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記/英祖/十五年/正月

正月

1月1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坐〉。左承旨朴聖輅〈坐〉。右承旨鄭必寧〈坐直〉。左副承旨任珽〈在外〉。右副承旨李重庚〈坐〉。同副承旨尹彙貞〈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玶李聖運〈仕直〉。事變bb假b注書崔晑〈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賢嬪宮，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宮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備忘記，傳於鄭必寧曰，三陽回泰春耕在卽，國之爲本民也。民之爲本食也。每於歲首，卽下勸農之敎，而爲方伯、守令者，視若文具，慢於奉行，方伯、守令若此，而況民乎？親耕之禮闕而人之視農，作爲賤事，后稷敎稼穡之意安在？咨方、伯守令，體予啓□之意，滌昔日因循之習，竝其□□日新，勸之勉之，俾有實效。咨□□將新，萬品咸蘇，而卽予元元，其將若何？惟之及此，玉食奚甘，況値歉歲之郡民乎？其所濟民，正當其時，亦宜孜孜，使我元元，俾蒙字惠。而其所勤慢，予當知之矣，豈曰九重之深邃，小民之蒙識乎？其他勸農之條目，俱在例諭書矣，其惟按而行之而已。以此，下諭於八道監司，兩都留守。董子曰，正朝廷而正萬民，此等飭厲之宣布能行，而其惟朝廷之寅協，其於正心，予當自勉，而此亦交勉之意也。咨自股肱在廷大小之臣，其勉其勉，竝歲日新。

○尹彙貞啓曰，大司憲李夏源，掌令尹鳳九、金廷潤在外。執義趙榮國，持平李壽海，未肅拜，家有拘忌之疾。持平金尙迪，避嫌退待。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彙貞，以禮曹言啓曰，太廟歲首展謁吉日，以何間推擇乎？傳曰，以旬前擇吉。

○傳於尹彙貞曰，太常提調，有下敎事，入來事，分付。

○尹彙貞啓曰，執義趙榮國，正言申𢢝，旣有隻推之命，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尹彙貞，以禮曹言啓曰，太廟展謁，取稟草記。傳曰，以旬前擇吉事，命下矣。卽令日官推擇，則今正月初六日平吉，初七日春享大祭齋戒，初八日春享大祭，初九日拘忌，初十日爲吉雲。以何日定行乎？敢稟。傳曰，以初十日定行。

○行判中樞府事金興慶箚曰，伏以臣自冬末，重得奇疾，腳腿浮攣，筋絡如束，症涉痛風，一味危篤，尋丈之間，末由移步，連服藥餌，未收顯效，浹月沈淹，已成癃廢之物。頃者中宮殿問候陳啓之時，職忝保護之任，竟未能一遭趨參，虧分曠職，罪固難容。今當歲籥之維新，滿庭簪紳，爭獻賀正之禮，而獨自杯蟄，又不得進身於末班，伏枕惶隕，無以自措。玆敢略暴微悃，仰請威譴。伏乞聖明，亟命鐫罷臣職秩，仍正臣前後罪犯，以安賤分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以疾未參，其何所傷？卿其安心勿辭，其須善攝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初一日午時，上御宣政殿。太常提調朴師正引見。入侍時，太常提調朴師正，右承旨鄭必寧，假注書李聖運，記事官康侃，記事官愼爾復，入侍諸臣進伏訖。上曰，今是歲首，朝日已下勸農之敎，而祈穀祭日字迫近，此是爲民祈豐之禮，粢盛精潔然後，可以格神，卿方爲太常提擧，申飭該郞，必務精潔，可也。雖已命攝行，而所重有在，故臨御正殿而面諭矣。師正曰，朝者勸農下敎，丁寧懇惻，臣奉讀感歎，而今聖敎又及此，當申飭精潔矣。上曰，監封時見之，不如前期，申飭，故如是下敎矣。必寧曰，非但該郞，提調亦宜親自監封矣。師正曰，提調曾無監封之規，而臣仰體聖意，謹當親監矣。師正又曰，臣以莊陵奉審事，寧越往來之後，今始入侍，敢此仰達。寧越戶長嚴興道事，臣不敢仰陳，而義烈彰著，故曾於肅廟朝，命贈佐郞，而其在聖朝樹風敎之道，宜爲錄用子孫矣。顯廟朝，因宋時烈陳白，有子孫收用之命。而其時，不知其子孫之去處，未得訪問矣。近聞其後孫之移居嶺南者，往來本土，修其墳墓，亦能儒業雲。旣知其有後孫，則自朝家，合有收用之典，擇其中尤者，相當職除授，似好矣。上曰，雖在他人，猶且褒嘉，況興道之義烈乎？其子孫之沈滯，極是欠典，所達誠是，擇其可用者收錄之意，申飭該曹，可也。〈出擧條〉必寧曰，太廟展謁旬前擇吉事，命下矣。承旨不可不備員。而左副承旨任珽，方在外，合有變通之道矣。上曰，從當處之矣。上又曰，大臣雖以日寒爲言，而旬前擇吉，意有所在，入侍禮官，依此擧行。師正曰，初七日以後，連有事故，初十日爲吉，故欲以此日，推擇雲矣。上曰，唯。諸臣以次退出。

1月2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病〉。左承旨朴聖輅〈坐直〉。右承旨鄭必寧〈坐〉。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李重庚〈坐直〉。同副承旨尹彙貞〈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玶〈仕〉李聖運〈仕直〉。事變bb假b注書崔晑〈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尹彙貞啓曰，大司憲李夏源，掌令金廷潤、尹鳳九在外。執義趙榮國，持平李壽海，未肅拜，有拘忌之疾。持平金尙迪，避嫌退待。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庚，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傳於李重庚曰，莫重公事，旣啓下，而置以不下，極涉駭也。當該內官，竝從重推考。

○傳於李重庚曰，初五日已迫，在外承旨，今姑改差，過齋後，政官牌招開政。

○傳於李重庚曰，今日軍兵，犒饋晩設，故將不免失時，令各其軍門，炊飯以饋矣。留門以待，詳知畢饋後閉門。

○朴聖輅啓曰，朔書篆文，不得以不書懸頉事，曾有申飭。而修撰金尙重，禮曹佐郞李鳳奐，承文院副正字李永祿，去十二月朔朔書，無緣不書，竝從重推考，何如？傳曰，允。

○領議政李光佐疏曰，伏以臣於歲除日，伏承恩批，辭意又切至，責臣以國事寒心，勉臣以心竝歲更，終則以安心勿辭爲敎。聖旨及於此，臣罪更何以自贖，瞻望九天，惶恐頓首，寸心實不知所處矣。一夜之間，新春鼎來，三陽回泰，萬品昭蘇，聖王體天行道，日新振刷，其在此時，臣一縷猶存，嚮想彌切。而奄奄之氣，蠢動無計，歲朝大庭之候，顧自陳賀而約之者，事體尤別。而亦無由趨參末班，少效微誠，揆以常分，實無此理，戰恐憂凜，若無所容。再昨承批後，卽當有附奏於重臣者，而此疏將在隔日，薦事煩瀆，尤爲惶悶，姑竢今日竝陳。伏乞聖慈，天地父母，少賜憐察，亟命盡鐫臣職名，仍命重勘臣闕禮之罪，以嚴朝憲，亦使臣心少安，不勝至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頃者批旨，業諭，歲律將更，豈特思卿之深也。共相協輔，以濟元元，卽此緊務，卿意愈邈，一向處外，此恆日情志不孚之致，其復何諭，候班不參，其何所傷。卿須體君臣之大義，顧小子之思卿，安心勿辭，亦勿引咎，其卽幡然偕入，用副企望。仍傳於李重庚曰，此批答，使偕來宗伯傳諭。

○修撰吳遂采疏曰，伏以臣，素有肺痰痼疾，遇寒輒肆，膈痞聲澌，或至於悶絶者多矣。近日自直中，仰稟晝仕，三日赴庠坐，觸風處冷，宿疾倍劇，而只緣替直無人，嚴不敢告病矣。自昨以來，喉門又浮爛，勺飮不下，有呑輒嘔吐，不食已兩日矣，見今昏倒直廬，怪症百出，幾於不省事，玆敢急上短章，悉暴頃刻難支之形。伏乞聖慈，特賜矜燭，遞臣之職，俾得退歸調息，以卒生全之恩，千萬至祝。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調理察職。

○判府事徐命均箚曰，伏以三陽回泰，邦慶彌新，群工盈庭，欣忭惟均。臣乃偃伏私次，跡阻起居之列，瞻望雲霄，徒切攢祝之忱，其辜恩負寵，廢禮隳分之罪，決不可以疾病難強，有所恕貸矣。前後釁戾，疊積如山，而每蒙聖度寬大，假以恩數，安意調治，得有今日。今則臣罪尤重，邦憲至嚴，宜加刑章，以尊國體，臣固當悚蹙泯伏，祗俟威命。而身旣犯大何，一日容息，亦有所不敢，不得不冒萬死更煩籲號，懍惕震越，莫知所措。伏乞天地父母，特賜諒察，亟降嚴誅，以勵臣義而安私分，千萬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以疾未參，其何所傷？卿其安心勿辭，亦勿引咎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1月3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病〉。左承旨朴聖輅〈坐〉。右承旨鄭必寧〈病〉。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李重庚〈坐直〉。同副承旨尹彙貞〈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玶〈仕直〉李聖運〈仕〉。事變假注書崔晑〈病〉。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尹彙貞啓曰，大司憲李夏源，掌令金廷潤、尹鳳九在外。執義趙榮國，持平李壽海，未肅拜，以拘忌呈辭。金尙迪避嫌退待。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參下官之除受由日字，計實仕出六者，其法至嚴。而近來躁進成風，僞仕居多，識者寒心，固已久矣。今見武兼部將守門將廳，仕滿文書則其中正、二月仕滿者，三月仕滿者，暗地增仕，混同瞞報於十二月者，至於十一人之多，其不有國法，潛圖陞六之狀，誠極可駭。如此之類，不可不隨現嚴治，以杜日後之弊，各其當身及三廳行首掌務，竝拿問處之，何如？傳曰，允。

○傳於朴聖輅曰，其雖命攝，心則在社，諸執事齋沐事，申飭享所。

○朴聖輅啓曰，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政官所當牌招開政，差出闕員，而祈穀祭齋戒相値，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昨旣有下敎矣。

○李重庚，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依傳敎領議政李光佐，去五月六月七月八月九月十月十一月十二月今正月合九朔祿俸，更爲輸送於果川銅雀村所住處。則以爲玆已陳章悉陳，不敢受之義，只增惶恐，祿俸又不領受雲，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倉官更爲輸送。

1月4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坐〉。左承旨朴聖輅〈病〉。右承旨鄭必寧〈坐直〉。左副承旨李重庚〈坐〉。右副承旨梁廷虎〈未肅拜〉。同副承旨尹彙貞〈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玶〈仕〉李聖運〈仕直〉。事變bb假b注書崔晑〈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尹彙貞啓曰，大司憲李夏源，掌令金廷潤、尹鳳九在外。執義趙榮國，持平李壽海，未肅拜，拘忌之疾呈辭。持平金尙迪，避嫌退待。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庚啓曰，承旨有闕之代，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於尹彙貞曰，儒臣備員後，晝講爲之。

○尹彙貞啓曰，儒臣備員後，晝講爲之事，命下矣。玉堂闕員，今日政，竝爲差出，待下批仍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趙顯命牌不進，參判洪鉉輔進，參議鄭羽良進，右承旨鄭必寧進。兵批，行判書趙尙絅進，參判李春躋進，參議柳綏病，參知韓德厚病，都承旨趙錫命進。

○吏批啓曰，玉堂闕員，今當差出。而曾前出入之人，多在違牌坐罷中，無以推移備擬，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敍用。

○又啓曰，曾經參議年八十者，及侍從臣父年八十七十者，每於歲初，該曹抄啓陞資事，曾有定奪矣。曾經參議年八十人，及侍從臣父年八十七十人員，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梁廷虎爲右副承旨，宋敎明爲校理，兪㝡基爲修撰，金尙重爲副修撰，吳遂采爲兼司書，宋翼輔爲原州牧使，洛昌君樘爲司饔提調，申思建爲正言。前牧使鄭覺先年八十，曾經三品，依法典陞堂上，副護軍李膺年八十，曾經參議，副護軍李雨臣年七十，侍從臣父，副護軍李亨運年八十，侍從臣父，已上，今加嘉善。前判官金聖澄年七十，侍從臣父，前縣監閔震煋年七十，侍從臣父，已上，今加通政。通德郞許𡍵年七十，侍從臣父，通德郞鄭碩濟年七十，侍從臣父，已上，今超通政加資事，承傳，忠原縣監金始熺降號事承傳。

○傳於鄭必寧曰，翁主爲和協翁主。

○兵批啓曰，及第金重會，自備物力，軍器別備兼司僕李萬全，料辦錢穀，公廨新建之功，俱有加資之命。而金重會、李萬全等，未資窮，未準職，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特爲加資。

○以宋瑞麒爲同知，李再新爲中樞經歷，金鎭石爲忠壯將，金壽海爲兼五衛將，閔昌基爲副摠管，白守一爲慶尙左水使，金泳爲釜山僉使，李時潤爲梨洞萬戶，崔岋爲守門將，尹聖任爲都摠經歷，副護軍梁彬、李道正，副司直任珽，副司正李聖運，單付。

○鄭必寧，以奉常寺官員，以提調意啓曰，濟州封進去十二月令薦新乳柑、洞庭橘，來到本寺。臣進詣看品，則膳狀中，乳柑二百五十二箇內，腐傷四十四箇，洞庭橘二百五十二箇內，腐傷十三箇，越海上來之物，寒凍腐傷，勢所固然，自前如此之時，不得已有減數薦進之規。今亦依此例推移薦進，而莫重薦新，如是苟簡，事體未安。當該封進官濟州牧使洪重徵，推考，何如？傳曰，允。

○以右副承旨梁廷虎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鄭必寧曰，推考傳旨俸入。

○鄭必寧啓曰，明日朝參時，承旨不可不備員。右副承旨梁廷虎，旣有隻推之命，明日待開門牌招，何如？傳曰，允。

○尹彙貞啓曰，持平金尙迪，引避退待，已過累日，尙未處置，事極未安。新除授正言申思建，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鄭必寧啓曰，玉堂上下番，俱空，今已累日，事甚未安。校理宋敎明，疏批已下，修撰吳遂采，由限亦過，竝待開門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新除授弘文館修撰兪㝡基，時在京畿陽智地，副修撰金尙重，時在楊州地，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尹彙貞，以吏曹言啓曰，今此永寧殿春享大祭亞獻官，密陽君梡，南原君𪳣，實、預差啓下矣。密陽君梡，家有拘忌之疾，南原君𪳣，又雲犯染，今日肄儀，俱不得進參。而正二品中無故可差之人絶少，不得已以從二品洛豐君楙，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右參贊李德壽上疏，傳於尹彙貞曰，頃已下敎，今豈若此，法講亦已命下，使之更爲入侍，此疏還給。

