科治，何如？令曰，依。

○鄭翬良書曰，伏以臣於向來虹變之後，猥隨諸臣，入參賓對。嚴畏惶恐，拙訥膚淺，草草規勉之言，不足以仰塞求助之盛意。臣方循省愧恧，無地自容。此際伏見憲府新達，至以應文無建白，責諸臣。噫，官師相規，此事之不見，久矣。臣自愧服之不暇，豈敢爲分疏之計也？然名爲籌堂，罪在失職，而抗顔官次，義所不安。且臣纔遭重慼，悲擾添病，舊患新恙，一時交劇，實無自力供仕之望。伏乞睿慈，俯垂諒察，亟賜鐫解，以伸臺議，以安賤分，不勝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覽書具悉。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3月21日

行都承旨鄭翬良〈坐〉。左承旨未差。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李益輔〈坐〉。右副承旨趙載敏〈坐直〉。同副承旨南泰耆〈坐直〉。注書南鶴老〈病〉崔台衡〈仕〉。假注書金永燮〈仕直〉。事變假注書朴正源〈仕〉。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下直，安邊府使金相福，寧遠郡守田光集，梨津萬戶安時亨，於蘭萬戶趙尙漸，玉浦萬戶金振輝。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閔應洙，同副承旨臣南泰耆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調攝若何？湯劑連爲進御，而眩氣其或減歇。搔癢之候，漸益差勝乎？前劑入湯劑，已盡於昨日。臣等，今日不可不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症候，議定繼進當否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一樣矣。湯劑加劑五貼以入，後日次入侍，宜矣。

○南泰耆達曰，明日常參，取稟。令曰，停。

○趙載敏達曰，大司憲柳復明不爲行公，執義未差，掌令鄭漢奎在外，一員未差，持平鄭恆齡不爲行公，尹東星bb牌不進b，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南泰耆達曰，卽者，校理任𪼛，以親病，陳書徑出，原書纔已捧入矣。事當直捧禁推徽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副提學尹汲，卽爲牌招入直，何如？令曰，依。

○趙載敏，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備忘記，都憲，頃者下敎之後，其在分義，宜有自靖之道，而寥寥多日，今又張皇陳章雲，故其涉寒心，將欲下敎。當該中官，混下其答。當該中官入侍時，當下敎，而其在勵廉隅之道，豈默？特遞其職。

○李益輔，以內醫院官員，以都提調意達曰，今日問安，方請大朝入診，又當議定湯劑繼進當否。而提調趙觀彬，情勢不安，不爲行公，卽爲牌招，以爲同參入診之地，何如？令曰，依。

○南泰耆，以弘文館言達曰，本館下番，連日闕直，事甚未安。副應敎鄭宲，自鄕上來，卽爲牌招，以爲姑降入直之地，何如？令曰，依。

○左議政金若魯箚曰，伏以臣，日昨承牌在闕中，驟聞都憲書又至，而未詳其爲何樣語勢。罷歸後，始見原本，則怒臣箚語，詬詆臣甚力。臣誠愚昧，莫知所以致此之由也。今之章奏之弊，多在藏頭不明言，而都憲疏所論列者，或辭意深緊而無所指的，或字句非常而亦欠別白。不獨臣之未分曉，人之見者，莫不如此。則臣箚所云云，未必爲題外，而今乃慍人之語或拂意，盛氣噴薄，一至於此。求之古今，恐無此道理。至若鎭鬧一句之引以自當，尤屬意外。近來三司有疏，毋論緊漫，輒命還給，區區憂嘆，未嘗不在是。而竊恐大朝聖意，只欲其鎭息，彼此自歸彌縫。故適因拜箚，略有附陳，仍請賜批。臣之此言，通三司竝說也，非單指都憲疏也。文勢語脈，今可按覆，都憲之橫加忿怒，果何意哉？噫嘻，箝人之口，使不敢一言議己，非權奸則決不爲也。不識都憲，果以此疑臣乎？抑急於操持而發此言乎？言之者雖容易，受之者爲死案，固不可以此等題目，輕加之於人矣。況三事之職，百責攸萃，凡有罪過，臺臣之刺擧論劾，常也。而因一言語之見觸，不擇口氣，唯意蹈藉，以猶不足，直欲載禍以餉，今於臣始見之。若是，而其何可一日冒處於具瞻之地乎？在臣之道，唯有去耳。情勢萬萬危蹙，今日次對，亦未請行，臣不勝惶恐竢譴。伏願邸下，亟令鐫臣之職，退臣之身，俾公私兩得其當，幸甚。取進止。答曰，覽箚具悉卿懇。大朝下敎嚴正，則都憲之其敢自是，事體寒心。執謬挾雜之章，何足介意？其心，大朝洞知，開釋備悉。以卿體國之誠，此等之時，過爲撕捱乎？卿須體大朝慇懃之意，思小子之抑鬱。安心勿辭，卽起視事，用副此意。仍令曰，史官往諭。

○右議政鄭羽良箚曰，伏以日昨大司憲柳復明疏中，論廟堂事，其後臣，上箚大朝，請攝夏享，而末及玆事，略陳踧踖私義。伏蒙批敎，婉曲周至，縱臣自爲言分明，何以加此？臣固感激主臣，且念言出於臺閣，所謂事關廊廟，則宰相待罪者，臣唯當泯伏以俟而已，宜不敢復事較挈，以傷大體。而第臺臣所論廟堂失職者，其言切當，臣實愧服，而獨其下句，賤者竊其柄五字，爲不可曉耳。臣實爲臺臣惜之也。至於銓衡停當等語，其時因歷論諸臣，以臣之所知，爲聖上陳之。古人所云我心如秤，不能爲人輕重者，此實神明之所共知，非有一毫私意也。然《史記》所載，國朝先輩故事，皆可按據，奚獨臣也？臺臣亦豈不知其如此？而爲此言者，蓋以臣不足爲大臣待也，臣又愧悚萬萬矣。毋論其言之顯晦是非，其所論列，俱係深緊。而在臣身較重，決不可一日冒處相職，情勢如此。今日次對，亦未免頉稟，臣尤死罪。伏乞睿慈，亟加譴斥，以謝臺議，以安私分，不勝幸甚。取進止。答曰，覽箚具悉卿懇。大朝下敎嚴正，則都憲之其敢自是，事體寒心。執謬挾雜之章，何足介意？其心，大朝洞知，開釋備悉。以卿體國之誠，此等之時，過爲撕捱乎？卿須體大朝慇懃之意，思小子之抑鬱，安心勿辭，卽起視事，用副此意。仍令曰，史官往諭。

○禮曹參議李錫杓書曰，伏以臣，宜死不死，奄闋親喪，苟延苫塊之喘，復廁簪紳之列。春曹佐貳之除，至及於杜門窮山之中，臣聞命惶感，繼以哀霣，自不覺涕泣之交逬也。仍念臣，積惡在躬，獲罪神明，六年之內，再罹草土，受禍之酷，殆亦人理之所未有。雖其冥頑之極，不自就滅，而至於進冒榮寵，自同平人，是豈情理之所可忍也？昔朱夫子於母喪除禫之後，力辭召命，屢陳章牘。臣每讀其頃希微祿，徒以爲親之語，未嘗不三復摧咽，而益覺悲苦之辭，易感窮毒之情。臣雖不孝，顧亦何心，遽萌從宦之念於外除徙月之頃，不思其痛久愈痛之訓，而自甘爲朱子之罪人也哉？矧此禍釁餘喘，徒存形殼，十年痰癖，又在必死。情事悲疚之外，疾病之難強，復如許矣。孤露餘生，雖切移孝之忱，床簀殘骸，已無陳力之望。願忠之義，反歸孤恩，延頸之誠，先陷慢命，此尤臣之戚然自悲，而只悼其命窮而已。今臣之日夜所蘄望者，惟乞睿慈，曲加矜憐，早賜鐫斥，俾得以依止松楸，以畢殘命。則天地生成之澤，非臣隕結，所可圖報。臣於澹月未盡之前，不敢遽入文字。今始從縣道，附陳哀懇，稽慢之罪，尤合萬死。臣無任血忱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覽書具悉。爾其勿辭，上來察職。

○校理任𪼛書曰，伏以臣，頃陳情懇，猥蒙恩暇，得以及時將護，攢祝洪私，靡有涯極。幸賴藥餌，雖獲少安，區區情理，實無暫時離捨之勢。而由限已過，牌召下降，分義是懼，不得不抑情就直，亦將一旬矣。每接家信，先慮母病之如何，開緘之際，憂與畏竝，門鑰旣下，伻問路阻，則方寸焦鬱，不寐至曙。臣情於此，其亦慼矣。卽者，急步來傳，臣母又因日候不適，脫着失宜，諸般證形，視前越添。粥糜之屬，有進輒吐，氣息昏綴，殆不能省覺。臣聞此報，心神煎灼，按住不得，急於歸視，玆敢忙進短章，徑出禁門。伏乞睿慈，俯賜諒察，亟削臣見帶之職，以便救護。仍治臣擅離之罪，以肅朝綱，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覽書具悉。爾其勿辭，救護母病。

3月22日

行都承旨鄭翬良〈坐〉。左承旨未差。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李益輔〈坐〉。右副承旨趙載敏〈坐直〉。同副承旨南泰耆〈坐直〉。注書南鶴老〈病〉崔台衡〈仕〉。假注書金永燮〈仕直〉。事變假注書朴正源〈仕〉。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下直，新寧縣監李敬天。

○鄭翬良達曰，明日，國忌齋戒，再明日，國忌正日，此兩日常參頉稟。令曰，知道。

○又達曰，大司憲、執義未差，掌令鄭漢奎在外，一員未差，持平鄭恆齡、尹東星牌不進，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又達曰，左副承旨李益輔，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令曰，依。

○趙載敏達曰，憲府連日監察茶時，諫院之屢日闕達，俱涉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不爲行公人員，竝卽牌招，何如？令曰，依。

○鄭翬良達曰，玉堂上下番俱空，而副提學尹汲，昨日違召，今日又不出肅，卽爲牌招入直，何如？令曰，依。

○又達曰，副提學尹汲牌不進推考徽旨，今方捧入。而本館闕直之時，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更卽牌招，何如？令曰，依。

