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記/英祖/二年/十月
10月1日
[編輯]行都承旨鄭亨益〈坐〉。左承旨羅學川〈坐直〉。右承旨洪鉉輔〈坐〉。左副承旨慶聖會〈坐〉。右副承旨趙命臣〈坐〉。同副承旨金祖澤〈坐直〉。注書一員未差。假注書李壽海〈仕〉安相徽〈仕直〉。事變假注書任鏡觀〈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敬昭殿朔祭罷後,大殿、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罔極。大王大妃殿,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知道。大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罔極。大王大妃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大殿、王大妃殿、中宮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宗班單子問安。答曰,罔極。大王大妃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宗班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慶聖會啓曰,領府事箚子到院,而以親祭正日,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金祖澤,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應敎臣李秉泰,以實錄廳都廳郞廳,晝仕出去,而每每草記,事甚煩瀆,今後則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兵曹口傳政事,以權𥛚爲副司果。
○司諫權𥛚啓曰,臣以無似,久玷匪據,觸事憒憒,釁尤層積,尋常愧懼,若隕淵谷,早晩顚沛,固已自料矣。迺於永徽殿上徽號時,猥當浴主大祝之任,果以諸執事,不卽就班之故,因承宣請罪,至有査出拿推之命,而指名現告,亦及於臣,雖荷聖度如天,曲加涵貸,旋寢置對之擧,只降問備之罰,而若其辜犯,固自如也。臣誠戴罪感恩,益不知措躬之所也。噫,臣雖庸闇,無所知識,前後享祀,得備執事之列者,亦且屢矣。豈不知責任之至爲嚴重?時刻之不容少淹,而伊日詣闕,卽爲趨簉齋殿之外,則下吏,告以正時尙遠,不宜徑進,臣固訝其節次之與習儀時差別,而不能自信己見,只俟守僕,更爲出來矣。俄因喉院催促,蒼黃趨入,則正時已迫,內班已肅矣。臣於是乎僅及進冊之期,仍參浴主之禮,此雖出於下吏不早告知之致,而究厥所由,莫非臣臨事遲鈍,未卽趨詣之故也。臣何敢歸咎賤隷,厭然自掩其罪也哉?如臣固不足道,而顧此所叨之職,乃是三司之列也。區區廉義,實與庶僚有別,吏對雖寢,推勘自在,因仍蹲冒,萬無是理,誠宜卽日詣臺自列,恭俟物議,而陪駕還歸之路,賤疾一倍添劇,淹至兩日,今始來避,臣之處義無據之狀,到此益著,其何敢一刻晏然冒據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慶聖會啓曰,司諫權𥛚,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正言成大烈啓曰,司諫權𥛚,以〈措語見上〉引嫌而退。當初稽進,雖非自作,到今引嫌,亦有可據。請司諫權𥛚遞差。答曰,依啓。
○答領府事閔鎭遠箚曰,省箚具悉卿懇。省掃還朝,條陳民弊,可見眷眷國事之心,第一件事,誠甚慘然,令本道各別顧恤,而二件事,令廟堂,量宜給災。三件事,莫重胎室步數,旣加旋減,事體未安,依末辭而施行。四五件事,俱甚得宜,依此定式,而六件事,亦令廟堂,商量許施焉。方伯之旣無公故,則陪行大臣,古禮固然,湖西舊伯,稱病不陪行,已涉未安,而一縣監之坐報稱頉,亦極駭然。竝罷其職,以礪末世之體統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領府事閔鎭遠箚曰,伏以,臣伏聞自前大臣出外而歸,則輒以沿路聞見,有所陳聞,臣今自鄕新歸,敢依古事,略以聞見數條,列錄於下,乞下廟堂,商確稟處焉。一,今番景宗大王胎室封築之役,適當無前水災,赴役軍人,無論僧俗,或溺死,或壓死者,不止一二,聞來殊甚驚慘。宜令本道,各別詳査,一一施以恤典,以示愍惻之意矣。一,浮石所,在於兩處,一爲二十里,一爲十里,曳石之際,所經民田,多被傷破,未收穀物,見失者甚多,而此則伏聞已因筵臣陳達,有所變通,誠爲事幸,但浮石於民田中,以許多石物浮出之際,穿鑿傷毀,決無以復事耕作,田主,以此呼冤雲。今此浮石之田,永許災頉,俾無白地徵稅之弊,恐宜矣。一,胎室四面定界之規,潛邸時則以二百步爲限,加封後則以三百步爲限,胎室之前二百步許,有川水,曾前則以川水爲限矣。今番加封後,又以川水外百步退限,故民田多入於其中,擧皆失業呼冤。臣意,則川水旣是天作之限,此一面則雖不滿三百步,因前以川水爲限,如以步數之縮,爲未安,則令本道,所入民田,成冊折價,牒報一一給準價,恐宜矣。一,石役時,許多工匠供饋之事,自監營,分定列邑,而潦水所阻,列邑,未能及期來供,以致工匠輩,頻有阻飢之患,事多狼狽。其來供者,許多需用之物,人負馬載,遠地搬運,所供盤床,殆至百數,其弊極爲不貲。今後大役時,工匠料米及饌價,以地方官儲置米,計減上下,自該邑,定給炊飯人,則工匠,無阻飢之患,列邑,無轉輸之弊。以此定式施行,恐宜矣。一,大抵曳石之役,害稼最酷,今後,如非萬分時急,則公私曳石之役,多擧於秋收前事,定式施行,恐宜矣。一,今年農形,初有大稔之望,自經八月,極備之災,大失所料,而猶不可謂凶歉,但山峽諸邑,田多畓少之處,被災最酷,黍稷不能成實,山耕火田,全無所收。民間方在遑遑中,旱田給災,朝家有難開路,而糶穀中,田米皮粟,若許以他穀,依折定代捧,則猶可爲一分之惠矣。一,大臣之行,監司陪行者,非爲榮其人也,蓋所以存事體也。臣之今行,忠淸監司洪龍祚,稱病,以陰城縣監鄭惟一,差定假都事,使之陪行,則惟一,馳報臣行,謂有親病,終不陪行,如臣無似,固不敢以大臣自處,而竊恐朝家待大臣之體貌,自臣而墜壞無餘,恐不可無責罰之擧矣。
○四更一點,敬昭殿朔祭親臨入侍時,行都承旨鄭亨益,左承旨羅學川,右承旨洪鉉輔,左副承旨慶聖會,右副承旨趙命臣,同副承旨金祖澤,假注書李壽海、安相徽,記事官李潝、閔亨洙。大駕,出自大內,由明政殿,就齋殿。少選,通禮,書入正時。贊禮,導殿下,入殿門,就板位,上俯伏哭四拜,諸臣亦助哭。引儀,唱止哭。上止哭,贊禮,導殿下,入殿內,就靈座前,焚香獻幣,俯伏興平身,仍降復位。贊禮,導殿下,就樽所,西向立,斟酒訖。贊禮,導殿下,入就靈座前,跪獻爵,俯伏興平身,仍降復位。執禮,唱入就少次。上曰,使之仍唱。亞獻官領府事閔鎭遠,行亞獻禮。終獻官左議政洪致中,行終獻禮。執禮,唱俯伏哭,上俯伏哭,諸臣亦助哭。引儀,唱止哭,上止哭,四拜。贊禮,啓請禮畢。贊禮,導殿下,還就齋殿,仍入大內。
10月2日
[編輯]行都承旨鄭亨益〈坐〉。左承旨羅學川〈坐〉。右承旨洪鉉輔〈坐〉。左副承旨慶聖會〈坐直〉。右副承旨趙命臣〈坐〉。同副承旨金祖澤〈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壽海〈仕〉安相徽〈仕直〉。事變假注書任鏡觀〈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鄭亨益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過齋後爲之。
○備忘記,史官二員待命,騎馬六匹立之。
○宗廟永徽殿冬享大祭所,內摘奸。
10月3日
[編輯]行都承旨鄭亨益〈坐〉。左承旨羅學川〈坐〉。右承旨洪鉉輔〈坐〉。左副承旨慶聖會〈坐直〉。右副承旨趙命臣〈坐〉。同副承旨金祖澤〈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壽海〈仕〉安相徽〈仕直〉。事變假注書任鏡觀〈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敬昭殿祭罷後,大殿、王大妃殿,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罔極。大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知道。大殿、王大妃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罔極。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大殿、王大妃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宗班單子問安。答曰,罔極。大王大妃殿、中宮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宗班問安。答曰,知道。
○洪鉉輔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慶聖會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掌令蔡膺福,持平鄭弘濟在外,掌令李滋,持平趙明澤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祖澤啓曰,實錄廳堂上李箕鎭牌招事,命下,而方在郊外,日勢已暮,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命臣,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敬昭殿冬享大祭親行正日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鉉輔,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廳摠裁官意啓曰,都廳堂上李箕鎭,違牌坐罷,依前例敍用,還爲差下,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李箕鎭副護軍。
○吏曹口傳政事,以李箕鎭爲實錄兼春秋。
○監軍單子,傳於慶聖會曰,今日監軍落點單子,掩置於他公事之中,未牌之後,始爲啓下,事極駭然,當該內官,從重推考。
○洪鉉輔啓曰,今此祔廟時,配享臣卒領府事李濡,議諡事,因奉常寺正未差,尙不得擧行,而期日已迫,事甚可慮。奉常正有闕代,令該曹,以無故人口傳差出,以爲趁卽擧行之地,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權𥛚爲奉常正。
○傳於金祖澤曰,李判府事家,逐日往來,看病,書啓。
○四更一點,敬昭殿冬享大祭親臨入侍時,行都承旨鄭亨益,左承旨羅學川,右承旨洪鉉輔,左副承旨慶聖會,右副承旨趙命臣,同副承旨金祖澤,假注書李壽海、安相徽,記事官李潝、閔亨洙。上出大內,由明政殿,就齋殿。少選,通禮,書入正時,啓請外辦。贊禮,導殿下,入殿內,就板位,上俯伏哭四拜止哭。贊禮,導殿下,就靈座前,焚香灌鬯獻幣,俯伏興平身,仍降復位。贊禮,導殿下,就樽所斟酒訖。贊禮,導殿下,入就靈座前,跪獻爵,俯伏興平身,仍降復bb位b。執禮,唱入就少次。上曰,使之仍唱。亞獻官領府事閔鎭遠,行亞獻禮。終獻官左議政洪致中,行終獻禮。執禮,唱殿下俯伏哭,上俯伏哭,止哭四拜。贊禮,啓請禮畢。贊禮,導殿下,還就齋殿,仍還大內。
10月4日
[編輯]行都承旨鄭亨益〈病〉。左承旨羅學川〈病〉。右承旨洪鉉輔〈坐直〉。左副承旨慶聖會〈坐〉。右副承旨趙命臣〈坐〉。同副承旨金祖澤〈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壽海〈仕〉安相徽〈仕直〉。事變假注書任鏡觀〈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慶聖會啓,凡討捕使之捕賊,不許他道他邑人指示捕捉者,乃是事目本意,蓋以指示捕捉,必出於本道本邑人然後,始爲眞的故也。臣伏見安東營將金澱,捕賊懸賞啓本,則自八月九月兩朔之間,捕賊懸賞,至於六度之多,而指示捕捉之出於本邑者,只二人,其餘四度,皆是畿邑之人,或以推奴下去,或以田畓訟事下去,其所指捕,本非譏察,皆出於偶然逢着,而及其捉來推治也。所謂徒黨,皆止於七八人,僅足以論功請賞,則輒止不復問其餘黨,旣曰大儻,則豈有七八爲群而止者乎?且其指示捕捉,有違事目本意,不無警責之道,安東營將金澱,從重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伏見咸鏡監司兪崇啓本,則其中罪人金遇兌等到配啓本,或落書,或誤書,奏御文字,如是不察,殊無敬謹之意,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洪鉉輔,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修撰臣尹心衡,以實錄廳都廳、郞廳,晝仕出去,而每每草記,事甚煩瀆,今後則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鉉輔啓曰,大提學李宜顯,以病陳疏,承批調治,已過累日,尙不出肅,事甚未安,文衡重任,不可久曠,且多有擧行之事,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以配享臣議諡事,奉常寺正,昨日口傳差出矣。正權𥛚,以式暇,今日不爲出肅雲,期日已迫,事甚窘急,殊無變通差出之意,卽速肅謝事,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判書李秉常,參議申昉病不來,參判黃龜河服制,不得開政雲,判書參議,竝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李秉常牌不進,參判黃龜河服制,參議申昉進,右承旨洪鉉輔進。
○吏批啓曰,判書李秉常牌招不進,參判黃龜河服制,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又啓曰,今此祔太廟時,許多差備官祭官,方以三司出入之人,塡差以入,而多在違牌坐罷中,無以推移,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別單書入。
○又啓曰,卽接宗廟署牒呈,則以爲祔太廟時,本署令,例以文臣差出雲,前例旣如此,則宜有變通之道,本署令二員中,除授最久者,所當作闕,令鄭道顯改差,其代,卽爲差出,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居山察訪李養正,以軍器別備奴婢搜得之功,加資事,命下矣。雖已資窮,未經准職,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特爲加資。
○以成震齡爲司諫,李箕鎭爲副提學,魚有鵬爲金浦郡守,李蓍定爲交河縣監,權和爲陰城縣監,申命相爲豐川府使,尹和鼎爲竹山府使,崔裕泰爲載寧郡守,李台徵爲宗廟令,文師德爲居山察訪,尹心衡爲檢詳,韓德全爲獻納,舍人單尹心衡,居山察訪李養正,今加通政,軍器別備加資事承傳。
○兵批,判書金興慶都監進,參判李裕民病,參議趙鳴鳳病,參知徐宗燮進,右承旨洪鉉輔進。
○兵批啓曰,頃日政,慶尙右兵使有闕之代,以鄭壽松備擬受點矣。卽接其呈狀,則以爲,前任京畿水使時,喬桐兼府使解由,始爲成出於得除是職之後,揆以法例,有難冒沒赴任,特雲遞改雲,解由未出,而臣矇不覺察,擬差外任,誠不勝惶恐,而京畿水使之喬桐府使,雖是例兼,旣有各出解由之規,而始出於除職之後,則有不可仍令赴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兵批,無政事。
○慶聖會,以兵曹言啓曰,明陵行幸時,昌陵舊路,發遣事知兼司僕等看審,書啓,而自黔巖晝停所舊路,至楊州終境長栍基,旣多民田,亦有浦落處,不便作路,若自黔巖新路,由新站里門內,則道路坦平,又無大段民田割入之弊,以此變通似好,且自長栍基,由新村里至昌陵洞口舊路,則右爲成川,左是火巢,無他開拓取路之處,今自新村里前,越德水川,迤向昌陵洞口,則道路平順,民田割入,亦非大段雲,依此作路,亦似便好,故竝此仰稟。傳曰,自黔巖新路新站里門,以至德水川而作路,依此擧行,而大抵此處道路,本來平坦,雖不開拓,亦可爲之,且若通乘輿,則豈傷民田乎?今此修治時,只修其路,切勿割其民田事,申飭於京兆,而亦爲下諭畿伯。
○趙命臣,以兵曹言啓曰,去九月二十六日,尙衣院諸員金錫九稱名人,立撥裵國寶稱名人,自金虎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竝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全壽弘,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傳於金祖澤曰,召對爲之。
○慶尙監司,以蔚山等官居良人金萬哲等十三名囕死事狀啓,傳於趙命臣曰,囕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黃海兵使,以別武士都試,及今秋合操等事,病不得擧行,待罪事狀啓,傳於趙命臣曰,勿待命事,回諭。
○洪鉉輔,以尊崇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大王大妃殿樂章文製述官,前副提學李箕鎭,旣已敍用矣。還爲差下,使之卽速製進,何如?傳曰,允。
○又以祔廟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本都監一房郞廳鄭匡濟,身病甚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其代,以禁府都事權熻差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祔廟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壬寅年肅宗大王祔廟時,前一日神輦,奉安於宗廟南門外幄次後,都提調以下,奉審冊寶,去其外樻,改封標排置矣。今亦依壬寅年例,竹玉冊等具,去其外樻,只以內樻,改封標排置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冊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中宮敎命文草圖書,使刑曹參判金相玉書進,以備睿覽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冊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自上所御,輦轝及各樣儀物,一依謄錄造作,又以畢役矣。臣等會同奉審後,輦轝則移送司僕寺,儀仗則造作之數,別單書入,而依前例,令兵曹郞廳及都監郞廳,眼同照數,傳授於儀仗庫郞廳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命臣,以備邊司言啓曰,新除授水原府使趙正萬,頃呈辭狀,至以年限之已過,爲難赴之端,故再次論題,使之從速赴任,而一向辭遞,尙不出肅,事甚未安矣。廟堂薦望,不必拘於常格,則如是引嫌,實涉太過,摠戎使,又以軍務之緊急,至於狀請催促,則亦不可一任其撕捱,使之卽速肅謝,不多日內赴任之意,分付,何如?傳曰,依啓。廟薦,不拘常格,則畿鎭重任,不宜如是過辭也。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統制使李載恆,以情勢病勢,屢呈辭狀,而海防重閫,不宜輕遞,故每以調理察任之意,論題以送矣。今又呈狀,辭語懇至,所謂情勢,事過之後,雖不必追論,病狀,若是沈重,則莫重閫任,廢務可慮,統制使李載恆,今姑許遞,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本司武郞廳李思膺,奔走勤仕,已滿十五朔,依例六品遷轉事,捧承傳施行,何如?傳曰,允。
○洪鉉輔,以成均館官員,以同知館事意啓曰,去九月初九日,儒生課製,去月無故日退行事,自議政府,曾已啓達矣。大提學李宜顯,時未肅謝,今已過限,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應敎李秉泰,掌令李滋,持平趙明澤,副校理黃梓,正言成大烈,修撰尹心衡,副修撰金龍慶啓曰,請鳳輝亟正邦刑,光佐、泰億,竝姑先圍籬安置,泰耉,依賊黯依gg例g,竝施孥籍,錫恆亦令王府快施孥籍之典。〈措語見上〉
○掌令李滋,持平趙明澤,正言成大烈啓曰,請南九萬、尹趾完、崔錫鼎,亟令撤去廟庭之享。〈措語見上〉
○掌令李滋,持平趙明澤啓曰,請疏下五賊,竝命亟正邦刑。〈措語見上〉請命有司,亟擧世良孥籍之典,以伸王法。〈措語見上〉請知事沈壽賢,絶島安置。〈措語見上〉請還收時龍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措語見上〉請還收李森等安置竄配之命,更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措語見上〉請還收賊鏡子寧海,減死爲奴之命,亟令有司依律處絞。〈措語見上〉請聖明,更加三思,亟收任徵夏遠竄之命。〈措語見上〉請遠竄罪人沈檀,亟令王府拿鞫嚴問,以伸王法。〈措語見上〉騎省郞官,自是參上通淸之階,則其不可不愼擇也,明矣。近因乏人,間多苟充之弊,而至如鄭泰周之卑微,李道瞻之昏劣,韓澍之庸瑣,亦皆濫竽,除目之下,物情固已爲駭,而蒞任以後,全昧體例,處事顚錯,徒取吏胥玩侮,不似官員模樣,如此猥雜之類,亦不可久置應宿之列,請兵曹正郞鄭泰周,佐郞李道瞻、韓澍,竝命汰去。
○正言成大烈啓曰,請逆鏡疏下五賊,亟正邦刑。〈措語見上〉請削黜罪人申致雲,絶島定配。〈措語見上〉請其時按獄諸臣及問郞,竝命極邊遠竄。〈措語見上〉請還收時龍刑推發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措語見上〉請還寢李森等,安置竄配之命,更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措語見上〉請趙遠命、李廷濟、金濰、朴彙登,竝命極邊遠竄。〈措語見上〉請前縣令趙顯命,極邊遠竄。〈措語見上〉請其時本曹堂上、郞廳,竝命削去仕版。〈措語見上〉新除授獻納成震齡,以災傷敬差官,時在忠淸左道,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
○答三司合啓曰,亟停勿煩。
○答兩司合啓曰,亟停勿煩。
○答府啓曰,勿煩。
○答院啓曰,不允。成震齡,竣事後自當上來,勿爲下諭。
○大司諫趙尙絧疏曰,伏以,日月迅邁,先大王禫祀,只隔數日,仰惟聖情廓然,哀慕冞切,如臣受恩罔極者,未遂蓐蟻之忱,又抱含索之痛,恤恤愀愀,只恨一縷之苟延矣。不意聖明,收之於塊苫之餘,畀之以薇垣之長,臣誠驚惶感激,固當竭蹶趨謝,而第臣之情勢病狀,俱有所不可復廁於朝行者,玆敢疾聲哀籲於天地父母之前焉。往在壬寅之秋,臣重被奸兇輩構揑,離舍八袠病父,竄逐流離於關塞湖海之間,遂使病父,思戀齎恨而逝。噫,父子至情,終未得面訣於死生之際,幽明之恨,儻復如何?一念含痛,五情如割,雖未卽溘然滅死,以至於今,而豈有餘念,及於從仕之理哉?念臣,幼而失母,家又淸貧,策名干祿,不過爲奉養老父之計,積歲從班,事與心違,未遂便養之願,徒貽無窮之恨,究厥所以,莫非臣不孝無狀之致,而從宦二字,亦爲其祟耳。到今孤露之餘,萬念都灰,不忍復爲彯纓結綬,以賭一身之榮,此臣之所以終不可冒進者也。況今凶逆偃息,人情憤鬱,沐浴之討,正是臺閣之責,而如臣疲劣,冒據首席,其何以稱其任而塞衆望哉?至若兼任史局之役,尤有所萬萬不稱者,恭惟我肅宗大王,盛德洪功,輝映於五十載簡策,其所編摩之任,必待古所謂三長之才而授之,猶懼其不能贊揚,況以臣,鹵莽空疎者,代斲而冒當之,豈不駭四方之笑,重一方之罪也哉?反復思之,決難冒出,淹病鄕莊,控免亦緩,殞惶悚惕,無地自容,且臣宿患痰症,入秋轉痼,見方委身床笫,長時喘喘,欲起還仆,無計肅命,玆將肝膈之懇,仰瀆宸嚴之聽,伏乞聖明,亟命遞改,臣本兼兩任,仍治臣罪,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日月迅邁,禫祀隔日,追慕益切,實錄撰修,薇垣之長,俱不宜過辭,且爾之往日所遭,予亦慘然,其勿辭,從速察職。
○漢城府右尹申光夏疏曰,伏以臣本武人,素無才識,徒籍先蔭,濫沐洪造,從前所叨,迫出常格,恩山德海,報答無階,所帶摠使捕將之任,極知其萬萬不似,前後控辭,非止一二,而誠未格天,未蒙肯許之恩,徒以武階,苟然充位,居常愧懍,若墜淵谷,不意今者,忽有京兆佐貳之命,臣誠驚駴惶惑,不知所以容措也。竊念六卿百職各有司存,而詞訟之地,責任尤重,牒訴堆積,而小人之情僞難知,訟決當否,而生民之休戚是係,雖選揀才贍識明者當之,惟恐其不稱其職,況可使如臣不學無識,一朝驟躐,以累聖明之官方也哉?臣雖欲徒恃寵靈,揚揚冒進,其如物議之嗤點,何哉?臣昨承除命,宜卽控免,而適當動駕之際,迫於嚴命,黽勉出肅,而反復思惟,決無因仍遵冒之理,玆敢冒昧萬死,仰首鳴號,言出肝膈,非由飾讓,伏乞聖明,諒臣危迫之懇,將臣新授職名,亟行改正,以重名器,以安微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從速察任。
○副司直李度遠疏曰,伏以臣本疎迂,不解事務,至於田政,尤所昧昧,而猥因掌試來南,遂承災傷仍察之命,國家稅入之盈縮,下民出賦之均駁,俱係檢田之能否,臣自量己才,非所可堪,誠恐僨誤職事,上負朝命,下招民怨,夙夜憂惕,罔知攸措,第伏見年分事目,川反浦落覆沙未移秧等外,無他災名,而未移秧則只許右沿六七邑,他邑不與焉。至於晩移秧木花田,被災孔慘者,初不擧論,此必朝家,於遠方農形,猶未詳悉而然也。臣之南來,已閱兩朔,耳目所及,審知稼穡災實之分,敢此擧實論奏,以竢朝家之更賜處分焉。今年春末夏初,雨暘適中,播種以時,無論水田旱田,各穀茂茁,豐登有徵,而只緣五六月之亢旱,七八月之大水,災害薦酷,右沿固不免凶歉,而左道,亦多有全失稔處,大抵左道地形,依山緣谷,有水根者居多,故雖値暵乾,被災之慘,不至如右沿之多,而左道中,亦有原野,亦有海澤,無水根奉天之地,相錯於其間,則或有初未移秧者,或有移秧而未及成實者,蓋當移秧之節,雨澤連閟,間或有浥塵之灑,一鋤之潤,而皆不足於移秧,故民皆廢農,望斷西成,至七月初,始見霈霔,而以節晩愆期,徒勞無益,而不爲移秧者有之,不忍束手待死,或冀其萬一之幸,而強爲移秧者亦有之,其不移者,固無可論,而其強移者,旣失天時,非人力所可成就,短苗疎莖,秀而不實者,在在皆然,其不可以掛鎌,則與初不移者無異,今若於此二者,而竝不給災,則便同白地徵稅,窮民之呼冤,庸有極乎?至如木綿,初則枝葉峻茂,結顆蕃碩,無衣無褐之民,方且飾筐以待,而不幸淫霖爲災,將開之靑顆皆腐,方發之花房盡落,莖葉徒存,無可摘取,木花之大歉,實是近年所無,非但蔀屋之號寒可慮,前頭各樣身布,亦將何從而徵出?此誠非細憂也。此外,亦頗有水沈傷損之穀,雖不如未移晩移之爲多,其爲全失,則亦無異同,在朝家恤民之道,亦豈可不念乎?其餘小小災損,亦非一二,而有難逐一給災,臣不敢煩論,而且伏念,川反浦落覆沙等處,給災之際,煞有難處之端,必須稟令於朝廷然後,可以奉行,故竝此冒陳焉。事目內,只言成川浦落覆沙永無田形處,許給全災,而其略有田形者,不爲擧論,水邊之田,爲暴流所衝決潰破者,隨處有之,至於盡擧其田而全無形止者,亦不多有,以十負之地而言之,或有一二負永失,而尙餘八九負者,或有三四負永失,而尙餘六七負者,此則失者少而存者多,雖不許災,猶不至大段稱冤,而至如六七負或八九負永失,而餘存只三四負或一二負之地,以其餘有田形而盡徵十負之稅,則誠是可矜之甚者,然只出今年之稅,而來歲以後,不復納租,則民雖冤苦,猶或可堪,而今年出稅之後,歲歲復然,永無頉免之期,此豈仁政之所可忍乎?國家每以成川浦落等地,一番懸頉,則永失其稅,故難於許災,而其所計較,只在於國家,與小民,互爲利害之間耳。欲利於國家,則害歸於民,欲利於民,則害歸於國家,如欲均分其利害,而不至於偏利偏害,則莫若就其田中,詳加尺量,潰而爲川者,許其懸頉,完而餘存者,隨徵其稅,則民不稱冤,而國家亦不全失其地之稅,檢田官給災之時,亦無窒礙難便之端,伏乞竝令廟堂商處焉。今年年分事目,頒降差晩,各邑災結,時未抄出,故臣姑未始覆審之行,而民人等,聞臣之仍差檢田,以向所陳各樣災頉,縷縷來訴者,前後絡續,擁馬塡門,不勝其紛沓,或有望臣狀請朝廷,冀蒙聖主之矜恤,言甚悲切,臣以爲朝家,若果明知被災實狀,則豈終無軫念之道乎?以是慰諭而遣之,而臣旣當其任,此等民情,若不上聞,則朝家,雖有恤民之意,亦何由而知其疾苦之情乎?蓋左道昨年凶荒,雖不如右道之甚,而譬如人之手足,右一邊不仁,左一邊偏受其勞,國家恤隱之意,專於右道,故左道之民瘼,有不可恤,而至於還穀之在左邑者,幾半移轉於右邑,而不得依前受食,僅僅延命於饑癘之餘,所冀望者,惟在今秋穡事之成,而災害之薦酷,又如此,其中尤甚之面里民,皆遑遑無計料生,方有流散之勢,而又從以督稅於全無所收之地,則土崩瓦解,憂在俄頃之間耳。方今國儲,蕩然如洗,經用雖不可不念,而邦本之困瘁,尤不可不恤,傳不云乎?百姓不足,君誰與足,百姓足,君誰與不足,此言,誠可爲後王之良箴,伏願聖明,以損上益下,爲心,必思所以懷保小民之道焉。此等變通之請,廟堂,每每指重不決,文移往復,動費時月,末稍雖或給災,而不免後時,以致各邑,眩於奉行,小民,未蒙實惠,亦願亟命廟堂,劃卽,稟處,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疏辭,令廟堂,稟處。
○兵曹參判李裕民疏曰,伏以臣,與新除授同義禁李鳳祥,有友壻之嫌,揆以公法,旣在應遞之科,玆敢仰籲,伏乞聖明,特令該曹,照例,稟處,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疏辭,令該曹考例,稟處。
○密豐君坦疏曰,伏以臣,新免苴麻,奄履霜露,怵惕之悲,固倍恆人,而出疆之期又且不遠矣。若得數日之暇,往省丘墓,庶可少伸私情,而臣之父母墳,則在於楊州地,祖父母墳,在於高陽地,其間相距,一息有餘,儻蒙恩慈,竝許歷省,幽明感然,當復如何?玆敢悉陳情懇,冒昧仰瀆,伏乞聖明,俯加矜諒,特允所請,俾得畢伸情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疏辭往省焉。仍傳曰,給由馬,澆奠床備給。
○副護軍李箕鎭疏曰,伏以臣,頃在春川府任所,待代臨發之際,母病猝劇,幾殊僅甦,旣交印,不敢一向留住,扶擁登途,臥載歸船,寸寸前進,處處休憩,二百之程,八日始至,纔卸江岸,病母氣息,益致危惙,臣急於扶救,無路入肅,謹具一疏,冒請嚴誅,適値淸齊,未獲登徹,旋被試招,坐犯違傲,例罷薄罰,實荷聖慈,臣得以不離病側,及時投藥,延活危喘,以至今日,臣誠感戴恩造,圖報無階,不徒以解脫匪據,粗安分守,爲至幸矣。乃者,遽因史局事,敍命特下,天牌繼降,念臣,猥以近臣,歸自下邑,瞻望雲闕,倍激葵忱,矧在召役,義所難避,不敢復言私情,謹已竭蹶趨謝,理宜奔走率職,少效一日之責,而第臣母病狀,迄玆沈篤,僵委村舍,跬步難運,近水多風,調護乖方,感傷頻仍,宛轉叫苦,元症腰痛,旣無減勢,舊患泄痢,近又添發,眞元日陷,莫可收拾,床褥轉側,亦須人扶,一息奄奄,危在呼吸,以臣瞭然單身,何忍暫時離捨,無曠卯酉之任哉?臣情事迫隘,理勢窮蹙,不得不更將疾痛之呼,仰干宸嚴之聽,伏乞天地父母,曲垂矜察,亟命削臣撰修之任,以重史役,勘臣瘝厥之罪,以礪他人,容臣徐待母病之少歇,挈致城裏,朝夕省親,乘間就列,隨分效勞,使公義私恩,不至於偏廢,亦臣之所大願也。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竢母病間察職。
○義州幼學金德老疏曰,伏以臣,以蟣蝨之微,生長遐陬,抱膝畎畝,所知者不過出粟米麻絲,以事其上而已。則其於朝廷上,議論是非,政措得失,不啻若聾瞽,而至於邊情之利害,人心之向背,朝夕見聞,可憂者多,竊以爲,關西乃國之門屛也藩籬也。有暮夜召戎之慮,急陰雨繆戶之備,而卽今關防疎虞,人心離散,日甚一日,更無餘地,則脫有緩急,將安所恃乎?臣居恆隱憂深歎,欲一警咳於吾君之側,而未有路耳。臣於昨年,得伏見殿下求言備忘,則乃以恤民隱求人才,爲主,而至以張橫渠西銘,爲今日救弊之藥石,如臣微賤,正當得言之秋,而居在遐裔,跋涉未易,雖不能及時應旨,第我殿下,必取芻蕘之盛心,宜不以日月之稍久,有所間斷,故漆室之所憂,有不敢自隱,今始冒陳於天陛,伏惟殿下,睿察焉。臣竊伏念,我國,三邊無非防守之所,而西邊,尤爲緊急者,蓋以傍隣遼、瀋,捍蔽大國故也。然而自有關防以來,邊氓之爲國效死者,果皆有秉彝之衷乎?良由居上之人,有以仁惠之政,爵賞之權,激勸忠義,得人死力也。是故,我先王,拓疆西北之後,內服之民,乃以微眚細過,必徙兩界以實之,凡所以慰悅安保之方,靡不用極,而至於錄用人才之際,推其一視之德,不以門地,有所高下,只觀其才德之如何。故我朝中葉以前,文武將相之不絶於西北者,蓋以此也。若以本道《輿地圖》人物觀之,斑斑可考矣。試以近代事,言之,猗我孝宗大王,有大有爲之志,卽祚之初,特下成命,使西北武士,來在京師者,錄之於別付料廳,以待其收用,而又於西北兩界,爲之間間設科,如宋朝河北五路別科之制,而至於我肅廟朝,則尤加軫念,每每,申飭於兩銓,必使收用西北人才,至於五軍門,亦置西北武士各一人,定式施行,而若於注擬之時,則亦必使懸注於名下,隨擬賜點,故於是乎西北之人,始有興起之望,嗚呼大哉。我肅廟深仁盛德,雖閱千萬世,而爲西民者,何敢食息間忘忽哉?又於乙丑年間,別爲下敎於筵席,繼下備忘於兩銓,申飭文武臣通淸,而自兩銓,若干人通淸塞責之後,更無繼擬之事,故今春赴燕副使臣金有慶,於庚子春,適爲大司諫,疏陳關西保障之策,以調用人才,許通淸路,爲第一要義,則自上,特下優答,令廟堂稟啓,伊時廟堂稟啓,有曰,爲官擇人,誠不必專用門地,更爲申飭,以爲隨才甄用之地,而不幸龍馭上賓,未及施行,而至於五軍門已行之定式,亦隨而不行,嗚呼痛哉。噫,我肅廟志事繼述之責,在我殿下,臣未知殿下,以西關,爲何等地耶?我東方仁賢之化,實基於此,而在高句麗時,乃以三韓之一,其兵力之強,敢與隋唐抗衡,則西關之地靈人傑,此可想矣。而至於我朝壬辰之中興,甲子之再造,擧皆藉力於本道之人,則其臨亂禦侮之勇,親上死長之義,實爲無讓於他方之人,而今肉食者之恆言,必曰,西土之人,大抵無氣節也,無士夫也。雖欲陸續收拾,許通淸顯,亦不可得也。如昨年淸北暗行御史曺命敎所謂,本道,無眞士夫者是也。此言,尤豈不使西北之人,抑鬰長歎,欲爲痛哭者乎?臣請略擧入我朝以來,忠臣義士之氣節可尙,名族閥裔之來系純明者。伏惟殿下,澄省焉。在昔勝國之末,我太祖康獻大王,駐軍龍灣也。本州豪傑張士吉,自詣麾下,力陳神將不可犯之義,則太祖,奇其譚論,壯其武勇,回軍之日,擢爲前鋒,故畢竟功冠佐命諸臣,官至花山府院君,而因爲配食於太祖廟庭,至於壬辰之變,龍岡人金景瑞,夜入賊營,獨斬倭將,仍赴天將李如松之軍,如松,稱以朝鮮第一驍將,使之領江西、龍岡等五縣之軍,夾擊平壤之倭,勇冠諸軍,所向無前,自是陞爲兵使,節制兵馬,而於賊最盛處,則必以景瑞當之,故卒樹中興第一之功,惜其戊午之役,賊臣弘立,受昏朝密旨,不以副元帥官銜,授於景瑞,反以景瑞,爲單騎之使,使於賊陣,而其翌日,弘立,擧大衆以降,景瑞,遂伏節而死,至於中和人林中樑,亦於壬辰,招集義兵,築土爲城於距賊四十里之地,以遏賊後,每以奇兵,挑戰於大同江南岸,賊兵之不敢長驅於平壤以西者,乃以此也。是故,其時憲府之箚,有曰,李廷馣之孤城,能摧魚鱗衝突之寇,林中樑之殘壘,能卻鴟張壓倒之賊,又於甲子賊適之變,平壤人金泰屹、金良彥、崔應水等,皆以鞍峴勝戰之功,爵至封君,而至於良彥則痛其父戊午之死,適變之前數年,私結本道義士五百人,軍號曰,復讎,欲與防秋之官軍,竝力合勢,殲滅山戎,以復君父之讎,及聞適賊之變,卽率五百義士,從故元帥臣張晩,得參原從之第一,而自以爲父讎未復,爵祿非榮,固辭官銜,還歸本營,及至丁卯,與故兵使臣南以興,同入安州城,因主將之不從其計,終至左軍之敗,而乃敢與五百義士,同死於巷戰,故故相臣金堉,歷記其忠孝大節於《海東名臣錄》,且如鐵山人鄭鳳壽,避丁卯之難,入於龍骨山城,則伊時虜騎,彌滿山野,主將棄城逃遁,鳳壽乃與同志數人,結義而起,招集散卒,復守其城,虜圍四十餘日,百戰百卻,終不能拔,而其時鐵山人金礪器,結塞於雲暗山,龍川人李立,立柵於小牛浦,與鳳壽,作爲輔車之勢,出入戰守,殺賊無算,而至於李立,則獨當龍胡犯椵島之兵,以少擊衆,一日三捷,李立之勇略,鳳壽之氣節,島將毛文龍,具由奏聞於天朝,至有銀牌之賜,大抵丁卯虜騎之不能長驅,中道講和者,賴有此三義陣也。至於丁卯講和之後,宣川人車禮亮,義州人崔孝一,皆以草野微賤之人,有爲大明復雪之志,歃血同盟,私結義徒,將內附南朝,匡復北京,乃以水路,先送孝一,以探皇朝形勢,禮亮於餞席,賦詩曰,北漠雲猶黑,南天日尙明,神州大事業,付與一舟行,孝一亦和其詩,揮泣相別,玆兩人,慷慨忠略,有所蓄積,蓋可想矣。不幸孝一,爲皇朝叛將馬登所誤,被集北虜,而畢竟崔、車兩人,同被族滅之禍,遐遠之地,文獻不足,聲名之泯沒無稱,蓋已久矣。幸而禮亮遺腹後孫名雲五者,游學京師,得若干事實於故先正臣宋時烈遺藁中,枚擧上言,得蒙褒贈之典,逮夫丙子之亂,七路勤王之師,莫不中途潰散,而惟其本道之軍,行到金化,猝遇劇賊,與監司來者,與監司皆死,與兵使來者,與兵使勝戰,以此觀之,本道之人心風俗,蓋可知矣。噫,此其顯著者也。其他忠義之士,節義之人,比肩前後,指不勝摟,瀆擾是懼,不敢毛擧,而大抵將相無種,庶人之子,亦爲公卿,則前所稱,乘亂堀起者,太半顯榮於當世,而其子孫之世襲箕裘,連代科甲者,亦不無其人,且自太祖朝,以至中葉百有餘年之間,文武臣,官至將相,絡繹不絶,而爲其子孫,不失來系者,亦多有之,則世之所云云,豈不爲誣關西之甚者耶?中間沈滯而不振者,蓋有由焉。粵自中廟朝蘇世讓者,以天使館伴,往來西關,蓋有年所,而輒設山臺,以習禮爲言,且有房妓,有子有孫,其時道內一士人,作詩有嘲曰,山臺棲鳥雀,遠接長兒孫,蓋山臺,今延勅時儀物也。以鳥雀,比兒孫,而儐使之惑於妓妾,至有兒孫者,實是名敎中薄倖,故此詩傳播,擧世騰笑,世讓無以解嘲,乃挾私憾,誣揑一道之風俗,擬之於夷貊之鄕,而力塞文武之淸顯。噫,世讓,於己卯士禍之後,稍以文字,見用於當世,而長在銓衡,黜陟人物,唯其意欲,則雖不倡言排斥,亦當見棄於其時,而況以虛無之說,旣達四聰,又與其同朝,上下其議,則西道之人,雖欲陳白伸雪,力旣綿而辭又阻矣。不得不爲最下之策,文武諸人,擧皆棄官而歸,自是之後,一道文武擧子,亦皆解體,不赴科場者四十餘年,而朝廷,亦不爲之動念,故關西之陵夷不振,乃由於此,而所謂士子者,僅保門戶之計,居鄕則不過曰,鄕錄儒案,自作兩班之稱,豈不可哀也耶?洎乎宣廟中興,故相臣崔鳴吉,爲本銓長,筵奏本道之弊瘼,以爲西關人之見枳淸路者,元非祖宗朝舊例,往在中廟朝,有一主文宰臣,與本道士子相失,創爲謬論,力塞文武淸顯,今國家中興,與物更新,則宜有別樣振作之擧,其所謂主文宰臣,卽臣所謂蘇世讓也。於是,平壤人黃胤後,得通淸路,官至參議,然而此一人通淸之後,如前廢痼,文臣則曾經臺侍之子孫,不得受槐院之點,武臣則曾經兵使之子孫,不得入宣傳之薦,而死節臣子孫,亦不得蔭補。噫嘻,環關西四十二州,其眞無士夫無氣節,而若是其沈滯歟。使之沈滯之欛柄,在於朝廷,而自上,雖有申飭之命,每每掌銓之臣,草草塞責,更不擧論,故自宣廟,至今日,關西人通淸者,文武各三人而止耳。其果謂之通淸乎?噫,西關一路,非但國之西門也。脫有緩急,兵力可恃,而武士之盛,未有若近日者,雖以丁酉別科時言之,一百五十人入格之外,同年秋庭試入格者,乃與七道,分半有餘,而至以六兩大箭,能射二百步之外者,比比有之,則此所謂赳赳武夫,公侯干城,若於此類中,甄拔奬用,勉勵忠義,則他日緩急之用,烏可量乎?噫,關西武士,希覬官祿,旅食京華者,不過千百中一二,而經年閱歲,蕩盡家產,畢竟落莫,痛哭而歸者,滔滔皆是,或艱得一窠,積仕遷轉,僥倖出六之後,能者,得一縣一鎭而止,不能者,直以哨官權管而作散,白首皤皤,始尋故里,則祖業蕩敗,妻孥飢寒,欲農則筋力衰矣。欲工則非素學也。作一流丐,頷顑終身,則雖曰,關西,素稱精兵之處,如是而望其親上死長,不亦難乎?至於武士之宣薦一事,竊有所慨然者,以他方之人,言之,雖十代學生之孫,少無枳礙之事,而若關西之人,則曾經閫帥副摠管,連代司馬齋郞之子若孫,亦不得與焉。且在肅廟朝,特下備忘,申飭西北宣薦者,非止一再,而畢竟掌銓之臣,措語稟啓,只通都摠府各一人而止而至於宣薦,則終不擧論。噫嘻,西北之人,何辜於天,臣未知地以人賤而然耶,人以地賤而然耶?以言乎西關,則我宣祖中興之地也。以言乎北道,則我太祖豐沛之鄕也。有知乎此,則烏可以地而賤人也哉?臣竊伏念,他方人之入於宣薦者,豈盡士夫也?西北之人,弓馬拔身者,豈盡常漢也?然而他方人,自祖宗朝以來,姻親骨肉,布列淸顯,故汲引甄拔,勢力居多,至於兩界之人,西焉而被蘇世讓之誣,北焉而遭李施愛之變,中間沈滯不振者,久矣。由是,文武淸顯,自爾中絶,而宣薦一路,亦隨而枳塞矣。至於今日,自西北來仕者,雖門地純明,可合宣薦,所謂本廳先生,皆是他方之人,而素昧平生者也。孰肯其審知來系而呼薦也哉?雖欲自上,有如肅廟朝,申飭之敎,而在前在後,每每防塞,以此推之,所謂西北之人槐院宣薦,自今以往,雖閱百千萬歲,固不可得矣。必也自上,別有處分,使西北一箇人,得與參下之選,則呼薦後進之路,自此開矣。顧不大哉。如臣微賤,何敢猥進其說,自就妄言乎?滿紙臚列,已極猥雜,而臣江邊七邑之事,有未盡底懷,敢此畢陳焉。頃於戊子年,判書臣權𢜫,爲江界府使時,乃以江邊設科之意,縣道封章,得蒙允許,越明年己丑,定都會於理山郡,則七邑之文武擧子,莫不踴躍,自以爲千載一時,萬歲榮光,不意開場前一日,更爲朝令,只取武技,於是文士之赴科者,莫不落莫散歸,至於今向隅之歎,不絶於口,故前後暗行御史,採取民情,乃以別設文科,慰悅遐氓之意,每每書啓,輒承稟處之敎,而該曹,尙不擧行,邊民之鬰抑,由是益甚矣。臣竊伏聞,今春,以特恩別設江都之科,蓋江都,脫有事變,則爲宗社依歸之所,故乃有此慰悅之典耳。今以保障輕重,論之,江邊與江都,孰爲重而孰爲輕耶?江邊,譬則藩籬也。江都,譬則庭戶也。預防之道,未有先庭戶而後藩籬,則彼此輕重,較然明甚,而殿下慰悅之恩,特及於江都,而不及於江邊者,何也?伏願殿下,亟令該曹,俾卽回啓,慰悅邊民焉。噫,臣之所居者,龍灣也。夫龍灣一邑,爲關西之要衝,而賊路之初程,則脫有北變,龍灣失守,則關西一路,無所恃矣。其爲地,顧不重歟。雖以古昔人物,言之,其勇悍氣節,乃其土風,然也。何者,上所謂張士吉、崔孝一,皆本州之人,而至於壬辰,奮義效忠,忘身殉國者,不爲不多,而皆在於扈聖功臣錄卷,臣不必疊架,而在丁卯則城陷之後,有金兌巖,義不降虜,挺鎗躍馬,衝突胡陣,一晝夜所殺,無慮數百,而竟死於賊鋒,故卽今旌閭尙存,在丙子則府尹林慶業,爲賊臣金自點所沮,不能得大兵守城邑,只與土卒若干,入於白馬山城,以議虜兵之後,得龍川壯士李榮善,爲前鋒,出擊奴胡奇兵於三江之中,大敗其衆,得斬魁將,其時首功,丁大器、韓春立也。將報捷書於行御所,有韓景勝者應募,晝伏夜行,以達南漢,則自上,嘉其忠勤,卽解衣衣之,推食食之,及夫兩宮北轅之時,則有任義男者,自願陪從,與八壯士,效忠於泥露之中,右數人,忘身殉國,豈皆本乎秉彝?而乃能如是者,何莫不由於祖宗朝深恩厚澤,浹於骨髓,得人死力故也?我殿下,所以元龜於上者,夫何遠乎哉?且龍灣之人,居常有不忘前王,相與慨歎者,臣於疏末,竝陳焉。本州,有威化島,我太祖大王征遼時駐軍處也。有翊原堂,我宣祖大王去邠時駐蹕所也。今去太祖住軍之年,三百有餘歲,而誓衆壇遺址,完然尙在,曰若太祖峯犒軍川,名焉在玆,依然在玆,赫赫若前日事,而至於翊原堂者,宣祖幸灣之時,始御於府內聚勝亭,嫌其狹窄,乃命別設行宮,親揭其額,蓋翊衛中原底意也。回鑾之後,灣人,有乘撥上洛者,宣廟,卽命招致於差備門外,問翊原堂無恙否,宣廟之眷眷於此如是,而不幸頹毀於丙丁兵燹,而獨其址尙存耳。噫,二聖祖推心置腹之澤,民孰不追慕,而至於灣民,尤別者,蓋於吾身親見,而其臨幸時壇宮遺址,至今尙存,行者歌謠,過者傴僂,則宜有封表之擧,以寓遺民羹墻之慕,而迄未聞焉。此豈獨一州之人,所竊歎也?抑亦國家之欠典也。吁,山名首陽,則立孤竹之廟,邑號新安,建朱子之祠,其在慕賢之道,因其地名之彷彿,猶尙如此,而況我聖祖玉趾親臨之地乎?臣竊伏聞,我國家,有此等已行之典,完山之慶基殿,咸興之濬源殿,松都、湫宮,延曙立碑,何莫非表聖祖徽跡之所在,而至於龍灣,惟獨闕如者,無乃賤棄西關之故而然耶?頃於丙戌年,本州進士臣金德護,千里裹足,陳疏蒙允,至今道臣,摘奸遺址,而朝家,乃以邊上,有煩耳目防塞。噫,臣愚,不知朝家所以有煩耳目爲慮者,有何意見歟?其耳目雲者,指彼人而言之歟?臣愚以爲,設令彼人見之,我太祖揚武之德,我宣廟宣光之烈,適足爲誇示之資,吾何歉乎哉?且夫議者曰,龍灣極邊,兵燹亦可畏也。此則甚不然。夫龍灣,西路之咽喉也。設有不幸,龍灣被兵,則西路亦危,西路旣危,則七路,其獨晏然,然則未來之兵燹,何其獨憂於龍灣乎?嗚呼,逖矣西土之人,亦莫非王臣,粟米絲麻之事上,與他路同緩急之,親上死長,亦與他路同,而聖明朝沈滯也。彼他方之凌鑠滋甚,則蚩蚩者流,不能無怨天尤人之心,而加之以不忘前王,封表遺墟之願,又以荒裔,不得遂焉,則爲西民者,尤豈不齎咨涕洟乎?伏願殿下,特加軫念焉。噫,如臣無似,愚忠所激,不覺辭說之支蔓,自速猥越之誅,而第疾痛,必呼父母,人情之有不自已者也。伏乞殿下,恕其罪而矜其情焉。答曰,省覽爾疏,深嘉應旨之誠,而西北人,各別錄用事,頃已申飭矣。而今者爾疏如此,另飭兩銓,西道設科時,書以江字事,旣自備局,覆啓,允下矣。疏末事,爾論雖是,累朝未擧之事,不可輕議矣。
○申時,上御進修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金祖澤,侍讀官黃梓,檢討官尹心衡,假注書安相徽,記事官李潝、閔亨洙,司禦韓元震,以經筵官,同爲入侍,侍讀官黃梓,進讀《宋鑑寧宗紀》,自寧宗皇帝在位,至窘辱百端。上曰,窘辱百端兯大吐,是耶?梓曰,似以暴卒,爲由於窘辱百端而然矣。檢討官尹心衡曰,疑其因窘辱百端,而致其死,故懸吐如是矣。經筵官韓元震曰,遂暴二字,乃是史筆下字,非泛然也。上曰,仍讀之,梓連讀其下,止學者尊之曰,西山先生。上曰,下番讀之,心衡,讀自丁巳三年,止吳曦爲太尉。上曰,承旨讀之,參贊官金祖澤,讀自辛酉嘉泰元年,止知國用事。上曰,注書讀之,假注書安相徽,讀自乙丑開禧元年,止以曦反故也。上曰,上番翰林讀之,記事官李潝,讀自元主鐵木眞,止今年境內民數。上曰,下番翰林讀之,記事官閔亨洙,讀自戊辰嘉定元年,止諸生訴之遂罷,元震曰,韓侂胄,用京鏜之謀,所謀危社稷,誣趙汝愚,而網打一代之善人,蓋小人之構殺君子,若欲逐人各加罪名,其勢不可人人而除之,故必以混同一目加之,以售網打之計,混同之目,莫如逆字,故東京黨禍,亦以謀爲不軌,爲目,而盡除善類,京鏜之謀,又如此,逆之一字,實是小人構殺君子之欛柄,而千古一轍也。可不痛哉?梓曰,孝宗後,光宗有病,若非汝愚之功,何以扶持宗社乎?安危倚仗,是在汝愚,中外之人,莫不依仰,寧宗,亦豈不知耶?京鏜,潛以汝愚,以同姓,謀議社稷,欲售其網打之計,小人之奸謀,誠不可測也。人君於此,可以爲戒也。上曰,然矣。心衡曰,鏜以宗姓謀逆,誣陷汝愚,大抵小人,害君子之謀,必以疑似之跡,恐動其君,若非汝愚之賢,必不能保其宗社,而反被讒害,不但寧宗之可慨,此實可懼處也。上曰,然矣。元震曰,汝愚之功存社稷,昭載簡冊,無復可達,自古忠臣之有大勳勞於國家者,雖或有罪過,固當十世宥之,然如此之人,多不免禍,豈不痛恨?唐之五王,誅二張,光復中宗,而終死於中宗之世,張俊,平苗傅之亂,光復高宗,而竄逐流離,幾不免死,若使秦檜,不死數年,則俊必見殺矣。趙汝愚之忠勳,又如此,而旋卽斥死荒裔,此忠臣志士,所以扼腕含痛,而後之人臣,亦無以勸於爲忠矣。此後王之所當深戒者也。上曰,其言,好矣。梓曰,朱子一代從遊者,皆知名之士,故侂胄輩,欲盡斥去,而不可悉誣以罪故,目之以僞學而排斥之,其言曰,貪黷放肆,乃人眞情,廉潔好脩,乃僞情,如此等說,最易覰破,而爲其君者,終不悟得,朱子亦欲疏辨,而至於遇遯焚章,此莫非涕下處也。上曰,然矣。雖凡主,可知此言之非,而寧宗則終不能悟,何足道哉?心衡曰,聖敎至當,稱以學問者,或有如許議論,至於明王守仁,以貪婪爲率性,矯揉爲非性,如此等說,亦不可以異端,責之由其不辨學問之眞假,故致有此弊,必辨其眞假,然後可以無貽害於後世矣。元震曰,劉德秀,請辨邪正,以法孝宗,爲言,若孝宗之時,則豈至有如此事哉?蓋其王淮、陳賈之徒,深排道學,目之以僞,科場之間,禁用程氏之文,孝宗不能明白處分,而或從其言,故終爲小人藉口之資,遺害世道,此其貽燕之謨,不可不審也。若使孝宗有知,豈不痛恨於斯也?上曰,其言,益明矣。河澹,是風厲學者,專師孔、孟,此則欲以假借美號,掩人耳目,隱然歸程朱之學於背馳孔、孟者,澹固不足論,而寧宗之從之者,尤可笑也。元震曰,於此,正可見小人之心術矣。孔、孟,天下之所同尊也。若斥孔、孟,則不可以惑天下,故以專師風厲,爲言,欲以掩誣毀道學之跡,其實,《語》、《孟》、《庸》、《學》之書,爲世所禁,則其斥孔、孟之道,更無餘地矣。此之名尊孔、孟,而力攻傳孔、孟之道者,與後之名尊程、朱,而力攻傳程、朱之道者,同一揆矣。其計,可謂巧慘矣。上曰,此非難知,而寧宗從之,尤可異矣。德秀,非不知程、朱之學,是孔、孟之學也。以其毒害之心,假號於專師孔、孟,誣程、朱以僞學,此則無他,全出於一私字,爲之祟也。私字之害,古今一般,今世雖或有如程、朱者,亦不能知而用之,中夜思之,尤不勝慨然矣。元震曰,胡紘,卽嘗受業於朱子,深希朱子之薦引,而終不副所望,故叛去,凡可以害朱子者,無不攘臂,自古,有弒父與君者,而未有背師者,蓋父子君臣,則雖惡人,亦皆有父有君,故有弒逆之患,至於師生,則必以義理相合,旣以義理相合,則豈有相背之患乎?此其無背師者也。末世人心益薄,眞僞相混,雖以賢師,亦或見欺於來學者之矯飾其言行,故遂有背師之變,程子之門,有邢恕,朱子之門,有胡紘,千古以來,背師者,有此二人,人苟背師,亦將何所不爲哉?上曰,然矣。蔡元定,卽朱子弟子,而朱子待之,異於凡弟子,其有特行之可稱歟?元震曰,蔡元定所謂,獨行不愧影,獨寢不愧衾,此十字,極爲眞切,所當深體其用工,只在於愼獨,苟能愼獨,則私意不容,天理純明,心地光明灑落,而於是非善惡之分,治亂興亡之幾,無不洞然矣。是非善惡,治亂興亡,有所不明者,只以其不能愼獨,而私意蔽汩,心地昏惑故也。心衡曰,第三板,呂祖儉言,好矣。有曰,因世變,有所摧折,失其素履者,固不足言,因世變而意氣有加者,亦私心也。以古事推看,則有激於時事,欲爲變通,而不得其正,則反有所害,若神宗者,有激於委靡之習,而有變更之弊,蓋其不出於天理之公,故不見其益,而終至於有害矣。所謂邊論,卽人主之所惡,而有激於此,則亦有處分之乖正,人主固不可疑之以黨,而有激於處分之際,故今因文義,敢此仰達。上曰,當留意矣。元震曰,二十七板,書以元太祖,此史筆之大有違於《春秋》之義者也。元之建國,號曰元,乃在世祖之時,世祖以前,本稱蒙古,史當直書蒙古,而乃書元者,蓋將與元正統,故預先稱元,諱其蒙古之稱,甚失史法。先正臣宋時烈,嘗論元不可與正統,而又痛斥許衡之臣事元主,此深得《春秋》之書法矣。上曰,朱子若生元後而修《綱目》,則將何以處元也?元震曰,先正之論如此,則朱子之意,亦豈有異哉?上曰,元之正統,旣不可與,而修史之體,又不可無紀年,則年號,將何以書之?心衡曰,史有無統,此亦當歸之無統矣。大凡正統,居天下之正居,得天下之正道,然後方可得三代正統,而後世則不然,統一則輒歸正統,故至於元,而亦給正統,夷狄亂華,自是天地之大變,豈可與之以正統乎?先正之正論,蓋秉《春秋》之大義理,可以爲法於千載之後矣。上曰,以漢唐言之,未及統一之前,則雙書年號,以此言之,此時宋不至亡,而特書元太祖,則非矣。而元旣混一之後,則當何以書之乎?梓曰,宋亡之後,則當書其年號,而猶可不給正統,以示筆法,朱子復生,則必不歸正統於元矣。元震曰,只當大書甲子,而註書元主某元某年矣。司馬晉,隋楊堅,得國不正,似不可與正統,而《綱目》與其正統者,彼雖無道,猶是中國之人,而又能混一,則不得不以正統與之也。至於夷狄則與人異類,故雖能混一,亦不可與以正統也。天地之間,有中國有夷狄有禽獸,夷狄,乃在人與禽獸之間,夷狄之不得爲中國,正如禽獸之亦不得爲夷狄也。假使禽獸,能爲夷狄之事,不可許以夷狄之號,則夷狄雖入據中國,亦豈可與以中國之統哉?《春秋》之義,誅亂臣討賊子,尊中國攘夷狄,此其大者也。誅亂賊之義,壞於楊雄,而朱子特書,莽大夫楊雄死,則誅亂賊之義,復明矣。攘夷狄之義,壞於許衡,而先正,痛斥許衡之失身夷狄,則攘夷狄之義復明矣。孔子《春秋》,朱子《綱目》,先正正論,合而觀之,則聖賢之所以處亂賊夷狄者,其意,無不可知者矣。上曰,然矣。元震曰,吳曦之反,可見歷代因革之變矣。唐之藩鎭大強,故終以此亡國,而夷狄之不能侵凌中國,亦以藩鎭之強故也。宋興,懲其弊,盡奪藩鎭之權,雖無藩鎭之患,而夷狄之來寇,如入無人之境者,亦以藩鎭之太弱,無兵可禦故也。至於吳曦,則又假借太過,三世四將,專制一方,故終致僭叛之患,如唐室之失也。蓋藩鎭過強,則稍奪其權,以折其叛心,太弱則稍益其權,以備邊患,豈有藩鎭之患,夷狄之禍哉?唐宋之君,無能知時識勢,斟酌損益者,坐受其患,豈不可慨哉?上曰,其言是矣。經筵官進來,元震進伏。上曰,召對晝講,累次不進,聞有疾病雲,病情,何如?而旅邸寄託,能無齟齬難堪之患耶?元震曰,小臣猥越是懼,從前不敢詳達身病,而素抱奇疾,遇寒輒發,今當寒節,漸覺發作,而不至大段矣。只以累入筵中,輒蒙不敢當之恩眷,故不敢復入,今日入直桂坊,故敢復入侍矣。上曰,此非予之所料也。此何有難安之端,而不爲入侍耶?近日多故,未易開講,而召對則當爲之矣。必爲入侍,可也。元震曰,若無病故,當爲入侍矣。前日筵中,聖敎謂臣居在鄕閈,必能知民間疾苦,使之陳達,而臣以疎遠微賤,震慴天威,未及仰達,今請陳之,今日民生,無一人得其所者,田野之民,以耕農爲業,而土地開墾已久,日漸瘠薄,近來水旱不調,所出歲減,終年作苦,及其秋成,輸納田三稅雜役,朝家及州縣,不時之需責應者,亦不貲,民之所食者甚少,若遇凶歲,朝家給災,亦非不優矣。而監營都事,磨勘人情債,例以災結劃給,守令雖號爲剛正者,不能違例,監色書員之弄奸盜竊者,雖號爲明察者,不能盡防,數十年前守令之染指於災結者猶少,今則甚多,除此中間消沒之數,所餘者無幾,而豪大富強,則畏其謗議,略給而防其口,至於下戶殘氓,則全不給災,下戶殘氓,欲有所訴,則守令厭聞,吏胥阻搪,使不得通,一有所訴,則必遭中傷之禍,甚於白地之應稅,故民亦不敢自言,國家之所憫念者,乃在於下戶殘氓,而下戶殘氓之不得蒙惠如此,凶歲凍餓之中,又被懲催刑囚之苦,哀此殘民,何以支堪,此則田野之民,所以失所也。沿海之民,以漁鹽爲業,而鹽盆漁船,各有所屬,旣應其本稅,地方官,以土主之勢,鹽盆則稱以朔鹽,而月徵之,漁船則其朝夕之奉,祭祀之需,親舊饋遺,使客支應之資,一皆責徵,初無分錢粒米給價之事,諸宮房各衙門折受處,朝家本意,則使於折受處,捕魚煮鹽者收稅,而近來物產枯竭,海水近陸處,不得捕魚,故捕魚皆絶海遠出,收稅者,守其折受處,終歲無所得,故遮截船路,籍記其數,直來漁村,勒徵其稅,纔應一處,而一處又至,豪右之侵奪,吏胥之誅求,又不無其弊,此沿海之民,所以失所也。山峽之民,以火粟鐵冶爲業,而火粟耕作,皆在山角巖罅之處,元不係結卜,故所收,一任臨時操縱,守令則不期明年之在官,書員則不期明年之檢田,不以陳廢爲慮,只貪目前之利,以多徵爲主,鐵店之侵徵,亦皆類此,此山峽之民,所以失所也。良役之弊害及隣族,朝家之所已知者,至於簽丁之際,其弊尤甚,無三年五年之定式,而每年搜括,富實之民,皆以貨賂獲免,所不免者,皆殘民也。以殘民,充苦役,此其逃故之日甚,而搜括之不止也。富民,今年被抄費財,明年又復被招費財,每年如是,故富者亦無以自存矣。每當秋冬,民間騷擾,如逢亂離,互相越境逃避,守令又稱以許接,捉囚其隣族,故騷擾益甚,而逃避者,亦不得終免矣。此則農民浦民峽民,同受其弊者也。民困至此,怨毒切骨,公相與語曰,南夷北虜,胡不來乎?我固當死,亦見人之死矣。人心如此,豈非可慮之甚乎?此猶大略也。欲言其詳,雖累十幅紙,不可盡書矣。殿下深居九重,豈知其如此乎?臣居在鄕曲,往來山海之間,目見其狀,傷心者久,故敢此仰達矣。上曰,生民之困苦,予豈全不知也?今問經筵官之所達,尤知其詳,誠可慘憐矣。使斯民至此,皆予之過也。元震曰,卽日救民之策,固當選擇守令,變通弊法,而節省財用,以厚民生,尤其要也。臣聞近日財用之道,甚夥,較之肅廟之時過多雲,此固聖上,上奉兩殿,志物之養,務爲稱足之故,而帝王之孝,本不在於儀物服用之豐侈也。實在於安民保邦,毋貽兩殿之憂危也。殿下當財用之時,雖尺布斗粟,必視以爲生民膏血,十分審度其可用與不可用,必不得已而後用之,如可得已則不用,又以此意,戒勅中外臣隣,則上下用度,自然節縮,惠及於民矣。伏願於此,十分留意焉。上曰,節用之道,予深留心,大王大妃,仰體肅廟遺意,常以節省爲敎,豈有不當用而用之者哉?然經筵官所達,誠爲切至,可不留意焉。元震曰,小臣旣蒙恩命,使之將毋往洪川,則所當卽爲離京,而只爲國禫,及東宮邸下廟見禮不遠,故欲爲過此而去,尙此遷延然,去日不遠,其前,未必復爲入侍,敢此畢陳所懷,目今民生困苦,如在水火,國事泮渙,若無津涯,殿下固必深憂,在廷之臣,亦豈不憂此,而欲救得其萬一哉?只爲大論,經歲不得收殺,故未遑他事,而此後國論之收殺,亦無其期,則國事,豈復有措置之時乎?臣以三事思之,而聖意所在,終有所未喩者,殿下,若以凶黨,爲非逆,則任徵夏之疏,本非近似於逆,而彼輩,指以爲逆,欲爲乘時傾陷士類,鏡、虎之凶逆,千古無比,而彼輩,終始同事與同榮利,其與鏡、虎,同一心腸,可見矣。旣與鏡、虎,同一心腸,則其果非逆乎?殿下,若又以爲,雖逆而不必懲討,則自古凶逆,豈有不懲討者乎?《春秋》、《綱目》之書,亦將廢而不可讀矣。如此義理,臣實未曉,殿下若欲懲討,而務於愼重持久,不欲卽決,則凡事持久,或有可處,而至於懲討之典,則決不可持久,置人於欲殺未殺之間,而持久不決,此實深可慮者,雖使持久之爲可,二年持久,亦已愼重之至矣。臣以此思之,終未諭聖意之所在,伏願深思焉。上曰,予於是非,非不明知之,而予之處分,止此,故國人不信,多有疑懼之心,彼輩希覬,每生嘗試之計矣。予所不從合啓者,非予未定是非而然也。元震曰,臣惶恐不敢更陳,只願更加三思焉。上曰,承宣,自南來後,今始入侍,湖南事,必有可達者,詳陳焉。祖澤曰,臣自湖南遞來時,適叨不敢當之職,不得已替納密符,故有所懷可達者,而未克仰達矣。今承下敎,可以仰陳焉。而素有疾病,言或間斷,故有所記寫,以此看達,何如?上曰,依爲之。祖澤曰,各邑還穀之折半留庫,其意,固非偶然,而近來守令,不遵朝令,擧皆盡分,故常年則反爲民弊,凶歲則無儲可賑,此已可慮,而每年未得准捧,以致徒擁虛簿,豈不寒心乎?以至田稅大同,若難收捧,則以還穀移施,此不過守令要譽之計,而終歸於罄庫之弊,非但凶歲無處措手,脫有緩急,將何所恃乎?且凶歲代捧,自有定式,米一石代,租則二石七斗五升,太則二石,而爲守令者,不遵事目,專事姑息,米一石代,只捧租二石,或捧太一石半,還穀之耗縮,職由於此,此甚可駭。請自今折半留庫之法,稅穀移施之弊,代穀減捧之規,嚴立科條,若有犯者,繩以重律,斷不饒貸,則庶可無還穀罄庫之患矣。臣於蕩減之命,又有所深慮,聖上深軫民隱,特下最久蕩減之敎,民聞此令,孰不感歎,而第年久逋欠,不在於無依小民,而多在於奸猾吏及豪強鄕品,其惠不及於小民,而徒使頑悍輩,長其奸惡之習,然而此出於聖上惠恤之德意,則在群下,不可不奉行,而臣則以爲,將有難救之弊矣。繼又有最久年條蕩減之命,各邑,或以十年來久逋來報,而或無舊逋,則謂以不能均惠,請減乙巳條,而牒訴紛紜,其弊已立至矣。以此之故,頑民輩,視蕩減,若應行之典,至謂之不久,又當蕩減,民有僥倖之心,官無督捧之意,還穀之耗縮,亦由於此矣。臣謂此後,則切勿蕩減,督令收捧,而守令之尤甚未捧者,終身禁錮,民人之尤甚不納者,永配絶島,則不無少效矣。卽今朝家之最難處者良役,而良丁之難得,實由於名目之浩多,或止接於怙勢鄕品之籬下,或假託於牧子,或冒入於院宇及各廳保奴,或圖屬校案,或冒屬官軍官,或有驛保案外,只將完文,憑藉免役者,或避入於各島之無官長處,任自閑遊,此等奸弊,人無不知,而爲守令者,以侵徵隣族,視若例規,搜括閑丁,恐招怨謗,擧懷身謀,徒事姑息,此已寒心,而尤有所駭然者,臣曾於嶺南謫行時,見十歲兒,削髮緇冠者,家家有之,怪而問之,則曰,畏避軍役,又問旣爲僧,則何不上寺雲爾?則曰,只爲避役,不必往寺雲矣。及按本道春秋巡歷時所見,亦如此,於斯可知軍役之苦重,而良丁之難得矣。臣誠迂疎闊於事務,而不無愚見,敢此仰達。僧人之使受度牒,先輩已多言之,而終不得行,先輩豈無所見?而然臣意,則以爲使僧徒,皆受度牒,而收作木一疋,則亦可以代逃故之徵納,且爲令甲,雖已削髮,無度牒者,直充軍役,則一以防爲僧避役之弊,一以紓隣族侵徵之患矣。戶牌之法,初非不嚴,而紀綱解弛,人不畏法,佩戶牌者絶少,此亦避役之一奸計也。自今爲始,申嚴法令,趁今式年,使之一齊佩牌,每年春秋,自其洞內,査出戶牌有無,無則報官治罪,仍卽造牌烙給,則其中,必有無役閑遊者,仍充軍役,則似無隱漏之弊,逃避軍役者,亦可隨處現露,自其現露處,移文該邑,果是逃亡,卽爲刷還,否則仍充時居官軍役,則渠雖逃亡,到處未免身役,亦可以防逃避之弊矣。且私賤之橫叛本主,關係不輕而甚,或至於殺害,豈意聖明之世,有此非常之變耶?戶牌之法嚴明,則叛主之弊,亦似少戢矣。上曰,所達之事,竝令廟堂,或爲申飭,或爲稟處,而至於僧徒度牒事,其議固已久矣。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孰肯翦去其髮,而只爲身役之圖免,以至剃髮爲僧,情亦慽矣。而又從以受作木給度牒,則是豈非尤爲矜憐處耶?爲守令者,若能體國奉職,則可使民生,得免身役之偏重,而此等弊,亦可以自無矣。自廟堂,各別申飭於道臣,使之無擾於簽丁之時,可也。〈出擧條〉祖澤曰,湖營中軍,移置威鳳便否啓聞事,前有朝令,而臣汩沒賑政,念未暇及矣。今夏初,與守城將本府判官及營中軍,往審形勢,議其便否,則移置中軍,蓋爲緩急可恃之意,而第有難便者,脫有緩急,則判官,以守城將,奉眞殿入守,監司則或赴戰或勤王,中軍,不可捨監司而入城。此則置之,別有可議者,本城地勢,非不好矣。制度初創,規模未備,別將位卑而不成官員貌樣,居民甚少而亦無資活之道,且自丑方,迤東而至巳方,城外一帶高峯,俯臨城內,其遠近則或以爲大砲可達,或以爲不然,而臣意則以爲大砲之可達與否,今不必論,凡城之爲城,必須使賊不得覘城內虛實,然後可防其攻越之患,而此則不然,一人登臨,虛實可見,此豈爲保守之地乎?無已則加築外城於其高峯,使不得俯看而後,可議其守備之道,而連値饑荒,雖不可輕擧其役,別將則必先以武臣堂上差出,而名之曰,威鳳守城將,加其廩料,尊其體貌,各邑軍餉捧上時,略給其會付耗穀,以補其需用,各邑軍器,時時點閱,以爲殿最時考勤慢,如沿邑松禁之爲,則守令,自可忌憚,而軍政,亦無疎虞之患,其在爲眞殿備不虞之道,可謂有得矣。臣於在藩時,未及啓聞,故敢此,仰達矣。上曰,聞承宣之言,則威鳳山城,有自外俯看處雲,如是則豈可爲守城之地乎?前監司旣有狀啓,令廟堂商量覆啓,可也。〈出擧條〉祖澤曰,臣於軍役之錢布參半,又有所達者矣。遐鄕無依小民,或乞或拾,織得二疋頗易,而得錢則尤難,不能以純木納上,則以此一疋,換作錢兩之際,自不滿二兩之數,勢將以終歲勤苦之斗粟,換錢以納之,持錢牟利之輩,乘時跳騰,牢閉不出,官家督促,急於星火,則終必加給斗數於常直,以備其不足之數,其弊可勝言哉?臣意則以爲,不拘參半之規,或布或錢,隨其所納而捧之,則庶可救窮民罄粟貿錢之弊矣。上曰,令廟堂,稟處。〈出擧條〉上曰,承宣,頃以湖南伯,辭陞時,有所下敎矣。向來辛壬之事,無可言者,而其中慘被其禍者,豈有如承宣之家者乎?國舅香火,不可不念,其有長孫之年長者乎?祖澤抆涕而對曰,向在辭陛時,旣承聖敎,已極惶感,而今日下敎,又復如此,涕淚無從,不知所以仰對也。小臣之長姪,謫死於絶島,旣經大祥,只有遺孫,年纔數歲矣。上曰,國舅,況是元勳,奉祀事體尤重,故問其長孫之年長與否,欲有處分矣。今纔數歲雲,聞來尤爲慘然矣。諸臣,以次退出。