○知中樞府事金始煥疏曰，伏以臣，隔死如紙，特一屍居餘氣，萬事已足，百念都灰，此生此世，無復餘恨。而只有寸心如結，死猶未化，何者，臣於庚戌謝事之後，粗欲自盡於未死之前者，惟有起居朝請耳。不幸積火所祟，右視忽廢，跡謝班行，更無瞻天之路，窹寐一念，中夜糾結。而今則兩目俱翳，殆不視物，瞳人之隱隱靑白者，已成障膜，食不能辨匙，坐不能辨席，以至飛蟻蔽空，咫尺無覩。此皆臣命，尙復何言，默量氣力，猶可以致身闕庭，而膝腳俱攣，眼視都廢，雖欲復近宸極，有不可得。誠恐一朝溘然，遂成不瞑之恨，此臣之耿耿自悲者也。況今犬馬殘齒，又迫八耋，朝暮人事，有不可知。儻或春氣稍生，一息未泯，則必欲告訣於天陛，往辭於先壟，而此亦何可必也。噫，臣以三朝舊物，老而不死，區區犬馬之誠，今無自效之日，日夜所祈祝，惟願聖體日康，頤養情性，輔祐春邸，以迓萬年無強之休而已。至若廢禮之罪，邦有常憲，而臣則前後候班，一未進參，新年朝賀，係是臣子之常禮，則蹈抃之忱，視前尤倍。而顧此廢疾之身，無以少效於微誠，有臣如此，其亦不如死之久矣。玆敢略陳悲懇，冒瀆崇聽，瀆擾之罪，萬萬惶悚，而庶幾天地父母之仁，曲垂矜憐。伏乞聖慈，亟勘廢分闕禮之罪，以勵臣節，仍遞臣樞銜，得以安意就盡，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善攝焉。

○校理宋敎明疏曰，伏以臣千萬夢想之外，忽叨館職移除之命，臣驚惶懍惕，罔知攸措。今以晝講有命，天牌儼臨，顧臣分義，宜卽趨謝，而蓋臣於日前所帶之職，橫被口語，方在縮伏媿悚之中，而不意誤恩之稠疊，胡至於此。臣於此直欲逃遁，益不知置身之所也。仍伏念臣本家門單寒，蹤跡羈孤，初無交遊吹噓之力，而只蒙聖上，翦拂洗濯，前後踐歷，罔非淸華，涯分已極，過福是懼。而日者天郞華銜，又及於意慮所不到之外，臣揣寸分，而顧職名，未見其一分近似於是選，臣誠莫知其何爲而及於臣身，然而臣之區區素志，不但有本來戒盈之懼而已。顧今世道艱險，人情叵測，如臣識慮之素淺，枘鑿之難合者，雖自加意於斂避退縮之道，而猶懼不免，而況不自量而妄意納足於睢盱之場，參涉於通塞之地，謂之無顚敗之患耶？臣以此除拜之初，已有矢心自畫之言，則雖人所艶慕之淸銜，在於身邊，而臣旣置之相忘之域，有何所關於臣，有何所關於人。而惟彼不知臣心者，自怒於虛舟飄瓦，一種是非層生，章牘紛紜，臣誠愚昧，不知其有甚機括，在於其中而然。而使此公然自在之身，坐受無限簸揚，其爲困惱，更無餘地矣。雖然，此莫非臣平日涉世持身，無一可取而致然，復誰咎怨也。臣方愧死自訟之不暇，更何顔面，爲冒進榮塗之計哉？玆敢隨詣闕外，露章自列。伏乞聖明，俯垂鑑察，亟削臣職，仍令選部，勿復檢擬於榮塗，以謝人言，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1月5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坐〉。左承旨朴聖輅〈坐〉。右承旨鄭必寧〈坐〉。左副承旨李重庚〈坐〉。右副承旨梁廷虎〈坐直〉。同副承旨尹彙貞〈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玶〈仕〉李聖運〈仕直〉。事變注書崔晑〈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尹彙貞啓曰，大司憲李夏源，掌令金廷潤、尹鳳九在外。執義趙榮國，持平李壽海，未肅拜，以拘忌之疾，呈辭。持平金尙迪，避嫌退待。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備邊司郞廳，以大臣意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朝參相値，不得來會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李重庚曰，朝儀甚重，雪下如此，內外庭掃雪事，各別申飭。

○朴聖輅啓曰，今日賓廳坐起，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侍，而朝參相値，不得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彙貞，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親臨百官朝參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朝參後，大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以校理宋敎明，修撰吳遂采，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尹彙貞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傳於尹彙貞曰，儒臣旣有隻推之命，明朝牌招，入來後，法講爲之。

○初五日巳時，上御仁政門。朝參入侍時，行都承旨趙錫命，左承旨朴聖輅，右承旨鄭必寧，左副承旨李重庚，右副承旨梁廷虎，同副承旨尹彙貞，假注書朴玶，假注書李聖運，記事官康侃，記事官愼爾復，入侍諸臣進伏訖。右議政宋寅明進曰，歲色已新，春寒猶緊，聖體，若何？上曰，與前一樣矣。寅明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安寧矣。寅明曰，中宮殿氣候，若何？上曰，無事矣。寅明曰，王世子，一向安順乎？上曰，好過矣。寅明曰，歲律又易，三陽回泰，區區下情之祈勉，惟在愼始愼終四字而已。殿下平日，以三代自期，而恥爲漢、唐，卽今國家無大段憂虞者，是殿下戊申以後一念戒愼之效也。今雖粗安，安知來頭之無憂虞乎？殿下至誠，常在於勤政好學恤民破朋四事，臣未敢知果有實效，而亦不可謂無其效矣。天下之事，不進則退，春秋晼晩，志氣摧頹，則易致漸不如前之歎。伏願殿下，益加惕念焉。上曰，今是歲首，而臨御已十五年矣。治效漠然，自顧多恧，卿所達四事中末端事，卽予嗣服以來苦心，頃仍文義，亦有下敎，而觀今朝廷，反不如前日，在上者，苟能誠心導率，則必不如此矣。歲首備忘，末梢齟齬爲說，而若水投石，豈有效乎？卿言切實，當留意焉。寅明曰，今承聖敎，臣等，誠能善爲對揚，豈如是乎？此臣等之罪也。然殿下，旣知此，則豈無漸次消瀜之道乎？上曰，消瀜誠難矣。寅明曰，纔聞使行消息，幹事順成，誠莫大之幸也。全帙得來與否，雖未詳知，而先來譯官，逢着於中路雲。新元得此吉語，聖心一倍欣悅矣。上曰，方欲下敎而未及矣。狀啓姑未詳，而或意其冊子之得來，果聞此報，誠幸耳。聖祖之誣，今已夬伸，心焉興感，豈可以彼人所刊而不爲之重也？印本來後，當有消詳之道矣。寅明曰，聖上，旣以消詳爲敎，臣因此有所仰勉矣。遇好事則慮盈盛，逢吉語則戒張大，必以謙虛簡約爲主，則是實保邦之要也。上曰，雖微卿言，予意本來如此矣。寅明曰，三陽回泰，萬品昭蘇，正王者宣布仁政，旁霈惠澤之時也。宋宣仁太后，有言，苟有利於社稷，吾何愛乎髮膚？臣非敢謂聖上愛民之政，或有少忽，惟願毋放此心而擴充之耳。上曰，欲法堯舜，當法祖宗，不必遠引宣仁，聖考下敎，予每體念矣。雖有不愛髮膚之心，而利澤何能遍及於蔀屋乎？此則專在守令，守令不愛髮膚而後，可以有其利矣。寅明曰，凡民之顚連失所者，固可矜惻，而況此薦歲凶歉，民方救死不贍，男女婚嫁，必多過時，幽鬱之氣，豈不有傷天和？令諸道，嚴飭各邑，別爲搜訪婚嫁之尤甚過時者，或以官力顧助，或令族屬擔當，俾無怨曠之歎，爲宜。以此分付，何如？上曰，文王施仁，無過於此者，不待歲首，曾以申飭外方，而視若文具，終無實效，豈不慨然？依所達更加申飭，可也。〈出擧條〉寅明曰，昨年卿宰年八十，卿宰奉老親者，竝有食物之典，外方年八九十以上，亦令食物存問矣。今亦依昨年例擧行事，分付京外，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凡人年老者，尙可有惠養之典，而奉朝賀臣李台佐，今年恰滿八十雲。元老大臣，有此稀貴之壽，尤爲可敬，宜自朝家，別有養老之優禮矣。上曰，此實稀有之事，而亦有前例，令該曹擧行，可也。〈出擧條〉寅明曰，刑判朴師洙，素稱剛明，獄訟頗淸雲。而久遠重獄，尙多積滯，令師洙，一一考覽文案，其中或有可疑之端者，則就議廟堂後，登對，時持入文案稟決。外方必多有難明之獄，亦爲査問後，卽令上送文案，一體詳覽處決之意，申飭爲宜矣。昨年以此亦有成命，而刑官不卽擧行，仍至有疏決之擧，今年則切勿如是，因循之意，竝爲申飭，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今年年事，雖勝於辛、壬，而亦不可比之於常年，閭閻之間，雖未見其擧皆遑遑，而米直不可謂不高矣。無料祿本來貧窮者，難保其必無饑餓，賑廳儲積，雖不可謂有裕，而亦足爲一兩年賑救之資。自前災年，旣有都下發賣救急之事，今春則依例發賣，有不可已，令賑廳堂上，審量民事之緩急，正二月間，始爲擧行事，知委，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漢文帝規模氣象，誠宏遠矣。春和議賑，德意藹然，馴致民物富庶，風流篤厚，故至於蜀漢之末，而民猶謳吟不忘者，卽其效也。我朝仁厚立國，有似乎宋，而近來文勝之弊，轉至於太察，使民不得有所措，予實愍之。故頃於講筵，以淸水求魚之說，下敎於儒臣矣。哀我赤子，眞同淸水之魚，爲今上下交勉之道，擧大遺小而後，民可以措手足矣。寅明曰，國家維持，專係儒術，而聖上，痛斥時象，每以退去者爲非，故在下者或妄度謂聖上，不貴儒術矣。我朝雅尙儒術，列聖所以崇儒重道之義，在今日所宜師法，伏願殿下，加意招徠，期於必致幸甚。上曰，向者儒臣，亦以此陳達矣。漢高雖善慢罵，若遇眞儒，則必輟洗下床而迎之，予豈不知崇儒重道之義，而雖欲招徠，終不肯至，幼學壯行之道，果如是耶？近來學問，亦有文具而然耶？寅明曰，學問豈有文具耶？聖上苟能致敬盡禮，則寧有不至之理，而恐不可專責在下者矣。卽今贊善進善處，各別敦諭，使之上來則好矣。上曰，當於便殿別爲下敎矣。寅明曰，徵招儒臣中，前承旨朴弼周，前參議尹東洙，聞其家俱甚淸貧，當此荒歲，簞瓢亦必難繼，雖曰固窮，而周之則受，亦是古義，兩儒臣，宜有周急之典。而居在近京者，自戶曹擧行，居在外方者，自本道擧行事，分付，何如？上曰，昔程子，以顔子之屢空，爲時君之過，此亦王者歉然處也。可不自勉，特爲周䘏事，分付，可也。〈出擧條〉寅明曰，前參判李縡，當先朝盛際，官未高而勇退，有異於近來占便之人。而處野之後，專意學問雲，朝家宜有禮待，且其處亞卿之資者，最爲年久，見擬判書望者，亦幾十餘年矣。彼此公議，皆以爲宜有陞資之事，前後大臣，亦屢以爲請，此眞諸大夫國人，皆曰可者也。特命加資，何如？上曰，李縡知其必不來，而加資亦是文具，故不爲之矣。李縡，卽今資級，嘉善乎？嘉義乎？寅明曰，臣未得詳知，而變品陞資則好矣。以處野之人言之，則資級無所關，而王者之政，固當順物情從公議，若令陞資以示褒嘉，則此亦聳動一世之道矣。上曰，若以空加資爲難而不許，則李縡，將終老於亞卿而止，依所達加資，可也。〈抄出擧條〉寅明曰，頃者鄕飮酒bb禮b事，有所下敎誠好矣。而凡事自有先後之序，先學校而後鄕飮，方可以不失其序矣。頃年視學，雖是盛擧，而其時不爲講定節目，甚爲埋沒，前頭春和時，更擧視學之儀，而節目等事，令儒臣，前期磨鍊，無如前日之草草，何如？上曰，其時事，予非不知草草，而卿未知予心矣。予不欲爲豫大，故金判府事，爲時任時疏批，曾諭予意矣。禮雲禮雲，玉帛云乎？鄕飮之儀，本於敬長之禮，此亦小學之推也。視學則齋任，只來讀一編書，便同文具，此事從當下敎矣。寅明曰，昨見政目，侍從臣父年七十，曾經承旨年八十，竝皆加資，而其中有落漏者矣。前判決事韓配義，卽大司成顯謩之祖，而今年爲八十，所經判決事之職，無異承旨，侍從臣祖，尤貴於侍從臣父，何可以不經承旨，非侍從臣父而不爲加資乎？宜命一體加資矣。上曰，此則予未及知之矣，一體加資，可也。〈出擧條〉寅明曰，師期所關至重，南兵使三甲巡操，因道臣狀請，使之停止，而營將巡點擧行事，分付矣。卽見南兵使李彥祥報狀，則巡點，因營將有病，不得擧行雲，而仍以春操時兼行爲請矣。所謂營將之病，未知如何，而朝令旣下之後，諉以有病而停廢者，已極寒心，而帥臣之不爲請罪，泛請退行者，亦損事體，南兵使李彥祥，從重推考。當該營將，拿問處之，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臣頃以李德重北評事差送之意，有所陳達矣。其後又復首擬於陳奏使書狀官而受點矣。北評事、書狀官等，是遠役已差之後，固當置之。而第聞李德重，與亞銓有親嫌雲，書狀官例無相避，而兼臺有親嫌不得啓下雲。旣以見差書狀官，得免北評事，又以相避遞書狀，以爲彼此俱免之計，極涉不當。銓曹非不知有臣定奪，而猶且首擬於嫌難啓下之書狀官者，未見其可，銓曹該堂，宜推考示警。曾前兼臺之有相避而變通啓下者，亦有一二可據之前例雲。李德重書狀官兼臺，依近例亦爲變通許付，以爲卽速治行，趁期入往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俄者宗親府送言以爲，有司堂上三員，皆在喪故，本府多有擧行之事，而不得爲之，勸臣陳達矣。上曰，以密昌君樴差下，可也。〈出榻敎〉上曰，今日異於他日，在廷諸臣，如有所懷，使之入達。玶，出宣上敎，而東西班，無一人陳達所懷者。上曰，此亦文具也。執藝以諫，自古有之，而近來則少有失措，輒遭推考，故莫肯出班敷奏，誠鄕暗也。判尹，率五部官入侍，可也。判尹尹惠敎，率各部部官入侍。上曰，以部次，各陳職姓名，可也。中部主簿南鶴聲，東部主簿蔡世佐，西部參奉趙爀，北部參奉柳瑜，以次各奏職姓名。上曰，中部民戶幾何？鶴聲曰，中部元戶，三千七百三十五戶矣。上曰，人口幾何？鶴聲曰，人口，二萬二千四百八十四口矣。上曰，男丁幾何？鶴聲曰，男丁，九千九百六十一口矣。上曰，諸部官，各陳其所掌民戶人口男丁之數。世佐曰，東部元戶，五千六百八十二，人口，二萬六千四百二十七，男丁，一萬二千七百十七矣。爀曰，西部元戶，一萬二千三百三十八，人口，七萬四百十二，男丁，三萬二千四百七十一矣。瑜曰，北部元戶，四千五百六十三，人口，三萬三千三，男丁，一萬九百六十矣。上曰，爾等各陳弊瘼，可也。鶴聲曰，民瘼隨卽稟報於主管堂上，故別無可達，而但五部書員使令，一朔二疋料布之外，無他所食，故渠輩難以支過，自有侵漁防民之弊。今若參量加給則似好，故惶恐敢達。上曰，予所欲聞者民瘼，而部官，以渠所屬料布，如是煩達，殊可怪也。錫命曰，中部主簿所達，細瑣猥屑，極爲未安。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世佐曰，臣部有事則輒必枚報京兆，從便變通，故今無大段弊瘼矣。爀曰，臣則別無可達，而近來坊役之民甚少，蓋良民輩，擧皆投入於諸軍門，各該司額外冒屬影職生徒之類，百計謀免，故不成貌樣，若令別爲釐正變通則幸矣。瑜曰，臣之所懷，亦與趙爀一般矣。惠敎曰，坊役事臣欲陳達，而部臣先白矣。卽今坊役中，坐更一事，實爲巨弊。古則大臣、公、翁主家外，皆爲之雲，而近來軍門該司各色稱號，其數許多，故坐更者，絶無而僅有，至如宗班宰相廳直輩，亦皆不入於坐更之中，誠極寒心。閔應洙爲判尹時，以此事定奪釐正，成出節目，而各軍門及該司，反爲致責於殘弊部官，故節目雖成，徒歸虛文。臣方熟思釐革之策，欲一陳稟而未及矣，此非倉卒前席所可稟定者，後日當廣議備堂而處之矣。上曰，閔應洙時，果有是事，則卿方在備局，從容消詳，後日次對陳達，可也。錫命曰，南部部官以入直，不得入侍矣。上曰，承旨書之。傳曰，正門朝參，卽是常禮，而三陽回泰，萬品咸新之後，雖臨門受參，顧彼元元，豈不歉然。噫，九重蔀屋，便若霄壤，蔀屋之下，雖相蹙頞，何以導達於廈氊，民瘼可以上聞者，採訪以聞事，分付諸道。必寧書畢。上曰，判尹藝文提學耶？弘文提學誰也？必寧曰，弘文提學李德壽，纔已陳疏下鄕矣。上曰，明朝藝文提學命招。上，還入大內。諸臣以次退出。