○鄭翬良啓曰，左議政金若魯右議政鄭羽良，藥房都提調閔應洙，來詣請對矣。傳曰，頃者科次殿座時，痰入矣。今似小gg少g勝，而若殿座，則似當盛矣。待朝入來。

○趙載敏啓曰，今此式年武科殿試時直赴閑良金世柱、韓德壽，別武士金弼東、金弘商、李世馨、金斗彬、安龜齡、吳壽札、朴宗儉，選武軍官金纘興，扈衛軍官鄭致炯、崔漢樞，親騎衛吳泰昌、李東華，騎士李命鵬，別監孫德潤，別武士韓泰根、李夏亨，選武軍官孔興澤，別付料軍官田春雨，馬兵曺尙彬、崔就星，砲手權世達、金成周、金兌福、金益寬、李世雲、權世亨，展力副尉洪斗基、金時迪，御營軍朴仲根、朴德昌、姜再望、崔世浩、崔大升、文三完、趙振起、朴時慶、李太益、朴莫先、陳聖範、安泰禎等錄名單子，無緣不呈依例陳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司諫李應協書曰，伏以臣，言議巽懦，情跡畸危，臺端一步，自畫有素，已成艮限者，久矣。薇垣新命，遽下意想之外，以惶以感，罔知攸措。官以諫名，自知不稱，且難進之義，非止一二。向被臺臣對書之嘖言，近困承宣筵奏之簸弄，疲惱極矣，已無冒出之勢。注痰壅於足踝，牽刺難耐，委頓床笫，目下病形，又斷陳力之望，一味泯伏，只增兢惶。今因召牌，隨詣陳懇。伏乞離明，亟許鐫臣職名，俾安私分，不勝幸甚。臣方乞免，而目擊降災之警，略附獻曝之誠，冀垂睿察焉。比年以來，咎徵沓至，而今歲爲尤劇。冬雷金星，告訩相續，毒沴流行，里無完戶，生齒夭札，以千萬計，此已大菑。而乃陽和之月，淫煇貫陽，氣候乖錯，雪雹交下，靑臺報警，罔非可愕，天人感應，理有不可誣。亂原伏於冥冥，危朕著於昭昭，人未之悟，機已先動。宜大朝震乎淵衷，不遑寧處，絲綸惻怛，可以格天地而感鬼神。仰惟邸下，遇災沴之非常，體聖心之警惕，兢懼之懷，當復如何？噫，災異之作，未必便亡人國，惟其遇災而無祗畏修省之實然後，大命斯傾，莫可救藥。古語云怒余之天，猶可爲，忘余之天，不可爲也。今玆天戒爀然，諄諄譴告者，尤可見皇穹之眷祐我國家，仁愛我邸下，有丁寧無已之思，欲其恐懼修省，享治安於億萬斯年也。人有恆言，應天不容僞，奈之何以應文具備故事者，應之而已耶？今日國事，寧或無吪，如屋之將頹，如水之益下。紀綱廢墜，百度蠱壞，疆域粗安而憂虞多端，災沴之作，狃以爲常。循循旋旋，雍容暇豫，廊廟之上，恬憘姑息，縉紳之間，婾靡懷私，用舍不公而鑽刺多逕，奔走無恥而廉節交喪。貴近怙縱，宰牧饕婪，言路塞而血脈壅閼，浮議熾而機括暗布。民之困悴，財之耗蠹，若此bb之b類，未可悉數。殆古人所謂一毛一髮，無不病，人事失於下，毋怪乎謫見於上也。苟非透徹做得，大段更革，則無以汛掃積弊，轉移否運。而徒見彌文日盛，儀物日備，牽架玩愒，謂可以賁飾治敎，卒未能脫拘攣之私，破因襲之陋。君臣上下，拱手安坐，直爲此泄泄，此臣所大懼者也。消弭之道，不宜他求，惟在邸下之加意於根本切實之地。勤學勤政，進進孜孜，上塞大朝之丕責，下副臣民之蘄望，則回怒爲豫，景命迓續矣。蓋時政得失，非無可指陳，而其本源，無出於邸下之身心，不於此用力，屑屑於事爲之末，欲以修業致治，天下無是理。臣竊瞯邸下，誕膺艱大之託，靡懈淵氷之念，朝乾夕陽gg惕g，酬酢萬機，固無闕遺之可議。然古先哲辟，不以生質之懿，德美之盛，爲可恃。必先立大志，一定規模，卓然以三古帝王爲準的，務盡典學之實，以講致治之道。自古論主德談治理者，要不出玆數者，何謂典學之實？修治之道，不能生知而頓悟，故求諸聖賢方冊，先自讀書下手。思索問辨，密切硏究，體之以身，會之以神，居敬以實踐，盡性而涵養。剖析於理慾之分，而纖毫之私累克祛，省察於善惡之幾，而光明之體段呈露。此卽堯、舜精一之傳，亦我邸下之家法，而昭垂謨訓，貽厥燕翼者也。躬行心得之推，擧而措之，臨政處事，聽言觀人，自有一箇鑑衡。惟其所欲，無不如志矣。從古君人之學，每易波蕩於紛華，作輟於寒曝，此固通患。而惟我邸下，睿學時敏，日再闢筵，粹容凝重，莊穆自持，不設隋gg惰g豫之色矣。講誦勤孜，討論移晷，無端停輟者少矣。此臣等所動色欽頌者也。第未審邸下，在深宮濩蠖之中，果能持法席顒卬之容乎？當燕閑幽獨之地，果能如賓師列侍之嚴乎？必也恆存屋漏之工，儼若日監之臨。表裏洞徹，內外純粹，湛然不失淸明之休，則日躋緝熙之域矣。輔導之任，惟在五六措大，而應文備數，不過解說箋詁末義而已。亦宜旌招山林之宿望，搜剔巖穴之逸士，使之出入胄筵，發揮經義，頻賜引接，以資輔翼，待遇宮僚，倣文廟故事。簡率體貌，訢合情志，問難諮諏，不厭煩複，必求心上之實得，則罔覺之修，時習之悅，欲罷不能而允德成矣。所謂典學之實，此也。何謂勤政之實？其要在乎廣咨詢而通下情，納讜直而恢言路。每覩賓筵晉接，中昃無倦，章狀之批下，無一宿之滯，可謂勤聽理。而第軒陛之間，警咳相接，上下情志，邈若天淵。僅以些少事件，草率陳達，委蛇旋退，何暇明言善議，權得失而講治忽也？《傳》曰，欲成天下之務，先通天下之志。惟願好問察邇，兼聽廣採，廈氊延訪，輸瀉悃愊，使得以伸眉吐氣，竭盡底蘊。生民之凋瘵者，必講輪恤gg軫恤g之方，賦役之偏苦者，必究均平之策。庶見膏澤下究，噢咻變爲謳歌矣。至若言路之開塞，關邦家之榮捏。禹之拜昌，湯之弗咈，導之使言，將以資化理而熙庶績也。邸下於言事章奏，例降優答，初無厭薄之色，是宜昌言日進。而無奈風節消輭，噤暗gg喑g成習，脂韋詭隨，磨剗圭角。苟非涉黨伐之私，率未見慷慨激仰gg昻g，悉忠盡言者，良可痛心。惟願翕受敷施，廣開不諱之門，風勵而鼓作之，優容而奬予之，俾糾劾官邪，無所鯁避。言或出於挾雜者，克體大朝擧直措枉之訓，明辨精察，衷其公私是非而用舍之，將見忠讜競勸，淫朋化爲同寅矣。苟能加勉於斯二者，則克享天心，轉災爲祥，三光順軌，庶徵協時，何憂乾文之示警哉？臣曾陪書筵，於詩之敬天之怒，毋敢豫戲。昊天曰朝，及爾游衍之章，仰陳寅畏對越之誠，足爲感回消弭之本。邸下亦嘗反復詢討，究極理趣矣。蓋經傳之懼災處多矣，未有切於此詩者，邸下熟講之矣。今當修省之日，更爲邸下誦之。幸勿以蒼蒼者爲天，求諸方寸之間，而謹獨二字，是第一要訣。伏願邸下，深留睿意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覽書具悉。所陳切矣，當留念。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正言朴玶書曰，伏以臣，性本庸陋，百不猶人，幸竊科第，猥廁朝班，歷職內外，不過爲隨分祿仕之計矣。迺者薇垣新命，遽下於千萬夢想之外，臣承命惝怳，不省所以措躬也。顧此臺閣之任，卽是淸朝耳目之寄，上以補拾闕遺，下以糾正官邪。苟非骨鯁自守，風稜素著者，莫宜居之。竊念臣，見識鹵莽，言議巽輭，至於一切世務，便同聾瞽，加以齒髮衰頹，志氣消沮，顧何能刺口論列，稱塞其萬一乎？今於召牌之下，不敢坐違。謹此隨詣闕外，而反復思惟，萬無堪承之望。玆敢披瀝肝血，仰瀆睿聽。伏乞離明，亟賜鐫削，以重臺選，以安微分，不勝萬幸。臣於乞免之章，不宜贅及他說，而區區憂愛之忱，有不能自已，謹此附陳，惟邸下，留神焉。臣竊伏惟我邸下，承大朝分勞之命，代理機務，今已閱歲矣。令聞遠播，中外拭目，凡厥施措，莫不當理，是宜天心悅豫，休祥遝至。而嚮者虹雹之變，忽生於五陽方長之時，上下驚懼，景色黯慘，是何仁愛之天，降此非常之災於亨泰淸明之時耶？噫，天道玄遠，厥理難測，而其所以降災者，必有所感也。臣未知何樣禍機，伏在於冥冥之中，而警告我邸下，若是其丁寧耶？竊覵近來國勢扤捏，百度懈弛。廟堂之上，恬憘是事，臺閣之列，緘默成習，國計民憂，茫無津涯。重以八路之時癘遍熾，群黎之死亡相續，冤鬱之氣，愁怨之聲，亦足以上干天和，致有此可驚可愕之災也。噫，天人感應，其理不忒，太戊修德而消桑穀之妖，宋景言善而致熒惑之徙。然則今之許多災異，安知非玉成我邸下沖年之德，以爲轉災爲祥之機也耶？邸下苟於燕閒之間，益篤寅畏之念，施注之際，尤軫兢惕之方。一念之差而惟恐不合於降監之明，一善之萌而惟恐未盡於擴充之道，則景星慶雲，在邸下方寸之內，而陰沴之氣，自當雲消而霧釋矣。豈不休哉？若其政弊民瘼，尤不可不汲汲講究，以盡其興補全活之道。亦願賓對之際，毋或淵默，必謹諮訪，使上下情志，流通貫注於廈氊之間，或稟決於大朝，或斷行以睿衷。今朝行一善政，明日除一弊事，以至於庶務俱貞，衆目咸擧，則是誠仰體大朝付託之重。而國家億萬年無疆之業，實基於此矣。伏願邸下，益加澄省焉。且夫言路之杜塞，未有甚於近日。居臺閣者，固未易稱其言責，而亦恐我邸下，有以致此也。凡諸臺臣，乍登筵席，毋論其言得失之如何，一言或差，則曾未旋踵。筵中諸臣，徑請遞罷，臣竊惜之。假使導之盡言，猶患其難，況未及畢辭，狼狽逬出者，前後相繼乎？是以爲臺官者，每當入筵，類多跼縮畏難，不能出氣力、論利害，甚非國家重臺閣之道。伏願邸下，深思周慮。凡於臺閣之言事，其言雖有不可用者，置而不罪。若其言之可用，則必加意省納，優以容之，寬以待之，以爲來諫之道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覽書具悉。所陳切矣，當留念。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3月23日

行都承旨鄭翬良〈病〉。左承旨李益輔〈坐直〉。右承旨趙載敏〈坐〉。左副承旨南泰耆〈坐直〉。右副承旨具允明〈未肅拜〉。同副承旨李應協〈未肅拜〉。注書南鶴老〈病〉崔台衡〈仕〉。假注書金永燮〈仕直〉。事變假注書朴正源〈病〉。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昭憲王后忌辰齋戒。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閔應洙同副承旨臣南泰耆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調攝若何？湯劑連爲進御，而眩氣其或減歇。瘙癢之候漸益差勝乎？昨伏聞有痰入之敎，今日雖非日次，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症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卿等入侍時，當下敎。後日次入侍，宜矣。

○南泰耆達曰，大司憲、執義未差，掌令鄭漢奎在外，一員未差，持平鄭恆齡、尹東星牌不進令旨未下，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又達曰，左議政金若魯，右議政鄭羽良，依下敎來待矣。傳曰，詣閤。

○傳於南泰耆曰，蓼莪篇、付籤懸吐卷，承旨入侍時，持入。

○南泰耆達曰，玉堂上下番，連日闕直，事甚未安。副提學尹汲，牌招入直，何如？令曰，依。

○傳於南泰耆曰，戶判及惠堂，使之入來。

○南泰耆啓曰，戶曹判書朴文秀，依下敎來待惠廳，堂上李箕鎭在外，一員未差之意，敢稟。傳曰，詣閤。

○又啓曰，吏曹判書金尙魯，牌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新恩政事，一時爲急，更爲牌招，以爲開政之地，何如？傳曰，卽爲入來，入侍。

○又啓曰，吏曹判書金尙魯，依下敎來待矣。傳曰，詣閤。

○傳於南泰耆曰，全羅監司入來，卽爲肅拜。

○南泰耆，以禮曹言啓曰，卽接光陵參奉所報，則今三月二十九日，行本陵忌辰大祭時，參奉一員未差之代，請令變通差出，以爲備員進參之地雲。莫重陵寢祭享，不可以假官替行，參奉有闕之代，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卽速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有政。

○吏批，判書金尙魯進，參判未差，參議未差，左副承旨李益輔進。

○吏批啓曰，文科、甲科第二人、三人，當付七品職，而時無窠闕，仕滿直長，依例陞六後，推移付職，何如？傳曰，允。

○吏批啓曰，年九十婦人抄啓封爵事，載在法典矣。年九十婦人，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批啓曰，活人署別提金天鐸呈狀內，身病甚重，不得察任雲，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吏批啓曰，卽接兵曹移文，則正郞權世橚受由過限未上來，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吏批啓曰，顯陵參奉李重光呈狀內，身病甚重，不得察任雲，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吏批啓曰，新除授驪州牧使柳徽之戶奴呈狀內，矣上典，歷辭之際，重觸風寒，方在委痛之中，實難赴任，斯速入啓遞改雲。身病果如是危重，則不可強令赴任，依例罷黜，何如？傳曰，允。

○以具允明、李應協爲承旨，金尙星爲吏曹參判，尹光毅爲吏曹參議，金鎭商爲大司憲，洪益三爲大司諫，金尙耉爲執義，尹光纘爲掌令，洪樂性爲副校理，金陽澤爲修撰，尹東度爲副修撰，鄭宲爲輔德，韓光肇爲文學，李顯重爲說書，柳儼爲判尹，李鼎輔爲禮曹參判，李昌誼爲刑曹參判，申晩爲知義禁，曺命敎、徐命九爲同義禁，黃頲爲軍資監主簿，沈澥爲漢城府主簿，李鼎燮爲楊根郡守，李喜復爲東部奉事，權啓應爲典籍，金相說爲天安郡守，趙趾命爲咸興判官，南泰著爲光陵參奉，陜川郡守李存中今加通政，新及第李𪻶今加通政，竹山府使田日祥，潭陽府使李景祚，殷栗縣監李國輔仍任事承傳，軍器寺主簿金起西，長興庫直長韓命輿，順陵直長李彥霖單付，左承旨李益輔，右承旨趙載敏，左副承旨南泰耆，右副承旨具允明，同副承旨李應協。

○兵批，判書李天輔病，參判徐命九病，參議金相紳病，參知尹光毅入直進，同副承旨南泰耆進。

○兵批啓曰，前都事申檀，前權管朴東成，司果金昌述，及第金命鼎，俱以犯越罪人捕捉之功，有加資之命，而申檀，雖已資窮，未經準職，朴東成、金昌述，未資窮未準職，金命鼎，係是出身，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加資。

○兵批啓曰，忠翊衛將卞爾珍呈狀內，素患痰病，近又越添，旬月之內，萬無起動供仕之望，斯速啓遞雲。宿衛輪番之任，不可暫曠，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副司直柳復明、洪鳳漢、南泰溫，副司正李宜馥、韓聖會、金兌晃，同知單李龍徵，僉知單鄭來恆、李長欽、宣泰九。

○南泰耆，以戶曹言達曰，依令敎判府事閔應洙，自己巳二月至十月合九朔祿俸，令倉官更爲輸送於本家，則以爲，連爲陳箚力辭，終不敢祗受雲。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令曰，令倉官，更爲輸送。

○又以禮曹言達曰，今三月二十三日，左、右相，藥房都提調同爲入侍時，京則遣重臣，外方遣近臣，厲祭更爲設行事，命下矣。取考謄錄，則自前別設厲祭時，先行城隍發告祭，間二日設行厲祭矣。依前例，京中則不卜日城隍發告祭，今三月二十六日，厲祭。同月二十九日，遣重臣設行，而八道及江華、開城等道，遣近臣受香祝下去，各其本道，中央設壇，不卜日先行城隍發告祭，間二日設行厲祭。而京外祭文，令藝文館別爲措辭撰出，祭物執事，亦令各其本道差定進排，虔誠祈禳之意，分付，何如？令曰，依。