10月5日
[編輯]行都承旨鄭亨益〈坐〉。左承旨羅學川〈病〉。右承旨洪鉉輔〈坐〉。左副承旨慶聖會〈坐直〉。右副承旨趙命臣〈病〉。同副承旨金祖澤〈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壽海〈仕〉安相徽〈仕直〉。事變假注書任鏡觀〈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金祖澤啓曰,領議政上疏,縣道到院,而以親祭齊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慶聖會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以禫祭齊戒相値,不得來會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閔鎭遠,提調臣申思喆,副提調臣鄭亨益啓曰,冷候頻仍,氣候不齊,伏未審此時,聖體,若何?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下腹飽滿之候,漸有差減之勢乎?歸朮破癥湯五貼,又盡於今日,卽令醫女入診,詳察症候後,議定繼進之藥,宜當,臣等,不勝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大妃殿症候,下敎於醫女,而予則無事矣。
○藥房再啓曰,伏聞王大妃殿入診醫女所傳之言,則下腹飽滿之候,不無差減之勢,諸御醫等,皆以爲歸朮破癥湯,不可停止,加進五貼,爲宜云,此藥劑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慶聖會曰,召對爲之。
○洪絃輔啓曰,今此配享臣,宣諡期日不遠,吏曹郞官,預爲差出,然後可無窘急之患,令該曹趁卽口傳差出,以爲擧行之地,何如?傳曰,允。
○金祖澤,以吏曹言啓曰,昨日敍用人員,當爲推移差祭,而前司諫閔應洙,前掌令李根、韓德厚,前持平李挺樸、申魯,前正言柳謙明,前正李浣,前司果沈㙉,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李浣、李根、柳謙明、李挺樸、申魯、沈㙉爲副司果。
○吏曹口傳政事,以徐宗伋爲吏曹佐郞,司評權定性,濟用主簿趙尙綱相換,禁府都事權熻,廣興主簿李壽賢相換。
○金祖澤,以祔廟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本都監一房郞廳義禁府都事權熻,三房郞廳掌隷院司評權定性,本職俱係繁劇之地,決難兼察都監之役,令該曹依例口傳閑官換差,何如?傳曰,允。
○洪鉉輔,以長生殿郞廳,以提調意啓曰,江原道黃腸敬差官斫伐封進板子,例自各邑,輸運上納,而今番則無各邑領納之事,京居邊聖輝、成德重、劉仁元、崔沙賁等,受食運價,領來以納之,稱以運倒寧越地,猝値潦水大漲,板子四立漂失雲,而不爲上納,事極驚駭,卽爲發關列邑,査問其不自領納,以致漂失之由,則列邑所報,以爲本殿郞廳關文,及敬差官牌子中,皆令出給運價於聖輝等處,使之運價,故不得已運授於聖輝等處雲,以此觀之,各邑之不自領納,非其所失,而關文牌子成給之郞廳敬差官,俱難免其責,査出論罪,似不可已,令攸司,稟處,而板子漂失人邊聖輝等四人,亦令攸司各別嚴囚,依法重究,所失板子,更令沿江各邑,嚴加搜訪,期於覓出,何如?傳曰,依啓。敬差官及郞廳之輕事體,而重私囑,誠極駭然,先罷職而後拿推。
○酉時,上御進修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慶聖會,侍讀官黃梓,檢討官金龍慶,假注書安相徽,記事官李潝、閔亨洙,司禦韓元震,以經筵官,同爲入侍。侍讀官黃梓,進讀《宋鑑寧宗紀下》編,自辛未四年,止寇掠山東州縣。上曰,下番讀之,檢討官金龍慶,讀自壬申五年,止李全,寇掠山東州縣。上曰,承旨讀之,參贊官慶聖會,讀自乙亥八年,止至汴,金主誅之。上曰,注書讀之,假注書安相徽,讀自秋七月,以鄭昭光,止元徇金觀州。上曰,上番翰林讀之,記事官李潝,讀自二月,金造貞祐通寶,止夏人以伐金。上曰,下番翰林讀之,記事官閔亨洙,讀自秋七月,李全,復齊州,止元入金潼關。上曰,上番玉堂讀之,梓,讀自四川安撫使安丙,止葛洪,同簽書樞密院事。元震曰,今日進講處,只是金元相戰之事,殊無可陳之義矣。請以三代以後,中國禦戎之失策,陳之,秦始皇竭天下民力,以築長城,其自爲計,則誠愚矣。然旣築其城,則在後世防胡之道,實爲大助,長城,起自臨洮,至於遼東,外夷出入之路,只有三關,西曰,玉門關,北曰,居庸關,東曰,山海關,城高而堅,不由關則不得入,自古未聞踰城而入者,中國之備邊,只以長城爲限,不復出城爭地,又不使外夷,近城而居,閉關堅守,不使華夷相通,則外夷自不得入邊爲患矣。後世禦戎者不然,必出城爭地,竭天下之兵力,以守無用之地,日與虜從事,使虜人,得以知中國之虛實盛衰,方其兵力之盛,雖能出城制虜,及其勢衰兵敗,虜於是乘勢入關,此其失策,一也。平地制步,莫如騎制,騎莫如車,河北之地,幅員半天下,而地皆平原廣陸,東漢以前,中國皆習車戰,三國時,以其中國技同,故取其簡便,不復用車,自是,中國車戰之制,遂廢矣。其後,虜騎入關,馳騁原野,正得其形便,而中國騎步,無得以制之,旣據河北,則又用中國之技,以攻中國之地,故川蜀江南,亦得以擧之,三國以後,胡騎入關,不得以制之者,實由車戰之廢也。此其失策,二也。唐以前,邊郡兵強,亦足以禦寇,至宋,盡奪藩鎭之權,邊郡空虛,無兵可禦,故虜騎之來,少無藩籬之限,直至皇都之下,如入無人之境,宋之致敗,專由於方鎭之兵弱,此其失策,三也。後世禦戎者,堅守三關,多聚戰車於關下,虜在外,閉關拒塞,虜若入關,又以車制之,稍重方鎭之權,以固藩蔽,則可以遏夷狄之患,而自漢以後,中國之主,無能知此者,此甚可恨也。上曰,所論詳盡矣。龍慶曰,此編,皆金、元相爭之事,無文義之可論,經筵官,旣已仰達矣。十三板,完顔承暉,伏節而死,忠義有足可尙,而其他死節之臣,比諸宋靖康之難,厥數頗多,抹燕盡忠,背國逃生,則金主誅之,視宋之不誅張方昌,亦爲較勝,是豈非中國之羞耶?十六板,眞德秀論邊事,稍有可觀,雖如此之時,能用如此之人,則庶有自強之道,而亦不能委任用之,實爲慨然,此等處,最宜監戒。上曰,此編所記,宋之事甚少,金元之事過多,以此觀之,則可謂客氣盛矣。梓曰,當此之時,若能用德秀之言,亦豈無一分可望也。侂胄旣誅,又復有史彌遠,專政於內,以致亡國,蓋由於寧宗,雖殺侂胄,若其任用小人之心,不能變革故也。於此,可以監戒也。上曰,侂胄,非寧宗誅之,卽史彌遠誅之,此無異於以操誅卓,豈有所益也?元震曰,金旣與元講和,元兵已出居庸關,金主,不知閉關堅守,以防復入,而汲汲遷都汴京以避之,使元兵,任其出入關門,而河北之地,擧以委之,若是而可能自保乎?且汴京之地,四面受敵,無山河之固,宋之致敗,金之所知,而猶不知戒,何其愚也。其時金相徒單鎰,以此爲言,而金主不從,終底滅亡,此實後王之所當戒也。上曰,其言好矣。元之興亡,角端,皆見,蓋角端,首尾助元也。雖是夷狄之君,創業者,亦有天助耶?龍慶曰,雖夷狄之君,當其創業之時,亦豈無天助耶?元震曰,角端,見而元主不久而殂,角端,先知其將殂,故來告之,未必爲詳也。元太祖,以英雄之主,木華黎爲將,耶律楚材爲相,君雖非寧宗,將相雖非當日之將相,固難抵敵,況以寧宗之昏庸,任人不明乎?天意欲使夷狄,入主中國,故當時事勢如此,天理至此,實有所不可知者矣。上曰,以元之興,觀之,則似有天助,而俄以元氣客氣言之矣。宋若修德,則天豈棄之?而宋旣不可扶,故致有助元,豈不慨然乎?傳不云乎?無如之何矣。人事如宋,則實亦無如之何矣。元震曰,聖敎至當,宋之人謀不臧,故天亦末如之何,而天下自歸於夷狄,若天有意者然,豈不痛哉?龍慶曰,聖敎至當,以人言之,元氣受病,然後百病交侵,宋旣不能爲中國之道,則雖無金元,亦豈無他戎乎?元震曰,北宋,納金滅遼而亡,南宋,納元滅金而亡,此不但事理之不可,其於利害,亦不知之矣。大抵敵國交爭之際,我之力,足以竝敵,則當先取弱以及強,我之力,不可以竝敵,則當助其弱以抑強,使強者,不得兼弱,以及於我矣。此實制敵保國之策,而北宋之前車旣覆,南宋,又不知戒,復蹈其轍,此甚可慨也。上曰,其言,然矣。經筵官,最初引見時,詳論歷代治亂興亡,漢宋則能中興,而明室則終不得中興,何也?元震曰,漢之四百年基業,實本於約法三章,除秦煩苛也。高帝,以寬厚立國,固結人心,故雖値中絶,人心復思漢室,而旋卽中興矣。宋亦立國仁厚,義理大明,故其效,有愈於兵力之弱,遼金之強,終不能亡宋,元太祖之強,當宋之日微,亦不能猝滅,歷四世至世祖,而方能混一,其在崖海,宋之軍民數萬,無一人離散,而同日死焉。此實立國仁厚,固結人心,而義理大明之致也。有國家者,其可不仁厚爲政,務明義理也哉?明室則政令嚴急,好行殺戮,不能以仁厚立國,固結人心,故當天下全盛之時,遇一流賊,莫不望風奔潰,遂至於亡,旣亡之後,民皆忘之,不復追思,故亦不能再興矣。且其燕京,迫近夷狄,其意,蓋欲近臨夷狄,以制之,而不悟其後之衰,反爲夷狄所易逼也。虜騎入關,不數日,直抵皇城之下,無藩籬之蔽遮,如此而安能固根本備戎狄也哉?英宗土木之役,陷於也先軍中,此其驗也。明儒,亦嘗以此爲言,而其後皆驗,亦可謂有先見之明矣。皇明太祖皇帝,明於曆數,製遺子孫名字二句,而盡於一句,尙有一句,建國號曰明,蓋取日月之義,而日中則昃,昃而復中,月滿則虧,虧而復盈,人謂此皆明室再興之兆也。臣謂國之中興,皆在於其亡之不久,今明亡,殆將百年,至今無所聞,則此豈可復興哉?設使有朱氏復興,猶堯之後漢高也。豈可比漢宋之中興也?上曰,然矣。明亡,今將百年,則豈可復興?雖有朱氏復興,亦如堯之後漢高雲者,可謂善比矣。元震曰,以我國尊周之義,每思再造之恩,而或望其復興,然以時勢觀之,則豈有一分之望哉?上曰,俄者下敎中,創業雲者,以入主中國,改之,可也。元震曰,明之都燕京,初欲近胡而制之,當其全盛之時,則可以易制,而及其衰也。反受其禍,戎狄之終爲中國害者,有如是矣。龍慶曰,卽今淸國則居天下之首,統一區夏,而盡歸寶貨於靈古塔,以爲後日依歸之所,其慮,可謂深長矣。上曰,元則入中國後,順帝一變胡制,而彼國則終築gg修築g瀋陽,積實財力,盡歸其貨寶於靈古塔,蓋其不忘根本之地也。彼雖有天下,猶不忘根本之鞏固,入據中國之初,其意便已如此,以固日後復歸之所,其計可謂深矣。我國,無他可恃,不能守自強之策,豈不可愧也哉?梓曰,彼國之當初入主中國者,乃其英傑之主,故度其畢竟之歸於本穴,修築瀋陽,積實靈古塔,雖有萬里長城,不爲修築,其意,可知也。元震曰,虜之此計,在我國,尤爲可畏矣。我國,與彼接近,而丙子以前,未嘗深被其患者,虜之巢穴,本在於靈古塔,其地甚小,兵不滿萬,方其強也,志在經營天下,直向中國,則睨視我國而不顧焉。及其衰也,其力,又不足以制我,我國山川險阻,不利用騎,故從前侵掠,只在邊郡,不能深入,此我國之所以不深被其患也。今則虜雖敗歸,外據遼瀋之地,內守靈古塔,其地甚廣,其力猶強,足以制我矣。虜果不生心乎?此甚可畏,宜思備豫之策也。上曰,然矣。龍慶曰,金主,以胡語敎之者,蓋亦不忘本之意也。今彼之修築瀋陽,歸重靈古塔,固結我國,數除歲幣者,蓋畏我國而然,其意不淺也。頃者經筵官,以固圉之策,有所陳達,唯當各別軫念也。經筵官,俄以車戰事告達,其言,頗好矣。昔者房琯,以車戰致敗,此則非車之害也。房琯失之矣。我國則元無車戰之規,而小臣,待罪北評事時,兵使李思晟,多造兵車,有大有小,以一哨,領九車,或載大砲,或載矢石,布列而使臣觀之,蓋可用於平原廣野,北道則率多平原廣野,此兵車,猶可用矣。元震曰,用車利於平地,臣言,槪論中國禦戎之道耳。至於我國山川險阻,不利用車,只以精兵炮手,據守險阨,則亦足以制虜,何事於車哉?然我國西北,與虜接界處,只有豆滿、鴨綠一衣帶水,而至冬成陸,無他關防可據處,則虜騎之來,實無以禦之,造置若干兵車,以備邊郡之用,亦似好矣。梓曰,誠如經筵官之言,車戰,非我國之用,不可論,而我國軍械,誠如寒心,弓引則折,箭皆無羽,如許之軍器,將安用於緩急之時乎?必爲各別,申飭,然後可以有用矣。上曰,我國之不可用車,誠如經筵官之言矣。軍政之疎虞,固甚可慮,然此皆不足言也。雖有強壯之卒,而能排六花陳,八陣圖,若無用兵之將,則將何用之耶?予意則以爲,莫如先得將以任之也。元震曰,誠如聖敎,兵雖不鍊,得將則可以鍊之,器雖朽鈍,得將則可以修之,今之不得將,只由於不能養才也。不能養才,則將才何以出乎?所謂將才,不過曰,膂力也武藝也知略也。能足三者,而不能爲將者有之,不能是三者,而能爲將者,未之有也。今之用武士,不問此三者之如何?則人何由修其才乎?今之武士出身之後,全忘弓馬之習,自閫帥以下,無有能習《兵學指南》一卷者,如是而可爲將乎?近來設科甚頻,而武科取人,其數太濫,多或至四五百人,出身之數,如是其多,入仕之路甚狹,收用之道,別無試才考藝之規,銓官一人之聰明,何以盡知其能否乎?其勢,不得不用其親舊,及其親舊之所擧耳。其心,未必專出於私,而其事則終歸於私矣。彼不得仕者,視其得仕者,無踰於己,則安得不怏怏乎?此則武弁之所以多懷怨心者也。此必有別樣試才考藝之道然後,方可以養才得將,而快人心恢公道矣。上曰,試才固善矣。然不必試才而後,可得將才也。掌銓選者,苟以得人爲己任,至誠求之,則豈有不得之理乎?龍慶曰,大抵兵器,皆是虛也。專在於將帥之得人,而殿下所謂,誠求可得之敎,誠爲得當,傳雲心誠求之,雖不中不遠,爲銓長者,若能心誠求之,則雖不能盡得其人,可得其七八分可用之人,而近來銓長,以兩都目,爲必遞之期,此不過一年之間也。一年之間,安能得人而用之哉?上曰,其言,好矣。以兩都政,爲當遞者,誠異矣。梓曰,爲銓官者,武則豈不欲用勇力智略之士,文則豈不欲用文章才識之人也,而天之降才,不分於門地之高下,我國用人,只取門閥,則人之才否,勢所不暇顧也。然人才,大抵降殺,以末技言之,善畫善書者,亦未聞有如古人者矣。上曰,以古人見之,各有長才,以黃覇之賢,功名,損於治郡,況是凡人,豈可謂通才?而今則無不通擬而責其任,是豈用人之道乎?末技之亦不如古人云者,儒臣之言,似好,而予則以爲,未必無眞能者矣。聖會曰,人材,今豈必盡無,而蓋無知者,故闒茸輩,夤緣得官者甚多,而才智之士,率皆虛老而不衒於世矣。元震曰,金王遷都避寇之失,臣已言之矣。此則我國,尤有所當戒者,壬辰之難,丁卯之難,甲子之難,丙子之難,皆出於去邠之計,故國人,認爲當然,以爲脫有緩急,則又當去邠也。人心不固於根本之地,此其可憂,王城之守,本不在一城之險易,古語曰,天子守在四夷,諸侯守在四境,四境旣破,則王城不可守矣。是以,山東蓋叛,秦不能保函谷,兵入漢中,蜀不能守成都,此豈險阻之不足而然哉?王城之外,皆爲敵破,兵至城下,則人心先動,不可復定故也。王者所居,不計一城之險易,而只宜於控制四方,重江複嶺之地也。我之京城,南帶漢江,北倚洪福,西有臨津、松岳,其形勝之雄,實無過於此者矣。若棄京城,則臨津以北,不可復爲我有,如是而可能爲國乎?欲保京城,當守於西北諸道,距銅仙之嶺,塞靑石之谷,則虜騎亦安得深入乎?丙子之難,虜之志,方在天下,懼我國之或議其後,故要以出其不意,劫和要盟,以絶議後之患,所欲,本不在於土地耳。然懸其孤軍,越險深入,實是危道,則後必不敢再行矣。今後,虜若來侵,則其地,不復如前所欲,只在土地矣。其勢,必先侵據州縣,不爲疾馳突入之計,當此時,分據要害,以遏其鋒,不難制之矣。計若先定,臨時措置,亦可以有餘矣。不知距塞銅仙之嶺,靑石之谷,使虜過之,而乃曰,京城不固,欲避而之他,則所往之處,虜亦豈不能至耶?其勢,將至於無處可避矣。此等事勢,必先知之,可也。上曰,其言,皆好矣。元震曰,臣之此言,亦非謂目前之有可憂也。泛論守國禦賊之策,如是耳。諸臣,以次退出。
10月6日
[編輯]行都承旨鄭亨益。左承旨羅學川。右承旨洪鉉輔。左副承旨慶聖會。右副承旨趙命臣。同副承旨金祖澤〈竝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壽海安相徽〈竝仕直〉。事變假注書任震夏〈病〉。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趙命臣,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敬昭殿禫祭親臨齊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事變假注書任鏡觀出使,代以任震夏爲之。
○洪鉉輔,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本廳堂上趙尙絅差下已久,尙不行公,辭疏承批之後,亦不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領議政鄭澔疏曰,伏以臣,敢將血懇,仰瀆宸嚴,席藁私次,恭俟譴何,不料聖度天涵,輒賜寬恕,近侍遠臨,恩批渙宣,太醫踵至,藥餌便蕃,扶起拜命,感涕橫逬,生死肉骨,未足爲諭,惟是所辭職名,迄未允副,例加敦勉,催令上道,此殆微臣,誠意淺薄,曾不足取信於君父,罪合萬死,尙誰怨尤,然窮則籲天,痛必呼父,亦人情之所必至也。苟諉以天高父嚴,不敢籲號,則是宜先自絶於天地父母,其何望聽卑而垂憐乎?玆復不避煩瀆之誅,猥陳危迫之懇,惟聖明之矜察焉。臣稟賦甚薄,夙嬰奇疾,纔踰強仕之年,已決謝官之計,時或迫於朝命,黽勉就列,而亦未嘗時月淹留,只是旅進旅退,是以通籍四十餘年之間,計其在朝從宦之日,不滿四分之一,臣本應擧覓官,初非山林高蹈。夫豈惡富貴而樂貧賤哉?良以筋力奔走,有所不逮焉耳。肅考季年,諒臣情實,非出矯飾,愍其衰朽,不責職事,休致之請,庶幾可準,而仙馭遽催,褥蟻莫效,苟延餘喘,經閱世變,西塞南洋,流離遷徙,風霜瘴癘,外鑠中銷,神精耗脫,無復人理,偶幸不死,得蒙新化,旋膺召旨,私情感激。竊自惟念,八耋殘齡,朝夕難保,君父大恩,不可不謝,忍死趨承,一再登對,殿下固已俯燭其癃廢之實,將欲面陳情願,納祿而歸矣。適於其時,猝遇駴機,蒼黃逬出,未暇拜辭,此固臣死而不瞑之恨也。然旣退之後,斷無自力更進之勢,所帶之任,又非一時可曠之地,意謂聖明,上念國事,下察微悃,劃賜處分,以幸公私,而連章屢牘,閱歲經年,聖恩愈隆,臣罪滋深,惶霣抑塞,未敢知天意之所在也。如曰,臣之老病難動之狀,已經睿照,而姑且優假,以惠老臣雲爾,則德固渥矣。國將奈何?仰惟聖明,明習治體,勵精求助,必不以元輔重任,視同虛器也。如以爲,臣之精力,猶可扶舁一來,必欲致其身而有以處之也。則竊恐日月之明,容有遺照,而天地之大,不能無憾也。果使臣,萬有一分可強之勢,則雖甚無狀,具此人形,方喪在身,二祥已過,何忍頑然偃伏,不一赴臨,以少洩臣子終天之痛哉?儻幸聖明,以此推恕,則庶可恕臣老病之實然而非誣,鞶帶之褫,不俟終日矣。且臣,一自秋高以來,氣益不舒,薄寒中體,百病侵凌,日夕懍懍,如葉待霜,死生常理,雖不足恤,誠恐至願未遂,朝露溘然,終成千古之恨,惟此一念,耿耿在中,竟夜不寐,無以自慰,臣之情,其亦慽矣。伏乞聖上,特垂哀愍,將臣所有本兼諸任,盡行鐫改,仍許致事,俾於未死之前,得以優遊自在,歌詠盛德,實天地生成之造也。臣無任瞻天望聖,懇迫祈祝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前後批旨,罄悉予意,辭已竭矣。語已窮矣。噫,君臣之間,貴乎誠意之相孚,今予必欲致問者,非相職強之者也。實欲見卿之意,卿以先朝舊臣,輔予今日,小子之倚卿,卿之追先祖之意,將復何如哉?卿若不欲見小子則已,不然則惟以休致爲請,不思幡然,是豈平日倚恃之意哉?卿須俟間而登途,予當見卿而從願,然則可謂予思卿之心,卿亦遂平日之願,安心勿辭,俟少間而上來。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10月7日
[編輯]行都承旨鄭亨益〈坐〉。左承旨羅學川〈坐〉。右承旨洪鉉輔〈坐〉。左副承旨慶聖會〈坐〉。右副承旨趙命臣〈坐直〉。同副承旨金祖澤〈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壽海〈仕〉安相徽〈仕直〉。事變假注書任震夏〈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敬昭殿禫祭親行後,大殿、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罔極。大王大妃殿,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知道。大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罔極。大王大妃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大殿、王大妃殿、中宮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宗班單子問安。答曰,罔極。大王大妃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宗班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洪鉉輔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又啓曰,來十一日輪對,及文臣殿講日次,而祔太廟親祭齋戒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閔鎭遠,提調臣申思喆,副提調臣鄭亨益啓曰,冷雨又作,伏未審此時,聖體,若何?居諸迅邁,中月之祭奄過,三年之制已畢,仰惟莫逮之痛,益復罔極,而勞動玉體,屢行親祭,不瑕有傷損之節乎?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調攝之候,蓋有差勝之勢乎?臣等,不勝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答曰,知道。中月奄及,禫祀已過,如新之懷,益復難抑,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大妃殿調攝之候一樣,而予則無事矣。
○四更一點,敬昭殿禫祭親臨入侍時,行都承旨鄭亨益,左承旨羅學川,右承旨洪鉉輔,左副承旨慶聖會,右副承旨趙命臣,同副承旨金祖澤,假注書李壽海、安相徽,記事官李潝、閔亨洙,三更二點,大駕出自大內,由明政殿,就齋殿,少選,通禮,啓請外辦,贊禮沈宅賢,導殿下,入殿門,就板位,上立,執禮,唱殿下俯伏哭,上俯伏哭,諸臣皆助哭,引儀,唱止哭,上止哭,諸臣皆止哭,引儀,唱四拜,上四拜訖,贊禮,導殿下,權就齋殿,贊禮,啓請易服,諸臣,亦皆易服黑單領,四更一點,書入正時,通禮,啓請行禮,贊禮,導殿下,入殿門,就板位,上俯伏哭,止哭,四拜,贊禮,導殿下,就靈座前,焚香,灌鬯,奠幣,贊禮,導殿下詣樽所西向立斟酒,贊禮,導殿下,入就靈座前,行初獻禮訖,還降復位,執禮,唱請就小次。上曰,使之仍唱其下,亞獻官領府事閔鎭遠,行亞獻禮,終獻官左議政洪致中,行終獻禮,執禮,唱俯伏哭,上俯伏哭,諸臣亦助哭,引儀,唱止哭,上止哭,四拜訖,贊禮,啓請禮畢。
10月8日
[編輯]行都承旨鄭亨益〈坐〉。左承旨羅學川〈坐〉。右承旨洪鉉輔〈坐直〉。左副承旨慶聖會〈坐〉。右副承旨趙命臣〈坐〉。同副承旨金祖澤〈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壽海〈病〉安相徽〈仕直〉。事變假注書任震夏〈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洪鉉輔啓曰,明日祔太廟親祭肄儀,初十日生進放榜,十一二日祔太廟親祭齋戒,十三日正日,此五日,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趙命臣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掌令蔡膺福,持平鄭弘濟在外,掌令李滋,持平趙明澤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祖澤,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黃龜河,以祔廟都監堂上,今日坐起,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鄭亨益曰,黃海兵使元百揆留待。
○傳於洪鉉輔曰,黃海兵使元百揆引見。
○洪鉉輔啓曰,冬至三使臣,有稟定事,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鄭亨益啓曰,配享臣判書閔鎭厚,宣諡,在於今日,而吏曹佐郞徐宗伋,除拜之後,謂有情勢難安,尙不出肅,殊無變通差出之意,事甚未安,令本曹催促肅謝,以爲趁卽擧行之地,何如?傳曰,依啓。銓郞,雖極選,亦一郞官也。其在事體,賜諡在今,口傳差出,豈敢如是撕捱乎?此不過廉隅太勝於百事之致,誠極未安矣。
○傳於洪鉉輔曰,召對爲之。
○忠淸監司,以公山幼學李弘仁女息十歲兒等,壓死事狀啓,傳於金祖澤曰,壓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金祖澤,以義禁府言啓曰,前禮曹正郞陳翼漢,敬差官沈一羲等,拿推事,傳旨啓下,咸鏡監司,全羅右水使,啓本刑曹粘目內,端川前府使田日祥,於蘭前萬戶金壽鼎等,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沈一羲、田日祥、金壽鼎等,今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而陳翼漢,方以龍岡縣令,時在任所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傳於洪鉉輔曰,禮曰,父召無諾,先生召無諾,君召,況無諾乎?以近日觀之,召對之後,過時詣閤,已成謬習,而今日召對之後,座待便殿,未牌已過,申牌報後,始有承旨前導之緩聲,事當推考警責,而抑或儒臣赴史局之故也。雖不問備,百司聽命之院,猶尙如此,豈能申飭其百隷之怠慢乎?今後則宜革舊習。
○金祖澤啓曰,配享臣領議政李濡諡狀,纔已啓下,祔廟前宣諡然後,可無窘急之患,政官卽爲牌招,以爲開政擧行之地,何如?傳曰,依啓。今已夜深,明日爲之。
○忠淸監司狀啓,咸鏡監司權以鎭,病重上去不得事,傳於金祖澤曰,臺啓未收殺之前,強令辭朝,非禮使群下之道,北門管鑰,亦不宜久曠,本職,今姑許遞,以此,回諭。
○洪鉉輔,以禮曹言啓曰,生進放榜吉日,以今十月初十日,推擇啓下矣。放榜後第三日,新榜生進,例爲謁聖,而其日,適與親臨告動駕祭相値,卽今諸議,皆以退行爲可雲,故議於大臣,則大臣之意,亦如此,放榜吉日,差退數日,改推擇擧行,何如?傳曰,允。
○金祖澤,以兵曹言啓曰,今十月初五日,炮保尹必萬稱名bb人b,自敦化門入來,初八日良人洪命重稱名人,自敦化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竝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李遇春、田相齊,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俱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從前陵幸時,各軍門軍兵,隨駕留都,例爲稟旨擧行矣。取考謄錄,則丙子年昌陵擧動時,戊寅年健元陵擧動時,己卯年思陵擧動時,禁衛御營軍兵,因年凶,不爲上番,故訓局軍兵中,抄擇壯實軍十六哨,分屬左右廂,以訓局餘軍及禁御兩軍門標下軍,御營大將,領率留都矣。今此明陵擧動時,禁衛御營軍兵,皆未上番,隨駕留都軍兵,似當依丙子、戊寅、己卯等年例磨鍊,而不敢擅便,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今亦依此擧行。
○判府事李觀命箚曰,伏以臣,庸陋賤品,禍釁餘喘,理宜退伏畎畝,草木同腐,而濫承謬恩,冥升不止,貪竊恩寵,遲回京輦,過福招災,鬼責隨至,一疾沈淹,四朔委頓,宛轉床蓆,作一未冷之屍,特蒙聖慈,曲加軫念,太醫問疾,珍劑便蕃,病裏惶隕,感結心肝,只恨此生,報答無階,撫躬長吁,有淚盈眶,今者聖上,親行先大王禫祀,慨廓之懷,伏想惟新,而臣氣息奄奄,欲起還仆,冥然不動,便同土石之無知,終不得進參於駿奔之列,有臣如此,誠不如死,揆以邦憲,萬戮猶輕,玆敢冒死仰籲,伏乞亟令有司,勘臣負犯,以警具僚,以肅朝綱,不勝幸甚。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所患如是彌留,深用慮念,有疾未參,其何所傷?卿其安心勿辭,亦勿待罪,益加善攝。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右參贊權𢜫疏曰,伏以臣,病伏昏昏中,過蒙洪造,忝叨本職,惶隕之餘,猥以一疏,仰瀆宸嚴,冀蒙遞改,而及承回諭,不準所辭,批旨諄諄,有踰尋常,至以志存鄕曲,予謂過矣,爲敎,臣奉讀未半,惶汗浹背,精爽飛越,不知置身之所也。念臣陋劣,志實庸下,高官峻秩,本非所期,到今年至病痼之後,尤無強起從宦之望,乞身致仕之請,瀝血陳懇,非止一二,豈有他哉?誠以篤老之喘,無望自力,禮經之制,不可踰越,苟或病可以自力,制可以踰越,則生逢聖際,豈忍自廢,枯死於寂寞之濱哉?臣之老病,已迫就木之期,而節換之際,宿患添劇,委頓床簀,坐臥須人,視聽俱昧,知覺都喪,兩腳拘攣,運用全廢,只有喉間一息,僅得不絶,見臣之病者,莫不悲之,荏苒之間,先大王禫事,只隔一旬,而末由轉動,少伸罔極之痛,臣子分義,到此掃地,揆以情禮,只欲滅死而無知也。臣奄奄垂盡,未有省識,數行文字,未卽構成,經營累日,今始哀籲,臣之罪戾,尤萬萬難赦矣。伏乞聖慈,俯賜憐察,亟遞臣職,勘臣之罪,以警具僚,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有疾未赴,其何所傷?卿勿過辭,安意調理,俟間上來。
○弼善金應福疏曰,伏以臣,猥膺節使下價之命,往役義重,不敢爲辭避之計,今將黽勉往赴,而第伏念出疆之日,只隔一望,還朝之期,且在經歲,臣之父母墳山,在於楊根地,未行之前,一往省掃,情理之所不容已,而連値朝家多事,不得任情請暇,遲回未發,以至今日,差過念後,則行期迫頭,事多掣肘,勢有所不及周旋者,欲待春宮廟見禮之過,準擬往返,而顧此所叨職任緊重,不可暫時曠闕,且還往之際,將費累日,仍帶遠出,尤非私心之所敢安,玆不得不仰籲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慈,俯垂鑑諒,亟遞臣職,仍賜恩由,俾臣趁此暇隙而往省,以伸人子至情,不勝大願。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往來焉。
○慶尙道觀察使兪拓基疏曰,伏以臣於日昨路中,伏見禮曹啓下指揮,以臣所封進竹梳麤劣,從重推考者,臣誠不勝震怖竦懍之至。噫,臣子之所致誠盡禮者,惟在於享上之節,於此而一或忽焉。厥罪當何如也?如臣不肖,猥荷重寄,力弱擔重,隨處憒憒,非不敢竭誠禮之所及,而終自陷於不敬謹之科,求死不得,措躬無地,論其負犯,合被大何,問備薄罰,實出寬貰,臣何敢以倖免爲幸,而晏然仍居於職任也哉?玆不得撤巡還次,略控危懇,伏乞聖明,亟先遞削臣職名,仍命有司,勘臣之罪,以彰其慢,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該曹請推,不過事體,卿其勿辭,從速行巡。
○副司直李鳳祥疏曰,伏以臣之素患土疾,逢寒增劇,飮啖全然廢卻,氣息日漸危綴,實有朝夕難保之慮,軍門重務,亦多瘝廢,病裏添憂,譴罰是俟,而近日國家多事,大禮稠疊,病勢如此,實難時日責效,強病趨參,有不可必,臣方以此悼悶,食息靡寧矣。迺者金吾佐貳之命,出於千萬夢想之外,臣於是,惝怳震駴,罔知攸措也。抑聖上前日,臣之瀝血祈免之微悃,特許遞改之盛意,未記於淵衷,而更有此誤恩耶?臣徒畏分義,若復承命,則前後出處,大相逕庭,區區所執,都無着落,臣雖至愚,義不出此,玆敢不避瀆擾之罪,更陳肝膈之辭,伏願聖明,試垂察焉。噫,臣本寸長,徒蒙洪造,雖致位至此,而若其進退廉隅之節,文武自別,則燥濕高下之間,何職敢辭?何事敢避?是以,銀臺,武弁之極選,而臣不敢辭焉。兩局,國之重任,而臣不敢辭焉。此等職名,擬之於臣身,皆可謂千不似萬不稱,而臣猶爛熳膺命,不敢爲逃避之計者,爲是前人之所已經歷者,而非創於臣身故也。至於金吾佐貳之任,與首堂有異,歷朝武將,未有膺是任者也。逮至頃年,始創此規,臣尋常非之,故向者誤恩,亦不敢強屈己志,徒以趨承爲恭,冒死陳控,幸蒙恩遞,則今此更叨,臣何以卒變宿心,輒復承當乎?徊徨悶迫之極,乃敢畢陳昔日未盡之底蘊,惟聖明澄省而亟許遞免焉。抑臣身病之外,區區私情,有萬分切迫者,家有老母,年迫桑楡,素多疾病,常在枕褥,臣本無弟妹,孑然㷀獨,左右扶護,惟臣一人,此正古人所謂,事親之日短,報陛下之日長者也。母子相依,頃刻難離,而所帶軍務,亦多有因私廢曠之患,則況此金吾劇務,借無可辭之義,以此情理,尤豈有一日供職之望哉?臣之每以親病,瀆擾聖明,臣固自知煩猥之極,而特以人子之情,目見其危懍之狀,自不得不發此疾痛之呼,而亦恃聖明孝理之化,縷縷至此,伏乞聖明,更加諒察,特遞臣金吾佐貳之任,使官方無壞,情理得伸,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一時特遞,何可爲例?且武弁銀臺,本非古事,而由於特命,則況於兼職,豈拘格例?於我作古,自卿而始,卿勿過辭,從速察任。
○正言成大烈疏曰,伏以日月駛邁,禮制有限,先大王祥禫,次第奄過,祔廟又迫,擧國臣民,一倍悲號,矧惟我聖上廓然之痛,穹壤罔極,尙復何堪,臣猥忝籩豆之列,少伸弓劍之慟,而瞻望殿宇,儀物將撤,從今以後,寓誠無地,惟當以報事於先朝者,追報殿下,而顧臣譾劣,百無肖似,以言乎才識,則無一可稱,以言乎言議,則有萬可愧,而官以諫名,不言有咎,向來附陳,亶出憂愛之忱,而終不能見槪於聖心,此固臣誠淺言拙之致,而況且累日處臺,未有一事之建明,數次詣闕,只事故紙之謄傳,碌碌隨行,一味巽懦,不但同朝之人,心非而目笑之,仰惟聖上,亦必俯燭其不足備臺閣之數也。懍然自訟,不知所以自措也。到今自處,惟有一退字,而一段憂愛之忱,根於秉彝,欲一效區區願忠之意,則不後於恆人矣。玆敢略陳其狂瞽之見,惟聖明,澄省焉。嗚呼,殿下之國事,岌岌乎殆哉。民困於弊法,而有倒懸之急,財匱於浮費,而無一年之積,亂賊偃息,倫常幾墜,人將不爲人矣。百隷恬憘,萬務叢拙,國將不爲國矣。甚至於義理之晦塞,幾乎長夜,私意之橫流,甚於洪水,堂堂千乘之國,無一事可恃而爲安,則今日之國事,豈不岌岌乎殆哉?誠亦痛哭之不足,流涕之不足也。殿下臨御三載,一味因循,坐視國家之將亡,而不思所以爲計,則此豈皇天祖宗付畀我殿下之意哉?臣聞,災不虛生,必有所召,今秋霖雨之災,振古所無,虹見於藏形之時,雷發於收聲之月,臣雖愚昧,不能演五行之傳,推災咎之應,而竊恐殿下一心之上,不能盡建極之道,陽剛之德不足,陰柔之道太勝,措諸事爲者,無振衰起頹底氣象,發之政令者,有循常蹈舊底規模,遂使立殿下之朝,食殿下之祿者,亦莫不離心解體,而無趨事赴公之意,玩歲愒日,無徇誠體國之志,則宜其凝肅之月,而有霪雨之災,收閉之時,有疾雷之發也。人君之莫畏者天也。而災祥休咎,惟其所召,則殿下可不惕然警懼,思所以消弭之策乎?竊觀殿下,非不知天災時變之如是其極,民憂國計之若是其急,庶事庶政之若是其廢墜,而迄無大振作大警動之擧,此莫非殿下,志有所不立,而誠有所未至也。志之所向,事功以從,誠之所至,金石亦透,殿下,苟能立此志於果確無難之地,存此誠於眞實無妄之域,則雖三代之治,猶反手之易也。今日之國事,豈至於此哉?臣聞不觀其形,願察其影,自生民以來,爲人君者,有圖治之志,向道之誠,而其國未有危亂者也。殿下之國事,至於此極,則殿下不能立志而盡誠者,豈不較然明甚乎?殿下,每於絲綸批旨之間,有爲之志,誠實之敎,諭諸臣隣,而夷考今日之國事,則殿下之所爲志者何志,所謂誠者何誠,民困而不能祛弊法,財匱而不能省宂費,三司之所爭則摧折之厭薄之,其他忠言嘉謨之爲殿下陳之者,豈無一事之可採用者,而公車之章牘,不過得數行批旨而退,則如此而尙可謂有圖治之志,求道之誠耶?竊恐殿下所謂志者,姑息以爲志,殿下所謂誠者,文具以爲誠也。伏願殿下,繼自今,卓然以立大志,以拓其規模,懋至誠,以立其基本,奮發振勵,大有作爲,使一世之人,顚倒於下風,奔走於職事,無敢或怠,無敢自私,使吾東方復見三代之盛焉。臣於今日之國事,可言者非一,而深惡而痛絶者,未有甚於悖義蔑倫虐民肥己之人也。新除授咸鏡監司權以鎭,卽先正臣宋時烈之外孫也。讎視其尊慕先正之善類,黨附於戕害先正之兇徒,善類在朝則斂身而去,兇徒秉國則得志而來,規規奔逐,詡詡美語,沕以膠漆,依以藤蘿,夤緣拔擢,驟玷貳卿,此固天理人情之所不忍,而尤可駭悖者,先朝癸卯年間,范甲疏請於前,錫恆筵奏於後,遂使三十年俎豆之享,一朝撤去。噫,先正黜享,何等變故,而以鎭,恬不爲愕,從官自若,是不祖其祖也。悖義蔑倫,莫此爲甚,況其貪虐,自是伎倆,而此於渠,猶是薄物細故,臣以爲,特推不與同中國之義,亟施逬裔之典也。加平郡守趙昌壽,五載居官,專事虐民,姑以最著者,言之,今春燔器之時,朝家給價各邑,以供分院之燔柴者,蓋欲不煩民力,而約束奸吏,分用其價,勒發窮民,斫伐士夫墳山,殆無完地,況且文貞公臣金堉書院,在於本郡,而財力艱乏,殆無以成樣,故自本家,私備若干土,使本院收稅供用,則非官家所知,而昨年秋,稱有地部關文,計數勒稅,一如民田,院隷,充於軍丁,齋生,降爲陪童,將使先賢俎豆之所,不得支保,先朝建宇之意,果安在哉?藍浦縣監金碩佐,爲人庸鄙,賦性貪汚,濫叨字牧,專事掊克,湖中之人,傳說狼籍,此已不可一日置之牧民之任,而若其不法之事,則尤有所絶痛者,爲捧知舊之私債,促囚無辜之邑民,加以酷刑,繫之次獄,終至於致斃,則自知其不免濫殺之罪,瞞報營門,請刑旣斃之人,以爲彌縫之計,多行貨賂於屍隻,終至於和解之境,其爲不法,誠可痛也。積城縣監金錫順,蒞任以後,無一善狀,其貪虐不法之狀,難以毛擧,而以其最著者言之,舊量陳田,多數執卜,督捧其稅,盡歸私橐,江都移轉米受來本邑者,旣令捧留,則船價加升等費,一切徵斂,亦歸私用,勅行時雜役,一境之民,皆願自立,而退卻不受,勒捧價錢,其數倍蓰,而取其贏餘,盡作己用,其爲無狀,良可駭然,臣以爲三邑守令,竝命罷職不敍,可也。平海郡守鄭淵,本以武弁中卑微之人,前後所叨,皆以善事,曾自機張遞來之後,欲爲納賂得官之計,密通於銓官之家,將納重賂,則其時銓官,深鄙其爲人,使不得通刺,見棄於同類,久矣。只此一事,決不可置之仕版,而到任之後,巧作名色,徵斂無藝,盡爲肥己通賂之資。陽德縣監卞廷華,本以市井駔驓之徒,濫叨字牧之責,廉隅一節,雖不可責之此輩,三載遏密之痛,秉彝所同,而沈酗宴樂,有若無故之日,衙客朴挺夏,鄕所韓信傑,從中擅弄,罔有紀極,請托多門,賄賂如市,時屈擧嬴,古人所戒,而移設邑基,侵擾百物,一境之民,如在水火,其他官廳米之作錢私用,大同錢之無端內入,俱係不法,臣以爲此兩邑守令,竝命削去仕版也。此數事,臣固欲詣臺論列,而連日陪從之餘,宿病添劇,委頓床簀,末由轉動,敢自附論於疏末,而兼將病難供職之狀,仰籲於仁覆之下,伏乞聖明,亟命鐫遞臣職名,以便調治,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陳戒之言,深用嘉之,可不留意焉。權以鎭事,論人過重,予實不取,而鄭淵、卞廷華,竝罷其職,三邑守令,風聞之言,豈必盡信?大抵,人受性品於天,無貴無賤,譬如天之雨露,不擇地之燥濕,故智愚賢不肖,非其人貴賤而然矣。乃由氣質之淸濁,我國用人之道,至爲狹隘,只取門閥,卑微之人,初已自劃,未有銳意,予常慨然,而論人之際,先擧顯卑,實亦病之,只劾其人之能否,何可竝斥其本末乎?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申時,上御進修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洪鉉輔,侍講官李秉泰,檢討官金龍慶,假注書安相徽,記事官李潝、閔亨洙,司禦韓元震,以經筵官,同爲入侍,侍講官李秉泰,讀《宋鑑理宗紀》,自乙酉寶慶元年,至可使一毫私意於其間。起而跪曰,此使字下,似有落字,疑是有字見落矣。上曰,不考他冊乎?秉泰曰,未及廣考,而必落有字矣。上曰,然矣。秉泰,讀止史天澤奔藁城。上曰,下番讀之,檢討官金龍慶,讀自丙戌二年,止皆隷於天澤。上曰,承旨讀之,參贊官洪鉉輔,讀自庚寅三年,止禮遇日加矣。上曰,注書讀之,假注書安相徽,讀自辛卯四年,止新作太廟。上曰,上番翰林讀之,記事官李潝,讀自壬辰五年,止賜姓名完顔用安。上曰,下番翰林讀之,記事官閔亨洙,讀自金鄧州行省,止黃伯固,爲四川制置使。經筵官韓元震曰,眞德秀,以濟王宮官,濟王死後,出世從仕,故後世議其出處,亦當世第一人物也。學問淵博,且有經濟才具,今此所對之說,亦皆切實可行,終不見用,豈不惜哉?宋之人才,至此雖雲,衰乏宰相之才,有眞德秀,將帥之才,有孟珙,而皆爲小人所間,橫斥不容,國終底於滅亡,誠可痛恨,宋之邪正混竝,終始皆然,然神宗以前,君子爲主,故小人間或參用,而亦不能爲大害,自王安石用事以來,小人爲主,君子雖或立朝,旋卽斥逐,南渡以後,秦檜、史浩、韓侂胄、史彌遠、賈似道,相繼秉政,君子不得見容,終至於亡國,邪正進退,所關如此,此正後王之所當深戒也。上曰,其言,是矣。秉泰曰,眞德秀事,經筵官,旣已盡達矣。德秀,生於黨禁之後,學問文章,爲世大儒,加有經世才略,朱子以後,實爲第一人物,倡明正學之功,有不可誣,躋享於夫子廟,宜矣。今此所論,又皆眞實的當,可驗其所存也。以濟王宮僚之故,或疑其出處,而旣以訟濟王之冤,忤史彌遠出外,則亦可知其與魏徵,差異矣。上曰,然矣。龍慶曰,德秀事,經筵官及上番所達,好矣。此下至十三板,眞德秀入對,言人主學問之要,理皇曰,先問《中庸序》,言之甚詳,朕讀之不釋手,恨不與之同時,以此觀之,則可謂誠心好之,而終未見實效,眞德秀所陳之言,無非切實,而不能用之,此等處,可以爲戒也。上曰,然矣。秉泰曰,第三板,眞德秀所達,有曰,朝廷之於天下,當如天地之於萬物,栽培傾覆,付之無心,此無心二字,最好。夫不能無心,則計較作爲之間,失大公至正之體,而有係着偏私之失矣。人主賞罰黜陟,所以體天之栽培傾覆者,則尤何容有一毫計較,一分作爲之端乎?此等文義,自上,最宜體認。元震曰,眞德秀所謂無心,儒臣所達無心之說,皆以無私心爲言也。心者,一身之主宰,安可無也?所可無者,私心也。上曰,然矣。元震曰,陸九淵,資品甚高,然其學則異端也。其學揮斥致知之功,惟以默坐澄心爲務默坐澄心,其於本源工夫,不爲無得,而惟其不務致知之功,故於義理,無所見,至其行處,不免七顚八倒矣。此其釋氏之學也。釋氏之學,惟務存養其靈覺之心,而不知有義理靈覺之心,亦氣質也。氣便有善惡,故從其心之所欲者,不過循其氣質之偏矣。此其所行,必至於猖狂自恣矣。陸氏之學政如此,其學甚簡便,故學者之厭煩者皆趨之,搢紳朝士,有公故家務之累,聲色貨利之娛,未遑於讀書窮理之工者,亦皆歸之,至於皇朝而大盛,王守仁之徒出,而專尙陸學,排斥朱子,旣斥朱學,則其於朱子之言議行事,一切背馳,遂使義理晦塞,人心敗壞,終召夷狄之禍,匹夫不務致知之學,其遺害於天下後世如此,況人主,不務致知,其害可勝言哉。此所當深戒也。上曰,其言,好矣。秉泰曰,陸九淵,天資穎悟,於學不可謂無所得,其論說義理,往往有至精切者,故聽者,或至感動而泣下,惟其專主力行,卻遺致知工夫,故所謂行處,亦多窒,遂爲吾道之罪人,可勝惜哉。當時朱子之辯斥不置者,良以其人,雖可貴,而其說之害,將擧天下而陷於禪學故也。上曰,然矣。龍慶曰,陸九淵,資品甚高,故朱子亦與之友善,嘗送其弟子,聽講於九淵,則左右之聽其講說者,或有垂涕者,可見其才之超越,而其所爲學,與吾道頗異,欲爲禪家頓悟法,不事儒家格致工,朱子與九淵往復之書,多所辯論,而其時,尙多爲陸學者,至於明王守仁,專尙陸學,其流之害,轉益深矣。然所謂學者,亦在於人君之導率,爲人君者,若能尙正學黜異端,則異端之學,自然除卻,此是留念處也。上曰,陸學,只是尊德性工夫,而不爲道問學工夫矣。元震曰,尊德性道問學,如車兩輪,如鳥兩翼,未有廢一而可行可飛者也。尊其德性,則道問學之功益精,道其問學,則尊德性之功益熟,此其工夫交相損益者也。陸氏,全廢道問學之功,故所謂尊德性者,亦非眞能存養德性,只是存養氣質之靈明者耳。惟其所存養者,只是氣質,而氣質不能無偏,故所發,皆氣之所使,而行處,至於七顚八倒矣。上曰,然矣。元震曰,小臣,旣論陸學之非,請復詳論自古正學異端之辯矣。天地之間,只有理與氣而已。理者,純善無惡,氣者,有善有惡,主於理者爲正學,主於氣者爲異端,正學異端之辯,只在於理與氣而已矣。老、莊,以虛靜爲道,此蓋有見於氣之太初虛靜者也。故以天地未闢,萬物未生之前,混沌虛靜者爲道,而世間萬事,是非善惡,本皆自混沌虛靜中出來,故又以是非善惡,爲道之全體,而謂不可偏廢,遂欲竝存而齊物,實不知混沌虛靜者,乃前天地旣滅之餘,一陰之靜,而非眞所謂道也。釋氏,以靈覺爲道,此蓋有見於氣之運用靈妙者也。故以運水搬柴,爲妙道,而不知運水搬柴,乃氣之靈妙者,而非眞所謂道也。荀、楊,以惡與混,爲性,此蓋生於末世,見善人少,而惡人多,故遂以惡與混爲性,此則只見其氣之末流紛擾者,而不知有性者矣。陸、王之宗旨,又不出於釋氏異端之學,大槪如是矣。儒者,以理爲性道,而理本無二體,故千聖論性,只是一致,而更無異論矣。異端之學,皆認氣爲性道,而氣有萬殊,故諸子之言性道,各隨所見而不同,雖其言之不同,其認氣質爲性道則同矣。儒者之學,以理御氣,而氣聽命於理,故所以無不合於道矣。異端之學,以氣役理,而理反聽命於氣,故所行,必至於猖狂自恣矣。理則純善,氣則淸濁粹駁,有萬不齊,故必須變化氣質然後,可以復其性初,氣質若果盡善,聖賢,何以變化氣質,爲訓乎?此處,政當審察也。上曰,其言,好矣。秉泰曰,凡異端之作,亦必待吾道之不明然後,輒敢肆然而行,其說,雖以司馬遷所論,九流之學,觀之,末俗解弛,國綱不立,不可不以法勝之,則刑名之說,似近之,人心陷溺,利慾紛挐,則不可不以淸淨,理之,則道家之言,似得之,其他可以類推也。且以朱、陸之辯論之,朱門末學,擧有支離於辯論之際,汩沒於訓詁之間者,其於力行工夫,顧未有可言,則於是,爲陸氏之說者,共笑之,輒曰,爲學,豈如是而止也?遂以尊德性爲主,聰明才辯,如王守仁之徒,擧入其中,而不能自拔,其勢然也。朱門末學之有此弊,亦豈朱子之本意哉?是以吾道不明,則異端遂作,譬如人氣敗而生疾病,棟宇毀而受風雨,欲捄之,則莫如自明其道而勝之,匹夫猶然,況人主,任君師之責者乎?最宜加意。上曰,其言,切實矣。元震曰,小臣,請復陳義理淵源矣。惟天,先出河圖、洛書,而聖人則之,伏羲旣畫八卦,則圖書卦畫之中,天地萬事萬物之理,無不具矣。但未有文字耳。義理有綱領條目,大舜,始說心,成湯,始說性,至孔子,乃始備言陰陽道器,繼善成性之說,義理綱領,於是大著矣。此後聖賢,又就孔子所言而條釋之,孟子始分而言之,周、程諸賢,亦多詳說,至朱子而大備,更無餘蘊,此後朱門末學之弊,務爲精詳,如陳北溪、饒雙峯之說,剖釋已甚,反有傷於道體之渾然者矣。於是,先正臣李珥出,救分柝之弊,以反道體之全,其言曰,發之者氣也。所以發者理也。非氣則不能發,非理則無所發,無先後無離合,如此之言,雖聖人復起,不能易矣。然朱子之論理氣,或曰無先後,或曰有先後,或曰動靜者氣也。理不能動靜也。或曰理有動靜,故氣有動靜,其言雖若相反,而其指,實相貫通,學者迷其言之相反,而昧其指之貫通,終不能以歸一也。於是,先正臣宋時烈,出而明之,其言曰,有從源頭而言者,有流行而言者,有從理而言者,有從氣而言者,學者,得此一言,庶幾會通於聖賢之言,而更無窒礙矣。故有孔子,則不可無朱子,有朱子,則不可無李珥,有李珥,則不可無宋時烈,而天之生是人,皆不偶然矣。今臣,以李珥、宋時烈,直接孔、朱之統,其言似誇大,而實不誇大,其所以爲然者,何也?天地之間,西北爲陰濁,而東南爲陽明,故三代以後,治道之休明,道學之盛,皆在東南,泰伯南往荊吳,宋室南渡,禮樂文物隨遷,朱子又生其地,以接孔子之統,箕子東來我國,而至我朝,大興文明之治,眞儒輩出,而李珥、宋時烈,尤其著者,則其接朱子之統,實非誣也。聖人之智,能見百世之後,故泰伯、箕子之出中國也。何處不可往,而必於東南者,蓋其先知其地之必爲文明之區也。且朱子以後,中國道統之傳絶,夷狄迭爲入據,三五相傳,禮樂文物之地,變爲氈裘之鄕,今天下,獨有我國,以一隅偏邦,能保其文明之治,禮樂文物在焉。眞儒代作,此實天意之所在也。豈偶然而然者哉?上曰,剖釋,可謂通暢矣。秉泰曰,經筵官,以理氣之說,反覆陳達,儘多好處矣。自古異端之說,不翅千萬,而要其歸,則必在於認氣爲理,認氣爲理,必不免於徑情直行,徑情直行之害,大則近於禽獸,小則或猖狂或放肆,俱爲無忌憚之歸矣。以此兩端,先自理會,而覰破異端之說,則無敢自出於圈套之中,而辨之,亦不難也。是故,朱子論學,必先自格致上做去,階級節目,不爲踰越,使知行二者,竝行俱進,只欲使無認氣爲理,徑情直行之弊耳。上曰,其言,好矣。元震曰,臣請復言東方道學之淵源矣。自箕子東來,八條敷敎,用夏變夷,自是而稱禮義之方矣。麗末鄭夢周,始爲性理之學,入我朝,先正臣金光弼gg金宏弼g繼其學,雖未大闡義理,亦是篤實之學也。其門人,卽先正臣趙光祖也。趙光祖倡明道學,先正臣李滉,沈潛義理,然猶未大著矣。至先正臣李珥,資稟絶異,近於生知,不由師承,洞見道體,發前賢未發之旨,傳千載之學,李珥,傳之先正臣金長生,金長生,傳之先正臣宋時烈,時烈,學宗朱子,義宗《春秋》,崇節義闢邪說,其事業之磊落光明,自東方以來,未有盛者也。宋時烈,傳之先正臣權尙夏,尙夏,受其衣書之託,主盟斯道三十餘年矣。至今一脈正論之未泯,義理不至全晦者,皆其力也。臣於此,又有所慨恨者,我朝道學雖盛,士禍頻作,金宏弼,死於戊午群小之手,趙光祖,死於己卯群小之手,李滉,雖免慘禍,乙巳之禍,其兄瀸死於杖下,禍及家門,身廢山林,李珥,始爲朴謹元、宋應漑、許篈之所齮齕,終爲洪汝諄,李潑輩之所讒毀誣謗之言,死後未已,宋時烈,始爲鑴、穆之黨所仇疾,終遇門墻之變,表裏交構,卒被慘禍,臣師,亦爲壬寅凶黨之所構誣,前後君子之禍如此,豈不痛哉?趙光祖有言曰,我朝士禍不絶,君子欲有所爲,輒爲小人所敗,此乃筵中所陳之說,不數月而光祖,遂被禍,尤可恨也。此等事,殿下不可不知也。上曰,所論甚詳,今日所講,別無文義之可論,而經筵官,因其文義,評論理氣之說,且陳傳授之統,好言,多矣。心甚嘉之,先正臨歿時,傳道於誰某耶?元震曰,先師未得可傳之人,故無傳授之處矣。上曰,頃聞原任之言,先正在時,常以倚仗雲,其或過辭而然耶?儒臣,如有所知,陳達,可也。龍慶曰,旣有下詢吾道之託,未知的在於誰,而經筵官,亦是其高弟也。所謂傳道統者,能發揮其義理之蘊奧,則可以傳其道統,經筵官,自是先正之所期待者也。元震曰,儒臣所達,皆爽實矣。上曰,先正門下,入選於經筵官者多,受業,誰最先耶?元震曰,地有遠近,年有長少,豈有先後之可言者乎?龍慶曰,經筵官,旣以儒賢之出處,吾道之顯晦,備言之矣。三代以後,至於宋,最爲文明,儒賢輩出,而宋亦士禍連綿,前有熙寧之禍,南渡以後,至有請誅朱子之事,其禍之慘,可勝痛哉。不幸我朝,士禍亦頻,雖有賢者,不能展其所學,此爲慨然處也。天地之理,有陽有陰,於人則陽爲君子,陰爲小人,陽長則陰消,而在卦爲泰,陰長則陽消,而在卦爲否,陰陽消長之幾,天地否泰之會,惟在君上之鑑別,此等處,最宜留念。上曰,其言好,當加意矣。今日雖是講史,論義理頗詳,無異於講經書矣。經筵官進來,元震進伏。上曰,自古儒賢,講說理氣之說者甚多,予嘗疑其不明,今日剖釋理氣,如是詳盡,予頗曉然矣。經筵官出去時,當辭陛耶?秉泰曰,辭陛則以職秩爲之,此則似無辭陛之事矣。上曰,此後去時,雖無辭陛之事,通於政院,使知之,可也。元震曰,旣承恩命,許令將往老母於舍弟任所,卽當下去,而國禫纔過,且有祔廟大禮,故尙此遲留,豈敢以卑微之跡,有所仰煩其行期耶?上曰,經筵官,雖不自處以儒臣,朝家則當以儒臣待之,依前下敎,乘馹往來,可也。元震曰,乘馹往來,尤非賤臣之所敢安,下去時,謹當以文字,仰瀆矣。秉泰進伏曰,日月如流,敬昭殿禫祀,倏焉已過,臣等叨在近列,普深痛殞,況聖上追慕之慟,何以堪處?瞻依靈殿,今無所矣。惟是繼述一事,可以寓聖上之孝思,惟我先大王,以至仁盛德,四載臨御,內無聲色之娛,外無興作之事,此固平日治化中最大者,而民到於今稱之。伏願聖上,於斯二者,善爲繼述,以彰孝思,不勝幸甚。上曰,祥禫奄過,靡逮之痛,何可盡言?陳戒之言,如此,予當留意。龍慶進伏曰,上番旣達,而日月迅邁,國禫已過,伏想殿下,追慕罔極,一倍難抑,追慕之道,莫過繼述,先大王至德深仁,民到今稱之,惟在聖上之善繼善述也。上曰,禫祀過後,初爲入侍,勉戒之言,出於愛君,可不留意?龍慶曰,俄者經筵官,備陳道學淵源,而以先正臣宋時烈、權尙夏事,有所仰達,臣亦有所懷,惶恐敢達。忠淸道淸州華陽洞,有萬東祠,卽神宗、毅宗兩皇帝祀享之廟也。傍有書院,卽先正臣宋時烈之所享,而肅廟御筆宣額之處也。本道儒生,以先正臣權尙夏配享事,陳疏以請,該曹,以依施爲宜,回啓,而自上,以御額書院,事體自別,有所持難,不爲允許,盛典有闕,士林缺望,故臣敢以爲言,權尙夏,資品傑特,道德純備,非臣等,所可盡知,而宋時烈臨歿時,授以衣書,托以斯道,故《朱子大全箚疑》,《二程全書分類》,宋時烈始功未卒,而權尙夏皆踵而成之,華陽皇帝廟,宋時烈有志未就,而權尙夏追成之,於此,亦可見師生之相得,而授受之不差矣。肅廟尊禮權尙夏,終始無替,溫宮賜對,際遇之隆,可謂千載一時,而還宮之後,親製詩一絶,以寓思賢敬慕之意,則此又可見君臣之際矣。以宋時烈之大賢,而傳之以道,以肅廟之聖明,而尊禮如此,則權尙夏之賢,不待言而可知矣。宋時烈主享之祠,配以宋時烈傳道之人,聖考御筆宣額之處,享以聖考尊禮之臣,事理允當,無如是者,皇帝廟傍,建祠以享宋時烈,實取一體君臣祭祀同之義也。廟享皇帝,雖是宋時烈之志,而成其事者,乃權尙夏也。使權尙夏,不得腏食於皇帝廟傍之祠,又豈不爲欠典,而其在神道,豈亦無所憾乎?以此以彼,權尙夏之配享,實無可以持疑之端,乞依前日儒生疏請,而特賜施行,以重道學之傳,以慰士林之望焉。上曰,頃者該曹覆啓,不爲允許者,豈予不知先正道德而然也?向者溫宮賜對時,予亦見其人矣。豈不可配享於其書院耶?今聞經筵官之言,可知其傳兩賢之道統,而頃日不許,亦有意焉。凡重事體之道,不可輕易許之也。先朝御筆宣額,蓋爲兩先正書院,使不得續續追享也。亦豈非尊重事體之道乎?今予不許其配享者,非予不知先正之道學也。龍慶曰,尊重事體之道,豈不然?而克成宋時烈之遺意者,莫如權尙夏,今欲配享於宋時烈書院者,蓋以與他賢有異也。秉泰曰,書院事,諸臣已陳達,而聖上所以持難者,其在於配尙夏,則恐時烈,不得專其尊乎?若以配享爲難,則已主客之混,似無是慮矣。上曰,予亦豈不知配享,無竝尊之嫌也?只以御筆賜額書院,配享爲難耳。鉉輔曰,權尙夏,卽宋時烈之嫡傳,且配享與竝享有異,特允多士之請,似宜矣。上曰,不必論竝享與配享,聖考御筆賜額之意,有別,非謂其不合於配享,蓋所以重書院也。元震曰,書院配享事,諸臣旣已盡達,而聖上,以御筆宣額書院,與他有別爲敎,不許配享之請,此則似有不然者,宋時烈,晩年講道於華陽洞,而有意於創建萬東祠者久矣。未就而禍作,權尙夏終成其遺意,廟宇旣完,復移宋時烈書院於其傍,蓋取君臣祭祀同之義也。以神道言之,宋時烈、權尙夏,竝侍於皇帝顧歆之地,豈不宜哉。上曰,已諭於儒臣所達矣。配享,豈不好哉?而蓋爲重事體也。諸臣,以次退出。
○巳時,上御進修堂,冬至三使臣請對入侍時,上使密豐君坦,副使行都承旨鄭亨益,書狀弼善金應福,假注書安相徽,記事官沈泰賢、李潝。正使密豐君坦進伏曰,臣智識魯莽,百無肖似,而猥膺專對之命,恐有僨事之患,上疏陳懇,批旨隆重,辭不獲已,今將出疆,而多有稟定之事,故敢此請對矣。上曰,何事耶?坦曰,回還奏請使方物,因禮部稟旨發回,其時使臣,爲慮輸將之弊,留置於燕商家,而以後行移用之意,陳達蒙允矣。今此謝恩方物,以此用之,似爲便益,而此與移准者有異,且臣等,奉表出疆,而不持表中所載方物,徒手入去,非但事體之未安,遠外私貯之物,難保其必無意外之頉,其在萬全之道,莫如自此持去,故敢此,仰達矣。副使鄭亨益曰,在前節使方物,或有移准之事,而謝恩使方物,必自此持去,上使持去之請,誠爲得宜,雖曰彼中所置處,萬分無疑,或有鼠破傷汚之弊,則空手入去,其將奈何?此則不可不持去矣。書狀官金應福曰,此與使臣移准者有異,寄置私家,雖曰萬全,其在重事體之道,豈可恃此,而不爲持去乎?上曰,頃者回還使臣引見時,以爲方物,留置商胡鄭世泰家,少無傷汚之慮,以此移用後使,而雖有使臣持去之請,亦可勿許雲,故予亦允從矣。予意則以爲,節使方物持去,而謝恩使方物,不爲持去矣。今聞節使方物,竝不持去雲,有欠愼重之道,依所達持去,所留方物,難可輸來,亦不可用之於後,問其前規,區處以來,可也。〈出擧條〉坦曰,國誣,彼旣許其刪改,而本國紀一卷,待刊印頒賜雲,此雖早晩間事,而第念《皇朝會典》辨誣,旣准改正,又許頒示,而歷年靳施,自我費了無限工夫,積一百九十年後,始賜謄紙,繼而有本國一卷之賜,最後乃得全書,以此觀之,則大國於外國事,其勢必有如此者,常明,初雲明春刊出,又有明年冬季之說,此皆不的之言也。今若坐待刊給,任其遲速,或至延拖歲月,則其間彼國之無他事故,亦未可必,此誠憫慮處也。今於臣等之行,謝恩例咨外,以轉奏速頒之意,別爲咨文以提醒之,而到彼後,或有呈文與通囑之擧,皆憑藉國咨而爲言,則似有得力之道,故敢達矣。上曰,別爲咨文一通持去,而到彼後,觀其事勢,便宜施行,可也。〈出擧條〉坦曰,刊冊得來事,常明,以爲不費一金,可得雲,而其所撰改之語,奏請使,旣未得見而來,他國事情,亦所難測,如或有操縱之弊,則徒手入去,無以周旋,不可無預備之道矣。前行,另齎不虞備,銀一萬兩,旣不盡用,尙餘二千餘兩雲,此則使之持去,西關銀子一萬兩,前此兩使行,皆爲持去,今番,亦依前持去,到彼後,如有用處,則同是國用,取而用之,不然則仍使譯舌輩還償,實合便宜,分付西關,使之給送,何如?上曰,前去兩使行,皆給萬兩雲,依前給送事,令廟堂分付西關,可也。〈出擧條〉坦曰,常明,爲我國周旋之事頗多,故前後使行,皆以貂蔘等物相遺,仍以爲習,今番使事,旣有大功,臣等之行,又不無可托之事,人蔘二斤,令戶曹給送,且聞倭長劍,渠有欲得之意雲,亦宜覓副,此雖微細,係是彼人贈遺,故敢達。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坦曰,曾前謝恩使奏請使之行,例有別啓請三四人率去之規矣。今番則幹事譯官二人,別爲帶去,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黃海兵使留待事,有命矣。史官出去召入,假注書安相徽出去,引黃海兵使元百揆以入。上曰,黃海兵使,前以輪對武臣入侍乎?元百揆曰,曾已入侍矣。上曰,節度使,體任不輕,他事,在別諭中,不必復言,而戎政,不可疎忽。古人曰,安不忘危,況是兩西,與他道有異,戎政尤當務修,各別勉之。百揆曰,小臣以無似,猥受重任,已極惶懍,而聖敎又復如此,當竭力奉行矣。上曰,雖不往蒞,如有所聞,陳達焉。百揆曰,臣曾未經其地守令,實未諳其地事實,到任後,如有弊端,則當與道臣,相議狀聞,今何有可達之事乎?上曰,承旨讀別諭,亨益讀別諭訖,復起而跽曰,今當兵使下直,竊有所懷,敢此仰達矣。文武文服,各有制度,武則服黑天翼,着水靴子,蓋爲其便於放射,而利於行步也。孝廟朝,曾有申飭之令,而漸至解弛,今則兵、水使,僉、萬戶,皆着直領、靴子,而天翼、水靴子,擧皆厭着,事極駭然,特爲下敎於兵曹,申飭各道兵、水使,使武弁,皆着天翼、水靴子,爲宜矣。上曰,其言,好矣。自古有國以來,服色各有所尙,我國則處東,事當尙靑,而闕門之外,擧皆衣白,予嘗慨然矣。士則自是布衣,着白袍,亦不爲異,而在職者,不以公服出入,皆着白衣,而靑紅帶,亦且厭着,此豈佳兆乎?亨益曰,小臣,兒時見之,先朝,有尙靑之命,而丙辰丁巳間,雖士子,皆着靑袍矣。非久還廢,此則若有上敎,可使尙靑,武弁之黑天翼、水靴子,自是常服,故小臣兒時,見柳赫然,身爲判義禁,以黑天翼、水靴子,乘平轎子而行矣。上曰,凡事,有過常制,則難可永行,曩時閔鎭厚,爲兵判時,入直禁軍,皆着軍服,此則似過,故其後旋廢,不必爲異,而天翼水靴子,自是武弁之所當着,不可廢棄,令兵曹,各別申飭於各道兵水使,至於尙靑,則旣有先朝令甲,今則自公卿至士庶,皆爲吉服,一體尙靑事,申飭,可也。〈出擧條〉上又曰,自先朝以來,輪對武臣,戎服上着冠帶入侍者,意有所在,而近來輪對武臣,皆於敝衣上冠帶以入,殊非武臣入侍之本意,此後則入侍武臣,皆令戎服上着冠帶事,申飭,可也。〈出擧條〉
10月9日
[編輯]行都承旨鄭亨益〈病〉。左承旨羅學川〈坐直〉。右承旨洪鉉輔〈坐〉。左副承旨慶聖會〈坐直〉。右副承旨趙命臣〈坐〉。同副承旨金祖澤〈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壽海〈仕〉安相徽〈仕直〉。事變假注書任震夏〈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茂長縣監金夢佐,高山察訪許錫。
○洪鉉輔啓曰,小臣與右副承旨趙命臣,祔太廟親祭肄儀,議政府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慶聖會,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黃龜河,以祔廟都監堂上,今日坐起,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鉉輔,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應敎臣李秉泰,下番副修撰臣金龍慶,今日祔太廟祭肄儀時,以大祝官,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慶聖會曰,今番祔廟齋戒與詣享所日,只二日,擧行前例如此耶?考啓。
○慶聖會啓曰,今番祔廟齋戒與詣享所日,只二日,擧行前例如此耶?考啓事,命下矣。取考日記,則丙辰年顯宗大王祔太廟,在於十月十五日,而齋戒,自十三日爲始,壬寅年肅宗大王祔太廟,在於八月十一日,而齋戒,自初九日爲始,則前例,皆以正祭前二日,爲限矣,敢啓。傳曰,知道。
○以吏曹參議申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羅學川曰,推考傳旨捧入。
○有政。吏批,判書李秉常肄儀進,參判黃龜河進,參議申昉牌不進,同副承旨金祖澤進。
○吏批啓曰,判書李秉常,以親祭時進幣瓚爵官,肄儀進去,參議申昉,牌招不進,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以權𢢜爲工曹判書,金有慶爲同義禁,李益炡爲工曹佐郞,李秀憲爲掌樂主簿,金道浹爲漢城判官,黃尙鼎爲司評,閔應洙爲輔德,高萬瞻爲平海郡守,黃宅河爲陽德縣監,柳升鉉爲龍岡縣令,卒領議政李濡,諡號惠定。〈副望落點〉
○兵批,判書金興慶肄儀進,參判李裕民進,參議趙鳴鳳病,參知徐宗燮肄儀進,同副承旨金祖澤進。
○兵批啓曰,雖有實職窠闕,判書議政府肄儀進,且無送西之事,無政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傳於慶聖會曰,講筵冊子,事體重大,過禫之後,宜有所稟,而昨日召對,無微稟之事,故意謂講冊旣入故矣。今日,又爲循例懸吐以入,事雖似微,凡事弛緩,不謹如此,事甚未安,入直玉堂上下番,竝從重推考。
○慶聖會啓曰,初十日生進放榜相値,視事頉稟矣。放榜,旣已差退,視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晝講。
○又啓曰,十三日祔廟還宮後,陳賀頒赦事,曾已啓下矣。大提學李宜顯,明日待開門牌招,敎文,使之製進,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應敎李秉泰,今日以實錄廳郞廳,晝仕出去矣。因下本院備忘,謂有情勢難安,引嫌陳疏,原疏雖已退卻,而入省記後,不爲就直,其在事體,殊涉未安,推考警責,何如?傳曰,依啓。聞本館所達,則前例固然矣。何必過自引嫌乎?