1月6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坐〉。左承旨朴聖輅〈坐〉。右承旨鄭必寧〈坐〉。左副承旨李重庚〈坐直〉。右副承旨梁廷虎〈坐〉。同副承旨尹彙貞〈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玶〈仕〉李聖運〈仕直〉。事變bb假b注書崔晑〈病〉。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梁廷虎啓曰，大司憲李夏源，掌令金廷潤、尹鳳九在外。執義趙榮國，持平李壽海未肅拜，以拘忌之疾呈辭。持平金尙迪避嫌退待。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校理宋敎明，修撰吳遂采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鄭必寧曰，初開法講之日，儒臣道理，豈若此乎？事極寒心，只推，更卽牌招，以爲開講。

○傳於鄭必寧曰，法講當爲之，玉堂牌去來催促。

○以校理宋敎明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尹彙貞曰，禁推傳旨捧入。

○鄭必寧啓曰，藝文提學尹惠敎牌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特招之下，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於鄭必寧曰，提學牌去來，各別催促。

○鄭必寧啓曰，藝文提學尹惠敎，再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一向違牌，不卽膺命，事甚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往者撕捱，極涉過矣，則往旣考試，復何撕捱，此於務勝者過矣，況判尹乎？莫重科試，豈可止乎？從重推考。卽爲牌招。

○傳於鄭必寧曰，極爲寒心，從當下敎，莫重科試，不可中止，在外提學，改差其代，政官卽爲牌招，開政差出。

○李重庚啓曰，今日政新除授弘文提學，待下批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卽爲牌招。

○有政。吏批，行判書趙顯命，牌不進，參判洪鉉輔進，參議鄭羽良進，左承旨朴聖輅進。兵批，行判書趙尙絅病，參判李春躋病，參議柳綏進，參知韓德厚式暇，左副承旨李重庚進。

○以朴師洙爲弘文提學，南泰溫爲大司諫，柳東茂爲金海府使。前參判李縡，今加資憲。前判決事韓配義，今加嘉善。已上加資事承傳。

○兵批啓曰，同知中樞府事金道滉、楊妥一、宋瑞麒，僉知中樞府事李寯、權龜老、金胄，身病猝重，症情危惡，旬月之內，萬無供職之意，俱爲呈狀乞遞矣。西樞雖是閑局，不可一向虛帶，竝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曺允成、李膺、李雨臣、李亨運、鄭覺先、趙德中、金聖澄、閔震煋、許𡍵爲副護軍，吳彥胄爲司直，鄭碩齊爲副護軍，竝單付。

○傳於李重庚曰，提學牌去來催促。

○傳於李重庚曰，左承旨持此書題，與提學偕往，太學儒生，試取以來。

○李重庚啓曰，臣與左承旨朴聖輅，伴直矣，以儒生試取事，出去，伴直無人。同副承旨尹彙貞，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依傳敎領議政李光佐，去五月六月七月八月九月十月十一月十二月今正月合九朔祿俸，更爲輸送於果川銅雀村所住處。則以爲恩命連降，祗受無路，只自惶恐罔措，祿俸又不領受雲，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倉官更爲輸送。

○尹彙貞，以兵曹言啓曰，今初七日入直，建陽門禁衛營哨官金鼎錫受點矣。卽者本營書員來言，鼎錫以其父病，今日受由於大將，下去京畿交河地雲。臣曹他無變通之路，不得已原單子中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彙貞，以義禁府言啓曰，武兼宣傳官李宜復、金致龜、李行謙、金龜瑞，行首南重圭，掌務曺熙泰，部將金殷鼎、尹勉述，行首洪有源，掌務楊命擧，守門將李殷錫、車聖輅、朴祉興、柳世興、李郯，行首許昪，掌務李熙春等，拿問處之事傳旨啓下矣。今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而其中金致龜，時在公洪道西原地本家雲。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傳於李重庚曰，召對爲之。

○傳於李重庚曰，亥時初收券矣，當於頒柑後懸題，限亥時收券事，分付試所。

○備忘記，傳於李重庚曰，下敎之下，違牌爲事，莫重科試，以致遲滯，其在事體，極爲寒心，藝文提學尹惠敎罷職。

○尹彙貞，以兵曹言啓曰，今此宗廟擧動時，本曹兩驛騎馬四十匹內，病傷馬除，各差備應把之數，無以推移。依前例京畿驛馬，限二十三匹補把，以充不足之代事，本道監司處，分付，何如？傳曰，允。

○奉朝賀李台佐箚曰，伏以三陽回泰，萬品昭蘇，聖體日康，聖德日新，區區獻賀之誠，倍切於常日。伏況王世子睿算，又當我肅考始講之齡，老臣欣慶，益不勝頌祝之悃。而床簀之喘，蠢動無路，昨者朝參，亦不得趨簉禮廢覲見，情懸班聯，臣之所職，朝賀是奉，此又曠闕，固當顯被譴罰，以彰其慢，病祼gg裏g惶懼，若無所容。卽伏聞因大臣陳達，有別賜食物之敎，臣於是有不敢昧然拜受者。念臣自蒙致仕之恩，聖朝所以惠養，亦已厚矣。月朔有酒肉之賜，每年有周急之典，揆以古人明農之訓，常有一蠹素餐之譏。而今玆之命，尤是恆格之外，新元賜賚之澤，豈宜疊施於歲受恩例之人也。臣以八十之年，尙因口腹之累，仰煩豢畜之恩，致令嚬笑不節，寵數有濫，中心之媿，不但在得之戒而已。禮於長者之賜，少者賤者不敢辭，況臣子之於君賜耶？苟非大有違於法例，至不安於私心者，臣豈敢煩瀆至此乎？伏乞聖明，俯察微忱，亟收成命，以重恩典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其所不參，業已諒矣，其所讓周物，蓋所以尊高年重黃耉之意，卿何辭焉。卿須勿辭，安心領受，其宜善養焉。仍傳於李重庚曰，遣史官傳諭。

○領議政李光佐疏曰，伏以臣新春一疏，又靳矜納，冀受威命，反承溫諭，開曉切至。至若受面命，誠不敢知聖上日月之明，何所取於無狀賤臣，終始隆眷殊遇，一至於此哉？顧臣病情，轉益澌凜，奄奄之氣，更無餘地。雖欲蠢動，其勢末由，領揆之重，虛帶已十朔矣。至於大宗伯之六朔來留，尤是古今之所未聞覩，國體事理，寧有是哉？窮蹙之極，實爲覓死不得，念臣不被大何，恐無以振綱紀而勵臣僚，固宜席藁縣門，朝夕請命，而病勢至此，竟不能自力，嚴畏之體，掃地盡矣。伏聞昨日聖上，光御殿門，受百官朝參，新春大朝會，萬方所瞻，而臣居輔相，顧乃息偃在床，不能少伸臣分，臣之罪負，益合萬殞。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亟命削臣職名，勘臣前後逋命闕禮之罪，俾爲國人戒，不勝至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噫，頃者之批，業已悉矣，而卿讓冞篤，此恆日情志之不孚也。爲國事爲民事，良欲默矣。噫，歲律更矣，品物蘇，而吁嗟下民，其將若何？雖不敦勉，以卿體國之心，豈不顧也。而若是不悟者，豈他乎？其解相之意先，憫小民之意後也。以卿素心，廓然悟先公之義，則豈待勉諭，今有所望，卿心之廓然也。噫，卿雖不顧小子，亦不恤斯民，追惟卿祖先卿，爲國之心，過執之中，豈不悔也。卿祖先卿，若有知於冥冥，亦豈曰是乎否乎？此非慰卿而道也。卿若默而思之，其將慼然於心矣，卻膳之時，重卜之意，若何？而纔已勸膳，旋以無據之下語，處鄕過執，爲小子之股肱，其將以輔弼，他日歸奏陟降，其將以何語，歸見卿祖先卿乎？辭竭意窮，憫其斯民，洞悉心腹，卿何復讓，卿何復讓？惟卿幡然，惟卿幡然，安心勿辭。卽日偕入，用副此意，用副此意。仍傳於李重庚曰，此批答，使偕來宗伯傳諭。

○密昌君樴疏曰，伏以臣爲省先墓，今方乞暇辭陛，而念臣素患濕痰，重傷於喪慼悲疚之餘，遍身流注，觸處濃gg膿g潰，結在骨節則不能屈伸，凝着皮膚則益肆刺痛，醫藥技窮，鍼砭罔效，欲試湯浴者久矣。而寒威猝嚴，不敢爲作行計，今則春氣向暖且蒙恩由，旣已登程，自先壟，距平山溫井，道里亦不甚遠，切欲暫爲迤進。伏乞聖明，特寬由限，俾臣得以安意就浴，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疏辭往來焉。