○庚午三月二十三日辰時，上御歡慶殿引見。左議政金若魯，右議政鄭羽良，藥房都提調閔應洙，右副承旨趙載敏，假注書金永燮，記事官李宜哲、金聖佑入侍。進伏訖。上曰，蓼莪篇持入，而校正件乎？載敏曰，然矣。應洙曰，晩春日氣尙寒，聖體若何？上曰，無事矣。應洙曰，昨聞痰入之下敎，欲請入診。而旣承小gg少g勝之敎，且今日，乃日次，故昨果不敢請入診矣。上曰，一身都是痰也。何以祛痰乎？若魯曰，貓皮付之，則頗好雲矣。上曰，予用貓皮，則朝鮮之貓將盡矣。何以爲此乎？應洙曰，瘙癢之候，近則何如？上曰，小gg少g愈矣。應洙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矣。仍高聲讀《詩》蓼莪篇訖。下敎曰，予心今日，氷炭交中矣。卿等，其知之乎？昔在宣廟朝，有陟降呴勞等敎，此則列朝同然矣。杯棬不能飮者，爲其口澤存焉故也。量予筋力，若過今年，必尤難，故今此大祭，必欲親行者此也。仍顧謂東宮曰，頃者柳復明書批，汝泛以勿辭，察職爲答，誤矣。予之特遞都憲者，乃汝所當爲之事也。至於軍國大事，當稟於予。而旣已代理之後，此等事，何可委之於予乎？仍閉門曰，欲稍鎭心矣。移時還開，下敎曰，卿等之必欲攝行者，可謂苦心矣。予豈不知？而予之筋力，月異而時不同，今若不親行，則更待何時？若魯曰，下敎若是懇惻，且讀蓼莪詩，臣等不覺涕泣矣。五十而慕父母，乃大舜之孝也，臣等何敢有不奉聖敎之意？而卽今聖候，方在靜攝中，且時氣如火益熾，或有一分受傷，將若之何？上曰，親行則必無所傷，而不往則尤難堪矣。羽良曰，近日日氣，比於皇壇親祭時，則尤有加矣。臣等，旣非豚魚，則豈不感動？而聖候方在靜攝中，徹夜將事之際，如或受傷於不知不覺之中，則將何以爲之乎？臣等之苦口力爭者，此也。若魯曰，再昨都試軍兵，太半染痛，故不得爲之矣。應洙曰，卽今時氣，殆同兵燹，近來城中，尤爲大熾雲矣。載敏曰，癘疫之外，怪疾亦多矣。閭閻之人，雖不獲已之事，不得爲之，而閉戶束手而坐矣。若魯曰，必欲親行，則宗廟陟降之靈，必憂之，東朝亦且憂之矣。上曰，此皆予誠孝淺薄之致也。應洙曰，下敎至此，更無可達。而臣等，不忠無狀，不能感回天意，是固臣等之罪。而若於日氣淸和時，則何敢苦請乎？若魯曰，時氣雖如此，百靈所護，有何所慮？而乃是行險之事，臣等決不可陪往矣。羽良曰，萬分如有一分可強之勢，則臣等敢違聖意乎？應洙曰，頃有待後入侍下敎之命，故臣等，區區仰望矣。伏望更加三思勉從焉。上曰，無他更敎之事矣。仍命少退，有頃還爲入侍。若魯曰，辭窮氣短，不敢復達，而決不可奉承矣。羽良曰，閭閻家時祭，不過四位，而過祭之日，疲睏甚矣。卽今聖候靡寧，時氣又如此，十二室將事之際，豈無傷損之節乎？若魯曰，俄有少退之下敎，臣等意謂聖意必有所思量矣。上曰，予欲卿等思之也。更無下敎之事，國事爲之，可也。載敏讀北道御史徐志修狀聞訖。若魯曰，今則罪人致斃，更無究覈之端，且御史旣以審察下去，則不必待其畢賑。而若自會寧等地周回以來，則其還期自爾遷就矣。上曰，然乎？載敏曰，北道畢賑，每在於六七月之間，御史不必以此等待矣。若魯曰，癘疫若是熾盛，自前如此之時，有遣重臣設祭之例矣。上曰，京則遣重臣，外方則遣近臣，癘祭更爲設行。〈出榻敎〉若魯曰，情勢迫隘，而今日黽勉冒入矣。當初柳復明之疏，不無好語，而其中，多有隱映者矣。殿下或於三司疏，不賜批答，故臣之箚子末端，略陳還入賜答之意矣。柳復明，過見之矣。小臣一身，不足惜。而朝廷無安靜之時，莫如斥退臣身，更卜賢德矣。上曰，不必過爲如此矣。羽良曰，大司憲之特遞，可謂過矣。凡於言事疏，不爲賜批，有害於言路矣。大司憲，旣不出代，伏望還收特遞之命，使之自遞，好矣。上曰，廉隅不然矣。其疏語，非但藏頭，其中竊其柄三字，乃何語也？羽良曰，此則必不有意，若以爲有意，則大段矣。上曰，竊其柄三字，吾gg予g則以爲霜矣。嚴飭，示我元良，可也。羽良曰，所謂指點停當者，於吏判，小gg少g無撕捱之端，勉出，宜矣。上命書傳敎。傳曰，新恩政事，非徒唱榜在近，頒祿亦不遠。而頃者都憲之章，其涉過矣。不過誤聽浮囂而然，而設如此言，批旨詳諭，於吏判，更無毫分撕捱之端。雖値齋日，開政有例，卽爲牌招開政。〈出榻敎〉上曰，文武科年五十人，分館後，例當出六。而今番文科七十九歲，武科七十三歲人，分館前，竝爲出六，好矣。羽良曰，以七十爲限，出六，好矣。上命書傳敎。傳曰，古人云人生七十古來稀。今番文武科榜中，有年過七十者，竝特爲陞六。〈出榻敎〉上曰，今番新榜注書，必先以鄕人擬入。而先正子孫，不可不急爲之意，嚴飭，可也。若魯曰，全羅監司李台重，催促辭朝，宜矣。上曰，台重爲人，則不怪矣。有幹局乎？若魯曰，可謂可人矣。羽良曰，去就則潔矣。上命書傳敎。傳曰，君臣分義，無所逃於霄壤。全羅監司李台重，職不過下大夫，往者處義，分義固已寒心。則申飭之後，於今此任，一書承批，尙不肅謝，此何事體？此何道理？台重，若不卽謝，國綱，從此而墜矣。從重推考，其令當日肅謝。〈出榻敎〉上曰，訓將可嘉矣。予聞進士持默之言，以渠之兄弟，一時大小科參榜，訓將不無盛滿之慮，敎其子不見謁聖雲。其心，豈不貴乎？若魯曰，然矣。第於訓將，有一申飭之事矣。其在家時，則非所可論，而出入時，亦不着天翼，非矣。小臣兒時見之，則李基夏爲訓將，常着天翼矣。上曰，然乎？申汝喆，亦着天翼矣。若魯曰，雖曰武科，官至崇品，何以厭武乎？上曰，此則卿等，不知訓將之心矣。訓將自視，反不知一蔭官矣。仍傳曰，近來以武爲名，處身若文，爲今痼癈，若此而何以得力於他日乎？頃日筵中已聞，今又聞，其涉寒心。此後武弁着直領，嚴加申飭。犯者，兵判及大將，隨現棍飭。〈出榻敎〉羽良曰，頃者以軍布大同木，皆三十五尺，依舊法捧上事，仰達矣。退考《續大典》，則大同木則三十五尺，而軍布則乃四十尺也。只令惠廳，大同木，依舊法以三十五尺捧上，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羽良曰，潭陽府使李景祚，以靑大竹一箇之不運，推論色吏，則又不送之。道臣之罷黜，事體然矣。第近來邑況不好，則厭避故犯，實爲痼弊，而潭陽數遞，民事可慮。景祚之事，明是故犯，罷黜勿施，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羽良曰，殷栗縣監李國輔，以薦新石首魚腐傷事，奉常寺草記，罷黜其色吏，則移刑曹矣。刑曹推覈色吏，則非本色吏。而卽後等吏房，當次衙前也，欲急作吏房，而故爲生事之致雲，事甚巧惡。旣是色吏，中間所爲，則李國輔無罪，而邑事可悶。殷栗縣監李國輔仍任，其色吏，使刑曹刑推定配，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羽良曰，竹山府使田日祥，移拜慶尙左兵使，而以親年已滿，將不得赴任雲。旣有依法典許遞之規，不可強令赴任，弊邑守令，徑遞可惜。竹山府使田日祥，仍任，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羽良曰，國家財力，入於繕工監，消花gg消耗g者無數，而其財力所出，則戶曹是已。提調一窠，使戶判例兼照管，則可防其消耗之弊，事甚便好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傳曰，潭陽府使李景祚，竹山府使田日祥，殷栗縣監李國輔仍任事。〈出榻敎〉遂退出。

○庚午三月二十三日酉時，上御歡慶殿。戶曹判書朴文秀，吏曹判書金尙魯，同副承旨南泰耆，假注書金永燮，記事官李宜哲、金聖佑入侍。進伏訖。上曰，吏判進前。尙魯進伏。上曰，卿之前日撕捱，已極過矣。而今則尤無撕捱之事，何爲違牌耶？臺言雖有侵逼大臣之意，而於卿，尤無可嫌之端矣。尙魯曰，臣欲以文字仰達，而未及爲之矣。臣於此職，如有一毫報效之道，則雖朝承命夕狼狽，豈爲自便之道，而不爲承膺乎？千思萬慮，實無堪當之勢，豈可畏縮而然乎？以今日時勢，灼然知其必敗，而冒沒承當，則是仰累聖簡，且傷朝體。臣之區區本心，只如此而已。向日皇壇，伏聞特敎，臣之兄弟，相對感泣，雖不得不黽勉出肅，到今仍因蹲冒，實非臣之本意矣。臣之三違召牌，雖出於萬不得已，而論其罪，則死罪矣。況且臺言，雖不直斥臣身，旣有人言，則銓官重任，異於他職，又何可晏然冒出乎？今日有此入侍之命，此則與牌招尤異，故惶怵分義，不得不入來。伏願殿下，俯諒臣情勢焉。上曰，卿之此心，予已知之矣。至於吏判，則異於將相，於卿，別無可嫌。卿之引嫌，誠過矣。代理之後，予所爲者，用人而已，及予未衰時，欲一試卿矣。古語曰，不遇盤根，何以別利器？此乃卿效力之時，臺疏中賤者竊其柄等語，可以見履霜之漸矣。都憲，本非浮囂之人，動於浮議而爲之，亦非指斥卿身者，在卿道理，須體予意，卽出開政。尙魯曰，下敎如此，臣雖無狀，豈敢顧臣身榮辱所關，而不爲盡心於國事乎？第國家之所以勉出臣身，非待臺臣之道。小臣之所以冒沒出仕，亦非畏臺言之道。此臣所以尤難承當者也。泰耆曰，申飭之下，吏判，以臺言過爲辭免，極涉未安，推考，何如？上笑曰，古亦有聖君賢相相與勉戒之事矣。予今信卿而任之，卿勿固讓。尙魯曰，古之君臣，交相勉戒者無他，雖信任之人，輒加戒飭然後，在下者，亦當精白一心矣。小臣，雖不欲仰欺殿下，而近來人心世道，實無可爲之勢。小臣，亦恐浸浸然入於其中矣。上曰，卿之從兄，以首相，幾年倚任，而中間補外，亦多有之。君臣之間，交勉之道，自不得不如是矣。尙魯起而對曰，臣不敢復達矣。承宣至於請推，欲奉承則情勢迫隘，欲更達則有傷朝體矣。上曰，須出開政，可也。尙魯曰，下敎至此，雖明日顚沛，敢不奉行？而但一二次開政，何以報效萬一乎？今當出去開政，而至於新恩政事望筒，再次出納之際，必致夜深，待明朝擧行，何如？上曰，旣已入來，今日爲之，宜矣。尙魯曰，玉堂兩司坐罷人員，敍用然後，可以擬望矣。上命書傳敎。傳曰，侍從堂下違牌坐罷人，竝敍用。〈出榻敎〉文秀進曰，臣往見慶尙道今番諸新恩，則其中權啓應，今年七十九，而所見則僅可六十，誠甚貴矣。而伏聞筵敎，則有榜中年過七十陞六之命，特敎之下，孰不感歎？而但八十之人，死生有未可知，安知其今年不死乎？此則宜除實職矣。如此則便是收用遐方之人，豈不好乎？上曰，古史，亦有賜第人，使之持杖而送之之事矣。文秀曰，此在宋孝宗之世矣。且金瑋，卽壬辰義兵將號柏巖金玏之後孫。金應濂，卽鶴峯金誠一之後孫。李憲默，卽先正臣晦齋之後孫也。李長泰、李忠國，亦皆名賢子孫也。俱是喬木大家後裔，故臣往見其人，中心自然感惻矣。雖非先賢後孫，旣是鄕人，則國家所當收用，而況此人等乎？上曰，然矣。向時李世師、奇彥觀，皆是先正子孫，故予果收用，而其人，不甚大段矣。尙魯曰，用之而不能，則棄之何妨？小臣，爲嶺伯時，往先正書院杖屨之所，則亦多有可人矣。泰耆曰，李世泰，亦以退溪子孫，爲說書矣。上曰，嶺人中權相一有之，而所見甚迂怪矣。文秀曰，相一外貌，雖不豐，而爲人甚精緊矣。臣見其寫書，甚敏速。而大抵嶺人，雖經工，亦善文矣。天之生材，各有不同，在朝家用人之道，棄短取長，宜矣。上曰，武科中有年少者乎？泰耆曰，十四歲擧子參榜矣。上曰，誰也？文秀曰，王興石雲矣。上命注書出考武科榜目中年七十以上者以來。仍敎曰，文武科年七十以上人，竝以實職陞六事，分付吏、兵曹。尙魯曰，備三望，當懸註gg懸注g以入矣。上曰，然則三望皆用新榜耶？尙魯曰，副、末擬，則以前望當爲之矣。注書考榜目入來。上命書傳敎。傳曰，今番文武榜中，年過七十者陞六事下敎。文科只一人，且嶺外之人，豈可以司果陞六？今日政，以實職陞六，武科更考榜目。有年七十四、年七十二人，而俱是標下軍，非陞六者，其寢陞六之命，令各其軍門調用。〈出榻敎〉尙魯退出。文秀曰，皇壇祭器匱gg櫃g果有之，而以此盛器，決無容納之理。左邊香大廳後，別立二間，藏置祭器，好矣。上曰，然則出擧條乎？文秀曰，雖不出擧條，若有下敎，則當擧行矣。上閉窓，少選卽開。文秀曰，臣日前見下本曹擧條，有洪霖妻喪優助之，傳敎矣。極欲優助，而其母之喪，所給米太之數，雖零星，過此磨鍊，事甚如何？依其母喪時所給例，一體磨鍊啓下。而第念洪霖之殉節特異，前古無多，其妻所給之散料，姑勿還收，限其三年仍給，何如？上曰，固聞之而矜惻下敎矣。其子復職前，令戶曹特爲散料題給，以表其父之忠。〈出擧條〉上曰，南延年，於李鳳祥死時，亦爲立節矣。文秀曰，此眞忠節之人，而樹風聲於百代者也。上曰，然矣。文秀曰，御將，於軍門事，至誠擧行，故軍情咸服。而但太察，小gg少g似爲欠，故小臣，向於榻前告達矣。卽今則廣取人言，亦無太察之事雲矣。上曰，然矣。文秀曰，御將，盡心國事，必以公道爲意，誠得人矣。殿下以小臣久於軍門，有相議之敎。小臣，豈有所識乎？然臣之所可戒者，比如眼閉而時開，則好矣。若常常開明，則反不奇矣。泰耆曰，全羅監司李台重，使之今日內肅謝事，有再次下敎。而李台重，送言於政院曰，區區情悃，悉暴於上書，恭竢誅罰雲。台重之不爲出肅，不是怪事矣。小臣與台重，交符於甲山，初不相識，而交符後，數日留住。聞其言則以爲，在堂下官時，有除輒辭，過節至於此境雲矣。台重，自是忠厚周通之人，而年紀旣多矣。上曰，是甲戌生矣。泰耆曰，然矣。自經南北竄謫，衰朽病痼，甚可惜矣。甲山府使則以補外，不得不膺命，而至於監司，則自甲山府使直拜之，其辭而不去，不是異事。國家必欲用之，則不必驅迫，從容開釋，使之往赴，宜矣。上顧謂文秀曰，爲卿之族乎？文秀曰，不然矣。故奉朝賀李秉常之從姪也。泰耆曰，故監司李德重之八寸，故壬辰死節人慶流之後孫。上曰，其然乎？文秀曰，臣爲北伯時，台重，謫甲山，路過營下。臣出見之，責其不仕，以白米贈之曰，非吾所贈，甲山謫客，何以得喫白米飯乎？台重，頗有難受之色。臣曰，君欲受則受之，不欲受則勿受，吾位至判書品，何賴李校理之手乎？吾雖助糧，吾有罪則必不顧藉矣。台重，始乃受去矣。台重，自是可用之人，而常懷辭尊居卑之心，故自以爲官卑之時，若不辭職，則官尊後，何以得免雲？而國家何可一向任其所懷乎？惟在殿下勉出之道矣。上命書傳敎。傳曰，今日下敎若何？而全羅監司李台重，終不肅謝，分義道理，俱涉寒心，拿處。〈出榻敎〉文秀將退，顧謂泰耆曰，留門標信，當爲請出矣。泰耆曰，政官出去時，可以偕出。夜深後，何可頻頻留門乎？上笑曰，承旨之言，則得體。而若待政官而出，則何異於竢河之淸也？傳曰，承旨有闕之代，以在京無故人差出，待下批卽爲牌招事。〈出榻敎〉傳曰，當該中官，旣有入侍時下敎之命，爲先從重推考。〈出榻敎〉遂退出。

3月24日

行都承旨鄭翬良〈病〉。左承旨李益輔〈坐〉。右承旨趙載敏〈坐〉。左副承旨南泰耆〈坐〉。右副承旨具允明〈坐直〉。同副承旨李應協〈坐直〉。注書南鶴老〈病〉崔台衡〈病〉。假注書金永燮〈仕直〉。事變假注書朴正源〈仕〉。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昭憲王后忌辰。