○洪鉉輔,以長生殿郞廳,以提調意啓曰,內梓宮板子,則斫取於慶尙道,外梓宮板子,則斫取於全羅道,故每十年,例爲一伐矣。全羅道則丁酉斫來,今已限滿,慶尙道則乙丑以後數十年,不爲斫來,至癸巳,將送敬差官,而因諫臣陳疏,退限十年,其後壬寅,退限又滿,而又因御史書啓,以五年更退事,備局覆啓蒙允,而自乙丑計之,則今已四十二年矣。當此本殿所在內外梓宮板子垂乏之時,一向停斫,殊非預備之意,不可不發遣敬差官於兩道,使之斫來。令該曹卽爲差出敬差官,趁卽斫取,而慶尙道則停斫已久,必須別樣看檢,發遣本殿郞廳,摘奸黃腸所封諸山後,仍稱敬差官,斫取封進,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上尊號,及中宮殿冊禮後,各於其日,百官陳賀處所,取稟草記。傳曰,尊崇冊禮,同行一殿,意涉未安,而未知前例之如何?依壬寅年例,定以通明殿矣。追考丙辰內上文書,則尊崇,行於通明殿,而冊禮,行於熙政堂矣。今番冊禮,當行於養和堂,依此擧行,而尊崇陳賀,則先賀當然,而冊禮陳賀一節,從便,未知得宜,先行大庭,可也事,命下矣。取考丙辰年謄錄,則中宮殿受冊時,御座於熙政堂事,傳敎,而熙政堂,與仁政殿相近,百官,於中宮殿陳賀,先行於仁政殿,大殿陳賀,仍行於仁政殿事,定奪擧行矣。《五禮》冊妃儀,百官,詣宮門外,先賀內殿後,次行大殿陳賀,故凡尊崇及冊禮後,百官陳賀,必爲先行於當殿,而今番中宮殿冊禮後,百官賀,先行於大庭,則有違於先賀當殿之禮,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然則依古例爲之。
○又以禮曹言啓曰,生、進放榜吉日,差退數日,改推擇擧行事,允下矣。放榜吉日,更令日官推擇,則今十月十六日辰時爲吉雲,以此日時定行,而原粘目中,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卽接前直長李榮植呈狀內,矣身祖父李嗣重,本以故僉使金得生第二子,見養於李長吉家,冒屬李姓。養家之恩情雖重,不可仍冒他姓,故曾已駕前上言,還歸本姓事,覆啓蒙允,則矣身亦當復姓矣。所受雜科白牌,以本姓改書以給雲。原榜目中李榮植姓字,以金字,改付標以入,而所受白牌,自本曹改成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慶聖會,以宗簿寺官員,以提調意啓曰,本寺體例自別,而殘弊特甚,不成貌樣,故數三處折受補用事,曾已啓稟蒙允,而頃者,順天府金鰲島革罷時,以他可合處代受事,命下矣。卽伏見備局回啓,則因全羅前監司金祖澤狀啓,求禮縣稷田洞,許民耕食,稅納地部事,旣已覆啓蒙允,而本寺形勢,萬分切悶之狀,朝家亦已洞燭,金鰲島代,求禮縣稷田洞折受,以爲補用蘇殘之地,何如?傳曰,此處,旣有啓下手本之宮家,一處,不可兩所疊爲折受,他可合處,更爲望定,可也。
○傳於慶聖會曰,歸厚署棺板一部,擇送於內需司事,言於該曹。
○慶聖會,以兵曹言啓曰,今此祔太廟擧動時,本曹兩驛騎馬四十匹內,除病傷馬,各差備應把之數,無以推移,依前例京畿驛馬,限二十三匹補把,以充不足之代事,本道監司處,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司僕寺官員,以一提調意啓曰,陵幸時,本寺各差備員役等,差備賞格上下之規,自乙卯年創始,初則其數不多,漸次增加,多至六七同,而甲戌年,自朝家,諸般身布量減時,本寺諸員等應捧二疋半者,減其半疋,故遺儲匱乏,以一年所捧,不能當一年用下之數,不得已寺中不急之費,不緊之目,量宜裁減之時,差備賞格木,姑爲權減之意,草記蒙允矣。其後乙亥年傳敎內,牽馬陪,雖至微,脫有緩急,所關則至重,此所以陵幸時創開優恤之典者也。厥後,名目漸加,不無濫觴之弊,本寺之草記防塞,固其宜也。第牽馬陪,則不當混入於減省之中,御乘駕轎,世子宮坐馬牽馬陪,每於陵幸時,以本寺木綿,各給二疋,而坐馬牽馬陪,則各給一疋事,定式施行事,傳敎,故自乙亥至庚子二十六年間,陵幸時牽馬陪等賞格,依乙亥受敎,自本寺題給,而差備賞格,則仍爲權減矣。辛丑年景宗朝陵幸時,賞格木,依舊例待令事傳敎,而自差備上下之數,殆至五同之多,本寺木綿,無他出處,專靠於各邑諸員價布,而連歲荐饑,災減相仍,應捧二疋者,又減一疋,或捧三分之一,故元數,職此大縮。近來遺在之枵然,比甲戌,不啻十倍,許多員役等,逐朔料布,旣不得繼給,其他日用經費,亦不能酬應,已至不成貌樣之境,而差備賞格木,又出於積年權減之餘,其勢誠難枝梧,故翌年壬寅春,自本寺,備陳難繼之狀,一依乙亥年受敎施行事,更爲草記蒙允矣。上年春,自陵幸時,賞格木,因傳敎,更爲待令,今春陵幸時,亦爲待令,而牽馬陪等,自本寺,依乙亥受敎數,同上下外,差備賞格,亦至五同零,通兩巡,合爲十四同零矣。上年年事之大歉,諸道同然,諸般身布,一倂災減,本寺形勢,比壬寅,尤爲板蕩。目今庫儲罄竭,更無餘地,員役等料布,無以排朔上下,差備待令之賞格木,萬無推移准備之勢,生事丁寧,今後陵幸時,牽馬陪等賞格木綿,一遵肅廟朝受敎,自本寺題給,而其他不緊色目賞格,依甲戌壬寅兩年例,權減,何如?傳曰,御覽施賞,非爲侈多,乃爲激勸,若觀聖祖,申飭太僕之敎,則可以知矣。牽馬陪,自本寺施賞之敎,非自內頒賞之時也。若自內施賞時,則本寺賞格,宜乎停止,而循例疊給,乃本寺之不察,然自內施賞,非年年爲之者,今後則當觀年事,而參酌爲之,牽馬陪施賞事,依先朝下敎,擧行,可也。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月十三日,祔太廟時祭軍及各樣差備軍,竝六百七十九名內,衛軍一百六十三名計除,不足五百十六名,他無推移之路,依前例給價次坊民調用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應敎臣李秉泰,今日實錄廳晝仕出去矣。入省記後,因下敎,謂有情勢難安,陳疏徑歸,上番將未免闕直,應敎李秉泰,副校理黃梓,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何如?傳曰,今已夜深,明朝牌招。
○正言成大烈啓曰,臣本以無似,猥玷匪據,未有一事之建明,只事故紙之謄傳,碌碌隨行,一味巽懦,臣實自愧,人亦謂何?日昨一疏,蓋出於區區願忠之誠,而及承聖批,至以深用嘉之,可不留意,爲敎,臣於是,攢手莊誦,深仰大聖人虛受之盛德也。第權以鎭之悖義蔑倫,士論之所共憤,朝議之所共駭,其在明義植常之道,決不可與之同中國,故臣果採輿人之所誦,仰請逬裔之典矣。乃以過重不取之敎,顯有扶彼抑臣之意,臣竊不勝訝惑之至。夫以鎭,以先正之外孫,甘心附托於戕害先正之兇徒,同其榮利,不祖其祖,此臣所以深惡而痛斥者也。至於鄭淵之納賂求官,卞廷華之方喪宴樂,宜置削板之科,而只罷其職,三邑守令之貪汚不法,不宜置字牧之任,而或慮風聞爽誤,臣若不眞知的聞,則安敢輕陳於君父之前,而不賜允兪,乃反致疑於論事之臣,臣恐非待臺閣之道也。至若先擧顯卑,實亦病之之敎,臣亦不以爲不然,而抑有一說焉。凡論人之際,其人果處卑地,而多行不法,則據其本末,而論劾其人,雖是顯閥,而貪黷無比,則指其本末而彈劾,自是流來臺體,則先擧其地之顯卑,次論其人之能否者,豈有傷於論人之道哉?臣之所執,實循臺體,而聖敎誨責,至於如此,臣何敢自以爲是,而晏然冒據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慶聖會啓曰,正言成大烈,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右承旨洪鉉輔疏曰,伏以臣本庸魯,待罪近密,絲毫莫補,惟以恪謹奉職,自勉以爲萬一之效矣。伏見去夜下政院之敎,以召對命下,詣閤稽遲,誨責備至,仍又飭宜革舊習,臣於是,竊不勝惶悚之至。近來召對之時,應入諸臣齊會然後,承旨亦爲詣閤,已成一例,故臣於昨者,亦待講官,自史局入來,始爲隨詣,而其間時刻,自爾差過,以致御座移時。此莫非臣稽遲之罪,聖度涵容,至靳問備,以恩爲懼,冞增惶懍,宜卽自列,以請譴何,適値大祭肄儀,黽勉往參,今始陳章,所失尤大。伏乞聖慈,亟遞臣職,仍勘臣不職之罪,俾爲怠慢者之戒,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檢閱閔亨洙疏曰,伏以臣於昨日,召對退出之後,伏見下政院之敎,則以召對諸臣之不卽來會,誨責備至,今又得見儒臣未徹之疏,以往來史局之際,致失晷刻,引以爲咎,臣於是,竊不勝惶蹙震越之至,蓋昨日入侍之稽滯,咎實在臣,臣請冒死首實焉。臣之伯父忠文公臣鎭厚壹惠之典,謹以昨日,祗延於家,闔族團聚,拜迎恩光,臣職在史局之故,不敢擅自出往,而苟有如許大段事故,則與上番翰林,相議暫出,亦有舊規,故臣果言之於右位,偸隙進參,倘有不時賜對,則使之推移替入矣。右位史臣,旣經三使臣請對,不肯更爲替當,臣則以宣諡差晩之故,等待少頃,未卽入來,及其吏部郞官,奉諡到門,而遽聞有召對之命,臣不得與諸父諸兄,同拜恩榮,倉皇入來,疾趨閤門外,則承旨以下,以臣之故,留待移時矣。其間事狀,大略如此,究其遲延之由,臣實爲首,而至使承宣,替被嚴敎,儒臣引咎自列,臣以首犯之人,何敢諉之於聖敎之不指臣身,而厭然自掩,倖免於罪過乎?玆敢露章自劾,以請嚴誅,伏乞聖明,亟賜處分,仍治臣慢蹇之罪,以警具僚,以安微分,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迎爾伯父之宣諡,情理固然,勿辭察職。
○副提學李箕鎭疏曰,伏以轉眄之頃,奄及中月,禫制已闋,祔禮將迫,仰惟聖上,孝思慨廓,餘哀未艾,何以堪處?臣歸自下邑,新忝近列,分義情理,非比凡僚,而見帶匪據,望絶堪荷,未經叩謝,跡阻內庭,只隨都下士民,參哭闕外散班,靈殿入望,誠禮莫伸,萬事已矣。但自摧隕,仍念臣庸愚譾劣,學蔑識昧,從前叨冒,無一稱似,而遭逢盛際,感激洪造,每當除旨之下,未嘗不竭蹶趨承,至如史局重地,猶自猥托以召役之義,初旣勉承,今亦不敢爲辭避之計,獨於經幄長席之任,輒煩控籲,累違明命,甘心就誅,靡不知回,夫豈可已而不已者哉?誠以一段苦忱,只在於貽累聖簡,有辱名器,是懼故耳。向日恩罷,實副至願區區,竊自幸天日之明,庶鑑此心,曾未幾何?前命復申,旣遞還授,至再至三,有若此時此任,非臣莫可者然,不審聖明,何所取於糞土賤品,而誤恩之洊加,一至此哉?臣於是,感激隕越,繼之以拊心失圖,不知措躬之所也。噫,是職之設,見責至重,其人臧否,有關世道,臣若徒以趨命爲恭,竊寵爲榮,不自量力,唐突冒當,則不惟畢竟僨敗,理所必至,前後瀝血之辭,便爲飾讓之歸,虛僞不誠,又孰甚焉?且臣於昨者,猥陳賤懇,幸蒙恩批,許令俟母病間察職,聖敎及此,私分增惶。臣遂扶挈病母,移寓城內,此距江上,不過莽蒼,而臣母九耋篤老之年,大病未瘳,乍動輒危,行纔數里,氣已頓盡,暈逆嘔吐,昏窒迷昧,歇下道傍,急灌藥物,幾不能救,移時乃甦,僅延綿息,得達僑屋,而素患腰痛,一倍添重,晝夜刺疼,如不可忍,眞元旣脫,外氣易襲,感風所祟,咳喘兼劇,寒熱交作,肢節如搗,奄奄惙惙,頃刻難支,臣方扶持煎泣,情事罔極,人理到此,尙有何念?惟是陪班闕參,臣節掃地,史院廢仕,臣罪罔赦,不被顯罰,無以自安。至於新錄一事,緣臣遷就,尤係惶悶之大者,玆不得不更伸疾痛之呼,冒請鈇鉞之誅。伏乞聖慈,諒臣懇籲之辭,哀臣切迫之情,將臣職名,亟賜鐫改,俾救病母危喘,仍命攸司,勘臣負犯,爲他人戒,實公私之萬幸也。傳於慶聖會曰,還出給。
10月10日
[編輯]行都承旨鄭亨益〈坐〉。左承旨羅學川〈坐〉。右承旨洪鉉輔〈病〉。左副承旨慶聖會〈坐〉。右副承旨趙命臣〈坐直〉。同副承旨金祖澤〈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壽海〈仕〉安相徽〈仕直〉。事變假注書任震夏〈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只晝講。
○下直,安州牧使宋思胤。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趙命臣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閔鎭遠,提調臣申思喆,副提調臣鄭亨益啓曰,風氣猝緊,伏未審此時,聖體,若何?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下腹飽滿之候,益有差勝之勢乎?歸朮破癥湯五貼,又盡於今日,卽令醫女入診,詳察症候後,議定加進當否,爲宜。臣等,不勝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大妃殿調攝之候,下敎於醫女,而予則無事矣。
○藥房再啓曰,伏聞王大妃殿入診醫女所傳之言,則下腹飽滿之候差勝後,姑無益減之勢,諸御醫等,皆以爲,歸朮破癥湯,前後所進,已至二十五貼,苦口湯劑,不可一向連進,今姑停止,而歸朮破癥湯,旣有其效,依前方作丸,更加大黃酒蒸二兩劑進,爲宜云,此藥劑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鉉輔,以都總府言啓曰,都摠管兪命弘,以刑曹判書今日坐起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慶聖會啓曰,正言成大烈,引避退待,已至經宿,諫院無行公之員,不得處置,憲府亦無行公之員,連日闕直,事甚未安,兩司除奉命在外外,呈告陳疏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大司諫趙尙絅,獻納韓德全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金祖澤曰,推考傳旨捧入。
○趙命臣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堂上位不齊,不得來會雲矣,敢啓。傳曰,知道。今日晝講時,大臣同爲入侍。
○金祖澤,以禮曹言啓曰,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上尊號,及中宮殿冊禮,內習儀節次甚多,今方自都監,集聚醫女,逐日私習,而若不預爲傳習於內人,則恐有臨時失儀之患,依前例,自初度習儀於女官乎?敢稟。傳曰,初二度,旣已兼行,只行三度於內庭,可也。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十月二十九日,中宮殿受冊後,百官陳賀,先行當否,取稟草記。傳曰,然則依古例爲之事,命下矣。百官陳賀,依古例先行於中宮殿,而中宮殿受冊禮時,御座於養和堂,則養和堂,與明政殿相近,其日,百官陳賀,先行於明政殿,大殿陳賀,次行於仁政殿事,知委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命臣,以義禁府言啓曰,今此祔太廟擧動時,本府都事十員內,一員,本府入直,九員,大駕各差備隨駕,敬昭殿、永徽殿神輦考喧,左右都事四員,無以備數,假都事四員,令該曹差出,以爲分差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十月十一日,武經七書講書日次,而祔太廟親祭齋戒,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祖澤,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近來本廳堂上,仕進者甚少,纂修之役,漸至遲延,大司諫趙尙絅差下之後,一向違牌,尙不仕進,極爲未安,更卽招牌察任,何如?傳曰,允。
○趙命臣啓曰,因實錄廳草記,堂上趙尙絅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傳於金祖澤曰,莫重公事,誤踏啓字,極爲非矣。當該內官,推考。
○掌令李滋,持平趙明澤啓曰,請疏下五賊,竝命亟正邦刑。〈措語見上〉請命有司,亟擧世良孥籍之典,以伸王法。〈措語見上〉請知事沈壽賢,絶島安置。〈措語見上〉請還收時龍,刑推發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措語見上〉請還寢李森等,安置竄配之命,更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措語見上〉請還收賊鏡子寧海,減死爲奴之命,亟令有司依律處絞。〈措語見上〉請聖明,更加三思,亟收任徵夏遠竄之命。〈措語見上〉請遠竄罪人沈檀,亟令王府拿鞫嚴問,以伸王法。〈措語見上〉請兵曹正郞鄭泰周,佐郞李道瞻、韓澍,竝命汰去。〈措語見上〉新除授司諫院司諫成震齡,以災傷敬差官,時在忠淸左道,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不允。成震齡竣事後,自當上來,勿爲下諭。
○左議政洪致中箚曰,伏以臣,近患輪感,浹旬彌留,而連因公務多事,未暇調息,不得不力疾供劇矣。日昨祭班罷後,忽覺遍體寒縮,肢節如束,扶擁擔載,急歸私次,灌以熱湯,覆以重衾,移時之後,寒止熱作,頭疼齒痛,一時竝劇,頃刻之間,殆不可堪忍,今至三日,一味無減,祔廟大禮,只隔數日,深恐其前,未及起動,方此閉戶深蟄,服藥調治。伏承今日講筵,同爲入侍之命,而卽今氣力,實無強策致身之路,欲起還仆,終未得承命,病裏惶隕,一倍靡容。伏乞聖明,俯賜諒察,仍治臣罪,以勵群工,不勝幸甚。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所患如此,深用慮念,有疾未赴,其何所傷?卿其勿辭,安心善攝。仍傳曰,遣史官傳諭,遣御醫看病。
○工曹參判李縡疏曰,伏以日月迅疾,禫事奄畢,伏惟聖情廓然,靡所逮及,負釁賤臣,跡阻城闕,趨哭縣庭,情禮都虧,痛隕何極?臣頃陳危懇,恭竢威罰之加,聖批謹諄,至以豈不料卿心,爲諭,奉讀未終,不覺聲淚俱發。噫,殿下,知臣如此,而臣愚迷滯固,不能仰體上心,其爲罪不容誅,而藏疾滌垢,德意又眷眷,雨露霜雪,均是生物之仁,此生何日,酬此大造?夫事君以忠,人道之大經,入則格王正事,出則宣力四方,乃其職,而臣未能一焉。奉令承敎,幸而無罪,爲最下,而此又不能,息偃慢蹇,卒自陷於不忠之科,靜言循省,若無容於天地,尙何去就辭受之可論哉?臣之所叨,雖閑局,而其爲曠廢天工則一,至如賓客,前旣僥竊,今又虛縻,每令同僚獨賢,況向來申飭有命,而胄筵缺員之時居多,此又臣惶蹙不安者也。伏乞聖慈,俯垂諒察,竝許鐫削,使臣訟愆自靖,以全終始之惠,臣無任感恩知罪,踧踖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勿過辭,上來察職。
○弘文館副修撰金龍慶疏曰,伏以臣於日昨,伏承傳旨之下政院者,召對命下之後,入侍稽遲,誨責備至,至有過時詣閤,已成謬習之敎,臣奉讀未半,惶悚靡容,雖於明旨中,有所恕察,而亦不敢以此自解,與僚員聯名投疏,略暴委折,仰請譴罰,而見阻喉司,深增懍惕矣。繼又伏見備忘記,以講筵冊子之不爲微稟,責之以弛緩不謹,罰之以從重問備,臣於此,尤不勝震霣之至。臣再昨召對退出之後,取考前例,則點句之用朱,粧衣之改黃,壬寅丙寅兩年,皆在於祔禮之後,故臣用此爲例,不復致疑矣。嚴旨忽下,譴責洊加,同僚至以此陳章徑歸,而卽伏見答政院請推之批,以前例固然,何必過嫌,爲諭,聖上旣燭其有舊例,降此開釋之旨,則臣宜不容復事覼縷,以溷聖聽,而其不能明白稟定,矇然因循之失,至此益著,不謹之罪,無所逃矣。玆敢露章自列,伏乞聖慈,亟削臣職,仍勘臣罪,以警具僚,以安私分,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應敎李秉泰疏曰,伏以臣,於再昨夜,所下傳敎中,過時詣閤,已成謬習之諭,實深惶怖,而昨日備忘記,辭旨又甚嚴,有從重推考之命,臣又震隕踧踖,不省所處。自史院,徑還私次,略具短疏,敢請重譴,而館直,遂見空矣,此其爲罪,當復,如何,而聖度寬假,只命問備,仍許朝日牌召,臣於此,怵畏分義,不得不祗詣闕外矣。第臣,身在近列,罪涉不謹,晏然冒進,有所不敢,玆庸申籲,冀賜處分焉。國禫已過,儀物從吉,則進講冊子,句讀點勘,可改靑爲朱,粧用黃,袱用紅,俱當有節,故臣果問諸館吏,考諸日記,則壬寅丙寅兩年,本館擧行,竝待祔禮之後矣。臣只以此爲例,不復致詳,追惟懍惕,無以自解。仍伏見聖批答政院者,固已俯諒其有例,而謂臣無過嫌,臣且感且悚,宜不容復煩辭免,而但以事體論之,臣須於考準,繼進冊子時,益加攷據,早經稟旨然後,方有合於愼重之義,而臣思未及此,無所陳請,此豈非弛緩不謹哉?辜犯旣重,終難容貰,伏乞聖明,亟將臣職,先行遞罷,仍勘臣罪,以警具僚,在於公私,不勝俱幸。批答上同。
○午時,上御時敏堂,晝講入侍時,同知事金有慶,特進官洪禹傳,參贊官趙命臣,侍讀官黃梓,檢討官金相奭,假注書安相徽,記事官李潝、閔亨洙,宗臣琅堤都正燂,武臣副護軍李思周,右議政趙道彬,同爲入侍。上讀《孟子》第五卷,自萬章曰堯以天下與舜,止孟子而已矣。侍讀官黃梓進講,自萬章曰人皆有言伊尹,止朕載自亳。上傳讀一遍。梓曰,伊尹割烹要湯之說,元不近似,豈以伊尹之賢,有此割烹之事乎?萬章,亦疑其言之虛妄,而有所問,故《孟子》言其不然以明之。檢討官金相奭曰,此言,祿之以天下弗顧,繫馬千駟不視,顧字視字之義同,而顧字之意,尤有深於視字,朱子亦有所論,此是留意看得處也。同知事金有慶曰,戰國之時,無義理之學,而專尙功利,故有此虛無之言,其時如許之說,頗多矣。一介取與,雖是至微而,極其至,則合於道義,至於天下千駟而不顧不視,取與之間,苟有害於義者,則又何多寡之間乎?上曰,其言,好矣。梓曰,堯、舜之道,卽精一心法,有堯、舜君民之志,而能成其志然後,方可謂之賢矣。伊尹,初不知湯之可以爲堯、舜,故曰,豈若處畎畝,而樂堯、舜之道,不爲就聘,及其三聘,而知湯之可以爲堯、舜,則幡然而起,賢人君子之出處,當如是矣。右議政趙道彬曰,伊尹,無獨善之心,故五就桀五就湯者,亦欲行道而然也。梓曰,湯之聘伊尹也,致其誠禮,若是其勤,故使伊尹,幡然改圖,士之懷道抱德者,雖有行道之志,若無時君之以禮聘之,則寧自囂囂然畎畝之中,而不肯出而行道矣。頃以經筵官禮招之意,有所仰達矣。經筵官之今方就召入侍者有之,而其餘被選於經筵官者,亦多,必盡誠禮而招之,則孰不于于而來乎?上曰,其言好,當體念矣。相奭曰,雖有伊尹之賢,若無成湯之君,何能用之耶?伊尹之言曰,我何以湯之聘幣爲哉?以此觀之,似若無意於天下,而至其三聘,幡然改圖,以今言之,巖穴之士,讀書窮理者,豈無行道之志?必見人君之誠禮,可以行道然後,可以出而仕也。自上,益加誠禮,招延賢士,則渠豈欲獨善其身,而不肯得君之行道也哉?上曰,其言好,當留念矣。梓曰,招延經筵官之意,下番旣已陳達矣。當今東宮,方有向學之意,輔導之責,在於講官,廣招經筵官,使之迭侍於書筵,則其所裨益,必不淺鮮。惟願聖上,益篤誠禮,在外經筵官,期於盡致。上曰,所言好,當體念矣。有慶曰,未聞有枉己而正人者,若使伊尹,割烹而要湯,則出處未得其正,其何能行道於天下,而堯、舜君民乎?道彬曰,講學,唯當熟講深究,看此前受音自止,則行數頗多,未若稍減而精熟也。上曰,然矣。讀書法,取精熟,不務多,前者李縡,亦以此爲言矣。梓曰,孟子以爲,天之生此民也,使先知,覺後知,予將以斯道,覺斯民也,非予覺之而誰也?此所以承天之意也。此大文,蓋以發明伊尹之志也。上曰,前受音尹氏註曰,知孔子者,孟子而已矣。此可謂非孟子,不能知伊尹之心也。有慶曰,此大文,似是伊尹自許之言也。上曰,似是推伊尹之志而言之矣。有慶曰,此覺字知字之義,乃有淺深之異,知者,因物而有知也,覺者,自然而有得也。以先覺,覺後覺之者,正如覺人之睡者,此下所謂喚醒之言,好矣。上曰,然矣。有慶曰,如孔、孟之聖,而不得其君,則終未行道於天下,伊尹則得逢成湯,故終得以行其道矣。語曰,天生一代才,足了一代治,林下之士,多讀古書,講究義理者,豈無可以了一代之治者乎?卽今經筵官抄選已久,而應命者,只一人而已。其餘則抄置,而無有來者,殆同文具,務盡誠禮,期於必致,似好矣。上曰,其言是矣。相奭曰,伊尹之言曰,吾豈若於吾身親見之哉?湯之世,與堯、舜之世,有異,其所以拯民於水火之中者,便是遂堯、舜君民之志矣。上曰,堯、舜、禹、湯之治,孔子竝稱之,而又曰,盡美矣,未盡善,此則何謂耶?有慶曰,堯、舜,性者也。湯、武,反其性者也。揖遜征伐,蓋有差等,而若其至則一也。以學問言之,生知與學知,有異,而及其至,則一也。然不無其差,故有盡美,未盡善之論也。梓曰,堯、舜,揖遜而有天下,豈不盛哉?湯、武則逢桀、紂之世,征伐不可不行,論其功則一也,而論其本,則湯、武豈能如堯、舜也哉?相奭曰,不必以揖遜征伐論之,堯、舜、禹、湯,易地則皆然。上曰,盡美,未盡善,以事功言之,非以其資品論之也。道彬進伏曰,居諸易邁,中月之制已過,奉祔之禮不遠,靡逮之痛,想益罔極。時候不齊,自昨猝寒,聖候,何如?上曰,三年之制,遽爾經過,禮祔之儀,今又不遠,追慕莫遠,更何可言?予則姑無事矣。道彬曰,俄見進茶飮,或有渴候而然耶?上曰,時進茶飮,非有渴候而然也。讀書時,膈間有隔痰,飮茶則稍降,故臨讀時,或進茶飮矣。道彬曰,今年年事稍稔,則國事稍勝,百姓庶蘇矣。七八月之間,有恆雨之災,雖非近水處,不能全成,水邊則酷被其災,秋成之後,雷雨之變,累次非常,數日前,復有是災,陳箚引咎,非責免之,例讓也。如臣不才,猥受重任,致災之由,端在於斯矣。非但不才,疾病亦甚,一日勞動,則必有其害,卽今,是何如時也,而以不才且病之臣,苟充於具瞻之位乎?臣之身體髮膚,雖受之於父母,而自頂至踵,皆是累朝生成之澤,如有一分可堪之勢,臣何敢顧惜身命,而有所辭避之意耶?於公於私,宜賜遞免,伏乞特垂矜憐,俾得釋負調病,萬幸萬幸。上曰,頃日箚答,已諭予意矣。今年年事,庶有稍勝之望,或冀生民之頗蘇矣。不幸有極傷之災,以誤秋事,且有冬雷之變,專由否德。漢時,因災責免,予不爲是,大臣,不當因漢時之謬規,過自引咎也。卿則知有疾病,不必奔走供職,古人有臥閤論道者,卿勿過讓,安心察任。道彬曰,臣則非一時之病,自是膏肓之疾,當此國家多事之日,不敢言病,今日左相病不入侍,故強病入侍矣。上曰,當此國事艱虞之日,君臣雖日日講論,猶患其不逮,近日次對,亦至久廢,豈不泄泄,今日使大臣入侍者,蓋有意焉,其有可達之事乎?道彬曰,近來小臣,病未參次對者久矣。僚相,以大禮當前,恐其添病未得參,方欲調理出仕,故臣獨來詣賓廳,則備局堂上,皆以實錄廳仕進懸頉,不爲來會,實錄纂修雖重,次對亦豈非重事乎?來參次對後,猶可仕進於實錄廳,而皆以此懸頉不進,極爲未安矣。上曰,實錄纂修,如是遲滯,汗靑無期,受任之人,亦豈不用力耶?頃以備三員,開坐備局,卽赴史局事,有所下敎矣。今日見進不進單子,則以病懸頉者,間間有之,在籌司之任者,如有伊尹,若己有之心,豈至如此哉?予甚慨然矣。今日次對,以位不齊懸頉,備局堂上員數不少,豈知至於不能備三員,而未爲次對耶?旣赴次對後,得往史局,何難之有,而亦不爲此,良可慨也。道彬曰,聖上憂民之意,若是勤勤,臣豈不欲仰體耶?頃者入侍時,以朋黨爲戒,臣非木石,豈不知聖意之所在耶?以李世瑾疏,言之,其意之巧慘,有不可言者矣。聖上燭破無餘,快賜處分,孰不欽仰耶?蓋以元惡,尙不伏法,故如璡輩,有巧伺之意,言無不至,如有一分嚴畏之心,豈敢爲無倫之說,欲售其嘗試之計也哉?頃者三司請對時,筵席語祕,雖未得詳聞,諸臺避辭,聖上,旣有勿退待之命,則在三司之道,所當卽更進前,畢陳所懷,雖被誅譴,不敢退出。是乃三司之責,而曾不爲此,厥後諸臺,或承牌或違牌,不但臺體,專無所據。一違之後,自上,亦卽例罷,以致數數開政,其時四五日之間,未有臺官之在京者。臺諫,卽國家耳目,豈有無耳目之官,而能爲國者乎?鳳輝及疏下五賊之啓,尙今不從,實未知聖意之有在,伏願更加三思,特賜允從,俾雪神人之憤焉。上曰,向者三司入侍時,下敎,非別件語,與大臣入侍時下敎,同矣。勉戒之意,好矣。合啓事,前後已悉,今復何言?道彬曰,李度遠上疏,請給水浸災,又有他事,而廟堂諸宰多事,未能齊會,左相,亦未及詳議,當更商量處之,而昨見原任大臣,則以爲水邊,似當詳看後給災雲矣。上曰,給災一款,在朝家一視之道,八路宜無異同,而未免有參差之弊,是可欠也。道彬曰,頃者咸鏡監司兪崇狀請,蟲災給災,而未克許之矣。上曰,南北,似有異同,而三南水邊則似無異同,當一體給災矣。道彬曰,守土之官,按藩之臣,每有請災過實之弊,此則可以酌量許施矣。向者金有慶,以副使,回還後引見入侍時,以彼國之殘害骨肉,必不能久,有所陳達,以是京外人心,不無騷屑,假令有邊上急報,自當有鎭靜之道,而將臣,以閫任擇送事,又從以仰達,臣則以爲率易矣。陰雨之策,不可不憂,而頃者關西伯狀啓,有請守營軍,除番納米之事,而在前自十月至十二月三朔守營,使之習鍊,意有所在,故使之依例定番矣。上曰,人心極異,少有云云,則必以是騷動,擇送邊將,務詰戎兵,乃是安不忘危之道,而常時每致疎忽,故或有申飭之擧,則便以爲疑,致有騷擾之弊,豈不寒心哉?道彬曰,黃海兵使具聖任,旣已瓜遞,而今秋冬等本營別武士都試,不可待其新兵使下去,故自備局,使舊兵使,仍爲都試之意,覆奏矣。今觀其狀啓,則以爲重得瘧疾,半朔危劇,難可擧行雲,而新兵使元百揆,旣已辭朝,非久當到任,使新兵使,爲都試似宜,而係是軍務重事,稟定後,當爲分付,故敢達。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道彬曰,西藩之任,最爲緊重,故以洪錫輔擬差,錫輔素稱才諝,而性好杯勺,雖不至廢事,而不如不近杯勺,先朝,亦有戒酒箴,當其辭陛時,自上,別爲申飭,則渠安敢近酒乎?且年少名士中,申魯,亦頗好麴糱,儕流間,擧皆惜之,多有勸止者,而尙不能自止,如此者,亦爲戒酒,則必有效矣。上曰,先朝,遣御史廉問中,有沈酗酒妖一條,百里治民,猶不可頻近杯酒,洪錫輔,況受西藩之重任,豈可耽近杯爵乎?范質之言曰,狂藥非甘味,極是好言,雖或有不變本性者,而不如不飮,非但洪錫輔、申魯也。臣僚中,擧皆戒酒,上自公卿,下至匹庶,各別申飭,可也。道彬曰,槐院分館,尙未擧行,紀綱所在,豈容如是?頃見李萬東所供,則以爲,與該院堂上,有私嫌,不可行公雲,成命累下,而終不奉行,反以私嫌爲托,少有嚴畏之心,渠安敢乃爾?設有大段嫌端,朝家,曾以不得嫌避於公坐事,屢次申飭,且雖爲進參,亦不無推移開坐之道,而如是遷就,極爲非矣。李萬東,又爲拿推,又復如前,則各別重勘後,似當有變通之道,故敢達矣。上曰,分館則吏曹,例有權知副正字啓下之事,而尙無此擧,予已知分館之未成,而今聞李萬東,與堂上鄭亨益,有嫌雲,先朝曾以甘寧事,有所下敎矣。爲臣子者,安敢言其私嫌,而不爲奉行國事乎?該院上博士,及當參不進人,竝拿推,催促分館,可也。〈出擧條〉道彬曰,良役之弊,以冊子論難者,亦多矣,而尙未有規畫,此則專在於選擇良吏,自先朝,已多申飭矣。小臣,待罪貳銓時,肅廟,下問銓曹州縣之窠,其時適有江東之窠,以達,則命以李春元除授,蓋以前任邊將時,有治績故也。其時聳動瞻聆,爲如何哉?上曰,先朝,有代柱帖抄錄,其有聲績者,故施以特恩,庸爲激勸之道,李春元事,蓋在不遠矣。賞罰必明然後,可以勸懲,而雖入於御史褒啓,監司狀啓,銓曹,不爲擧行,豈有褒賞之道乎?都政時,例有十考十上,五考五上,各別錄用之敎,而便爲文具,誠爲慨然,先儒曰,欲法堯、舜,當法祖宗,況是先朝已行之典,其可不遵行耶?道彬曰,韓頤朝,以繡衣御史,奉命而往,以牲外,有淸州封庫之事,自上,至有責躬之敎,渠若有誤,雖施極律,自當甘受,而聖敎如此,爲人臣子者,其心,當如何也?頤朝,不知置身之所,惶悚度日,適除下邑,不敢辭遞,黽勉下去,而在聖上禮使臣之道,似欠和平,故惶恐敢達。上曰,頃者李度遠疏,亦言韓頤朝事矣。頤朝與純褒貪吏之事,有異,然御史論啓,當論治否,而李聖佐則以怙勢責之,此等說,非但過聽傳說,亦害於公心矣。韓頤朝辭陛時,適當宗臣殿講,故臨軒送之,意其必善爲廉問而來矣。終違所料,慨予之不明於知人,而有所下敎,豈可以一時之敎,爲其不安之端乎?予旣反躬,則渠亦當自新,不必以此爲自處也。道彬曰,御史有抄啓發送之規,故不無先泄之弊,若於侍從臣入侍時,卽於榻前命送而敎之曰,汝往某道某郡,不拘親屬,一一廉問而來,則雖其無狀者,孰敢不公心奉行耶?如是則各道各邑,不知某時某人來,必有畏戢之道矣。上曰,其言,好矣。所以抄啓者,欲知其親老與否而已。先朝,已有行者,以三司出入之人,直命送之,則似有益矣。道彬曰,讓寧大君祠宇,曾在先朝,特爲創建,而賜號以至德祠,蓋取泰伯,其至德之義也。讓寧大君長派無後,故以其仲派咸陽君子孫繼嗣,而至九代無後,以支孫,爲繼兩世之後。因其宗人上言,以昭穆失序,先朝,特令其子爲後,而其子則以爲渠父,旣服三年喪,不可替代雲,此亦有所執,前後收議於大臣,辭說多端,尙未定嗣。讓寧大君,時無主祀之人,寧不慨然?宜令該曹分付其宗人,擇其子孫中一人,俾繼其嗣,故敢此,仰達矣。上曰,先朝處分,予亦未知矣。今聞大臣之言,可見先朝慮其香火之無奉而繼後事重,令禮曹郞官問議於未入侍大臣及儒臣,以爲稟定之地,可也。〈出擧條〉道彬曰,尙方事勢,實無支撐之道,宜有別樣變通,而今聞咸鏡道德源原山浦,卽大小船商綱船湊會之處,故船稅,則初自監營收稅矣。年前,移給本官雲,凡諸魚箭,皆係於監營及本官,兩處收稅,而各衙門,亦爲折受,自是例規。今此原山浦,旣稱大處,且船稅地稅之外,又有馬稅,而自本官,專管三稅,若自尙方,折受其船稅,以補萬一,則在該府,無大段所失,在本院,庶可有賴矣。此等折受之弊,臣實病之,而此則關係御供衙門所需,故不得不仰達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道彬曰,尙方,自是御供衙門,凡百需用,專靠於奴婢身貢矣。各邑奴婢生產絶無,逃故連續,當初千餘口所在之邑,今不過百餘口,古之十同所捧者,今則僅爲一同餘矣。故本院形勢,不成貌樣,員役料布之未給,已至數朔,此由於奴婢逃故,年凶災減之致,而十八年前推刷之後,尙未下送,故以至如此,不可不擇送解事郞官於兩南,雖移他職,勿爲替去,各別推刷然後,本院庶可支撐,故敢此仰達。上曰,其中擇其年事稍勝處,發遣郞官,可也。〈出擧條〉有慶曰,給災一款,臣有目覩者,故敢達。水邊,大抵多浦落成川覆沙,而水邊則少陸地,居多陸田,不至大段失稔,水浸外,豈可給災乎?給災之弊,只爲奸吏之潤私橐,不可續續給災矣。道彬曰,頃已仰達矣。給災救民,反爲奸吏之囊橐,誠如有慶之所達,水浸災外,不可給災矣。上曰,道臣之狀,災結太多,以上年言之,湖西勝於嶺南,而道臣則以爲甚於嶺南,此亦不在於道臣,由於守令之過爲頉報矣。有慶曰,小臣在鄕時,見事目,則以初不落種給災,不雨未能移秧,則當以初不落種給災,而雨水適中,而不爲移秧者,是不過惰於治農,不卽移秧如此者,豈可給災乎?上曰,此則不然,旣不移秧,則豈可責其懦不治農而不爲給災乎?有慶曰,一畓,或有一升落未種之處,則盡以未付種懸頉者,比比有之矣。上曰,所達誠然矣。有慶曰,奏請使方物,旣已不用,則譯舌輩,必欲賣來,而當此國儲蕩竭之時,輸將之弊,不可不慮,故不從譯舌之所願,仍爲留置於商胡鄭世泰家,自前留置世泰家之物,必善爲藏置,少無虛疎之弊,今不必更慮其傷汚,而譯舌輩,衝動使臣,至有持去之擧,今番則臣不可防塞,而使臣入去後,看其前所置者,無傷汚之事,則仍爲用之,今番持去者,留置而來,以爲後巡取用之地,似好矣。上曰,今番使行,冬至方物,亦不持去雲,待彼之道,不爲誠實,故許令持去矣。鄭世泰善爲藏置則好矣,而如或世泰身死,則其子,安能如其父,而果能善藏耶?道彬曰,此事,已與金有慶,相議於閤門外矣。聞彼俗,雖十萬兩私貨,約以輸給於柵門外,則必如約而無違失之弊雲,雖是胡人,頗有信矣。金繒不爲持去,事涉虛疎,誠如聖敎,今番持去方物,更留其處,以前留方物用之,不爲發賣而來,似好矣。上曰,所達好矣,而遠外之事,何可必信耶?終始與移准有異,屬之商胡而用之,則事體終涉未安矣。有慶曰,冊子若不刊印,則雖有銀貨,無可用處,而昨見擧條,則上使有所過慮,多請銀貨而去,所持去者,若不用之,則盡付譯舌輩,使之貿易物貨以來,來此後,未卽准捧,終至耗失,此實國家之所慮也。命臣曰,臣亦稔知其地物情,如或雍正已亡,常明已死則已,若不然則冊必刊印,不費一金,可以持來,今番使行之持去銀貨,似是過慮矣。且擧條,有別爲咨文一通持去之敎,此則不然,所謂咨文入去,則卽於其翌日,呈於禮部,臣等之意,則別咨一通,雖爲齎去,不可卽呈禮部,必探其刊冊與否後,可以呈之,到彼日久,則必不可呈,別咨則恐無用處矣。上曰,銀貨則旣已許給,今無可議,而承旨所達,似然,大臣之意,何如?道彬曰,臣則未詳其委折,而承旨所達之言,似宜矣。上曰,予亦初以爲遲難矣。大臣出去,與僚相相議處之,可也。梓曰,秋冬間完錄,旣有成命,而秋盡冬屆,尙此遷就,事體因爲未安,如臣無似,亦忝經幄,蔑效絲毫,已極愧憫,況今才彥林立,新錄尤不可一任延拖,而副提學李箕鎭上來之後,連以親病,不爲行公,今此圈錄,不過爲一時可了之事,且其親病,亦似有間歇之時,俟其少間,卽令擧行,俾無稽滯之患,實合事宜,惶恐敢達。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諸臣,以次退出。
10月11日
[編輯]行都承旨鄭亨益。左承旨羅學川。右承旨洪鉉輔。左副承旨慶聖會。右副承旨趙命臣。同副承旨金祖澤〈竝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壽海〈仕直〉安相徽〈仕直〉。事變假注書任震夏〈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洪鉉輔啓曰,來十五日,儒生殿講,取稟。傳曰,停。
○又啓曰,卽者檢閱閔亨洙,因待敎沈泰賢違牌,謂以情勢難安,陳疏徑出,待敎李潝,以不能檢下,亦爲陳疏徑出,原疏,俱爲退卻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竝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趙命臣,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黃龜河,以祔廟都監堂上,今日坐起,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敬昭殿、永徽殿神輦陪衛時,預備翰林,當爲分排進去,而待敎沈泰賢,以下番翰林閔亨洙疏中,不肯替當之語,引嫌陳疏,不爲行公,事涉過當,待敎沈泰賢,卽爲牌招,以爲進去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待敎沈泰賢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洪鉉輔曰,當此大禮在明之時,因微事而如是撕捱,若此而下位,又爲引嫌,則明日動駕,而以兼春秋隨駕耶?新進之習,誠甚未安,從重推考,更卽牌招察任。
○鄭亨益啓曰,以問安承旨,取稟,壬寅謄錄考啓事,命下矣。取考日記,則都承旨南就明,右承旨金致龍隨駕,而右承旨金致龍,以問安承旨,進去矣,敢啓。傳曰,然則左承旨進去。
○又啓曰,明日祔太廟擧動時,臣與右承旨洪鉉輔,依例隨駕矣。敬昭殿、永徽殿神輦侍衛承旨各二員,當爲進去,何承旨,分排進去乎?敢稟。傳曰,都承旨,左承旨外進去。
○又啓曰,太廟擧動後,明日明明日,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問安,何承旨進去乎?敢稟。傳曰,右承旨、左副承旨進去。
○洪鉉輔,以祔廟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今此祔廟尊崇冊禮三都監諸事,旣已完畢,工匠等,竝爲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尊崇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大王大妃殿玉冊文,王大妃殿玉冊文,中宮殿玉冊文,女官當讀之,依前例,眞諺竝書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命臣,以兵曹言啓曰,明日祔太廟擧動時,各殿侍衛及各差備,不可不備員,而本曹郞廳八員內,正郞鄭泰周,佐郞李道瞻、韓澍,方在被論中,正郞李馨登,病親呈辭,趙尙命在外未肅拜,侍衛差備及內外司入直,他無推移之路,合有變通之道,被論呈辭及在外人員,竝今姑改差,其代,卽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口傳差出,以爲推移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明日祔太廟擧動時,本曹堂上各殿侍衛應參三員,而判書臣金興慶,以都監堂上進去,一員守宮,他無推移之員,假參知一員差下,以爲侍衛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權相一、朴文秀、柳謙明爲兵曹正郞,以趙侹、李挺樸爲兵曹佐郞。
○金祖澤,以吏曹言啓曰,今此祔太廟時,各差備官,兼差親祭祭官之意,旣已入啓蒙允矣。明日諸享官,當先詣享所,祗迎於廟門內,而其中差差備人員,當陪從於擧動時,不得先詣享所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大司諫趙尙絅啓曰,正言成大烈,以〈措語見上〉引嫌而退,隨聞論列,旣得臺體,誨諭之敎,何必爲嫌,請正言成大烈出仕。答曰,依啓。
10月12日
[編輯]行都承旨鄭亨益。左承旨羅學川。右承旨洪鉉輔。左副承旨慶聖會。右副承旨趙命臣。同副承旨金祖澤〈竝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壽海安相徽〈竝仕直〉。事變假注書任震夏〈仕直〉。
○上在宗廟齋室,敬昭殿告動駕,祭罷後,大殿,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大駕,至宗廟入幕次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宗廟兩殿奉審入齋室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趙命臣啓曰,內乘來言,捲簾,取稟。傳曰,捲三面。
○又啓曰,小臣,與同副承旨金祖澤,永徽殿神輦侍衛,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羅學川啓曰,小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問安,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又啓曰,小臣馳往於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問安入啓,答以知道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命臣啓曰,訓鍊都監知彀官禁軍陣敎鍊官來言,日暮後懸燈,人定後刁斗,天明後落燈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守宮假承旨啓曰,都摠府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兵夜巡檢雲矣,敢啓。答曰,知道。
○又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兵夜巡檢雲矣,敢啓。答曰,知道。
○傳於鄭亨益曰,臺臣事體雖重,閟宮肅淸之地,非闕中之比,則前導之聲,嘹喨廟庭,非敬謹之道。今後則大門之內,禁其前導之聲,而政院,凡擧行之聲,一體,申飭。
○太廟奉審後,入齋殿時。上曰,神幄近處,禁喧禁煙等事,各別申飭事,分付。
○傳於鄭亨益曰,儀註中,有入齋殿一款,而先朝丙辰年,則以未寧之候,權就齋殿矣。以此觀之,則其出於不得已,今可仰揣,予則姑無疾恙,且神主,權安神幄,祔廟前入齋殿,未安,祗迎及望廟禮後,當還入幕次,仍留,知此擧行。
○鄭亨益啓曰,藥房三提調,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備忘記,傳於鄭亨益曰,史官二員待命。宗廟兩殿祭所,內摘奸。
○傳於洪鉉輔曰,敬昭殿親臨奉審時,都監堂上同入事,分付。
○趙命臣,以兵曹言啓曰,今此祔太廟擧動時,本曹郞廳八員內,正郞朴文秀、權相一,俱以在外未肅拜,各殿侍衛,各差備及內外司入直,無推移之路,外司則依近例,以都案郞廳,使之直宿,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日若早動駕,明朝還宮,大內巡檢等事,不可不嚴飭,分付兵曹、都摠府入直堂上,各色宿衛軍卒,使之累次巡檢,另可申飭,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日擧動時,神輦道路傳語,只以板前屛門道路,來傳,而以上道路傳語,不爲馳傳,事極駭然,當該部將拿推,何如?傳曰,大禮在邇日,則分揀。
○巳時,上親行敬昭殿告動駕祭入侍時,行都承旨鄭亨益,左承旨羅學川,右承旨洪鉉輔,左副承旨慶聖會,右副承旨趙命臣,同副承旨金祖澤,假注書李壽海、安相徽,記事官李潝、閔亨洙,上乘玉轎,出大內,由明政殿,入齋殿。少選,通禮,啓請外辦,上出齋殿,至殿門前。贊禮,跪啓執圭,都承旨進圭,上執圭,入殿門內,就板位,四拜。贊禮,導殿下,詣樽所,西向立,右承旨酌酒。贊禮,導殿下,入殿內,北向立。贊禮,跪啓跪,殿下,跪焚香獻爵,俯伏興,少退跪,大祝,讀祝,上還降復位,四拜。贊禮,告禮畢,上還就齋殿。午正,將奉神位於神輦,上入殿內,奉審奉安後,仍爲動駕。上隨駕至梨峴,召承旨下敎曰,李判府事,今方祗迎於路傍,將欲隨駕乎?遣史官問啓,假注書安相徽,承命往問於判府事李觀命祗迎處,則以爲,小臣強病來此祗迎,仍欲隨駕至宗廟門外雲矣。以此仰達。上曰,所患未差,不可隨駕,安心,自此還第事,遣史官傳諭。假注書安相徽,傳諭後還,至輦下啓曰,判府事處傳諭,則以爲,聖上特軫小臣之死生,下敎至此,惶恐不知所達雲矣。上曰,知道。大駕至宗廟內,入幕次後,藥房三提調,請對入侍時,都提調閔鎭遠,提調申思喆,副提調鄭亨益,假注書安相徽,記事官閔亨洙、沈泰賢,追後入侍。都提調閔鎭遠進伏曰,俄見備忘記,以幄次經夜,爲敎,下情不勝悶迫矣。神輦姑未入殿,聖孝所在,不忍入就齋室,有此下敎,臣豈敢請止,而帝王之孝,與匹庶有異,殿下一身,何許重大,而當此寒節,露處經夜,必致損傷,守此區區一節之孝,不恤宗社之大慮?臣竊憂之,且幕次,元不預備宿所,而不過一時暫御之地,豈可於此經夜乎?上曰,祥禫已過,祔廟在卽,如新之痛,益復罔極。丙辰年,則先朝有未寧之候,故權就齋殿,今予則姑無疾恙,雖曰寒節,寒威亦不大段,而神轝尙留神幄,予豈忍就齋室穩寢乎?卿等須勿過慮。鎭遠曰,聖上之孝思罔極,臣等,豈敢不知,而不堪一時罔極之情,不就齋殿,幕次經夜,則玉體之損傷,在所不免,臣等,雖被誅戮,不得請則不敢退出矣。提調申思喆曰,神轝方在幄次,今以聖上之孝,不欲就齋殿,夫豈不然,而永夜過此,則宿患,必復發作,乞從都提調之請,以副臣民區區之望焉。副提調鄭亨益曰,都提調以憂悶之心,有此陳達,臣無更達之辭,而聖上若欲幕次經夜,預爲分付,則幕次排設,亦不如此,而此則只爲一時暫御,疎次如此,決不可御此經過,特允大臣之請,不勝幸甚。鎭遠曰,丙辰年,其時日記,未及考見,姑未知曲折,而其前顯宗朝,孝廟朝,未聞有經夜幕次之事。孝思之罔極,先朝,何間於殿下,而未有此擧,殿下不必行先朝不行之事。伏乞特下兪音,以副區區之至望。上曰,先朝不得已權就齋殿之意,予豈不知?甲辰年嗣位之日,黽勉從之者,蓋念宗社之重也。今日若有致傷之慮,則予豈必強爲耶?勿爲過慮。鎭遠曰,殿下,以姑無疾恙爲敎,而膈間之痰,腹中積聚,自是重症,豈不慮哉?自先朝,未聞有幄次經夜,蓋有勉從之事也。臣等,若未得請,則左相,方欲請對雲矣。上曰,若有所傷之慮,則予豈必爲之耶?予亦自量矣。思喆曰,以今日晝,言之,風氣不佳,群下莫不仰慮,況此疎冷之地,豈可露處經夜耶?必得勉從而後,臣等當退去。臣等若未得請,左相,亦必請對,群下之血誠陳請,殿下豈不勉從耶?鎭遠曰,殿下,雖欲必於此經夜,滿廷諸臣,必將竭誠力爭,准請乃已,伏乞特諒臣等悶迫之懇,抑情勉從焉。上曰,實不料若是過慮矣。若撤夜則亦或可慮,而此則不過二三更之間,何慮致傷耶?亨益曰,近來連爲親祭,凡幾次矣。今日乘曉將事,亦所憫慮,況又經夜於此,則玉體損傷,乃是必至之勢,大臣之所以苦口陳請,出於血誠,而殿下不爲下燭,若是浼浼,是豈有望於殿下者哉?今若勉從則已,不然則在外大臣,亦且相率而陳請,必將蒙允而後止,殿下胡不念此耶?鎭遠曰,祖宗朝入就齋殿之意,蓋亦有在,殿下豈不思之耶?望廟禮將暮,節次亦多,必有所決然後,可以爲之,更乞速賜勉從焉。上曰,予豈初不自量耶?自今以後,雖欲孝,誰爲孝,決欲經過於此,大臣,以血誠陳達,望廟禮且暮,不得已勉從矣。鎭遠曰,得此勉從,群下欣幸之心,可勝言哉?親祭之禮,儀節甚繁,各室詣樽所之際,時刻尤爲遲延,非但聖躬之有勞,日勢將晏,尤爲未安。自前親祭之時,有所變通,第一室奠爵時,第二室以下,次次預斟以待,俾無玉體久立之勞,亦無時刻差晩之弊,其在禮節,實爲得中,依此爲之,似好矣。上曰,事當至各室樽所,斟爵以奠,而如是則祭禮太遲,故已有先朝變通,依所達爲之,而預斟時,容置一勺所斟,詣樽所後,只斟一勺以奠事,分付可也。〈出榻前下敎〉鎭遠曰,先朝親祭時,初獻後,卽入小次,今亦依前,入就小次,恐合於愼疾之道矣。上曰,此則決不可聽,予方年少,豈難一夜之立乎?諸臣,以次退出。
10月13日
[編輯]行都承旨鄭亨益〈坐〉。左承旨羅學川〈坐〉。右承旨洪鉉輔〈坐〉。左副承旨慶聖會〈坐直〉。右副承旨趙命臣〈坐直〉。同副承旨金祖澤〈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壽海〈仕〉安相徽〈仕直〉。事變假注書任震夏〈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夜自一更至二更,月暈,廻木星。
○宗廟參罷後,大殿,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知道。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知道。還宮後,大殿,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陳賀後,大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趙命臣啓曰,內乘來言,捲簾,取稟。傳曰,捲三面。
○鄭亨益啓曰,頒赦百官加爲之事,命下矣。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當日爲之。
○洪鉉輔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傳於洪錫輔曰,祔廟都監都提調以下,書啓。
○傳於洪鉉輔曰,頒赦百官加爲之。
○洪鉉輔啓曰,頒赦百官加爲之事,命下矣。某罪以下宥之乎?敢稟。傳曰,雜犯死罪以下竝宥。
○又啓曰,頒赦百官加爲之事,命下矣。大提學李宜顯,卽爲牌招,赦句添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監軍巡將單子,傳於趙命臣曰,仍。
○慶聖會啓曰,在前頒赦後,時推,有蕩滌之例矣。卽今未承受推考傳旨,一百七十九張,自本院,依例爻周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命臣,以吏曹言啓曰,在前頒赦時,例有別歲抄之擧,今則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書入。
○又以吏曹言啓曰,別歲抄書入事,命下矣。准期不敍,褒貶居中居下,竝爲書入乎?敢稟。傳曰,依爲之。
○又以吏曹言啓曰,別歲抄時,還上虛錄,永勿除職之類,過五年後,稟旨書入事,曾有成命,而卽今又有虛錄,被謫蒙放,已過五年者,亦爲一體書入乎?敢稟。傳曰,依爲之。
○有政。吏批,判書李秉常進,參判黃龜河進,參議申昉病,左副承旨慶聖會進。
○吏批啓曰,通津府使及大興郡守,今當差出,而兩邑,亦甚凋弊,不可不擇差,未准朔禁軍將,及守令中,可合人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价川郡守全舜元,以軍器別備,公廨修改之功,加資事命下,而雖已資窮,未經准職,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特爲加資。
○傳於慶聖會曰,密豐君坦、驪川君增,百官加親授。
○傳於慶聖會曰,長番內官朴夢瑞,世子宮長番內官崔千齡,百官加親授。
○以尹心衡爲副校理,尹心衡爲兼輔德,徐宗伋爲兼校書校理,韓德厚爲司成,李義宗爲司藝,鄭受河爲監察,李鳳鳴爲禮曹佐郞,吳基周爲北部主簿,李檉爲通津府使,金致謙爲大興郡守,百官加下批,价川郡守全舜元,今加通政加資事承傳,密豐君坦今加綏德,驪川君增今加崇憲,內官朴夢瑞、崔千齡今加通政,以上百官加親授事,傳敎。
○兵批,行判書金興慶進,參判李裕民病,參議趙鳴鳳病,參知徐宗燮進,右副承旨趙命臣進。
○兵批啓曰,慶尙右兵使,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他道水使,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前郡守權興駿,以軍器別備之功,有加資之命,而方在削去仕版中,不得下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忠翊衛將金德三呈狀內,以御醫,凡於擧動侍衛隨駕,而所帶忠翊衛將,亦是侍衛之職,多有相礙之道,忠翊衛將之任許遞雲,御醫與衛將,俱是侍衛之任,擧動時,不無所妨,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慶尙左水虞侯申命式,前萬戶韓億齡,敎鍊官申智,軍官卞熻,將校金珪,幼學安國禎,閑良李成道、徐熺等,或軍器別備,拯活人命,或罪人指捕,興販生殖之功,俱有加資之命,而申命式、韓億齡,雖已資窮,未經准職,申智、卞熻、金珪、安國禎,李道成、徐熺等,係是閑良儒品,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特爲加資。
○以李復淵爲訓鍊都正,金光運、尹東郊爲文兼,李泰夏爲所已萬戶,蔡領爲僉知,崔命柱、朴性儉爲宣傳官,金鼎禹爲格浦別將,金瀁爲訓鍊判官,李翊晃爲景福將,兪一基爲順天營將,李思周爲慶尙右兵使,李天駿爲江華中軍,李載恆、鄭壽松、李養正、權以鎭爲副護軍,田聖祐爲副司正,防踏僉使李漢相今加嘉善,軍器別備,百官加下批。
○趙命臣,以禮曹言啓曰,祔廟尊崇冊禮後,當設慶科,取考謄錄,則辛丑年,合五慶,設行大增廣,丙辰、壬寅年,合七慶,設行大增廣矣。今此景宗大王祔廟,端懿王后追上徽號,大王大妣殿尊崇,王大妣殿尊崇,中宮殿冊禮,合五慶,設行大增廣,似爲宜當,依前定奪,新曆頒降後,以明春擇日擧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三年制畢,祔廟禮成之後,例有展謁文廟,仍爲取人之擧矣。展謁日期,以何間推擇乎?敢稟。傳曰,丙辰年祔廟禮成後,當年謁聖耶?翌年爲之耶?考啓。
○洪鉉輔,以祔廟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祔廟之禮,已過,本都監監造官,各房各一員,及員役,今日爲始,減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慶聖會,以義禁府言啓曰,頒赦事,命下矣。本府時囚罪人及削黜罪人,未蒙放身死罪人,未及拿來罪人等,所當區別,單子以入,而陳賀擧動罷出之後,政事相値,勢難周旋於今日之內,待明日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命臣,以侍講院言啓曰,今此王世子太廟展謁時,道路左右旁近閭家,或有不淨之患,則不可無先爲闢除,以盡愼重之道,使漢城府,發遣郞廳,與當部官員,一體摘奸,以爲隨現驅出,十分審察事,分付於漢城府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趙命臣曰,今日侍講院草記,欲爲下敎之際,犯入於西銓草記中,誤以賜批矣。春坊啓請,雖由於愼重,摘奸之際,必多有弊,置之勿爲事,分付侍講院,卽亦分付於京兆。