○初六日二更一點，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李重庚，檢討官吳遂采，假注書李聖運，記事官康侃，記事官愼爾復，入侍。諸臣進伏訖。上曰，承旨書之。上，親呼奉朝賀李台佐，領議政李光佐疏批。重庚書畢。上曰，今日宜卽下批，而適値使臣先來，狀啓入來，故自爾遲遲侵夜傳批，殊非待黃耉之道，令史官，明朝傳諭於奉朝賀。而領相批答，亦於開門後，卽令宗伯傳諭。上又曰，今番使行，事體重大，而過期不來，不無疑慮之心，今見狀啓，使臣果費力矣。頃聞冊子出來之報，自多興感之思，有所下敎矣。此冊來後，更無可言，而前日謄本出來後，其冊不可褻慢，故精裹以置，不爲頻頻披見矣。今番三條中，一條未及改正，使臣之意，應必極力周旋，而終不得盡改，又不得持來全本，雖似可欠，而使臣則果善爲之矣。重庚曰，二條旣改，所餘一條較重，未得盡爲改正，是誠欠事，而一時盡改，似未易矣。聞先來之言，我朝事所付五六卷，持來雲，而狀啓不言此事者，蓋彼國所給，只一冊，而私自得來五六捲雲矣。上曰，此狀啓，當下於何處耶？重庚曰，當下備局矣。上曰，開講，可也。遂采讀《大學衍義補》第二十三卷，自禮記王制，讀至不撅之撅字。上曰，撅音當從軌。遂采曰，《禮記》本音鱖，故依此讀之。而《孟子浩然》章蹶者趨者之蹶，亦音軌，讀以軌亦可矣。遂采讀止於是爲至。上曰，承旨讀之。重庚，讀自吳徵曰，止不屨絇。上曰，注書讀之。聖運，讀自鄭玄曰，止燕則鬈首。上曰，上番讀之。侃，讀自孔穎達，止風俗之一端也。上曰，弘文提學泮宮承旨入來雲。使之入侍，可也。聖運，出傳上敎，仍與朴師洙、朴聖輅，偕入。上曰，今番泮製，異於前日，頒柑揭題，必致夜深，故旣令寬其時刻，而予方坐待矣。半夜場中，士子其能盡爲呈券乎？聖輅曰，依傳敎限亥時收券，凡六百六丈矣。上曰，士子視前差少乎？師洙曰，藝文提學，三牌不進，故已多散歸者，而家遠儒生，似有未及見者矣。上曰，常談，節製不踰江，而近來則不然，提學牌招命下之後，高陽儒生，盡爲入來雲矣。師洙曰，時刻雖緩，無益於得實才矣。曾在甲申，故判書金鎭圭，以提學主試柑製，收券六十七丈，抄取三人，卽一等才士鄭來周、金聖甲、金啓煥也。此是臣父，爲玉堂時事，故臣果詳知之矣。上曰，然乎？今番則頒柑之際，易失時刻矣。師洙曰，古者庭謁聖，時刻甚促，而近來則太緩，故餘筆，或能參榜，數年前，庭試有寫手參榜之事雲，試鑑如金鎭圭者，則可以知之矣。鎭圭試鑑，實難及，如李眞望、趙文命、尹淳、李德壽，皆主文之人，而其科第，皆出於鎭圭之手矣。上曰，曾聞其時儒生輩相語曰，鎭圭，他處不可用，而只可用於科場。以此觀之，可知其考試之公矣，才不借於異代，卿須學鎭圭之公心也。師洙曰，鎭圭公心之外，亦有神眼矣。如臣者，曾不讀一卷書，而忝叨是任，雖副急承膺，而藻鑑，何敢望鎭圭乎？終無蹲冒之理矣。上曰，尹惠敎雖老矣，自是重臣，爲人質實，今番曾不料其若此矣。師洙曰，昨日朝班，與臣酬酢，以爲李德壽以主文之人，近因上敎，留在京第，吾無出當之義，臣以爲德壽將下鄕，方帶藝文提學之人，雖欲圖免，似不可得云云矣。上曰，德壽若在京，則事理似然，而今番則惠敎過矣。師洙曰，近來廉隅太勝矣。試以金鎭圭事言之，壬午謁聖，其所相避之人參榜，故有臺啓儒疏，而其後，先朝開釋，故其年秋別試時，鎭圭復爲掌試，近來則一遭人言，輒皆引避，如李德壽、趙顯命是也。此後則自上知此而處分，則好矣。上曰，今已夜深，速卽考券，而近日士子，多有巧爲僥倖之計，欲眩試官之眼，如此之文，卿須抑之。師洙曰，若非歐蘇，難變其一世之文體，而近來士子，專不讀書，所持者狹，必欲以此取巧求售矣。上曰，今番無攫柑事耶？聖輅曰，無之矣。上曰，此亦近來人心太黠所致也。遂采曰，臣亦新免於科場，而攫柑之類，非儒生，乃隨從雜流也。以士子爲名，豈不知君賜之重而攫之耶？先朝，以攫柑，有擧子着枷事，蓋攫柑則不以士子待之故也。上曰，此亦金鎭圭時事也。提學出去，與侍講院官員，先爲考券，承旨亦爲退去，可也。師洙、聖輅退出。上曰，下番讀之。爾復讀，自《穀梁傳》曰禮，止編末似亦無害。上曰，今此進講冊子，懸吐多訛誤，亦是無儒臣之致，此必書吏所懸之吐也。遂采曰，書吏何敢懸也？館僚分卷懸吐，而此是自止之外，臣且晩後就直，未及校正而然矣。上曰，醮禮條，捨《禮記》而取《穀梁》，是未可知也。遂采曰，丘濬此編所載，皆曲禮、內則之文，而冠禮儀節，竝皆載錄，雖極纖密，亦涉支蔓，而猶且自謂未盡記載，若使刪繁而就簡，則可以得其體要矣。上曰，然矣。遂采曰，第二板文中子之言，是有激而發者也。文中子，卽隋之大儒王通，而隋承南北朝干戈搶攘之餘，拓跋民，據有洛陽，禮樂掃地，故傷歎而有此言也。上曰，因此而有媿矣。聖人曰，夷狄之有，不如諸夏之無，苟無誠敬，則雖有禮，與無何異。遂采曰，誠敬，禮之本也。儀章，禮之末也。苟無其本，則徒文而已。豈可謂先王之禮乎？上曰，降德於衆兆民，德字之義，其所包涵者大矣。遂采曰，臣請因聖敎而更陳之，秦漢以後，外風俗而論政事雲者，呂祖謙之言，是矣。王者爲治，若外風俗，則雖有良法美制金科玉條，何所用之乎？上曰，康衢微服，亦觀風之意也。遂采曰，不先敎化，而徒有法制，則治道無以措其間矣。有關雎麟趾之意然後，可行周官之法度者，此乃程子之言也。呂氏之言，蓋本於此，此等處，深留聖意，何如？上曰，家齊國治，其理相須，而丘濬所謂家鄕之禮雲者，可怪矣。家鄕卽邦國，而其意必欲廣張條目，故若是其汗漫矣。遂采曰，治化必自家而國，故齊家先於治國，以家鄕之禮，別爲條目者，此也。此下皆曲禮事舅姑之禮，而已出於《小學》之文，別無可達之文義矣。上曰，予在私邸時，受《小學》於王子師傅，辛丑後年齡雖多，而連爲受學，前後凡再讀，而書自書我自我，近來觀之，心有所媿矣。年前輔養官李眞望，抄上《小學》，而聖賢徽言，載在方冊，雖在沖年，亦能知之矣。向日元良，夕水剌時，予適命呼，則應聲卽出矣。追後聞之，其時吐哺忙出，故在傍者問之，則食在口則吐之之文，在於《小學》爲答，此文蓋在於《小學》抄中雲，誠可奇也。遂采曰，儻微聖敎，臣等，何以知宮中事乎？今承下敎，不勝欽仰，東宮年齡，今纔五歲，而已有讀書體行之效。且記得其載在某冊，可想睿智之出尋常萬萬也。重庚曰，元朝引接宮僚時說話，臣等聞之矣。上曰，向來外間，閭閻不淨，又因大臣賓客之所達，久無接見宮僚之事，而旣當歲首，日氣且穩，故使之接見矣。其日上番，問起居，則元良，顧問內官，以何以答之雲，前日難於酬酢，而今番則勝於前日矣。重庚曰，其時宮僚，所坐稍間矣，使之進前，仍賜親筆，敎以進獻大朝，所餘只此，可以分持，又敎曰，日後更爲招見云云矣。上曰，近來則引接宮僚之時，面不生疎，誠多幸矣。重庚曰，今則猶有拘忌，又且日寒，而前頭勿爲拘束，頻接宮僚則好矣。上曰，儒臣，曾亦有所陳達矣。前日使之讀書，則有羞澁之意，一見法講之後，能爲讀書，此亦聖經之效也。遂采曰，第九板父母有過云云君臣猶父子，夫豈有間，而至於諫諍，則君父有異。父子主恩，故下氣怡色，柔聲以諫，君臣主義，故以直爲主，有犯無隱，父子之間，則委曲微婉者恩也。君上之前，犯顔敢諫，或至於牽裾折檻，雖於敵以下不敢爲之言，敢以陳於君前，此皆出於愛君之至誠也。幾字與直字相反，伏望殿下，體認焉。上曰，然矣，而究其心則一也。孝於親者，必忠於君，此《大學》挈矩之道也。古人必以訐直沽名責諫者，此則過矣。周昌之期期，雖似訐直，而漢高以趙王如意，托於周昌，此章所謂熟諫，卽牽裾之義也。遂采曰，其心則雖一，若其處義則不同，臣之於君，有言不合則去，數則斯辱之戒矣。上曰，孔子曰，殷有三仁，三仁之行，微諫直諫，各自不同，而同謂之仁矣。上又曰，遊必有方之下，有朱子喪父事母事，今予上奉慈殿，而追惟昔年，自然興感，朱子之事，先獲予心，愛親至情，愚智同得，此書所謂身歷心驗，誠善喩也。朱子之心，卽予之心也。遂采曰，殿下有感於朱子之言，而下敎至此。臣等，亦愴惕於中矣。上曰，丘濬此書，雖似支煩，而此等文字，有力於開導人心矣。遂采曰，《小學》一書，日用行事，灑掃應對，飮食起居之節，委曲纖悉，可以感發人心，動爲法則，雖有大小學之別，而作聖根基，專在《小學》矣。上曰，《小學》釋音雖野，而感發人心，莫過於是書矣。遂采曰，先正臣金宏弼，卽五賢中一人，而號爲寒暄堂，其學問終始，只以《小學》一部爲主，對人自稱《小學》童子云矣。上曰，有文集乎？近來時俗，文集盛行於世，而年久文集則無之，玉堂或有之否？遂采曰，先正文集，去古已遠，未知其必有，而謹當考閱本館所藏矣。上曰，今日所講中，因文義有下敎事，兩條，卽營妓事也。指腹事也。丘濬所言，與卽今時俗相符，如此等事，雖出擧條，不過爲一丈休紙，入侍諸臣則知之，可也。頃日豐原，以刷還事，陳達，其後又以宗臣事，有所下敎。而士大夫則其在礪廉恥之道，不可不防閑，大抵尙方內局所屬者，亦有率畜之人，此其弊，奚但營妓而已。且指腹爲婚，士大夫家，看作應行之事，而古人則交契雖篤，曾無是事矣。予在私邸時聞之，士夫雖以例習知之，而予則以爲過矣，觀此司馬光之言，可以知戒矣。遂采曰，聖敎至當矣。出使外方者，或有不能遠色者，此則古人亦多不免，而官妓之率畜，誠不可矣。重庚曰，此亦有弊端矣。當初率畜，雖非矣，而年久之後，男女嫁娶，便成兩班貌樣，而亦不免刷還，此則誠甚矜憐矣。上曰，當初率畜，固濫矣。至於生産之後，則其子女，便是兩班樣子，而又復刷還，誠極有弊，故頃有以此陳達，而不出擧條者，蓋慮此也。侍從宣傳以上，有賤産則代口免賤，豈非法典所載乎？重庚曰，至如代口贖身之類，亦在刷還中雲矣。上曰，此則過矣。重庚曰，凶年守令之許久曠官，誠甚可慮，故旣有變通催促之事，閫帥似無異同，故敢達矣。慶尙左水使白守一，纔已除拜，而舊使在喪，營務積滯，一時爲急。若令治裝下去，則必將遲滯，曾因大臣所達，有仍爲下直之規。今亦催促，使之數日內發送，何如？上曰，一司署經守令及未辭朝閫帥，別爲催促，卽速赴任，可也。〈出榻敎〉上曰，頃因大臣陳達，以貧民婚嫁事，有所申飭，而邦畿千里，惟民所止，於傳有之，則京中婚嫁之過時者，亦不知其幾許數矣。令京兆，申飭部官，搜訪其尤甚者，使度支顧助事，出擧條，分付，可也。〈出擧條〉遂采曰，近來閭巷之人，全不知禮，唯以夸侈相尙，納幣之數或至累百金，已成痼弊，故貧者或至老不得娶雲矣。上曰，習俗如此，以薄婚爲恥，故致有愆期之弊。朝家若使之顧助過婚，則雖薄略，可爲藉口之資，故度支顧助之敎，有意而發也。婚幣無過五兩之說好矣。遂采曰，五兩，卽十疋也。上曰，儒臣之言過矣，此非十疋也。若以十疋知之，則貧人，何以成婚禮乎？重庚曰，此弊始於泮人矣。遂采曰，頃年，有以此事，陳達筵中，至出擧條，而無其效，此則法府可以禁斷矣。上曰，此如俄者所達畜妓事，亦有弊端矣，常漢一生，不過服飾，故其弊如此，不侈本也，禁止末也，何必捨本而治末也。上曰，昨日朝參時，戶長事，欲諭而未果矣，三邑戶長獨來，而他邑則不來，可怪矣。重庚曰，其上來者，亦是疲殘代來者，而初則以邑弊之無可言者爲答矣。詰問而後，高城戶長則以爲年前，貸得賑廳錢設賑之後，三百餘兩，無路備償，每以此解由拘礙，輒徵於民間，而皆是鬼錄，指徵無處，尙未盡償，此乃邑弊之最甚者。而且鰱魚進上，每年貿易於北關，而以民結收合，幾至一百五十餘兩，此亦爲弊端雲。龍安戶長則以爲，本縣民小軍多，赤子充定，而一身兼數三役，極爲民弊，且來春則無種子，將未免廢農之患雲。奉化戶長則以爲本縣，亦邑少軍多，故一身兼役，此爲弊端雲。而高城戶長賑廳云云之說，渠則雖曰弊端，而如此之邑甚多，自朝家，豈可輒許蕩滌乎？上曰，戶長雖愚迷，而其所達，若果是矣，則旣詢民瘼之後，何可置之？令備局，三邑戶長所達之虛實，問於本道，可也。〈出擧條〉上曰，泮儒纔已頒柑，而今此召對，旣非夜對，故雖不宣醞而今下柑橘一盤，承史玉堂，各持以去，可也。諸臣，各皆納於袖中。遂采曰，伏蒙珍果之頒，光榮至矣。昔在成廟朝，故相臣成希顔，以弘文正字，入侍夜對，承賜橘之恩，納之懷中，將以歸遺其母。仍沾醉退出之際，不覺遺落於筵前，明日成廟見之曰，此是希顔歸遺其母之物，命更頒賜一盤，至今傳爲美談。今臣孤露之人，雖荷珍錫，歸遺無地，感恩之餘，私心自不覺其痛傷矣。上曰，今聞儒臣之言，予亦興感矣。入侍諸臣，誰有有親者乎？聖運曰，臣有偏母矣。侃曰，臣父母俱在矣。上曰，王者以孝爲治，彼注書與兼春秋，豈無希顔之心，予縱不敢望成廟，豈無欲法成廟之心，明日更當有所頒，爾等各歸遺爾親也。聖運曰，殿下孝理之下，有此曲軫之聖念，特推及老之隆渥，臣誠惶感，不知所達矣。上曰，注書何年登科乎？聖運曰，丁巳殿講，戊午直赴矣。遂采曰，殿講壯元矣。上曰，然矣。予知之矣，此京人也。兼春秋何處人乎？侃曰，居在殷山矣。諸臣以次退出。夜已五更二點矣。

1月7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病〉。左承旨朴聖輅〈病〉。右承旨鄭必寧〈病〉。左副承旨李重庚〈坐直〉。右副承旨梁廷虎〈坐直〉。同副承旨尹彙貞〈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玶〈仕〉李聖運〈仕直〉。事變注書崔晑〈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梁廷虎啓曰，大司憲李夏源，掌令金廷潤、尹鳳九在外。執義趙榮國，持平李壽海未肅拜，拘忌之疾呈辭。持平金尙迪避嫌退待。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持平金尙迪，引嫌退待，已至一望，尙未處置，事甚未安。大司諫南泰溫，卽爲牌招，以爲處置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於尹彙貞曰，史官二員待命，騎馬六匹立之。

○尹彙貞，以禮曹言啓曰，卽接成均館所報，則今正月初七日，儒生上旬輪次，當爲設行，而大提學未差，且與春享大祭，齋戒相値，限內不得爲之。今月內無故日退行之意，當爲頉啓，而同知館事宋成明、李德壽，俱在外，本館時無行公兼堂上。自本曹依例頉稟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1月8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病〉。左承旨朴聖輅〈坐〉。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李重庚〈坐〉。右副承旨梁廷虎〈坐直〉。同副承旨尹彙貞〈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玶〈仕〉李聖運〈仕直〉。事變bb假b注書崔晑〈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二更，月暈，廻火星。

○尹彙貞啓曰，大司憲李夏源，掌令金廷潤、尹鳳九在外。執義趙榮國，持平李壽海未肅拜，拘忌呈辭。持平金尙迪，避嫌退待。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來十一日，輪對日次，取稟。傳曰，爲之。

○又啓曰，來十一日，文臣殿講日次，取稟。傳曰，停。

○尹彙貞，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備忘記，傳於朴聖輅曰，居首進士吳命修，直赴殿試，之次，進士李德海直赴會試，進士任守寬，給二分。生員朴斗益、李匡會，幼學趙漢弼，各給一分。

○以大司諫南泰溫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梁廷虎曰，推考傳旨捧入。

○尹彙貞，以禮曹言啓曰，壬子年回還使臣，齎奉史冊抄錄出來時，使行渡江後，自各該道，別定差員，齎奉上來。而沿路各邑，具龍亭儀仗，迎候於五里亭，到延恩門後，亦以龍亭儀仗迎接，禮官與使臣，一體陪來。自上祗迎之禮，以權停例，設位於闕門之內，百官亦爲序立於闕門內祗迎事，議大臣擧行矣。今此史冊出來時，延接儀節，亦依此磨鍊擧行乎？敢稟。傳曰，今亦依此擧行，入來日殿內，當親受矣。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此太廟擧動時，侍衛不可不備員。而副摠管許繗、李義豐，俱以軍門進去，閔昌基，家有拘忌之疾，身犯薰染，不敢出肅，尹宅鼎，身病猝重，勢難進參，寶劍守宮及侍衛將，不得備員，犯染及身病人員，合有變通之道。令政院，急速稟旨變通，亦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卽爲口傳差出，以爲侍衛備員之地，何如？傳曰，允。

○尹彙貞啓曰，因都摠府草記，今此太廟擧動時，侍衛不可不備員。而副摠管閔昌基，家有拘忌之疾，不敢出肅，尹宅鼎身病猝重，勢難進參。令本院稟旨變通事，允下矣。閔昌基、尹宅鼎，竝改差，其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梁廷虎，以義禁府言啓曰，左營將甲山府使韓珩，拿問處之事，傳旨啓下矣。韓珩時在任所，依例發遣府書吏，交代後拿來，何如？傳曰，允。

○朴聖輅啓曰，右承旨鄭必寧，家有拘忌之疾，所當使之齋宿入來，而太廟展謁迫頭，其前齋宿，勢有所不及，似當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改差其代，待開門政官牌招開政。

○尹彙貞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大司憲李夏源疏曰，伏以臣，年旣耄而病益痼，隨分跧伏，便作田野癃殘之民，無復有從仕之念，同樞之銜，經歲虛帶，終闕趨謝，分義已缺。且懼猥屑，疏籲自阻，居常悚懍，若負大何而無所容者。不意都憲之命，遽降此際，繼以馹召，促臣上途，臣於是任，雖是舊趼，聞命若新，一倍感隕，實不知置身之所也。臣自十數年來，六叨此職之除，若非國家寇難之時，恩批屢勤之日，則輒必力辭不赴，未嘗唐突出腳。蓋臣自知其疎迂之姿巽訥之性，本不合於風憲之長，故每以自靖爲守，未敢以承膺爲恭者也。臣在伊時，年紀不至耗，精力尙有存，猶且避遜而不敢當也如此。況今犬馬之齒，七十有五，已踰禮經致政之年者久矣。此豈臣自壞大防，饕榮冒祿之日乎？臣非不知早自乞身，以謝仕塗，而第休致，固爲美名於當世。臣身本不係重於朝廷，故章牘之陳籲，不但人目之誇耀，實懼宸聰之瀆擾，此所以自放鄕里，作一閑氓，不丐休而自退休耳。是以七十以後，則畫之在心，自待以已退之身，雖有二三除命，不敢爲冒進承當之計。凡人臣事君之道，必以廉恥禮節爲防，不以筋力就列爲貴，若使年已至而不知休焉，則鍾鳴漏盡，夜行不止者，豈不爲搢紳之羞耶？今使臣，雖無疾病之難強，揆以典禮，固不可進身於榮塗。況臣朽醜之疾，與年俱深，視聽幾廢，步履專痿，喘喘一息，宛轉床笫，此所以往秋別諭之下，力欲趨赴，而終未免中道經返。至今追思，猶有餘懼，且卽今病形，視前尤㞃，雖欲趨詣京輦，懇祈休免，亦不可得，席藁私次，封章縣道，略申肝血之懇，恭俟斧鉞之誅。伏乞聖慈，俯諒臣耄疾之難強，亟賜遞改，仍令選部，勿復檢擬，以卒生成之澤，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俟間上來察職。