○南泰耆達曰，明日常參，取稟。令曰，停。

○趙載敏達曰，大司憲金鎭商，掌令鄭漢奎在外，尹光纘，執義金尙耉未肅拜，持平鄭恆齡、尹東星牌不進令旨未下，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具允明達曰，明日次對，兩司當爲進參，除在外牌不進令旨未下外，未肅拜人員，竝待開門牌招，以爲推移進參之地，何如？令曰，近來次對，兩司連不進參，極涉寒心。未肅拜人，待開門竝卽牌招，以爲入參。

○南泰耆達曰，玉堂連日闕直，事甚未安。副提學尹汲，修撰金陽澤，副修撰尹東度，竝卽牌招。校理任𪼛，由限已過，一體牌招，何如？令曰，依。

○傳於李應協曰，欲覽國婚定例，入之。

○李應協，以禮曹言啓曰，卽接江華留守移關，則來四月初一日長寧殿修改告由祭時，典祀官兼大祝，例以本殿別檢塡差，而以別檢之離直，本府旣已請罷矣。別檢罷職之代，急速變通差送雲，莫重祭享享官，不可不備員，別檢有闕之代，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卽速口傳差送，以爲備員將事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達曰，宗廟薦新生石首魚，以京畿所封，頃已薦進矣。黃海道退送生石首魚，今始上來，而旣在薦新之後，今番則移送司饔院捧入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黃海監司嚴瑀狀達，三月令薦進生石首魚，初不能嚴飭，致有此退來更進之擧，不勝惶恐待罪事，令於具允明曰，勿待罪事，回諭。

3月25日

行都承旨鄭翬良〈坐〉。左承旨李益輔〈坐〉。右承旨趙載敏〈坐〉。左副承旨南泰耆〈坐〉。右副承旨具允明〈坐直〉。同副承旨李應協〈坐直〉。注書南鶴老〈病〉崔台衡〈仕〉。假注書金永燮〈仕直〉。事變假注書朴正源〈仕〉。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夜自三更至五更，坤方巽方，有氣如火光。

○下直，江陵府使安允行，花梁僉使金瑞，天城萬戶朴泰祐。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閔應洙，同副承旨臣李應協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調攝若何？眩氣其或減歇，而瘙癢之候漸益差勝乎？臣等今日，依下敎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症候，議定當進之劑，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一樣矣。

○鄭翬良達曰，明日常參，取稟。令曰，停。

○具允明達曰，大司憲金鎭商，掌令鄭漢奎在外，尹光纘，執義金尙耉上書入達，持平鄭恆齡、尹東星牌不進令旨未下，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李應協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鄭翬良達曰，左承旨李益輔，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令曰，依。

○南泰耆啓曰，卽者，備邊司郞廳來言，大臣、備局堂上，依下敎來待矣。傳曰，引見，內局入侍，同爲入侍。

○具允明達曰，刑曹判書趙載浩，自鄕纔已上來雲，卽爲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傳於李應協曰，李台重，出城門外然後，當就寢，催促。

○傳於李應協曰，全羅監司李台重肅拜，催促。

○李應協啓曰，全羅監司李台重，屢次特敎，何等嚴截？而謂以被罪爲期，終無變動之意，分義道理，誠極寒心，從重推考，仍爲催促，何如？傳曰，允。

○傳於李應協曰，李台重，亦今日臣子，豈如是乎？予欲觀而就寢，卽速催促。

○傳於李應協曰，俄者下敎矣。密符啓請，何若是寥寥耶？

○傳於李應協曰，極爲寒心。珍島郡守除授，來待開門，入來肅謝後，仍爲下直。到任日字，令道臣狀聞。前郡守，遞付京職。

○李應協，以弘文館言達曰，本館下番闕直，事甚未安，修撰金陽澤，書批已下，卽爲牌招入直，何如？令曰，依。

○李應協啓曰，今三月二十五日，祿都目政事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有政。

○吏批，判書金尙魯進，參判金尙星未肅拜，參議尹光毅未肅拜，都承旨鄭翬良進。

○吏批啓曰，臺諫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驪州牧使，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他道守令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見京畿監司李喆輔鄕薦狀本，則以四人狀聞矣。京畿鄕薦，本是二人，則如是過數，事涉違式，李喆輔，推考警責。薦狀中洪啓萬、尹東重兩人，依例調用，而其餘則置之，何如？傳曰，允。

○以李燮元爲司諫，李昌儒爲獻納，洪鳳漢爲右尹，李𪻶爲兵曹參知，韓翼謩爲判決事，李天輔爲左副賓客，申晩爲同經筵，趙雲逵爲副應敎，魚錫胤爲修撰，韓光會爲副修撰，申暐爲兼弼善，金陽澤爲兼文學，金文行爲兼司書，朴文秀爲司譯提調，申晩爲觀象監提調，趙載浩爲司饔院提調，柳儼爲內資寺提調，曺命敎爲造紙署提調，金尙星爲典牲署提調，徐命九爲歸厚署提調，申暐爲掌樂院正，閔宅洙爲司成，尹東度、金善行爲兼校書館校理，洪樂性爲兼東學敎授，許彙爲兵曹正郞，李秀得爲敦寧府判官，尹昌東爲司饔院主簿，朴師約爲活人署別提，金煃爲典籍，元啓英爲長寧殿別檢，李泰齊爲顯陵參奉，李彥愈爲典獄署參奉，李存中爲驪州牧使，金道健爲陽智縣監，東部奉事李喜復，廣興倉奉事皇甫鍍，相換。

○兵批，判書李天輔進，參判徐命九次對進，參議金相紳入直進，參知未差，右副承旨具允明進。

○兵批啓曰，僉知中樞府事宋相億呈狀內，以篤老之人，病伏鄕廬，末由上來，斯速啓遞雲。西樞雖是閑局，不可一向虛帶，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趙錫命爲知事，尹聖五爲五衛將，金重兌爲忠翊將，羅蔘爲司禦，盧啓禎爲慶尙左兵使，李敏坤、閔百昌爲文兼，韓順發爲兔城僉使，趙弘璧爲包伊萬戶，金以錫爲露梁別將，黃宰爲武兼，閔銈爲部將，柳光宅爲都摠經歷，安就一爲訓鍊僉正，李廷壽爲訓鍊判官，陳萬東爲群山僉使，尹有一爲蒜山別將，李恆重爲四山監役，副護軍李泰祥，副司果洪善輔、李雲逵，僉知朴台炡〈單付〉前都事申檀今加折衡賞加。

○刑曹判書趙載浩書曰，伏以臣於頃者，待罪春曹時，大朝特召有命。而賤疾適苦，自犯違傲之科，恭俟鈇鉞之誅。聖度天大，罰止例勘，追思至今，猶切惶感。而臣適因恩罷之暇，出伏郊次，轉向臣弟關東任所。恩敍忽降，除命薦下，繼以有馹召之旨，臣聞命感激，不敢久淹嶺外，遂卽登途。而行至半程，重得毒感，連宵咳喘，頭疼如碎，胃口受風，飮啖全廢，肢體沈重，神氣積敗。又於長路撼頓之際，重致墮傷，左足違骨，刺痛牽引，跬步之間，轉運須人。擔曳病軀，寸寸前進，昨纔來伏私次。而顧臣病形，漸益添重，官職去就，初無可論。而且臣於前都憲之章，亦有所惶愧不自安者。其所謂驟躐無漸，不少愼惜雲者，雖非指斥臣名，而若論驟躐，臣實爲首，其言則誠至論也。臣亦無辭受之，而惜乎其不能明白痛言也。然而臣若恬若不知，仍因蹲居於匪據之秩，則其爲沒廉義，當如何哉？至若諫臣之白簡論列，有異書陳，此似出於未詳程道日子之致，而其在臣心，亦不勝其惶蹙矣。臣於路中，得伏奉大朝傳敎，有啓覆文書擧行之命。臣旣入城，則肅命奉職，一時爲急，區區情勢，有不暇言。而目今，病狀危劇，委頓床玆，時月之內，萬無起動之望。玆於召牌之下，未免坐違，病裏惶霣，尤增死罪。敢此倩搆文字，略陳危懇。伏乞離明，俯賜諒察，亟遞臣職，以幸公私，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覽書具悉。大朝特敎之下，其何若是？卿其勿辭，從速行公。

○修撰金陽澤書曰，伏以臣，向叨館職，適値災異，敢將蕪語，仰陳大朝矣。及奉傳敎，以不聯名而獨疏，旣示未安之意，又有還給之命，臣瞿然悚恧，莫省攸措。堂箚之日，臣適陳病受暇，諸僚疏議，無由會商，在家聯名，亦欠道理。畢竟獨籲，實由事勢之不獲已，而誠意未孚，至承責敎，兢惶之極，固當一書自列。而牌召遽下，門限已迫，終未免默然違逋，例罷之律，無以贖愆。曾未數日，恩除復降，嚴召踵臨，義當竭蹶趨承，而情跡惶蹙，進身無路，乃敢拜章徑退。伏乞亟治臣違傲之罪，以安私分，不勝萬幸。臣方俟罪矣，宜不敢有言。區區愚忱，曾有治書而遭罷未徹，抱此耿耿，今始尾陳，仰冀睿照焉。曩者虹變之後，聖上有減膳責勵之敎，群工有交章規勉之語，伏想邸下，亦當懍然警惕。而抑臣之憂，非直今日。昨冬以來，雷異非常，太白屢見，今又有此災，朱子所謂憂在嗣歲之語，誠近之矣。不知天之譴告，何若是沓臻耶？嗚呼，大朝之命邸下代理者，蓋欲爲蚤念眷顧之重，永奠宥密之基。而邸下之受大朝付畀者，亦當有仰體寅畏之志，深軫奉若之道也。然則今日仁愛之垂警，實是玉成我邸下之秋也。語曰，應天以實不以文。人君對越之道，務實德行實政然後，天心底豫，治效可定。臣誠死罪，不審邸下，果能致工於斯乎？竊覵邸下講學之時，日再開筵，非不勤課，而名數之學，用力或過。朝夕講劘，不越乎章句之旨，驗諸事爲，猶未盡躬行心得之效，視政之際，月六賓對，無或間闊。而引接之儀，淵默太勝，大小區畫，只在於例應之裁，發諸訏謨，猶未見諮諏覆難之道，畢竟做得，直歸於多文少實之科，尙何望享天心而答天譴乎？目今世道人心，無非危兆，饑饉疾疫，民將盡劉，憂虞之端，不可殫擧。則今者上天之警，豈曰無眹？而若其轉移之機，惟在邸下一身上做將，蓋天道眞實無妄，災祥，各以其類應。武丁之雊雉，太戊之桑穀，始非虛召。而終以實德弭之，惟邸下式監於玆，惕然奮發。自今講學視政，必究天人之實理，必做知行之實工，分勞大朝，必以是實，董飭百工，必以是實，使一政一令，少無文勝之歸，則實效之著，不啻有消弭之應矣。《書》曰，一人元良，萬邦以貞。顧今時政，豈無可言？而悠悠萬事，莫急於邸下修德之實，故敢以一語，惓惓仰勉。昔孟子之不言事，明道之不論人，實亦此意。伏願離明，竝賜財諒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覽書具悉。所陳是矣，當留念。爾其勿辭，察職。

○執義金尙耉書曰，伏以臣，薄罷未幾，恩敍旋下，繼有柏府新命，以惶以感，莫省攸處。今因賓對，以兩司之近甚不備，飭諭甚嚴。此誠我邸下來諫求助之至意，則三復令旨，益不勝贊歎激仰之至。如臣疲拙者，雖不能一進昌言，以效耳目之責，而在臣延頸之誠，豈不欲一登筵席，仰瞻離光，以少伸犬馬之戀？而第臣七耋老母，向經天行輪感，素患關格之症，乘虛發作，頃刻之間，輒多昏窒，連試灸藥，尙無顯效。臣以無兄弟獨身，見方左右扶護，晝夜焦灼，實無暫時離捨之勢。玆敢隨牌祗詣，拜章徑歸。伏乞離明，俯垂矜諒，亟遞臣職，以便救護。仍勘臣罪，以肅頹綱，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覽書具悉。爾其勿辭，救護母病。

○掌令尹光纘書曰，伏以臣，昨奉掌憲新除，今以賓對，召牌臨辱。而仍伏見纔下令旨，飭諭嚴勤，在臣義分，豈敢不竭蹶趨膺？而第臣目下情私，有萬萬切急者。臣之老母，方在臣父韓山任所，夙抱虛病，長時沈淹，而種種諸症，每劇於換節之時。臣旬朔離違，戀係恆切。日昨，鄕信猝至，言臣母宿疾澌頓之中，近因時氣乖常，添感忒重，諸般形證，俱係緊苦雲。臣纔得此報，神精慌促，急治藥物。方將臨行之際，意外忽蒙臺除，則又不敢任情徑發，玆於嚴召之下，略控懇迫之私，遂卽忙尋鄕路。跡涉傲慢，罪合萬殞。伏乞睿慈，亟令遞臣見職，仍又重勘臣辜犯，以便歸護，以警具僚，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覽書具悉。爾其勿辭，往護焉。

○左參贊李箕鎭書曰，伏以臣，向蒙恩批，借臣調理之暇，得保危喘，免爲道路之屍，私心感祝，日夕隕泣。不圖聖眷愈摯，寵除薦降，移授臣政府西壁，猥辱馹召之旨。旣又因大僚言，以臣虛帶籌堂之故，至煩重推催促之命。臣欲竭蹶趨承，則篤疾錮留，無望轉動。臣欲披瀝籲號，則瀆擾強聒，恐增罪戾。臣於是，撫躬靡措，但願遄死而已。抑臣有切迫情理，不容自阻於孝治之下者。臣之老母，年今七十有一，素抱痰喘奇疾，少失將攝，危在頃刻。幸而數年間，其發乍稀，方隨臣弟臣奎鎭，往在利川府任所。自冬春以來，宿症頻作，而緣臣遘疾，曠阻省視。近爲時氣所感，母病添劇，連有驚心之報。臣唯急於相面，扶擁擔舁，寸寸作行，接壤之地，經宿乃至。母病急勢，雖曰視初稍間，目下形症，尙在十分地頭。胸膈鬱塞，呼吸促緊，火升而不能交睫，胃阻而不能呑粒者，已數旬。眞元積敗，心氣尤弱。澌頓昏惙之中，見臣顔貌非昔，過致驚憂，涕泣勉臣曰願無睽離，與相爲命。臣之情事，亦孔之慼矣。縱使臣，幸無死須臾，可強而進程，若忍於決捨病側，遠赴都下，不思所以慰母心，則豈不有傷於聖世敦倫之化哉？玆不得不抆血治章，猥入縣道。伏乞睿慈，特推錫類之仁，許臣留救母病，俾伸人子至情。仍命攸司，將臣本兼職任，盡行削免，治臣前後辜犯，昭示法紀，不勝萬幸。臣方私憂薰心，不遑餘念，而愚衷所耿耿，有不能自已者。竊伏聞我聖上，遇災警惕，至於謁廟之駕，將發還寢，試士之擧，臨期且退。誠心所感，聽聞咸聳，人情如此，天心可格。桑穀之枯，熒惑之徒，庶將復見於今，臣固拭目以竢。而伏惟邸下，代蒞萬幾，身任丕責，恐懼修省之方，宜無所不用其極。夫古人所以應天之道，不過一實字。若徒有恐懼之心，而無實德以充之，徒有修省之言，而無實政以行之，則尠不爲欺人欺天之歸，甚可畏也。臣願邸下，講經傳則毋事口耳，必切問近思，體驗身心。克懋爲己之實學，對臣隣則毋修邊幅，必開心見誠，論確籌策，克究及民之實惠，率是以往，無處無事而非實，則天將回災爲祥，而邦其永孚於休矣。臣以胄筵舊物，徒切忠愛，未能敷陳，是臣之罪。惟邸下，勿以其言之略，而諒其誠焉。臣無任戰灼懇祈激切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覽書具悉。所陳是矣，當體念。卿其勿辭，俟母病間，上來行公。