○敎中外大小臣僚耆老軍民閑良人等書。王若曰,光陰迅邁,痛音容之莫追,寢廟孔安,遵禮秩而載祔。玆頒大號以諭衆,尙覺餘哀之彌衷,言念前寧王若勤,誕受我聖考寡命。玄功沕穆,仰化理之潛孚,至行純深,藹孝悌之寔篤。恤飢則若恫瘝之在己,遇災則必蠲祓而責躬,蓋五載之端臨,恆一心之祗若。眞游遽促,胡降戾之斯偏,天位克艱,奈嗣德之弗類。徒切羹墻之慕,每軫堂構之隳。居然三年之制除,靈幾已撤,及玆中月之期訖,神幄將移。至若喆妣之嗇齡,久矣芳塵之隔世。義重齊體,固罔間於幽明,儀擧同龕,諒有徵於故實。乃於本年十月十三日辛未,祗奉皇兄景宗德文翼武純仁宣孝大王,皇嫂恭孝定穆端懿王后,祔享於太廟,休享式葉,盛美愈彰。巍巍有光於前,寔謂觀德,洋洋如在其上,綏我思成。匏鞀於論,備圜鍾之交奏,籩豆有楚,薦嘉實之馨香。肆聖靈,永裕乎妥寧,顧予情,冞深乎怵惕。御袞臨扆,尙何安於居尊,膺圖紹庥,期益勉於訪落。旣迄成於熙事,用敷宣乎至懷,庶幾自玆維新,允合擧斯加彼。咨爾衆庶,孰非先朝涵育之餘,與物咸龢,宜推今日曠蕩之澤。自本月十三日昧爽以前,除謀反大逆,謀叛子孫,謀殺敺罵祖父母父母,妻妾謀殺夫,奴婢謀殺主,謀故殺人,魘魅蠱毒,關係國家綱常,贓汚強竊盜外,雜犯死罪以下,徒流付處,安置充軍,已至配所,未至配所,已發覺,未發覺,已決正,未決正,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在官者,各加一資,資窮者代加。於戲,神化不泯,丕闡綿永之休,協氣旁流,共撫亨泰之運。故玆敎示,想宜知悉。
○十月十三日,宗廟祔安位後,親祭入侍時,都承旨鄭亨益,左承旨羅學川,右承旨洪鉉輔,左副承旨慶聖會,右副承旨趙命臣,同副承旨金祖澤,假注書李壽海、安相徽,記事官李潝、閔亨洙。三更一點,上出齋殿,入廟庭,就板位上立,神轝自廟門入,上鞠躬祗迎,祔安位後,讀敎官宋秀衡,讀配享臣都敎書,而讀聲頗低微。上曰,讀敎聲微,遣史官申飭。假注書安相徽,奉命往諭。讀敎訖,禮儀使,啓請行祀,堂下樂作,守僕來言,第三室執尊韓德厚,疝症方劇,不堪執事雲矣。都承旨鄭亨益,以此意仰達。上曰,出送而非致齋者,不可代之,以差備官中,陞差,可也。禮儀使,啓請四拜,上四拜訖。禮儀使,導殿下,詣盥洗位,上盥洗訖,仍詣樽所,西向立,奠爵官,斟鬱鬯酒。禮儀使,導殿下,入詣神位前,跪焚香灌鬯奠幣訖,還降復位,薦俎官,率諸執事,入薦俎訖。禮儀使,啓請行初獻禮。禮儀使,導殿下,詣第一室,跪執爵獻爵訖,次次詣十二室,獻爵訖,上詣小次。少選,出立於板位上,亞獻官領府事閔鎭遠,行亞獻禮,終獻官右議政趙道彬,行終獻禮。禮儀使,導殿下,詣尊所,行飮福禮訖,還降復位。禮儀使,啓請四拜,上四拜訖。上曰,爵有蓮峯傷處者,及或腳屈者,分付本署,改之,可也。〈出榻前下敎〉禮儀使,啓請禮畢。時已日明矣。
○未時,上御仁政殿,親臨陳賀入侍時,行都承旨鄭亨益,左承旨羅學川,右承旨洪鉉輔,左副承旨慶聖會,右副承旨趙命臣,同副承旨金祖澤,假注書李壽海、安相徽,記事官李潝、閔亨洙,陳賀諸節,皆如儀,通禮,跪啓禮畢。上曰,遣史官,引時任原任大臣,皆上殿,假注書李壽海,奉命傳諭,左議政洪致中,右議政趙道彬,領府事閔鎭遠,進伏榻前。領府事閔鎭遠起而跽曰,盛禮纔訖,使臣等上殿,殿下抑有下敎之事乎?上曰,祔禮纔過,臨殿受賀,愴感之懷,益切於中,予以涼德,受先王付畀之重,悸懼之心,夙夜不弛,況今三年之制已訖,正予一初之政也。君臣之間,不可無交儆之道,故玆將三條之戒,作爲一書,卿等持往政府,頒布八路,仍下封書於榻前,左議政洪致中,跪受開拆。其書曰,予以涼德,受先王付畀之重,夙夜悸凜,若隕淵谷矣。今以禮祔太廟,臨殿受賀,感古愴新,追慕益切。噫,諒陰之制已訖,正予一初政也。方自勉之不暇,而亦豈無交相儆戒之道乎?玆以三條之戒,諭諸夫。一戒,朋黨,噫,黨習勝而公道晦,前轍明而後不戒,可勝懼哉?咨爾大小臣僚,當予一初之政,痛祛物我,務盡公心,則豈非我國之幸耶?一戒,奢侈,噫,我國昇平日久,奢侈轉甚,昔漢文帝有言,金珠,飢不可食,寒不可衣,此正的當底語,綿帛猶暖,何必錦繡,聶夷中,傷田家詩,其若念哉?費百家之產,奉一己之欲,至此哉?今當上自公卿,下至匹庶,從吉之時,尤當乎勉之哉?一戒,崇飮,噫,酒非佳味,乃實狂藥,昔大禹之深慮,我列聖之垂戒,昭昭於前,我聖考戒酒綸音,至矣盡矣,而猶未悛其舊習,予嘗慨然於中矣。噫,性固本善,故雖或有氣質之不同,亦欲變化而爲善,況以淸爲濁,以美爲惡,非麴糵而何?自今宜加自礪而深戒哉。噫,三條之外,豈無可言者,而朋比之習消,則公道可見,奢侈之風祛,則浮費自省,崇飮之弊戒,則不喪本性,然則國事可以做得,生民可賴而安,職業可收以擧。正今日之急務,其要在乎一心,其本亦在乎寡躬矣。噫,予於心學之工,亦未能焉,今玆是言,未免言敎,而然此三者,予嘗深惡者,故飭礪群工,又以一心字加勉,而仍示自省之意。嗟爾大小臣僚,體予此敎,勉哉勉哉。亦觀其影,而捕拾其表,予雖否德,豈不猛省乎哉?其須知悉,毋替予言。致中曰,纔過祔廟之禮,又擧陳賀之儀,臣等悲喜之情,交切於中,今殿下敎之曰,正予一初政,聖敎誠然,臣等固當有所陳戒,而顧此獻賀之日,元非奏事之時,故臣等,姑不敢果矣。不意聖上,特令臣等上殿,以此三條之戒,諄諄於十行之綸,使之頒示八路,盛矣哉,聖上之所垂敎也。臣等奉讀以還,益仰聖意之攸在也。目今天災時變,無一可恃,正是上下惕念交修之時,臣謹奉聖敎,當頒布中外,而臣等,以無似,恐不能奉承,受此下敎,尤爲慙恧。大抵朋黨之禍,非但今日爲甚,自古亦然,以史記言之,衰末之世,必有黨論,唐宋之末,其禍最盛,我朝黨論,爲百年痼疾,非一朝一夕可祛之弊,而聖上,必以誠心,欲祛朋黨,則群下亦豈不奉承耶?祛朋黨之道,不可以一時威令祛之,凡所處分,一聽天理,無所係着,則群下自然感應,常時雖有偏係之心者,亦可以消沮矣。自上,若不先祛係着之私,只欲令群下,無朋比之習,則終無可祛之道。惟望聖上,先以至公至正爲心,祛其一毫偏係之私,則朋黨之弊,庶可除矣。道彬曰,纔過禮祔,受賀明堂,有同一初之政,下懷耿耿,有所欲達而不敢矣。幸承升殿之命,得此進言之會,而聖敎至此,此實宗社臣民之福也。右僚,因聖敎中朋黨之戒,有所陳達,其言,誠是矣。朋黨,卽亡國之兆,聖敎豈不至此哉?聖上,若以朋黨二字,先爲係着於心,則事事焉似是朋黨,言言焉似是朋黨,終無以劈破其眞僞,必也明以察之,公以辨之然後,庶矯朋黨之弊矣。近來奢侈成風,庶人妻妾,皆衣錦繡,而習以爲常,人不知怪,誠爲寒心。語曰,宮中好高髻,四方高一尺,聖上必欲戒奢,先自宮闈始,祛奢從儉,則在下者,孰不觀感而化之哉?今固聖敎,敢此仰陳,更乞聖上,加勉焉。鎭遠曰,殿下當此一初之政,令大臣陞殿,降此聖敎,而勤政之誠若是,豈不幸歟?然殿下,欲祛弊端,只事申飭,則雖一日十下備忘,必不能祛,莫若與臣僚中,有學識者,朝夕講確,必求革弊之策,從長取用然後,可以有得,而不然則終歸於文具而已,何益之有?殿下自卽祚以來,見其備忘之頒降,則無非嘉言善政,而無一事之得其實效者,此莫非臣等之罪,而抑恐殿下之所敎詔者,亦有此未盡誠實而然,伏願聖上加意焉。道彬曰,原任大臣之言,出於片片赤心,凡於敎旨之間,必加誠實底意,毋使終歸於文具,是臣等區區之望也。上曰,語曰,見影而知表,予若有眞實底工夫,則豈不能使群下感化也哉?不才涼德之稱,自是帝王家例談,而予則非例談,實以不才涼德,受此三百年祖宗之舊業,恐懼之心,何嘗夙夜暫弛乎?雖以聖人之德,猶尙孜孜不怠,況予何敢有怠慢之心乎?今日所望,正在卿等同心夾輔,以補予不逮,今玆下敎,亦出於求助之意矣。鎭遠曰,聖敎,以未有眞實工夫爲謙,可見聖上志學求益之盛意,而學問工夫,亦有緊歇,必以經學之士,置諸左右,講論不懈,則自然通透於天理人慾之分,而作聖作賢之道,亦在於斯,殿下,儻以此爲念,終始典學,則是非賢邪之別,自可瞭然,如臣等比,亦豈不觀感而化之耶?小臣則常以爲,事之是非,必參以天理,是則雖在異己者,必以爲是,非則雖在同己者,必以爲非,此是臣之所秉執,而未嘗以私意,斷之於是非之間,世皆爲黨論所病,故凡有言說,一倂歸之於黨論,臣竊慨然也。致中曰,原任大臣之言,首尾皆加勉聖學之意,最宜體念也。卽今朝著未得妥帖,將不免國不爲國,故殿下有憂於斯,頒此下敎,而特以戒朋黨,爲第一條,以勵群下,群下之奉讀此敎者,豈無革心者,而俄已告達矣。此是百年痼疾,不可猝變,自上,必無偏係之心,雖其言,近於偏係,所言苟是,則不可以近於偏係而棄之。惟以處分之得中爲務,則猶可祛黨習,而欲以威令祛之,則事必不成矣。殿下,若不以黨論,係着於心,則群下之誠僞,自然可知,所言之公與不公,亦豈有不知之理乎?先自聖心加勉,責勵群工,則庶有效矣。近來公私之枵然,實由於奢侈之弊,以國家言之,連値凶荒,歲入不多,而不能量入爲出,入者少而出者多,故以致國儲之匱竭,此右相所以加勉於聖躬者,而臣亦有達於向日筵席。聖上,亦以用處之甚多爲悶,只有此爲悶之心,而不務省費之道,則終莫能收其效矣。以閭里間言之,奢侈爲一痼弊,而今玆聖敎,如是申飭,似必有效,而亦必先自上躬,務尙節儉,以爲表率然後,可使有感化之美矣。戒酒事,旣有先朝之申飭,又自聖上,親爲戒酒,孰敢爲崇飮之計乎?上曰,此下敎,出於求助,而大臣交相陳戒,可不服膺乎?鎭遠曰,自上,旣以戒群下,大臣,亦爲陳戒,而以聖上潝受之量,降此服膺之敎,今日事,極爲欣幸矣。大臣,以次退出。
10月14日
[編輯]行都承旨鄭亨益〈坐〉。左承旨羅學川〈病〉。右承旨洪鉉輔〈坐〉。左副承旨慶聖會〈坐直〉。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金祖澤〈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壽海〈仕直〉。事變假注書任震夏〈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申時,日有左珥。
○洪鉉輔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慶聖會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掌令蔡膺福,持平鄭弘濟在外,掌令李滋,持平趙明澤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大殿,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閔鎭遠,提調申思喆,副提調鄭亨益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近日玉體,連事勞動,昨又觸冒風寒,徹夜將事,還御法殿,受賀移時,不瑕有傷損之節乎?臣等久未入診,今日率諸醫入診,詳察聖候,宜當,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調攝之候,益有差勝之勢乎?臣等,不勝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大妃殿調攝之候一樣,而予則無事矣。
○藥房再啓曰,伏聞王世子入診醫官所傳之言,則感冒累日未解,自昨,有頭痛肌熱脈數等症,更與諸御醫商議,則皆以爲升麻葛根湯,加荊芥穗一錢,防風七分,薄荷三分,連進二貼,爲宜云,此藥劑入之意,敢啓。答曰,知道。
○趙命臣,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申光夏,以漢城府右尹,本府坐起,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鉉輔,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副修撰臣朴師聖,以實錄廳都廳郞廳,晝仕出去,而每每草記,事涉煩瀆,今後則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金祖澤曰,今下藥封,司禦韓元震處,給送。
○備忘記,初十日入啓傳旨,不能照檢,置席底而到今,事甚駭然,當該內官事,當罷職,而事在赦前,從重推考。
○鄭亨益,以禮曹言啓曰,本曹謁聖,取稟草記。傳曰,丙辰年祔廟禮成後,當年謁聖耶?翌年爲之耶?考啓事,命下矣。取考謄錄,則丙辰十月十五日祔廟後,本曹啓曰,三年制畢,祔廟禮成之後,有展謁文廟,仍爲取人之擧,而玉候平復甫耳,連行大禮,且値沍寒之時,待明春日氣和暖,擇日擧行,似爲合當,敢啓。傳曰,日氣和暖,尙未知沍寒之節,文廟謁聖,不可久廢,開月望前望後間,擇日以入,可也事傳敎後,其時相臣陳達,以爲三年制畢之後,卽欲展謁文廟,聖意甚好,而玉體未寧之餘,當此寒沍之節,冒晨勞動,終日露坐,則必有添傷之患,誠極可慮。且與增廣初試相値,外方儒生,必難上來,況謁聖武科初試,亦難畢於一朔之內,事勢之難便如此,以明春退行,何如?上曰,開春三月間,爲之,可也事下敎,故退行於丁巳三月二十六日矣,敢啓。傳曰,祔廟禮成後,卽當謁文廟,而今歲之內,勢難周旋,至於取士,亦必有掣肘之端,依先朝故事,退行於明春,而以二月旬前,推擇吉日,可也。
○金祖澤,以侍講院言啓曰,明日王世子廟見禮時,宮官,不可不備員,而文學洪聖輔,昨日直中,身病猝重,陳疏出去,說書鄭亨復,與輔德閔應洙,有迴避之嫌,連呈辭疏,今纔入啓,輔德閔應洙,亦以此陳疏,莫重大禮,無以備員,事甚未安,實病人員,似當有變通之道,令政院稟旨,變通差出,兼司書有闕之代,亦爲差出,竝卽牌招,輔德閔應洙,新除授兼輔德尹心衡,卽爲牌招,說書鄭亨復待下批,亦卽牌招,以爲備員陪從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侍講院草記,王世子廟見禮時,宮官變通差出事,允下矣。廟見禮旣已退定,有闕之代,後日政差出,何如?傳曰,允。
○以說書鄭亨復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金祖澤曰,推考傳旨捧入。
○備忘記,今觀禮郞麗王陵摘奸書啓,龜陵之犯葬,是本府之不能申飭,松都,亦有石物莎草執頉處,昨年留守辭陛之時,前朝陵修葺之敎安在,事甚未安,開城留守金相元,長湍府使金夢魯,竝從重推考。
○傳於金祖澤曰,今此歲抄中,吏兵曹居中居下,竝蕩滌。
○趙命臣,以兵曹言啓曰,在前陵幸時,交龍旗差備馬,預爲調習矣。今亦依前例,旗與竹,出郊試習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十月十一日,幼學李𩆁稱名人,自敦化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金廷泰,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武藝別監白斗星,內中日試才時,鳥銃無間連三次三發三中,似當依定奪,直赴殿試,而係干恩典,自下不敢擅便,伏惟上裁。三次所受賜馬之帖,亦當依例一倂還收,竝此仰稟。傳曰,依啓。直赴殿試。
○又以司僕寺官員,以一提調意啓曰,今此明陵擧動敎是時,入把馬,依例別單書入,而其中驛馬,則令兵曹依前例知委各驛,使之直爲入把。曾前擧動時,道路高峻不平之處,則替用人夫,已有前例,而今此沙峴新路,碌磻峴,俱是險處,亦依此例,臨時啓稟,替用人夫,宜當。以此擧行,何如?傳曰,允。
○慶聖會,以義禁府言啓曰,罪人金堯鏡,旣已拿來囚,所當捧招,而一體請拿之人,未及就囚,姑待其盡爲拿來,一時推問,何如?傳曰,允。
○金祖澤啓曰,臣與右副承旨臣趙命臣,伴直矣。趙命臣辭疏,旣已踏啓字,今方出去,伴直無人,左副承旨慶聖會,所當招牌入直,而拘於廳規,不得循例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右副承旨趙命臣疏曰,伏以臣,抱有痼疾,寧日常少,年未五十,衰相已至,居常澌綴之狀,殆同期髦之人。頃者燕路往返,政當潦暑,跋履原隰,飽閱辛艱,王靈所洎,幸得生還,而眞氣內削,形殼徒存,復命曾未多日,卽蒙本職之寵擢,其叨冒之濫,姑捨勿論,供劇之地,豈臣癃病,所可堪,而只緣恩數出常,私心惶蹙,不敢言病,卽出膺命,以限死奔趨,爲臣自效之計者,三朔於玆矣。今則些少之精力,益竭而耗矣。已痼之疾病,益乘而劇矣。飮啖全未,眞元暗削,肌肉盡脫,神識昏謬,淸羸癃㒬,僚席代凜,危兆敗症,漸至難醫,而特未及委頓床蓆耳。凡病之急時痛楚者,醫治不難,而至於臣病之積有源委,非一朝一夕之故者,醫家之言,號爲難治,失今解職調將,後必有難及之悔。又於日昨,淸廟陪祭之班,徹夜處冷,感傷非細,渾身如束,頭疼又作,以此病狀,已無供職之望。且臣又有私情之切急者,臣之父母墳山,在於畿內近百里之地,還自燕路,卽當匪據,仍置朝家多事,請由之章,亦不果上,省掃之曠,殆近一年,霜露之感,每切於中,玆不避煩猥,敢此哀籲於宸嚴之聽。伏乞聖慈,俯察臣病狀之難強,兼諒微懇之切至,亟許鐫遞臣職。又賜由暇,俾便調治,以伸至情,不勝幸甚云云,踏啓字。
○說書鄭亨復疏曰,伏以臣之無似,濫叨匪據,揣量人器,決知其萬萬不稱,而再召之下,未敢洊逋,不得不黽勉祗肅,猥以賤品,獲侍東宮,出入胄筵,親承英音,私心之忭幸,固已大矣,一身之榮耀,亦云極矣。第其見識寡陋,言辭鈍拙,數次侍講,未有一分輔翼之效,反顧循省,內怍外靦,若是而仍因蹲冒,斷無是理,且臣與新除授輔德閔應洙,有世所共知之讎嫌,在臣私義,決不容聯席周旋於一院之中,略控短疏,冀賜處分,而連値齋戒,徹籲路阻,引日虛帶,彌增悚悶,況伏念,春宮廟見之禮,只隔一宵,此時宮僚,不可不備員,若不卽速變通,陪駕之列,將未免苟簡,事勢所迫,未暇緩聲,敢此冒瀆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明,俯垂睿察,將臣職名,亟許遞改,以便公私,不勝萬幸云云,御前還出給。
○兵曹判書金興慶疏曰,伏以庸陋如臣,猥荷陶甄,逐歲遷擢,驟躐崇班,辭未獲命,黽勉就列,不量蚊負,庶竭駑鈍,而才疎病痼,罪積瘝曠。今日金吾赦坐,不得不強疾進參,而第於李顯章,灣參査啓議奏事,有不敢冒當者,顯章,卽臣五寸姪也。近百斤參貨,固非薄物細故,則無論其事之虛實,臣以其至親,不可容議於適輕適重也決矣。且近來罪人親黨之居是任者,雖無法文之嫌,輒卽辭免,而聖明,亦聽其曲避,遂有令次官議讞之命,則此實出於遠嫌疑重獄事之道。臣於是,獨安得晏然承當,以之壞近例而招物議乎?玆敢略暴微悃,仰瀆宸聽,伏乞聖慈,亟命鐫遞臣金吾兼任,回授無故之人,以重事體,以安私分,千萬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顯章議讞,令次官擧行,卿其勿辭,安意行公。
○判府事李觀命箚曰,伏以先大王三年制畢,躋祔太室,此正莫重莫大之禮。臣雖疾病沈綿,而一縷猶存,不敢偃伏私次,扶曳殘骸,僅僅來參於陪從之末,不圖聖慈,曲加軫念,特宣恩諭,俾卽退去,賤臣生死,有何關係,而㦖恤之意,有同慈父之護弱子。臣承命感激,有隕如瀉,暫時勞動之餘,觸冒風寒,精神昏塞,頭目眩暈,實無一分氣力,復爲起動,瞻望淸廟,終夜耿耿,而終未得趨詣於駿奔之列,又不得進參於庭賀之班,前後負犯,萬戮猶輕,而尙逭有司之刑,反蒙非常之恩,五內震惕,罔知攸措,玆敢不避瀆擾,席藁請罪。伏乞天地父母,諒臣危苦之忱,亟賜遞罷臣職,以肅朝綱,以安賤分,不勝大幸。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三年之制已畢,陞祔之禮又過,追慕之心,益切如新。再昨輦駐街上,見卿在班,而前陪神轝,未能面諭,尙懷耿耿,今觀卿箚,所患添加雲,深用慮念。以疾未參,其何所傷?卿其安心勿辭,亦勿待罪,益加善攝。仍傳曰,遣史官傳諭,遣御醫看病。
○司禦韓元震疏曰,伏以臣,違離老母,淹滯京邸,徂秋涉冬,情切陟屺,又於此際,臣弟啓震,作宰東邑,將母赴任,臣則過蒙誤恩,不得決歸,以身隨母,亦不自由,烏鳥私情,惝怳靡定。乃者特蒙聖慈,曲察微情,許臣隨往,銜恩感激,不知死所,至於給馬之命,又出常格之外,尤非微末賤臣,所敢當者,以私則榮踰涯分,以公則弊貽郵縣,將不免傳笑四方,貽譏淸朝也。伏乞還收成命,以安賤心,不勝幸甚。仍竊伏念,無狀小臣,猥辱聖眷,旣許以伸情,又諭以速還,爲人臣子,受恩至此,則粉身糜骨,亦復何辭?臣之卽計,固將隨母到縣,安泊之後,旋卽上來,而第臣老母八耋之年,當寒遠役,其無疾病之動,實不可保,母若有病,臣豈忍遽離也?臣之還朝遲速,有不可預料,則區區憂愛之忱,益切於臨發之際,敢進一言,以圖報效。伏惟聖明,留神裁察焉。臣於日昨筵中,伏蒙聖敎,令臣抄選歷代聖賢,以及東方先正之言,可作朝夕寓目,而箴儆者,付弘文館書屛以進者。臣承命悸恐,無望遽當,而我聖上,式古望道之盛心,亦不可以不對揚也。故於是,不揆僭妄,謹取堯、舜以來相授之語,以至先正臣宋時烈臨歿,所授門人之語,抄得若干言,以備睿覽,帝王心學之要,蓋略備矣,而淵源正脈之所在,亦可因見矣。臣竊惟,道統之傳,在上則道行於一世,而澤及於萬世,在下則道不行於當世,而只可傳於後世矣。三代以上,道在君相,三代以下,道在匹夫,匹夫之傳是道者,或斷或續,不至於永絶矣,君相之傳是道者,周公以後,不復見焉,此所以百世無善治也。我殿下,聰明好學,卓出千古,苟以道自任,而不懈於用力,則是道之傳,復在於上,何憂其不可致也?道雖至大,本具於心,求之至近,得之無難,而若其求之之術,則所選格言,亦庶幾盡之矣。殿下於此,熟玩而深體之,潛思而力行之,以復續周公以上在上之傳,則實萬世之幸也。臣又竊念,聖賢之言,孰非可以爲訓於百世者,而聖敎旣在節損,臣意亦主淵源,故一人之言,不能多取,而工夫問目,亦不能以類別,此不能無欠於是選也。臣請復以聖門相傳要言的訣,不盡載於是選,而深有關於心學者,附陳焉。蓋人之生質,以聰明爲先,德行以謙恭爲本,心法以敬爲要,道體以直爲宗,考之前言,有不可誣矣。《書》曰,惟天生民,有欲,無主乃亂,惟天生聰明時乂。又曰,惟天萬物父母,惟人萬物之靈,亶聰明作元後。《易大傳》曰,古之聰明睿智神武而不殺者。《中庸》曰,聰明睿智,足以有臨。《大學序》曰,一有聰明睿智,能盡其性者,出於其間,則天必命之,以爲億兆之君師,蓋天下萬事,莫不以智爲先。故知而不行者,有之矣,不知而能行者,未之有也。此古人論生質之美者,必以聰明,爲先者也。然生質之美,得於天稟者,固非人力所能與,而人力,亦有可以奪造化者,苟能格物窮理,以知性盡心,則雖愚必明,可與天質之本美者,齊其聰明矣。然所謂聰明者,乃謂聰於聽德,明於視遠,舍己稽衆,以盡天下之義理者也。非謂私智小慧,億則屢中者也。是雖屢中,猶傷大德,況其不可盡中者耶?若以此爲聰明之自恃驕人,則此唐德宗聰察剛果,所以卒召喪邦之禍也,豈非可戒哉?《書》,稱堯曰,允恭克讓,稱舜曰,溫恭允塞,稱文王曰,徽柔懿恭。子貢,稱孔子曰,溫良恭儉讓而得之,夫堯、舜、文王、孔子,大聖也,而其稱德之盛者,皆以溫柔恭讓,爲言,大聖之德,猶且以此爲本,則況於下聖人萬萬者乎?蓋謙恭則卑順虛受,而萬善咸歸,反是則高亢驕吝而萬善皆廢,譬如河海居下,衆流咸集,高峯突兀,草木不生矣。此則謙恭之所以爲德之本,而不可不勉者也。堯之欽明,舜之恭己,禹之祗承,湯之日躋,文王之緝熙,武王之燕翼,孔子之修己以敬,《中庸》之篤恭而天下平,蓋莫不以敬爲第一義,而至於程、朱諸賢,又皆發明敬字之義,殆無餘蘊。朱子則又曰,堯是初頭出治,第一箇聖人,《尙書堯典》,是第一篇典籍,說堯之德,都未下別字,欽是第一箇字,蓋堯、舜以來相傳,只是此一箇敬字,則可見心法之要,無越乎此一字矣。《易大傳》曰,乾,其動也直,夫子曰,人之生也直,曾子曰,自反而縮,《孟子》曰,以直養而無害,朱子易簀前二日,告其門人曰,天地之所以生萬物,聖人之所以應萬事,惟直而已。先正臣宋時烈臨歿時,又以是,授其門人先正臣權尙夏曰,孔、孟以來相傳,惟是一直字矣。臣師,又以是陳白於溫宮賜對之日,而又加詳焉。蓋孔子以來,所論天人之道,皆以此直字爲言,則可見其道體之眞,亦無外於此一字矣。嗚呼,明以燭理,謙以受善,敬以存心,直以體道,則學問之極功,聖人之能事可畢,而道統之傳,在是矣。伏願殿下,於此四字之功,更加意焉。日昨筵中,殿下,於劉珙箚中,曠日持久,績用未著之語,提出反己,深發歎吁。臣於此,有以見殿下自知其失,而思欲矯之也。臣聞朱子之語曰,義理難推尋,工夫易間斷,歲不我與,甚可憂懼,匹夫爲學,尙且憂懼如此,況人主,膺艱大之業,蒞至尊之位,有代天理物之責,而荷承前啓後之重者哉?不知憂懼者,固無可言,如知其憂懼,其爲憂懼,可勝言哉?殿下臨御以後,非不勵精圖治,而荏苒數載之間,了無一事之做得,內而百度之廢弛如前,外而群生之倒懸日甚,時或反求於心,其進德修業之功,亦必有不滿於聖意者,若復如是,因循蹉過,則歲月一去,不可復返,而聖德之成,聖治之定,將不知何日何時而可致也?宜殿下,懍然懷懼,深有感於古人之言也。然殿下此心之發,卽道心本然之體,天理發用之妙,而《孟子》所謂,是心,足王者也。殿下,因此心而奮發振作,擴大而充滿之,則何事之不可做,而何功之不可就乎?若其所以捄其失者,亦不在他,只就其失而反之而已矣。朱子之言曰,知其病而欲去之,則只此欲去之心,便是能去之藥也。殿下,旣知曠日持久之爲失,而爲績用未著之祟,則何不於曠日持久上,亟反而圖其新哉?今日國事,欲言其失,指不勝屈,而推本其致此之由,則只由於曠日持久,無所猷爲,而殿下,又自知其失矣。故敢究言之,不避僭越,臣罪萬死。噫,殿下,若能奮發乾剛,整頓國事,使人心悅服,風采丕變,則豈惟臣之益思策駑,無所辭死?彼山林圭竇之間,懷道抱德之士,亦皆于于而進,希策名於聖世矣。若復玩愒時日,優游不斷,泄泄沓沓,一似前日,則不但智能之士,皆思深藏,臣亦何所望而復思其進哉?至於辨別賢邪,打破朋黨,哀憫民困,節損財用之說,臣已屢陳於前席,聖明,亦或記有,今不敢更贅,而區區祝望之心,亦豈有窮已哉?臣今當辭闕,丹悃益激,瞻天望聖,不知所裁,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懇。陳戒之言,誠甚切至,可不體念焉?給馬之命,本非過矣。爾勿過辭,宜速往來。
○丙午十月十四日午時,上御進修堂,藥房入診入侍時,都提調閔鎭遠,提調申思喆,副提調鄭亨益,假注書李壽海,記事官李潝、閔亨洙,醫官權聖徵、金德三、玄悌綱、許信、李徵夏、玄起鵬、李震成,以次進伏。閔鎭遠曰,近來風寒,無異深冬,昨日徹夜勞動,而玉體無事,誠爲多幸,臣等,久未瞻望,故今日入診,前日諸症候,近復何如,而眩氣亦無發作耶?上曰,問安之批,已言無事,眩氣不發,日候雖寒,疝症亦不作矣。鎭遠曰,水剌厭進,亦有加勝乎?上曰,以一日三時言之,則一時,或似稍勝,而兩時,依舊厭進,別無加勝矣。鎭遠曰,厭進特甚時,無虛乏之症乎?上曰,對食輒厭,且不覺以此虛乏矣。鎭遠曰,水剌厭進如此,而天顏肥澤,想是有濕而然矣。上曰,醫官,亦或如是言之矣。以予所食,觀之,豈能肥乎?然嘗見以濕而肥者,有似浮氣,而予則肌理堅固,亦未必專歸之於以濕而致肥也。鎭遠曰,寢睡本來不甘,近則夜長,尤當爲苦矣。上曰,本不早寢,故不以長夜爲苦矣。鎭遠曰,腹中積聚之候,手自按摩,亦不覺有堅硬乎?上曰,厥症差復,置之度外,不復按摩,故不知其近來如何也。鎭遠曰,古庵心腎丸,連爲進御乎?進御時,亦多進乎?上曰,雖以百丸爲定,而藥器能容二百丸,故以速爲畢進,爲務,每進二百丸,今餘五分之一矣。丸藥,雖勝於苦口湯劑,而每以作輟,爲慮矣。鎭遠曰,服藥之道,不拘多少,惟以不間斷,爲貴矣。近來勞動無傷,恐不無藥效也。上曰,少時,小便甚數,一夜或至數次矣。近來晝則猶爲頻數,而夜則臨睡一次之後,更不再放,今番初獻時,小便甚急,頗爲窘迫矣。鎭遠曰,此藥不輟連進,則豈無其效乎?上曰,王世子感氣頭疼厭食,今日雖差勝,不無再感之慮,明日廟見禮,必難過行,當以今念後晦前退定,而吉日,令日官推擇,累日以爲觀勢推移進退之地,可也。〈以榻前下敎書出〉鎭遠曰,令醫官入診,爲宜。上曰,依爲之。醫官以次入診。權聖徵曰,脈候左右三部,度數調勻矣。金德三、玄悌綱,皆如聖徵言。許信曰,脈候和平,度數調勻,而右寸關,少帶滑矣。李徵夏,如聖徵言,玄起鵬,如信言。李震成曰,脈候左右三部調勻,而右關滑大,脾胃,似有濕熱矣。上曰,今番日晩,未及奉審,太廟墻垣之役,已畢修築乎?鎭遠曰,外墻旣畢,內墻潦雨時頹圮處,亦善爲修築,小臣,親爲周視矣。申思喆曰,皆以全石築之故,爲好矣。上曰,果能善爲乎?鎭遠曰,皆善爲之矣。上曰,予意則加進湯劑,似宜,而以苦口,爲難矣。鎭遠曰,水剌厭進之候,猶未如常,以醫理言之,當加進湯劑,而每以苦口,爲敎,故臣等,與諸醫商議,遂以丸藥,爲定矣。然二百丸,得無太多乎?聖徵曰,二百丸,似不過七錢重矣。思喆曰,曾見服六味元者,無時多服,亦不見害,二百丸雖多,何至有妨乎?上曰,二百丸,不滿一掬,似不至太多矣。鎭遠所啓,小臣,雖極惶恐,旣有所懷,故敢達。臣曾在藥院時,見李時弼,爲老聾醫官矣。辛壬以後,未知緣何事而陷於逆獄,稱以承款,而減死定配,未久,又欲殺之,還爲拿來,中路致斃,臣雖未詳其曲折,時弼,久以老醫,服役旣勤,求得空靑於彼國,亦著功勞,其人雖卑微,若有可恕之端,則當此大慶,似當有辨釋之道,況聞其時委官,箚陳其不可殺雲,此亦必有曲折,而臣未見文案,故不敢質言,令金吾詳覈前後文案,稟處,何如?上曰,辛壬以後,自庭鞫移設本府之擧,旣知其意在鍛鍊,故雖講院朝紙,亦不披見,蓋不欲聞知外事也。李時弼事,亦以此,初不知之,頃因上言,始略知其顚末矣。大臣亦知其時,爲何事而如是張大耶?鎭遠曰,聞上候未寧,議藥時,因不用渠言,與鍼醫輩,有所忿爭,以鄙俚之語,私相詬罵,而反以其言,爲向上不道之言,言根,歸於鍼醫輩,故鍼醫李得英、石柱泰、卞三彬、蔡光夏等,以此,皆入於鞠廳雲,而曾見時弼爲人,頗知謹愼,且能解事,故其時都提調李頤命,凡進上藥物及食治等事,多委時弼,犯逆一款,似不近理矣。思喆曰,鍼醫輩,初則以不聞納供,請刑之後,不得已承款雲矣。鎭遠曰,若係大逆,則初何不殺而定配,旣已減死,則又何欲殺而拿來,以至中路致斃乎?凡此,皆不可知者也。上曰,末俗雲,掩人之善,揚人之惡,甚矣。時弼爲人,予亦知之,非病風喪心,則豈於稠坐中,爲此言,自陷於惡逆乎?其時,必欲殺之者,大臣所謂,都提調任使雲者,此爲禍祟,而遺毒餘烈,無處不及也。李徵夏之啓先發,李時弼之啓繼發,雖臺官,豈獨憎一時弼而然乎?若夫議藥之際,甲乙之論,雖名醫,亦難免焉,而當睚䀝必報之時,以此爲罪矣。鍼醫中,未知何人,爲此言,而此豈鍼醫之過也?亦不過時勢使然也。予嗣服之初,首訪李時聖,繼召李徵夏者,意亦有在也。李時弼,當卽伸理,而事係先朝,令金吾考閱文案稟處焉。鍼醫輩,請刑之後,不服豈易乎?然其中,必有造言者,此則罪之,其餘則亦詳閱稟處後,分揀復屬,可也。〈出擧條〉鎭遠曰,李公胤,因臺啓定配,而臺啓,亦有未諳實狀者矣。前後峻烈之劑,公胤所主張者,元不多用,以多用峻劑,爲其罪案,則在渠冤甚,而自上,以大漸時,不爲待候,爲無狀,此則果然無狀矣。雖然,其罪,與犯逆者有異,今當大霈之時,似有寬宥之典,故敢達。上曰,予豈有惡於公胤而然乎?方外醫人,雖有名稱,超出局方者,未之多見,而徒守方書,偏執己見,故無其實效,而反或有害矣。甲辰後,見辛巳故事,有方外醫人勿用之敎,深歎聖鑑之孔昭,而仍亦有所下敎矣。公胤,不但甲辰秋而已。自前,累主狂悖之見,而矧予所謂不爲待候之時,是何等時,而渠敢退處直廬,是可忍歟,其在防微杜漸之道,宜用懲一勵百之典,當初遠配,亦云斟酌,今日何可輕議疏釋乎?鎭遠曰,臣意以爲,今當大霈,苟非犯逆,則可蒙寬貸,故有所仰達,聖敎及此,何敢更議乎?又所啓,我國取人,專尙門閥,識者之慨歎,久矣。至於藥院,則乃是保護聖躬之地,只當觀其技術,而猶有此習,尤可駭也。臣兄鎭厚,累經兩醫司提擧,勸奬醫官,甚勤矣。每稱諸醫中,術業精明者,有四人,卽秦後觀、鄭道成、文興郁、姜渭聘也。秦後觀已入內醫,今至多年,文興郁,曾入內醫而身死,姜渭聘,未占醫科,故入議藥同參,而今方在喪,鄭道成,術業最精。臣兄,每有家間病憂,必問於道成,他士夫家,亦多問藥,輒有效無害,故尤爲著名。故相臣金昌集,爲內局都提調時,欲以道成,入屬內醫,而爲醫官輩所阻搪,及臣待罪提擧之任,每當有闕,輒欲薦入,而諸醫之阻搪,與前無異,臣亦不能主張矣。內醫今又有闕,故臣欲以道成塡差,則諸醫,又爲阻搪,而其所阻搪,不過曰,其親戚,有爲本院吏屬者雲。渠輩親戚之爲吏屬,固是常事,而本院吏屬親戚之爲醫官者,曾亦有之雲,獨於道成,如是阻搪者,其意可知。況今所謂道成之親戚者,旣已自退,則尤無所拘矣。臣親知其術業之精明,而不能薦入於保護之地,非所以盡其職責,故嚴勅諸醫,使之薦望,則諸醫不得已薦望之後,猶以爲不可同席而坐,故道成,不敢行公,尤爲可駭。今後本院諸醫,毋得以門地阻搪事,別爲嚴勅,而不爲同席者,自本院,入啓請罪事,定式施行,何如?上曰,以門閥取人,予亦病之。若自朝廷,不用門閥,則渠輩,豈敢如是乎?朝廷先祛此弊然後,可責此輩,而其不欲墜落院規,亦爲可嘉,不宜過責,置之,可也。〈出擧條〉鎭遠曰,以門閥取人,果爲痼弊矣。西北武士許通宣薦事,肅廟朝,曾有下敎,而今無遵行之事,如李道瞻者,雖是關西人,其父曾經臺侍,而渠則爲騎省郞官,亦遭彈駁,不亦過乎?上曰,纔以西北人通淸事下敎,而騎省亦劾,此則過矣。鎭遠所啓,頃日宗廟修改時,網巾帳外面帳,依聖敎,皆以新件改排矣。舊件則所當依例燒火,而竊念舊件,是今春備,濕氣所透,雖不免渝色,而臣親自撫摩,則本件如新,少無損傷處,今若仰體祖宗朝身衣澣濯之儉德,洗濯改染,用於日後修改,則少無未安之事,故臣議於左相,則左相之意亦然。其時小臣,方受由出外,故左相言,當於登對時稟定矣。聞左相,姑未稟定,故敢達。舊件,臣親自封裹,別爲藏置矣。上曰,仰體祖宗朝崇儉之意者,卿與左相之言,雖好,禹惡衣服,而致美乎黻冕,祭時所着之服,猶且致美,況神座所排之帳乎?日後奉審執頉時,斟酌事勢而爲之,則可矣,而至於旣退之帳,浣濯用之,則事體有所未安者矣。鎭遠曰,聞戶曹貢物價上下之數,各室帳新備所入,多至銀子二千餘兩雲,祖宗朝崇儉之德,蓋出惜費之意,則當此經用匱乏時,何可不念乎?雖神座至近處,所用之物,惟當以精潔爲主,至於前垂之帳,浣染改用,臣意則終未知其不可矣。上曰,閟宮事體重大,不可以旣退之帳,浣染改用矣。鎭遠曰,然則舊件留置者,當令戶曹發遣郞廳,燒火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又所啓,繕工監主簿,雖以八朔久任爲法,而主簿,乃是陞六初階,故不能遵守久任之法,猶有朝除夕遷之弊,而本監諸郞廳,皆掌各處營繕,若無郞廳,則只使書員輩董役,易爲弄奸,殊甚可慮。本監,本無主簿,頃年,以參下二窠,變作參上,今若以他司參下,變作參上,而本監主簿,還作參下,則本監郞官,無數遞之弊,六品窠闕,無減縮之患,似爲兩便之道矣。上曰,因循姑息,雖非好道理,大抵新法,不如舊制,向來官制變更太多,予意,其或有掣肘之端矣。繕工主簿,依前作參下窠,可也。豈以繕工主簿,降作參下,而六品窠,有不足之患乎?不必以此,更陞他司直長,爲主簿也。鎭遠曰,卽今初入仕,比前增額,參下自然積滯,故爲變通之擧矣。下敎如此,繕工主簿一員,今方作闕,此則後日政,依前以參下差出,一員,待其八朔,久任限滿之後,亦以參下差出其代,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鎭遠曰,景宗大王胎室加封時,監董堂上以下,例當書啓,而以無下敎,不敢修入書啓,何以爲之乎?上曰,未及下敎矣。依例書啓,可也。〈以榻前下敎,出書〉鎭遠所啓,華陽洞石上,所刻崇禎皇帝御筆非禮不動四字,自內摹刻,親製跋文以下,而追聞華陽院生之言,則其後,又得神宗皇帝御筆玉藻氷壺四字,亦刻於非禮不動之傍雲,此亦印出,一經睿覽,似好,而印出奉來之際,擧措重大,此似爲難矣。上曰,令院生印出,齎納政院,而印出時,及所盛樻子,令本官顧助,可也。〈出擧條〉思喆所啓,幼學李翊周等,以道峯書院位田畓,仍存免稅事,上疏,啓下臣曹,今當覆奏,而槪此書院,卽先正臣文正公趙光祖,先正臣文正公宋時烈,腏享之所,視他儒宮,事體自別,士林之尊奉,亞於太學,況其位田,寔在宣廟朝,特令劃給湖南數邑及楊州若干田土,使備苾芬之享,則實與買得田畓之循例免稅者,有異矣。逮至甲辰年,他書院位田出稅時,混入其中,卽今本院,無他財力,薦享苟簡雲,在朝家崇報之道,所當依綠雲、文會兩書院例,仍許免稅,而頃於筵中,臣旣以此後各書院免稅,一切防塞之意,有所仰達,則到今自臣曹,又請仍免,事涉難便,何以爲之乎?敢稟。上曰,當初聖祖賜與之義,旣非偶然,道峯位田,依文會書院例,一體免稅,可也。〈出擧條〉又所啓,頃因宗親府所啓,本府奴婢屯田所在官,依尙衣院、內需司例,解由拘礙事,命下矣。奴婢身貢,或因各司所啓,間有解由拘礙之事,而至於屯田,自前元無拘礙之規,今若一開此路,則各衙門之有屯田者,皆將視以爲法,然則各邑,必有難支之勢,屯田解由一款,置之,何如?上曰,自先朝,於宗親府,特加軫念者,爲其親王子衙門,與他自別也。當初草記,有奴婢之語,故混同,允下矣。屯田,豈可拘於解由乎?奴婢則使之拘礙,而屯田則勿拘,可也。〈出擧條〉又所啓,頃於四大臣伸雪時,自上,日後改葬時葬需題給事,下敎矣。上年秋,大臣以忠獻公金昌集,無改葬之事,而其夫人先逝,葬在他山,今將遷移合窆,於忠獻公之壙雲,旣已破墓合窆,則前日恩命,似當許施之意,陳達蒙允,葬需磨鍊啓下,而本家,時未遷葬,故尙不受去矣。今則忠獻公,與夫人,竝爲移葬,而忠獻公禮葬,依例擧行,則夫人葬需,不敢疊受,願爲還納,此是啓下之恩命,臣曹,有不敢擅便,何以爲之?敢稟。上曰,金昌集夫人之題給葬需,旣爲大臣之地,則依前分付題給,可也。〈出擧條〉上曰,金吾冤死人別單,有有官則復官,士庶則施以恤典之命,而恤典尙無擧行之事,未知有何故而然耶?思喆曰,金吾草記,有未下者,故似未得擧行矣。上曰,別單有先下者,移送地部,先擧恤典,可也。不必以未下者,爲拘矣。〈出擧條〉鄭亨益所啓,故兵使白時耉冤死之後,旣與尹愨,同爲伸枉贈職,而尹愨則擔軍造墓軍及營葬之需,特爲題給矣。白時耉,今方遷葬,而本家淸寒特甚,無以措辦,諸子號泣雲,合有一體愍恤之典,故敢達。上曰,大臣之意,何如?鎭遠曰,此事,外議,或雲,尹愨則曾經將任,葬需題給,固合事體,而白時耉則只是帥臣,不可輕施恩典,或雲,白時耉雖非將臣,旣是冤死之人,則施以恤典,實合於隱卒之典。二說,俱有所執,而白時耉,素以淸白名世,又爲冤死誣獄,其諸子,欲改葬而貧無以爲資,號泣度日雲,特施恤典,恐無不可矣。亨益曰,白時耉所坐,貸銀耆所事也。其時耆所,準償已久,則構誣成案,萬萬冤枉,而受刑之際,抗聲大言曰,先朝宿將,盡爲構殺,其意將欲何爲,以此觸怒,遂至於撲殺矣。桁楊之下,不少屈撓,其氣槪,亦可想見矣。況其淸謹,通朝所知,則到今優恤之典,似不可已矣。上曰,旣是冤死之人,則當施恤典,曾經將任與否,非所可論,依尹愨例,題給葬需等事,分付該曹,可也。〈出擧條〉思喆曰,小臣,稟賦虛薄,自少多病,三年竄謫,受傷非細,揣量精力,無望從宦,而幸蒙天恩,萬死歸來,在臣分義,赴湯蹈火,亦不敢辭,故一自還朝之後,黽勉承命,奔走供職,而況兼保護之任,何敢言病乎?第念賤疾漸痼,當寒輒劇,各道文報,貢人所志,一倂拋卻,不省廢職之罪,臣實難逃,而醫官皆言,及今解職調治,則醫藥庶可有效,而若復因循不治,則將至難醫之境,顧今都監已畢,職事無他拘礙之端,儻蒙矜憫,解此劇任,則殘喘可以少延,故惶恐敢達。上曰,予意,方欲行久任之法,度支不責久任,而何處可責久任乎?勿辭行公,可也。思喆曰,小臣,非敢以他事辭免也。只以疾病難強,故極知惶恐,而縷縷仰瀆矣。上曰,經閱滄桑之後,流遷南北之人,孰無疾病,豈可以此,輕許解免乎?鎭遠曰,戶判旣經三勅使,又經三都監,豈無勞瘁乎?然以此求免,太過矣。上曰,凡居官蒞職者,初雖生疎,久自鍊熟,久任之法,不可不行,而欲行久任之法,則當自度支及兩銓始也。兩銓則有選擇人物之責,必須久任然後,可以隨才調用,如或數遞,則前判書之所識人才,後判書何能知而用之乎?近來兩銓之長,經兩都目,則爲瓜滿之說,極可怪也。此後則雖經兩都目,不得循例辭免之意,出擧條申飭,可也。〈出擧條〉亨益所啓,臣嘗聞大臣之外,不得榻前辭職,而位在崇品者,若有疾病情勢之萬分懇迫,累疏而不得見遞,則時或面陳筵席,而此則絶無而僅有之事也。近來榻前辭職紛然,極爲煩屑,此後別爲申飭,大臣外,雖是崇品,如非情病懇迫者,勿許煩陳於筵席,爲宜矣。上曰,不曰韓休知否乎?俄者,意卿必有言,今果然矣。崇品之榻前辭職,自先朝,或有之,雖無不可,此後則各別申飭,可也。〈出擧條〉又所啓,臣於忠州歸路,歷入領相家,則江上風高,草屋蕭然,老人居處,疎冷難堪,應門無人,只有其少孫引接矣。及其相對酬酌之際,筋力康健,精神淸明,無異少年,而間或有重複之語,此則老人常事也。臣問以聖上,旣有上來後,勉副之敎,何間當上來雲爾,則答曰,重負之未釋,雖一日爲急,同事諸人,旣以大義未伸,次第引退,則旣退更進,於處義,無所據,故不敢爲冒進之計雲矣。耆舊大臣,退在田野,艱楚特甚,其在朝家優禮之道,合有惠養之典,故敢達。上曰,首揆,自先朝,已有休致之請,今若不言勉副之意,而一向強迫,則殊非禮遇之意,亦欠誠實之道,故前後批旨,累言上來,則當勉副之意,蓋爲必致之計,而誠意未孚,遐心莫回,自愧之外,更何多言。鎭遠曰,臣於向日,亦歷見領相而來矣。其筋力尙精強,而精神則或能記年久事,或纔說而旋忘,此是老人常態,大抵與昨年,別無加減矣。其言曰,聖上,屢以上來,則當勉副爲敎,我若自力上去,則聖上,豈欺我哉?必當釋此重負,兼且一瞻天顏,得遂休致之請,則自是至願,而筋力實難自力,無計作行雲矣。上曰,雖以平轎,難於作行乎?鎭遠曰,以木道作行,則似愈於鞍馬之勞,而江上風氣,每多乖和,此亦爲難雲矣。亨益曰,木道雖難,以卽今筋力觀之,以駕轎,徐徐作行,則足可上來矣。然其寒苦如彼,不可無別樣軫念之道矣。上曰,古亦有如此事乎?鎭遠曰,故相臣李元翼,居在衿川,而淸貧特甚,故仁廟,特命自官,造給草堂,以示優禮之意,其草堂,至今猶存雲矣。亨益曰,臣謂領相曰,木道作行,雖曰風高爲難,卽今所處之疎冷,與舟中何異,領相,亦大笑矣。領相,不但淸儉如此,淸名直節,近世所罕,且其操守氣節,皆從學問中涵養得來,故爲一世士林之所宗仰矣。上曰,位至大臣,而淸貧如此,無愧古人之風,而承宣,目見而來,如是陳達,聞甚感歎,古語云,五十者非帛不煖,七十者非肉不飽,其在惠養老臣之道,豈無別樣優禮之擧乎?依李元翼故事,令本官添造若干家舍,應門無人云,柴水亦必艱窘,劃給本邑居寺奴婢各一口,可也。〈出擧條〉上曰,鄭亨復,與閔應洙,所嫌何事?鎭遠曰,鄭亨復先臣,有所遭時,閔應洙先臣,亦曾有所論者,故以是爲嫌矣。上曰,先朝,曾以甘凌事,累爲下敎矣。近來申昉,固無深嫌之事,而事在不遠,安重弼事,聞其所嫌大段,故任其迴避,而嫌路太廣,實爲弊端,今若以私嫌,許遞一人,則擧世必將紛然而起,爭引不當引之曲嫌,鄭亨復不可許遞矣。鎭遠曰,金萬重、趙師錫,以私嫌不相接語,而公會則不避,至於伴直,亦不憚焉,先輩,皆以其處義爲善矣。今則雖欲不避小嫌,人將譏以忘讎,故惟以遠嫌曲避爲事,私讎不及公之義,不可復見矣。上曰,鄭亨復、閔應洙,皆以其父兄時事,爲嫌,此與申昉,亦有異矣。大抵雖有所論,非論以極律,則何可深嫌乎?鄭亨復疏,還爲出給。上曰,槐院上博士,及分館時應參不參人,以分館催促事,拿囚矣。今日以赦蒙宥,蒙宥後,不卽擧行,則殊無當初拿囚催促之意,從速擧行事,別爲申飭,可也。亨益曰,李萬東所稱,與提調有嫌者,臣雖不知,而渠則指臣雲,蓋庚子年間,臣待罪喉院時,有萬東之祖鳳徵及煥、爀等給牒之命,故臣果爲循例覆逆矣。豈料今日,萬東,以此爲嫌乎?此不過托此,而不欲參於分館之意也。上曰,其所爲嫌,只因覆逆乎?承宣出身旣晩,似未及論劾鳳徵,故予固疑之矣。循例覆逆,萬東強欲引嫌,誠爲無據,使之勿復爲嫌,趁速分館之意,一體申飭,可也。〈出擧條〉諸臣,以次而退。
10月15日
[編輯]行都承旨鄭亨益〈坐〉。左承旨未差。右承旨洪鉉輔〈坐〉。左副承旨慶聖會〈坐直〉。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金祖澤〈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壽海〈仕直〉尹汲〈病〉。事變假注書任震夏〈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夜自二更至四更,月暈,廻木星。五更,月有兩珥。
○下直,水原府使趙正萬,襄陽府使徐命淵,金浦郡守魚有鵬,松禾縣監韓奕。
○洪鉉輔啓曰,明日生進放榜,及上尊號初二度習儀,明明日三度習儀,相値,此兩日,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又啓曰,吏曹郞廳來言,承旨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慶聖會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兩大臣有病,不得來會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掌令蔡膺福,持平鄭弘濟在外,掌令李滋,持平趙明澤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王世子未寧,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勿爲問安。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閔鎭遠,提調申思喆,副提調鄭亨益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調攝之候,益有差勝之勢乎?王世子感冒諸症,湯藥進服之後,其有和解之效乎?今日臣等,率諸醫入診,詳察症候宜當,臣等,終宵憂慮,敢來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大妃殿調攝之候一樣,而予則無事,世子感氣一樣矣。勿爲入診。
○慶聖會,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啓曰,水原府使金礪遞來後,密符,所當親納,而謂以陳疏,使其褊裨替納,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傳於洪鉉輔曰,下直守令及還下去守令邊將,引見。
○備邊司薦望,統制使金洙、閔濟章、李復淵,東萊府使趙榮世、李倚天、趙彥臣。
○假注書安相徽有頉,代以尹汲爲之。
○金祖澤,以禮曹言啓曰,今十月十四日,藥房入診入侍時,王世子廟見禮,以念後晦前,累日推擇事,榻前下敎矣。令日官推擇,則今十月二十一日,二十二日,二十五日,二十七日,三十日,爲吉雲,而二十二日,尊崇冊禮內習儀三度,二十五日國忌齊戒,二十七日大王大妃殿尊崇,此外皆有拘忌,而只有二十一日,三十日矣。此兩日中,以何日定行乎?敢稟。傳曰,二十一日定行。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弼善金應福入直矣。以掃墳事下直出去,輔德閔應洙,兼輔德尹心衡,文學洪聖輔,兼文學權𥛚,俱爲呈辭,兼弼善李秉常,以本職,呈辭入啓,上番,將未免闕直,輔德閔應洙,兼輔德尹心衡,文學洪聖輔,兼文學權𥛚,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而說書鄭亨復,昨日辭疏還給之後,仍爲違牌,旣有隻推之命,而尙不行公,一體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侍講院草記,輔德閔應洙,兼輔德尹心衡,文學洪聖輔,兼文學權𥛚,說書鄭亨復,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冊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冊禮時所用首飾髢髮諸具,旣已精備,依例前期內入,而翟衣函及床袱等,竝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慶聖會,以刑曹言啓曰,罪人丹伊放送事,判下矣。所當卽爲放送,而丹伊,曾自本道,定配於慶尙道寧海府矣。頃因榻前下敎,自本曹捉來,似不可循例擧行,依前還發配所乎?直爲放送乎?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還發配所。
○左承旨羅學川疏曰,伏以臣,迂腐空疎,了無寸長,僚友國人之所知,況以聖上則哲之明,何所不燭,而猥蒙恩眷,冒居近密,首尾已四箇月矣。雖撫躬感激,粉骨思酬,不敢不盡心力於卯申之役,而內省其私,尤悔日生,上辜主恩,下負衆疣,旣懼且罪,不敢一日而自寧也。且臣,稟氣虛薄,素多疾病,膂力旣愆,不能與病爲敵,諸般敗症,迭出侵凌,而頭風膈痰,爲之根委,每遇寒節,發作無常,稍失將護,則頭目昏眩,精爽煙浮,少有運動,則心胸痞結,呼吸窒礙,以此病狀,其不敢出入周衛,蓋已久矣。目今旅寓冷落,多觸風寒,宿病之外,新疾且劇,左臂麻疼,不能屈伸,腰脊酸痛,難以轉側,委頓床褥,殆同殭屍,咫尺天閽,末由趨詣,長單請急,見阻喉司,短疏哀籲,誠出不已,古人所謂疾痛之極,必呼父母者,正臣今日心事也。伏乞聖慈,特賜憐察,亟命遞斥臣職,以安微分,俾尋生路,千萬之幸,臣無任云云。踏啓字。
○工曹判書權𢢜疏曰,伏以狗馬賤疾,閱月彌苦,幸賴聖慈,曲加矜憐,本職兼帶,次第許遞,隨便調息,僅延危喘,生成之澤,天地莫量,感祝鴻私,糜粉難報,不意玆者,忽承水部新命,且當太廟有躋祔之禮,一息未泯之前,義不敢偃伏私次,不得不拚死出謝,仍參於閟宮陪祭,大庭呼嵩之班,而眼視之昏瞖,行步之蹣跚,同朝諸臣之所目覩而悶憐者也。駿奔之餘,病情越添,擔曳還寓,昏不省事,委頓床簀,作一僵屍,園陵展謁之期不遠,而亦無自力陪從之勢,有臣如此,生不如死矣。仍念臣之所患,源委不細,右目成障,幾至偏枯,左腳全痿,殆不運步,醫人之論病者皆言,必須屢月鍼灸之後,庶可收效雲,亟欲趁此寒事之未深,雜試砭焫,而所帶職名。雖曰閑局,一向養病,亦有所不敢,玆敢疾聲呼籲於仁覆之天。伏乞聖慈,俯垂矜諒,特許遞臣之職,以便調治,不勝萬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水部閑局,不宜過辭,卿其勿辭,調理行公。
○忠淸監司金礪疏曰,伏以臣,縣道封章,冒陳血懇,庶冀聖上有以俯燭,卽賜處分矣。及承聖批,不惟不許,所以提諭而勉迫,有踰尋常,臣於是,愕然失圖,徊徨跼蹐,莫知所以措身也。夫天下之事,無有不可強者,而惟人子之於其親也,獨有至情之不可強者,蓋人子之愛其親,根於秉彝,固不待乎勉強,而況當親年喜懼之日,尤不宜離側遠遊,故古之孝子,遊必有方,必告所之,亦出於人情天理,自不得不爾也。矧念臣之情理,非比他人,臣之老母,今年已過七十,臣又終鮮兄弟,無他將護之人,只有母子相依爲命,雖一日之內,跬步之間,亦難離舍,況乎三百里之遠,獨自往赴,十數月之期,一不省覲,猶可以安於心而抑其情耶?噫,使臣,有可以勉抑情理,一謝文陛者,恩推亡父,榮及老母,豈非私門之至幸,人子之大願,而一疏再疏,呼籲而不知止,寧被慢命之誅,不敢爲冒進之計者,誠以離親之情,不能自抑,實無一分可強之勢,而其他,有不暇顧焉故耳。伏願聖上,以孝爲理,若臣情理,在所矜憐,懇乞天地父母,曲加諒察,特許遞改,回授無故之人,以便公私,不勝幸甚。臣以舊職之未及交龜,久滯任所,今始來伏私次,而本職旣在丐免之中,咫尺禁闥,末由趨進,莫重密符,至使褊裨替納,慢蹇之罪,益無所逃,伏乞聖明,勘處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速往欽哉。
○掌令蔡膺福疏曰,伏以日月遄邁,先大王祥期已過,禫事又迫,仰惟聖孝廓然淡然之痛,益復罔極,臣職在外邑,跡阻陪班,情禮莫伸,萬事靡遠,北望悲號,只自飮泣而已。竊念,臣本無似,濫荷洪造,屢忝臺省,愧蔑裨補,幸蒙曲畀之恩,許以專城之養,扶將老父,饗以官廚,老孺銜感,肌骨俱浹,適會大歉之餘,猝當難治之邑,才拙手生,效乏分憂,恐負芻牧之寄,恆切兢惕之念,不料蒞民無幾,遽有柏府新命,授之以言責之任,申之以馹召之旨,榮耀所被,聽聞俱聳,不審聖明,何取於賤臣,而有此誤恩之薦疊耶?臣於前月二十六日,謹已祗受,其在分義,宜卽不俟駕趨命,而文簿整頓之間,自費多日,已極惶霣,且臣之老父,本來善病,年又望八,當此換節之際,舊痾新恙,一時交發,不得久淹於官次,先已舁還於私莊,而症形越添,澌頓無餘,情理煎迫,憂慮薰心,離違從仕,已無其望,臣於今月初五日,始離任所,行到半路,得見家報,則臣父病狀,一向沈重,飮啖全卻,奄奄有朝夕難支之憂,人理到此,方寸靡定,無寧獲罪於仁覆之天,而不忍遠離於篤疾之父,蒼黃顚倒,任情徑還,今此國家闋制之日,未由進參於陪班,以此以彼,俱犯慢命之科,合被鈇鉞之誅,玆敢呼籲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慈,俯察微悃,亟遞臣職,仍治臣罪,不勝幸甚。臣於乞免之章,不宜復贅他說,而忠憤所激,略暴素蘊,惟聖明澄省焉。嗚呼,殿下,以今日爲何等時耶?若謂之衰世,則聖明在上,刻意圖理,休明之治化,拭目可覩,若謂之治世,則國賊未討,聖誣未雪,春秋之大義,掃地盡矣。今之言者,雖以爲國家已治矣,朝著已淸矣,而臣獨以爲未也。夫人君之出治興化也,必使義理克明,倫紀得正然後,君得以爲君,國得以爲國,而目今義理晦塞,倫紀斁絶,以至忘君背國之徒,惎間我聖上,構誣我聖上,歸之於罔測之科,陷之以難洗之累,擧國含生之類,孰不痛心沫血,思所以食其肉寢其皮,爲國家討其賊,爲聖上辨其誣哉,而惡逆之難貸者,尙今偃息於覆載之間,負犯之至重者,乃敢馳騖於白日之下,聖上於此,恬不知惡,視之以薄物細過,而羈縻不斷,延拖是事,每以勿煩二字,杜閉諫諍之門,終不能快行沐浴之討,明示伸雪之道,則彼裒凶稔惡之輩,必聚首而相告曰,吾計得中矣,吾說得驗矣。至於一國之愚夫愚婦,街談巷議者,皆不能無疑於聖上之處分矣。若是則天下後世,謂殿下何如主也?野史國乘之所記載者,亦將曰,日月之明,果無嫌於義理乎,否乎?臣於頃日,伏見過去朝紙,則殿下答諫臣之批曰,鳳輝、泰耉外,論人律人,盡能的當耶?是殿下旣知耉、輝之凶逆,合被邦刑矣。又曰,疏下五賊等事,予之靳允,雖出恤刑,臺臣所論,豈曰過乎?是殿下,亦知五賊之罪惡,莫逃於懸街之律也。殿下,不知此輩之罪逆則已,旣知彼凶之構誣聖躬,罪關宗社,則抑何所顧藉,而閱歲靳允,使大奸有所容,巨猾無所憚耶?批旨中所謂,臺言不過者,實是的當底聖敎,而天鑑昭然,聖燭無餘,則宜乎風飛雷震,懲討之不暇,而殿下,於彼凶則曲護之寬宥之,殿下,於諫臣則摧折之譴責之,好惡不明,賞刑失宜,臣恐殿下,於春秋討復之義,聖人生殺之權,或未免失當也。傳曰,惟仁者,能好人能惡人,宋臣朱熹釋之曰,冒嫉之人,妨賢而病國,則仁人,必深惡而痛絶之,以其至公無私,故能得好惡之正,以殿下之深仁盛德,非不知善之當好,惡之當去,而惡之不能快斷,好之不能誠實,致令德隣、世璡之徒,乃敢俟釁而發,接跡而起,欲售嘗試之奸計,殿下之一心,於好惡公私之分,克明且嚴,則夫豈有此輩之窺闖也哉?伏願殿下,深察於好惡之際,剖析於公私之別,從諫如流,廣開衆正之路,怙縱賊刑,慴伏群小之心,而一動一靜,務合天理之公,一事一爲,克祛人慾之私,使義理幾晦而復明,倫紀旣斁而復正,則宗社之福,臣民之慶,莫大於是矣。如欲明義理正倫紀,則必先誅耉、輝兩凶,以告先王之靈,又斬疏下五賊,以辨聖上之誣然後,殿下之處分,人皆仰之而永有辭於天下萬世矣。臣於本府之職,雖欲冒進,而亦有所難安者,當初森啓而停,雖非臣一人之見,而臣亦與聞其議,非以森賊之罪爲輕,而停其啓也。特以閱月爭執,徒傷事面,故臣果率爾隨參於停止之論賢。見非衆論,終至遞免,況今前啓更發,公議甚嚴,同事諸臣,擧皆以此爲嫌,雖經年之後,必遞乃已,臣何可諉以日月之稍久,而敢爲榮進之計哉?伏乞聖明,俯垂裁察,特許鐫遞焉,臣今從下土來,沿路所聞,列邑弊瘼,非不欲一一條陳,急於省父之病,心魂散越,不能遍擧,而撮其最急於民事者,言之,今年水災之極備,實近古所無之變異也。陵谷沈沒,田野墊溺,浦落之害,成川之災,不一而足,覆沙之處,水沈之地,無一完全,而餘存之穀,太半腐爛,方當秋成,刈獲無實,民之生理,從此索然,臣未知天意之有何譴告,致此咎徵,而惟彼蒼生,不亦哀乎?昔唐臣陸贄,在建中間,奏荒政十四條,而首言民者國之根本,根本旣傷則,枝幹凋瘁而蹶拔,極陳賑飢恤民之策,唐宗善其言而不能用,竟致關閩之板蕩,至今爲識者之慨然。伏願殿下,恐懼乎皇天之示警,軫念乎民生之艱食,浦落成川之外,水沈被災尤甚之處,勿論水田與旱田,從實摘奸,竝爲給災,以爲保民之意,各別分付於諸道,千萬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敷陳上件事,前後已諭,給災事,已自廟堂區劃,爾其勿辭,上來察職。