○掌令金廷潤疏曰，伏以臣之本來情勢，決難復玷於言地，而向叨是職也。適當親臨決囚之日，諸僚有故，推移不得，黽勉就列，挨過三覆，而因一停論事，被斥於大僚，仍卽引避，處置見遞，至今追思，惶愧冞深。不意柏府新命，又下此際，臣誠感激惶隕，固當竭蹶趨承。而第臣之卸解臺職，曾未一望，又有此除命，官銜如舊，寵命維新，臣實惝怳，莫曉其所以也。顧今言論風采，聳動一世，指不勝屈，而惟以如臣老孱疲軟之人，朝遞夕除，有若非臣莫可者然。臣何敢若固有之，而有除輒膺，徒然備數而已耶？此臣之所以不敢冒進者也。朝參盛儀已過，太廟展禮又迫，而不但蹤地之危蹙，如右所陳，且臣宿患狐疝之症，挾感復發，冷氣上衝，症情危急，昏倒床蓆，作一殭屍。以此病狀，萬無起動作行之勢，居在近畿，俱不得進參，臣罪至此，萬殞難贖。玆敢縣道封章，悉暴情悃。伏乞聖慈，亟命鐫削臣職，仍治臣罪，以便公私，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俟間上來察職。

1月9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坐〉。左承旨朴聖輅〈坐直〉。右承旨李重庚〈病〉。左副承旨梁廷虎〈坐〉。右副承旨尹彙貞〈坐〉。同副承旨吳彥胄〈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玶〈仕〉李聖運〈仕直〉。事變bb假b注書崔晑〈病〉。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尹彙貞啓曰，大司憲李夏源，掌令金廷潤、尹鳳九在外。執義趙榮國，呈辭受由。持平李壽海，未肅拜，拘忌呈辭。持平金尙迪，避嫌退待。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提調臣兪拓基，副提調臣趙錫命啓曰，歲後日候，尙多凜冱，伏未審近來，聖體，若何？臣等久未入侍，今日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之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安寧，予則無事，勿爲入診。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兵曹口傳政事，以金浹、李行儉爲副摠管。

○尹彙貞啓曰，大司諫南泰溫，昨旣有隻推之命，卽爲牌招，使之處置，何如？傳曰，允。

○朴聖輅啓曰，承旨有闕之代，今日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僚員，見存八員內，副校理李度遠，奉命在外，校理李性孝，副校理沈䥃，修撰兪㝡基，副修撰金尙重，俱在外，副修撰鄭益河，家有拘忌之疾，校理宋敎明，方在就理，臣遂采獨爲入直。而開講命下之後，尙不備員，事體極爲未安。有闕之代，今日政，盡數差出，仍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趙顯命，牌不進，參判洪鉉輔進，參議鄭羽良牌不進，左承旨朴聖輅進。兵批，行判書趙尙絅進，參判李春躋病，參議柳綏病，參知韓德厚進，同副承旨尹彙貞進。

○吏批啓曰，判書趙顯命，參議鄭羽良，竝牌招不進。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又啓曰，甲山府使拿問之代，今當差出，而邊地守令，不可不擇差，未準朔禁軍將及未赴任營將，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守令之以善治，得蒙準職除授之典者，先授郡守後，準職除授事，曾已定式矣。日昨政，原州牧使之窠，以宋翼輔，誤認爲曾經郡守，備擬受點矣。卽聞尙在五品，矇不覺察之失，實所難免，不勝惶恐，旣未經四品，則不可仍置，原州牧使宋翼輔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吳彥胄爲承旨，李縡爲判尹，趙顯命爲兼知經筵，洪好人爲刑曹參判，徐宗玉爲副提學，宋徵啓爲副應敎，具善行爲甲山府使，朴春遇爲引儀。

○兵批啓曰，司果金世彧，以軍器別備之功，有加資之命，而未資窮未準職，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特爲加資。

○以李膺、李雨臣、韓配義爲同知，鄭覺先、金聖澄、閔震煋爲僉知，邊聖佑爲全羅右水使，申𪼜爲宣傳官，韓起周爲豐山萬戶，金栽乾爲烏村權管，李縡、洪重疇、韓配義、金鎭商、鄭必寧，單付副護軍。

○趙錫命啓曰，明日太廟展謁時，大駕入齋室後，大王大妃殿問安，何承旨進去乎？敢稟。傳曰，右承旨進去。

○尹彙貞，以備邊司言啓曰，近來凡有朝令，各衙門之不能一切奉行，實爲弊端。禁衛、御營、守禦三廳保米餘數，定石數輸送南漢添補軍需事，曾有定式，每年擧行，歲末報形止。而昨年禁營則雖筵稟減數，以今方輸送報來，而御營、守禦兩廳，歲末已過，而輸送與否，終無報來之事。昨年又以兵曹禁、御營身布用餘木同，各定數輪回輸送南漢、江都事，別爲定奪，而未聞其擧行，亦無形止報來之事，事體俱極未安。當該衙門堂上國舅外，竝從重推考，以爲申飭擧行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副應敎宋徵啓，吏曹參議鄭羽良，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吳彥胄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傳於吳彥胄曰，召對爲之。

○吳彥胄啓曰，明日太廟擧動時，侍臣無以備員，正言洪正輔，自鄕纔已上來，待開門牌招，何如？傳曰，允。

○朴聖輅，以禮曹言啓曰，今此史冊出來時，迎接儀節，一依壬子年例磨鍊事，取稟草記。傳曰，今亦依此擧行，入來日殿內，當親受矣事，命下矣。親受處所，以何殿磨鍊乎？敢稟。傳曰，當行於宣政矣。

○吳彥胄，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依傳敎，領議政李光佐去五月六月七月八月九月十月十一月十二月今正月，合九朔祿俸，更爲輸送於果川銅雀村所住處。則以爲祗受無路，只增惶懍，伏俟大何，祿俸又不領受雲，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倉官更爲輸送。

○尹彙貞，以備邊司言啓曰，咸鏡道北關貢米一萬石，運置元山倉事，前旣定奪，分付。又因慶尙監司狀啓，元山倉貢米一萬石，及南關穀五千石，合一萬五千石，輸送嶺南事，覆啓知委矣。連見咸鏡監司鄭錫五報狀，則以北關貢米先運之數及南關所在各穀，推移以充一萬五千石之數，今將陸續裝發雲。而卽聞六鎭，昨年農形，亦未免失稔，而其中穩城、慶源等邑，爲尤甚，民事切急雲。此時貢米一萬石之責出於災邑，不無搔擾流散之慮，不待此一萬石之盡數運置元山，而旣以南關穀，推移充備，嶺南輸送一萬五千石之數，則亦不可無參酌之道。貢米元定一萬石內，四千石未及運來之數，姑令仍留添補，災邑還分以爲賑救之地，待豐卽爲畢運於元山倉之意，分付宜當。以此意，亦爲知委於嶺南，何如？傳曰，允。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各軍門軍兵等，單巡沒技者，與將校，一體草記，別單書入事，前已定奪矣。今正月初八日本營軍兵等，番中日時，射手閑良，金碩昌、柳葉箭邊五中，沒技原單子中，付籤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判府事金興慶箚曰，伏以臣，一疾經冬，轉輾沈痼，腳攣而伸屈不便，足痺而行步甚艱，房闥興居，亦未隨意。近又素患痰癖，乘弊作苦，脅腹刺痛，胸膈膨痞，廢食失睡，氣息如綫，已成癃廢之物，斷無復起之望。頃於元正獻賀之禮，殿門朝參之會，終未得趨簉，今朝藥院問候之班，明日太廟陪扈之列，亦不能進身，一味壞蟄，冥然不動，有若全昧分義者然，有臣如此，不如死之久矣。顧臣病勢，非一時偶感之比，脆質早衰，宿疾纏身，自從數年以來，每當冬節，諸症幻出，委身床蓆，曠廢職務者，輒至五六箇月矣。今又奇疾交作，㱡㱡欲盡，時月之間，差歇無期，保護重地，決非臣養病之坊，玆敢伏枕哀呼，仰干嚴誅。伏乞聖明，先罷臣藥院都提擧之任，仍正臣前後闕禮之罪，以安賤分焉。取進止。答曰，省疏具悉卿懇。以疾未參，其何所傷？卿其安心勿辭，其須善攝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大司諫南泰溫疏曰，伏以臣疎愚鈍拙，百不猶人。而蒙被聖恩，出於等倫，居恆感鐫，糜粉是期，一分報效之道，唯在於筋力奔走，屢玷近密，猶懼絲毫之無補。至於淸塗華貫，初非意想之所到，乃者諫省新命，忽下於千萬夢寐之外。不識聖明，何所取於疎遠之一微臣，而誤恩之隆渥，一至此極，手奉除書，感惶罔措。噫，臣亦嘗隨衆承乏，出入臺閣，而顧以性姿巽軟，年志摧頹，言議之責，自知不稱，前後除拜，輒皆逡巡退縮，未曾效一日之責，孤負恩私，尙有餘愧。況此薇垣長席，地望之高華，責任之緊重，尤非人人所可冒處。以臣當此，其亦太不近似，臣雖欲徒恃寵靈，冒沒承當，其於辱名器而招物議，何哉？此臣所以寧被違慢之誅，而不敢爲冒進之計者也。且臣素患痰病，遇寒添㞃，頑痰流注，處處結核，咳喘苦劇，症形危惡。而元朝享官之任，正門朝賀之列，俱不敢以病爲辭，觸寒往來，諸症越添，委頓床蓆，寢食幾廢，自力供職，萬無其望。昨於嚴召之下，未免坐違，而罰止問備，牌又繼降，病裏惶隕，益無所容。使臣如有可出之勢，則太廟展謁，隔在一宵，分義所在，豈敢引疾偃便，重自陷於慢命之科哉？誠以非分之職，自畫已定，目下病情，尤無束帶趨朝之路。玆敢扶舁病軀，來伏於九閽之外，略陳短章，仰暴血懇。伏乞聖慈，諒臣遜讓之由中，察臣疾病之難強，亟許鐫遞臣所帶職名，以重官方，以安拙分，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知事金鍰疏曰，伏以臣，以山野老廢之蹤，荷聖明眷遇之渥，召對天陛，昵陪春宮，班躋卿宰之列，名玷耆英之社。加之以寵賜雲章，寶墨焜煌，此實曠世之異數，臣雖守死轂下，粉骨糜身，尙何足以報答殊私之萬一也哉？第臣篤老殘骸，猝當寒序，冷落京邸，棲息非所，臣不得不陳章乞歸，而脩門一出，重入無期，瞻望楓宸，不禁便訣之忱矣。及承聖批，曲念殘軀之癃老，且軫日氣之寒冷，許遂私願，俾反丘壑，而至以待春暖上來爲敎，一札數行，辭旨諄懇，顧此山峽賤臣，何以得此於聖明之世哉？臣奉讀以還，感涕交零，歸伏田廬，詑諸鄕隣，日與兒孫，攢祝天恩，而至於宸奎御筆，尤是今古所稀有之榮，而有非山野疎逖之臣所可得者也。臣十襲珍藏，以爲傳世之寶，而每朝盥手，雙擎跪讀，感激隕越，如在上處，倍切傾陽之忱，只恨酬恩之無路矣。乃者歲律載新，春陽乍開，恭惟我殿下對越之德，必加日新之工，我東宮岐嶷之資，亦就時敏之學。而顧臣今年，恰滿九十，老耄益甚，死亡無日，雖當和煦之節，萬無起動之望，不可以扶舁遠途，祗赴前命，則孤負聖恩，措躬無地，有臣如此，生不如死。仍竊伏念臣所帶職名，雖曰閑局，係是崇班，決非如臣昏耄無用者，所可冒處，而身居鄕莊，名忝朝籍，亦非臣心之所安也。日月漸久，兢惕冞深，玆敢不避煩瀆之嫌，復申遞免之懇。伏乞聖慈，亟賜允兪，俾安私分，則山中金貂，已足以榮臣之身，耆司米肉，自足以養臣之口，臣生當擊壤，死當結草，以報殿下天地之德，是臣之願也。臣遭此新正，逖在窮峽，旣不得趨造淸朝，隨參賀班，臣心惶悚，有倍常時，遙瞻北極，只激丹悃，粗效岡陵之祝，竊附封人之誠。伏願殿下，保養德性，葆嗇精神，以壽聖躬，擴充仁心，道達至化，以壽國脈，因以其壽聖躬壽國脈者，貽我東宮，則斯實我宗社億萬年無疆之福也。臣神思昏耄，言無倫脊，而巽讓之辭，非由外飾，祈祝之悃，實出肝膈。惟殿下，憐其愚而從其懇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日氣向暖，卿勿過辭，其卽上來焉。

○初九日酉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吳彥胄，檢討官吳遂采，假注書李聖運，記事官康侃，記事官愼爾復，入侍。諸臣進伏訖。上曰，前已下敎，此卷上編，是儀注等事，此編則除之，可也。遂采曰，然則自下編始讀乎？上曰，唯。遂采，讀《大學衍義補》第二十四卷，自曲禮曰君子，止爭訟亦息矣。上曰，此編初頭，亦如前編，承旨，間一丈而讀之。彥胄，讀自爾雅曰，止相稱號者。上曰，注書讀之。聖運，讀自子夏傳曰，至賄賂之私哉。上曰，此下是《小學》所載者，亦宜間而讀之。聖運，復自《周禮》大司徒，止同衣服。上曰，上番讀之。侃，讀自吳徵曰，止各得其所。上曰，下番讀之。爾復讀自臣按《周禮》，止太和之世也哉。上曰，此編末端臣按一節，文義辭說，最爲精透矣。但旣曰，道之以德，齊之以禮，又以道之以政，齊之以刑，雙擧爲說，此則過矣。孔子之意，非以政刑，爲爲治之本，丘濬若曰，太上德禮，不得已而用政刑雲爾，則不失聖訓之旨。而乃反以此四條，互對爲說，此其學問汎濫之致，予實病之矣。遂采曰，丘濬此編，先言化之之道，而次言處之之方，非專爲雙條互看之意也。上曰，末端結語儘好，而人主一心，萬化之原，綱擧目張，可也，豈如是細密而爲之乎？遂采曰，治國之道，自有大經大法，此編所錄，卽其條目也。苟無其心而徒規規於條目，則豈能做得治化也。上曰，堯舜、禹相傳，只是十六字，而孔子論道，不過一以貫之一語而已。丘濬之言則汎濫如此，豈能盡爲領會乎？不堪技癢而作此書也。彥胄曰，聖敎至當矣。雖以此卷言之，家鄕之禮，只可用之一家，而如是細密記載，誠支蔓矣。上曰，竝記外族之稱號，不亦汗漫乎？但若散錄則難於考見，而類會作編，故閱覽則便易矣。遂采曰，此編若略擧大綱，摠論設禮之源，而歸本於國家之敎化則好矣。而儀注無數，自以爲天下事務，此一冊，足可以按而行之矣。遂采又曰，程子有言，收人心厚風俗，自譜系始，蓋尊祖敬本，卽敦睦之道，家法之大者也。人家子孫之世世同居，豈非美事，而世代寢遠之後，支流益繁，則勢難同居。只是張公藝九世同居，此卽忍字之效，而誠難事也。上曰，非徒公藝爲然，江州陳氏，亦十世同居矣。化行俗美，則自然如此，江州陳氏，非必人人使之於我乎？來食，而敦睦之故，自然感化，此則只在其人之如何矣。遂采曰，家法之美，在於家長之躬率，風俗之美，係於國家之敎化，非區區條目之所可責效者也。專在人主一心上而已。上曰，忠信篤敬，蠻貊可行。故南北朝時，猶知褒旌善人，節目度數，是末文也。遂采曰，編末臣按孟子曰以下，極論帝王爲治之道，非但文章之可取，義理亦自粲然，此等處，時加玩繹則好矣。上曰，然矣。上又曰，近來法講久停，在外儒臣幾何？闕員幾何？遂采曰，副校理李度遠，奉使在外，校理李性孝，受由下鄕，沈䥃，終制纔畢，未及上來，副修撰金尙重在外，鄭益河在京，而政院以拘忌微稟，應敎未差矣。上曰，李度遠，上來遲速未期，今姑改差，其他在外玉堂，竝催促上來，鄭益河齋宿後，入肅事，分付，可也。〈出榻敎〉遂采曰，《寒暄堂文集》，頃有下敎，而本館及侍講院，俱無之，從當訪問外間矣。上曰，此是年久文集，似無之矣。遂采曰，《國朝名臣錄》，卽故相臣金堉所作，而其中有金宏弼事蹟，板本刓缺，僅僅見之則有《小學》童子之說，卽先正臣金宗直門人矣。上曰，板本雖刓缺，全秩入之，可也。諸臣以次退出。