○乾隆十五年庚午三月二十五日辰時，上御歡慶殿。藥房入診，大臣、備局堂上同爲引見，都提調閔應洙，領府事金在魯，左議政金若魯，右議政鄭羽良，行戶曹判書朴文秀，司直金聖應、具聖任，禮曹判書申晩，吏曹判書金尙魯，兵曹判書李天輔，兵曹參判徐命九，禮曹參判李鼎輔，司直洪鳳漢，刑曹參判李昌誼，同副承旨李應協，記事官崔台衡、李宜哲、金聖佑，醫官金應三、玄起鵬、高挺參、李道吉、許磐、卞誼和入侍。諸臣進伏訖。在魯曰，卽今是寒暖之交，此時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在魯曰，瘙癢之候，已得快愈乎？上曰，少差矣。在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矣。在魯曰，王世子氣候何如？上曰，好過矣。應洙曰，眩氣往來之候，比前若何？上曰，一樣矣。應洙曰，令醫官診察，何如？上曰，唯。諸醫以次診候。應三曰，左三部度數調均，右三部比常時暫數矣。起鵬曰，左右三部，大體調均矣。以下諸醫所達亦同。應洙曰，補中益氣湯，果爲進服乎？上曰，欲觀勢服之矣。應洙曰，八味湯製進時，木瓜又當加入乎？上曰，入之好矣。應洙曰，明日當爲日次。而今日旣爲入侍，當以今日爲日次乎？上曰，然矣。仍命書傳敎曰，八味湯餘貼，自今日更爲進御，待後日次加劑以入。在魯曰，臣連有疾病，向於聖上遇災延訪之日，旣不得一番入侍。日前諸臣，仰請夏享攝行之時，亦不得隨後陳懇，下懷常切耿耿矣。伏聞諸臣，苦口陳請，而殿下不爲允許雲，臣竊不勝抑鬱悶迫，強疾入侍矣。目今時氣乖常，寒暖不適，此時動駕，達夜將事，則易致損傷。今番則必爲攝行，是所望也。若魯曰，臣等之所陳請，則殿下輒先爲動心，以疚聖衷，臣等焦迫之忱，尤不可仰達矣。應洙曰，今此陳請，實出臣等之苦心，親享之敎，臣等決難奉承矣。上曰，元良代理之後，予之當行者，惟祀典也，此而不爲，則更爲何事耶？若魯曰，頃者皇壇親享後，仰瞻玉色，頗覺損瘁矣。上曰，卿等心以爲然，故如是矣。若魯曰，卽今閭巷之間，癘氣日熾，雖百靈護衛，無用爲慮，而此時動駕，豈不懍然乎？在魯曰，聖人亦云，疾則量筋力而行之，時氣不如此，聖候亦無調攝之節，則臣等何必如是苦爭乎？上曰，皇壇親享之時，以雨爲悶，卽爲開霽，感氣亦差，無事行禮，深以爲幸矣。其後初九日擧動，以天災中止，心懷不勝悲愴，中心以爲，此亦天也。予之必欲親享，亶由於感懷弸中，不能自抑而然。予實自矢於心。卿等，必欲苦爭，則湯劑亦當停廢矣。在魯曰，此非如是下敎之事矣。上曰，予之調攝，不至大段。而遽命攝行，此豈人子之道乎？羽良曰，臣等如是陳請，而聖上，終不允許，此乃臣等誠意淺薄之罪也。文秀曰，如此時氣，欲爲動駕，殿下何爲而作此凜然之事乎？殿下之必欲親享，臣等固知出於至誠。而臣等之如是力爭，亦出於斷斷血忱矣。姑待時氣寧淨，軍兵無故，待秋親行，則豈不便好乎？上曰，靈城之言，不誠實矣。秋而親行，則果不挽止乎？在魯曰，殿下春秋已高，鬚髮皓白，而猶欲親自將事，大舜篤孝之誠，臣等，非不欽仰。而當此時氣乖常之時，恐有傷損之節而然矣。上曰，前則卿等，每以衛武公爲勉矣。今則以予爲衰老而必欲請攝行乎？文秀曰，臣等，誠意淺薄，不得感回天聽，此是臣等之罪也。殿下深居九重，安得詳外間事乎？卽今閭巷間，連續痛出，軍兵，亦多染痛。殿下率此不潔軍兵而動駕，豈不懍然乎？上曰，此則豈無變通之道乎？當抄出不病者，使之隨駕矣。仍命書傳敎曰，今番親祭，情禮之所不可已者。而此時軍兵，不可不顧。禁旅訓局軍兵，雖不滿常數，精抄無故之人隨駕。而若是下敎之後，或恐其數之零星，不爲精抄，陣中有病傷之事，則兵判、訓將，當重飭，以此分付。此等之時，廟門之內，各差備樂工，一體精抄進排人外，各司雜人，一切嚴禁，以淸廟庭。尙魯曰，聖孝無窮，以一年一度，必欲親享爲敎。臣等陪往將事，甚盛事也。豈敢如是強請？而十二室行禮，自致達曙，豈不難乎？臣意，則於太廟則頻頻展謁，於眞殿則時時親享，以伸情禮，似好矣。上曰，吏判此言，則誠實矣。尙魯曰，頃者皇壇親享時，以臣等憂慮之心見之，殿下拜跪之際，似不無不如前之節矣。若魯曰，將事之時，聖上誠意篤至，雖不覺致傷，而事過之後，豈無損憊之節乎？上曰，予於享祀，雖一年五行，無勞傷之事矣。羽良曰，殿下筋力，退計四五年前，無所減損，時氣又不如此，而臣等，有所陳請，則雖謂之應文備數，可也。臣等之心，如是焦迫，而況陟降之靈乎？上曰，蓼莪詩生我劬勞，生我勞悴二句，讀之則可知予心矣。上曰，雖親祭時，安知諸執事一日齋沐乎？予一身致潔，則足矣。羽良曰，其時若過爲齋沐，則如此時氣，衣襨脫着，亦豈不可悶乎？上曰，皇壇親享時，有感氣矣。齋沐行祀之後，卽爲差愈矣。若魯曰，聖心旣堅，臣等有難更爲仰請。而此時行路不潔，以北神門動駕，則似好矣。上曰，不必如是矣。雖以宣仁、金虎等門言之，八方之人，無不出入，自不潔處來者，豈可盡知乎？人君動靜，不當如此矣。然北神門之路，樹木蒙蔽，一番修治，可也。若魯曰，宗廟正門外，樹木太爲菀密，蓋瓦多致傷毀，稍加開拓，似好矣。上曰，卽今亦捧於四山而種之乎？在魯曰，然矣。上命承旨書傳敎曰，太廟廟門之內，樹木盛多，故勿爲捧木新種事，已下敎。而廟庭樹木，菀密可悶，不無更捧之弊，永爲停捧。此後若有不可不植之事，則本署草記後擧行，而此亦非十年內言者也。以此分付。若魯曰，攝行則雖不敢更爲仰達，而薦俎之後，頻入小次，以爲調息之道，是所望也。上曰，此則當快許矣。應洙曰，臣於藥房，有擧行之事，先爲退去矣。上曰，唯。尙魯、天輔曰，臣等，以錄gg祿g都目事，先爲退去矣。上曰，唯。晩曰，今番親享時，東宮，當爲亞獻，而方在沖年，何以爲之乎？上曰，竝祗迎置之。仍命書傳敎曰，今番大祭時，世子隨駕祗迎等事，竝置之。又命書傳敎曰，此等之時，宜淸禁闕中，禁雜人一節，申飭兵曹。若魯曰，東萊府使黃景源，以裁判差倭久留，懇請公木作米年限請退事，有所狀達。而此是邊上交隣重事，不得不仰稟矣。上曰，今聞大臣，以萊伯申聞所稟，彼旣知以命脈所關，曾前亦有許施之事，而相持已多月，其在交隣之道，豈可一向守經乎？廟堂雖嚴防，限五年特爲許施，可也。若魯曰，前以公作米捧上入給時，使差使員，依舊例擧行節目，成出上送事，分付於嶺南道臣矣。其後道臣，有所論報備局。而此事出於特敎，不可以報狀，有所筵稟，故論理狀聞之意，題送矣。道臣閔百祥，有此狀聞，備陳差員掣肘之端，料理防弊之道，其言俱有條理。而差員復舊，聖意有在，特敎嚴重，今不可更議。其間事狀，誠有難處，諸議皆如此，不得不仰稟矣。上曰，當初下敎，其名則正也。而堯、舜之所以爲堯、舜，卽取諸人爲善，漢高銷刻，後人稱之。今覽嶺伯狀聞，亦不無爲萊府之意，而設弊則誠然。雖今強行，其弊必也接踵，不若仍舊貫，僉議亦同。而今聞所奏，當初替當，雖非不過入給，而已非行差員之事，依狀聞施行。而此後，若有犯禁者，則依前施以一律。當該官長，施以終身禁錮之律，或遣御史廉問。而備局則或逐年、或間年，遣郞廳摘奸，以察勤慢，以惟正爲下納，事體重矣。此後利水者，依田稅例，令萊伯，先梟示後狀聞，自備局，成節目啓下，分付。柴炭一款，節目中，亦爲添入嚴飭。若魯曰，此黃海監司嚴瑀狀啓也。以爲別驍衛之變爲騎士，未是不審事，因守令之不善奉行，代頉之際，大致騷擾。所謂領將，利其徵賂，左右橫侵。必先富豪以兩班爲名者，雖有弓馬之才，戒不從事。以孱劣者，苟然充數，反不如向日之別驍衛。臣與兵使、守令，相議面飭，勿論鄕內鄕外，只取其有身手、有武藝者充定。而如有業儒工稱冤者，長第代頉，務爲鎭抑，勿復擾攘，則自可安帖矣。第騎士之額，邑邑不均，或有邑小而額多處。邑大而額少處，計其戶口多寡，平均分排，實爲急務。民情，皆以此顒望，乞令廟堂，稟處矣。騎士之生弊，專由於守令之不善抄定，領將之橫侵徵賂。道臣所論，誠爲得當，額數多寡，平均分排，亦甚便宜。竝依狀請許施，而另飭擧行，何如？上曰，狀聞，是矣。依狀請施行，此俱由於差定之時，爲兵使、守令者，不爲親執擧行之致。領將作弊，不能禁戢，亦在道臣、帥臣。若是，分付之後，如不親執審擇而貽弊，當該兵使、守令，當爲重飭。而不禁貽弊之道臣，亦自有飭勵，以此嚴飭，可也。上曰，嚴瑀瓜期已滿乎？羽良曰，已滿而出代矣。上曰，其代，誰也？若魯曰，徐命珩也。上曰，瑀之薇垣長望，初乎？羽良曰，累次見擬矣。上曰，入薇垣長望，則通吏議乎？若魯曰，不然。擬大司成然後，通之矣。上曰，予今思之，徐命珩，以副擬爲之。其時首擬之人，誰也？在魯曰，申思建也。臣於聖問之下，敢此仰達。思建，素有治民之才，而方伯居留，三次首擬，而一未蒙點，非但渠心之惶恐，自下亦不敢更爲擬望矣。上曰，此非予有意而然也。若魯曰，江華反庫御史洪樂性，以色吏無面所納米，待庚午年終會案，論理載錄狀啓，請令廟堂稟旨指揮矣。上曰，宜達而啓，御史洪樂性，推考。今日次對，陳達，可也。文秀曰，各道道臣，擅分災結，則拿處事，已有定式。而昨年各道田結考準，則湖西伯洪啓禧，加給者三結，此則結數甚零，實非擅分，似爲不察。海西伯嚴瑀則加給者，至於四十結之多，此則難免擅分之罪，下詢大臣而處之，何如？若魯曰，聞戶判言，海伯加給四十結，加起九十結雲。以加起，代加給之數，則朝家何以知之乎？此則誠樸直。而田結之法至嚴，擅分現出之後，不可不依定式拿處。而湖西伯之三結加給，戶判以爲，文書不察，而非擅分，然則容有參酌之道矣。羽良曰，災結，雖十結之內，旣犯擅分，不可不論罪。而但湖西伯之三結加分，戶判，旣以文書不察仰白，此則似或可原。而至於海西四十結加分，不可不依下敎論罪，誠如左相所達矣。在魯曰，比摠之法，不過以斟酌分排而已。擧大數相當，則斯可矣。畢竟通一道計之，豈無若干結出入乎？如此者，曾前則皆置之不論矣。今以四十結之有加，至於拿問道臣，決知其過也。上曰，旣曰擅分，則頃者特敎之下，雖一結，焉逭定法？而嚴瑀則以加起，推移計之，自無歸於擅分。而質直可尙，末世文勝之時，其宜參酌。而洪啓禧，若所達，事近不察，竝勿拿，從重推考。事雖不察，身爲有司，所當只奏擅分，事近分疏，戶判，亦爲推考。羽良曰，卽今癘氣益熾，誠甚悶切。戶判，於救療濟恤之道，非不着實擧行，而自上亦爲另飭，則似好矣。上命書傳敎曰，癘氣益熾，民死相續，惻傷形喩。京外已死者，無依之民，京則該廳，外則各邑，着實收瘞救療，盡誠爲之事，另加嚴飭。而子曰，禮雲禮雲，玉帛云乎哉？雖有癘祭之名，若無其誠，若不設焉。顧今民事甚於亢旱，猶有爲民，親自欲祈之心而不果，申飭銓曹，京外祭官另擇，亦飭祭官虔誠以祈，濟我元元。又命書傳敎曰，戶判，旣兼惠堂，今者爲民下敎，令戶判，着意擧行。若魯曰，全羅監司李台重，累次特敎之下，終無赴任之意，國體損傷，已無可言。而舊伯遞任已久，一道民事可悶，更爲嚴飭，從速下送，似好矣。上曰，台重事，誠怪異矣。仍命書傳敎曰，飭已行矣，何待其供？以曠其職，以虧紀綱。全羅監司李台重，付過放送，其令卽爲辭朝，使之倍日赴任。若魯曰，李益炡，當初乞郡。以孝理之政，雖爲許施，而益炡事，誠不緊矣。頃者政官，擬於都憲、僚相，以有違法例，至請推考。而宰臣出外，非好事矣。上命書傳敎曰，李益炡之當初乞郡，已過矣。而宰臣，不可一任外郡，分付該曹，內擬。在魯曰，癸巳倭亂倡義使金千鎰，慶尙兵使崔慶會，忠淸兵使黃進三大將，皆殉節於晉州，朝家俱贈左贊成，立廟同享。而三人中慶會之樹功立節，尤爲卓然，而尙未擧易名之典，此必曾有一體賜諡之成命，而因子孫殘微，未得擧行。至今後孫，始欲請諡，而賜諡成命，未能考出雲。蓋慶會，乃是文官兵使，而先正臣奇大升門人也。壬辰之亂，方居母喪，爲衆所推，墨衰起義，師律嚴整，所向無不敗賊。宣廟至以嶺南右界，湖南一道之得全，莫非崔慶會之功爲敎。癸巳，賊憤年前晉州之敗，大悉兵來攻，而我無外援，慶會等，合力同心，以死固守，城陷之日，慶會北向四拜，抱印投江而死。今丁卯，帥臣金潤，得印於江中封進，則自上親自製銘褒愍之，聖意至矣。金千鎰、黃進、高從厚，同妥一祠，三人皆有諡，慶會獨無諡。不但三人之靈，似應瑟縮不安，在朝家褒忠尙節之道，大爲不均，實係欠典，使之一體賜諡，何如？上曰，一例贈諡，可也。在魯曰，小臣，曾以宋秀衡事仰達，而聖上不爲允從，臣至今惶愧矣。《續典》言，守令之濫報災結而私用者，勿限年禁錮。而秀衡則乃是擅分，非私用，以法律言之，則似不過爲徒三年，而至被禁錮之律，至今未解，殊甚可冤矣。上曰，秀衡之事，誠爲殘忍，而勿論擅分私用，同是濫報，則不可容易撓改矣。大臣、備堂退出。上曰，儒臣持《聖學輯要》入侍事，分付。承、史姑爲小gg少g退，遂退出。