○丙午十月十五日辰時,上御進修堂,下直守令,及差使員,還下去守令邊將引見入侍時,同副承旨金祖澤,假注書李壽海,記事官李潝、閔亨洙,水原府使趙正萬,襄陽府使徐命淵,金浦郡守魚有鵬,松禾縣監韓奕,保寧縣監張世文,善積僉使金悌振,以次入伏。上曰,下直守令,以次進前。水原府使趙正萬進伏。上曰,前聞大臣之言,已知治績之累著矣。水原,爲京畿獨鎭,責任自別,下去後,各別惕念,毋孤付託,可也。正萬曰,小臣,猥蒙先朝聖恩,歷試內外,絲毫莫補,千萬意外,叨此畿輔重地,自量才分,恐難堪當,辭不獲請,黽勉下直,而庶竭誠力,以期報效萬一者,是臣之願也。上曰,雖未赴任,有何所達乎?正萬曰,臣到任後,苟有可以變通者,則當與道臣,相議狀聞矣。襄陽府使徐命淵,進伏。上曰,出入近密之人,履歷,不須問矣。百里治民,爲任不輕,而近來恪謹奉職者少,各別惕念,可也。命淵曰,小臣,獲蒙天恩,分憂百里,而以迂拙疎闊之才,當嶺外荒殘之邑,恐孤付託之意,夙夜憂懼矣。金浦郡守魚有鵬,進伏。上曰,職姓名。有鵬具對。上曰,近來盡心奉職者少,引見之意,欲令其惕念盡職也。有鵬所啓,小臣以不才,猥當字牧之任,決難堪承,而上敎至此,敢不仰體德意,盡心奉職乎?第本郡,本以至殘之邑,近因數遞,凋弊特甚,不成貌樣,小小弊端,下去後,當與道臣,相議變通,而且有緊急事,惶恐敢達矣。本郡客舍,年久頹圮,前郡守黃有牧,經營改建,未及始役,而遞職,小臣猝當大役,而殘郡形勢,旣不可以民力責出,亦不可以官力拮据,必有朝家顧助之力然後,方可經紀,事甚悶慮矣。上曰,頃於次對時,有所劃給,以此補用,可也。有鵬曰,伏聞頃日,因大臣陳達,本郡儲置米三十石,特令劃給,而此則半不及於役糧矣。事役難易,材力多少,看審料量後,當與大臣及道臣,相議,更爲請得變通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誦七事,有鵬誦訖。松禾縣監韓奕,進伏。上曰,職姓名。奕具對。上曰,履歷。奕曰,小臣,以己卯式年及第,辛巳付校書副正字,癸未陞六,歷祥雲察訪,開城敎授,今年復職爲典籍,仍待罪本職矣。上曰,他守令勉諭時,想必聽之故,更不下敎,誦七事,奕誦訖。上曰,還下去守令邊將,以次進前。保寧縣監張世文,進伏。上曰,辭陛時,曾亦引見矣。今年,本縣農事,何如?世文曰,夏間百穀向茂,頗有豐登之望,八月大水後,繼有風災,多致損傷,故百姓以此愁恨矣。上曰,飢民幾何?世文曰,春間飢民乎?上曰,謂卽今也。世文曰,今則正當秋成之節,故民雖傭賃而食,不至於飢餒矣。上曰,癘疫,何如?世文曰,春間,暫似熾蔓,今已乾淨矣。上曰,如有所懷,陳達,可也。世文所啓,小臣,待罪之邑,士夫居多,良民絶少,良丁都數一千四百十七名內,戶首一百八十一名,收布軍一千二百三十六名內,逃故五百名,時存七百三十六名,每當歲抄時,雖是十名,無路充定,此是莫大之弊,臣夙夜憂悶,不知爲計,惶恐敢達。上曰,此非一時筵中處分之事,下去後,與道臣,商確變通,爲宜,而不特保寧一邑,他邑,必多類此者,亦令一體講究變通之道可也。〈出擧條〉善積僉使金悌振,進伏。上曰,職姓名,悌振,具對。上曰,履歷。悌振曰,以禁旅,歷萬戶,訓鍊主簿,今爲本職矣。上曰,本鎭軍器幾何,土兵幾何?悌振曰,弓七十三張,火藥六百八十斤,軍士三哨半矣。上曰,還下去守令邊將,先出,下直守令,留聽別諭,世文、悌振,先爲退出,正萬、命淵、有鵬、奕,進前列伏,同副承旨金祖澤,以次讀宣別諭訖,內侍,奉弓矢、臘藥、胡椒等物,賜正萬。正萬,拜受先退,命淵、有鵬、奕,以次而退,祖澤所啓,金遇兌事,當初諫臣,未詳委折,慮或以私財,散給中間,大臣所達,長利徵捧之言,亦未知其裏面事實,臣若詳陳,恐非倉卒間,所可陳者,今以收拾一款,略此,仰達矣。遇兌今方定配,而其所掌財貨,多在民間,尙未收捧,或慮守令交遞之際,易致吏輩弄奸之弊矣。南中守令之因公上來者,臣多見之,則所言,果符臣所料,今若特許遇兌之由歸,使渠親自收捧,則諺所謂結者解之也。必如是然後,可無虛疎之患,故敢此仰稟。上曰,頃因大臣陳達,聞遇兌定配之後,人情稱快雲,以此,亦可知人心之所同惡也。奸猾之徒,雖令由歸,其能一心徇公,何可知也?結者解之者,謂初頭善爲者也。今遇兌,初頭旣不善爲,則豈可使始亂之,終又亂之乎?只取其文書,憑考收拾,可也。祖澤曰,各邑文報之關由於臣者,則一一査定,似無差違之端,而或有遇兌,與守令對坐爲之者,此則必有遇兌然後,可知其與受去來處矣。上曰,其文書,方在何處乎?祖澤曰,皆在遇兌所矣。上曰,然則無論渠之在否,分付遇兌所在處,收聚文書,移送湖南,以爲按驗收拾之地,可也。〈出擧條〉祖澤、壽海、潝、亨洙,以次退出。
10月16日
[編輯]行都承旨鄭亨益〈坐〉。行左承旨洪鉉輔〈坐〉。右承旨李顯祿〈未肅拜〉。左副承旨慶聖會〈坐直〉。右副承旨金祖澤〈坐直〉。同副承旨李秉泰〈未肅拜〉。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壽海〈仕直〉尹汲〈仕〉。事變假注書任震夏〈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安岳郡守金昌說,洪川縣監韓啓震,禮安縣監呂命周。
○洪鉉輔啓曰,小臣,上尊號冊禮,初二度習儀,議政府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慶聖會,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申光夏,以大王大妃殿上尊號習儀事,議政府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閔鎭遠,提調申思喆,副提調鄭亨益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調攝之候,漸益差勝乎?王世子感冒諸症,其有和解之效乎?升麻葛根湯二貼,已盡於昨日,今日臣等,率諸醫入診,詳察症候後,議定繼進之藥,宜當,臣等,終宵憂慮,敢來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一樣,而予則無事,世子感氣,尙未和解矣。勿爲入診,問於醫官議藥,宜矣。
○藥房再啓曰,伏聞王世子入侍醫官所傳之言,則頭痛肌熱少減,而餘熱尙未和解,更與諸御醫等商議,則皆以爲和解散元方,分作二貼,加乾葛一錢,山桅炒五分,連進三貼爲宜云,此藥劑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慶聖會啓曰,承旨有闕之代,今日政,當爲差出,而卽今廳中苟艱,前頭幸行時,亦不可不備員,以在京無故人差出,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鄭亨益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判書李秉常,參議申昉,俱以病不來,參判黃龜河,以都監堂上習儀進去,不得開政雲,判書、參議,竝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金祖澤啓曰,吏曹判書李秉常牌不進推考傳旨,及參議申昉牌不進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承旨、臺諫有闕之代,不可不趁卽差出,判書李秉常,更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依啓。參議,一體牌招。
○以吏曹參議申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金祖澤曰,推考傳旨捧入。
○慶聖會啓曰,憲府無行公之員,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假注書尹汲,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傳於金祖澤曰,今日午時,王大妃殿移御於儲承殿,政院知悉。
○王大妃殿,移御儲承殿後,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王大妃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備忘記,永徽殿追上徽號進冊寶時,讀冊官,持平趙明澤,讀寶官,修撰金龍慶,各半熟馬一匹,奉冊寶官,琅城副正煒,副司果沈維賢,廣平正懋,廣陵守樀,各兒馬一匹賜給。擧案者,奉事丁聖徽以下諸執事,各加一資,資窮者代加,奏時官朴文和等三,各不粧弓一張賜給。
○備忘記,永徽殿祔太廟時,大祝,修撰金龍慶,舍人尹心衡,神輦侍衛,右副承旨趙命臣,同副承旨金祖澤,殿司令金可行,參奉洪銓輔,竹冊差備,直長趙興彬,正郞全近思,敎命差備,奉事金福澤,玉印差備,佐郞兪學基,主簿權瑊,諡冊差備,直長趙榮時,奉事任敬,諡印差備,別提南胤寬、金天澤,玉冊差備,奉事柳愈、金始炡,敎命差備,佐郞金炯,金寶差備,奉事李河、朴弼琦,徽號玉冊差備,主簿趙障,正郞朴聖輯,玉寶差備,參軍李守謙,直長金道成,攝通禮,判官李保命、尹世顯,攝司僕正,副司果李明升、判官辛致復,各兒馬一匹賜給。香爐差備,參奉金大成,香盒差備,奉事朴趾赫,尙瑞院假官,武兼金礈等四員,神輦侍衛,記事官沈泰賢,假注書任震夏,擧案者,主簿鄭恆賓等,以下諸執事及司鑰李時逸,各加一資,資窮者代加,奏時官朴尙熏等二,各不粧弓一張賜給,守僕以下下人等,令該曹米布分等磨鍊題給。
○備忘記,敬昭殿祔太廟時,大祝,應敎李秉泰、副校理黃梓,神輦侍衛,承旨洪鉉輔、慶聖會,各熟馬一匹賜給。殿司,參奉李䋜、沈碩賢,記事官韓顯謩,假注書李壽海,各加一資。竹冊差備,主簿金九衍、佐郞鄭錫耆,敎命差備,正郞姜啓溥,玉印差備,判官金道浹、正郞李漢謙,諡冊差備,直長崔尙遠、佐郞李益炡,諡寶差備,直長兪廣基、具鼎勳,幾差備,奉事李炫,臺差備,奉事姜碩泰,箱差備,奉事許浣,帕差備,奉事許澥,交椅差備,奉事李喜泰,案差備,別提尙壽昌,香坐兒差備,直長權壽麟、鄭道東,香爐差備,副奉事李敍五,香盒差備,主簿成夢良,攝通禮,判官鄭維升、正郞兪業基,攝司僕正,僉正金後衍、副司果沈維賢,各兒馬一匹,陪香官,正字崔泰斗,書寫鄭賢,配享位版差備,佐郞尹涉等十二員,各上弦弓一張,尙瑞院假官,武兼韓夢弼等二員,擧案者,習讀官李昌夏以下諸執事及司鑰金世興,各加一資,資窮者,代加,奏時官金益剛等,以下各不粧弓一張,領役部將內禁衛張翊周等七十二人,各上弦弓一張,守僕以下諸色下人等,令該曹,米布分等磨鍊題給。
○備忘記,永徽殿追上徽號,改題主祔太廟時,宮闈令廉德栽、金鳳來,竝加資,神輦侍衛朴贊文、李夏昌、尙傳、許有章,各熟馬一匹,玉冊差備李厚苾、崔潤德以下諸執事,各兒馬一匹,案差備金鼐輝、金南炯等以下,各加一資,資窮者代加,奉神輦差備沈榮源等二十,朱杖差備朴石老等二十,歸遊赤徐宗元等二十,各上弦弓一張賜給。
○備忘記,祔太廟親祭時,祭侍內官宋尙郁、咸熙春、崔震泰、李景和,宮闈令李國恆、金夏瑞,各半熟馬一匹賜給,別監以下諸色下人等,令該曹,米布分等磨鍊題給。
○備忘記,敬昭殿祔太廟時,神輦侍衛金壽億、李仁栽、尙傳,金信弼,各熟馬一匹,玉印差備李時曼以下各差備,各兒馬一匹賜給,案差備李震杓以下,各加一資,資窮者代加。
○備忘記,祔太廟親祭時,亞獻官領府事閔鎭遠,終獻官右議政趙道彬,各熟馬一匹面給,進幣瓚爵官判書李秉常,薦俎官判書申思喆,奠幣瓚爵官參知徐宗燮,禮儀使判書沈宅賢,堂上執禮參議愼無逸,各熟馬一匹賜給。都承旨鄭亨益,禮房承旨洪鉉輔,竝加資,入侍承旨羅學川、慶聖會、趙命臣、金祖澤,堂下執禮舍人尹心衡,各室大祝正權𥛚,副校理黃梓,副修撰金龍慶、朴師聖,修撰金相奭,副司果申魯,佐郞尹涉,持平趙明澤,獻納韓德全,佐郞李挺樸、徐宗汲,各半熟馬一匹賜給。第十二室大祝應敎李秉泰加資,記事官李潝、閔享洙,假注書李壽海、安相徽,各加一資,資窮者兒馬一匹,奠祀官趙仲明,左通禮金遇秋,右通禮吳命羲,廟司令李台徵,贊儀李厚敬,各兒馬一匹,七祀獻官韓在垕,功臣獻官副正李喜聃,假引儀金世潤等三,各上弦弓一張賜給。執尊正林柱國以下及祝史琅城副正煒等以下諸執事,各加一資,資窮者代加,司謁徐尙載、康信興,各兒馬一匹賜給,司鑰張廷碩、張哲碩、曺孝彬、李貴永、金壽剛,各加一資,資窮者代加,奏時官李璿根等四,各不粧弓一張賜給。
○備忘記,永徽殿改題主時,題主官副司果黃璿加資,浴主大祝正權𥛚,佐郞徐宗伋,各熟馬一匹賜給,玉冊文製述官領中樞府事閔鎭遠,熟馬一匹面給,書寫官大司成金取魯,玉寶篆文書寫官西平君橈,各熟馬一匹,入侍承旨鄭亨益、羅學川、洪鉉輔、慶聖會、趙命臣、金祖澤,幾差備直長朴世楫等四員,各兒馬一匹,入侍記事官李潝、閔亨洙,假注書李壽海、安相徽及卓差備柳重謙等三員,各加一資,資窮者代加,奏時官朴再馨,不粧弓一張賜給。
○備忘記,祔太廟時,都監都提調左議政洪致中,鞍具馬一匹賜給,提調判書申思喆、金興慶、沈宅賢,參判黃龜河,都廳正權𥛚,副司果李端章,竝加資,提調判書黃一夏,都廳檢詳李瑜,竝勿論,郞廳主簿兪彥哲,佐郞尹潚,主簿李夏範、鄭彥恢,正郞鄭彥燮、安允中,竝陞敍,前掌令鄭匡濟,正郞洪晉猷,佐郞徐命勳,正郞李挺樸,各半熟馬一匹,正郞陳翼漢、李瑋,主簿權定性,正郞尹慶一,主簿權熻,各兒馬一匹,正郞崔重鼎、李德孚,各上弦弓一張賜給,監造官直長李秀輔,副司勇宋堯臣、金厚謙,別工作監役官鄭崑河,修理所監役官李徵臣,竝六品遷轉,已出六品者,陞敍,算員以下員役、工匠等,令該曹,米布分等磨鍊題給。
○金祖澤,以尊崇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今此祔廟都監,賞典已下矣。尊崇冊禮都監,未畢之前,先爲下批,則堂上、郞廳,俱不無妨礙之端,姑待三都監畢役後下批,似爲得宜,前例亦皆如此,敢啓。傳曰,予意亦然矣。所啓得宜,依此擧行,而都監堂上、郞廳、監造官外,竝先爲下批。
○又以尊崇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今日,乃尊崇冊禮初二度習儀,臣等,今方來會,而中宮殿冊禮副使禮曹判書沈宅賢,遭其三寸叔母喪,未及成服,不得進參,副使有應行禮節,不可廢闕,以都監堂上中吏曹參判黃龜河,姑爲變通代行,三度習儀,則使沈宅賢進參,何如?傳曰,允。
○又以尊崇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因禮曹啓辭內,習儀初二度,旣已兼行,只行三度於內庭,可也事,命下矣。內習儀節次甚多,醫女傳習於內人之際,雖累次預習,猶不無失儀之慮,而況只行於三度,則必有臨時疎漏之患,初二度雖兼行,依前定日,與三度習儀,一體傳習於內庭,何如?傳曰,只行三度,亦無疎漏之慮矣。
○以說書鄭亨復疏,備忘記,雖臺啓,不敢一事再避,況辭疏乎?再昨還給,今又捧入,其在事體,殊涉未安。當該捧入承旨,從重推考,此疏還出給。
○以輔德閔應洙牌不進罷職bb傳旨b,傳於慶聖會曰,推考傳旨捧入。
○備邊司薦望,咸鏡監司趙尙絅、兪拓基、趙榮福,北兵使鄭壽松、閔濟章、鄭德徵。
○金祖澤啓曰,吏曹判書李秉常,參議申昉,再招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判書李秉常,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參判黃龜河,卽爲牌招開政,何如?傳曰,依啓。參判,今無嫌難進之端矣。
○以吏曹參議申昉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金祖澤曰,推考傳旨捧入。
○有政。吏批,判書李秉常牌不進,參判黃龜河進,參議申昉牌不進,左副承旨慶聖會進。
○吏批啓曰,判書李秉常,參議申昉,竝牌招不進,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又啓曰,富平府使,今當差出,而近來州府之窠,擬望之人絶乏,他道守令中可合人,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前應敎李秉泰,以祔太廟親祭時,第十二室大祝,加資事,命下矣。雖已資窮,未經准職,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特爲加資。
○以李顯祿爲承旨,林柱國爲獻納,申魯爲兵曹正郞,金龍慶爲兼司書,尹東夏爲典籍,林象台爲工曹佐郞,權瑊爲金溝縣令,閔震煜爲定山縣監,趙奎彬爲富平府使,趙尙絅爲咸鏡監司,李倚天爲東萊府使,都承旨鄭亨益加嘉義,右承旨洪鉉輔,副司直黃璿竝加嘉善,前應敎李秉泰加通政,內官廉德栽、金鳳采加通政,以李鳳鳴、趙侹竝單付兼春秋。以承旨望單子,傳曰,通政李秉泰除授,以金相玉爲大司諫,韓德全爲靈光郡守,金鼎運爲陜川郡守。
○兵批,行判書金興慶進,參判李裕民病,參議趙鳴鳳進,參知徐宗燮病,左副承旨慶聖會進。
○兵批啓曰,前郡守權興駿,以軍器別備之功,有加資之命,而雖已資窮,未經准職,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特爲加資。
○以趙虎臣爲宣傳官,鄭齊奎爲兼司僕將,金斗瑞爲忠翊將,尹慶哲、安世泰爲都摠經歷,朴斗明爲訓鍊主簿,吳纘起、金尙欽、崔世華竝單付僉知,鄭齊奎、李鳳翼、柳東茂、韓載萬、李萬協、鄭箕齊、金命彬、李瑊、金漢郁、南五錫、沈若晦、閔昌基、崔齊白、韓啓重、楊鳳鳴、朴萬喜、崔汝道、安允恭、羅學川、趙命臣、李徵休、鄭東後、姜頊、許慶、申命尹、田日祥、李碩復、閔鎭斗、李秉泰,竝單付副護軍,洪龍祚、李萬稷、韓德全,竝單付副司果,尹汲單付副司正,慶尙右水虞候申命式加折衝,李復淵爲統制使,鄭壽松爲北兵使。
○金祖澤啓曰,新除授承旨,牌招事命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今日內乘、別軍職、宣傳官、駕後禁軍、御營別抄內試射時,駕後安泰嵩,六兩一矢百五十步,二矢百四十八步,三矢百四十步,別抄朴震彥,兩矢百四十步,一矢百三十四步,竝加資。
○兵曹口傳政事,以具聖任爲禁軍別將。
○副校理黃梓疏曰,伏以臣,卽伏見備忘之下政院者,有前應敎權𥛚,李秉泰加資之命。伏惟祔廟已過,縟儀載擧,此實莫重莫大之禮,則凡玆酬勞之恩,自是應行之典,而第本館新錄,成命已久,間因長官在外,以致許久遷就,臣竊爲之慨然。顧今副提學李箕鎭,旣出而肅命矣,諸僚,且將備員完錄,指日可期,而權𥛚、李秉泰,遽爾陞資,則東壁,旣備而旋缺矣,圈錄,幾完而復乖矣。臣恐此事,今又延拖,不知何時了當,事體之未安,已不可言,而向者自外召入之意,亦安在哉?臣謂此二人加資,姑待館錄完了後下批,則此不必費了多日,恩典無稽滯之慮,館事有速完之望,參以事理,兩得其宜。伏乞聖明,俯諒事勢,俾令依此擧行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權𥛚,旣因都監啓辭,姑勿下批事,下敎,而李秉泰,祔廟禮成之後,因其館錄,不爲下批,非特苟且,其在事體,亦涉未安矣。
○說書鄭亨復疏曰,伏以臣於本職,旣有嫌礙之端,有不容一刻蹲仍,冒死陳章,猥暴微懇,竊冀天地父母,曲垂矜諒,卽賜處分,乃於千萬意外,遽有辭本還給之命,臣於是惶悶抑塞,不知所出,而繼伏聞以臣嫌避之事,聖敎特勤俯詢,大臣略有仰對,筵話嚴祕,雖未得其詳,而臣家舊事,蓋已得徹於黈纊之下,臣追念疇昔,五情摧隕,忽不覺涕淚之被面也。噫,人家讎嫌,各有輕重,前輩處義,務歸的當,有不可以一例論之者,臣之今日決難進之端,卽是天理人情之所固然,至於一院周旋,非所可論。臣若以奉令承敎,可幸無罪,爲重,而不思所以自處之道,則是不但私心之所不忍,其於重得罪於名敎,何哉?此臣所以雖被誅殛之典,而不敢爲進步之計者也。再昨違傲,實出於萬不獲已,而聖度天大,罰止問備,臣徊徨跼蹴,覓死不得,今因本院草記,庚牌又降,在家洊逋,尤有所悚惕,玆敢隨詣闕外,拜章徑歸,當此春宮未寧之時,連日候班,一未進參,此尤臣死罪。伏乞聖明,俯垂鑑諒,亟許鐫遞臣職,仍治臣慢命之罪,以肅朝綱,以安私分,不勝幸甚云云。備忘還給。
○八道儒生幼學李瑾等疏曰,伏以日月如流,宅憂告終,若喪之慟,不弛於臣民,況我聖后追慕之痛,想無以自抑矣。臣等,以群凶正罪事,章凡十上,而輒承溫批,意謂乾斷,必有所施,徊徨旅邸,恭俟處分,而尙使諸賊,得逭王章,臣等,相顧抑鬱,復敢叫閽。嗚呼,殿下,非不知諸賊之罪,難逃兩觀之戮,而兪音尙閟者,何也?書曰,殲厥巨魁,脅從罔治,舊染汚俗,咸與維新,今者處分不定,而身爲巨魁者,猶得偃息於覆載之間,遂使倫常滅絶,而爲其徒黨之反側者,亦不自安,至令公議莫伸,而國是不明,殿下,試觀前代聖明在上,而有今日擧措者乎?嗚呼,罪人斯得,而處置不定,故遂使顧望之輩,背棄大義,而傷敗倫彝,可勝痛哉?太學,乃首善之地,公論之所在也。命、采、箕重輩,旣爲泮任,則瀝血刳肝,討復群凶,以扶春秋之義,然後方無愧於吾夫子在廟之靈,方無負於我列聖培養之恩,而命、采輩,半陽半陰,前瞻而後顧,寂無封章請討之擧,反忌臣等之守闕力爭,爲疏首者,肆然揭罰,沮敗大事,其爲輝、鏡地,則得矣,獨不念護逆爲逆乎?嶺南儒生李洙等,不勝駭憤之至,聯名發通於太學,深責命、采護逆之情跡,請自齋中,斥逐命、采,而亟擧沐浴之疏,則其在命、采之道,蹙伏訟愆之不暇,而乃敢突入於泮中,凡其以討逆爲任者,盡爲付黃,以名義主張之人,無遺於羿彀之中,噫噫痛哉,爲君父討逆之人,論罰斥逐,則是無君父也。無君父之後,冒居明倫之地,使列聖朝三百年培植之士氣,沮遏而莫伸,臣等,竊以爲殿下討逆之典,尙未快施,故不逞之徒,有此干紀而亂常也。嗚呼,殿下,非以諸賊之罪,爲可宥貸,而遲回三年,一向堅執,至令罪惡之有甚於莽、操、懿、溫者,戴頭安坐,不惟臣等之扼腕切齒,欲寢其皮,雖彼隷儓之賤,莫不欲梟首於藁街,此可見國人之皆曰可殺,而殿下,必欲曲貸,參以聖訓,揆以王法,萬萬無此矣。齊之陳恆,魯夫子請討,他邦之逆,尙可以討之,況同朝之上,有逆而不能討,則同是逆也。此臣等所以十度封章,猶不知止者也。臣等之於彼輩,顧無絲毫之嫌,而自春徂冬,不知退去,公議所在,豈非可見者乎?伏乞聖明,亟正群凶之罪,無使千萬古倫常壞盡,而人心陷溺,而義理晦塞焉,臣等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止而復疏,未知其宜也。〈名錄已載前疏〉
10月17日
[編輯]行都承旨鄭亨益〈病〉。行左承旨洪鉉輔〈病〉。右承旨李顯祿〈坐直〉。左副承旨慶聖會〈坐〉。右副承旨金祖澤〈坐直〉。同副承旨李秉泰〈未肅拜〉。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壽海〈仕〉尹汲〈仕直〉。事變假注書任震夏〈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通津府使李檉,竹山府使尹和鼎,交河縣監李蓍定。
○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大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知道。勿爲問安。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金祖澤啓曰,來二十一日,輪對日次,取稟。傳曰,停。
○金祖澤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爲之。
○金祖澤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掌令蔡膺福,持平鄭弘濟在外,掌令李滋,持平趙明澤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祖澤啓曰,內乘來言,今日撫軍洗馬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祖澤啓曰,明日常參、經筵爲之事命下,而常參設行,而經筵則有朝晝講,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行晝講。
○李顯祿啓曰,同副承旨李秉泰牌招事,命下矣。以實錄廳郞廳,禁推現告中,拿推傳旨捧入,故不得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祖澤啓曰,因侍講院草記,輔德閔應洙,說書鄭亨復牌招事命下,而日勢已暮,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顯祿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閔鎭遠,提調臣申思喆,左副承旨臣慶聖會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調攝之候,漸益差勝乎?王世子感冒諸證,已盡和解乎?臣等,憂慮未弛,敢來問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大妃調攝之候,一樣,予則無事,世子感氣,不無少減之勢矣。
○李顯祿,以都摠府啓,啓曰,今此陵幸擧動時,侍衛之官,不可不備員,而都摠管兪命弘,身病甚重,不得行公,合有變通之道,令該曹斯速,稟處,何如?傳曰,允。
○金祖澤,以弘文館啓,啓曰,本館上番副校理尹心衡,以實錄都廳郞廳,晝仕出去,而每每草記,殊甚煩瀆,今後則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同副承旨李秉泰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顯祿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顯祿啓曰,同副承旨李秉泰,旣有隻推之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慶聖會啓曰,判決事安重弼,連呈辭疏,無意行公,詞訟重地,不宜久曠,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傳於金祖澤曰,昨日望筒下批之後,再望筒入啓也,以爲循例坐次,置之矣。夜已向曙,無留門啓請之事,事甚怪訝,問之而始知有吏批所傳啓辭矣。事極駭然,當該內官,先罷後推。
○以備忘記,傳於金祖澤曰,今下弓矢,永達萬戶金麗輝處給送。
○備忘記,傳於李顯祿曰,今日武藝別監內試射時,武藝別監都振雄,鳥銃別取才入格,直赴殿試。
○傳於金祖澤曰,常參時刻,巳初初刻,以三刻改付標以入。
○金祖澤啓曰,春秋館郞廳,以摠裁官意啓曰,本廳郞廳,昨日皆稱疾病事故,終致闕直,事甚驚駭,臣不能檢飭,惶恐待罪,而諸郞廳,竝推考警責,何如?答曰,勿待罪。其在事體,殊涉未安,實病及應頉者外,竝拿推。
○金祖澤,以吏曹啓,啓曰,昨日政,司僕正林柱國,移拜獻納矣。柱國,與吏房承旨鄭亨益,爲異姓四寸兄弟也,法不當備擬,而半夜倉卒之際,誤爲注擬,至於受點,昏謬做錯之失,固所難免,不勝惶恐待罪。且違例見差之人,似不宜仍置其職,而臺臣事體自別,自臣曹不敢直請遞改,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勿待罪,林柱國改差。
○慶聖會,以兵曹啓,啓曰,今十月二十日明陵行幸時,各樣差備軍五百四名內,衛軍一百六十四名計除,不足三百四十名,他無推移之路。依前例給價次,坊民調用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慶聖會,以兵曹啓,啓曰,今十七日,武臣堂上,朔試射日次,而尊崇習儀相値,不得爲之bb之b意,敢啓。傳曰,知道。
○慶聖會,以兵曹啓,啓曰,今此陵幸時,侍衛禁軍,不可不點擇以行矣。各番禁軍中,新受馬及病蹇不能致遠之類,來二十日,所當推移替直,而動駕相値,未免窘急,今十七日預爲替直,闕內別巡衛將及監軍巡將,勢難入啓受點,依舊例以十九日受點人員,至二十日,竝爲仍察,何如?傳曰,允。
○慶聖會,以兵曹啓,啓曰,今十月十六日,軍官裵延碩稱名人,自敦化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愼好儉,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慶聖會,以義禁府啓,啓曰,今十月十四日,藥房入診入侍時,上曰,金吾冤死人別單,有有官,則復官,士庶,則施以恤典之命,而恤典尙無擧行之事,未知有何故而然耶?提調申思喆曰,金吾草記,有未下者,故似未得擧行矣。上曰,別單有先下者,移送地部,先擧恤典,可也,不必以未下者,爲拘矣事,命下矣。去二月日冤死人別單書入,則各其名上,復官及恤典擧行事,付籤啓下,故移送其單子於地部,使之擧行矣。更因柳厚章、德峻、崇祖、鄭珀,更爲詳考以啓之敎,自本府詳考推案,則厚章,以白望婢河白招,拿囚不服而死,德峻、崇祖,以金盛節招,與錢仁佐、邢義賓,一體被囚,竝不服而死。鄭珀,以鄭麟重之子,被緣坐之律,故以此意草記陳達,而尙未批下,自該曹姑未擧行矣。今者聖敎如此,該曹,自當以前移送單子,卽爲擧行,敢啓。傳曰,依啓。柳厚章、德峻、崇祖、鄭珀,一體恤典擧行。
○慶聖會,以刑曹啓,啓曰,丹伊還發配所事,判下矣,卽當還爲發配,而李範獄事,未及究竟,則干連各人等,或不無更爲盤問之端。丹伊姑爲拘留,依前日下敎,京外時任、原任大臣處,收議何如?傳曰,允。
○金祖澤,以侍講院啓,啓曰,王世子太廟展謁,只隔數日,宮官不可不備員。輔德閔應洙,昨日違牌,旣有隻推之命,說書鄭亨復辭疏,昨又特命還給,一向引入,殊甚未安。輔德閔應洙,說書鄭亨復,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金祖澤,以禮曹啓,啓曰,慶尙道觀察使封進,今十月令宗廟、敬昭殿、永徽殿薦新柚子,今始上來。宗廟薦新,則來十八日薦進,而敬昭殿、永徽殿薦新,依例令司饔院捧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都承旨鄭亨益疏曰,伏以臣,以衰朽譾劣之姿,猥膺節使副價之命,事係往役,雖不敢爲辭避之計,而實有僨誤王事之慮矣。向日登對,略有數條稟旨之事,竊自附於三思之義,而人未見諒,訾議深緊,訝惑恧縮,實無顏面,行期已迫,不得自處,臣之去就,實爲狼狽,莫知所以爲計也。仍伏念,拜表出疆,只隔一望,而連以職事,夙夜奔走,勞筋疲力,殆無餘氣,萬里行役,顚仆可慮,而一應行具,無暇整理,事多疎虞,亦甚爲悶,玆不得不冒死煩籲。伏乞聖明,俯垂諒察,亟遞臣知申之職,不勝萬幸。且臣有私心之媿悚不安者,玆敢附陳焉,臣之無似,最居人下,而猥蒙特達之殊知,屢承奬飾之恩諭,超資越序,輒出聖簡,臣感泣隕越,若無所容,至於日昨筵中下敎,尤是萬萬不敢當者,臣之伊日所達,不過體貌間事,眞所謂歇後語,則何當彷彿於聖敎之所引喩者哉?援類比方,大不襯貼,臣於前席承敎之際,愧汗浹背,實欲鑽地而入,而不可得也。昔宋神宗時,韓琦領郡之誥,有袞衣待還之語,琦以爲誥語太過,力乞改之。先正臣宋時烈,亦以致仕敎文中,語多過當,不得自安,至引韓琦故事,疏請刪改。夫以琦之德望,時烈之儒宗,少無歉於詞臣之揄揚,而猶且不安,謙挹退避,況今日所蒙,非如代草華潤之比,丁寧玉音,有踰華袞,此豈愚下賤臣,所敢安而承受者耶?伏願聖明,亟命收還,無出擧條,俾安臣心,毋駭群聽焉。臣伏見備忘記,償勞陞資之典,亦及於微臣,臣誠驚惑,罔知攸處,陪扈駿奔,自是職分,固無足可記,以此進階,實爲僭賞,臣雖欲冒昧祇承,其於私義之不安,公議之有嚴,何哉?情勢卼臲,如上所陳,今日藥院候班,未得趨參,臣罪至此,萬隕猶輕,伏願亟收新授之資,仍治闕禮之罪焉。且臣於臣弟說書亨復上疏捧入之事,亦有所預知,而昨日聖敎,極其嚴截,臣於此,尤不勝惶悚之至。身居出納之地,因私壞例,至於如此,論其辜犯,宜伏刑章,伏乞竝加諒察,亟命有司,以治臣罪,以嚴邦憲焉,臣無任戰灼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日昨筵敎,不過謂卿之語,而伊時史官,混同書出,予亦不爲是。卿辭今又如此,bb此b一條,其令只錄日記焉。今玆賞典,實循舊章,卿何辭焉?拜表之期,亦且有日,臨時變通,不亦難矣。卿其勿辭,從速行公。
○副提學李箕鎭疏曰,伏以臣自承辭本還給之命,惶懼靡容,及當靈殿隮祔之禮,瞻覩是急,他不暇顧,冒出參班,旣詣太廟之後,遄因所騎驚躍,當夜墜撲於軍馬騈闐之中,幾不免殞斃於頃刻,舁歸私次,多般調捄,幸而獲甦,而昏迷仆地,殆無知覺,咫尺祭班,旣闕趨陪,大庭呼嵩之列,百僚駿奔,而臣獨宛轉床褥,未效鼇抃之誠,瞻望隕結,如不欲生,況臣史職曠仕,爲日已多,揆諸分義,不勝悚悶。今方拚死起身,扶曳蹣跚,來詣直次,而頭腦觴傷之處,尙未完合,瘀血挾痰,凝着於胷膈間,牽引作痛,脇肩相應,屈伸俱妨,呼吸不利,須人以動,擁被而坐,名塡省記,實廢職事,莫重纂修之所,便作養㢌之坊,此尤臣之罪也。至若臣所帶本職,不惟㱡㱡之危喘已,無趨走禁闥之望,日昨乍出,不過爲少伸區區犬馬之微忱而已。初非以見叨責任,謂可以萬一堪處,則何敢爲因仍盤礴之計,上以貽僨誤於國事,下以乖分守之宿心也哉?且今新錄一事,所關甚重,以臣鑑識之鹵莽,資望之輕淺,猥據首席,評騭多人,以言其取捨,深恐羞當世之士,來四方之譏,誠亦非細故也。臣於此際,伏聞震邸違豫,廷候設班,臣子之心,豈勝驚憂,而以病以情,終難強進,虛忝近列,祗速死罪,臣之事勢,其亦窮且蹙矣。玆不得不冒昧呼籲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明,俯垂諒察,特命鐫削臣經幄之職,使臣得以調息病軀,專意史役,仍治臣前後闕禮之罪,以嚴朝憲,以安私分,不勝萬幸。臣方急於請譴,宜不暇及他,而竊伏聞聖上臨殿受賀之日,爰格二三大僚於前,誕發綸音,手受面命,辭旨之惻怛,有足以感泣臣隣,雖周官訓迪之盛,康誥敎戒之切,無以踰此,臣於莊誦欽歎之餘,愚衷自激,安得無一言仰規,以孤我聖上交修相勉之至意哉?臣伏見聖敎,首以朋黨爲戒,眞可謂知所先務也。噫,自古禍人國家,未有若朋黨之甚,時君世主,孰不以朋黨爲惡,而卒莫能知之者,其故何在,以殿下之明聖,亦嘗念及於斯乎否?臣按《書》之洪範曰,凡厥庶民,無有淫朋,人無有比德,惟皇作極。又曰,無偏無黨,王道蕩蕩,無黨無偏,王道平平,會其有極,歸其有極。夫極之爲言,不過曰至極之義,標準之名。爲人君者,當盡人倫之至,無一物一事不極其義理之當然,使天下四方之人,無不於此爲取正,然後方可謂之極也。今不立其極,而求其道之蕩平,則何以異於不正其表而求其影之直?而其所以爲蕩平者,未或不歸於增偏黨矣。昔宋丞相留正,以朋黨爲慮,朱子貽書戒之曰,古之惡朋黨而欲去之者,往往至於亡人國,驟觀其言,宜若不至如是之甚,而苟求其理,實有不期然而然者,肆我宣廟朝先正臣李珥,撰進《聖學輯要》,載是書甚詳,因爲之說曰,人臣之惡,莫甚於私黨,人君之所痛疾,亦莫甚於朋黨。故小人之陷君子,必以是爲嚆矢,第患人君不之察耳,所謂察者,察其心耳。又曰不先明理而徒以臆逆爲察,則其不以公爲私,以佞爲忠者,鮮矣。噫,朱子亞聖也,李珥大賢也,其所以論朋黨者,如此,是豈不知洪範蕩平之義而然哉?臣欲殿下,姑將朋黨二字,放下一邊,先就義理之極處,明其所當然,咸使一國臣庶,曉然知民彝物則之所在,如是者爲正,如是者爲邪,如此則爲忠,如此則爲逆。正而忠者,不得不登而庸之,邪而逆者,不得不誅而殛之,所以一彰一癉,一賞一刑,無非出於大公至正底道理,而初無毫髮偏係之私,參錯於其間,則昔之不正者,唯恐爲邪於今。前之不忠者,惟恐其爲逆於後,將吾所立極處,會之歸之之不暇,而王道,於是乎不求蕩平而自底蕩平矣,尙何患淫朋比德之干吾道,而弊弊焉以偏黨爲戒乎?至於奢侈崇飮之戒,亦有以仰認聖慮所及,深有見乎今日之膏肓也。欲其爲害之大且急,又若如奢侈之弊,先民有言曰,奢侈之害,甚於水旱,蓋謂奢侈甚,則米穀雖豐,而民猶不免於饑也。矧今水旱連仍,而重之以窮奢極侈之風,則民安得不餓且死乎?臣嘗久處田間,農民生理,略有所稔知矣。男耕女職,終歲作者,其心所冀,纔一人一年之資,食不過二包穀,衣不過一疋布,而猶且輸官償債之不足,卒無以餬其口掩其體。至於都市閭巷之間,富戶豪家之所糜費,則一食之具,一衣之直,或至於農民數十百家之產,而跡其所由生,莫非自農民力作中推剝出來者,爲民父母,不亦傷痛於此乎?語曰,侈用則傷財,傷財則害民,此固必至之勢也。然則邦本之將蹶,大命之近止,奢實爲祟,其不可罪歲也,亦明矣。然世俗奢侈之習,非一朝一夕之故,常庶取則於士大夫,士大夫取則於宮戚之家,爭巧鬪奇,轉相模倣,以馴致乎此焉耳。古諺所謂宮中好高髻,四方高一尺者,亦豈有古今之異哉?誠殿下,必欲反其道,則莫如自宮禁始,彼士大夫之觀感,而常庶之慕效,特一風草之偃。孔子曰,子帥以正,孰敢不正。又曰,苟子之不欲,雖賞之不竊,此可以反觀,而亦皇建有極之一事也,唯聖明之深加意焉。臣新從下邑來,凡係民弊軍瘼,思欲一陳於黈纊之聽者,固非一二,而先正其本,徒規規於事爲之末,亦非臣愚之所敢出也。謹就聖敎中兩件事,反覆敷陳,略效憂愛之忱,以備芻蕘之擇,倘蒙聖上,特推好察之大知,不以人廢其言,則非臣之幸,實爲國家生民之幸也。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因以陳戒,言甚切實,予庸嘉之,可不留意焉?爾其勿辭,調理察職。
○同義禁金有慶、金取魯,聯名疏曰,伏以臣等,伏見長僚疏批,有李顯章事,令次官擧行之敎。成命之下,宜卽奉承,而第長僚於顯章,本非應避之親,則引嫌不當,固是法外,而金吾議讞,法意甚嚴,雖尋常回啓之事,必須首席而擧行者,意有所在,今因長僚不當引之嫌,使臣等,苟然替行,不但爲無前之規,其在重獄體之道,亦有乖焉。臣等聯名陳疏,籲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明,俯察王獄之至大,且念事體之苟簡,亟收前旨,仍令長席擧行,不勝幸甚,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等勿辭,從速擧行。
10月18日
[編輯]行都承旨鄭亨益〈坐〉。行左承旨洪鉉輔〈坐直〉。右承旨李顯祿〈坐〉。左副承旨慶聖會〈坐〉。右副承旨金祖澤〈坐〉。同副承旨李秉泰〈未肅拜〉。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壽海〈仕〉尹汲〈仕直〉。事變假注書任震夏〈仕〉。
○上在昌慶宮。行常參、晝講。
○下直,光陽縣監申弘祚。
○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政院問安。答曰,知道。勿爲問安。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金祖澤啓曰,明日,明陵擧動齋戒,明明日,正日相値,此兩日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李顯祿啓曰,御營大將李鳳祥,以兼帶金吾堂上,辭免陳疏,承批之後,別無情勢之難安者,且當行幸迫近之日,一向撕捱,終不肅命,其在事體,殊極未安,從重推考,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慶聖會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當日爲之。
○藥房都提調臣閔鎭遠,提調臣申思喆,右副承旨臣金祖澤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調攝之候,漸益差勝乎?王世子感冒,已盡和解乎?臣等憂慮未弛,敢來問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大妃殿調攝之候一樣,而予則無事,世子感氣,不無向減之勢矣。
○李顯祿啓曰,都摠府,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常參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顯祿啓曰,今日常參時,承旨不可不備員,而都承旨鄭亨益,左承旨洪鉉輔,俱不仕進,同副承旨李秉泰,方在拿推中。都承旨、左承旨,所當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循例牌招,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牌招。
○傳於鄭亨益曰,左承旨洪鉉輔,疏批已下,卽爲牌招,追後入侍。
○金祖澤啓曰,今日常參時,兩司當爲進參,而或在外、或呈辭、或未肅拜,無進參之員。除在外外,呈告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以爲推移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輔德閔應洙,說書鄭亨復,牌招不進罷職傳旨,傳於金祖澤曰,禁推傳旨捧入。
○傳於金祖澤曰,今日常參,卽嗣服後一視事也,其在分義事體,奚待牌招,而廉隅勝於事體,分義後於私意,偃然在家,至召牌無驚動,如許分義事體,予未聞於古矣,誠極寒心也。
○李顯祿啓曰,今此明陵擧動時,何大臣留都乎?敢稟。傳曰,右相留都。
○有政。吏批,判書李秉常病,參判黃龜河進,參議申昉病,行左承旨洪鉉輔進。兵批,行判書金興慶知事進,參判李裕民病,參議趙鳴鳳進,參知徐宗燮病,左副承旨慶聖會進。
○吏批啓曰,判書李秉常,參議申昉,俱以病不來,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以金龍慶爲獻納,黃璿爲刑曹參判,羅學川爲刑曹參議,金可行爲義禁府都事,鄭道顯爲監察,申思永爲宗簿主簿,李師夔單付校書著作,折衝朴震彥,今加嘉善加資事,承傳。
○兵批,副護軍黃璿。
○李顯祿,以兵曹啓啓曰,都摠府啓辭,今此陵幸擧動時,侍衛之官,不可不備員,而都摠管兪命弘,身病甚重,不得行公,合有變通之道,令該曹斯速稟處,何如?傳曰允事,命下矣。陵幸時,侍衛不可不備員,都摠管兪命弘,身病甚重,旣不得行公,則似當有變通之道,今姑改差,其代,卽爲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爲都摠管。
○慶聖會,以禮曹啓啓曰,今十月十八日,常參入侍時,文廟展謁,以至月晦前推擇事,下敎矣。卽令日官推擇,則來十一月二十五日、二十六日俱吉雲,以何日定行乎?敢稟。傳曰,以二十五日定行,可也。
○慶聖會啓曰,內乘,以提調意啓曰,陵幸時馬坐後,本寺正,例爲進鞭,而正林柱國,昨日政移拜獻納,旋卽改差,本寺正仍任,何如?傳曰,允。
○金祖澤啓曰,內醫院官員,以都提調、提調意啓曰,今此陵幸時,本院三提調,皆爲隨駕,留院提調,似當差出,而從前陵幸時,若非經宿之處,則無留院提調差出之事。今亦依前例,勿爲差出,而或有闕內時急用藥之事,令假承旨進來開庫,似合事宜,敢啓。傳曰,知道。
○持平趙明澤啓曰,臣以無似,忝叨言地,微誠未格,大義莫伸,草草新啓,又因大臣之筵奏,聖明亦以爲過雲,臣誠愧恧,實無所措。日昨承召,以此引避,而見阻喉司,不得上徹,方在尋單,縮伏之中,朝因常參,天牌儼臨,不敢坐違,謹此趨詣矣。俄伏見下政院之敎,則乃以偃然在家,至牌招無驚動,誠極寒心,嚴加誨責,臣益不勝震惕之至。噫,臣雖無狀,粗知分義,豈不敢趨參末班,獲覩盛儀,而廉隅一節,不能放過,未敢徑先就職。雖緣於情勢之萬不獲已,旣承嚴敎,則已難仍冒,而繼伏聞今日筵敎,又以臣所論李道瞻事,爲過重,而大臣亦以韓澍事,有所陳達雲,臣於是轉益惶悚,而繼之以訝惑也。夫臣之請汰李道瞻、韓澍,只論其爲人之昏劣庸碌,不似官員貌樣,門地之高下,初不擧論,而今聞兩大臣之爲二人陳達也,不言其人物之可合與否,而只擧其門地,以爲稱冤之端。此與臣論啓本意,未免逕庭,豈大臣未及詳察於臣啓措辭而然歟?臣實未曉也。臣新入臺地,觸事憒憒,纔發一啓,連承聖敎之未安,再呈避辭,輒遭喉院之阻搪,此莫臣平日言論未能見重之致,何敢一刻苟冒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行左承旨洪鉉輔疏曰,伏以臣庸愚之質,最居人下,濫蒙聖朝拂拭之恩,從前踐歷,罔非踰分,居常懍惕,靡所自容。不意今者,又叨此超資之恩,臣自聞此命,惝怳震越,莫省攸處。今聖上所以施賞者,特以臣適在該房之故,循用舊例,而在臣惶愧之心,歷日靡定。夫命德之器,何等位望,而不少審愼,遽因一時酬勞之典,混及於如臣罔功之身,已非明主愛嚬笑之道,而且以臣言之,以昨年五品之人,今遽驟躐於亞卿之列,古人之一歲超遷,亦何以加此?軒鶴之譏,梁鵜之刺,固不可言,而過福之災,理所必至,臣於居寵若驚,以榮爲懼,殿下所以榮之者,適所以使之招損也。臣旣無毫分可紀之勞,何敢當陞秩之寵哉,而況春宮邸下,方有患候,本院連日起居,臣則跡甚難安,獨阻候班,情禮尤缺。伏乞聖慈,俯賜諒察,亟收新授之資,仍治闕禮之罪,以重名器,以安私分,不勝萬幸。臣治疏將上之際,因常參擧動,召牌儼辱,在臣分義,不敢坐違,謹此祗詣於闕下,而反覆思量,勢難冒出,拜章徑退,慢蹇之誅,誠不可逭,快示譴罰,以警具僚,千萬至祝,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今玆賞典,實循舊章,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平安監司洪錫輔疏曰,伏以臣,猥膺西藩之命,辭免不獲,竢過園陵行幸,將欲辭陛,而遠出之人,例請省墓,臣當早先陳懇,特以臣之父墳與祖父母、曾祖父母墳,皆在於京畿豐德地,此是西下路不遠地,固當歷省,故未敢徑控。且臣先世諸墳,亦在於高陽地,距大路未滿一息,苟於豐德拜墓之路,得以竝展,情禮可伸,而此則非應行之例,有不敢擅懇,儻蒙聖慈,曲加憐察,許遂至願,幽明之感,殞結難報,玆敢瀝血冒籲。伏乞天地父母,諒臣情理,特賜允可,不勝幸甚。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疏辭歷省焉。
○行判中樞府李觀命箚曰,伏以臣,有私情之有萬分切急者,不得不冒死仰籲,臣弟健命化碧之藏,寄在他山,葬非其鄕,魂氣靡托,一抔荒涼,行路咨嗟,首丘之願,九原難化,而後死之責,頃刻敢忘。伏況聖慈,曲加軫念,備擧愍典,改窆時禮葬之命,特出常格之外,攢祝鴻恩,感徹幽明,初秋,幸占僅可之地於先壟不遠之地。亟擬移厝,期日已卜,而覆巢之下,旣無完卵,孑遺孱孫,未及應門,必待臣下去,看審宅兆,定其取捨,然後可得無憾,而臣之賤疾,四朔沈痼,縷息惴惴,朝夕待盡,宿舂之地,末由致身。終未免臨期退定,痛迫狼狽,寧欲無生,顧念臣年齡衰老,疾病侵凌,今若溘先朝露,此事便休,則死目不瞑,不特此也。恩加緬禮,是何等榮光,而以臣之故,委棄成命於草莽,俾死者未得蒙其寵,則臣雖滅死萬萬,何以贖其罪哉?念及於此,微臣死生,有不暇顧,將欲扶曳殘骸,寸寸前進,趁此未凍之前,庶完大事,而臣職名縻身,不敢越例請由。伏乞天地父母,特垂哀憐,許遞臣西樞之任,使得安意往來,以申至懇,不勝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卿之心事,豈不如是,而予亦豈不從所請乎?但卿之所患,尙今彌留,以此爲慮矣。卿其安心勿辭,宜須量力而往來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丙午十月十八日,上御宣政殿。常參入侍時,行都承旨鄭亨益,行左承旨洪鉉輔,右承旨李顯祿,左副承旨慶聖會,右副承旨金祖澤,假注書李壽海、尹汲,記事官李潝、閔亨洙入侍。諸臣,東,左議政洪致中,右議政趙道彬,行左參贊李宜顯,行戶曹判書申思喆,左尹張鵬翼,禮曹參議愼無逸,掌令李滋,正言成大烈,戶曹佐郞閔翼洙,監察李遇命,西,領敦府事魚有龜,礪原君柱,行兵曹判書金興慶,蓬城君鄭必世,工曹參議趙榮福,僉知李光朝,副校理尹心衡,修撰金相奭,兵曹佐郞李挺樸,刑曹佐郞金泂,工曹佐郞李益炡。洪致中曰,雨後日氣稍寒,上候,若何?上曰,無事。致中曰,東宮感冒之候,初不大段,未卽和解,多日靡寧,憂慮未已,今日諸證候,何如?上曰,再感之後,諸證有加矣,今則比前少愈矣。致中曰,常參,卽祖宗朝美事,上自大臣,下至庶僚,咸造於庭,迭相登陛,有懷必陳,導達上下情志,實爲莫大之盛擧,而近來國家,連有事故,不能行之者,頗久矣。今者三年之制,甫訖,下命擧行,此是一初之政,而勵精求治之聖意,此焉可見,在廷臣僚,孰不聳動?殿下堅定此心,靡有間斷,不至於有始無終之地,則於治國乎何有?近來人心狃安,百隷怠官,至於小臣,萬萬無似,而亦忝居百僚之首,憒憒度日,毫分莫補,如此而國事豈有可做之望耶?自上孜孜不倦,終始如一,導率群下,則草尙之風,必偃,庶可不令而從矣。此臣區區之望也,惶恐敢達。上曰,歲首朝參,逐日常參,卽祖宗朝美事,而身在諒陰之中,爲此盛擧,心有所不安,未果行之矣。今則三年之制已訖,故始爲下敎矣。大臣勉戒切至,深用感歎,可不體念乎?致中曰,近來連有事故,臣等亦有疾病,賓廳次對,久未入侍,循例擧行之事,亦多有未盡區劃者,不勝惶恐。今年年事,始則稍有豐熟之望矣,不幸秋霖之後,多有被災之處,諸道狀聞,雖未一齊來到,亦可想其不得登稔矣。大殺之餘,雖年事大登,許多饑民,猝難蘇完,而今年又如此,民間事勢,可謂罔措,今年年分事目,出於水災之前,故有黃海、忠淸兩道道臣之疏狀矣。今見全羅左道敬差官李度遠之疏,則以左道未移秧及晩移秧仍陳處,皆請給災矣。蓋右道農形,比左道被災尤甚,故當初該曹,與廟堂相議,以未移秧災,許給於右沿若干邑,而左道則多山郡,雖雨水過多,宜無未移秧之慮,故不許給災者,政以此也。且晩移秧,則雖或愆期,今年節候差晩,猶不至於全棄,故不許災矣。雖曰大豐年,亦自有間間不食處,左道,設或有被災之處,豈可續續給災乎?上疏中又曰,木花田,被傷於雨水,已判大歉,前頭各樣身布,將至於不得收納之境雲,今年木花,雖曰不登,比上年,亦可謂稍勝矣。上年所不給之災,亦豈可許之於今年乎?湖西、海西兩道道臣之請,旣已防塞,此則尤不可許矣。其疏又曰,成川浦落覆沙處,詳加尺量,被災者懸頉,餘存者徵稅,則民不稱冤,公無所失雲,疏中所陳,若驟看則似好,而自古名臣碩輔,爲檢田者多矣,未有此請者,其意有在。假令一田之中,八九分被災,一二分成熟,則豈可置之實結乎?唯在任事者商量善處而已。若創爲名目,則只益虛實相蒙之弊矣,勿施爲宜,與未移秧、晩移秧、木花等請災,一體防塞,何如?上曰,所達好矣。依爲之。成川覆沙給災之請,予初已怪之矣,毋論稅入之嬴縮,新創不如舊制。李度遠之疏,雖出於損上益下之意,而語甚煩屑,可謂太區別矣。致中曰,凡事當持大體,李度遠之疏意,在公私兩便,而疏請無前之規,此實不深思量之致,且敬差爲任,專在區別虛實,若有大段民弊,則還朝後,或疏陳或面稟,未爲不可,而檢田之官,徑先請災,事體不可矣。上曰,不特此也,各道守令,若爲便民,則未免有過處,此爲今日之弊矣。致中曰,經用不足,稅入大縮,雖不可科外濫徵,亦不失當捧之物,然後國儲可裕矣。各道守令,亦豈欲欺國,而若過爲便民之計,則不無貽害於國,原其本心,非出於害公之意,而自不覺其爲弊矣。上曰,敬差之意,雖曰便民,亦是過不及之事矣。趙道彬曰,有道臣有守令,而朝家,又以出入近侍之人,差遣敬差者,其意有在,或有虛實相蒙之弊,則親審形止,歸達於朝家,商議變通,可也,而今李度遠,直爲疏請給災,事體殊未安矣。上曰,有懷疏陳,固無不可,而直請給災,未免徑先矣。〈出擧條〉致中曰,得見慶尙監司兪拓基狀啓,則本道山稻、木花、春太三種之田,俱被水災,全不掛鎌,與水田之被災者,無少異同,請一體給災矣。大抵山稻,雖是禾穀,旣種於田,則便是田穀,不可與水田,比同而給災也。道臣巡歷時,親審被災之狀,以恤民之意,有此狀請,而諸路田災,朝家皆不許給,則豈可獨許於嶺南乎?且狀聞中善山、仁同、開寧等三邑,被災尤甚處,停捧身布與舊還上,而新還上,亦請折半停捧。此等事,皆是凶歲救民之政,今年穡事,雖有間間被災處,不可直以凶年爲例,況分等狀聞,時未來到,姑待狀聞後稟處,而請災一款,先爲防塞,爲宜,以此行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致中曰,寧邊府劍山、白嶺兩處,有山火田,自宗簿寺折受收稅,而不無民弊,故曾在先朝,廟堂陳達革罷,其後癸酉年間,自淑嬪房又爲折受者,殆近二十年矣。丁亥年,又因筵臣陳達,許屬於本邑,前後革罷之請,先朝輒皆允許者,蓋深軫折受一事,爲近來莫大之弊,而且念本邑,多有民怨故也。今者宗親府,又爲折受,而請以本邑所捧者外,收稅其餘數雲,此則苟簡甚矣。先朝已罷之地,到今許屬該府,事體殊涉未安,且本邑,以此屬之民庫,爲使客勅行接待之需,今若屬之於該府,則凡干需用之物,必將別爲徵出於民間,此實本邑民人難支之弊,今此折受,置之,何如?上曰,折受之弊,予豈不知耶?然宗親府,則先朝每加軫念,而事勢如許,則亦豈可苟且爲之耶?先朝旣已革罷之後,今復許屬,事體未安,且折受於本邑收稅之外者,亦爲苟簡,置之,可也。〈出擧條〉道彬曰,祔廟後受賀之時,親降手書,勉戒群下,今日又行常參盛擧,使大小臣僚,各陳所懷,孜孜爲治之聖意,孰不感歎?大抵施厝之間,以實心行實政然後,凡事庶可有做得之望矣。朱子曰,正其本者,雖若迂緩,而實易爲力,捄其末者,雖若切至,而實難爲功,以今日之事言之,因循苟且,本末倒置,義理無可伸之日,處分無可行之時矣。大義理大處分,無可伸可行之時,而徒規規於事爲之末,本亂末治,臣未攸聞。當此一初之政,不過以章疏文簿間事,循例稟達而止而已,則其於治道,豈有一分之裨益,而殿下勵精圖治之聖意,適足爲應文之歸,下懷耿耿,不勝憂嘅,敢此仰達。上曰,勉戒之言,好矣。卿所謂今日之事雲者,卽指合啓中事耶?此啓不從,而國事無可爲之望,則予豈至今持難乎?前日封書中,已爲言之,而大小臣僚,勿着黨比二字於肚裏,則凡事,庶無過誤處,豈不爲國家之幸歟?予不能導率群下,轉輾至此,每自慙恧矣。道彬曰,聖上每以戒黨比之意,勅勵群下,前後絲綸之間,登對之時,丁寧敎戒者,難以一二數也。至於向日之親降手書,而益可見懇惻之聖意矣。臣雖不肖無狀,受國厚恩,致位此地,若不顧聖敎,徒以黨比之私意,仰達於黈纊之聽,則不但有欺天之罪,亦必有陰誅矣,臣豈爲此哉?大抵黨比甚,則往往亡人之國,殿下之如是戒勅者,豈不宜乎?但所可悶迫者,事事,必皆以黨比疑之,至於今日之事,亦以黨比一例看作,此群下之憂悶抑鬱者也。上曰,予豈以今日事,謂之黨比乎?然在廷諸臣,交相儆戒,精白一心,每事皆出於公正,則予雖欲疑之以黨比,不可得矣。今日群下,未嘗如此,此予不能導率之致耳。道彬曰,聖敎如此,臣之今日所達,添一罪戾矣。群下雖極無狀,豈敢以非義之事,導我聖上乎?臣之今日入對,雖非專爲請討事,而舍此求他,輕重懸焉,故不避煩猥,又復仰達矣。上曰,今日,卽予嗣服後一視事也。欲使大小臣僚各陳所懷,予意有在,若以此事,終日相持,則豈予本意乎?道彬曰,臣於前日登對時,欲有所仰達而未果矣,今適入侍,敢此仰達。遐鄕士子,終年閱歲,勤讀勤作,以待國家之設科,不顧遠近,辛苦跋涉,及夫上京之後,憪習場屋,不及京華士子,凡干器具,亦有所不逮者,決科者常少,不得者居多,一敗而歸,則鄕家素貧,不能聊生,奚暇作年年觀光之行乎?故科場錄名中,鄕儒來赴者,甚少,此已可憐,且官方甚窄,蔭調尤難,雖一命之官,有難及於鄕人,旣不得科第,又未沾斗祿,可堪百執事之人,虛老草萊之下,豈不可惜乎?西北、三南,自朝家每加申飭銓曹,使之各別調用,而近來窠闕不多,銓官不得奉行,雖間有檢擬者,亦不過以一二人塞責照望而止。如此之故,雖鄕中之所謂翹楚者,無他資生之道,只以農業,爲卒歲之資,殊可矜惜。臣意以爲,每都目,廣擬鄕人,雖曰未易,若以初仕一望,爲作鄕人之窠,懸註以入,此外如有容手處,則亦爲照擬,以示朝家檢用鄕人之意,則庶可爲興起慰悅之一道矣。上曰,卿言是矣。自先朝西北、三南人士,申飭調用者,非止一再,且前日纔有西北人調用之命矣,向者一臺官,論劾騎郞,而其中亦有西北人,郞署如此,則兩司,尤何可言?