1月10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坐〉。左承旨朴聖輅〈坐〉。右承旨李重庚〈坐〉。左副承旨梁廷虎〈坐〉。右副承旨尹彙貞〈坐直〉。同副承旨吳彥胄〈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玶〈仕〉李聖運〈仕直〉。事變bb假b注書崔晑〈仕〉。

○上在昌德宮。停參、經筵。

○夜一更二更，月暈，廻土星、火星。

○尹彙貞啓曰，內乘來言，捲簾，取稟。傳曰，捲三面。

○又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擧動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朴聖輅啓曰，賓廳坐起，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侍，而擧動相値，不得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庚啓曰，今日擧動時，侍臣不可不備員，副應敎宋徵啓旣有隻推之命，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大駕，太廟擧動入齋室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王世子，遣宮官問安。答曰，知道。

○太廟展謁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遣承旨問安。答曰，知道。

○傳於李重庚曰，闕內擧動鼓，嚴於仁政門，闕外擧動鼓，嚴於敦化門。而今則異於享禮，而鼓聲頗高，自二嚴，擊鼓於門，而此後則以此定式。

○傳於尹彙貞曰，朝班隨從，着煖帽，事體寒心，兵曹郞官，有不能申飭之失，記過。

○大駕還宮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尹彙貞啓曰，大司憲李夏源，掌令金廷潤、尹鳳九在外。執義趙榮國，呈辭受由。持平李壽海，未肅拜，拘忌呈辭。持平金尙迪，避嫌退待。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梁廷虎啓曰，大司諫南泰溫辭疏，旣已承批，卽爲牌招，使之處置，何如？傳曰，允。

○傳於梁廷虎曰，記過兵曹郞廳，從重推考。

○李重庚，以禮曹言啓曰，今此齎奉史冊出來時，沿路各邑迎接儀節，當行會於各該道。而使臣渡江，似在不遠，撥馬下送，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趙顯命，牌不進，參判洪鉉輔進，參議鄭羽良進，右副承旨尹彙貞進。

○兵批，行判書趙尙絅病，參判李春躋病，參議柳綏入直進，參知韓德厚病，右副承旨尹彙貞進。

○以朴弼琦爲執義，李光湜爲獻納，李善行爲輔德，閔通洙爲副校理，趙榮國爲應敎，趙尙紀爲原州牧使，鄭壽耆爲昌城府使兼持平，李德重兼春秋，李光躋、金翰運、朴璲副護軍，楊妥一、金道滉、權龜老、閔亨洙、李寯、金胄、趙榮國、安允文副司直，宋瓆、李度遠、宋瑞麒，副司果，柳泰國竝單付。

○傳於吳彥胄曰，明日儒臣，牌招，法講爲之。輪對官法講時，同爲入侍。

○趙錫命，以宣惠廳言啓曰，本廳郞廳宋翼輔，今初四日政，移拜原州牧使矣。因吏曹草記，今已遞改，而本廳亦多緊急擧行之事，郞廳時未差出，宋翼輔新授外任，旣已遞改，則本廳郞廳，仍爲差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尹彙貞啓曰，今正月十一日，武臣賓廳，武經七書講書日次，而以中日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初十日辰時，上行太廟展謁。動駕時，行都承旨趙錫命，左承旨朴聖輅，右承旨李重庚，左副承旨梁廷虎，右副承旨尹彙貞，同副承旨吳彥胄，假注書朴玶，假注書李聖運，記事官康侃，記事官愼爾復，隨駕。上，乘玉轎，由仁和門，出仁政門外，乘輦。錫命曰，時刻尙早，日氣稍寒，進御煖帽，何如？上曰，相距不遠，何必煖帽？上詣太廟，入齋室。巳時，上，展謁太廟，行四拜禮，禮畢，奉審十二室。上，還出東夾門，冕旒纓絶，命中官改懸，上久立，至齋室西夾門外，右議政宋寅明，藥房提調兪拓基等，請乘玉轎。上曰，乘轎權也，何必乘之？寅明又請。上曰，還來時當乘之矣。上步過正門，拓基曰，旣過正門，伏望乘玉轎。上曰，幾盡來矣。寅明曰，此猶稍間，且有昨年之例，請乘玉轎。錫命曰，雨雪之後，路甚不順，玉體恐有勞損之節矣。上曰，卿等屢次陳達，依爲之。上乘玉轎，至永寧殿，行四拜禮，禮畢，先詣中央四室奉審，次詣西夾四室奉審，次詣東夾四室奉審。上，還出，拓基請乘玉轎。上曰，過正門後，當乘之。上，過正門乘玉轎，還入齋室。午時，上，還駕，出齋室乘輦。錫命曰，通禮院官員，或慮有儀注間失措之事，書員之隨便指揮，自前有之。而今者左通禮李善泰，敢於至尊咫尺之前，任其扶將，有駭觀瞻，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錫命曰，冕旒冠進御之際，尙方官員，事當親審以進，而今此冕旒，不能審察，致有絶纓落珠之患，事甚未安。當該官員，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還宮。諸臣以次退出。

1月11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坐〉。左承旨朴聖輅〈坐〉。右承旨李重庚〈坐〉。左副承旨梁廷虎〈坐直〉。右副承旨尹彙貞〈坐〉。同副承旨吳彥胄〈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玶〈仕〉李聖運〈仕直〉。事變bb假b注書崔晑〈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二更，月入東井星。

○尹彙貞，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梁廷虎啓曰，持平金尙迪，引避退待，已至兩旬，尙未處置，事體極爲未安。除在外、呈辭入啓外，執義朴弼琦，卽爲牌招，使之處置，何如？傳曰，允。

○吳彥胄啓曰，副提學徐宗玉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法講命下之後，講官無以備員，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今日晝講爲之事，命下矣。知事無進參之員，除在外外，知經筵趙顯命、兪拓基，同經筵洪鉉輔、朴師正，竝卽牌招，以爲推移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尹彙貞，以備邊司言啓曰，會寧開市，旣已完畢，令承文院，撰出回咨，別定禁軍，下送於義州府，使之傳給鳳凰城將處，以爲轉送北京之地，何如？傳曰，允。

○吳彥胄啓曰，知經筵趙顯命、兪拓基，同經筵洪鉉輔、朴師正，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經筵無進參之員，更卽牌招，以爲推移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傳於吳彥胄曰，噫，予之卽位，今十五年矣，而何事可曰治乎？謂其小民則德不被民，謂其時象則令不服臣，謂紀綱則可謂寒心，謂世道則翹翹日甚，可謂爲君難矣。噫，九五之位，何等位也？而予則視若草芥矣。噫，宋之太宗，是何心也？至於置朕何地之謂乎？噫，予之素心，卽英宗之心也。使皇兄其有嗣也。謹守吾舍，卽予本心，予雖涼德，決不爲無所據之君矣。噫，列祖默佑，幸有元良，今則恰滿五歲，已有主鬯，噫，孝章在世，何待今日乎？噫，追惟乙酉，顧今予年，又滿一年，噫，予雖釋負，豈忽元元，軍國緊務，亦豈恝視？自有舊典，其令廟堂，據例擧行。

○傳於吳彥胄曰，俄者欲爲下敎而未果矣，頒敎，以權停例磨鍊以入。

○傳於吳彥胄曰，俄者欲爲下敎而未果矣，中宮殿，異於常時，中宮殿陳賀，以權停擧行。

○慶尙監司李箕鎭疏曰，伏以臣，因一奉命行査之事，爲亂民所誣訐，罪在溺職，理宜被譴，冒控危忱，恭俟威命。伏奉聖批溫諄，令臣勿辭察任，臣惶感踧踖，不知所出。第臣奉職無狀，觸事做錯，舊案未了，新愆層出，一旬之間三被推勘，至於柱後惠文之彈，事面尤重，指意頗深，有非尋常規警之比。臣雖奊詬無恥，亦安敢一日抗顔於藩宣之地乎？念臣之受命蒞事，實在秋冬之交，而適因前人有故，追考春夏之績，此固挽近罕有之例。時月之所相遠，耳目之所不及，其臧否失眞，黜陟乖宜，見非於淸朝公議，豈一二數哉？今臺臣捨其重且大，而姑拾零瑣，稍示威稜，欲使臣知所戒，其亦見待厚矣。第於兩邑守被罷，深有所訝惑者，凡人之疾病，有時乎來去，謗毀難辨其虛實，若以旣往無妄之疾，一時官謗之來，輒置之下考，則今之爲守令者，夫孰免此。矧如洪禹集之昔疾今愈，率職無愆，任時倜之爲政頗善，瓜期在卽，而未免居土，誠亦已甚而然。區區愚見，以爲按察之任，莫嚴於殿最，難容毫髮放過，不以後來之善而掩前疵，不以全體之美而略一失，或先抑而終揚，或先褒而後貶，隨時摭實，因事示警，竊自托於嚴而不苟之義。而事了之後，方覺其近於太察，有欠大體爲媿，今見責於言者，則一切反是，甚矣人見之不同也。尤所未曉者，堂上居中，自在應罷，則至煩白簡，是果何意。而若夫病或妨務等字，前後道臣，率皆襲用於上考之目，以微示規砭者也。今在過去之中考，而獨歸於苟且不嚴之科，何耶？臣不欲索言以傷忠厚之風。而抑臣所自訟則有之，以盈之被災特甚，不擾爲急，而緣臣苛摘前事，致令頷顑，望哺之赤子，坐失竭誠，營賑之良守，疲於迎送，救死不得者，莫非臣罪，尙何尤人。臣之冒處匪據，徒積釁孽，損國體而貽民害，到底如此，一念所祈祝，只在遄卸重負，退守本分，得免於卒陷大僇，重辱朝廷而已。玆敢披瀝肝血，仰干恩命。伏惟聖慈，天地父母，特垂憐察，亟許鐫改，將臣觀察之任，回授才望可堪者，一以嚴臺議，一以重藩寄，實千萬之幸也。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勿過辭察任。