○庚午三月二十五日申時，王世子坐時敏堂。領府事金在魯，左議政金若魯，右議政鄭羽良，行戶曹判書朴文秀，行司直金聖應、具聖任，禮曹判書申晩，兵曹參判徐命九，禮曹參判李鼎輔，刑曹參判李昌誼，大司諫洪益三，右副承旨具允明，假注書金永燮，事變假注書朴正源，記事官李顯重，記注官金弘澤，引接入對。進伏訖。在魯曰，日氣驟熱，氣候若何？令曰，無事矣。在魯曰，大朝方在靜攝中，而夏享大祭，必欲親行，下情不勝悶迫矣。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令曰，萬安矣。中宮殿氣候若何？令曰，安寧矣。在魯曰，小臣，連有賤疾。日昨不得隨諸臣後，今始少差，故入來。而夏享攝行之請，終不得蒙允，只恨誠意之淺薄，不能仰格聖衷，更無所達矣。旣來闕中，而適値次對，故必欲瞻望睿儀，小gg少g伸微忱而入來矣。若魯曰，日昨大朝入侍時，邸下侍坐。而大朝下敎，丁寧懇惻，邸下一心奉承，實不勝欽仰之忱。大朝下敎三條中大義一款，弱固不可以敵強，已無奈何。皇壇報祀，卽我肅廟，明大義於天下後世者也。大朝又以二皇竝享，其所繼述先朝，付託邸下，爲如何哉？邸下亦當含痛忍恥，以大朝之心爲心矣。調劑一款，卽大朝苦心，而臣等無狀，不能奉承，終不得安如盤石，此臣等之罪也。願邸下，仰體聖意，於此，別加留意焉。至於祭享一款，大朝以大舜之孝，當此靜攝之中，必以親享爲心。下情則雖甚悶迫，而其格天誠孝，孰不欽仰？伏願邸下，一心奉承，洞洞屬屬，無負此大朝丁寧付託之意焉。令曰，當體念焉。羽良曰，僚相旣已畢陳，更無所達。而壬辰再造，實爲百世難忘之恩，故匪風下泉之感，列朝皆然。而肅考設壇而報之，大朝配二皇而享之，雖不得雪恥湔gg前g羞，而其有光於後世，則大矣。在魯曰，萬曆之恩，實千萬古罕有之事，故至於今，愚婦gg夫g愚婦，皆知之。其詳在於《宣廟寶鑑》中，一覽則可想像矣。若非皇明恩，則必無今日矣。臣聞宮官所傳，則邸下睿學日就雲，不勝欽歎。而但爲學之功，間斷宜戒，伏願益加體念，毋或怠忽，明經史以廣學問焉。近來災異薦疊，癘氣熾滿，卽君臣上下恐懼修省之日也。邸下於此，亦加猛省，圖所以弭災之方，宜矣。若魯曰，向時虹貫之變，冬雷之災，俱是可驚可愕。而最今癘氣，如火益熾，民將無孑，此莫非臣等，忝居輔相無狀之致，實無所達。俄以癘祭一款，稟於大朝，而伏願邸下，益爲進德勤學，以答天譴焉。羽良曰，人君一念之間，和氣進而乖氣退，是以宋景公之熒惑退舍，殷高宗之祥桑枯死，俱是轉災而爲祥矣。人君，有修德之實，則天心之感應，類如是矣。伏願邸下，先以學文爲主，政注之間，事之是非，人之賢否，必須察焉，此亦修德中一事也。令曰，當體念焉。若魯曰，江華反庫御史洪聖性，以色吏無面米二百五十餘石，欲分置於各其年條，則已磨勘之會案，有難追改。欲竝置於己巳條，則名色來歷，亦不明正。姑爲別置一庫，待庚午年終會案磨勘時，論理載錄於己巳捧上條，則可無混淪疑晦之弊。莫重軍餉會案中，年條數爻，不敢擅便，請令廟堂稟旨指揮，有所馳啓。而俄者大朝入侍時，以所當狀達，而有此狀啓，下敎推考御史，仍命覆奏於入對時矣。御史所請，甚得宜，依狀請許施，擧行，何如？令曰，依爲之。〈出擧條〉若魯曰，此忠淸監司洪啓禧狀達也。以爲道內糶糴，折半斂散外，限三年加分取耗一千石，以爲瞻gg贍g學養士之用事，令廟堂稟旨，分付，爲請矣。還穀之半留半分，法意至重，加分不當輕議，瞻gg贍g學養士，豈非好政？而多有難便掣礙之端。卽今癘疫日熾，廢農可慮，春雨頻數，秋農，將未知如何。如此之時，穀物儲蓄，尤不可不念。事係非時，無前之事，不可創始，諸議皆持難，有難許施。狀請辭緣，置之，何如？令曰，依爲之。〈出擧條〉若魯曰，曾因慶尙監司閔百祥狀達，昌原等十二邑松子陳之在高峯深谷、松木鬱密處，則永頉田稅，仍養其材。元田之在平野禁標之外，漸致陳荒處，則斫去其松，姑令減稅。熊川眞木田白懲gg白徵g之冤，無間於松陳，一體摘奸。許頉免稅一款，令統水使，論列狀聞後，稟處之意，分付矣。左水使李萬囿申本，以爲年久陳廢，松木成村gg材g。則民田雖重，松田亦體重，依道臣狀請，免稅仍陳，長養船材。標外可耕處，嚴正界限，許民耕作之意，發關，分付雲。松子陳一百六十七結、六十五負六束，眞木陳一結、九十一負，依當初道臣狀請及上送成冊，許頉減稅。而辛亥以後合沒陳田新起，搜括充代，俾無元結見縮之意，更爲申飭。標外可耕處，定限許耕事，亦飭帥臣，爲宜。以此分付於道帥臣及戶曹，何如？令曰，依爲之。〈出擧條〉若魯曰，忠淸監司洪啓禧，以結布事上書。批答，有令廟堂稟處之令。而此事，自大朝，已有令道臣詢問於道內士民，更爲狀聞之命矣。此上書，今無稟處之端，置之，何如？令曰，依爲之。〈出擧條〉益三達曰，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令曰，其勿更煩。請逆魁坦緣坐籍沒等事，亟令王府依法擧行。令曰，大朝已敎，亟停勿煩。請罪人泰績，仍令鞫廳，嚴刑得情，夬正王法。令曰，其勿更煩。請徑斃罪人畬孥籍等事，亟令王府，依大逆律擧行。令曰，勿煩。請戊申逆賊巨魁之子，以年未滿，未及施法者，亟令王府竝行孥戮之典。令曰，勿煩。請賊濂收孥籍産，亟令擧行。令曰，勿煩。請罪人龍發、斗齡、戒剛，仍令鞫廳，嚴刑得情，夬正王法。令曰，勿煩。請恆延、命垕、敏樞，仍令鞫廳，嚴鞫得情。令曰，勿煩。請罪人八金，依本律施行。令曰，勿煩。請爟極邊遠竄。令曰，勿煩。各陵別檢變通之後，以承文參下，擇差事定式。而時任穆陵別檢李景祚，以槐院拔圈之人，濫授是職，晏然行公。物情，固已爲駭，且其爲人沖騃，全不成樣。請穆陵別檢李景祚，汰去。令曰，依達。〈出擧條〉祛奢尙儉，卽聖世之美事。一自禁紋段之後，紬衣亦一表文章之上服，而未有定製，故老少貴賤，混着無辨。請令法司，著爲令甲，章服外，士庶五十以下一切禁斷。令曰，依達。〈出擧條〉若魯曰，卽者臺諫，請令法司，士庶年五十以下紬衣，一切禁斷。而初不曉諭民間，法司不意出禁，則必有貽弊於民間。分付法司，姑勿出禁。自廟堂，先爲申飭於中外，使人人知有禁令，然後徐徐禁斷，俾無騷擾之弊，宜矣。令曰，依爲之。〈出擧條〉益三曰，臣本庸魯，不合言責之任。而草草新達，以文字語言雜陳之際，請字見落，大失臺體。請令遞斥臣職。令曰，勿辭。右副承旨具允明曰，大司諫洪益三，再達煩瀆，退待物論矣。令曰，亦勿退待。〈出擧條〉益三曰，京外啓達，皆有體格。而日前黃海監司嚴瑀，未畢賑之前，先以監賑軍官論賞事，封進狀達。伊時政院，雖以事異常例，還爲退送，而事體苟簡，不可無警。黃海監司嚴瑀，從重推考，何如？令曰，依爲之。〈出擧條〉益三曰，臣甚矇然。大司憲金鎭商上來，下諭，在於前達末端，而不能照檢，未免落漏，有損臺體，不可一刻仍冒於職次。請令遞斥臣職。令曰，勿辭。右副承旨具允明曰，大司諫洪益三，再達煩瀆，退待物論矣。令曰，知道。〈出擧條〉若魯曰，近來臺諫之不入次對，極爲未安。去夜，申飭之下，憲府又無入參，誠爲恍然。此後則令政院，別加申飭，次對時，必爲備員入參，何如？令曰，依爲之。右議政鄭羽良曰，以臺諫，不參次對，特爲下令，申飭，而亦不進參。今日臺諫，極爲非矣。執義金尙耉，掌令尹光纘，罷職，何如？戶曹判書朴文秀曰，大臣所達，誠然。而臺臣旣以親病上書，則罷職，過矣。若魯曰，大臣旣以請罷，有不可已矣。令曰，依爲之。遂退出。

○乾隆十五年庚午三月二十五日酉時，上御歡慶殿。儒臣引見，校理任𪼛，同副承旨李應協，記事官崔台衡、李宜哲、金聖佑入侍。諸臣進伏訖。𪼛，讀《聖學輯要》第六卷，自義勝利者，至辨別義利。上曰，俄見政事則李存中，首擬驪牧，此乃陞資之職耶？應協曰，壯元陞資者，必先試州牧後內遷，似是政例矣。上曰，承旨讀之。應協，讀自生財有大道，至王道之始。上曰，注書讀之。臣台衡，讀自五畝之宅，至惠鮮焉。上曰，全羅監司李台重，今日內下直，出宿水原事，注書出往，分付。臣台衡，承命出往，還入以奏曰，李台重放送傳旨，以在廳注書之方入東宮次對，不得書入雲矣。上曰，翰林上下番，亦以次讀之。宜哲、聖佑，各讀數張。上命儒臣更讀餘張訖。上曰，次對今幾罷矣。注書出往，李台重放送傳旨，以徽旨，卽爲書入，斯速辭朝事，分付。臣台衡出往，分付。上曰，有文義可達處乎？𪼛曰，此書注釋，皆有條理，毫分縷析，極爲詳盡，別無可達文義矣。書中有曰，不傷財不害民。雖以卽今言之，定例幾已成出，前日尾閭之患，可以頓勝矣。且今年癘疫，前古所無，伏想殿下，亦必下覽諸道狀啓而知之矣。死亡相續，軍額大縮，誠爲可悶。有別般變通之道然後，庶可爲之矣。殿下頃於遇災之後，動駕之命，試士之擧，俱爲中止，御供常膳，亦令減損。我聖上警惕之意，孰不欽仰？而廟堂之議，尙未聞實惠之及民者，殊甚慨然矣。毋論大小，有實惠及於民然後，可以爲之矣。上曰，所達，是矣。𪼛曰，頃者，小臣以誠字仰達。則殿下以誠字，豈可容易言之爲敎。所謂誠字工夫，不過以實心做實事，無虛僞間斷之事，則斯可矣。雖以今日言之，殿下引見臣僚，又自小朝，行次對，甚盛事也。此後亦頻接臣僚，講究治務，俾有實效，則豈不好哉？上曰，誠字簡言之，則不過眞實無僞而已。世人，皆以此以四字爲心，則世道豈如此乎？應協曰，八路生靈，死亡相續，軍丁額數，太半減縮，極爲可憫。湖西伯結布之議，外間，多以爲行不得。臣意則搜括遊手，以充闕額，俾除隣族之徵，斷不可已也。結布、戶布、口錢，卽救弊之常談，而臣則以戶布爲最勝，可行矣。上曰，予意亦以戶布爲勝。而前者李宗城，以爲勝國末弊，不可行雲矣。諸臣以次退出。

3月26日

行都承旨鄭翬良〈坐〉。左承旨李益輔〈坐〉。右承旨趙載敏〈坐〉。左副承旨南泰耆〈坐〉。右副承旨具允明〈坐直〉。同副承旨李應協〈坐直〉。注書南鶴老〈病〉崔台衡〈仕〉。假注書金永燮〈仕直〉。事變假注書朴正源〈仕〉。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夜二更三更，巽方坤方，有氣如火光。五更，有霧氣。

○下直，珍島郡守李台重。

○趙載敏達曰，明日常參，取稟。令曰，停。

○南泰耆達曰，大司憲金鎭商，掌令鄭漢奎在外，執義、掌令一員未差，持平鄭恆齡、尹東星牌不進令旨未下，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鄭翬良達曰，吏曹參判金尙星，參議尹光毅，除拜後過三日不爲出肅，推考警責，竝仍卽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趙載敏達曰，今日放榜時，諫院無進參之員。除在外、引避退待、令旨未下外，獻納李昌儒、正言朴玶，竝卽牌招，何如？令曰，依。

○具允明達曰，刑曹判書趙載浩，書批已下，卽爲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傳於趙載敏曰，文科一榜、武科甲科乙科人，其中年過七十人、十五以下人，唱榜後，承旨率入。

○傳於趙載敏曰，文科，旣命一榜入侍，武科，年七十年十五人入侍外，式年元榜，竝令率入，雨意有之。賜花時，一邊饋酒。唱榜後，承史率新來，來待於會通門。

○趙載敏以侍講院言達曰，本院新除授兼弼善申暐，兼司書金文行除拜之下，不爲出肅，卽爲牌招察任。新除授文學韓光肇，時在京畿廣州府，書筵入番事緊，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令曰，依。