自上申飭,而自下彈劾,蓋專尙門閥,爲其弊源矣。若每每如此,則申飭何爲?向聞原任大臣之言,騎省郞中,有曾經兩司人之子云,豈有其父爲兩司,而其子不得爲兵郞乎?道彬曰,今此下敎,指李道瞻,而不但道瞻,韓澍亦入論汰中,臣出入場屋時,知其爲人,而其文翰,亦可惜,以家勢言之,優爲騎郞者矣,其所論啓,似不全指門閥,而可謂不稱量矣。大抵鄕人之得官,雖不可與京華子比同,而全不檢用,則豈不冤甚乎?上曰,卿所謂一望者,指何許窠耶?道彬曰,卽初入仕望矣。各道道臣,例有歲召別薦,御史亦有褒薦者,而此外亦豈無可用之人乎?寢郞雖是初仕重窠,以鄕人照擬一望,則好矣。上曰,左相之意,何如?致中曰,檢用鄕人,豈不好耶?故小臣曾於登對,亦有所仰達者矣。大抵鄕人中名稱過人者,則雖京鄕相遠,銓官亦可聞名調用,而此外則銓官,亦何可的知其人之可合與否,而每政輒擬耶?有特行者,則銓曹,亦有收用之時矣。大抵銓官,若廣加搜問,可堪百執事之人,豈有遺逸之歎,而此事言之雖易,行之實難矣。大臣嘗謫居南中,必多所聞見之人,如有可惜之才,則直爲言及銓曹,使之照擬,可也。以一望,專與鄕人,則雖有目前實效,而終是不廣之道矣。道彬曰,左相所達,亦好矣。臣雖無似,忝居三事之列,居謫時若知有可合之人,則直爲言及銓曹,有何不可耶?臣之今日所達,非一時收用之意而已。若以一望,專與鄕人,永久遵行,則鄕人中稍有名稱者,則必將無不得一命之歎,豈不爲興起之道耶?致中曰,然則一都目所照擬者,不過三人,受點者,不出一人,似勝全不檢用,而若永爲定式,則國家用人,何等大事,而定數檢擬乎?規模不廣,事體似不當如是矣。道彬曰,以成均館薦言之,自本館送薦狀於銓曹之後,銓曹,多有不檢擬之時,若以一望,永爲定式,則豈不好耶?有薦者,尙不得收用,無薦者可知,若以申飭之故,不過以一二人,循例照望於末、副,則鄕人豈有得沾寸祿者乎?上曰,每都目必與一望,勿爲撓改,則可用之人,自可漸次收用,右相之言,好矣。若以一望,永爲定式,則此外更無餘地,左相規模不廣雲者,亦是矣。每年各道道臣薦狀及或御史所薦者,不爲不多,而銓曹全不檢用,所謂薦狀,皆爲吏、兵曹休紙,大臣所定奪之事,亦安知不如是耶?左右相之意皆好,雖難一定規例,卽今亞銓及兵判,皆入侍,各別着意收用,可也。致中曰,因禮曹草記,文廟展謁,有以明春退定之敎,此在事體,有所未安,故敢此仰達。祔廟禮成之後,卽行文廟展謁,自是列聖已行之規,元無無故退行之時。曾於先朝有退行之事,而此則其時王候未寧,不得已退行,不可援以爲例矣。今亦以日氣漸寒,徹夜將事,聖體恐有傷損之慮,而爲之退行,則可也,而若只以盛寒短煦,有妨於儒生課試,而退行,則事體輕重,倒置莫甚矣。文廟展謁後,卽爲試士,而有不爲,賜第時亦不爲,卽日放榜時,試士一節,不甚關緊矣。展禮必行於今年內,試士則退行於明春,亦似不妨,豈可拘於試士之便否,莫重大禮,無故退行乎?事體不可,故敢此仰達。道彬曰,國家姑無大段事故,而退行大禮,殊甚無義。左相之必以今年內行之者,誠爲得宜,而試士一節,退行雲者,未知其可矣。自上若軫念京外擧子之經夜冷處,依近例許入於春塘臺,則似甚便好矣,而自上旣行大禮,則區區試士,顧不足論其便否,且明年則科事稠疊,以此論之,決不可各行矣。致中曰,試士退行,雖似埋沒,亦非必不可爲之事矣。丙寅謁聖時,士子有蹂躪而死者,故其後間間有設場春塘臺之事矣。日氣極寒之時,試士於泮中,則不病者病,病者有死生之慮,此必然之勢也。依右相所達,許入春塘臺,除其經夜冷地之弊,則實爲無妨,外間諸議多以爲,武科初試,期限甚促,有難及期雲,而展謁日,若定於至月晦間,則其前亦可完畢矣。上曰,試士明倫堂,則儒生必致經夜者,其故何耶?道彬曰,動駕後,則作門於立碑隅,士子趁其作門前入去,故自然經夜泮庭矣。上曰,許入春塘臺,則胡不經夜?致中曰,大駕行展禮後,還御春塘臺,則無作門之事,故士子等趁曉入來,足以觀光矣。上曰,明倫堂,豈不可行此法乎?金興慶曰,展謁後試士,有環橋門瞻望之意,士子之翌日入泮,不但爲取便而已,亦有此義矣。上曰,兵判之言,是矣。許入春塘臺,無環橋門瞻望之意矣。上曰,武科日字,其不窘速乎?張鵬翼曰,其間幾乎一朔矣。上曰,豈如是久乎?鵬翼曰,雖曰不至一朔,若以一念爲限,則亦太窘速矣。上曰,若以歲前定行,無妨乎?興慶曰,極寒之時,不但動駕爲難,臘月,元無試士之規矣。申思喆曰,式年武科,若退行於十二月,展禮,進定於其前,則似好矣。上曰,式年,何可又爲退行乎?上曰,入侍諸臣,各達所懷。道彬曰,僚相所達,大體好矣,而至於退行試士者,終似不可,一時竝行,則好矣。致中曰,當以退行展禮者,以試士爲拘,故臣所謂退行試士者,展禮,必欲行於今年之意也。興慶曰,展謁雖是大禮,若有事勢拘礙處,則豈不可退行乎?李顯祿曰,今年試士,雖以日寒爲難,明年有閏月,雖定於二月,日寒必無異於冬矣。上曰,未來之事,何可預知乎?洪鉉輔曰,若以試士一節,無端退行展禮,則試士爲重,展禮反輕,臣以爲,進定可矣。思喆曰,雖値嚴寒,必欲行之於今年者,大臣之意,有歸重處,且明年則科擧相仍,無空閑之月,展禮、試士,竝爲進行,無妨矣。李宜顯曰,至月以後日氣極寒,武科設場,亦必窘速,且謁聖,雖不能廣聚外方儒生,亦不可專聚京師,若以至月爲定,則其前無指揮外方之道,臣意,則以展禮、試士,竝爲退行於歲初,則事甚完滿矣。鄭享益曰,大臣之以無故退行爲不可雲者,極是矣。豈以試士爲難,退定應行之大禮乎?從近日設武科初試,以至月晦間,定行展謁,則似無窘速之患,自上量度下敎,何如?魚有龜曰,臣在外時,亦聞大臣之言矣。試士爲重,展禮反輕雲者,極是矣。文廟展禮,定於今年,試士一節,退行明春,實爲便當矣。鵬翼曰,文廟展禮,卽應行之大禮,無他事故,而公然退行,實爲不可矣,左相之言,是矣。愼無逸曰,專爲試士便否,無故退行大體,實爲不可,丙辰事,不可援例矣。趙榮福曰,展謁、試士,非一體之事,各爲設行,未爲不可矣。洪鉉輔曰,文廟展禮,無故退行,極爲不可,且日字窘速,雖不能廣聚外方人士,亦不可因此爲退行之端。謁聖課試,異於他科擧,自古不渡漢江雲矣。上曰,此甚言之辭也,豈不能渡漢江乎?顯祿曰,爲試士而退行大禮,不可,行大禮而退行試士,亦無義。若然則展謁自展謁,科擧自科擧,殊無圜橋門瞻望之意矣。小臣,亦忝擢謁聖第,咫尺天陛,卽日唱第,榮光無比,實爲聳動多士之道矣。黃龜河曰,日寒且短,必有窘急掣肘之患矣。上曰,三司之臣,亦達所懷。尹心衡曰,謁聖之日,率章甫而試士,自有其意,若只退行試士,則展禮、試事,爲別件事,此殊不可矣。退行展禮,則試士亦當退行,進定展禮,則科擧亦當竝行,不可分而二之,且明年則科擧甚多,進定於今年,好矣。金相奭曰,左相之退行試士雲者,非不知爲各件事,而展禮必欲行於今年之意也。若日寒且短,則各行亦何妨乎?至於展禮,則不可爲試士而退行矣。上曰,祔廟之後,卽行展謁,於禮當然,予非不知此,而欲爲退行者,蓋爲試士一節矣。左相輕重之說,誠爲得宜。且展謁後卽設科場,實爲慰悅文武士之意,而各行之,則誠不可矣。今者入侍諸臣,或曰竝行,或曰各行,猶有甲乙之論,若退行於明春,則數千多士,安保其恰然無異議耶?且書射,入於六藝中,祖宗朝展謁後,已行課試,亦有由矣。展謁,定於至月晦前,而武科,如有窘急之弊,則展謁日字,亦可隨時差退,此則不過節目間事,豈難變通乎?俄有不渡漢江之言,而嗣服之後,初設盛擧,不爲廣聚外方士子,則亦甚埋沒。至月晦前,定行展禮,遠道近道,一體指揮,在遠不及來赴者,固無奈何,而近道則使之及期觀光,好矣。展謁日字,以至月晦前推擇,可也。道彬曰,試士於泮中,則必致蹂躪之患矣。上曰,若設行於春塘臺,則殊無圜橋門觀瞻之意,而儒生輩,執事者外,無來到之事,而豈不埋沒乎?洞開作門,使之流入,則似無此弊矣。有龜曰,入侍諸臣,孰不見謁聖科耶?雖八九月間,徹夜露處,尙不堪耐,況極寒乎?且許入作門,似好,而亦必有死生驚慘之患矣。上曰,預爲分付,許入作門,則豈有此慮耶?鵬翼曰,作門之後,不可攔入,而雖許流入作門內,必致喧聒,事體恐不可矣。思喆曰,丙寅年亦許流入作門矣。道彬曰,臣亦擢謁聖第,戴賜花,乘御馬而出,猶有挾礙難堪處,章甫之步入步出者,安保其無蹂躪之患耶?且章甫入場,爭其先後,忘其死生之慮,雖許入作門,必有深慮,依近例,許入春塘臺,終是便當矣。上曰,予若曾行謁聖,則今番許入春塘臺,未爲不可,而初行大禮,豈可許入別所乎?亨益曰,試士泮堂,極是盛擧,靑衿滿庭,卽日唱第聚會,觀瞻若神仙,因於本所設行,誠好矣。榮福曰,四更出集春門,然後可及,否則不可及,行祭後還御幕次,始爲出題,其間時刻,必久,士子恐難趁限製呈,而試官亦難考課矣。上曰,士子無弊出入,則出還宮遲速,顧何論耶?隨時節目,可矣。且黃柑試士,是日寒且短之時,卽猶可及限呈券,亦卽出榜,此豈有未及之慮耶?道彬曰,自上軫念士子之弊,許入作門,而至於春塘臺,則有違古規,不賜允可,豈敢更爲煩達,而日寒路窄,必有弊端矣。顯祿曰,限日明流入,則豈有蹂躪之患耶?亨益曰,晝講時刻退定乎?上曰,不必退行,常參入侍諸臣,退出後卽爲之,可也。有龜曰,臣待罪濟用監提調之任,故事雖煩屑,關係民怨,敢此仰達。近來都民凋弊特甚之中,貢物人尤爲倒懸,蓋自八九年來,國家累經大事,用度浩繁。以濟用監言之,則小小弊端,姑置勿論,貢物人等,元貢恆式之外,年年加進排,合以計數,則正布,多至一百二十同,非但貢物人之呼冤日甚,以堂堂朝家,取用下民無價之物,至於如此,臣爲慮其歸冤於國家。取見文書,一一詳査後,與戶曹判書申思喆相議,則戶判,亦知其可矜,而以戶曹文書觀之,則遺在尙多之故,難於給價,而所謂遺在,則條貫各異,皆是五十年來,死亡書員及書員輩子孫未收之物,指懲無處,便是虛錄,豈可諉以遺在之如此,而卽今應役加納之價,全然不給乎?或以正布計數還給,或以價本折定以給,恐合事宜。戶判亦爲入侍,下詢而處之,何如?申思喆曰,凡貢物,惠廳所給元貢之價,極其厚多,卽在前則國家用度簡約,故元貢之數,尙未盡用,而多有餘數,近來則用度日漸浩繁,元貢之數,每患不足,自戶曹給別貿價而責應,此地部之所以難支者也。雖以濟用監正布貢物言之,惠廳所受元貢之價,頗優,故每年恆式進排之外,尙有餘數,所謂遺在,合以計之,則其數亦多。旣有遺在,則創給別貿,亦有後弊,故本監,以此累次文報,而輒不得許施矣。上曰,國家多事,所用浩繁,加納如此,則濟監貢物人之呼冤,宜矣。近來各司,亦必有加用者,令廟堂考見詳處,可也。思喆曰,各司貢物之有久遠遺在者,或上言或擊鼓訟冤,自廟堂覆啓,分數蕩減,而勿論久遠,旣多遺在,則例不得加給別貿價,而若無遺在而加用,則計其進排之數,亦一一上下矣。國家豈可公然取用於貢人,而不爲之給價乎?有龜曰,此則自戶曹亦已査出,的知其加納之數,而有司之臣,今方親承下敎,不必令廟堂詳處,或盡數還給,或折半還給,或給以本布,或給以價錢,然後可以支保矣。上曰,加用數多,在國體,甚爲苟簡,此則自該曹參酌給之,其他諸司之加用者,亦令廟堂變通,宜矣。〈出擧條〉宜顯曰,臣以無似,忝叨不敢當之任,文字撰述,卽是職掌,故敢達。所撰親祭祭文中,有句數頗少,多入剩語,有改撰以入之敎,小臣才識淺短,凡於大小文字,不能無欠缺處,致勤聖敎,不勝惶愧。第取見曾前親祭時文字,則其句數多者,不過二十句,而以十餘句製進者,居多矣,十餘句及二十句外,不可違越者,亦不取煩多之意也。卽今則卽臨御後初度展謁之故,臣亦從多,以二十餘句製進矣。聖敎中,又以宜入之語,有不入者,爲敎,如此處,曾前亦有指的下敎之事,故敢此仰達。上曰,近來代撰文字之句數,煩多者,予爲不取矣。親祭祭文,尤當從簡,何必多爲?然前日隨駕時云云處句語頗多,五年之後,始爲展拜,追慕之誠,霜露之感,當益切矣,此意亦當入矣。且中間,有不緊處某句某句,不爲指的下敎,而文衡詳見,則自可知矣。鋪張聖德處,句數亦多,先朝聖德,豈待此文中褒揚,而尤有光耶?此亦從簡,好矣。文衡前日所製進文字儘好,而此則不無病處,故復此下敎耳。思喆曰,臣待罪保護之地,故敢達。今日伏承本院批答,且聞入診醫官之言,則東宮患候,表症雖似和解,脈度頗數,餘熱尙在,少有觸寒,必將添加。廟見禮,定於今二十一日,而其前快復常節,有未可知,若勉強行禮,則必有添傷之憂,退行,何如?上曰,以二十一日及三十日兩日,爲定矣。思喆曰,二十二日,卽內習儀,二十三日,進箋,二十四日,金寶內入,七八九日,皆有事故,今月內,有難退行,以來月初,推擇,何如?上曰,尙未廟見,情事如何?世子所患,雖已差愈,愼揀之道,不可不顧,以三十日退行,可也。上曰,大臣無稟定之事,先爲退去,可也。愼無逸曰,臣待罪儀曹,祭享間事,是職掌,故敢此仰達。太廟大祭品式之當初酌定,必有意義,而其中鹿醢、兔醢沈造之法,通計一年祭享所用,而一時沈造,故經年之後,臭惡難近,實爲不敬。今後則勿爲一時沈造,每當四享大祭時,量其沈熟日字,而續續沈造,則似好。下詢大臣而變通,何如?上曰,一時沈造,是何意耶?無逸曰,鹿、兔之非時捕捉爲難,故一時沈造之意,似以此也。然鹿醢,則例以黃肉,間間代用,兔醢,則隨時捉用,顧何難乎?上曰,以黃肉代用,不可矣。金興慶曰,外方享物,或有代用之規矣。上曰,閟宮享物,事體重大,何可代用?今此所達,後日大臣登對時,更爲下敎,而代用之規,曾有傳敎耶,或該曹草記而爲之耶?此一款,考啓。〈出擧條〉榮福曰,臣待罪工曹,主管津路,故敢達。近來本曹,形勢殘薄,諸處津船,未能隨破修改,以向來科儒等沈沒之事言之,亦由於津船之未能完固而然也。本曹,以此意論報備局,則備局,只許湖南船,使之收稅補用,而嶺南船隻,則不爲許給本曹。湖南,則船人等,以無利之故,不爲往來,嶺南所納燒木,依前納於惠廳,船稅則自本曹收用,以爲津船補破之資,何如?興慶曰,勿論利之如何,以如許小事,仰達榻前,極爲煩屑矣。榮福bb曰b,津路阻絶,亦是重事,何可不爲仰達乎?上曰,兵曹判書之言,是矣。掌令李滋避嫌啓曰,臣本以無似,忝居臺端,絲毫莫補,愧懼徒積。頃者太廟陪從之列,旣承未安之敎,且於大臣陳達李道瞻事,實有所難安,連事引嫌,見阻喉司,方在悶縮尋單之中矣。今日常參,天牌儼臨,嚴畏分義,不敢坐違,黽勉趨詣,而又伏見下政院之敎,則至於廉隅,勝於事體,分義,後於私義,偃然在家,誠極寒心,爲敎,臣於此,尤不勝惶悚震惕之至。噫,人臣事君之義,臣雖愚昧,亦豈不知,而第念廉隅一節,終不可放過,故縮伏私次,不敢冒出,而卽於入侍,又以李道瞻事,至承過重之敎,臣不得不略陳其事實焉。向者僚臺,以道瞻汰去事發啓,故臣果與之聯名,又爲之連啓,而其措語,只論其人之昏劣而已,未嘗言其門地之如何,則今者大臣所達,與臣論啓本意有異,而前後聖上之以過重爲敎者,何耶?雖然,大臣,旣以此爲言,聖上,又以此爲過,臣何敢以初不論及其門地,有所自恕,而晏然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正言成大烈,避嫌啓曰,臣以無似,冒玷言地,碌碌隨行,無一事建明。頃日太廟陪從之列,撤夜將事,日昨生進放榜之時,又以侍臣隨參,所患痰火,一倍添劇,曳還私次,氣息奄奄,昨聞開常參之命,而以此病狀,實無起動之望,方此悶蹙之際,天牌儼臨,不敢言病,冒死祇詣矣。卽伏見下政院之敎,則至以偃然在家無驚動,誠極寒心,嚴加誨責,臣於是不勝惶悚之至。噫,臣雖愚昧,粗知人臣事君之義,則今於常參重事,豈敢有後人之意,而實病有所難強,不卽詣臺矣。今以昧事體後分義,爲敎,此臣所以不敢一刻因據於臺次,而又以文廟展謁一款,下詢入侍諸臣三司之列,而臣旣承嚴敎,未避嫌之前,不敢自同平人,所懷亦不能仰達,所失尤大,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掌令李滋,副校理尹心衡,正言成大烈,修撰金相奭所啓,請鳳輝亟正邦刑,光佐、泰億,竝姑先絶島圍籬安置,泰耉,依賊黯例亟施孥籍,錫恆,亦令王府快施孥籍之典。上曰,亟停勿煩。大烈曰,臣有期日之病,所懷不能一一仰達,而鳳輝通天之罪,豈可至今偃息於覆載之間耶?三司之啓,卽一世公共之論,而殿下一向靳允,聖上猶未盡燭其逆狀而然耶?此賊辛丑疏,更令入之,詳細經覽,則其逆心賊腸,自莫逃於天鑑之下矣。且甲辰年間答,鳳輝疏之批旨,極其隆渥,如此恩批,豈可使凶賊膺承耶?後世秉春秋之筆者,必將興歎於斯矣。宜令政院一一考出,卽爲收還焉。上曰,前後已諭,更有何言?疏批還收之請,誠是意外,王言一下,史官書之,豈有還爲抹去之事耶?如此刻薄之論,出於臺閣之上,此皆予不能導率之致也。心衡曰,忝居三司之列,屢請沐浴之義,而自上聽之漠然,訖無允從之期,抑鬱憂歎,如何可達?到今經年閱歲,辭窮意渴,臣亦無可達之辭矣。今日常參,異於循例引接之時,特擧先朝罕有之盛擧,諸臣亦以第一義理,苦口力爭,以期准請而後已矣。上曰,第一義理,顧不在於民憂耶?心衡曰,民憂國計,豈不爲有國之急務,而在於今日,猶爲餘事,大逆逭誅,義理晦塞,大小臣僚,方且請討之不暇,奚暇爲經國救民之計耶?若於處分一定之後,聚精會神,一意救活之策,則沐浴之義,經國之謨,自可竝行而不悖矣。今日群下,亦豈敢以民憂國計,捨置一邊,而只大事當前,未及收殺之故,其餘事,自歸於忽略之地矣。上曰,今日常參,正欲聞民憂國計,而不意刻薄之言,出於三司之上,予導之以刻薄,尙誰咎哉?務勝新奇,有如此之言,其人雖可罪,王言豈可抹乎?刻薄已矣。相奭曰,義理未伸,則國不國,人不人,此不準請,則臣等豈有止息之時乎?此啓允從之後,義理伸,義理伸然後,國事可做也。上曰,如可允從,則豈下四字批旨乎?亨益曰,伏聞向日筵中,以承史之參涉於討復之論,爲非,臣宜不敢有所仰達,而旣有所懷,則亦何敢默然乎?卽者年少新進之臺官,言辭過激,至有刻薄之敎,爲君父討復之論,謂之刻薄,他尙何言?臣不避煩猥,畢陳所懷矣。曾前不敢以南西人三字,仰達於筵席矣,今則老論、少論,皆是士流中人,而始因微細之事,轉輾乖激,一室之內,戈戟相尋。辛丑之後,變怪罔極,禍色滔天,士流盡爲魚肉,宗社幾至危亡,倘非天祐吾東,得有今日,其可幾乎?及夫得有今日,則向來危逼君父之賊,屠戮搢紳之凶,宜卽明正典刑,快伸義理,殿下因循不斷,曲加容貸,三司之臣,一發討逆之請,則必以黨比二字,爲脅制之方,今日又下刻薄之敎,此豈不泄泄沓沓乎?黨論雲者,自中分攻互爭之謂也。老少之當初分裂,可謂黨論,而至於今日,忠逆之分,亶係於此,此果謂之黨論耶?殿下之今日進用者,皆是老論,殿下,亦何嘗有私好惡於老少,而用舍之耶?不過以彼逆此忠而已,忠逆所係,尙可謂之黨論乎?自古君子之黨,或有小人,小人之黨,亦或有君bb子b,雖彼少論,豈同是逆腸,而駸駸流入,爛熳同歸,打成一片,雖罪輕者,殿下不得任自疏釋,無故者,銓曹亦不得循例收用,此非私黨之比故耳。三司所爭,若謂黨論中事,則殿下之專用老論者,抑何哉?薰蕕尙不可合器,忠逆豈可與保合乎?君子黨、小人黨,自古有之,雖人主之威,不可脅制而和合也。聖明豈不知此,而前後每以不襯着之敎,爲裁抑之方?俄又以刻薄二字,嚴斥臺閣,此豈所望於殿下者哉?上曰,非謂此事,予只以時勢爲嘅歎矣。心衡曰,雖優容臺閣,尙恐言路壅隔,少不合意,輒有未安之敎,至於近來,而下敎之失當者,甚多矣。氣象愁沮,識者憂歎,而又以刻薄二字,嚴斥臺臣,殿下雖容易言之,而在承敎者之心,當復如何?威怒太遽,恐傷聖德也。上曰,魯哀公問政,孔子答以擧直措枉,爲人主者,以非爲是,以過爲好,然後可耶?儒臣之言,亦如此,非所望於經幄者矣。相奭曰,心衡之言,實出勉戒之意,而又下未安之敎,在聖朝優容三司之道,決不可當若是也。上曰,此所謂一人之言,衆皆曰是也。亨益曰,年少臺臣,言雖過重,不可如是嚴斥也。上曰,駸駸然皆入於過處矣。李滋、成大烈所啓,請南九萬、尹趾完、崔錫鼎,亟令撤去廟庭之享。上曰,亟停勿煩。李滋所啓,請疏下五賊,竝命亟正邦刑。上曰,勿煩。又所啓,世良,亟擧孥籍之典,以伸王法。上曰,勿煩。又所啓,請知事沈壽賢,絶島安置。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還收時龍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還收李森等安置竄配之命,更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上曰,此等已甚之啓,收殺何妨?勿煩。又所啓,請還收賊鏡子寧海減死爲奴之命,亟令有司,依律處斷。上曰,勿煩。又所啓,請亟收任徵夏遠竄之命。上曰,予之所謂慨世道者,政是此等處也,須勿強煩。又所啓,請遠竄罪人沈檀,亟令王府,拿鞫嚴問,以伸王法。上曰,旣寢旋啓,未免已甚,一向相持,亦涉太過,勿煩。成大烈所啓,請賊鏡疏下五賊,亟正邦刑。上曰,勿煩。又所啓,請削黜罪人申致雲絶島定配。上曰,勿煩。又所啓,請其時按獄諸臣及問郞,竝命極邊遠竄。上曰,因一宦寺事,如是爭執,未知其可,須勿強煩。又所啓,請還收時龍刑推發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還寢李森等安置竄配之命,更令王府,設鞫嚴覈,期於得情。上曰,已諭府啓,須勿強煩。又所啓,請趙遠命、李廷濟、金濰、朴彙登,竝命極邊遠竄。上曰,兩司啓辭中,此啓予終不知矣。其中一人,已無可論,其時承旨,則重聽之人也。其請推注書,亦非承旨之所爲,而注書勸承旨,自當問備雲,以如此糢糊之事,何可一向相持乎?須勿強煩。又所啓,請前縣令趙顯命,極邊遠竄。上曰,趙顯命之疏,不幸出於扶抑不公之時,爲人君者,又將助於扶抑之論而允從乎?勿煩。又所啓,請其時工曹郞廳,竝命削去仕版。上曰,不過其時吏屬之文簿,而貽玷堂上,不亦過乎?勿煩。龜河曰,臣以都監事,欲有所稟定者矣。習儀初二度,兼行於外處,只行三度習儀於內庭,爲敎,依此擧行乎?上曰,自前無三度習儀兼行於內庭之事,向者崇尊習儀時節目,禮官亦必記得矣。初二度,依前下敎,自外爲之,只行三度於內庭,可也。上曰,承旨進來。顯祿進前。上曰,朝者判付,予已言之,而常參,乃嗣服後一視事也。廷臣無故者,宜卽來待,而都承旨陳疏承批之後,承牌而來,左承旨賞典陞資,自有舊例,而陳疏後,亦隨牌而來,近於文具。以臺諫言之,古有顚倒之義,而今則過時不來,入侍臺臣,則避嫌之後,不爲退待,予欲下敎,而三司旣入,以此逬出,氣象不佳,故不爲下敎矣。不可一時申飭而止,今日承牌詣闕人,竝從重推考。〈出擧條〉上曰,臺諫傳啓之際,該房承旨,例爲離席,而今者該房,不爲進伏,推考,可也。〈出擧條〉文廟展謁,以至月晦前推擇事,及王世子太廟現謁禮,以今月三十日退行事,竝以榻前下敎,書出。
○丙午十月十八日申時,上御宣政殿。晝講入侍時,知事金興慶,特進官張鵬翼,參贊官李顯祿,侍讀官尹心衡,檢討官金相奭,假注書尹汲,記事官李潝,記事官閔亨洙,宗臣東原君榑,武臣副護軍鄭齊奎。上具音釋讀《孟子萬章》篇前受音,自萬章問曰人有言伊尹,止伊訓曰天誅造攻。心衡讀新受音,自萬章問曰或謂孔子,止知虞公不可諫而去之。上具音釋讀新受音。心衡釋文義曰,君子之大節,莫過乎守身,中人以下,稍知自好者,必擇地而處,不失身於賤汚之人,況以孔子大聖,豈肯主於非其人,以借醫宦之力,而得近於時君耶?此蓋當時王綱旣墜,聖學不明,游談橫議之徒,不復考據於經傳,照管於道理,駕造浮誕不根之論,要掩趨權附勢之私,如前章議舜爲臣父,議伊尹割烹之類,皆是也。其言雖不足爲聖人之累,而爲世道人心之害,則極矣。故孟子所以詳辨而力闢之者,欲以扶世道、正人心也。大抵士君子出處之際,若有此二箇苟且之意,則餘無足觀,末世以來,媚悅固寵之輩,利慾場中,頭出頭沒,如有一毫苟利於身,則暗托私暱,要得其君者,蓋滔滔矣,可勝歎哉?古人曰,卜相,當卜宦官、宮妾不知名之人,此正千古士大夫之惕然存戒處,而在人君辨邪正之道,亦可以推觀也。上曰,其言好矣。相奭曰,戰國之末,功利之說盛行,不知聖人之行止,有此怪駭之言,此何足害聖人,而亦足見當時之人心世道矣。大抵主人之賢否,於己,似若無甚關緊,而趨向之邪正,亦可以見,人君使臣之道,亦以其趨向之邪正,而進退之,則庶可有得人之效矣。上曰,然矣。上曰,此章及割烹諸章,皆論聖人出處大節,其義同耶?相奭曰,三章之義,大抵同矣。心衡曰,章體雖異,其義皆同,四書中,多有如此處矣。上曰,《孟子》七篇,卽孟子所親篇者耶,門人之所記述耶?心衡曰,《論語》,則聖門諸子,足以知聖人,故孔子平日所言,弟子皆記述之,至於《孟子》,則萬章之徒,不足以綴緝矣。文是孟子之文,而弟子只追加孟子字耳。朱子之論,蓋嘗如此矣。心衡曰,古人未遇之時,雖不免於困窮,及其得君而仕,則必不肯甘於汚辱,爲此言者,皆由好事之人,喜爲不經之論,欲假借古人之名,自掩汚辱之行,豈百里奚肯爲此乎?蓋百里奚,不過伯者之才,然人君,苟不能致敬禮,則必不肯來,況賢於百里奚者乎?故人君使臣進退以禮,則山林巖穴之士,必得于于焉而來矣。上曰,其言好矣。相奭曰,若使虞公有納諫之明,則豈以百里奚之賢,而終不一諫,自底於滅亡乎?然故,人君不能恢納諫之量,雖有直諫之臣,將焉用哉?上曰,其言亦好矣。顯祿曰,昨因實錄廳草記,有諸郞廳實病應頉者外,竝爲拿推之命矣。其中李秉泰,則十六日雖已陞資,尙未下批,故亦入拿推中,卽今陵幸迫近,諸郞廳,或以玉堂隨駕,或以兵郞隨駕,李秉泰,亦當以承旨隨駕矣。拿推異於禁推,必經再度坐起後,可以蒙放,而陵幸前,實無再度開坐之時,合有變通之道矣。上曰,予謂李秉泰、權𥛚,似當入於應頉中矣。近來百隷怠官,而至於史廳事體,比他司,顧不重耶?堂上入直,而郞廳闕直,事極怪異矣。然旣已拿推,竝帶職放送。顯祿曰,侍講院官員,亦有違牌禁推者矣。上曰,鄭亨復之引嫌,極過,以閔應洙,父事避其子,豈不過乎?屢違召牌,徒傷事體,故特爲禁推矣。判金吾,今日開坐,則可以蒙放矣。興慶曰,今雖日暮,當爲開坐矣。顯祿曰,李秉泰拜承旨之後,牌招不進者,不但以初拜之職,有難卽出。卽今都承旨鄭亨益,昨年疏論秉泰之叔父潗,潗與亨益,雖相好如前,而其子姪之心,不欲與之同周旋於一院中,必欲圖遞矣。上曰,於公事則不避私嫌,已有先朝禁令矣。李秉泰之引嫌,比鄭亨復尤過,以叔姪間事,皆爲引避,則朝廷,豈有從仕之人乎?顯祿曰,成命如此,同副承旨放送後,卽爲牌招乎?上曰,待明朝牌招,可也。顯祿曰,向者正言柳謙明,疏論李光運、李挺周,其疏以爲,光運與鄭匡濟,旣爲聯名引避,則其冒當處置者,不過生疎之致,而要掩其跡,多般哀乞於同事臺官,獨爲脫免,目之以患得失之鄙夫。挺周則曲爲光運地,勸誘前掌令李齊恆,強使爲避約以捧入,齊恆避辭到院之日,該房欲爲退卻,則挺周極力主張,必捧乃已。及正言尹涉論罷齊恆,請推捧入承宣,則挺周,陽若不知,陳疏自明,加之以不正之目,此事源委,始於申處洙之停論沈檀,而轉輾至此,事甚不幸,而元非大段矣。光運,不無生疎之事,亦豈哀乞僚臺,以爲自掩之圖,而挺周,亦豈只爲光運地,爲此黯黮之計耶?柳謙明,不過驟聞而疑之,有此疏論,而其後亦知其下語之過重雲。夫患得失不正之目,自是論人之重大題目,何可輕加於人耶?此等委折,聖上必未洞燭,故事雖煩屑,敢此仰達矣。上曰,此事源委,殊非大段,柳謙明所論,雖似不擇發,而其事則大抵怪異,兩人擧措,殊未得當矣。顯祿曰,光運之哀乞,李挺周之陽若不知雲者,爲其節拍,而此必不爲之事,臺疏,實爲爽實也。心衡曰,臣初未知此事委折,而李光運、李挺周之擧措,大抵顚倒矣。上曰,伊時事狀,予亦不能詳知,而不正之目,似不過矣。心衡曰,本館書籍,多有閪失者,或有散秩者,凡有考閱之事,每患不備,鄕板冊子,則校書館,例上一件,而唐板冊,則逆家籍物外,元無藏置者,若於使行時,分付首譯,使之貿來若干冊子,則實爲好矣。然當此凡事省約之時,戶曹之給價貿來,亦未可必,而其貿來之價,亦似不多,依前例,使戶曹給價於首譯,使之貿來,似好矣。上曰,宜有考閱之時,依所達貿來,可也。上曰,禁推人外,無未原情者乎?興慶曰,囚人崔鎭漢,尙未原情矣。
10月19日
[編輯]行都承旨鄭亨益〈坐直〉。行左承旨洪鉉輔〈坐直〉。右承旨李顯祿〈坐直〉。左副承旨慶聖會〈坐直〉。右副承旨金祖澤〈坐直〉。同副承旨李秉泰〈未肅拜〉。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壽海〈仕直〉尹汲〈仕直〉。事變假注書任鏡觀〈病〉。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金祖澤啓曰,領府事箚子到院,而以陵幸齋戒相値,留院之意,敢稟。傳曰,入之。
○李顯祿啓曰,御營廳敎鍊官來言,未時聚軍,申時結陣,日暮後懸燈,人定後刁斗,天明後落燈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顯祿啓曰,訓鍊都監知彀官,禁軍陣敎鍊官來言,二嚴後結陣,仍爲懸燈,天明後落燈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閔鎭遠,提調臣申思喆,副提調臣鄭亨益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調攝之候,漸益差勝乎?王世子感冒諸症,已盡和解乎?和解散三貼,已盡於昨日,今日臣等,率諸醫入診,詳察證候後,議定加進當否,宜當。臣等憂慮未弛,敢來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大妃殿調攝之候一樣,而予則無事,世子感冒,漸益差減矣。勿爲入診,與諸醫議定,宜矣。亦勿逐日問安。
○藥房再啓曰,伏承問安之批,以勿爲入診,與諸醫議定,爲敎矣。卽與諸御醫等,反覆商議,則皆以爲,王世子感冒諸症,幾盡和解,苦口湯劑,不必連進,今姑停藥,爲宜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口傳啓曰,今此陵幸時,本院三提調,皆爲隨駕,兩院提調,依前例,勿爲差出事,昨已草記,允下矣。第念王世子感冒之候,姑未快愈,方在問安未罷之中,而本院無提調留待之事,殊涉可慮,臣等一人,留院待候,未知,何如?惶恐敢稟。答曰,昨日草記之批,欲爲下敎而未果矣。不但世子感冒姑未快愈,上奉兩東朝,不可無留院提調。以留都大將,加出兼察,此後亦以此定式施行,可也。
○李顯祿,以都摠府啓啓曰,副摠管黃龜河,以尊崇冊禮都監堂上,今日習儀時,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同副承旨李秉泰罷職傳旨,傳於洪鉉輔曰,動駕在明,其所引嫌,昨已開釋,則今又違牌,殊涉未安。只推,更卽牌招。
○以同副承旨李秉泰再招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洪鉉輔曰,特招之下,如是撕捱,已涉未安,而然則明日行幸,銀臺之臣,其將不備,其在事體,決不若是。只推,更卽牌招。
○洪鉉輔啓曰,明日大駕詣陵所後,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問安,何承旨進去乎?敢稟。傳曰,左承旨進去。
○金祖澤啓曰,明日擧動時,諫院二員,當爲隨駕,而大司諫金相玉,獻納金龍慶,俱未肅拜,司諫成震齡,正言李度遠,俱奉命在外,正言成大烈一員行公,無他推移備員。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以爲推移陪從之地,何如?傳曰,允。
○慶聖會啓曰,持平趙明澤,引避退待,已至經宿,而憲府無行公之員,不得處置,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呈告人員,卽爲牌招,以爲處置之地,何如?傳曰,允。
○慶聖會啓曰,明日擧動時,刑曹堂上一員,當爲隨駕,而判書兪命弘,連呈辭單,不爲行公,參判黃璿,參議羅學川,俱不出肅,竝卽牌招,以爲推移陪從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陵幸擧動時刻單子,傳於金祖澤曰,三嚴,以丑初初刻,改磨鍊以入。
○事變假注書任震夏出使代,以任鏡觀以gg爲g假注書。
○吏曹口傳政事,藥房加出提調李宜顯,實錄兼春秋申魯。
○吏曹,司僕正林柱國仍任。
○李顯祿啓曰,司僕正林柱國仍任事,允下矣。令該曹口傳啓下,使之今日內肅拜,何如?傳曰,允。
○慶聖會啓曰,因兵曹草記,今此陵幸時,右邊捕盜大將張鵬翼,以訓鍊大將,領軍隨駕,左邊捕盜大將申光夏兼察事,允下矣。左邊捕盜大將申光夏,卽爲牌招,使之聽傳敎,何如?傳曰,允。
○金祖澤,以弘文館啓啓曰,今此陵幸時,館僚不可不備員隨駕,副校理黃梓,副修撰朴師聖,旣已帶職蒙宥,竝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金祖澤啓曰,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本廳郞廳李秉泰加資代,以兵曹正郞申魯差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金祖澤啓曰,成均館官員,以大司成意啓曰,臣伏承本館草記批答,招致齋任及諸生等,傳宣聖旨,仍爲勸入,則以爲,聖敎開釋,有踰尋常,謹當還入,而仍設食堂,臣則退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顯祿啓曰,扈衛廳別將,以留都大臣右議政意啓曰,臣承命留都,一依啓下事目,率領扈衛三廳軍官,大駕出還宮時,結陣於備邊司前路,晝則移陣於敦化門外,扈衛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顯祿,以禁衛營啓啓曰,今此明陵擧動時,以禁衛、御營標下軍兵及訓局餘軍,留都事,定奪矣。本營標下軍二百三十名,哨官沈始禧、金沃,領屬於留都大將,四百三名,城內外左右屛門,把守定送,標下軍四十名,別破陣二名,千摠李國馨,把摠李自興,哨官權曦,敎鍊官洪得源,率領本營入直。別破陣十四名,哨官朴慶泰,率領火藥庫守直,其餘諸將官,率領各差備手留待本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慶聖會啓曰,成均館官員,以大司成意啓曰,臣今以通讀儒生講製坐起,曉入泮中矣,齋任李命采、李箕重及諸生等,因鄕儒李瑾等疏語,不入朝食堂,仍有捲堂之擧。臣聞之驚駭,卽爲招致,以聖廟空堂,事體重大,不可以鄕儒之疏詆,遽爾捲堂,縷縷開諭,而終不回聽,書呈所懷以爲,臣等,卽伏見八道儒生李瑾等疏本,憑藉春秋之義,偏斥太學,不遺餘力,至以護逆爲逆等語,勒成罪案,直歸之於無君父敗倫彝之科,臣等心骨俱寒,莫省措身之所也。噫嘻,臣等,俱以世祿之裔,忝居首善之地,爲君父討亂逆之誠,豈欲後於人哉?請討之章,前後凡幾上矣,而天聽愈邈,兪音尙靳,至使君父之誣,長在於黯黮之中,亂逆之徒,偃息於覆載之間,而進不能瀝血刳肝,以死力爭,而忍與此賊,共戴一天者,臣等之罪,退不能裂裳毀冕,逃入山林,而苟然廁跡於賢關者,亦臣等之罪也。臣等之罪,雖萬被鈇鉞之誅,猶不足以自贖矣。儻使瑾輩之疏,果出於至公至正,無一毫挾雜之私,明言臣等之罪,嚴辭而斥之,則臣等,雖喙長三尺,安敢以一言半辭,思所以自解之哉?今乃外托討復之義,內懷逞憾之謀,一篇精神,專在於擠陷臣等,而其所爲言,或以無爲有,或全沒實狀,徒以詬辱爲主,誣罔爲事,自有太學以來,所未見所未聞之變怪也。豈可以其言之無倫鄙悖,不足與之呶呶,而晏然入堂,默然無辨,使事實不得仰暴,廉隅徒歸弁髦哉?玆不得不逐條辨破焉。臣等,頃於春間,連上三疏,未蒙允兪,一向煩瀆,亦有所未安,不得不姑爲停止,其所謂前瞻後顧,寧無封章之擧雲者,其果成說乎?其所謂揭罰疏首雲者,亦有委折。前冬因果川校儒之發通,趙璿等諸人,自太學有施罰之擧,而乃於今夏,璿也,冒當八道疏頭,故又以蔑視齋罰,自爲疏頭,揭罰警責,則此不過欲懲士習之不美,以存學宮之體貌而已,顧安有一毫沮敗之意哉?至於嶺南儒生李洙等通文云云者,尤有許多事端之可言者,凡八道通文之來到也,先給守僕,守僕納於齋任,則齋任開拆,觀其辭意,或施或不施者,是太學三百年古規也。頃者有一二齋儒,袖來何許通文,托以有人密投齋舍,私自拆見,暗囑被罰怨懟之類,狙伏於泮村,表裏和應,將有驅逐齋任之擧,臣等以爲,齋生與齋任,事體自別,以齋生迫逐齋任者,自有峻罰懲後之規,未聞有齋任,見擠於齋生,而無辭被逐者也。且如此通文,旣曰有人密投,則便是匿名之書,因此自處,亦損太學之事面,故臣等,果齊會多士,嚴施重罰於暗自拆通之人。至於所謂李洙等,旣是偏斥臣等之人,故臣等之反施,亦有所嫌礙之端,置而不論,則其所謂以討逆爲任者,盡爲付黃者,豈非誣罔之甚乎?大抵近來庠序之間,士氣漸隳,古規盡廢,士林之慨歎,固已久矣。夏間因師儒之長,陳達筵席,特命依古例,使掌議守齋,糾正士習,臣等承命之後,縱未能鎭日守齋,而濁亂之悖類,一切逐斥,廢棄之古規,竝爲申明,以爲肅淸泮宮,無負聖敎之地。故數三不逞之徒,反懷厭苦不平之心,百計謀逐,非一非再,而臣等隱忍蹲據,不能早自引避,竟遭此無限醜辱,臣等之狼狽,固不足恤,而太學紀綱,到臣等而乖損無餘矣。且向者八道疏廳中,一二怪悖之類,憑藉疏擧,多有作弊之端,故臣等據理送言,以爲禁斷之地,此豈八道多士之所同爲哉?不過若干無賴輩之事耳。今此李瑾之疏,含憾於臣等之送言禁止,乃與齋儒被罰之類,符同和應,草草數語,略憑討復之義,狼藉醜詆,專陷臣等之身,則此亦非八道多士之所與知,而渠輩之從中假名,以爲眩亂之計也。噫嘻,如此悖亂之類,固不可以士子責之,則臣等之縷縷爭辨,雖自覺其疲軟,而其疏已徹天聽,傳播中外,則事實未暴之前,臣等安敢抗顏入堂,自喪廉義也哉?玆不得不相率捲堂,以盡自請之道矣雲。意外橫侵,不足爲嫌,而過守廉義,無意入堂,以臣拙訥之辭,無以勸入,何以爲之?敢啓。傳曰,初觀其疏,予甚怪駭矣。今觀書呈所懷,李瑾之外托請討,內懷逞憾,壞亂泮儒,欺罔君父,誠甚痛惡,其在正士習之道,不可不痛懲。疏頭李瑾,限十年停擧,而且莫重聖廟,不宜久空,如此之言,亦不足掛齒,斯速還入事,善爲勸諭。
○李顯祿,以兵曹啓啓曰,謁聖吉日,旣以來十一月二十五日啓下矣。武科則例有初試,故令日官推擇,則來十一月初七日爲吉雲。以此日擧行,而額數,依前例,分兩所,各取五十人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顯祿,以兵曹啓啓曰,今此陵幸時,右邊捕盜大將張鵬翼,以訓鍊大將,領軍隨駕。依前例,左邊大將申光夏,姑爲兼察,何如?傳曰,允。
○李顯祿,以兵曹啓啓曰,明日陵幸時,別雲劍差備,實差,洛昌君樘,驪川君增,益寧君梯,密平君㙫,預差,陽平君檣,海春君栐,備擬受點矣。洛昌君樘見差祭官,其代,以預差陽平君檣,依例陞實,益寧君梯,親病方重,勢難進去雲,其代,以海春君栐,陞實,而海春君栐,亦有身病,今方陳疏,不得已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領中樞府事閔鎭遠箚曰,伏以臣,昨伏見備忘記,以臣猥忝祔太廟亞獻官,製進永徽殿玉冊文,至施賜馬之恩,臣不勝惶愧悚縮之至。噫,大禮告成,邦慶維新,錫賚之典,遍及諸臣,此固出於重其事之盛意,而聖躬親祀之日,駿奔於將事之班,臣子追慕之誠,自效於文字之間者,有何可記之勞,而反膺康候之錫,豈不有乖於嚬笑之愛乎?況臣筋力衰瘁,升降奠獻之節,亦不及人,筆力鈍澁,又不能揄揚聖德之萬一,則其獲免罪戾,亦云幸矣,又何可與議於酬勞之列哉?自顧慙恧,終不敢冒當,敢陳短箚,仰暴微悃。伏乞聖明,俯諒至懇,深念事體,亟收賜馬之命,以重賞典,以安微分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今玆賞典,實循舊章,卿何過讓?卿其安心,勿辭領受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右議政趙道彬箚曰,伏以臣以日昨太廟親祀時,進參享官,至與頒賞之中,臣誠隕越,惶懼靡措也。夫閟宮陞祔,事體至重,凡在臣隣,莫不駿奔,暫時執事,何有勞勩之可論,而錫駟之典,混及於臣,臣恐朝家施賞之恩,不宜若是其濫觴也。設或有舊例,僭冒則甚,弊袴之藏,前史所美,嚬笑之節,明主亦愛。伏乞聖明,俯賜諒察,特收臣新賜廏馬之命,俾賞典重,而微分安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今玆賞典,實循舊例,卿何過讓?卿其安心,勿辭領受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副司直金榦疏曰,伏以日月如流,奄忽之頃,中月之制已過,伏惟我殿下澹然之痛,益復如新矣。臣以望九之年,纔經必死之病,餘毒尙肆,憊敗殊極,而近又重患寒疾,未能遠赴哭班,敢啓朱夫子聚哭之說,得與鄕隣士子輩,祇行望哭之禮,分義全虧,罪合萬死。仍竊伏念,臣姿本庸陋,而老益昏憒,學本空疎,而病益荒廢,自經今番毒腫之後,精神筋力,不啻落下十層,今不記昨,夕已忘朝,謬迷顚錯,頓無人事,而霜臺首席,虛縻者累朔,講院淸選遙帶者二載,旣不能陳力就列,少效職責。又能趨參胄筵,仰贊睿學,私分之悚蹙,公議之嗤點,姑置勿論,其在朝家重名器之道,又如何哉?卽今猝寒襲人,又復重痛,一縷殘喘,頃刻若絶,苟非然者,當此先王喪畢之日,何敢爲微臣自便之計,而偃伏於私次乎?玆忘僭越,敢陳危懇。伏乞聖明,俯垂諒察,治臣慢蹇無禮之罪,憐臣衰病已劇之狀,將臣本兼兩任,亟許鐫免,仍命該曹不復檢擧,俾臣得以安意就盡於丘壑之中,不勝幸甚。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懇。三年之制已畢,躋祔之禮又過,如新之痛,一倍難抑。前疏之批,罄悉予意,而一向過辭,尙不登途,是豈向日面諭之意哉?今則諒陰之制已訖,正如初政也。卿其須體至意,幡然上來,補我不逮。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10月20日
[編輯]行都承旨鄭亨益〈坐〉。行左承旨洪鉉輔〈坐〉。右承旨趙榮福〈坐〉。左副承旨李顯祿〈坐〉。右副承旨慶聖會〈坐直〉。同副承旨金祖澤〈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壽海〈仕〉尹汲〈仕直〉。事變假注書任鏡觀〈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金祖澤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李顯祿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陵幸相値,不得來會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顯祿啓曰,內乘來言,駕轎捲窓,取稟。傳曰,捲三窓。
○李顯祿啓曰,內乘來言,面紗,取稟。傳曰,勿爲。
○以同副承旨李秉泰罷職傳旨,傳於金祖澤曰,到陵所後,承旨有闕之代,前望單子入之。
○傳於李顯祿曰,狹隘處作門,似有紛囂之弊,廣闊處作門事,分付。
○傳於金祖澤曰,自敬陵至明陵,相距不遠,到敬陵前下轎後,當以玉轎,到明陵齋室,政院知悉擧行。
○洪鉉輔啓曰,小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問安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大駕陵幸時,到晝停所,入幕次後,藥房、政院、玉堂、朝廷問安。答曰,知道。
○各陵展謁入幕次後,藥房、政院、玉堂、朝廷問安。答曰,知道。
○昌陵奉審後,藥房口傳啓曰,今日各陵奉審,終日登陟,伏未審聖體,若何?不勝憂慮,惶恐敢啓。答曰,無事矣。
○藥房口傳啓曰,日氣有雨徵,坐馬不如駕轎之便,以駕轎還宮,似好矣。群下之情,皆然,惶恐敢稟。答曰,日氣猶暖,姑未雨下,當以坐馬還宮矣。
○慶聖會啓曰,訓鍊都監知彀官,禁軍陣敎鍊官來言,日暮後懸燈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金祖澤曰,京畿監司、高陽郡守,到晝停所後,當爲引見,留待事,分付。
○傳於鄭亨益曰,自昌陵隅,至沙峴,捧上言事,分付。
○傳於慶聖會曰,百官揷羽。
○傳於金祖澤曰,大禮已成,展謁明陵,少伸情禮,而五載之來,予懷若何?私廟展拜,當以開月爲之,其令該曹,以旬前推擇吉日。
○以趙榮福爲承旨。
○金祖澤,以禮曹啓啓曰,傳曰,大禮已成,展謁明陵,少伸情禮,而五載之來,予懷若何?私廟展拜,當以開月爲之,其令該曹,以旬前推擇事,命下矣。卽令日官推擇,則來十一月初六日、初七日、初九日俱吉雲,以何日定行乎?傳曰,以初六日定行,可也。
○大駕還到晝停所後,藥房、政院、玉堂、朝廷問安。答曰,知道。
○大駕還宮後,藥房、政院、玉堂、朝廷問安。答曰,知道。
○丙午十月二十日,明陵陵幸時,上過新店前路,鄕儒呈疏於上前。上曰,承旨進來。祖澤進前立。上曰,疏語云何?祖澤曰,不過民瘼雲矣。上曰,此疏,到陵所捧入。上入明陵洞口。上曰,承旨進來。顯祿、聖會進前立。上曰,陵所至近之地,喧譁特甚,雖緣日未明之致,兵曹判書、訓鍊大將,難免其責,竝從重推考。作門哨官,禁喧郞廳,使之待令於晝停所。〈出擧條〉上入明陵齋室,少選,乘玉轎,詣陵所,行四拜禮於紅箭門內。上上陵上,親奉審時,上曰,史官進去,時任大臣,使之進來。上曰,陵上傳命,事體重大,而如是緩緩,當該注書,推考,他注書進去。〈出擧條〉上指魂遊石苔紋處曰,雖洗滌而亦如此否?陵司參奉鄭胤獻曰,年久之故,自然如此,雖洗滌,亦不得盡祛矣。上指莎草曰,此處莎草色少異,豈雨水後改莎處耶?左議政洪致中曰,此乃枯損而改莎處矣。上奉審曲墻後,仍詣丁字閣奉審,詣碑閣。致中曰,臣向來奉審時見之,則碑字,着漆塡紅處,有剝落處,雖以朱紅和漆而塡之,終不堅着,故每有間間剝落之患矣。上曰,若以阿膠和紅用之,則何如?致中曰,膠則其堅着,尤不如漆矣。上入少次,通禮啓請行祭。上還到齋室前路,下敎曰,明陵展謁之後,還入齋室,殊無意義,儀註入之。祖澤曰,臣等未及詳察矣。上曰,動駕之時,儀註,例爲隨後,而今不持來,當該內官,從重推考。〈出擧條〉上曰,展謁明陵之後,還入齋室,殊無意義,且予於壬寅年隨駕時,自明陵直向翼陵,其時百官,亦爲隨後,而今此擧行,與此有異,通禮推考,該吏囚治。〈出擧條〉上上翼陵陵上。上曰,陵上莎草,有改莎時乎?陵司參奉曰,小臣待罪之後,無改莎之事矣。上奉審曲墻諸處後,詣碑閣。上曰,刻已幾年乎?祖澤曰,庚子大喪時,與明陵碑石,一體刻之矣。上奉審丁字閣時,上曰,平床褥席,頗有傷處,分付禮曹,斯速修改,可也。〈以下敎書出〉上上順懷墓,行再拜禮於丁字閣。上曰,曲墻面土剝落,蓋瓦傷破,令本墓守衛官,論報修改,可也。〈以下敎書出〉上曰,自敬陵當向昌陵,改服後節次,速爲擧行。上上敬陵陵上,曲墻諸處奉審後,仍詣丁字閣。上曰,神位褥下席,甚爲渝色,祭床二件,足折,高下不適,卽令該曹,竝卽修改事,分付。〈以下敎書出〉上上昌陵陵上,曲墻諸處奉審後,仍詣丁字閣。上曰,西邊神位紋席,與東邊席,新舊有異,所見未安,分付該曹,卽爲修改。〈以下敎書出〉上還宮時,到新店。上曰,承旨進來。祖澤進前立。上曰,自戊戌以至辛丑,而陵所及墓所往來時,累度經過此地,若値夜深,則亦有留宿之時。今日經過,自有感懷,新店居民,特爲給復一年,以示予意事,分付京畿監司。〈出擧條〉上過新店前路,鄕儒等,又爲呈疏。上曰,承旨進來,還宮後捧入,可也。
○丙午十月二十日,上到明陵親祭時,入侍,行都承旨鄭亨益,行左承旨洪鉉輔,右承旨趙榮福,左副承旨李顯祿,右副承旨慶聖會,同副承旨金祖澤,假注書李壽海、尹汲,記事官李潝、閔亨洙,祭官,亞獻官左議政洪致中,終獻官領敦府事魚有龜,贊禮,禮曹判書沈宅賢,典祀官,奉常僉正趙仲明,陵司參奉鄭胤獻,執禮,副校理尹心衡,執尊,副校理黃梓,大祝,副修撰朴師聖,祝史,掌令李滋,齋郞,正言成大烈,贊者,假引儀黃壽鼎,引儀李弘傅,謁者,假引儀金世潤,引儀尹讜。通禮,啓請行祭,上出少次上板位,贊禮,導引儀唱,上四拜禮訖,上詣樽所西向立,贊禮導上詣神位前跪,上三上香,上獻酌,大祝讀祝詞,上俯伏興,上降復位。亞獻官洪致中,行亞獻禮,終獻官魚有龜,行終獻禮。禮畢,上還入少次。
○丙午十月二十日,明陵陵幸還宮時,上御晝停所帳殿。上曰,承旨、史官引見。入侍,承旨李顯祿,假注書尹汲,記事官李潝、閔亨洙。上曰,軍中事體,異於闕中,禁喧郞廳、作門哨官,自有當律,竝爲拿入。顯祿曰,分付於都監,使之拿入乎?上曰,有承傳宣傳官,分付宣傳官,使御前牢子拿入,可也。上曰,身爲禁喧、作門之官,不能禁雜,事極駭然,且下敎之後,喧譁少勝於前,當初不能禁飭之罪,亦可知矣。禁喧郞廳,決棍十度,作門哨官,決棍二十度。決棍後,上曰,竝拿出。上曰,京畿監司,先爲入侍,差員守令追入,可也。
○丙午十月二十日,明陵陵幸時,上還到晝停所,京畿監司李喬岳引見入侍時,左副承旨李顯祿,假注書尹汲,記事官李潝、閔亨洙,京畿監司李喬岳。上曰,卿纔自秋奉審還來,民間,必有可聞事,一一陳達,可也。喬岳曰,臣於秋審時,雖不能遍巡一道,數十處農形,旣已槪量矣。大抵今年農事,乃龜文農也。洞畓之不被水災處,則或有稍登處,或有全不失稔處,而至被水災,則全不掛鎌,貧民之有一庫田畓者,若入於水沈之中,則未免凶歉之患,畿甸之民,薦遭饑饉之餘,又有此失稔之歎,誠極可悶。新還上,則雖至殘至窮之民,自知其不可不備納,某條拮据,而至於舊還上,則一時督納,必有飢民重困,十分難支之弊,況畿民之凋弊,比他道特甚,其在優恤根本之道,不可不別樣軫念。舊還上,特爲停捧,何如?上曰,令廟堂稟處。〈出擧條〉喬岳曰,振威,以孔道殘邑,上年入於尤甚中,帖價米一百十石,全數分賑,旣入饑民口吻中,畢賑後,以全數蕩減之意,至於啓請,而賑廳回啓,以有違事目,防塞矣。五十五石米,旣爲分給於四處流散之饑民,今何以白地徵出,而本廳,以此會錄,方爲督納,極爲切迫,特爲蕩減,何如?上曰,令廟堂一體稟處。〈出擧條〉喬岳曰,臣旣以民間事陳達矣。雖不肖,忝叨按任,殆近一歲,其於守令之治績,或有表表可稱者,則何可不達乎?楊州,以孔途弊邑,已至於莫可收拾之境矣。牧使洪重疇,昨年蒞任,淸簡律己,至誠愛民,積年弊瘼,盡心革祛,束吏嚴而敢斷明,政治表著,非止一二,而今於前席怱卒之中,有難悉陳。若擧槪略而言之,則紊亂之田政,一皆修正,軍卒之偏徵,亦皆代頉,大小使行時,吹旗手,責出村間,實爲痼弊,而重疇,捐出月捧,措備官馬,多至三十匹,以除村間無限之弊。官吏貿易之弊,實爲難支,而備給累百兩本錢,以爲料理貿用之地,今春光陵改莎,懿陵鑿池,莫非大役,而不煩民力,輒皆修擧,況前後陵幸及客行時,所入大小物力,皆自官料理,民皆安堵,不知邑有某事。臣於春夏等殿最時,以淸簡愛民,治最一道,爲其題目,實採公誦之論,而秋巡時,本州士民,又以十餘件事,條陳其美政。一與臣所聞,無差異,節用愛民,聖王爲政之本,世之爲吏者,念不及此,而重疇,存心節省,以愛民爲主,有非俗吏之比矣。臣旣叨方伯之任,稔知實其績,故敢此仰達,宜有別樣褒嘉之擧矣。上曰,欲祛貪汚,則當褒賞廉吏。洪重疇治績,前已聞之,極用嘉尙,今於引見時,欲爲面諭矣。道臣所達如此,特爲加資。〈出擧條〉上曰,豹皮一領,賜給於京畿監司。喬岳,拜受而出。上曰,日勢已暮,守令差員,有難引見,使之退去。地方民人,欲招問疾苦,年老事知者數人,使之待令。上曰,自此處至還宮,吹打,以都監吹打爲之事,分付。顯祿,口傳達曰,都監吹打,今已前導入去,若爲招來,則必致遲延,何以爲之?上曰,使之招來,中路相逢處,使之駕前吹打,可也,不必以此停行矣。上上馬住帳殿前,高陽民人等召入,下敎曰,向者懿陵陵幸時,有東道地方民人等,招問弊瘼之事矣。今番陵幸,又當西道,爾等之所疾苦者,何事,詳悉仰達,可也。民人等曰,本郡民人,年前受出各邑拯米改色,今當還納,而薦歲凶荒之餘,實無畢納之望,此爲悶迫矣。上曰,所謂拯米,何邑之米?其數亦幾何?民人等曰,昌原、恩津、豐德三邑之米,而其數則乙未所拯二百八十五石零,丁酉所拯三百餘石,壬寅所拯四百餘石矣。上曰,此外亦有弊端乎?民人等曰,本郡原還上,其數甚少,民人等,受出北漢移轉米一百九十石矣。今方督納,而山城路險且遠,輸納之弊,不能支堪。今番秋收米,直納於本郡,仍爲會錄,永作本郡還上,則好矣。上曰,山城移轉,民情,大抵皆厭之矣。民人等曰,本郡民丁少,而軍役多,逃故身布,擧皆侵徵於一族,若無一族,則害及於洞內,此爲冤抑矣。上曰,洞內雲者,是歇後語耳。民人等曰,本郡沿海五面田畓,今年大水之後,皆爲水沈,全無農形,實無生活之道矣。上曰,後日大臣登對時稟處,可也。上到量尺坪前路,下敎曰,此去聖祖紀績碑閣,不過相望之地也。聖祖遺績,刻之貞珉,豈不可一往親審乎?前後射隊,皆留待於此處,百官亦不可盡爲隨駕,承旨一員,史官二員,內官數三人,隨駕,只以燈籠手及夾輦軍,扈往爲宜矣。顯祿曰,然則分付於兵曹摠府,使之擧行矣。上曰,唯。藥房都提調閔鎭遠,提調申思喆,副提調鄭亨益進前。鎭遠曰,倉卒未及請對,直達所懷。卽伏聞殿下,以親審碑閣之意,有所下敎雲,臣等不勝驚歎。此去碑閣,雖曰相望之地,幾至十五里,其路亦非大路之故,甚爲險惡,且無植炬,時已夜深,只以燈籠手扈往,或有御橜之憂,其爲驚遑,當復如何?殿下何乃自輕若是耶?思喆曰,此後陵幸時,從容親審,未爲不可,何必今已夜深之後,倉卒啓行乎?上曰,卿等之言如此,可不從之?此後當爲親審矣。鎭遠曰,雖此後,亦必下敎然後爲之,可矣。
10月21日
[編輯]行都承旨鄭亨益〈坐〉。行左承旨洪鉉輔〈坐〉。右承旨趙榮福〈坐直〉。左副承旨李顯祿〈坐〉。右副承旨慶聖會〈坐〉。同副承旨金祖澤〈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壽海〈式暇〉安慶運〈在外〉。事變假注書任鏡觀〈仕直〉。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宗班問安。答曰,知道。
○金祖澤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李顯祿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持平鄭弘濟在外,掌令蔡膺福未肅拜上疏,李滋牌不進,持平趙明澤避嫌,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榮福啓曰,因侍講院草記,輔德閔應洙,說書鄭亨復牌招事,命下,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提調臣申思喆,副提調臣鄭亨益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昨日侵晨動駕,展謁先陵,升降行禮,犯夜還宮,勞動之餘,不瑕有損傷之節乎?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調攝之候,益有差勝之勢乎?王世子感冒諸症,已盡和解乎?臣等通宵憂慮,敢來問安。傳曰,知道。展謁園陵,少伸情禮,追慕冞切,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大妃殿調攝之候一樣,予則無事,世子感氣,幾盡差愈矣。
○趙榮福,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試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李顯祿,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黃龜河,以尊崇冊禮都監堂上,今日坐起,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假注書尹汲有頉,代以安慶運爲之。
○慶聖會啓曰,持平趙明澤引避退待,已至累日,而憲府無行公之員,尙未處置,事甚未安。除在外未肅拜人員外,掌令李滋,卽爲牌招,以爲處置之地,何如?傳曰,允。
○趙榮福啓曰,事變假注書任鏡觀,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金祖澤啓曰,以禮曹各陵有頉處修改單子,傳曰,順懷墓奉審時,亦有下敎之事,而今此單子中,不爲擧論,一體書入。
○趙榮福,以侍講院言啓曰,輔德閔應洙,說書鄭亨復,再昨蒙宥之後,俱呈辭單,亦不行公,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金祖澤啓曰,慶尙監司狀啓,大丘桐華等寺所接,流丐十餘歲兒等,囕死、渰死、壓死事,傳於金祖澤曰,囕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金祖澤,以禮曹言啓曰,今十月二十九日,王大妃殿誕日,百官陳賀及命婦朝賀磨鍊節目,依所啓施行事,判下矣。在前陳賀時,依例行禮於外庭,而至於命婦朝賀,則權停矣,今番則何以爲之乎?敢稟。今亦依此擧行。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罪人聖龍所援罪人等,旣已拿囚,所當開坐捧招,而臣興慶,身病猝劇,不得開坐,姑待後日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假注書任震夏書啓,臣承命馳往於廣州沙斤川司憲府大司憲金榦所住處,傳宣聖批,則以爲,臣衰甚病劇,不得趨參於哭班,猥陳危悃,席藁待罪,伏蒙聖度包容,批旨勤懇,至以正如初政,補我不逮爲敎,臣奉讀未半,不覺感懼之交至也。噫,初政之諭,可見聖化之日新,補我之敎,實出求助之至意,當此之時,苟有一分可堪之勢,豈不欲祇承聖旨,樂赴召命?顧念臣,以學則空疎無用,以年則朝暮垂死,此實有目之所共覩也。雖欲不計死生,黽勉登途,有不可得者,辜負聖恩,罪合萬死,惶恐祇俟鈇鉞之誅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趙榮福曰,刑曹判書兪命弘初度呈辭,還出給。