○十一日午時，上御熙政堂。晝講。執義同爲入侍時，同知事洪鉉輔，特進官洪尙賓，參贊官徐宗玉，參贊官梁廷虎，檢討官吳遂采，執義朴弼琦，假注書李聖運，記事官康侃，記事官愼爾復，宗臣蓮豐君欑，武臣行副護軍李聃錫，入侍諸臣進伏訖。上曰，注書出去，輪對官使之入侍，可也。聖運，出傳上敎，兵曹正郞金履萬，禮賓直長李彥煥，掌苑奉事金柱星，瓦署別提安鎬，西學訓導李夏翼，同爲入侍。上講《春秋集傳》第十一卷，前受音自夏五月辛巳，止國之亡無日矣。宗玉，講秋齊侯宋公，止無求矣。上，講新受音訖。宗玉曰，齊侯與宋公及江人黃人會於陽穀，是時齊桓功業，垂八九成，語未卒，同副承旨吳彥胄，持備忘記，趨入進伏曰，臣宜請對後登筵，而事甚急遽，敢此徑入矣。上曰，文義畢講後達之。宗玉等，披見備忘記。宗玉曰，千萬夢想之外，伏見備忘，實爲罔極，是何事耶？伏望還收。廷虎曰，伏見備忘辭旨，此則臣等之罪，而伏望收還。彥胄曰，備忘中有罔極之敎，而有曰臣不服令，此則誅之殛之，無不可矣。有曰世道翹翹日甚，此則殿下一措手之間，可以處分，何乃有此非常之敎耶？伏望收還。鉉輔曰，伏見備忘，實無可達之辭，而使殿下至此，皆臣等之罪也。非殿下之過也。伏望收還。遂采曰，伏見備忘辭意，不覺痛泣，群下之不能精白一心之罪，固難勝誅，而殿下何忍爲此敎耶？伏望收還。上曰，予當先爲下敎矣。予雖無學問工夫，而辛丑以後，宗社之託，在予一身，今玆下敎，心則戚矣。予雖否德，實無宋太宗之心矣，一隅靑丘，所重在予，豈忘祖宗付託之重，而若爲無所據之君，則何以歸拜列祖乎？人孰無兄弟，豈有如予者耶？臨御以來，必欲正時象而歸拜矣。大誥之後，時象一樣，點檢十五年，所成何事，孝章若在，其所代理，何待今日，予得聞太上二字而後，可有歸拜之顔矣。宗玉曰，頃年卻膳時，臣在外方，歸後詳問，而不知殿下之心者，或謂過擧，此實前史所無，殿下夫豈樂爲哉？其後處分不嚴，不過若而人竄謫，此豈爲懲礪之道乎？殿下每有烹阿之敎，而曾有一人見烹者耶？罰不及於貴近，而只施於趙泰彥輩，其所卻膳，徒爲損威之歸。顧今國勢岌嶪，東宮幼沖，朝廷之上，黨論橫潰，來頭之事，罔知攸濟，殿下豈無心火乎？上曰，誠然矣。宗玉曰，十九日下敎之後，爲臣子者，豈不感動？而三百年痼弊，猝難革祛，固當磨以歲月，以思斡旋之道。而今此備忘，誠出意外，此則殿下以國家戲之也。遂采曰，臣猝承非常之敎，震迫抑塞，不知所達，苟不收還則今日諸臣，豈下文陛一步地乎？彥胄曰，臣死不奉承，殿下雖無發落，而還納之外，無他道矣。鉉輔曰，東宮設使年長，殿下不宜下此敎，況今日，豈此等事下敎之日乎？弼琦曰，天下事，有義有理，今此下敎，臣未知何義何理。備忘中，雖以乙酉事爲敎，乙酉之事，非今日之可引，殿下，豈忍遺大投艱於五歲元良耶？宗玉曰，頃年卻膳時，無狀之臣，或以殿下爲恐喝，而臣則知殿下之心不然矣。至於今日處分，決是千不可萬不成之事矣。上曰，備忘，已盡言之矣。予若爲恐喝，則豈如此乎？彥胄曰，臣置此備忘於榻前而退去矣。上曰，承旨之道理則是矣。不待請對，而直入還納，是矣。承旨雖十上，予當十下，予豈爲無所據之君哉？周公輔成王，予縱無周公之德，豈不能輔幼主耶？遂采曰，東宮聞知此敎，則必將震迫，亦非保護之道矣。尙賓曰，臣於乙酉，爲廳注書時，景廟手書上疏，以請反汗，其時景廟春秋，非今日元良之比。而肅考終副群下之請，今下敎，決不可奉承矣。宗玉曰，春王正月，下此非常之敎，使朝臣痛迫，人心撓亂，殿下信以今日臣子，爲奉承此敎乎？否乎？上曰，是故，有承旨是矣之敎矣。己酉下敎，朝臣皆聞之，孝章若在，予之爲此擧，久矣。再昨年欲爲此擧，而其時則元良年太幼，故忍而至於今日，卽今世道無可言者，古人無樂爲君之言，卽予今日之心也。弼琦曰，殿下雖有無樂爲君之心，其視釋負於五歲元良，輕重，何如？此是不可成之下敎，實爲過擧矣，日月之更，何損於明，伏望速爲收還。右議政宋寅明，入侍進曰，日氣陰凝，昨日勞動，聖體，若何？卽伏見備忘，臣誠愚頑迷惑，莫測聖意之所在矣。上曰，大臣見備忘乎？寅明曰，俄纔乍見謄本，而蒼黃震迫，不能詳記。入來時，欲推備忘原本而還納矣，承旨聞已持入雲矣。上曰，見之。廷虎持傳寅明，見畢曰，臣實惶惑，終莫能曉，未知殿下，何爲而發此敎耶？上曰，久欲爲之，而忍以至於今日矣。時象凡事，日漸壞了，君綱若立，則在下之人，何敢如是乎？俄纔下敎，而人孰無兄弟，豈有如予者乎？卿在春坊時，曾有泰伯、仲雍，謹守吾舍之敎矣。孝章若在，則今年二十矣。予雖規模淺狹，實無欺臣民之心，而若爲無所據之君，則何顔歸拜，是故，前已屢次下敎於卿等，此非恐喝之語，必欲爲有所據之君故耳。昨過禁淸橋，處置尹汲之處，有所愧矣，予不能以敎化治之，以刑法先之，是可媿也。辛壬之殺戮狼藉，故予過鐵物橋時，常必合眼，侍衛聲畢而後開眼矣。今此擧措，予豈樂爲，卿等須使予爲有所據之君也。周公負成王，霍光輔漢昭，予縱不及於周公，豈不愈於霍光乎？寅明曰，在廷臣僚，雖曰無狀，聖心之本來如此，夫孰不知。而殿下試思之，王世子春秋幾何？殿下所不能正之紀綱，王世子其能正之耶？殿下何不念及於斯，而有此下敎耶？上曰，戊申若帖然，則其後，何以有羅弘彥之事，亦何有楊就道之事乎？寅明曰，此則不然矣。梟獍之逆，殿下豈能使之盡爲感化耶？辛壬甲乙之事，臣等皆忘之，殿下亦宜忘之，而時時思念，有此罔極之處分。今此備忘，卽促亡之道，非毫分有益之擧也。雖以元良言之，殿下之所不能爲，元良何以爲之乎？前頭元良，春秋二十餘歲，而殿下倦勤，雖或議此，而臣民之心，猶且驚遑罔極，況於今日乎？殿下，年高乎？有疾乎？元良年長乎？此何敎也。實爲亡國之擧，臣竊慨惜也。上曰，盡諭之矣，人必謂欲招領相而爲此擧，此亦非也。予豈爲一元輔而作此擧耶？寅明曰，使臣不知殿下苦心，則臣罪當死，請先就戮焉。上曰，此則過矣。寅明曰，人臣嫌於諂諛，常諱言國家無事，而卽今時勢，有何時急之憂乎？殿下，若爲此擧則明日亡之國，今日必亡矣。目今卿宰以下參判以上，非無偏論之心，而不敢顯言，年少名士輩，不過爲名利，而有爲偏論者，此非大事，殿下，唯當以鎭服消瀜爲意，而何乃遽有此非常之擧耶？上曰，予豈樂爲也？此實切迫之致矣。寅明曰，聖人有言，以道事君，不可則止，今之爲仕宦者，判書、參判，亦云極矣，人人豈必盡爲大官乎？旣爲大官之後，則人君，推心置腹，誠禮以待之，可也。殿下若以臣等，謂必碎首殿陛，死不奉承，則豈下此敎，而特以輕視臣等之故，有此備忘，寧不慨然。上曰，備忘下句語觀之。寅明曰，觀之何爲，直欲痛哭而已。都承旨趙錫命，左承旨朴聖輅，右承旨李重庚，左副承旨尹彙貞，菁陽君柳儼等，入侍。儼曰，此何擧耶？殿下，上奉東朝，東朝之心，儻復如何？寅明曰，東宮，今雖年沖，未知此敎之爲痛迫，將來聞知，則當作何懷耶？此敎若傳播八方，則事機叵測。殿下，速降追悔之敎，以解一國之惑焉。廷虎曰，備忘，俄已還納矣，爲大臣之看過，暫爲還下矣。宗玉曰，大臣之言如此，承傳色受而繳還，可矣。寅明曰，事有可爲者，亦有不可爲者，此豈可忍爲之事耶？若待一國波蕩然後，收還則何益之有？上曰，有何波蕩之事，以予待之以君，則或可波蕩，而旣不以君待之，則有何波蕩之事？遂采曰，此等上敎，史官勿書，宜矣。寅明曰，何爲勿書，此皆臣等之罪也。錫命曰，此皆臣等不忠之罪，更達何說，伏望收還。儼曰，大臣、都承旨非矣，此備忘，何可一刻留之手中乎？鉉輔曰，伏望渙發德音，以示悔悟及收還之旨也。寅明曰，畢竟豈不得請，而卽今實有欲死之心矣。此敎一播，不知變起何方，雖淸人聞之，豈不爲怪耶？此事非如丁巳之比，實爲亡國之擧也。仍持納備忘，置諸御榻之上。上曰，若爲收還，初豈下之。寅明曰，然則臣等將被髮入山矣。殿下，何忍作此擧耶？此非特過擧而已。危亡之機，間不容髮，諸臣又將顚倒齊會，若是之際，人心震蕩，頃刻之間，遠近擧皆撓亂矣。上曰，卿不知予心乎？予非樂爲，卿使予爲有所據之君，則何如？寅明曰，何以則有所據耶？臣意收還備忘，國家太平，則有所據矣。上曰，辭位之事，古亦有之否，予外必無之矣，閉閤卻膳，往牒曾有是事耶？寅明曰，閉閤卻膳，殿下果善爲之事耶？上曰，予豈謂善爲乎？誠不獲已也。寅明曰，時象紀綱，豈可仍此而少勝耶？非徒不勝，漸爲壞敗矣。上曰，不爲此擧，則何如？寅明曰，不爲此擧，而擧措得宜，則國家自可漸致太平矣。上曰，豈其然乎？三代之後，更無三代，雖韋布之士，自期不淺，而予則臨御十五年，含哺鼓腹之治，雖未易期必，欲粗正時象，而時象，漸漸如此，無寧爲有所據之君矣。儼曰，國家雖未安未治，殿下，惟思當安當治之道，何可遽降此敎乎？且殿下爲一身乎？爲祖宗乎？此擧若成，則殿下，將置國事於何地耶？上曰，菁陽之言，是矣。前因文義，屢次下敎，而俄者命書此備忘之時，卻念國事，自然流涕矣。卿等少退出閤門而俟之。寅明曰，決不可不承發落而退出矣。上曰，有時急事，少退何妨？寅明曰，聖敎如此，決不可遠出閤門，暫爲退伏楹外矣。諸臣遂少退。原任大臣以下入來，諸臣領府事李宜顯，判府事徐命均、金興慶，領敦寧魚有龜，行吏曹判書趙顯命，行戶曹判書兪拓基，行兵曹判書趙尙絅，行司直申思喆，刑曹判書朴師洙，右參贊金始炯，司直金聖應、李宗城，左尹洪景輔，右尹尹容，禮曹參判朴師正，兵曹參判李春躋，刑曹參判洪好人，司直金相玉、李衡佐，仁平君李普赫，司直具聖任、朴纘新，吏曹參議鄭羽良，戶曹參議洪龍祚，兵曹參議柳綏，參知韓德厚，工曹參議沈一羲，大司諫南泰溫，大司成韓顯謩，司直金尙翼、金尙星，應敎趙榮國，副應敎宋徵啓，校理宋敎明，修撰金尙重，副修撰鄭益河、兪㝡基，持平李壽海，正言洪正輔，副摠管李行儉、李義豐、洪元益，司直金潝、金潗、許璘、韓範錫、尹宅鼎、申德厚，同知李震箕，敦寧都正李亨宗，儀賓錦平尉朴弼成，月城尉金漢藎，錦城尉朴明源，宗親洛昌君樘，綾昌君橚，長溪君棅，密陽君梡，南原君𪳣，洛豐君楙，海昌君檱，東恩君摶gg東恩君榑g，慶興都正栴等，先後來詣。錫命，請承傳色。寅明曰，俄者有少退之命，故臣等退伏楹外，原任大臣及諸臣，盡爲入來。而晷刻漸遲，實爲悶迫，速許入侍之意，敢達。承傳色曰，上方登廁矣。少頃，錫命又請，承傳色則曰，上入大內矣。大臣以下，又請承傳色曰，臣等屢請，而殿下尙不引接，殿下之待諸臣，何如是不誠耶？伏望速許入對焉。興慶曰，使內侍引路入去，何如？命均曰，不知時御處，則何以入對？顯命曰，然則稟啓東朝，何如？寅明曰，依皇朝故事，相率痛哭於闕庭，則豈不聲徹大內，而自上動念耶？宜顯曰，此則不可矣。又請承傳色，如是者，前後凡六次。酉時，上出御，諸臣齊入。興慶曰，臣伏見備忘辭旨，驚遑罔極，敢此入來，是何下敎耶？命均曰，聖敎，實是千萬夢寐之外，此是群下之罪，而殿下，何乃自輕如是耶？宜顯曰，罪在群下，臣等，請伏斧鉞之誅，而臣誠抑塞崩隕，不審殿下，何爲而作此擧也？寅明曰，聖上，久不許入侍，此聖上，不以誠意，待臣等也。故臣等，方欲相率而痛哭矣。有龜曰，三百年宗社之託，所重如何，而殿下，一朝作此非常之擧，實所未曉也。上曰，右相，以不以誠意待之爲言，卿等不詳其間事矣。俄者慈殿命呼，故暫爲往來，自爾少遲矣。予將先諭一通，卿等咸聽予言，卿等，俱是讀書博古之人，歷觀前史，誰有世子時辭位者，亦誰有閉閤而卻膳者乎？領相，曾有漢唐庸主之言，咸原，亦有漢唐中主之說，予以爲是矣。其後，予又有無所據之敎，此實予之誠心，而非出於恐喝之意也。己酉下敎及閉閤卻膳，豈非予之苦心耶？予之處置尹汲，知其過矣，故每過禁淸橋，輒有悔心，而無據之人，以予爲恐喝矣。今日此擧，非一時猝發之事，人孰無父子兄弟，豈有如予者耶？楊哥之獄，卿等豈不知乎？辛壬之事，無狀矣，以建儲爲非則已，旣入之後，如是鍛鍊，非矣。孝章若在，則卿等，雖挽止，予之爲太上，久矣。予今日爲此事而後，建儲代理之言息矣。前已下敎，而何處有凝結之處，必將有潰決之患，予在時爲之然後，朝廷可以有頭緖，計今予年，視聖考乙酉四十五歲，予則加一歲矣。人壽未可知，朝參日，亦示微意，而予豈爲宋太宗置朕何地之言乎？爲太上而後，予心可解，周公、霍光，以臣而猶能輔幼，況予則父也，豈可恝視元良乎？但沖年不識人事，而遽爾釋負而移之，心甚戚戚矣。寅明曰，乙酉事，非可比擬者也。其時景廟，春秋十八歲，而朝臣，猶且力請反汗，況今日之敎，是何事耶？決不可成之事，何如是耶？興慶曰，奚但決不可成，實是決不可忍之事也。尙絅曰，此是決不可爲之事，風雷之速，改之爲貴，速賜收還。顯命曰，欲法堯舜，當法肅廟，肅廟所反汗之事，殿下豈不欲法之耶？思喆曰，目今國勢波蕩，俄頃之間，人心鼎沸，卽刻收還，可以及止矣。師洙曰，千萬意外，下此罔極之敎。今日北面於殿下，豈可以奉承耶？寅明曰，一日遲滯，則遠近人士，將以上疏，必紛紜爭起矣，以殿下止慈之心，豈忍釋負於五歲元良耶？實未可曉也。有龜曰，殿下雖盡殺臣等，更有新臣，必不奉行矣。上心，雖如脫濕衣，豈不念肅景宗社耶？榮國曰，東宮年沖，不知此敎之爲痛迫，故殿下，今雖如是，若反而思之，則豈不知此敎之決不可成耶？拓基曰，何暇作長語耶？反汗備忘，數行速下幸甚。命均曰，頃刻之間，人心有難收拾，伏望速下悔悟之敎焉。宜顯曰，殿下，豈違東朝之心乎？未知殿下，有何動心，而爲此擧耶？上曰，此非動心之事，久久欲爲之事耳。寅明曰，三百年宗社，至殿下而將亡矣，宗社亡後，殿下將何爲乎？顯命曰，戊申以後，國祚宜亡，而天佑宗祊，元良誕生，卽爲冊封，擧國含生，孰不歡忭。而名號太早，無慮不生，今纔五歲，眞是若水之沖子，殿下，亦且鬚白矣。