○李應協，以禮曹言啓曰，《五禮儀》，大臣之喪，自上有擧哀之節，而取考謄錄，則或因特敎擧行，而不敢循例，取稟矣。今此奉朝賀金興慶之喪，擧哀一節，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置之。

○傳於李應協曰，耆耉大臣，以忠厚公正，自重臣倚之。今覽此單，予心曷諭？凡諸等事，依大臣例，卽爲擧行，柩材亦爲擇送，月廩，亦依例仍給，以表予意。

○正言朴玶所達，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事。請逆魁坦緣坐籍沒等事，亟令王府依法擧行事。請罪人泰績仍令鞠廳gg鞫廳g，嚴刑得情，夬正王法事。請徑斃罪人畬孥籍等事，亟令王府依大逆律擧行事。請賊濂收孥籍産，亟令擧行事。請罪人龍發、斗齡、戒剛，仍令鞠廳gg鞫廳g，嚴刑得情，夬正王法事。請恆延、命垕、敏樞，仍令鞠廳gg鞫廳g，嚴鞠gg嚴鞫g得情事。請罪人八金，依本律施行事。請爟極邊遠竄事。新達，正殿放榜，事體至重。而近來紀綱解弛，百僚廢事，今日放榜時，東西班行，全不成樣，事之寒心，莫此爲甚。請大臣外，應參不參人員，竝令從重推考。新除授司諫李燮元，時在平安道安州牧任所，司憲府大司憲金鎭商，時在京畿驪州地。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大司諫洪益三，以臣甚曚然，大司憲金鎭商上來，下諭，在於前達末端，而不能照檢，未免落漏，有損臺體，不可一刻仍冒於職次。引嫌而退，筵席漏達，未免疎忽，揆以臺體，勢難仍在。請大司諫洪益三，遞差。答曰，不從。末端事及，下諭處置事，依達。

○平安監司李宗白狀達，義州等官居，壯武隊黃致龍妻張召史等，燒死、壓死等事，令於李應協曰，燒死、壓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吏曹參議尹光毅書曰，伏以臣，至愚極陋，百無肖似，凡於世事，都不通曉。猥荷大朝恩遇，從前踐歷，罔非踰溢涯分，心常憂懍，若在淵谷。乃於今者，遽承天官佐貳之命，臣尤不勝兢惶感激，莫知所以措躬也。竊念上之所以使臣，非但以官爵榮其身，乃爲擇其能，而有益於國事也。下之所以事上，非但以感恩承命爲恭，乃以量己稱職，爲酬報之道焉。念臣，材力薄劣，素蔑鑑識，性又迂闊，不諧於世俗。雖置之閒司漫局，尙患其不勝任，況可使之參貳於銓秤人物之地乎？詩曰不稱其服。臣之此任，可謂不稱之，甚矣。臣若徒恃寵靈，唐突冒膺，則上焉乖僨職事，以玷聖簡，下焉厚招衆譏，秪辱身名。臣固不足自恤，國家名器，緣臣以漸輕，則非細故也。此臣所以且慙且懼，不敢爲進身之計者也。召牌之下，隨詣禁扃之外，敢暴肝膈之懇。伏乞離明，察臣非敢爲飾讓之辭，將臣職名，亟賜遞改，以重公器，以安微分，不勝大願。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覽書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左尹鄭亨復書曰，伏以臣於前冬，偶罹瘡病，累月浸淫，煞費辛苦，衰薾餘氣，一倍催gg摧g敗，誠有凜凜之形。而頃日試院，猝値異常風寒，坐處冷廳，重致感傷，擔扶歸次，痛勢轉劇，昏仆床簀，人事殆盡。金吾之牌，虛辱是際，而猶未省其違逋之蔑分，慢蹇之爲罪。乃蒙大朝曲賜寬貸，德意溫厚，責諭諄勤，不加之誅，只遞其職。臣呻囈宛轉之中，聞命惶惶，罔知攸處。噫，當此災異薦疊，上下警惕之日，多囚滯獄，久未疏釋，凡在有司之列者，雖不命，其猶奔走擧行之不暇。而適賤疾濱死，轉動不得，特召之下，未克祗承，致令府坐延拖，成命寢格。論其所負，厥有常憲，今何可以一時倖逭爲幸，晏然自在如平常之人乎？且臣病情，尙今沈篤，種種症兆，罔非危惡。而最是痰眩宿疾，乘虛闖發，精神迷瞀，暈倒㱡㱡，時月之內，無望復起。兼御雖解，本職猶縻，詞訟劇務，許久瘝曠，五日坐單，一例懸病。伏枕兢悚，晷刻靡寧。情地之兢蹙，如上所陳，疾勢之危綴，又復如此，有不容一日仍冒於職次。玆敢呼草短章，略暴微懇。伏乞離明，俯垂鑑諒，亟令鐫改臣虛帶之職，重勘臣當被之律，以肅朝綱，少安私分，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覽書具悉。卿其勿辭，調理察職。

○庚午三月二十六日巳時，上御涵仁亭。左副承旨南泰耆，假注書金永燮，記事官李宜哲、金聖佑，率新恩文科一榜、武科甲乙科，及年七十以上十五歲以下入侍。上曰，新來分立於東西庭，聞御賜花，甚重難堪雲，然乎？泰耆曰，若値風吹之時，則甚爲難堪矣。上曰，承旨以爲甚難，則至於弱骨，其難可知。李存中進伏。上曰，新榜加資後，何以外職爲之耶？泰耆曰，陞拜牧府使，自是故例矣。上曰，判決事，何不擬入乎？泰耆曰，判決事則不得啓請，外任竝擬故也。上曰，然矣。因命存中誦殿試文，存中誦數句。上曰，止之。聞汝善文矣。今番連次壯元，壯矣。此正汝勉力之時，雖釋褐之日，旣爲守令，誦七事，可也。存中誦畢退出。韓命輿進伏。上曰，此是韓命輿乎？泰耆曰，然矣。前年柑製及第矣。上曰，予知之矣。髢髻策爲之矣。冬春之間，連爲壯元，探花科名，壯矣。予熟看汝對策，可知其有志矣。爾策固言之，而第爾意，以髢髻爲可改乎？不可改乎？爾必有講究者矣。命輿曰，臣於平日，豈有深所講究者？而第髢髻，旣非古禮，又有用他髮之嫌，嘗以爲宜有變通，故對策之時，有所達。而豈有深所講究乎？泰耆曰，所達，切實矣。上曰，然矣。居在何地？命輿曰，來往京鄕，而驪州卽世居墳墓之鄕矣。泰耆曰，此人，本是文翰家，其祖文學行誼，甚有名稱矣。上曰，然乎？汝與韓頤朝，爲幾寸？命輿曰，爲九寸親矣。上曰，韓頤朝，曾爲忠淸道御史矣。與今玉堂任𪼛爲戚雲，然乎？命輿曰，爲異姓六寸親矣。上曰，髢髻，汝則以爲改之爲宜。予知爾有志，且知其有講究者，何以改之則爲好耶？命輿曰，臣於此事，平素講究不深，且其對策之時，深夜悤卒，不能詳達。臣意，髢髻改之則爲好，而亦未知何以則必合於古宜於今矣。上曰，所達，亦實矣。尤可見其有志矣。若不用他髮，寡髮者，何以爲之？命輿曰，不得已而用他髮，則若至親間頭髮，似亦無妨。且近來髢髻過大，故有弊。若有所變通，而小gg少g用髢，則又似無難矣。上曰，此言，亦有志矣。靑丘一域，公字無矣。爾將何以事我及元良？予以一公字勉戒。命輿曰，臣不才無能，無所報效，而公字勉戒，敢不銘佩？李彥霖進伏。上曰，在京乎？在鄕乎？彥霖曰，在鄕矣。上曰，鄕人，易於浮沈，勿效此習，可也。宋德基進伏。上曰，先正之至親乎？行列亦何如？德基曰，宋能相之行也。上曰，必以公字誠字事之。柳匡國進伏。上曰，四祖有顯官乎？匡國曰，無之矣。泰耆曰，卽今左承旨李益輔，右承旨趙載敏，皆是匡國之近族矣。上曰，然則是閥閱矣。必勿浮沈，可也。李徽中進伏。上曰，似是京人也。泰耆曰，故獻納李顯良之子，故判書徐宗玉之婿。上曰，然乎？與壯元幾寸乎？徽中曰，八寸也。上曰，汝何科也？泰耆曰，前年秋，圈點泮儒，親臨製述時，居魁也。上問題徽中。徽中曰，宋朱熹謝秉燭讀疏表也。上曰，欲聞汝聲，可能誦之乎？徽中誦二三句。上曰，止之。汝父雖未記得，而予尙不忘汝之妻父，今見汝，不覺感愴矣。事君之道，公、誠二字，好矣。汝能以汝妻父之事我者，事我乎？徽中曰，聖敎至此，臣惶越不知所對，然臣有所懷，敢達矣。泰耆曰，未知何事，而不宜煩陳也。上曰，試陳之。徽中曰，科文者，出身事君之權輿也。苟於此，有一毫己所獨知而人所不知者，則是亦欺君之一端也。雖欲效忠於他日，其道無由，故敢達。臣於登科文字，頗有䟾gg綴g襲東人者矣。泰耆曰，此非榻前猥陳之事，退去可也。上曰，近來科場事，有浮於襲用東人者，何限乎？泰耆曰，此非可達之事而達之矣。上曰，質直矣。泰耆曰，必是有歉於心，故達之矣。文采五進伏。上曰，居在何處乎？采五曰，安州人也。金時默進伏。上曰，擧頭，汝今爲汝父快雪恥矣，豈不貴乎？於汝，有何勉飭？予今衰耄，日後善事元良，必勿二三其德。時默曰，聖敎至此，敢不竭力？上顧謂承旨曰，訓將之家，數月之內，弟爲進士，兄爲及第，倡夫無離時，可謂奇矣。李𪻶進伏。上曰，已爲兵曹參知乎？釋褐之初，卽爲法從之臣，自是稀有之事。今見汝，思汝兄之心，一倍矣。汝登科時，予笑以爲君臣同甲，可謂貴矣。而君旣老矣，臣亦幾何事君乎雲矣。今見汝，尙少矣。汝能誦科作文乎？𪻶誦四五句而止。上曰，又爲誦之也。𪻶曰，此下數句後，果不記之矣。上曰，此亦聰矣。一髮不白，而聰亦大矣。其容貌，恰似乃兄矣。泰耆曰，其貌稍長，少異而爲人淳實矣。金瑋進伏。上曰，誰也？泰耆曰，故名臣號柏巖金玏之後裔矣。上曰，前賢子孫，貴矣。汝須以公字爲心，嶺南之人，不以白衣踰嶺雲，若存此心，何難守公字乎？崔夢嵒進伏。上曰，汝年幾何？夢嵒曰，三十三矣。文命龜進伏。上曰，汝是吉州儒乎？一箇公字，於汝亦勉飭，必勿浮沈也。李厚達進伏。上曰，汝父典刑，多矣。宗英零替之際，汝與李廷烈，俱爲出身，貴矣。予思汝父，愴感切矣。汝雖釋褐，與外朝有異，便是宗班，初付職也，汝何以事國乎？厚達曰，聖敎至此，盡忠而已。上曰，盡孝二字好矣。然於汝，亦豈無色目乎？厚達曰，臣等豈有色目乎？上曰，好矣。前者已諭於李益炡矣。今以此意，當言於元良，他日汝若不如此，則是欺予也。汝之外祖誰也？厚達曰，韓榏也。上曰，予不省矣。厚達曰，故水使臣公俊之子也。申聖宅進伏。上曰，居在何處？聖宅曰，在尙州矣。權啓應進伏。上曰，後式年當爲之說，果有之乎？啓應曰，然矣。上曰，貴矣。三經四書首大文，誦之，可也。啓應，高聲誦之。上曰，汝已爲典籍，仍欲在京乎？啓應曰，卽當下鄕矣。李重翼進伏。上曰，居在何地？重翼曰，在原州矣。牟景觀進伏。上曰，汝年幾何？景觀曰，四十二矣。李忠國進伏。上曰，先正文純公兄之子孫乎？與李世師爲幾寸？忠國曰，十寸矣。上曰，汝旣釋褐，何以事國？忠國曰，盡瘁而已。李昌禮進伏。上曰，居在何地？昌禮曰，在咸興矣。上曰，咸興，卽我國豐沛故鄕，汝勿浮沈，以公秉心，可也。鄭述祚進伏。上曰，誰也？泰耆曰，故承旨鄭勔之曾孫也。上曰，靑丘世界，今無一箇公字矣。汝何以事國乎？述祚曰，臣之事君，如子之事父。事父則一孝字耳，事君則一忠字耳。小臣，自今日出身，事君，惟以一忠字爲心矣。上曰，誠好矣。述祚曰，小臣，惶恐敢達，壬戌視學時，以太學色掌，入侍於映花堂，至受《大學》之賜矣。上曰，上色耶？下色耶？述祚曰，上色掌矣。泰耆曰，此人，自儒生時，有名望於士友間矣。上曰，爲人頗好，而且堅剛矣。旣經泮色，士族也。金瑞應進伏。上曰，居在何地？瑞應曰，在忠州矣。蔡緯夏進伏。上曰，誰也？泰耆曰，蔡膺福之姪也。上曰，與蔡濟恭幾寸乎？緯夏曰，十四寸矣。上曰，如汝者，不以浮沈勉之，必以公字爲心，可也。李長泰進伏。上曰，何以事國？長泰曰，本無才局，只知公心矣。白相右進伏。上曰，汝年幾何？相右曰，二十二矣。上曰，汝居鄕，且年少，尤易浮沈，宜勉之。何以事國乎？相右曰，遐方卑微之臣，本無才能，咫尺天陛，何以倉卒陳達？上曰，卽今用人之道，皆是石穴之內。故遠方之人，皆以爲雖有才能，何處用之乎？以此爲心矣。泰耆曰，雖在遐方，大則可爲守令，小則可爲察訪，豈無效力試才之地乎？上曰，豈特守令、察訪也？昔者丘從直，直爲直提學矣。金德元進伏。上曰，誰也？泰耆曰，金得臣之子孫也。上曰，忠淸道之人，尤易浮沈，朝南暮北，忽東忽西者，誠可悶也。爾必戒之也。洪亮漢進伏。上曰，與御將幾寸乎？亮漢曰，十二寸矣。李煒進伏。上曰，四祖有顯官乎？煒曰，大司諫李夏成之六代孫也。李顯泰進伏。上曰，誰也？顯泰曰，孝寧大君十代孫也。上曰，何以事國乎？顯泰曰，當以無隱事之矣。上曰，添以一公字，可也。李鳳翼進伏。上曰，何處人乎？鳳翼曰，尙州人也。金鍈進伏。上曰，汝年幾何？鍈曰，四十二矣。洪命馥進伏。上曰，何處人乎？命馥曰，定州人矣。上曰，與白相右同鄕矣。羅忠佐進伏。上曰，在何處乎？忠佐曰，昌平人也。上曰，四祖有顯官乎？忠佐曰，大司憲之八代孫，兵曹佐郞之五代孫也。上曰，本道風習甚巧，俄者下敎一公字，汝尤勉之。忠佐退出。上曰，湖南之人，甚悶矣。泰耆曰，風習如此，故以雜術爲業者，最多於湖南矣。梁禹恆、鄭亨瑞，亦以次進伏。退出。任瑎進伏。上曰，誰也？泰耆曰，故應敎任翰伯之玄孫，與任珽爲十寸兄弟矣。上曰，必以一公字事之。鄭彥暹進伏。上曰，誰也？彥暹曰，鄭彥忠之四寸矣。朴漢暉進伏。上曰，俄者下敎，聞之乎？漢暉曰，聞之矣。上曰，銘心焉。金應濂進伏。上曰，金誠一之幾代孫乎？應濂曰，六代孫也。上曰，何以事國乎？應濂曰，當以誠事之矣。李廷烈進伏。上曰，擧顔，頃年殿講，幾爲而落之矣。今爲之，幸矣。宗班近來零替，甚矣。今榜，二人爲之，貴矣。爾父好在乎？廷烈曰，疾病沈綿矣。上曰，汝之外祖，誰也？廷烈曰，金修也。崔�進伏。上曰，誰也？泰耆曰，此前佐郞崔晑之族。而其先世，有稀貴之事。上曰，何事？泰耆曰，�之先祖龍蘇，國初，奉使天朝，高皇帝召見，禮遇甚盛。龍蘇死於館中，高皇帝特加悲憐，遣畫工模得畫像二本，一則掛於便殿，一則出送本國。仍下敎曰，東國楊震，不幸死矣。聞其畫像，尙今留在，而高皇帝下敎，題於畫面雲矣。上曰，貴矣。畫像在於何處？�曰，在於燕岐地同宗家矣。上曰，汝能持來乎？�曰，當爲持來矣。上曰，予非徒欲見汝祖之像也。泰耆曰，持來後，使之通於政院，稟達而入之乎？上曰，依爲之。閔在汶、黃德潤，亦以次進伏。退出。崔翊胄進伏。上曰，誰也？泰耆曰，前弼善崔成大之族也。李憲默進伏。上曰，先正晦齋之子孫乎？憲默曰，七代孫矣。上曰，擧顔，何以事國乎？憲默曰，欲以誠事之，而亦何能乎？上曰，汝祖從祀於文廟矣。汝往謁聖，則貴矣。李宜老進伏。上曰，誰也？泰耆曰，大司憲李喬岳之孫也。上曰，爾聞下敎乎？以公字誠字事之，可也。爾祖直矣。韓鏶進伏。上曰，四祖有顯官乎？鏶曰，高祖爲蔭官矣。李範華進伏。上曰，誰也？泰耆曰，李仁默之子也。上曰，俄者下敎，銘心焉。盧廷元進伏。上曰，殿講及第乎？今日脫儒巾見予，何以事國乎？廷元曰，以講經參榜，且無才識，未知何以事國，而一忠字則敢不勉之？崔昌國、洪鳳咸、張宇樞，亦以次進伏。退出。武科新來亦次第進伏。退出。田得雨進伏退出後，上曰，此乃皇朝兵部尙書之曾孫也。田得雨之父萬秋，終不得爲都摠都事，故領相爲兵判時，欲爲之雲矣。亦趑趄不爲之矣。仍命書傳敎。傳曰，皇壇親祀之後，其月登科，召聞gg問g其名，可謂稀矣。皇朝人田萬秋子昌雨，別軍職，差下。〈出榻敎〉上曰，田萬秋之子三兄弟，皆爲別軍職矣。田致雨，今爲何守令乎？泰耆曰，方爲高原郡守矣。上曰，能善治乎？泰耆曰，小臣，前秋歷來高原，而過於晝站，故不能聞知矣。上曰，聞兵判所達，能善治之矣。泰耆曰，其爲人頗精，而聞有可憐之事，兄弟三人，皆無子云矣。遂退出。