○行都承旨鄭亨益疏曰,伏以臣之父母墳,在於京畿果川地,而身縻職事,久未展掃,霜露之感,居常怵惕。今者萬里之行,期日已迫,松楸入望,情理悲隕,出疆之前,倘蒙恩暇,庶得往省,以伸至情,玆敢不避煩猥,瀆塵私悃。伏乞聖明,俯賜矜諒,特許由暇,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疏往來焉。
○領中樞府事閔鎭遠,伏以臣,素抱痼疾,不敢自比恆人,而感激恩私,只欲自效於奔走之勞,扶舁供職,今兩歲矣。近因國有大禮,不勝悲慶之忱,鎭日勞攘於祭享嵩呼之班,以致舊患,膈痞痰滯之病,一倍添劇,昨日陪駕往返之後,頭痛惡心等症,挾感重發,食飮不能近口,痰結腰腳,一身不能運動,今日起居之禮,竟不得進參,臣罪萬死。惟聖明,亟命治臣廢禮自便之罪,以勵群工。仍伏念,臣於藥院提擧之任,自知不能堪任,筵席章箚,屢煩祈籲,而殿下視以飾讓,不賜開許,臣誠抑塞悶鬱,莫知攸處。夫夙夜奔走,使無病少年當之,猶難久居其職,觀於近日喉司諸臣之數遞,可以推知,況臣望七之年,筋力衰憊,疾病沈痼,而強策殘骸,不敢引告者,已有年所,眞所謂老馬爲駒,幾何不摧殘以死也?加以識慮淺短,精神昏耗,保護聖躬,何等責任,而失職之罪,難一二數,如是而尙可以苟蹲不去乎?臣曾見肅廟朝老病大臣之乞遞藥院也,輒許勉副體下之仁,群下至今欽仰,臣於今日,深有望於殿下之克遵舊政也。玆不得不更申疾痛之呼,乞於未死之前,一釋重擔,幸殿下,哀憐而垂察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所患如此,深用慮念,有疾未參,其何所傷?卿其安心勿辭,亦勿待罪,從容善攝。仍傳曰,遣史官傳諭,遣御醫看病。
○咸鏡監司趙尙絅疏曰,伏以臣至庸極陋,無所肖似,猥蒙洪造,忝竊華貫,從前踐歷,罔非踰分而濫竽者,居常惶懼,若無所容。日者史局薇垣,豈臣所可僥冒,而聖批優渥,嚴召薦降,臣逃遁不得,黽勉冒出,以昕夕奔走,爲一分報效之地矣。乃於千萬夢想之外,忽承北藩陞擢之命,臣驚惶震越,誠莫知所以致此也。夫方面之任甚重,而至若關北,視他尤別,境接彼地,朝夕待變,則屛翰之責,儻如何也?是以自前膺是任者,除非威足以彈壓邊塞,才足以牧禦民衆者,則莫宜居之,今臣,不過白面一書生耳。空疎譾劣,無一可稱,廟堂之擧擬,誤恩之及臣,俱是人望之外,此豈量才授任之道哉?況今可虞之端,不一而足,此時此任,其何可授之於臣,而臣亦豈敢爲唐突承命之計哉?百爾思量,萬無堪當之望,玆敢冒萬死疾聲呼籲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明,亟命遞改新授職名,仍令還收資級,以重藩任,以安私分,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速往欽哉。
○京畿高陽幼學李裕英等疏曰,伏以臣等,草野鄙人也,生長鄕曲,粗知生民之疾苦,嘗以平日之所聞所見者,思一條陳於黈纊之下,而布衣賤跡,無路叫籲,翹首天門,有懷耿耿。何幸今日聖明臨御,其所憂民愛物之政,靡不用極,凡我八路蠢動之類,莫不鼓舞於生成之天,則豈以蹤跡之疎遠,而孤負我殿下之德意乎?玆冒鈇鉞之誅,猥陳芻蕘之說,惟聖明,勿以人微而言輕,請加裁擇焉。臣等竊伏念,畿甸,國家根本之地,理宜優恤,而至於高陽,則畿甸十室至殘之邑,西路冠蓋往來之所也。地方褊小,八面爲邑,四面,非山非野,四面,濱於大海,一望無際,太半荒廢,非水災則必旱災,非旱災則必水災,十年則必九凶,是以居民鮮少,十里或一二村,五里或數三家,而俱是丐乞資生,朝夕聚散之民也。加以賦役煩重,一身而有兩役者,或有三役者,今日應一役,非身役則必賦役也,明日應一役,非賦役則必身役也。終歲勞苦,殆無一日之暇,民生之困悴,至於今日而極矣。且高陽,在於京城數十里之外,而六陵十二位墓奉安之地也。各陵修補之役,無月無之,無歲無之,毋論祈寒暑雨,往來織路,遠近顚倒,此是莫重莫大之事,孰不竭力駿奔,而以極殘之民,應至煩之役,此則他邑之所未有,而一方之偏弊,可勝言哉?往在辛巳年,明陵因山後,惟我肅宗大王,憫其一邑之勞弊,特垂撫恤之典,永減田稅,其他大小慰惠之政,無非愛民之意,則肅廟至仁厚澤,入人者深,雖婦孺下賤,率皆鼓舞而頌祝矣。嗚呼,皇天不弔,仙馭莫攀,深山窮谷,莫不呼擗痛霣,況乎萬世明陵,仙寢在邇,則惟我高陽,便作豐沛之鄕,此實國家之重地,而殿下之所宜惕念處也。又於庚子年,伏蒙景宗大王愛恤之澤,特賜一年之稅,兩朝前後顧念之恩,至矣盡矣。不幸五六年之間,連抱遺弓之痛,此上下臣民之所以呼天痛泣,未死而至於今日者也。何幸殿下新服之初,聖孝克彰,先志遹追,凡所愛民之政,無間先朝,則一邑人民,擧皆延頸而蹈足,孰不欽訟gg頌g我殿下盛德者哉?第念高陽,以一隅褊小之邑,奉八陵至重之地,人民旣極疲殘,土地亦且斥鹵,賦役之煩重,有倍於他邑,其爲困頓愁苦之狀,有足悲者,顧念陵墓所處,千秋萬世,所重者此地,可愛者此民,而俱是殿下赤子,且先大王平日所嘗顧恤之地,則以殿下聖德至孝,獨不念及於斯乎?斯昔漢祖,特蠲稅沛邑,光武,亦給復南頓,蓋爲陵廟所在,特用恩典,其所慰悅之道,至今傳謂盛德事,則今我高陽,卽漢祖之沛邑,光武之南頓,而獨不得蒙其澤者,何也?此臣等之所以不能無憾於天地之大也。伏願殿下,特爲永減大同一等,上追先朝之令德,下慰一邑之群望焉。臣等且伏念慰悅人心之道,不特減賦蠲稅而已,設科試材,亦一聖世之美事也。臣等,嘗聞先朝累次設科於溫陽,慰悅一道之勞弊,此實先朝之盛擧,而國家之令章也。今此高陽,旣是累朝陵寢萬世奉安之地,而比諸溫陽一時幸行之所,則不無輕重之別也。且江都、南漢,俱以保障之地,亦有設科之擧,則國家慰撫之道,專在於溫陽、江都、南漢,而惜乎高陽,以陵墓至重之地,獨不免向隅之歎,其在殿下奉先逮下之道,亦豈無一體設科之擧乎?伏願殿下,特令設科於高陽,以爲慰悅之道,則非徒一方興起,抑將八路聞風,咸頌我殿下盛德事矣,豈不休哉?且館學、鄕校,尊奉聖道,敎養人才之所也。惟我鄕校,則旣無公田之劃給,且緣邑力之殘薄,凡所守廟養士之道,尤甚疲弊,雖有凡民俊秀,尙何望敎養講學之功乎?至於春秋享禮,則例有朝家之奉行,不憂粢盛之不豐,而多士萃至,虀鹽難繼,乞貸糶糴,供給甚艱,久貽隣邑之譏笑,而士林之嗟傷,爲如何哉?昔我成宗大王下敎曰,學校,風化之本,賢才,國家之利器,成均儒生,餼廩不豐,非予崇重之意也。特賜四百頃,以贍其用,州府郡縣之學,亦給以差,則成廟尊聖待士之道,至矣盡矣。迄今數百載,昧昧無尺土劃給之典,蓋緣朝政之因循,而校院之凋弊,日復甚矣。今我主上殿下,治尙右文,敎洽庠序,如臣等草芥之賤,亦蒙菁莪之化,當此有爲之世,豈敢泯默,而莫之矯捄乎?伏願殿下,上體成廟之遺敎,特賜公田,以爲守護聖廟之道,則非但於先有光,其爲尊尙儒學之道,顧不大歟?嗚呼,先朝恩典,極矣盡矣。瞻望園陵,餘淚未乾,一方遺民,至今猶存者,何莫非累朝休養之澤,而顧今人情,拭目新化,庶幾少須臾毋死,思見德化之盛矣。何幸今日聖明,展禮園陵,玉趾親臨,瞻羽旄之美,而擧欣欣然有喜色,思有格外之典者,亦莫非殿下仁愛之心,有所遍洽而然也。書曰,民之所欲,天必從之,今此數件事條陳,無非民之所欲,而殿下,今爲萬民之天,則不可不必從者也。伏願殿下,竝加採納,毋孤一邑之喁望焉。臣等向於乙巳冬間,裹足洛下,封章闕外,少伸區區之忱,而喉司,諉以煩猥,累次退卻,終未上徹,群情抑鬱,尙耿結於中矣。玆當淸蹕之下,敢暴狂瞽之說,愚衷所激,言不知擇,僭越之誅,愚妄之罪,無所逃矣。伏願殿下,特恢天地之量,少恕草野之賤,則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高陽之邑,奉陵寢之役,當西道之初程,應冠蓋之浩煩,予常矜之。且太學、州庠,名雖大小,尊聖奚異,而如今爾疏,誠涉埋沒,竝令廟堂稟處。設科事,昔之楊州,猶今高陽,而旣無前規,則似難創始矣。
○平安道安州幼學崔熀疏曰,伏以臣向日之忱,葵藿猶然,憂國之誠,匹婦尙爾,臣雖無以得廁於生三之列,言雖無脊,敢默於達四之日乎?臣生長西陲,稔知西關之事。蓋平安一道,與遼接界,胡無百年,往事可稽,一朝神州,天醉告醒,則胡將東顧,貽禍於我國,陰雨之策,不可不講。肆以朝家如是之慮,其所以備禦之方,靡所不至,而從古兵家之勝敗,不係米粟、兵器之多寡,惟在將領之得人,盡其懷綏之策,務收人心,而近來將領守牧,不擇其人,浚剝到骨,至冤干霄,積失人心,人人思亂,有若邊釁,則風亂瓦解之勢,將無以止停,此豈非今日之所可深慮,而預爲之備者乎?八道列邑守令及營鎭將領,必得收民禦衆之才,其以文武爲業者,則別設科擧,慰悅其心,其爲民庶者,則別加字惠,以安其生,其在平時,使知親上死長之義,則雖當難時,可以制挺而撻堅。伏願聖明,特加申飭,而近來守令,不但貪饕之無厭,其於聽訟決獄之道,惟看勢力之輕重,賄賂之多寡,勢重賄多,則其曲如鉤,而所爭得伸,力微賄寡,則其直如矢,所爭見屈。嗚呼,詞訟之判斷,苟以其公,則屈者無冤,豈至於一訟二訟,以至於七八而不止哉?《大典》及《列聖受敎》,炳如日星,其於詞訟,可以奉行者,不啻金石,而《大典》、受敎,視以紙上之空言,不爲奉行,故奸巧之徒,冀其僥倖,借勢納賄,訴訟紛然。若以法斷,不爲撓貸,非理好訟之輩,刑推定配,則雖頑民,孰甘其刑,而自陷於竄徒之罪哉?漢臣張釋之有言曰,法不信於民,民無所措手足。伏願殿下,申飭內外,受敎承傳,不爲奉行者,守令科罪,斷不撓貸,則無勢窮民,可蘇息矣。至於軍丁,以壯者充額,而老弱則除役,旣有定式也,而今則不然,富豪者,則以年少壯者,得免軍役,窮殘者,則襁褓老病,未免侵役,此豈非冤枉之甚者乎?伏願殿下,特念民間弊瘼,軍情有冤,詞訟循私,邊虞預備之道,各別分付於京外,以定一視之規,則國泰民安,庶可致矣,豈不休哉?伏乞聖明,勿以人廢言,留神採納焉。答曰,省覽爾疏,深嘉必陳之誠。疏中事,其令廟堂另飭本道焉。
○江原道金化幼學李昇粹疏曰,伏以臣,自古有國家者,衛國防守預備之道,不以時平忘戰,世治狃安,設險於要害處,詰戎於閑隙,常存苞桑之戒,成其磐石之勢者,豈非有備無虞之長策乎?臣愚以爲,今者備禦之策,猶未免疎略,則別樣變通之道,不可已也。蓋嶺東九邑,南自寧海等郡,北抵安邊等界,沿海千里,他無防守之處,只有三陟一營而已。國家,專意於西南,忽於東界者,豈非懲毖之計,曾在西南,不在東界而然耶?臣適往嶺東,詳聞海情,卽今水宗,異於昔時,片葦周流,無處不往,北關商船,往來於東萊者,無時無之,而至於鬱陵一島,距嶺東諸郡水路,不滿數百里,雖設巡檢,主管無人,徒爲海船去住之所。自嶺東諸郡,距京都僅四五日程,而以地圖按之,對馬島,與東萊對峙,而日本,實在對馬之東,其間相距,兼海陸殆數千里,以此觀之,日本,實我嶺東之東也。壬辰之寇,不由東海者,非不知東海之便且捷也,誠以水宗有阻,海路險絶故也。彼敵人,豈欲犯有備之西南,不犯無備之東界也哉?今者水宗已變,更無險阻,設使賊入寇,一帆朝掛,暮已泊於嶺東矣。是豈三陟瞭然之一營,所可防遏哉?其間雖有春川一鎭,亦難獨爲捍禦,臣愚之計,擇其九郡之間,形勢要害之處,特設水營,以爲防禦之計。又置邊將一員於鬱陵,募入流民,耕墾其土,豫蓄戰具,以爲無寇斥候,有寇捍禦之地,則海外有變,鬱陵,可得以豫知,鬱陵有變,九郡,可得以豫知也。九郡得完,然後春川,方可有措手之路矣。大抵人情,必忽於所恃,魚貫之師,猝踰鳥道,飛渡之歎,實在天塹,雖使水宗如故,猶不可專恃,況今竝與區區水宗之險,已失之,豈非可虞之甚者乎?至於金化之地,乃抵北關之直路,而距京纔二百里,抵松京僅三息,蓋是南北敵兵交會之處,故壬辰島夷之禍,元濠戰於此,丙子之變,洪命耉,亦立節於此,而柳琳,竟至奏捷,則往事可鑑矣。槪關東卒伍,不滿一師,春川之鎭,亦在隔遠,臣之愚計以爲,添加軍額,特設兵營於此地,移春川防營,竝合於此,以禦西北來沖之賊,以逸待勞,其計甚明,縱令賊不由此路,勤王之道,亦爲便邇矣。至於金川靑石洞,左右山脊,圍繞數十里,自成天作之城,上下洞口,騎不成列,雖古井陘之道,無以加此,移置大興中軍於此地,以爲守禦,則政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者也。雖使孫、吳爲敵,握算不能過此而爲患矣。至於仁川新古介浦村,直當海路西南之地,乃是無邊大洋,雖於潮退之時,而水深四五丈,其距京不過五十里,而實爲海門之直路。雖有永宗、花梁二鎭,皆在闊遠,聲勢不足以相應,則賊豈肯捨無備之捷路,而反由於逶迤迂路有備之永宗與江都哉?臣之愚計,請移仁川府,治於新古介,特設水營,以禦海寇直衝之路,則其在防守之道,亦甚切矣。於北漢、江都、南漢三處之利害,則江都涉江海,而其遠百里,南漢涉東湖,而其勢孤絶,北漢,乃與都城相依,自成唇齒之勢,則縱有緩急,而旣無去邠之歎,可保都城百萬生齒,則比彼兩城,尤爲便利矣。故肅廟睿算,迥出千古,不憚費鉅萬之財力,以就此城,而告功之後,峙乃資糧,守禦之策,區劃畢備,守城義僧,八路諸剎,閑遊無屬之緇徒,分定輪番,與南漢一體者,亦非失計。自癸卯以後,罷諸路義僧上番之規,以銅代納,遂作無軍之空城,而因有革罷之議。噫,肅廟爲臨亂依歸之所,至營行宮於此,則此豈一朝廢棄者哉?幸自昨年,更爲修復,而至於守城之義僧,尙未復舊而立番,臣愚之計,則罷其以錢代番之規,使八路諸剎,立番於北漢,依前擧行,幸甚。臣又有一得之計,取石積置於北漢峙堞之間,爲他日禦敵之地,則其所收效,實有優於箭砲之有時空弦絶心矣。又多儲炭,置於雉壘之間,使隆冬守堞之日,以爲禦寒之計,亦甚緊切矣。聚石儲炭之術,亦有不煩財力而可辦者,若以空名帖,出付於北漢十一寺,信地主管,僧徒苟有自願納炭聚石者,以此賞功,則民皆樂赴,而百萬烏柴,如山雲根,可不勞而致矣。嗚呼,惟彼北漢,鐵壁千仞,飛鳥難越,而至於水門邊,山形低陷,頗爲虛疎,賊若來衝,則似難防禦,但興聖庵,與此對峙相望,重岡疊嶂,自作相護,兩間相距,不過數里。臣愚以爲,依此地形,連築爲城,而移入楊州牧於此間,有如廣尹之於南漢,則金湯之固,天府之地,可以完矣。至於都城多少倉庫,盡在江上,若臨亂急遽,如失江倉,則無以饋士而禦敵,其不可置之於無何之域,而藉寇齎盜者,審矣。且三門外富民,與士大夫之家,比之城內,則三分居一,賊若據此,則都城之勢,如斷右臂。臣愚之計,今自曲城,鞍峴、大峴築城,屬至於石隅,亦自雨水臺,作堞屬至於蘆谷峴,則以山上依高爲城,其功爲易,而其袤亦不及於本城,西南一邊之長,竊料其工役,亦不至大段浩汗矣。石隅、蘆谷間,相距平地不過數百步,若築此城,而三江倉庫,盡爲移置於此,如有兵亂,三江民戶,皆令撤入,使之守禦,則是乃古所謂淸野之規也。東大門邊,地形稍底,如就永橋之上,往十里之峴,作墩臺,而壽亭廟後山,亦置墩臺,以火炮相連,以護興仁門之外,則都城,不患不固矣,此非國家萬全之計,而億萬年無疆之休哉?至於郵傳之役,乃國家所以傳命者也。驛夫長立道路,不遑農作,其苦十倍良役,而八域內驛奴婢貢布與衙日之布,一年所徵,皆定一疋,而獨嶺南十一驛中,金泉、自如、召村三驛所屬五十站奴婢,則信徵其布。臣未知,此弊始於何時,而當此饑荒之日,一疋猶難,況於二疋乎?事雖至微,呼冤則大,伏願聖上,特令除減,則此豈非一視之聖德哉?嗚呼,臣緣愚蒙,不無杞國之憂,敢將管見,覼縷於宸聽,極知猥越,無所逃罪,乃玆寸忱之所在,則實出於愛君憂國之秉衷。伏願聖明,勿以人廢言,留神採納,則不勝幸甚。答曰,省爾疏辭,嘉爾獻策之誠,其令廟堂,可以議處者,稟處,而當省冗官之時,無前閫帥,似難創設,自古治亂,豈在於城壘乎?惟專在於其德之修不修矣。
10月22日
[編輯]行都承旨鄭亨益〈受由在外〉。行左承旨洪鉉輔〈坐直〉。右承旨趙榮福〈坐〉。左副承旨李顯祿〈坐〉。右副承旨慶聖會〈坐直〉。同副承旨金祖澤〈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壽海〈式暇〉安相徽〈病〉。事變假注書任鏡觀〈仕直〉。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辰時,日有兩珥。
○趙榮福啓曰,二十三日尊號上箋,四日尊崇冊寶內入,五日國忌齋戒,六日國忌正日,七日大王大妃殿上尊號,八日王大妃bb殿b上尊號,九日中宮殿冊禮相値,此七日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慶聖會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持平鄭匡濟在外,掌令蔡膺福未肅拜,一員未差,持平趙明澤避嫌退待,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榮福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開政有命矣。
○慶聖會啓曰,持平趙明澤,引避退待,以至多日,而憲府無行公之員,不得處置,處置歸於諫院,而諫院亦無行公之員,尙未處置雲。事甚未安,除在外呈辭入啓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使之處置,何如?傳曰,允。
○以獻納金龍慶,正言成大烈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慶聖會曰,推考傳旨捧入。
○以說書鄭亨復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慶聖會曰,禁推傳旨捧入。
○備忘記,今此上尊號,三年後應爲奉行者,而雖有古禮,亦奉兩東朝之盛禮也。經費雖乏,何敢吝乎尊崇所入之物,而且三度習儀,與正日一樣,遮帳鋪陳,自三度排設,而今日則乃三度也。觀其不排,則盡是舊件,甚怪訝而問之,乃由於該曹,未及上下之致,況殿後小次,於古有之,而其手本,先啓本殿,次又先啓,則事體尤重,日昨筵中先啓手本,不可全然置之事,下敎者,戶判,亦必記有,而於事體之重者,猶尙如此。古語云,不以天下儉其親,上號太母,何等重事,則爲臣子者,徒守謬見乎?此正所謂當守而不當守,當用而不當用者也。其在事體,誠涉未安,戶曹判書申思喆,姑先從重推考,下吏,令攸司從重推治。
○慶聖會啓曰,卽者內醫院掌務官來言,明日世子宮問安日次,而都提調閔鎭遠,陳病引入,提調申思喆,出往城外,今方待命,副提調鄭亨益,以掃墳事,受由出去,無進參之員雲,提調所當牌招,而方在待命中,不得循例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勿待命事分付,待開城門牌招。
○又啓曰,今月十八日常參入侍時,院啓中問郞諸臣事及趙遠命等事,批答擧條正書時,注書不察,致有換書啓下之擧,事甚驚駭。原批答,改付標以入,而當該注書,推考警責,臣以該房,亦難免不察之失,惶恐待罪。傳曰,依啓。勿待罪。
○傳於趙榮福曰,今番私廟展拜時,世子當爲隨駕,分付儀曹擧行。
○假注書安慶運在外,代以安相徽爲假注書。
○慶聖會,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新錄,成命已久,而今因東壁未差,一向遷就,其在事體,極爲未安,令政院稟旨變通,應敎及他闕員,竝爲差出,仍卽牌招,以爲趁速擧行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弘文館草記,東壁及他闕員,令本院稟旨變通差出,新錄,趁卽擧行事,允下矣。政官所當牌招開政,而以臺諫有闕,旣已稟政,政事命下後,竝爲差出,何如?傳曰,明日牌招開政。
○洪鉉輔,以尙衣院官員,以提調意啓曰,本院,奴婢推刷,兩南中年事稍勝處,發遣郞官事,陳達蒙允矣。今此推刷之擧,實出於本院形勢之萬不獲已,嶺南,則今方發遣郞官,而此道奴婢,元數甚少,雖有所推,不足以補其萬一,而兩湖,則奴婢之數,稍多於嶺南、湖南,則前年大凶之餘,今又失稔,其在軫恤之道,不可施擾民之端,姑俟年豐,以爲擧行之計,而至於湖西,則年事雖不及嶺南,頗勝於湖南雲。其中尤甚災邑,安徐,其他稍勝處,與嶺南一體,何如?傳曰,允。
○慶聖會,以宗廟改修都監儀軌廳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本都監儀軌,旣已正書粧䌙,而張數旣多,不便於披閱,故分付二冊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全羅道南原幼學李𪹊疏曰,伏以古之人君,有止輦受言,古之人臣,有馬頭獻策,肆惟賤臣,敢犯淸蹕,仰陳瞽見,極知猥越,無所逃罪,而昔者大舜,三年之喪畢,詢於四岳,明目而達聰,夫以大舜之聖,其所爲治,豈復有待於人,人之進言者,豈復有補於舜?然而求言,如是其急,今我殿下,以大舜天與人歸之聖,當大舜格祖恢聽之日,臣雖無似,尙齒於生三之列,言雖無脊,敢默於闢四之日乎?昔王通上太平策,程子進萬言書,顧此末學孤陋之見,何敢自擬於古人,而乃若愛君憂國之忱,則竊有得於秉衷者,玆將所蘊,編次成書,名之曰《君範策》,凡四十有三篇也。特恢抹蕘之宸聰,俯察獻芹之微忱,不以人廢言,以時省覽,則他山之石,或不無攻玉之助矣。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覽爾疏,嘉爾進言之誠矣。
○副司直趙觀彬疏曰,伏以逝序不淹,哀制易闋,禫事奄過,祔禮將行,伏惟聖情廓然,益復靡極,臣雖退屛丘壑,惟當進身外廷,以效攀慕之忱,而顧臣不幸遘疾,源委已痼,夏秋以來,一倍沈淹,便作朝暮之人,向者爲參大祥哭班,拚死入城,數日勞攘,添得昏窒之症,擔舁還歸,尙在牀席,澟然待盡,今已三朔矣。玆未得自身造朝,少伸情禮,有臣如此,宜被誅譴,仍念,臣經年逋命,積釁如山,辜恩甚矣,蔑分大矣。雖蒙聖度優假,迄不置罰,又從以次第解職,曲循微情,而其爲公法之虧壞,私心悚蹙,則已無餘地矣。至於所帶兼任,猶有未盡鐫改者,如經筵籌司及新差槐院提調,俱係緊要,實非在野之臣,所可虛冒,遂不得不仰陳請譴之章,以竢處分。伏乞聖慈,亟加諒照,準臣所辭,勘臣所犯,使公私兩幸焉。且臣有萬萬痛迫者,臣於病中,得見世璡凶疏,則有以四大臣院宇營建時事,攙論於疏中,而首尾語意,極其凶悖,臣看來心裂,益恨知覺之猶存也。嗚呼,朝家之所以特命祠享者,實出於愍冤勸忠之意,中外瞻聆,莫不感泣,幽明銜結,尤當如何?凡爲臣子而苟有一分嚮義之心者,誰忍容議於此事,而世璡之顯肆凶言,乃至於此,此豈世璡一人之所獨辦者哉?其必有百計嘗試,一意驅使者矣。噫,天道非不昭矣,聖斷非不明矣,而兇徒偃息,善類側足,沐浴之大義未伸,躑躅之陰謀欲售,則彼世璡之隨時利害,相機反覆者,尙何足言哉?臣以未死之喘,又遭此罔極之言,古人所謂不如死之久者,卽臣今日之情事也。臣雖欲復出世路,仰報聖恩之萬一,亦何可得也?臣哀痛之極,敢玆附陳,而病氣昏短,不能悉布,竝乞俯賜矜察焉。臣無任崩迫隕越之至。答曰,省疏具悉。世璡傾軋之計,予已洞知,卿何足掛諸心?如卿所遭者,於古豈無,而年猶方強,亦豈休退之時,而不爲抑情,一向在野,卿之處義,予實謂過,卿其勿辭,從速上來察任。
○刑曹參判黃璿疏曰,伏以臣命途奇險,釁郵層積,自經患阨,永絶榮路之望,中罹禍故,已無生世之念,伏荷聖恩隆深,收回泥跡,翺翔宿趼,不啻若殘荄逢春,枯骨復肉,其視向來境界,已萬萬侈踰,揣情揆分,昕夕澟惕,自懼過福之招災矣。不意陞資之典,秋曹之命,薦降於數日之內,恩渥優異,榮秩隆煥,居然躋之以亞卿之班,臣誠驚惶感激,罔知措躬之所也。噫,三霜已過,縟禮載擧,此正一國臣民追感之日,至於廟祏祗事,自是臣子職分內事,豈可以此輒有邀賞之理哉?況玆命德之器,職位自別,在廷群彥,前後蒙擢者,必以地望才諝,而如臣空疎,百不猶人,雖係微官庶職,猶懼不稱,其本末長短,業已聖明之所俯燭,則今此濫竽,實是夢寐之所不到,恩賞自此而屑越,名器職此而混淆,人有鵜梁之譏,身被麟楦之目,不但臣心之悚隕,其在難愼之政,嚬笑之義,豈不大有所歉然哉?除拜翌日,以陵幸時陪從,天牌儼臨,嚴畏分義,不得不趨謝,蓋緣扈駕事急,黽勉應命,而終非因仍盤礴之計也。到今反復循省,終無冒當之勢,玆敢不避煩猥,露章仰籲於宸嚴之下,伏乞天地父母,察臣危迫之懇,亟命還收臣新授職秩,以重官方,以安微分,則不勝大願。答曰,省疏具悉。今玆賞典,實循古例,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10月23日
[編輯]行都承旨鄭亨益〈受由在外〉。左承旨洪鉉輔〈坐〉。右承旨趙榮福〈坐〉。左副承旨李顯祿〈坐直〉。右副承旨慶聖會〈坐〉。同副承旨金祖澤〈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壽海〈仕〉安相徽〈仕直〉。事變假注書任鏡觀〈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提調臣沈宅賢,左副承旨臣李顯祿啓曰,日寒漸緊,伏未審此時,聖體,若何?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調攝之候,漸益差勝乎?王世子感冒諸症,已盡和解乎?臣等憂慮未已,敢來問安。答曰,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大妃殿調攝之候一樣,而予則無事,世子感氣,今已差愈,而勿爲問安。
○李顯祿,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黃龜河,以尊崇冊禮都監堂上,今日箋文陪進時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慶聖會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持平鄭弘濟俱在外,掌令蔡膺福未肅拜,持平趙明澤引避退待,掌令一員未差,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未肅拜人員,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洪鉉輔啓曰,假注書安相徽,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傳於李顯祿曰,李判府事留待。
○傳於金祖澤曰,李判府事引見。
○趙榮福啓曰,內醫院提調申思喆,牌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矣。今日藥房問安日次,而都提調閔鎭遠,以病陳箚入啓,副提調鄭亨益受由在外,提調申思喆,雖有勿待命之敎,一向待命城外雲,不可循例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提調,今姑改差,其代,今日政差出,牌招察任,而當此多事之時,度支之長,不宜久曠,勿待命事分付,亦爲牌招察任。
○有政。吏批,判書李秉常進,參判黃龜河都監堂上進去,參議申昉進,右副承旨慶聖會進。
○吏批啓曰,臺諫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淸風府使、金海府使,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未准朔禁軍將及守令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玉堂東壁差出事,命下矣。陞品中可擬者,只有二人,而二望擬入,多有前例,今亦以二擬望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繕工監主簿二窠,還作參下窠事,命下矣。依前一窠則還作直長,一窠則當爲奉事,而一窠方有闕,爲先以直長差出,而奉事窠,則待前頭作闕差出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權𥛚爲副應敎,朴師聖爲校理,朴弼正爲掌令,金應福爲軍資正,李鳳翼爲工曹參議,任珽爲長寧殿別檢,沈碩賢爲繕工直長,沈宅賢爲內醫提調,申命尹爲金海府使,趙駿命爲淸風府使,朴光元爲靑岩察訪,陳斗柄爲幽谷察訪,尹慶一爲宗簿主簿,朴師聖爲兼東學敎授,李義宗爲全羅黃腸敬差官,濬源殿察訪洪萬績,莊陵參奉元泰揆相換,楊州牧使洪重疇今加通政,善治加資事承傳,兼掌令金應福。
○兵批,行判書金興慶病,參判李裕民病,參議趙鳴鳳,參知徐宗燮病,左副承旨李顯祿進。
○以任鏡觀爲副司正,李思晟爲副司猛。
○趙榮福,以承文院官員,以都提調意啓曰,槐院分館,尙今遷就,前後特敎申飭,非不嚴明,而本院應參數人,強引不當引之嫌,終始撕捱,不爲參坐,日昨上博士,又爲出令,而終不進參,不得會圈雲。今日國綱,雖曰解弛,如有顧念分義之意,新進慢蹇之習,何至此極?事體所在,不可無別爲懲勵之道,應參不進人員,竝姑先拿推,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十月十八日常參入侍時,太廟祭享所用鹿醢、沈醢gg兔醢g沈造時,代用一款,考啓事,命下矣。問於太常官員,則鹿醢、兔醢、醓醢,冬春雪滿之後貿納,則通計一年祭享所用,醢沈備待,而鹿醢,則例以獐肉代沈,而至於黃肉,則今年以別祭浩多之故,論報代封,而其前黃肉之代沈,元無可考之端,未知自何年創始雲。問於太廟官,則鹿醢之代用獐肉、黃肉,非今斯今,間間雜用,已成流年之規。丁酉年間,因宗廟署所報,祭享各品釐正事,議於大臣,其時太廟提調行判中樞府事李濡收議內以爲,醓醢沈造之法,今不遵用,只取生豬肉沈醢,塗飯用之。當暑則臭惡難近,竝與鹿醢、兔醢而皆然,必究其沈造之方,適其宜而用,俾無臭惡之氣,實合於敬謹之道雲矣,敢啓。傳曰,知道。莫重太廟祭物,取其順便,雜用他醢,非徒享事屑越,其在事體,亦涉苟且,今後則獐肉之外,切勿代用牛肉事,申飭太常,可也。
○掌令蔡膺福啓曰,臣之罪戾,不一而足,先王喪畢之日,太廟躋祔之禮,竟未致身,伏況園陵行幸之際,未及進參陪從之列。雖緣賤疾之劇,有此闕禮之罪,律以邦憲,合被大何,冒陳私悃,見阻喉司,情窮勢蹙,尋單俟罪,不意庚牌下臨,嚴畏分義,不得不冒昧出肅,而第於昨年森啓之停止也。臣與諸臺,爛熳相議,衆論譁然,前啓重發,其時同事之人,擧皆以此爲嫌,雖在經年之後,一併見遞,臣適守下邑,引嫌無地,恆切愧恧,今此恩除之下,復叨宿趼,臣亦參論中人,其不可諉以時月之已久,而晏然冒進者,較然明甚,臣雖欲苟冒,其於公議之嚴,何哉?揆以廉隅,決不可獨爲蹲據於榮次,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金祖澤啓曰,掌令蔡膺福,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領府事閔鎭遠箚曰,伏以,臣病難供職,瀝血陳懇,及奉聖批,未蒙開許,至煩太醫之臨,珍劑之頒,臣誠惶感悶鬱,莫知所措。當此問安未罷之日,一向偃伏,實有所萬萬悚蹙者,而一日調息,似有一分之減,故昨日適有不得已私故,仍欲少試氣力,暫出城外,卽覺添劇,頭目眩暈,殆未辨東西,渾體縮束,若不可支吾,胷膈痞塞,腰脅牽痛,或不食而若飽,或食已而旋飢,對食則不能喫,欲強則有嘔氣,此等症形,蓋由積傷,有非一朝猝發之病,勢將久之調治,庶有得起之望。今日起居之班,又不得進參,臣罪萬死。況伏聞,院中一空,問安之禮,將未免廢闕,事體分義,極爲惶悚,臣於此任,從前乞遞,蓋已久矣,而聖明尙此持難,下情誠不勝其悶塞,而見今事勢窘迫,變通之擧,不容少緩。伏乞聖明,察臣實病之難強,俯念重地之空虛,亟命遞臣藥院都提調之任,仍治臣闕禮之罪,以礪群工,以安私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所患如是添加,深用慮念,有疾未參,其何所傷?卿其安心勿辭,亦勿待罪,益加善攝。仍傳曰,遣史官傳諭,遣御醫鎭日看病,書啓。
○午時,上御熙政堂,行判府事李觀命留待引見入侍時,行判府事李觀命,右承旨趙榮福,假注書安相徽,記事官李潝、閔亨洙。行判府事李觀命進伏曰,三年之制倏過,陞祔之禮纔擧,而太廟親祭,祇見列祖,仍又幸行於聖考陵寢,展拜之禮,始擧於嗣服之後,伏想廓然之痛,一倍益切,小臣病久未蘇,不得進參於旅賀之班及陪扈之列,悲慶之忱,尤爲交切於中矣。上曰,三年倏過,陞祔太廟,追慕之懷,何可盡言?五載之後,始爲祇謁於先王陵寢,少伸情禮,於心稍慰,而追感之痛,益復如新。頃者輦路,得見卿祇迎於路側,而陪行神輦,未克引接,耿耿之懷,尙今未已,所患尙未快復,當冬作行,不無添傷之慮乎?聞卿今日辭陛,欲爲相見,使之留待矣。觀命曰,小臣四朔沈綿,久未入侍,近來聖體,若何?上曰,無事矣。觀命曰,兩東朝氣候,亦何如?上曰,安寧矣。觀命曰,王世子患候,其已快復耶?上曰,少差而尙未快愈矣。觀命曰,小臣受國家罔極之恩,未有絲毫之報,人誅未加,鬼責先至,一病支離,累朔沈痼,大禮屢經,未得一參,分義掃地,惶悚靡措。頃當祔廟之時,一息未泯,不敢偃伏,祇還路次,而聖上特軫小臣之死生,遣史官傳諭,使之徑歸,尤爲惶感。臣旣不能進參於朝家大禮,則不宜有以私懇仰瀆,而情理懇迫,不得不冒死陳請矣。獲蒙矜察,特賜恩暇,私心感幸,爲如何哉?第臣亡弟禍後,覆巢之餘,無有完卵,只餘稚孫,營葬諸節,亦無主管之人,臣雖病,猶可強疾往來,故不得已今日辭陛矣。上曰,往返,當爲幾日耶?觀命曰,葬日,定以初六日,而欲遷亡弟妻葬,同爲合葬,故預爲出去,且臣病如此,而強進看葬,葬後必不能卽爲入來,歸期似在於來月晦前矣。小臣久未入侍,今始密邇耿光,敢陳區區之懷。頃日常參,實出於周成王朝廟後訪落之意,小臣智慮短淺,無所裨補。然蓋聞人君所貴,不過明字,堯以欽明,舜以文明,自古史冊,人君有治,皆以明字爲懋,除非自暴自棄,昏暗庸瑣之主,孰不願治,而祇緣明之不足,認忠爲奸,以是爲非,故雖是中材之主,終與昏庸之君,爛熳同歸,可不惜哉?殿下,自卽祚以來,慈惠仁聖,勤政懋學,群下復何有所望,而小臣之愚慮以爲,臣之忠邪明,然後可以辨之,事之是非明,然後可以察之,此是草草之語,而實出區區之誠。伏願殿下,明之爲貴。上曰,久不見卿,今聞勉戒之言,無不切實,予庸嘉之。觀命曰,所謂明者,非察察之謂也。致知格物,然後可以明知是非矣。蓋學問之工,惟在於知仁勇三者,而極其功,則惟知爲大,故《中庸》曰,舜其大知也歟,知然後可以知義而行,苟不能智,何事能做乎?《書》曰,非知之艱,行之惟艱。先儒以爲,高宗知之過,故傅說有此陳戒。然學問之道,當以致知爲先,致知然後,可以明於賢邪進退之分,而治亂之機,亦在於斯,可不勉哉?上曰,予雖不才,可不體念乎勉戒之語耶?右承旨趙榮福曰,大臣請由,則自上必有給馬之命,而係是別恩典,故今此大臣之行,雖無是命,而不敢自下仰請矣。上曰,忙未及照察,使注書出去,分付給馬,可也。榮福曰,以此出榻前下敎,使注書持往,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承宣,在近密之地,提醒如此之事,可謂嘉矣。自古大臣辭朝,則例有遣中使宣醞之規,而今則久未引接,且當寒作行,故引接宣醞矣。中官,奉宣醞床,自大臣至史官,各給一床。食訖,又頒裹紙,各自裹出。
10月24日
[編輯]行都承旨鄭亨益〈受由在外〉。左承旨洪鉉輔〈坐〉。右承旨趙榮福〈坐〉。左副承旨李顯祿〈坐〉。右副承旨慶聖會〈坐直〉。同副承旨金祖澤〈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壽海〈仕〉安相徽〈仕直〉。事變假注書任鏡觀〈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慶聖會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持平鄭弘濟在外,掌令蔡膺福,持平趙明澤避嫌退待,掌令朴弼正未肅拜,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顯祿,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黃龜河,以尊崇冊禮都監堂上,今日冊寶陪進時,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慶聖會啓曰,持平趙明澤,掌令蔡膺福,引避退待,憲府無行公之員,不得處置,處置歸於諫院,除奉命在外呈辭入啓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以爲處置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司諫院獻納金龍慶,正言成大烈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慶聖會曰,推考傳旨捧入。
○傳於趙榮福曰,平安監司洪錫輔留待。
○傳於趙榮福曰,平安監司洪錫輔引見。
○金祖澤啓曰,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上尊號及中宮殿冊禮陳賀頒敎事,節目啓下矣。大提學李宜顯,明日待開門牌招,敎文,使之竝爲製進,何如?傳曰,允。
○又以尊崇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都監事役,今已完畢,冊寶亦皆內入,儀仗等物,移送本所,都監各房,今無守直之事,監造官,自今日勿爲直宿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宣惠廳言啓曰,上年因歉荒,三南及京畿各樣用度,旣已災減矣。今年雖曰稍稔,慘凶之餘,京外所儲,十分罄竭,事甚可慮。湖西、湖南、嶺南營官需,仍前竝減八分之一,各樣應下者,船價外,亦減八分之二,京畿,則營官需,前已裁減,其中雜費,依三南例,減八分之二,以示節損之意,似合事宜,以此分付諸道,何如?傳曰,允。
○又以成均館官員,以知館事、同知館事、行大司成意啓曰,本館凡百需用,專靠於奴婢貢布,而近來外方,全不致察,以存爲逃,以生爲死,謀頉之類,日以增益,收布之數,逐年減縮。曾在先朝,以六年一次發遣郞廳推刷事,有所定奪,而庚子推刷之後,今年推刷當次矣。依例發遣郞廳於奴婢所在處,以爲推刷之地,何如?傳曰,允。
○平安兵使狀啓,宣川居山城軍官千辰興等燒死事,傳於金祖澤曰,燒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敎平安道觀察使洪錫輔書。王若曰,漢宣,底中興之治,而惟良與共理,宋帝,軫西顧之慮,而則詠不敢辭。蓋務安民者,克重州藩,欲盡臣者,不擇夷險,予方資理於岳牧,卿果膺剡於廟堂,肆輟貳銓之高華,庸行一面之委寄。惟卿,茂質杞梓,令望珪璋譬九苞之仙毛,典刑,繩內外之祖,作一代之儀羽,詞翰,拾大小之科,精練周乎事情,剛鯁根於天性,要路在前則逡巡而若㤼,王事有急則擔夯而不疑,持節而視民飢,富靑州活人之功何過,輟告而赴夜對,范蜀公待命之髮爲班,噫乎,奇禍之備嘗祟於奧逕之欲杜,惟時輩欲殺之計,奚啻百端,以寧王竝生之仁,獲脫萬死。玆予更張之始,於卿收敍之先,抽良金於百鍊之餘,冞著精鋼之質,試利刃於善藏之後,輒見剸割之能,掌國子而克正士趨,佐天官而丕開公道,旣望實之益茂,知外內之俱宜,眷玆箕封一方,最爲我國重閫,通人煙於遼塞,呼吸相關,織冠蓋於薊門,策應難繼,商旅之所交湊,習俗有夸淫之風,飢荒之所薦仍,事力有耗弊之歎。至於戎政武備之多闕,重以天時人事之可虞,必如李德裕之籌邊,可以帥蜀,必如陶士行之綜物,可以鎭荊,歷觀朝端,無出卿右,玆授卿以平安道觀察使兼兵馬水軍節度使巡察使管餉使平壤庶尹。卿其祇服予命,懋殫乃心,勿欲懾之以威而過於嚴,勿欲耀之以明而傷於察,持大體則法汲黯之東海,得衆心則若黃霸之穎川,綢繆之謨,莫如峙糧繕乘,安集之策,要在革弊祛殘,其他設施之方,都在斟量之善,至若專稟,自有典常。於戲,昔乘貳車,乃父之遺愛不沫,今奉板輿,我卿之惕念,如何?莫曰宰相之迴翔,深體寡昧之勤恤,前席之誠旣悉,酒爲憂國而細傾,西門之事莫難,政視在湖而加勉,行且召矣,尙克欽哉。故玆敎示,想宜知悉。知製敎徐宗伋製進
○辰時,上御進修堂,平安監司留待引見入侍時,平安監司洪錫輔,左副承旨李顯祿,假注書安相徽,記事官李潝、閔亨洙。平安監司洪錫輔進伏曰,小臣本以庸下,百不如人,累經患難,衰敗特甚,尋常職務,不能擔當,意想之外,猥膺西關重任,不敢辭避,今方下去,切欲殫竭心力,以效一分,而卽今昇平已久,軍制多未修擧,此則去後當隨事狀請,而關西諸邑,大抵穀貴,江邊尤甚,自祖宗朝,田稅亦不上京者,意有所在,而近來連値凶荒,國儲匱竭,因其經用之不足,稅穀,或令上納,或令發賣,以致邊民受弊,而邊邑無儲,此是國家所可深慮處也。此後則勿令發賣上納,仍爲軍餉,逐年糶糴,而依事目,一半留庫,以資不時之需,似宜矣。上曰,西門關鑰,不輕而重,廟堂薦望,公議可見,今日賜對,非但相見而送之,意有所重,他則在敎書及別諭中,不必多誥,而近來昇平已久,日用甚煩,其中最悶者,卽白骨徵布,而爲守令者,因循姑息,不能祛其弊,寧不寒心?光武之言曰,有志者,事竟成,卿之去後,須爲着念於斯,勅勵守令,祛其貪婪之風,嚴其殿最,以爲懲勵之道,宜矣。所達之事,出於爲民,令廟堂稟處,可也。〈出擧條〉錫輔曰,聖敎若是勤摯,敢不竭誠圖報,而才分不逮,恐有僨誤之事矣。筵中說話,雖未得詳知,而頃日三使臣請對時,請得西關銀貨一萬兩,聖上之許給,意亦有在,而各邑管餉所不虞備銀五千兩,猶可推移,而兵營,則卽今五千兩,無以充備雲,減數出貸,似爲得宜,故敢達。上曰,使行之欲爲持去銀貨者,今行雖曰謝恩使,必欲成事而來,故旣已許之,豈可更爲減給乎?重其事之道,不當如是矣。錫輔曰,公議皆以爲,今行,與初行有異雲矣。上曰,今行稍異雲者,亦易看之致,光國時,《大明會典》,辛苦出來,辯誣之事,旣不得其眞本,則豈可忽之耶?錫輔曰,小臣常有慨然者,故敢此仰達矣。朝家刷還之法,非不申明,且於先朝,有己卯以後則勿許免賤,至於免役者,無論新舊,一切革罷之令,故臣於待罪湖藩時,申飭此法。今入侍承旨李顯祿,其時爲全州判官,亦知其事,而所査者,洽滿一卷大冊矣。非久遞歸,故仍以置之,大抵大小官員及各其衙客褊裨屯監之類,亦皆巧作名目,擧皆免賤、免役,而率來者隨續,今若猝然盡爲刷還,則將來之弊,尤難堤坊,雖不可一一刷還,或從願納贖,或代捧奴婢,則似涉便宜,而亦可爲救弊之道矣。上曰,刷還申飭,自先朝非止一再,官物率來者,誠極非矣。道臣、守令之許令率去,亦非矣。宗班近侍,則例有官物免賤之規,定式外許贖者,盡令刷還,則可矣,而若其捧價,則似爲屑屑,令廟堂從長稟處,可也。錫輔曰,近來紀綱,雖曰解弛,以閭家奪入禁斷事觀之,國家若欲必行,則庶可爲之,從前冒禁者,旣令廟堂稟處,今後若有犯禁者,該道道臣及守令,各別論罪事,嚴立科條,則庶可懲戢矣。顯祿曰,宗班近侍之許令免賤雲者,蓋謂官妓所生,而非謂所眄之官妓也。若其所生,則定式之外,雖有冒濫免賤之類,揆以人情,容或可恕,而至於所眄之妓,一倂率來,則誠爲非矣,其弊不可不嚴防也。上曰,先朝旣有定式申飭,依此更爲申飭,宜矣。顯祿曰,無論官妓與所生,冒濫率來,固爲未妥,而到今若欲一倂刷還,則生子生女,女嫁子婚,多年居生之類,一朝還賤,非但有搔擾之患,亦不無窒礙之端,自今爲始,申明定式,而聖敎中道臣、守令之許令率去者,亦非之敎,誠爲得當,以此嚴飭,定爲與受同罪之法,則道臣、守令,孰肯爲他人而自陷於罪乎?上曰,令廟堂稟處,可也。〈出擧條〉錫輔曰,近來守令,別星乘轎,爲一巨弊,先朝,以北評事乘轎事,特下嚴敎,朝家申飭,非不嚴截,而今則非但守令與別星,察訪亦且乘轎,其弊甚多,故故相臣金昌集,至以四面褰帷,有揚揚得意之色,爲言,蓋深斥其乘轎之習也。小臣向赴湖藩也,辭陛之日,得蒙賜對,敢以守令乘轎者,直爲狀聞論罪,別星冒禁者,亦爲枚擧馳啓之意,陳達於榻前,特蒙允許矣,到今此法不行,事極寒心,似當有各別申禁之道,故敢達。上曰,乘轎之弊,自先朝已多申飭,而近來益甚,至有乘轎而自首者,此則無嚴之甚也。法制旣有定式,人人皆可乘轎,則安有定式之意也?下去後,如有道內乘轎者,毋論守令與侍從之臣,直爲狀罷,宜矣。諸道,當一體申飭,而西路似爲尤多,西路察訪直狀啓者,亦令直爲狀聞論罪,可也。顯祿曰,守令之乘轎者,不過以其自備馬爲之,其弊不至爲大害,而別星,則必以大馬駕轎,雖是好馬,數次經駕,則仍以廢棄,此弊尤當嚴禁,使該驛察訪,隨卽馳啓,或論報營門,而察訪如或掩置不發,以致現露,則別爲論罪之意,定式施行,必有其效矣。上曰,察訪每多卑微,故嫌其摘發,致有此弊,今後,則察訪,如有因循前習,掩置不報者,道臣以此用殿最,可也。顯祿曰,國家置郵之法,極爲關重,而各驛之殘弊,未有甚於近來者矣。向者聖上,以驛馬之疲弊,至推騎省之郞,非但兵曹驛馬爲然,外方驛馬疲殘,尤有甚焉。至於額數中,多有未立之馬,察訪或於使星之行,雇立以招,事之駭然,莫此爲甚。其令道臣,嚴飭察訪,務祛弊端,未立之馬,一倂責立,好矣。上曰,承宣之言,儘好,一體申飭,可也。〈出擧條〉錫輔曰,小臣待罪湖南時,烙印驛馬,則有他馬烙印之弊,此由於察訪不能擧職矣。上曰,頃者大臣有故達,有所下敎矣。聞卿傾杯太過,范質之言曰,狂藥非甘味,此豈過飮者耶?況是方伯之臣,體任非輕,卿之去後,必思予丁寧下敎,對爵之時,勿忘古人之戒也。錫輔曰,大臣旣達,聖敎至此,臣雖無狀,敢不體念乎?嚴武,鎭成都時,憂國只細傾,臣亦有憂國之忱,則豈可縱飮而害事乎?聖上,以對爵思古人之戒爲敎,臣當銘在肝肺矣。諸臣,以次退出。
10月25日
[編輯]行都承旨鄭亨益〈受由在外〉。左承旨洪鉉輔〈病〉。右承旨趙榮福〈坐直〉。左副承旨李顯祿〈坐〉。右副承旨慶聖會〈坐〉。同副承旨金祖澤〈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壽海〈仕〉安相徽〈仕直〉。事變假注書任鏡觀〈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仁敬王后忌辰齋戒。
○洪鉉輔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再明日爲之。
○李顯祿啓曰,備邊司郞廳,以大臣意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來會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持平鄭弘濟在外,掌令蔡膺福,持平趙明澤避嫌退待,掌令朴弼正未肅拜牌不進,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慶聖會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持平鄭弘濟俱在外,掌令朴弼正未肅拜,掌令蔡膺福,持平趙明澤,竝引避退待,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除在外未肅拜人員,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掌令朴弼正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金祖澤曰,推考傳旨捧入。
○備忘記,傳於洪鉉輔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疋立之。
○洪鉉輔啓曰,忠淸監司金礪,交龜上來已久,亦且再次承批,而尙不出肅,咸鏡監司趙尙絅陳疏承批之後,亦不出肅,夫馬留滯,誠爲可慮,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於洪鉉輔曰,靑山島,旣屬宮家,則兩處收稅,必多有弊,且萬戶所管,此外亦多,竝屬該宮事,分付本道。
○傳於洪鉉輔曰,日寒如此,薄衣軍士,襦衣題給。
○傳於洪鉉輔曰,日寒如此,宿衛軍士,空石題給。
○傳於洪鉉輔曰,諸官生雉,中年,因渠等上言,雖命停封,今則待先朝後宮之道,不可仍減,且今則旣作貢物,渠等上言之意遂矣,使之復舊進排事,分付該院。
10月26日
[編輯]行都承旨鄭亨益〈坐〉。左承旨洪鉉輔〈坐直〉。右承旨趙榮福〈坐〉。左副承旨李顯祿〈坐〉。右副承旨慶聖會〈坐直〉。同副承旨金祖澤〈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壽海〈病〉安相徽〈仕直〉。事變假注書任鏡觀〈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仁敬王后忌辰。
○慶聖會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持平鄭弘濟在外,掌令蔡膺福,持平趙明澤避嫌退待,掌令朴弼正未肅拜牌不進,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臺諫出仕事,命下,而闕下gg闕門g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憲府無行公之員,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人員,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掌令朴弼正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慶聖會曰,推考傳旨捧入。
○慶聖會啓曰,掌令蔡膺福,持平趙明澤引避退待,已至多日,尙不處置,事甚未安,處置歸於諫院,而諫院亦無行公之員,除在外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以爲處置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正言成大烈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慶聖會曰,推考傳旨捧入。
○慶聖會啓曰,洪聖龍,援引諸罪人拿囚已久,而因堂上不齊,一未開坐,事甚未安,金吾堂上,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顯祿,以兵曹言啓曰,明日親臨陳賀時,侍衛及內外司,無推移之員,正郞朴文秀、權相一俱在外,未及上來,正郞朴文秀、權相一,今姑改差,其代,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口傳差出,以爲推移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傳曰,日寒如此,薄衣軍士,襦衣題給事,命下矣。發遣本曹郞廳摘奸,其中尤甚薄衣者二百九十名,別單書入,令該曹,依此數,襦衣題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在前本營軍兵上番時,禁軍習陣,本營軍兵,一體每月三次爲之,而近因停番,每月一次爲之事,定奪擧行矣。今卽本營軍兵,旣已上番,依前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來丁未正月當四番左部左司屬忠淸道五哨軍兵,來十二月二十五日,京中逢點,依例准二朔立番,一番二番海西別驍衛,一體調送,逐朔立番之意,兩道監、兵使處,預爲知委,何如?傳曰,允。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三番左部前司屬忠淸道五哨軍兵,逢點實數六百五十二名,十四番海西別驍衛五十六名,步軍標下一名,已爲點閱整齊,來十一月初一日,與建陽門及宮墻外西營入直訓鍊都監軍兵替代,而闕內則以一哨入番,西營、本營則以一哨分半入番,別驍衛則本營入直之意,敢啓。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洪聖輔、李文標爲兵曹正郞。
○獻納金龍慶啓曰,司憲府持平趙明澤以〈措語見上〉,掌令蔡膺福以〈措語見上〉,竝引嫌而退,意在澄汰,情非偃蹇,聖敎筵奏,不必深嫌,輕停重論,見非物議,揆以臺體,勢難在職,請持平趙明澤出仕,掌令蔡膺福遞差。答曰,依啓。蔡膺福事,當初停啓,雖或徑先,因其一事,每當處置,不置立科,一番處置,亦可見議,何如是甚乎哉?此等處置之太偏,乃森啓不停之機也。邦慶在邇,擧國同忭之日,當停之啓,宜乎亟停,又何可非其先停者乎?雖曰公議,予實爲過,出仕。
10月27日
[編輯]行都承旨鄭亨益〈坐〉。左承旨洪鉉輔〈坐〉。右承旨趙榮福〈坐直〉。左副承旨李顯祿〈坐〉。右副承旨慶聖會〈坐〉。同副承旨金祖澤〈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壽海〈仕〉安相徽〈仕直〉。事變假注書任鏡觀〈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陳賀罷後,大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趙榮福啓曰,來初一日輪對日次,取稟。傳曰,停。
○慶聖會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持平鄭濟弘在外,掌令朴弼正未肅拜呈辭,蔡膺福牌不進,持平趙明澤上疏入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顯祿,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大王大妃殿上尊號陳賀親臨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鉉輔啓曰,玉堂新錄,命下已久,而副提學李箕鎭,以病陳疏,尙不擧行,其在事體,殊甚未安,卽爲牌招,以爲斯速圈錄之地,何如?傳曰,允。
○慶聖會,以義禁府言啓曰,臣興慶等,承牌來詣,而今日國忌正日,自明日至二十九日,陳賀相値,三十日王世子宗廟展謁時,臣興慶以賓客,當爲陪行矣。罪人聖龍所援諸人等,今月內不得開坐推問,待無故日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當初政院請牌,未及周思之致矣。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以忠淸、慶尙兩道監司狀啓,江原監司啓本刑曹粘目,定山前縣監李鳳齡,幽谷察訪金聖龜,三陟前討捕使柳濬等,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李鳳齡,今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而金聖龜,時在任所,發遣府羅將拿來,柳濬,時在任所,依例交代後,發遣府書吏拿來,何如?傳曰,允。
○李顯祿,以兵曹言啓曰,今十月二十五日官奴贊伊稱名人,自敦化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金聖臣,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趙榮福,以禮曹言啓曰,上年三月二十六日引見時,因大臣陳達,元方物外別方物甲冑,限年豐姑減事定奪後,知委諸道矣。今此上尊號陳賀時,諸道所封方物啓本中甲冑,則以姑減懸注以入,而此後別陳賀方物甲冑,待年豐復舊後擧行之意,分付諸道,何如?傳曰,允。
○又以尊崇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今日大王大妃殿尊崇時,都監堂上,不可不備員,而戶曹判書申思喆,方在引咎中,不爲進參,事體殊涉未安,申思喆,令政院卽爲牌招,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依啓。一時下敎,非有深意,一向引嫌,殊涉太過,而且身在都監提擧,不爲進參,亦果合於事體耶?
○李顯祿,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丁未年正月二月當海西十一番十二番別馬隊,逐朔立番次,趁期調送事,本道監、兵使處,依前知會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前部右司屬慶尙左道三哨,右道二哨,合五哨軍兵六百七十名,及海西別馬隊五十四名,已爲逢點整齊矣。來十一月初一日,與新營入直京標下軍及東營入直訓鍊都監軍兵,替代入番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丁未年正月二月兩朔應立前部後司屬慶尙右道五哨軍兵,來十二月二十五日京中逢點,正月初一日與右司軍兵,當爲替代立番,趁期調送事,本道監、兵使處,依前知會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榮福,以侍講院言啓曰,文學洪聖輔,連日入直矣。移拜他職,上番將未免闕直,事甚未安,弼善、文學有闕之代,今日政,以在京無故人盡數差出,待下批卽爲牌招,使之入直,何如?傳曰,允。
○以掌令蔡膺福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慶聖會曰,推考傳旨捧入。
○金祖澤啓曰,因侍講院草記,新除授文學、弼善,待下批牌招事,命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慶尙左兵使,以禁衛保人李厚江妻良女朴召史等囕死事狀啓,傳於洪鉉輔曰,囕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慶尙監司狀啓,十一月朔薦新及朔膳生靑魚,限內不得封進待罪事,傳於趙榮福曰,勿待罪事,回諭。
○慶聖會啓曰,頒赦、百官加爲之事,命下矣。某罪以下宥之乎?敢稟。傳曰,雜犯、死罪以下竝宥。
○傳於趙榮福曰,大提學方在闕中,赦句,使之卽爲製進添入。
○傳於趙榮福曰,頒赦、百官加爲之。
○趙榮福,以吏曹言啓曰,別歲抄書入事,命下矣。災傷罷黜,亦爲書入乎?敢稟。傳曰,依爲之。
○又以吏曹言啓曰,在前別歲抄時,以還上虛錄,被謫蒙放及永勿除職之類,過五年後稟旨書入事,曾有成命,今亦書入乎?敢稟。傳曰,依爲之。
○傳於李顯祿曰,完川正燁,百官加親授。
○有政。吏批,判書李秉常服制,參判黃龜河都監進,參議申昉進,左副承旨李顯祿進。
○吏批啓曰,判書李秉常服制,參判黃龜河都監進去,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陳賀後開政。
○以兪崇爲大司諫,申魯爲文學,李根爲奉常正,辛致復爲咸陽郡守,李廷弼爲咸安郡守,韓游爲司錄,韓德厚爲弼善,朴世杓爲平澤縣監,百官加下批。
○兵批,行判書金興慶病,參判李裕民病,參議趙鳳鳴病,參知徐宗燮進,同副承旨金祖澤進。以金相玉爲副護軍,安相徽爲副司正,百官加下批。
○鄭亨益,以吏曹言啓曰,在前頒赦時,例有別歲抄入之事,今則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依例書入。
○又以宗親府郞廳,以有司堂上意啓曰,曾在乙亥年,肅廟朝德興大院君私廟展拜時,有崇品宗班二員別入侍廟庭之事,癸卯年景宗朝私廟展拜時,因本府援例啓稟,亦有入侍之命矣。今番展拜之時,似當依例抄啓,而自下不敢擅便,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今亦依此擧行。
○獻納金龍慶啓曰,臣之病狀,萬無供職之望,而以憲府處置,屢辱天牌,分義所在,不敢每每坐違,忍死趨詣,冒當處置,而停論臺臣,置之落科矣。及承聖批,辭旨頗峻,至以甚乎太偏,當停爲過等語,爲敎,仍命出仕,臣於是竊不勝訝惑慙悚之至。夫憲臣之徑停重發之論,未免見非於公議,其時同事之人,以此引遞,非止一再,則憲臣之今又自列,蓋出於同去就之意,其所立落,與諸臺宜無異同,不可以時月之稍久,強加區別也,明矣。且森啓之停與不停,本不係於處置之如何,而臺閣爭論之道,只觀其罪名之輕重而已。豈可以邦慶之在邇,遽議寬恕也哉?此等事理,聖明非不俯燭,而批敎嚴截,徑加沮抑,一節深於一節,此又微臣之所慨惜也。昨緣夜深,賤疾且劇,泯默而退,今始來避,所失尤大,以此以彼,俱不可一刻仍冒於臺次,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慶聖會啓曰,獻納金龍慶,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忠淸監司金礪疏曰,伏以臣累疏陳情,冀蒙矜許,而微誠未格,批旨愈隆,臣情窮辭竭,罔知攸爲,跼天蹐地,靡所容措矣。卽因喉院之啓,天牌押臨,而顧臣情理,決無冒出之勢,不得不坐犯違慢之科,臣罪尤萬萬矣。噫,臣之情理,前後疏懇,披瀝已盡,今無可以更煩天聽者,而竊伏念自祖宗朝以來,敦尙孝理,不枉人情,故朝臣之親年七十者,勿使三百里外赴官,可見法意之甚美也。今臣老母,年踰七十,湖西道途之遠,殆至三百里,則離親往赴,寧有是理?且伏想湖西事勢,曠任旣久,秋巡亦廢,凡百事務,多未擧行,若自朝家,不卽變通,則臣心懇迫,固不暇論,而其在公務,狼狽亦大。伏乞聖明,諒此事狀,亟命鐫遞臣職,回授無故之人,仍勘臣違逋之罪,以肅朝綱,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抑情往赴,奚特卿乎哉?卿其勿辭,速往欽哉。
○掌令朴弼正疏曰,伏以臣之出入近侍,今幾年矣。根孤植弱,識淺慮短,取友不端,而反有背面之嘆,涉世昧方,而竟遭失身之患,猥荷聖慈,薄施譴罷,臣誠仰感洪造,俯省微愆,一意屛蟄,不復有當世之念矣。乃於千萬夢寐之外,恩敍遄降,除旨繼宣,山藪有藏疾之量,聖朝無終棄之物,不審殿下,奚取於一賤臣,而有此誤恩耶?臣實惝怳踧踖,不知置身之所也。其在分義,固當竭蹶趨承之不暇,而顧臣情勢,實有所萬萬難冒者,則臣之於君,猶子之於父,臣安得不略陳其委折,以冀聖明之鑑燭也哉?韓頤朝之於許錫,自以其至親,情契頗厚,聞許錫,將書呈所懷疏,馳到錫所,覓見疏本,歷路見臣,討話而去,古之李繁事,庶幾近之,而頤朝,急於自明,全沒實狀,去臣姓字,而詬詆狼藉,吁亦異矣,臣之初疏,本不顯斥頤朝,而渠乃挺身自當,隱然驅臣於先洩之科,賣友利己,古人所恥,豈意此人忍爲之耶?厥後頤朝之來訪臣者,再矣。臣據理責之,則以爲初欲首實,而爲人所挽,果有落漏之言,後日入臺時,當直陳云云,誠可笑而不足多辨也。至於諫臣之啓,所究顚末,只聽先入之言,乃以怪駭之目,容易句斷,臣實慨然長嘆,寧欲無辨,噫,交友之道不信,則豈曰友雲?告君之辭不實,則豈非誣乎?臣不欲索言竭論,以傷忠厚之風,而從今以往,杜門守分,永甘廢棄,誓不以滓穢之蹤,更辱淸朝之名器,而況玆所叨之職,自是已僨之地,其何可貪戀恩寵,揚揚呼唱,重貽一世之嗤點也哉?臣情窮勢蹙,不敢抗顏冒進,再違嚴召,只俟譴罰之加矣。聖度天大,不之罪而薦下只推之命,如臣眇末,何以得此?臣以首頓地,感涕自零,玆不得不疾聲呼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明,察臣危迫之懇,憐臣臲卼之跡,亟將新授職名,特許鐫遞,以快人心,以安私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旣往之事,何必追提?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持平趙明澤疏曰,伏以臣本以庸魯,濫叨憲職,絲毫無補,愆尤徒積,尋常愧懼,已不可言,至於草草一啓,固知不足以塞責,而大臣旣加刺斥,聖敎亦以爲過,則臣之疎謬,於是乎著矣。以玆恧縮,呈告引入,乃於常參之日,至煩牌召,終承未安之敎,臣之情勢,轉益窮蹙,引避乞免,只俟公議之駁遞,處置請出,實是意想之外,而繼伏聞其日筵席,聖上,又以臣之承召過時,旋下特推之命。夫爲人臣而旣昧顚倒趨命之義,其慢蹇之罪,寔無所逃,雖在微官庶僚,已難晏然在職,矧臣忝臺閣之列,旣獲問備之罰,則固在應遞之科,決不可一刻因冒,而嚴召之下,不敢坐違,謹此趨詣於禁扃之外,冒呈辭疏,徑歸私次,又不得趨參於今日旅賀之班,臣誠死罪,聖明特垂諒察,亟遞臣職,仍治臣罪,以肅朝綱,以安私分,不勝幸甚。臣於乞免之章,不宜贅及他辭,而旣有所懷,略此附陳,伏願殿下澄省焉。伏惟我殿下,以大有爲之資,承無疆惟恤之業,爰自卽祚以來,不自聖智,不自滿暇,或値歲時,或遇災異,則輒降綸宣,所以責勉聖躬,勸戒臣隣者,前後非一。而乃者祔廟禮成,歸御法殿,冕服維新,嵩呼方騰,則又復怵然警惕,懍然畏懼,或恐豫樂,生於悲哀之後,鴆毒,萌於宴安之中,諄諄十行,條擧三戒,以敎告大小臣僚,而末復以自省自勉之意。反覆丁寧,夫豈不懈於初服之日,而更以是日,爲一初之政,則可見其日新又新,勉勉不已之盛心也。臣謹就三戒而圭復之,其曰戒朋黨者,卽帝典寅協之意也。其曰戒奢侈者,卽《商書》愼儉之意也。其曰戒崇飮者,卽大禹惡酒之意也。嗚呼,此三戒者,實爲當今之藥石,而聖謨洋洋,眞可與三代誓誥於上下矣。凡諸盈庭之臣,孰不欽聳莊誦,思有以體聖上飭勵之至意乎?第臣因此聖敎,竊有愚妄之見,不敢隱默,敢此陳列,以對揚休命之萬一焉。噫,自古危亡之國,未嘗不由於朋黨之禍,則殿下之所以爲戒者,可謂得矣。然而朋黨,非皆可惡,所以爲朋黨者,有可惡與不可惡之異焉。蓋自有陰陽以來,草木禽獸之美惡,中華夷狄之逆順,莫不各有截然不同者,則何獨於君子小人之邪正,泯然一色,而無彼此之別也?是以,君子與君子同道而爲朋黨,小人與小人共利bb而b爲朋黨,堯、舜之世也。元凱、夔、龍,自爲一朋黨,共工、驩兜,自爲一朋黨,若使堯、舜,必惡朋黨,則是將敎元凱、夔、龍與共工、驩兜,而濟濟相讓矣。夫豈理也哉?紂有臣億萬而億萬心,武王有臣三千而惟一心,若必以無朋黨爲是,則其可謂紂治而周亂也哉?若夫唐季白馬之禍,則初因牛、李之私嫌,轉輾至於互相傾軋者,垂四十年,而河北之賊,一任其猖獗,則此由文宗,不能明辨於君子小人之分,以盡夫進退用舍之宜,而直以朋黨之難去,爲歎,則可謂失其要矣。至宋南渡之後,深懲熙豐、元祐之事,有爲平恕委曲之論者,則似乎得矯弊之方矣。而殊不知元祐之所以不善,繼於熙豐者,其失,在於分別邪正之猶有所未精也。是以朱子與知舊書,深以調停持平爲不是,而必以天討有罪,爲當然底道理,至其與丞相留正,往復數回,則其所以極言竭論者,要之不出於盡用君子之朋,悉斥小人之黨,而末乃勸之曰,不惟嫉君子之爲黨,而不憚以身爲之黨,夫豈不義,而朱子言之哉?以此推之,則朋黨,本非可無者也。惟在人君審察而明辨之,進君子而退小人而已。顧我國家之有朋黨,亦且二百年矣。當其禍患之未甚也。宣祖,猶嚴於邪正之分,至曰予欲入於珥、渾之黨,一哉之心,大哉之言。當時孰不感嘆而欽誦也哉?自是以後,正道常詘於邪議,君子每擯於小人,士禍之作,非止一二,故我肅廟,蓋嘗深憂而思懲之,固屢以朋黨爲戒,而及至春秋晼晩而閱歷者多,聖學愈高而睿智益明,則嚴斥於己巳之凶黨者,隄防彌固,明辨斯文之是非者,袞鉞澟然,豈不以薰蕕氷炭,終難混置於一器之中,而陰陽黑白,不得不循其天定之理也哉?惟其如是也。故凡諸斯文之亂賊,名義之罪人,氣味相合,打成一片,仇視善類,日夜伺隙,終至於動搖國本,屠戮忠賢,則此其可只曰君子小人之朋黨而已乎?今殿下之所以戒朋黨者,若只就今日彙征之中,欲其不相比私,不相阿好,如韓、范之上殿未嘗苟同,下殿未嘗失色,諸葛亮、法正之以公義相爲匡正,則此固盛代之美事,孰不欽承,而若或以凶逆之徒,爲可貸,沐浴之討,爲太過,欲使今日臣子,見鐵稱金,認賊爲子,則非惟不敢從也?亦知其不可行矣。伏願殿下,遠覽前代已然之得失,近法聖祖神考之志事,毋徒以戒朋黨爲意,必先以辨忠逆爲務。凡於討罪懲惡之論,毋或視之以朋黨之私惡,而一以爲義理當然之則,或誅或竄,各循其輕重大小之科,而不以一己之私,有所參錯而低昂。至於在廷之臣,人非聖賢,不能盡善,則亦不以官高寵厚,而偏信其言,愚者千慮,必有一得,則亦不以職卑人微,而疑斥其說,明如日月而無偏照,公如天地而無私覆,則悖逆反側,亦或可以洗心易慮,而自歸於中正之道矣。兪咈可否,不害爲相須共濟,而不至爲諂諛之歸矣。夫然後,皇極可建,而所謂朋黨,亦無事於可戒也,豈不休哉?若夫財用者,有國之大命,而耗縮之患,生於奢侈,則殿下之所以爲戒者,可謂要矣。然而所以戒乎奢侈者,必始於節損服食,而推以至於大小費用,無不盡其省約之方,然後財可以裕矣。夫惟小民之勤勞農桑,以供公私之需者,與夫天地之產殖貨寶,以爲國家之用者,隨其大小,各有定限,本非有鬼資神輸之可以無窮,而能補其漏巵尾閭之泄也。是以天子,有四海之財,而其用旣匱,則未聞有以四海之外,補之者也。國君,有一域之財,而其用旣匱,則未聞有以一域之外,補之者也。苟患無以補之,則豈不思所以可補之道哉?肆昔衛文公,以狄難蕩殘之餘,棲於楚兵所據者,只是一城所畜者,只是革車三千gg十g乘,而能衣大布,冠大帛,務財訓農,通商惠工,則季年乃有三百乘之多,而能致興復之業。漢之文帝,新承開創之業,富有天下之財,而身衣弋綈,惜金露臺,以致紅腐貫朽之盛,而至於武帝,乃反土木以削之,遊衍以消之,干戈以竭之,海內虛耗,幾續亡秦。由此觀之,能儉而節,則雖衰弱而易以強盛,或奢而濫,則雖強盛而反爲衰弱,其驗豈不明甚矣乎?我國雖曰褊小,地方數千里,土地之利,山海之產,不讓於中華之大,雖嘗經壬丙之兵燹,重以光海之昏亂,而宣廟、仁祖之世,未曾有國虛民窮之憂,則二聖祖之節約,槪可知矣。自玆以來,國家之昇平,幾百年矣。聖神之相繼,又未有崇飾遊豫之失,而不幸近歲,凶歉荐臻,而農蠶俱癢,山澤之利,又從而匱竭,八路正供,年年減縮,諸府積貯,亦且枵然,故百官之祿,未免裁損其斗數,救荒之政,殆同無麪之不託,堂堂千乘之國,無異貧家之計活,是豈不爲寒心哉?然環顧閭閻,則錦繡炫耀於昏宴之席,珠玉錯落於髫齕之頭,華堂廈屋,處處對起,肥馬輕裘,爭相誇侈,視彼窮鄕下土之顚連凋瘵,其何如哉?雖然下之所以一豐一窶之若此不齊者,亦有其由,試以古人之所論者觀之,則宋文帝元嘉之時,其臣周朗,上疏以爲尙方,今造一物,小民,明日睥睨,宋臣蘇軾之策曰,後宮有大練之飾,則天下以羅紈爲羞,執此推之,則方今奢侈之日盛,臣不得不議於風化之源也。殿下,自潛邸而進甲觀,由貳極而蒞至尊,則已有由儉入奢之戒也。故卽祚之初,蓋亦有意於儉嗇之規矣。比年以來,似聞宮中用度頗繁,表紙屢下於外府,傳聞之言,固不可必其盡的,雖果盡的,殿下不過遵舊格例,而必不爲無益之冗費也。然而無論當用與不當用,取諸外府,旣因內帑之竭,而今外府又竭矣。此所謂甁傾,罍亦傾矣。未知此後,將何以爲計耶?旣無以爲計,則勢不得不思生財之道,而亦何由以自生哉?是以自古侈濫財匱之世,其所爲計者,不過巧作名目,額外加賦以充之而已。此則亂亡之覆轍,以殿下之仁聖,必不忍爲之矣。然則生財之道,顧不在於節用而已乎?伏願殿下,大加警動,先於服用之物,務尙簡儉,賜與之際,克從裁省,尺貨寸寶,愛之若赤子之肌膏,而無或輕用,至於無益之興作,視之以危亡之機,而常以爲戒。樸素簡約之所躬行於上者,粹然無可議者,則大自宰執,小至匹庶,莫不觀感慕效,爭事廉儉,恥爲奢侈,不啻若風行草偃,而其效至於民安物阜,財用有裕矣。尙何水旱凶歉之足憂哉?至於崇飮,又奢侈中一事也。其所以傷生害性者,莫過於酒,則殿下之所以爲戒者,可謂切矣。夫人孰不知崇飮之爲可戒,而其不能剛制者,莫非性好業嗜,已成癖習,小則損儀而辱身,大則亡軀而敗家,沈酗之害,一至此哉?雖然士庶人崇飮,不過亡其軀而已,卿大夫崇飮,不過敗其家而已。至於人君,不以崇飮爲戒,則其爲害,豈止於士庶人卿大夫而已哉?臣固不敢知殿下於酒,其所嗜惡,果何如也,而魯論不及亂之語,臣不敢不爲殿下陳之,且非獨酒也。凡諸飮食不節,則有害,故節食之戒,古人言之。伏願殿下,必以八珍不過適口之意,存諸中,不以爽口而或過,不以素嗜而或耽,膳羞之進,各有常度,則不但飮食之得其正,亦可爲戒侈之一端,而凡諸臣庶,莫不仰體聖心,有所儀刑,一趨於中矣。亦何獨崇飮之爲戒哉?嗚呼,此三戒者,論其本則皆在乎殿下之一身,而殿下之所以行之者,又在乎先正其心,是以朱子之告君,必以端本淸源,爲出治之本。漢儒之進策,亦曰人君正心,以正朝廷正四方,誠以人主一心,萬化之本,而本有未正,末不得以正也。雖然正心之道,又在乎學問之實用其力,蓋或於一念之間,不能辨其公私偏正之殊,則無以爲正心之始,故於是乎有格物窮理之道焉。雖或知之而不能盡其克治踐履之方,則無以爲正心之終,故於是乎有謹修力行之工焉。此《大學》之正心,爲修齊之要,而《中庸》明善,爲誠身之本者也。伏覩殿下,頻御經筵,講論不怠,其於學問之方,亦必有體驗之功矣。而所謂學問,不在於誦說章句,解釋訓詁而已。伏願殿下,誠心時敏,格致問辨,則自講究道義,以至於硏窮事物,使天理人慾之分,判如白黑,省察踐修,則自不愧屋漏,以至於應物無差,使身心表裏之際,光明純粹,以盡夫正心始終之道,則將見政化日隆,風俗丕變,大小臣庶,莫不率由於至正之軌矣。夫何有三者之不戒,以貽我殿下之憂哉?抑臣於頃日,戶曹判書臣申思喆特推之敎,竊有所慨然者,夫尊崇東朝,邦家之盛禮,而擧國之同慶,則有司之臣,凡於遵舊例備縟儀之節,何敢有一毫慢忽之意?而槪聞習儀供設之未及先期,備給該掌者,蓋緣本曹罄竭,未卽推移辦出之故,而非由於徒守己見,不爲惕念之致,雖或有斟酌節損之事,不過爲殿下守府庫之財也。以殿下之明聖,何不徐察其事勢,推究其本情,而輕加譴責,若是之過也?而況十行綸綍,纔與在廷,而或奢崇品,重臣旋以恤費而加責,則四方聽聞,寧不訝惑?且姑先二字,卽未勘之意也。雖使微官,有此情勢,決無復起按事之望,而今殿下,又下牌召之命,此豈禮待重臣之道,而亦豈有歉於大聖人誠實底意耶?伏願聖明,翻然改悟,收還備忘,以光改過不吝之德焉。臣之此言,非敢爲重臣地也。竊恐有累於聖德,故區區愚忠,不能自已,略此陳戒,此外時弊之可言,官邪之可論,急於控免,不敢擧論。只就聖敎中三者而反覆之,粗效憂愛之忱,更願聖明,勿以人微言輕而忽之,留神採納焉。答曰,省疏具悉。因三戒而陳戒,言甚切至,深庸嘉尙,可不留意焉?戶判特推,乃重事體,則問備薄罰,如是請還,此等瑣屑之請,予未曾聞,此不過紀綱漸乖之致也。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大王大妃殿,上尊號陳賀頒敎文。王若曰,百行皆本於孝,思盡微誠,大德必得其名,光薦寶冊,慶禮寔重,敷告寧稽。恭惟惠順慈敬大王大妃殿下,秉心塞淵,躬飭莊正,配寧考二十載,陰敎丕彰,涵壽域億萬生,慈恩普洽,擁佑嗣聖,若生子之在初,憂念宗祊,軫固本之有道,逮小子薦罹乎禍釁,賴東朝彌勤於保綏,晨夕奉歡,至情少慰於煢疚,春暉欲報,一念惟切於顯揚,縟儀纔訖於躋升,嘉典詎緩於崇賁,泥金檢玉,永表揭於後前,畫日摹天,豈形容其萬一?乃於本年十月二十七日乙酉,上尊號曰,獻烈。唯自伸其愛敬,庶克備乎情文,夫旣象德而闡休,可無滌垢而布惠。自本月二十七日昧爽以前,除謀反大逆、謀叛、子孫謀殺毆罵祖父母父母、妻妾謀殺夫、奴婢謀殺主、謀故殺人、魘魅蠱毒,關係國家綱常,贓汚、強竊盜外,雜犯、死罪以下,徒流、付處,安置、充軍,已至配所、未至配所,已發覺、未發覺,已決正、未決正,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在官者各加一資,資窮者代加。於戲,誰無父母,宜推錫類之仁,凡在邇遐,咸戴資生之化,故玆敎示,想宜知悉。大提學李宜顯製進
○午時,大王大妃殿進冊寶時,上出自仁和門,至仁政殿西邊幕次,少選,詣仁政殿前板位,四拜訖,跪,執事奉冊以進。右承旨、同副承旨,雙奉進獻於上,上受而獻之,上使洪致中,跪而受之,還置於仁政殿內,執事奉寶以進,受獻之節,如上儀訖。上四拜降立階下,上使奉冊寶以出,上鞠躬祗送,還御大內。
○申時,大王大妃殿上尊號進冊寶後,上御仁政殿親臨受賀,百官陳賀一如儀。
10月28日
[編輯]行都承旨鄭亨益〈坐〉。左承旨洪鉉輔〈坐〉。右承旨趙榮福〈坐〉。左副承旨李顯祿〈坐〉。右副承旨慶聖會〈坐直〉。同副承旨金祖澤〈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壽海〈仕〉安相徽〈仕直〉。事變假注書任鏡觀〈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陳賀罷後,大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慶聖會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持平鄭弘濟在外,掌令朴弼正牌不進未肅拜,掌令蔡膺福,持平趙明澤牌不進,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亨益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陳賀後爲之。
○金祖澤啓曰,因侍講院草記,輔德閔應洙牌招事,命下,而日勢已暮,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慶聖會啓曰,獻納金龍慶引避退待,已至經宿,處置歸於憲府,而憲府亦無行公之員,尙不處置,且連日監察茶時,俱爲未安,除在外外,呈告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趙榮福啓曰,卽者尊崇都監都提調送言,今此大禮時都監堂上,不可不備員雲,堂上申思喆,卽爲牌招,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新錄,今當擧行,東壁不可不備員,令政院稟旨變通,應敎及他闕員,竝爲差出,以爲完圈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弘文館草記,東壁及他闕員,令本院稟旨變通,竝爲差出事,允下矣。今日政使之差出,何如?傳曰,允。
○慶聖會啓曰,頒赦、百官加爲之事,命下矣。某罪以下宥之乎?敢稟。傳曰,雜犯、死罪以下竝宥。
○傳於趙榮福曰,大提學今方在闕中,赦句,使之製進添入。
○鄭亨益,以吏曹言啓曰,在前頒赦時,例有別歲抄書入之事,而今日書入歲抄,姑未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今已啓下,依例書入。
○又以備邊司郞廳,以左右相意啓曰,今此謝恩使行方物封裹時,政府當爲合坐,而新除授司錄韓游,今方在鄕,勢難上來雲。韓游,今姑改差,卽爲口傳差出,使之察任,何如?傳曰,依啓。今日政差出。
○金祖澤,以侍講院言啓曰,王世子太廟展謁,只隔一日,宮官不可不備員,說書鄭亨復,纔已蒙宥,所當請牌,而今聞宿病添發,症勢危重雲。再明日廟見禮時,勢難進參,實病如此,宜有變通之道,令政院稟旨變通差出,輔德閔應洙,連呈辭單,不爲行公,卽爲牌招察任。卽接翊衛司所報內,王世子太謁gg太廟g展謁時,本司官員,所當全數陪衛,而翊衛李柬,在外未肅拜,今過三朔,上來無期,副率成爾鴻,受由下鄕,已過一望,俱不得進參,今此展謁時,無以備員斯速變通,以爲有備員陪從之地雲。翊衛司,旣是陪衛衙門,則變通備員,誠如所報,在外人員,亦令政院稟旨變通差出,何如?傳曰,依啓。說書鄭亨復,今姑改差,其代,今日政差出。
○又啓曰,因侍講院草記,翊衛司在外人員,令本院變通差出事,命下矣。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事,分付,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李秉常服制,參判黃龜河病,參議申昉進,右副承旨慶聖會進。
○吏批啓曰,判書李秉常服制,參判黃龜河病不來,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又啓曰,臺諫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玉堂、東壁差出事,命下,而陞品中可擬者,只有二人,依前以二望擬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慶聖會曰,行完川正燁,都正除授。
○以尹心衡爲應敎,金龍慶爲校理,李馨登爲兵曹正郞,李秀憲爲刑曹正郞,姜一珪、李台徵爲掌令,安相元爲司僕判官,尹天擎爲司錄,李挺樸爲持平,洪聖輔爲正言,沈泰賢爲說書,鄭再春爲加平郡守,全聖臣爲積城縣監,韓頤朝爲獻納,百官加下批,完川都正燁,都正除授事,承傳。
○兵批,行判書金興慶病,參判李裕民病,參議趙鳴鳳病,參知徐宗燮進,右副承旨慶聖會進。以成大烈爲副司果,百官加下批。
○以吏、兵曹別歲抄單子,傳於鄭亨益曰,今此兩銓歲抄中點下者,則竝蕩滌。
○金祖澤啓曰,今此兩銓歲抄中點下者,竝蕩滌事,命下矣。罷職之類,當爲敍用,而削職及奪告身者,亦以敍用,一體捧傳旨乎?敢稟。傳曰,依爲之。
○備忘記,長番內官朴夢瑞,承傳旨差下,政院知悉。
○金祖澤,以兵曹言啓曰,今此淑嬪祠宇擧動時,道路,發遣事知兼司僕等看審,則迤過景福宮西墻外,直上西禁橋取路,則西禁橋以下,極其平坦,自西禁橋至祠宇大門外,旣是直路,但或廣或狹,不無略幹家舍墻垣罣礙處,當參酌毀撤,而今若捨其西禁橋,西過彰義宮前作路,則自宮西門外,至愼妃祠宇下邊,亦不無廣狹之處,自愼妃祠宇下邊,至祠宇大門外,旣非直路,道路亦狹,家舍與墻垣罣礙處,比諸西禁橋邊路,似爲尤多,何以爲之?敢稟。傳曰,自西城外作路,而若通輿輦處,則勿爲撤去,可也。
○傳於金祖澤曰,昨日送鳳頭別監及事知兼司僕,更爲看審道路,墻垣若毀去,則雖不撤毀人家,可以通路處雲。若除去威儀,輦輿可以過去處,則不必撤毀人家,而墻垣與人家相錯處,只毀其墻垣,俾不至於毀傷人家事,分付。
○趙榮福,以禮曹言啓曰,來十二月二十六日行社稷、宗廟臘享大祭親祭,取稟單子,以奉敎敬依,判下矣。此是同日設行之大祭,今此親祭節目,以社稷磨鍊乎?以宗廟磨鍊乎?敢稟。傳曰,以太廟磨鍊。
○江原道觀察使柳復明疏曰,伏以荏苒之頃,先大王常事奄闋祔禮亦訖,伏惟聖情廓然,靡所逮及,臣適縻外藩,跡阻駿奔之列,矯望雲天,倍深號弓之痛。臣向於陛辭之日,伏承聖敎,若曰今玆除授,意非偶然,凡事必爲著實勉勵焉,臣聞命悸恐,省躬慙汗,迺敢以聖明之敎及此,曷不盡心爲達?心焉莊誦,退而出蒞,夙夜憂懼,勉竭心力,誠非不深於報效,而才具不足,以剖決庶務,志非不切於宣揚,而力量不足以殫壓列邑,了無一政一事,少效職責,仰答寵諭者,尋常愧懼,若負大何。目今年事失稔,民憂罔涯,災邑請穀之報,鱗次堆案,窮民祈活之疏,鎭日盈庭,荒歲綏緝之謨,明春賙飢之策,新到手生,罔知所以講究,憂慮薰心,寢食靡安,況以如臣之綿薄不才,已試蔑能,強委任而責其效,其亦難矣。儻不早釋重擔,回授可堪,則公私事勢,實有僨誤難言之憂矣。抑臣有微悃之萬萬悚惶者,進享事體,何等敬重,而向因竹木梳之欠精,致有該曹請推之擧,臣誠震隕踧踖,莫省所措。外臣之所寓誠致敬者,惟在於享上一事,則非敢少忽於封進之際,而不復致謹,未能盡禮,諭其辜犯,決不宜問備薄罰而止。且頃者大臣行旆,歷過本境之日,臣適以農形審檢,深入海邑,未及出待,而其爲悚缺,則甚矣。伏聞湖西舊伯,旣以失待,至於譴罷,若論其不能陪護之罪,固無彼此之異同,臣何敢諉以在巡,而獨爲晏然乎?念臣受氣尫脆,自幼善病,痰塞之症,下血之病,爲中年痼疾,少失將理,輒至增劇,前冬萬里之役,受傷旣深,僅得生還,餘祟未蘇,旋復東出,長事鞍鞿,筋力殆盡,外存軀殼,中實枵然,三夏淫霖。一倍沈綴之中,薦聞姑母曁舍姊之喪訃,客裏情緖,往益罔極,臣孤露餘生,相依爲命者,惟同氣數人,而又失一姊,痛毒砭髓,斬疚日甚,宿症漸加,而秋巡政急,未敢言病,強勉作行,還稅屬耳。嶺海東西數千里馳驅之餘,觸冒風霧,感傷非細,委身空館,損敗頓甚,寒痰衝逆,血便無算,眞元耗脫,寢啖俱卻,心火上炎,則有時昏倒,殆不自定,公務少酬,則轉益眩瞀,頃刻難保,宛轉叫苦,曠廢職事。以此病狀,決無一分堪任之望,玆敢疾聲籲號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曲賜諒察,亟遞臣職,仍治臣罪,以安微分,不勝大願。答曰,省疏具悉。該曹請推,不過事體,因公未待,亦何所傷?卿其勿辭從速察任。
○行戶曹判書申思喆疏曰,伏以無狀如臣,冒據重任,首尾二年於玆,而觸事生疣,一味憤憤。且値薦荒,國儲匱竭,以臣才分,以臣智慮,旣無裕財之術,又乏善後之策,左思右量,一遞之外,更無他道,故頃陳累疏,悉暴情悃,而微誠淺薄,未蒙矜諒。又於前席,復瀝血懇,而聖敎勤摯,終靳允許,臣誠抑塞悶鬱,擬欲更入文字,務積誠意,惟以必解爲期,而適値國家多事之時,身帶監董之任,僝功未易,縟儀將迫,黽勉仍冒,挨過時日矣。此際伏見備忘之下政院者,以尊崇時所用鋪陳等事,辭旨非常,誨責極嚴,至有姑先推考之命,臣奉讀未半,惶怖震慄,不敢晏然在家,逬出城外,席藁俟譴,而罪名未勘,恩牌薦降,臣冞增惶蹙,誠不知所以置身之地也。一向泯伏,亦有所不敢,不得不略暴事實,仰請譴何,猥煩之罪,尤無所逃也。今此尊崇之禮,實是國家莫大之慶,爲今日臣子者,孰不欲竭力效誠,以需其凡百也哉?至如鋪陳諸具,非敢以外面所用,而有所慢忽也。一倂改備,以新觀瞻者,亦臣區區之意,而目今經費告罄,着手無地,雖不得盡數上下,而夏秋以來,連續上下者,已過百餘同矣。今番手本啓下者,其數亦多,而又爲參酌磨鍊矣。翌日中使,招致該吏於差備門外,以傳敎內辭意,分付曰,鋪帳所用,一從手本啓下,上下爲宜云,臣欲依此擧行,則事異常例,有關後弊,欲守己乃不爲奉行,則亦涉靡安,方欲以此草記,仰俟處分,未及陳聞,嚴旨遽下,此莫非緣臣臨事鈍滯,不卽啓稟,以致聖鑑未盡俯燭之故也,此亦臣罪也。仍念臣於向日筵中,嘗以鋪陳事,有所面達,親承聖敎矣。前後手本之啓下者,只緣用度不贍,未能如數准給,而亦未嘗有全然不給者矣。雖以已給者言之,厥數至於百餘同之多,則豈可無新造可用者,而乃於習儀之日,必以舊件色渝者,苟且排設,使事體苟簡,瞻視埋沒者,其亦可駭也已。至於殿後小次,當初手本啓下之後,當該司鑰,請謁於該郞,謂有新件,不必磨鍊之意,丁寧言及,故果信其言,不以爲慮矣。及其排鋪之時,無端不設,致勤聖敎,臣實莫曉其故也。噫,臣受任於敗局之後,掌財於荐饑之餘,仰體聖上恤費之意,妄守古人惜財之戒,惟以隨事節省,爲勉,而況昨年稅木之所捧者,視前不翅半減,諸般責應,無以接濟,此等應下之事,亦不克循例擧行,自不覺其遽陷於罔赦之科,撫躬慙悼,尙復何言?臣之釁咎已彰,情跡危蹙,實無一日蹲冒之勢,玆敢冒死煩籲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明,亟勘臣前後負犯,以嚴邦憲,以安臣心,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身爲有司之臣,謹守經費,夫誰曰不可,而當於應用處,一切守之,亦未免乎膠柱也。中官分付,乃三度前一日也。依手本上下雲者,不過分付體例,則以此爲眩,未知其意,雖或參酌,不爲預先上下,則其責安在?至於幕次所入,已有新件,則何必手本?而手本啓下之後,又乃請謁,其在事體,誠極無據,事當汰去,而事在赦前,從重推考,而頃者卿,親承下敎,則手本啓下之事,因渠輩之請謁,不稟欲置,無乃多事中未能周思事體而然耶?一時警責,不必深嫌,姑先二字,下語非深,卿其勿辭,從速行公。
○王若曰,載修明禋,祔禮克擧,祗薦顯冊,縟儀斯陳,式遵歷代之遺章,嘉與四方而同慶,恭惟王大妃殿下,牙城毓祉,沙麓著祥,德配乾元,令聞彰於一國,道合坤則,陰化基於二南,方興蘩沚之謠,遽愴梧野之狩,祥禫奄畢,曷任哀慕之懷,懿烈彌光,宜揭崇美之號,爰備物采,粗表悃誠,乃於本年十月二十八日丙戌,上尊號曰,敬純,玉篆金符,垂遐籙而齊久,靑社彤管,儷前休而增輝,旣隆賁之寔申,又誕告之用亶。於戲,仍推曠蕩之澤,亟施霈宥之仁,自本月二十八日昧爽以前,除謀反大逆、謀叛、子孫謀殺毆罵祖父母、父母、妻妾謀殺夫、奴婢謀殺主、謀故殺人、魘魅蠱毒,關係國家,綱常贓汚,強竊盜外,雜犯、死罪以下,徒流、付處、安置、充軍,已至配所、未至配所、已發覺、未發覺、已決正、未決正,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在官者,各加一資,資窮者代加,參萬歲而一成,情文允葉,撫舊事而追感悲喜惟均,嗟爾衆生,諒予至意,故玆敎示,想宜知悉。大提學李宜顯製進。
○巳時,王大妃殿上尊號進冊寶時,上就仁政殿前階上板位前後四拜及冊寶奉獻之節,一如昨日儀。
○未時,王大妃殿上尊號進冊寶後,上御仁政殿受賀,百官陳賀諸節,一如儀。
10月29日
[編輯]行都承旨鄭亨益〈坐〉。左承旨洪鉉輔〈坐〉。右承旨趙榮福〈坐〉。左副承旨李顯祿〈坐直〉。右副承旨慶聖會〈坐〉。同副承旨金祖澤〈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壽海〈仕〉安相徽〈仕直〉。事變假注書任鏡觀〈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自昧爽至辰時,有霧氣。午時,日暈右珥。申時,日暈。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王大妃殿,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陳賀罷後,大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趙榮福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金祖澤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當日爲之。
○慶聖會啓曰,憲府無行公之員,連日監察茶時,諫院闕啓,至於多日,俱爲未安,除在外外,兩司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趙榮福啓曰,諫院無行公之員,纔已出牌,而承牌遲速,有未可知,王大妃殿誕日陳賀,時刻已過,在前如此之時,雖無諫院進參之人,亦有行禮之例,今亦依此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應敎尹心衡,校理金龍慶,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昨日政新除授說書沈泰賢,今日不爲出肅,卽爲牌招,明日王世子廟見禮時,以爲備員陪從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明日聖節望闕禮,依近例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趙榮福曰,先朝、大行朝廟見禮後,進詣永寧殿時,行步進詣乎?以玉轎進詣乎?問於春坊以啓。
○趙榮福啓曰,先朝、大行朝廟見禮後,進詣永寧殿時,行步進詣乎?以玉轎進詣乎?問於春坊以啓事,命下矣。問於春坊,則以爲取考日記,庚戌三月十三日,肅宗大王在東宮廟見禮時,入太廟展拜後,步詣永寧殿,己亥正月二十九日,景宗大王在東宮時,陪大駕行廟見禮後,乘輿詣永寧殿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冊禮都監都提調,送言,中宮殿冊禮時,堂上不可不備員雲。堂上申思喆,卽爲牌招,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於趙榮福曰,江原道金化前哨官黃成上言中,所納御製御筆推納。
○慶聖會,以兵曹言啓曰,今此王世子宗廟展謁時,本曹兩驛騎馬四十匹內,八道開城府、江華府赦差使員gg敬差使員g所騎馬及除病馬各差備應把之數,無以推移,依前例京畿驛馬,限十匹補把,以充不足之代事,本道監司處,分付,何如?傳曰,允。
○鄭亨益,以吏曹言啓曰,別歲抄書入事,命下矣。災傷罷黜,亦爲書入乎?敢稟。傳曰,依爲之。
○又以吏曹言啓曰,在前別歲抄時,以還上虛錄,被謫蒙放及永勿除職之類,過五年後稟旨書入事,曾有成命,今亦書入乎?敢稟。傳曰,依爲之。
○羅州正兵樸重恆上言,傳於慶聖會曰,凡上言,自遠至近,而分等啓下者,例也。昨日遠道上言啓下中,湖南軸一張,誤置未啓下近道上言之中,故偶以閱視,則乃羅州正兵樸重恆之上言,而其措語,卽一家五父子應役事也。噫,殘戶貧民,二三猶難,況四五乎?當此簽丁申飭之時,爲守令者,若此,誠極寒心,至於剃髮之人,充定水軍,而亦不致察,尤涉駭然,若是之類,豈徒此也?而其在懲一勵他之道,當罷其職,而事在赦前,從重推考,斗英水軍之役,先卽頉下,而申明令甲,切勿違越事,另飭諸道。
○備忘記,傳於慶聖會曰,躋祔之禮,已成,揄揚之儀,又過,此實邦國至重之禮,莫大之慶也。曠蕩之典,同視之仁,正在乎斯,而第赦者,小人之幸也。故漢臣吳漢,臨卒,語光武之言,只以愼無赦三字,而文仲子之言,又曰無赦之國,其刑必平,豈不愼赦乎哉?然我國則國有慶必赦,赦必不濫矣。是以遇慶輒赦,旣爲成規,而日昨再昨,赦文連降,今日陳賀,又當頒赦,然則三日之內,赦旨三下矣。三年再赦,古人猶戒,況三日乎?兩日赦宥,奉東朝與民歡之意,予豈難乎哉?而今日則在廷臣則無間於我視,則當殺,且已過兩日,其無未蒙宥者,而只下備忘,侈美觀瞻,則是豈文具而已哉?誠未安乎事體,依該曹之節目,只頒敎於中外。嗚呼,予豈惜乎惜而爲此哉?意實在乎誠實。噫,因赦蒙宥,莫如遵邦憲而無罪,咨爾大小臣工,體寡躬之意。予雖涼德,國之三尺,乃祖宗朝所定,率土生民,亦祖宗朝臣子也。仰列聖欽恤之德,敬列聖製作之法,則奚待寡昧之所引乎?若一邦同善,共沐春臺,予雖否才,益加修省,振起爾等之萬一。然則犯憲如食,待慶蒙赦者,豈徒天壤乎哉?嗚呼,今日爾等,若體此敎,則實丁寧諄諄之意,而如以作紙上之閑談,則奚異於大庭一時之宣敎乎?嗟爾群工,欽予至意,其勉哉其勉哉。
○鄭亨益等啓曰,臣等卽伏見備忘記,重法愼赦之意,溢於辭表,臣等聚首莊誦,誠不勝感歎之至。第伏念我中宮、殿下冊禮盛儀,爰擧今日,八域生靈,莫不慶祝,頒敎行赦,實係彝典,而今玆聖旨,乃以在廷臣則無間我視,則當殺,爲敎。只令頒敎,勿許行赦,臣等於此,還庸抑菀,三日三赦之近於文具,誠如聖敎,而有慶必赦,自是國朝應行之規,則獨於今日,闕而不行,恐有嫌於飾喜同抃之意,其在重事體之道,有不可異同於昨日之例,所當一體擧行,故臣等,忝居近密之地,不容泯默,惶恐敢啓。答曰,卿等重事體之請,予豈不知?今玆備忘,使末世知重赦祛文之意,赦不薦因,則予豈惜一赦乎?惟寧未實事而頒赦,不如誠實旨而布諭,然其在遵舊例之道,不可竝置,故初欲下敎,而未果矣。其令兩銓只行百官加今日賀前,昨日賀後時推坐罷之類,竝爲蕩滌,以示予壓尊隆殺,重赦同慶之意。
○有政。吏批,判書李秉常服制,參判黃龜河病,參議申昉進,同副承旨金祖澤進。
○吏批啓曰,判書李秉常服制,參判黃龜河病不來,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吏批啓曰,行戶曹判書申思喆,今陞輔國,依例送西付職,兼判書下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成震齡爲承旨,柳謙明爲正言,朴師聖爲兼司書,申處洙爲兵曹正郞,宋國緯爲兵曹佐郞,鄭匡濟爲開城經歷,金相奭爲檢詳,趙障爲監察,林柱國爲司諫,徐宗伋爲文學,行戶曹判書申思喆,今加輔國,行兵曹判書金興慶,今加崇祿,禮曹判書沈宅賢,今加崇政,吏曹參判黃龜河,今加資憲,應敎權𥛚,今加通政,副司果李端章,今加通政,夏溪君椐敍用事,承傳,行都承旨洪鉉輔,左承旨趙榮福,右承旨李顯祿,左副慶聖會,右副金祖澤,同副成震齡。
○兵批,行判書金興慶病,參判李裕民病,參議趙鳴鳳病,參知徐宗燮進,同副承旨金祖澤進。以南世珍、鄭來周、李廷熽、權道、南益華、許鼎、朴昌悌爲副護軍,李挺周爲副司直,判中樞府事單,申思喆,百官加,下批。
○金祖澤啓曰,在前頒赦後,時推,有蕩滌之例矣。卽今未承受推考傳旨四十二張,自本院爻周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兵曹口傳政事,以李徵成爲翊衛,李夏龜爲副率。
○傳於金祖澤曰,尊崇冊禮都監都提調以下,竝書啓。
○金祖澤,以漢城府言啓曰,京中戶籍二件內,一件藏於江都事,曾已事目啓下矣。京中戶籍,已爲完畢,今當發遣本府郞廳,持往江都,而戶籍冊結裹雜物,令各該司進排,郞廳所騎馬、雨具馬,領去色吏所騎馬及戶籍冊載持馬,令該曹給送,何如?傳曰,允。
○行都承旨鄭亨益疏曰,伏以臣,奉命出疆,期日不遠,頃陳一疏,冀蒙恩遞,及承聖批,乃以臨時變通爲敎。臣亦惟念國家大禮洊仍,職居執事之列,與覩曠世之儀,是固微臣之至願,故挨過時日,連參陪班,縟禮告訖,抃蹈冞深。仍竊伏念前後,使價之有實職者,行到畿邑,縣道封章,得蒙許遞,已成流來之規,而今臣見帶知申之任,異於漫司閑職,有不可一日暫曠,且今行期,只隔數日,預爲變通,在所不已,玆敢瀆塵。伏乞聖明,俯賜諒察,亟許遞改,以便公私,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辭如此,事勢誠然,本職今姑許遞焉。
○敎中外大小臣僚耆老軍民閑良人等書。王若曰,芳猷哲範,久資內治之成,玉冊金章,載新中壼之禮,仍頒渙號,用彰顯休,念惟人倫造端之基,寔爲王者致理之本,鳴鷄申儆,齊妃之賢足徵,關雎播謠,南國之化以遠,粵予寡昧之質,幸得輔佐之良,名門淑姿,允符柔嘉之譽,寧考妙簡,深被眷愛之隆,蓋自佐藩而翼儲,彌見飭軌而循矩,縗麻甫闋,旣共盡禮於諒闇,黃裳儼臨,宜亟陞華於䄖狄,彝典式擧,象服斯煌,乃於本年十月二十九日丁亥,冊封徐氏爲王妃,餘哀未忘,豈予心之可忍,舊章亦重,顧邦禮之罔隳。於戲,鴻祚益綿,旣致室家之正,鳳飛元吉,永賴裨補之功,故玆敎示,想宜知悉。大提學李宜顯製進。
○申時,中宮殿冊封後,上御仁政殿親臨受賀,百官陳賀諸節,一如儀禮畢。都承旨鄭亨益bb曰b,伏見本院啓辭批答,以只行百官加,示予壓尊隆殺,重赦共慶,爲敎,聖意所在,孰不欽仰耶?以此下敎,令政府頒示八方,何如?上曰,自政院出於朝報,可使中外知之,何必付諸政府,頒布八路耶?亨益曰,備忘辭意,迥出尋常,必爲頒布中外,使中外民庶,皆知聖上重赦之意,而罔敢干犯典刑,則豈不美哉?上曰,文辭拙陋,不足以頒示中外,且近於文具,非政府頒布之事,而有此累請,依所達爲之。〈出榻前下敎〉
10月30日
[編輯]行都承旨洪鉉輔〈坐〉。左承旨趙榮福〈坐〉。右承旨李顯祿〈坐〉。左副承旨慶聖會〈坐直〉。右副承旨金祖澤〈坐直〉。同副承旨成震齡〈在外〉。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壽海〈仕〉安相徽〈仕直〉。事變假注書任鏡觀〈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王世子,太廟展謁還宮後,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趙榮福啓曰,明日方物封裹相値,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李顯祿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臣有故,不得來會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副提調臣洪錫輔啓曰,冬節漸深,日氣頗寒,伏未審聖體,若何?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調攝之候,漸益勝差乎?連御法殿,親行大禮,群下之情,莫不欣抃,第玉體勞動,不瑕有所傷乎?臣不任區區憂慮,敢此問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大妃殿調攝之候一樣,而予則無事矣。
○金祖澤,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無他推移之員,不得已以上番姑降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顯祿啓曰,內醫院掌務官來言,親臨陳賀後,例有翌日問安之規,而都提調閔鎭遠病不進,提調沈宅賢加資未肅拜,副提調望單子,纔已入啓,他無進參之員雲。提調沈宅賢,卽爲牌招,何如?傳曰,依啓。副提調一體牌招。
○金祖澤,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金有慶,以實錄廳都廳堂上,今當晝仕進去,而逐日煩稟,有所未安,此後則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王世子廟見禮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榮福啓曰,新除授同副承旨成震齡,以災傷敬差官,時在忠淸道,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竣事後自當上來,勿爲下諭。
○金祖澤啓曰,左邊捕盜大將以右邊大將兼察事,命下矣。右邊捕盜大將張鵬翼,卽爲牌招,使之聽傳敎,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者摠戎使申光夏,以軍兵點閱事,京畿水原等地,今方出去,而所受兼帶左邊捕盜大將命召及大將牌、傳旨牌,不敢仍佩以去,來請還納,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佩往來,姑以右邊捕盜大將兼察。
○又以兵曹言啓曰,左邊捕盜大將申光夏,以摠戎使畿內巡操事,今方出去,往還間以右邊捕盜大將張鵬翼,姑爲兼察,何如?傳曰,已命矣。
○全羅監司,以十月朔進上退封甘苔及十一月朔進上小海衣等,限內不得封進,待罪事狀啓,及九月令進上藥材甘菊,限內不得封進,待罪事狀啓傳於李顯祿曰,勿待罪事,回諭。
○趙榮福,以侍講院言啓曰,今日王世子廟見禮時,宮官不可不備員,新除授兼文學徐宗伋,兼司書朴師聖,卽爲牌招,以爲備員陪從之地,何如?傳曰,允。
○金祖澤,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近來連因朝家多故,本廳纂修之役,甚不專一,委屬可慮,明日東堂文科會試諸堂上,若見差於試官,則畢試之間,當費多日,殊涉可悶,卽今堂上以上,自可以推移擬望,本廳堂上,則勿爲擧論之意,分付該曹,何如?傳曰,允。
○慶聖會,以刑曹言啓曰,祔廟都監,設局於本曹,故本曹移設掌隷院矣。今則都監旣已竣事,還入本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兵曹別歲抄單子,傳曰,今此兩銓歲抄中點下者外,竝蕩滌。
○慶聖會啓曰,來初二日式年文武科會試,兩司各四員,當爲進參,而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掌令姜一珪,持平鄭弘濟,大司諫兪崇,獻納韓頤朝,正言李度遠,俱在外,只有掌令李台徵,持平李挺樸,司諫林柱國,正言柳謙明,勢難推移進去,在外人員,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姜一珪、鄭弘濟、韓頤朝、李度遠,竝姑改差,其代,明日政官牌招,開政差出。
○江原監司狀啓,江陵大和面居私奴金貴再等渰死事。傳於金祖澤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全羅監司狀啓,康津縣高揷面居禁衛保崔貴同等,爲虎囕死事,傳於金祖澤曰,囕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慶尙監司狀啓,九十月令藥材甘菊等,節序差晩,限內不得准數封進,惶恐待罪事,傳於金祖澤曰,勿待罪事,回諭。
○金祖澤啓曰,明日方物封裹時,三使臣當爲進參,而副使鄭亨益,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宣惠廳言啓曰,司䆃寺僉正朴弼震,本廳郞廳差下矣。本廳旣是錢穀出入之地,職務鞅掌,文簿甚繁,揆以事勢,有難兼帶兩職,在前有實職人員,若差本廳郞廳,則本職例爲改差矣。朴弼震所帶司䆃僉正,依近例許遞,仍察本廳郞廳之任,何如?傳曰,允。
○掌令李台徵啓曰,請疏下五賊,竝命亟正邦刑。〈措辭見上〉請命有司,亟擧世良孥籍之典,以伸王法。〈措辭見上〉請知事沈泰賢絶島安置。〈措辭見上〉請還收時龍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措辭見上〉請還寢李森等安置竄配之命,更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措辭見上〉請還收賊鏡子寧海減死爲奴之命,亟令有司依律處絞。〈措辭見上〉請聖明更加三思,亟收任徵夏遠竄之命。〈措語見上〉請遠竄罪人沈檀,亟令王府拿鞫嚴問,以伸王法。〈措語見上〉新除授掌令姜一珪,以災傷敬差官,時在慶尙左道,司諫院行大司諫兪崇,時在咸鏡道監營任所,獻納韓頤朝,時在開城府經歷任所,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不允。下諭事,依啓。姜一珪及兪崇,竣事交龜後,自當上來,勿爲下諭。
○行都承旨洪鉉輔疏曰,伏以臣賦性庸愚,最居人下,前後處近密之地者,殆六七朔矣。臣之長短本末,伏想聖明已悉無餘,而出納之際,其不能事事之狀,不待人言,自知已審,居恆愧懼,如負大何,所當以此陳懇,期於獲免,而大禮在前,黽勉供仕,準擬過此,以爲自處之計矣。不意此際,又陞知申之任,聞命惝怳,罔知攸處。夫銀臺長官,地望自別,豈如臣人微望輕者,所可濫叨哉?誠不宜以臣座次,適處於諸僚之右,故推而上之於此職也,明矣。且本院凡事,皆在於長官之主張,則以臣蒙昧謭劣,尤何可遽然冒當,句管一院也哉?抑以聖朝官人之道言之,亦不當輕授是任於無可取之一賤臣,不思所以審愼之方乎?左思右度,決難堪承,臣治此疏將上之際,因藥院問安,本院請招提調之啓,至有一體牌招之命,在臣分義,不敢違傲,黽勉出肅,仍行問候之禮,而顧臣本職,終不可因仍冒據者,如右所陳,玆瀝肝血,仰瀆宸嚴。伏乞聖慈,天地父母,曲加諒察,亟遞臣職,使名器毋至濫汚,使賤分得以粗安,公私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領中樞府事閔鎭遠箚曰,伏以臣狗馬賤疾,源委已痼,伏蒙天地父母,曲加哀憐,太醫日診,珍劑薦頒,賴天之靈,幸得少間,而餘症未祛,蘇完尙遠。適値國有大慶,不勝臣子欣忭之忱,三日賀班,忍死趨參,罷退之後,昏倒不省,移時乃定,而澟澟惙惙,末由運動,今日藥院問安之禮,欲起還仆,竟不得自效微誠,有臣如此,不如死之久矣。敢此露章請譴,乞伏闕禮之罪焉。仍竊伏念,臣於藥院之職,自量精力之不逮,前後哀籲,凡幾度矣。而迄未蒙俯燭而矜許,每當起居之節,輒煩待罪之章,不惟臣之罪戾,日增月積,莫重保護之地,提擧,每不得備員,其傷損事體,尤何如哉?使臣若有一分可堪之勢,而敢爲圖便之計,厚誣四聰之明,則邦有常刑,亦不可苟逭,何可不堪其罪,而一任其瘝曠哉?伏願聖上,亟許遞臣藥院提擧之任,仍治臣瀆擾之罪,以肅朝綱,以安私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所患未瘳,連參賀班,予用慮念,以疾未參,其何所傷?藥院提擧,尤不宜過辭,卿其須勿引咎,安心善攝。仍傳曰,遣史官傳諭,遣御醫看病。
○行兵曹判書金興慶疏曰,伏以縟儀畢擧,邦禮已完,臣職忝都監,慶忭倍切,今玆提擧增秩之典,寔出於重事之聖意,而如臣罔功,亦叨與焉,臣誠惶隕,莫省攸處。夫敦匠之任,設有一時奔走之勞,自是職分內事,固無可紀之績,而況臣本兼諸職,俱係緊任,公務鞅掌,身無暇隙,前後都監之坐,往赴甚罕,在朝家綜核之政,其不宜混施恩賞也,決矣。且臣本無似,適會承乏,一歲纔周,再蒙寵擢,蚊負之憂,已切澟澟,而數月之間,又加一階,躋躐太驟,冥升可懼,玆敢略暴血懇,仰瀆宸聽。伏願聖明,念明主嚬笑之亦愛,察微臣冀讓之非飾,亟賜收回成命,以重恩典,以安賤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今玆賞典,實循舊章,卿勿過辭,安意行公。
○工曹參議李鳳翼疏曰,伏以臣爲人無似,涉世昧方,守分屛蟄,心所自期,而惟是聖恩隆重,連有除命,臣感戴洪私,不敢辭避,頃者嶺邑之往赴,亦出於粗效涓埃,圖報萬一之計矣。蒞任未幾,酷被韓啓震之誣詆,而其言之謬妄,固已聖上之所俯燭,朝臣之所共知,則臣更無可辨,而旣遭其無限醜辱,則其在自靖之道,惟當斂避官途,不復貽搢紳之羞矣。伏聞頃日筵中,以臣之事,致勤聖敎,臣之惶蹙,到此益增,而水部新命,又下意外,臣是何人,得此恩數於君父之下哉?惶感之極,宜卽趨謝,而顧此廉義,決難冒出。伏乞天地父母,曲加諒察,亟遞臣職,以安微分,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向日臺言,由於未諒,則於爾何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趙榮福啓曰,同副承旨成震齡,竣事後自當上來,勿爲下諭事,命下矣。敬差官,自是堂下之任,則陞資之後,仍留覆審,事體未安,近密之職,亦與他有異,尤不當待其竣事,何以爲之乎?敢稟。傳曰,莫重檢由之役,不可付諸他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