3月27日

行都承旨鄭翬良〈病〉。左承旨李益輔〈病〉。右承旨趙載敏〈病〉。左副承旨南泰耆〈坐〉。右副承旨具允明〈坐直〉。同副承旨李應協〈坐直〉。注書南鶴老〈病〉崔台衡〈式暇〉。假注書金永燮〈仕直〉。事變假注書朴正源〈病〉。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自昧爽至辰時，有霧氣。申時，日暈。

○李應協達曰，明日，國忌齋戒，再明日，國忌正日，此兩日常參頉稟。令曰，知道。

○具允明達曰，大司憲金鎭商在外，執義未差，掌令鄭漢奎在外，一員未差，持平鄭恆齡、尹東星牌不進令旨未下，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南泰耆，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停朝市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具允明達曰，刑曹判書趙載浩，連違召命，不爲出肅，事甚未安，卽爲牌招，何如？令曰，依。

○全羅監司韓翼謩狀達，四月朔進上秀魚卵，限內不得封進，惶恐待罪事，令於李應協曰，勿待罪事，回諭。

3月28日

行都承旨鄭翬良〈病〉。左承旨李益輔〈坐〉。右承旨趙載敏〈坐〉。左副承旨南泰耆〈坐〉。右副承旨具允明〈坐直〉。同副承旨李應協〈坐直〉。注書南鶴老〈病〉崔台衡〈式暇〉。假注書金永燮〈仕直〉。事變假注書朴正源〈仕〉。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貞禧王后忌辰齋戒。

○具允明達曰，大司憲金鎭商在外，執義未差，掌令鄭漢奎在外，一員未差，持平鄭恆齡、尹東星牌不進令旨未下，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李應協啓曰，奉朝賀金興慶之喪成服後，遣近侍致弔事，禮曹單子啓下矣。何承旨進去乎？敢稟。傳曰，右承旨進去。

○具允明達曰，刑曹判書趙載浩，日事違召，尙不出肅，其在事體，殊涉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李應協，以吏曹言啓曰，宗廟夏享大祭親行時，許多享官，無以推移分排，不得已依前例，以刑官通差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吏曹言啓曰，太廟親祭時許多執事，及各道遣近臣癘祭祭官，皆以侍從塡差。其中時無職名人，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以爲冠帶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具允明達曰，漢城府右尹洪鳳漢，除拜後，過三日不爲出肅，事甚未安，推考警責，仍卽牌招，何如？令曰，依。

3月29日

行都承旨鄭翬良〈坐〉。左承旨李益輔〈坐〉。右承旨趙載敏〈坐〉。左副承旨南泰耆〈坐直〉。右副承旨具允明〈式暇〉。同副承旨李應協〈坐直〉。注書南鶴老〈病〉崔台衡〈病〉。假注書金永燮〈仕〉李憲默〈仕直〉。事變假注書朴正源〈仕〉。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以代理停。

○貞禧王后忌辰。

○卯時，日暈兩珥。未時，日暈。夜五更，流星出敗瓜星下，入南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白。

○具允明達曰，明日常參，取稟。令曰，停。

○趙載敏達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國忌正日相値，頉稟。令曰，知道。

○又達曰，大司憲金鎭商，掌令鄭漢奎在外，一員未差，執義未差，持平鄭恆齡、尹東星牌不進令旨未下，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達。令曰，知道。

○南泰耆達曰，刑曹判書趙載浩，連違召命，尙不出肅，其在事體，殊甚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趙載敏啓曰，明日雜科覆試時，兩司當爲進參，而憲府多官，或在外、或未差、或牌不進、罷職令旨未下，無他推移進去之員。未差之代，所當開政差出，而今日國忌正日相値，在前如此之時，亦有政官牌招開政之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卽爲牌招開政。

○傳於李應協曰，儒臣持《聖學輯要》入侍。

○以兼弼善申暐，副修撰尹東度，持平鄭恆齡、尹東星，正言李長夏，副應敎鄭宲，檢閱李齊顯等牌不進罷職令旨，傳於南泰耆曰，推考徽旨捧入。

○南泰耆達曰，檢閱李齊顯，旣有隻推之令，卽爲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趙載敏啓曰，明日雜科覆試時，兩司當爲進參矣。持平鄭恆齡、尹東星，待開門牌招。今日政新除授臺諫，待下批，亦一體牌招，以爲推移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李憲默爲假注書。

○南泰耆啓曰，假注書李憲默，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洪益三、朴致文、尹志泰、曺允濟、兪彥國、李壽觀、李河述、李塤、李壽德、朴昌潤、朴致隆、李壽鳳、林象元、尹尙任、兪彥民、黃柙、趙重晦、金�、尹勤、韓光協、權抗、李師祚、李聖檍、朴起采、金致仁、黃𭩴。

○有政。

○吏批，判書金尙魯進，參判金尙星未肅拜，參議尹光毅進，同副承旨李應協進。

○吏批啓曰，大司諫，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小gg少g。承旨及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全羅監司，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小gg少g。承旨，竝擬，何如？傳曰，允。

○吏批啓曰，新除授咸興判官趙祉命呈狀內，素患痰癖之症，近益添重，不分人鬼。以此病狀，萬無赴任之勢，斯速入啓處置雲。實病旣如是危重，則不可強令赴任，依例罷黜，何如？傳曰，允。

○以李益炡爲大司諫，金宗台爲執義，李壽觀爲掌令，尹志泰爲司僕正，李宗燁爲南部都事，李錫杓爲全羅監司，李珪輔爲陜川郡守，奇彥觀爲穆陵別檢，李行彬爲司畜別提單付，宋文載爲待敎單付。

○兵批，判書李天輔病，參判徐命九病，參議金相紳病，參知李𪻶入直進，左副承旨南泰耆進。

○無政事。

○京畿監司李喆輔狀達，宗廟薦新訥魚，限內不得封進，惶恐待罪事，令於李應協曰，勿待罪事，回諭。

○庚午三月二十九日未時，上御歡慶殿。校理任𪼛，修撰金陽澤，同副承旨李應協，假注書金永燮，記事官李宜哲、金聖佑，持《聖學輯要》入侍。進伏訖。上曰，注書出去，令政官卽爲開政。任𪼛讀《聖學輯要》，自古者包犧氏之王天下也，至周監於二代，鬱郁乎文哉。上曰，下番讀之。金陽澤進讀，自子曰吾十有五而志於學，至放鄭聲遠佞人。上曰，文義爲之。先正纂輯，極有條理矣。𪼛曰，無爲而治者，其舜也歟？舜豈無爲而致治者歟？但人不得而見之也。雖聖人，有憂勤惕慮之心然後，可以致治。小臣，連以振發之義仰請，而未見察納，臣切慨然。卽今邸下代理，非不善做治道，而此非殿下放心之時。大禹聖人，猶拜昌言，而近來言路太塞，若不大振作，則無以善後矣。上曰，以堯、舜言之，堯授舜，舜授禹之後，復何爲乎？致治之道，心而已。近年以來，心已索矣。復何爲乎？𪼛曰，堯、舜如此，予復何爲之敎？臣切慨然，必有舜何人予何人之心然後，可以致治矣。陽澤曰，聖人之血氣，有時而衰，志氣則無時而衰矣。夏禹氏受禪之時，氣已衰矣，武王卽位之時，年已七十矣，而憂勤惕慮，措天下於熙皞矣。上曰，上古之人，多享百年。則七八十，卽今人四五十之時也。孔子亦曰，吾衰矣。不復夢見周公，則非但氣衰，心亦衰矣。陽澤曰，孔子吾不復夢見周公之言，乃歎世之言也，非氣衰也。𪼛曰，理無定在，心是活物，有提掇點檢然後，可以做事矣。上曰，如枯木死灰，雖吹之，何以起之乎？陽澤曰，何以枯木死灰爲心，以活法治之，可也。上曰，老人善忘，此亦有提醒之道乎？陽澤曰，此何等時耶？殿下若不振發勉飭，則何以警群僚之怠？當此災異癘疫之時，大加振發然後，可以做治矣。上曰，吾已衰矣。而人心世道，尤無可爲，賈誼所謂長太息者，眞歇後語也。陽澤曰，殿下憂慨之心如此，而雖以私家言之，只憂慨而不顧家事，可乎？蕫飭奮發然後，可也。應協曰，卽今艱虞溢目，伏望勉加惕慮，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宜矣。上曰，使臣尙不來，何也？陽澤曰，雨水連下，道路險獰，故尙不來雲矣。上曰，鳳凰城在柵門內乎？外乎？𪼛曰，在柵門內矣。陽澤曰，査勅之慮有之矣。上曰，乾隆不如康熙，査勅必來矣。陽澤曰，彼人生釁之漸，有之，査勅之來，不怪矣。上曰，我國風俗，則彼皆知之，而彼之事情，則無一知來者矣。鏶gg𪼛g曰，以此觀之，則彼國，猶有紀綱矣。上曰，夜聞役夫之聲，狼藉於東村，而耳目寥寥，慨然矣。仍命書傳敎。傳曰，此等之時，凡事宜節，莫重謁聖，亦命寢之。噫，時異若此，民將幾劉。而噫，彼役軍，亦非民乎？闕中咫尺之處，夜聞役聲宏亮，聲似在乎東村，其若無識小民，宜乎參酌。此等之時，民皆惴惴，何人營作？九重之君聞聲，國之耳目喑啞，禁其遊街之時，爲士夫而若此，此不憚國法也。夜中不覺慨然，有此下敎，此亦近於行有司之事也。若此而其綱不墜乎？其君，宜只擧其綱而飭，京兆堂bb上b從重推考。當部官，令該府處之。九營繕，曾命寢之，而闕墻外，凡諸營繕，一切勿爲。凡外方煙軍，調用手本，限今年禁止事，分付備局。眞殿祭器庫，其雖莫重，此時宜息役而便民，待秋擧行事，分付該曹。京外無端使民，曾已申飭，而此等之時，尤宜飭也。京則若有此弊，則京兆隨現草記嚴處。外方之弊，尤爲甚焉。流寓士夫，盤據豪強，若有役民侵民之事，有職名者，道臣隨現狀聞嚴懲，豪強則隨現一從《續大典》律，施行事，分付。昔鄒聖，於齊梁，事雖微，勸其君則勤，此欲令擴充藹然之意也。因此而有飭者，夫子謂政，使民以時，常時猶然，況此等之時乎？勿論大小，凡諸用民等事，元元蘇醒間，一竝gg倂g停止。其於不緊者，限今年勿侵事，下諭諸道及兩都。〈出榻敎〉陽澤曰，臣以癘祭獻官，明將出去矣。癘祭三獻，奉命獻官，皆當爲之。而頃日癘祭時，亞獻、終獻，以守令爲之，非古例也。今番則申飭，何如？上命書傳敎。傳曰，頃者癘祭時，祭文、祭物做錯。今番祭文、祭物，一從《五禮儀》擧行。癘祭三獻，奉命獻官，其宜兼行。而今聞往者，或以守令差亞終獻雲，此非也。今番以奉命人，行三獻事，分付。諸獻官，以此謄錄本曹，以憑他日。〈出榻敎〉宜哲曰，新榜已出，翰圈，當爲之。而翰林，或在外，或罷職，宜有變通之道矣。上曰，誰也？宜哲曰，宋文載罷職，黃仁儉在外矣。上命書傳敎。傳曰，翰圈當行，在外翰林，申飭，違牌翰林，敍用。〈出榻敎〉上顧謂永燮曰，注書曾入翰圈乎？宜哲曰，曾以一點，不見召試矣。上曰，更爲入之乎？宜哲曰，當更入矣。召試見屈然後，不入之矣。上曰，然矣。傳曰，堂後假官，以遐方人，爲先備擬事下敎，其望入也。而混置不下，當該中官，從重推考。〈出榻敎〉遂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