惟宜靜以鎭之，克念十數年保護之道，可也。千萬意外，此何事耶？以殿下之明聖，不能念及於此，此豈對揚皇天祖宗之義耶？始炯曰，都承旨宜進伏，請得反汗之兪音也。上曰，從容爲之，何如是急促耶？始炯曰，此豈從容可爲之事耶？一刻爲急矣。有龜曰，殿下，雖或以顚倒爲慮，而不遠而復則眞爲聖德事矣。日後東宮，知覺稍長，而聞此事則心事儻何如耶？遂采曰，君臣猶父子，父母當以子之心爲心。殿下，以今日臣僚之心，認爲子心則豈不感回乎？寅明曰，擧國波蕩，國事危急之後，雖盡斬臣等，何補之有？興慶曰，一刻不可少遲，速降反汗之命。寅明曰，殿下，令行禁止，廷臣如是齊會，則可謂盛矣。而今乃作此非常之擧，使滿朝臣僚，雜遝來會，交口迭陳，此何景像耶？上曰，予豈令卿等入來耶？命均曰，殿下旣降此罔極之敎，則臣下，孰敢不入來乎？殿下，以臣等爲可以奉承者耶？上曰，卻膳，謂之非常則容或可也。今番事，卽常例當行之事，何以謂之非常耶？予則思之深矣。儼曰，殿下，雖曰深思，爲朝鮮臣子者，決無奉承之理矣。宜顯曰，明主可以理奪，殿下，何如是相持耶？上曰，予非明主，故然矣。有龜曰，國家若速亡，則殿下何喜之有，殿下此擧，決是不善爲之事。以此意，速下備忘焉，雖至明年正月，臣子，實無擧行之理矣。上曰，有何不擧行之理耶？顯命曰，凡事以順爲上，殿下此擧，順東朝乎？順祖宗耶？順群下耶？尙絅曰，一夜之間，實有存亡之幾，殿下，何不念及於斯耶？拓基曰，人定前，頒布悔悟之備忘然後，可以鎭定波蕩之人心矣。益河曰，此是殿下，輕視臣下之致，切爲慨然也。重庚曰，備忘未收還之前，擧國波蕩，危亡之禍，迫在呼吸，臣等死且不出矣。師洙曰，殿下，雖回聽，一刻遲滯，則爲一刻亡國之徵矣。寅明曰，此非丁巳秋之比，今番則危亡之變，間不容髮矣。宜顯曰，其間已過半日，遠方人心，漸至波蕩，殿下誰與共國？上曰，此則過矣。寅明曰，限三更不許收還，則臣等，痛哭於殿下之前矣。上曰，此亦過矣。寅明曰，皇明諸臣，以議禮小事，亦有行之者，今日行之，豈雲過乎？況此罔極之時，豈論其過不過乎？上曰，異於卻膳時矣。寅明曰，卻膳，特過擧而已，此事，實亡國之擧也。有龜曰，肅廟、景廟在天之靈，以爲如何耶？東朝之心，應爲泄鬱，速下備忘，卽白東朝焉。寅明曰，罔極罔極。上曰，予則好矣。尙絅曰，聖敎，何以至此，今則國將亡矣。上曰，兵判之言，亦過矣。豈有是理。宗玉曰，承旨秉筆請敎，宜矣。殿下，豈不覺悟耶？上曰，難以覺悟矣。彙貞曰，闕門尙不下鑰，軍號未下，何以爲之？尙絅曰，尙未發巡，外間，必以此一倍洶洶矣。興慶曰，殿下在私邸時，習知外間物情，軍號不下，則人情洶洶矣。寅明曰，倉卒之際，宜思愼密，軍號速下，幸甚。有龜曰，諸臣，雖留此十日，不許則不退，然則十日不下軍號耶？錫命，又請軍號。寅明曰，速爲下敎。上曰，卿等之事，誠過矣。予無馳下峻坂之事，豈至若是乎？寅明曰，馳下峻坂，不過殿下一身之事。而今日此擧，係關宗社矣。儼曰，午時所下之備忘，尙未收還，在廷諸臣，必受祖宗之陰誅矣。尙絅曰，若不收還，則雖十日卄日，當伏此而死矣。上曰，今日儒臣，誠濟濟矣，卻膳而會，閉閤而會，今日又會，常時若如是濟濟，則豈不美哉？宗玉曰，此則群下之罪也。有罪者，罪之宜矣。寅明曰，三百年宗社，殿下，若是輕之，臣實欲死無知，此何事耶？粗安之國，公然使底於危亡，此何事耶？此何事耶？雖以臣等言之，人或有不知本心而謗之者，我則曰，彼何足較，置之度外矣。殿下，以不大段之事，過用心慮，至於此境，實欲痛哭，實欲痛哭。上曰，然則使予爲無所據之君耶？寅明曰，有據無據，臣則不知，而殿下，若爲如此罔極之擧，則眞爲無所據之君矣。爲堯爲舜，皆在殿下，顧何所難，而至於此等微細之事，不能脫略，乃反如此，實爲罔極。榮國曰，今日事，書之史冊，則以殿下爲何如主也，眞是無所據矣。上曰，乙卯以後，謂之太遽則可矣。謂之無所據則過矣。今日之擧，豈無所據耶？孝章若在，諸臣，豈不奉承乎？寅明曰，孝章雖在，決不可奉承矣。上曰，予則終不知其如是矣。有龜曰，三百年基業，殿下，一朝欲棄之，此何事耶？顯命曰，決非慈愛東宮之道也。今日諸臣，雖曰不肖，而皆非懷二心者，若非懷二心者，則豈可奉承耶？上曰，諸臣，侵夜不食，似難矣。命均曰，夕水剌，尙不進御，他尙何說。寅明曰，我國，非殿下之國，乃太祖大王之國也。殿下，奈何作爲玩戲之具，若此其輕之耶？聖心必有誤入之處，蔽塞而然矣。尙星曰，臣等伏在末班，雖不敢陳所懷，而大臣以下諸臣，豈負殿下者耶？殿下，何如是堅持乎？上曰，誰也？寅明曰，殿下，若是其細耶？其人問之何爲。上曰，予若不細，則豈如是耶？遂采曰，父母有過則號泣而隨之，當此變故，不可顧常節矣，急速還納，請受數字之批焉。始炯曰，觀此入侍諸臣之狀，則方外人心之洶洶，豈不推知耶？寅明曰，朝鮮將亡，故天誘聖衷，有此擧也。有龜曰，備忘所謂擧行之敎，豈不怪乎？予厭天位，將欲解免雲爾，則爲臣子者，其果奉行耶？泰溫曰，若果奉行，則將焉用其臣哉？上曰，卿等過矣，此有前例矣。思喆曰，釋負於五歲沖子，豈有此理，亦豈有前例乎？上曰，卻膳而後，或冀有效，今旣無效，予豈爲無所據之君耶？寅明曰，若此則能免無所據之君耶？自古聖帝明王，元無如此事矣，聖慮誤入，實爲罔涯矣。拓基曰，殿下，初旣爲千萬意外之事，今又如是堅執，此尤千萬意外矣。上曰，予則思之久矣，豈曰意外乎？雖過今夜，卿等猶將如是固執乎？尙絅曰，奚但今夜而已，雖十夜，臣等當枯死於此矣。上曰，然則將不知其幾夜矣。寅明曰，今日入侍諸臣，若有退去者，眞是逆賊矣。上曰，卿等之心，過入矣。命均曰，殿下，過入矣。臣等，豈過入耶？上曰，右相，俄以予爲細，而諸臣雖如此，予心則尋常矣。顯命曰，太祖大王，百戰驅馳而所得者，殿下，容易與諸臣戲之，玆曷故焉。上曰，予豈戲也。復膳時，有所敎於諸臣，朝參時，亦示予意矣。聖任曰，闕門尙今不閉，不知何樣變怪之將出矣。興慶曰，群臣，蒼黃入來，而軍號尙不下，今夜必有變怪矣。益河曰，將兵之臣，盡入闕中，而不下軍號，則外方必喧傳，人心愈益波蕩矣。命均曰，備忘收還，一時爲急，而軍號尤爲緊急矣。上，命下軍號。命均曰，拆見，可也。諸臣曰，兵判入侍，親受拆見，尙絅，拆見則內踏非制勝也。命均奉持還納曰，此何事耶？益河曰，殿下，豈與臣等戲耶？上曰，中官誤踏之致，推考，可也。有龜曰，旣有誤踏之事，速爲改踏以下，何如？上曰，軍號豈有早晩耶？有龜曰，今已夜深，一刻爲急矣。上，命改下加踏制勝於前所踏大內之上。上曰，兵曹堂上，持去，可也。彙貞，傳授入直，參議柳綏，使之出傳。興慶曰，水剌太已過時，伏望進御。寅明曰，水剌過時，雖甚悶迫，而臣等於此，猶不敢顧矣。上曰，少退。有龜曰，臣等，豈可退去耶？上曰，非永退也，予有思量之事矣。寅明曰，有何更爲思量之道耶？臣等不得請之前，有死而已，不可退矣。弼成曰，臣年老病篤，忽聞有罔極之擧，驚遑入來，而諸臣旣已入侍，故彷徨闕外，今始入侍，伏乞收還成命。行禮曹判書尹淳，入侍進曰，臣與領相入來矣，千萬夢想之外，承此罔極之敎，震迫抑塞，不知所達，不遠之復，臣竊有望矣。尙絅曰，住在果川之人，已爲入來，其時刻之遲滯，人心之波蕩，從可知矣。上曰，予以領相入來，生㤼而許之耶？事可聽則聽之，不可聽則不聽，計較些少事而爲之，則非矣。淳曰，殿下欲釋負於五歲元良，此豈可忍之事耶？上曰，周成、漢昭，有之矣。領議政李光佐，入侍進曰，臣不死而生，豈意今日，又承此敎也。臣喘促不能成聲，而此何事耶？臣不敢知殿下，緣何而作此擧耶？上曰，已諭於大臣諸臣矣，予豈樂爲哉？卻膳時，欲爲此擧，而有所不忍而未果矣。予之臨御，十五年於玆矣，歷代帝王，年數之不及於予者多矣。朝義無一可言，民事無一可恃，粵自辛丑入來之後，謹守吾舍之心，常在心中。而今則紀綱不立於臣，計策無及於民，無寧成予初志，作爲有所據之君，則他日庶有辭於列祖矣。予縱不及周公，而爲太上之後，豈不愈於冢宰耶？欲待元良十五歲而爲此擧矣，更思之，人事未可知，終恐爲無所據之君，年歲適與聖考乙酉時相符，故纔下備忘，而釋負於幼稚之元良，心甚戚戚矣。光佐曰，臣耳聽不明，未能詳承聖敎，而殿下，豈激惱於群下，而下此敎耶？上曰，卽今國綱，無可言者，而貽謨之道，宜先預爲之所，一朝若有潰決之時則難矣。元良，年若十五，則予將樂爲，而卽今幼沖，以此自不覺其興戚矣。光佐曰，殿下，以潰決爲慮，而不思防之之道，徑先作此擧，獨不念三百年宗社之重耶？聖經賢傳，曾有如此事乎？上曰，往牒外列朝亦有之，但元良幼沖，若謂之太遽則可矣，而夫豈無前例耶？淳曰，我朝，豈有如此之事？上曰，英廟時也。無太上之號則已，如有之則何必爭執乎？光佐曰，世宗朝則其時文宗，春秋已多而拊盈盛之運，非可比擬於今日者，而歷考前史，未有如殿下今日之所爲者也。寅明曰，天誘聖衷，國其亡矣，罔極罔極。上曰，豈其亡乎？寅明曰，人心波蕩，不亡而何？有龜曰，殿下何故，作此非常之擧，使諸臣，曰亡曰不亡耶？光佐曰，卽今神人震盪，都下之人，見臣之來，擧皆皇皇罔極矣。往事勿說，日月之更，人皆仰之，伏望夬下收還之命。錫命曰，備忘，旣已還納矣。上曰，卿等，雖置之於榻上，予則無受之之事矣。寅明曰，不料殿下，若是之誤入也。今則雖設令幸而反汗，猶不無亡國之慮矣。光佐，趨下殿陛，顯命等，數十人隨下。上曰，豈至若是耶？寅明曰，準請，一刻爲急，臣則期於苦口力爭，不果下去矣。上曰，史官，諭領相使之上來。侃，出傳上敎，光佐免冠叩頭曰，臣忝居輔相，使殿下至此，臣罪當死，豈敢上殿乎？興慶曰，諸臣非不知下庭齊籲，而下去之後，聲音難以上徹，故臣等，不得俱下，終若不許，則將告東朝，又不得請，當齊會痛哭矣。上曰，予則終不知其如是矣。有龜曰，終若不許，則不但臣等，都民，擧將痛哭矣。上曰，此則尤過矣，列朝已行之事，何必若是爭執耶？思喆曰，雖以聖敎觀之，旣有謂之太遽則可矣之敎，臣等，豈不爭執其太遽耶？上曰，領相上來，可也。景像怪異，予有思之之道矣。侃，出傳上敎。光佐曰，無非臣罪，未收還之前，碎首而死，不可上去矣。有龜曰，殿下以思之爲敎，有何可思之道耶？速爲下敎焉。上曰，何以下敎耶？有龜曰，收還二字，是下敎也。寅明曰，粗安之國，殿下必欲亡之，無可奈何矣。興慶曰，肅廟乙酉，擧國皇皇，而收還之後，人心卽爲妥帖矣。上曰，予將爲無所據之君，豈不難耶？益河曰，此是臣下之罪，殿下，何乃至此。臣之不從令者，竄之戮之，何所不可，而奈何以國家戲之耶？光佐曰，殿下雖未做三代之治，猶庶有小康之望，臣於垂死之日，又見此罔極之擧，臣請碎首而死矣。上曰，人必謂首揆如此，故難以許之耶？命均曰，以此以彼，回天則幸矣。上曰，此猶些少事耳。今則元良幼沖，諸臣之爭執，固無足怪，而若以太遽爲言則，可也，直斷之以不可則誠非矣。設令予年六十，元良二十，則卿等亦將何以爲之乎？興慶曰，古人云，君老而奉世子，不忠，方事吾君，豈可事貳極耶？上曰，此何處文字乎？興慶曰，《左傳》之語也。上曰，其文字不好矣。予之苦心，卿等知之，大臣，若從容入侍陳達，可矣，何必若是其紛紜齊會耶？有龜曰，千萬不意，忽聞罔極之敎，家有遠近，故來有先後，而不待招呼，驚遑走來，不期然而然矣。上曰，軍銜皆入來耶？興慶曰，然矣，乙酉年，坊民吏胥，擧皆上疏矣。寅明，曰亡國之擧也，罔極罔極。上曰，苦哉。書之。諸臣，起拜曰，億萬年無疆之慶也。上曰，方書傳敎，領相上來事，傳諭，可也。侃，出宣。光佐曰，傳敎書下則臣等奉覽而後上殿矣。上曰，素有固執，固知其如此矣。承旨書之。傳曰，噫，今者下敎，卽予素心，而元良幼沖，不忍遽諭矣。噫。昔之在銅闈者，豈有辭位之人，爲帝王者，亦豈有閉閤卻膳者乎？今若遲徊，他日何辭歸拜，亦何辭垂後世乎？追惟乙酉，仰慕聖考至公之心，反顧予年，其亦晩矣。所諭恆心，其本苦志，上貽戚於慈聖之心，下以憫元良之沖年，大臣、國舅、卿宰、宗臣、儀賓諸臣，竟日力請，不知止焉，終始強拂，非禮使之意，勉從其請，以慰軍民之心。噫，予則由此而復爲過擧者，而咨諸臣，以此心，協心輔予，毋使我爲顚倒之君。錫命書畢。興慶曰，傳敎頒布，一刻爲急，注書速爲出去，頒布宜矣。上曰，先示領相而出去，可也。聖運，奉傳敎宣示，光佐以下在廷諸臣，仍出閤門，使之頒布還入。上曰，諸臣皆退。光佐進曰，春日尙寒，聖體，若何？上曰，無事矣。光佐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安寧矣。光佐曰，中宮殿私慼巨創，方在罔極中，氣候若何？上曰，無事矣。光佐曰，瞻望東宮，幾已歲一周矣。其間岐嶷，必倍，睿智益長，臣遠伏野外，不任下懷之翹企，近來一向安順乎？上曰，好過矣。光佐曰，動止凡節，視昨年應多加進矣。上曰，然矣。興慶曰，水剌過時已久，甚爲悶迫，進御，何如？上曰，其間幾何，罷對後進御，好矣。淳曰，當此萬古所無邦慶莫大之日，臣忝在禮官，依乙酉年收還成命時稱慶例，擧行之意，敢達。上曰，此則過矣。光佐曰，豈其過也。都下鼎沸，神人震盪，幸得收回，此實宗社莫大之慶，一依乙酉已行之例，擧行宜矣。上曰，乙酉日記，使注書持入，可也。聖運持入。光佐曰，承旨付籤以進，何如？上曰，承旨讀而達之。廷虎讀之，時，上進水剌。上曰，依誕日例爲之，而頒敎一節，除之，可也。命均曰，俄者備忘之下，中外人心，擧皆波蕩，不可無播告鎭定之擧矣。上曰，告廟則重大，不告廟而有頒敎之例乎？淳曰，乙酉年則當日陳賀頒敎，故以旣已過時，未及告廟矣。光佐曰，臣於乙酉，待罪尙州牧使，尙記撰箋文封進矣。上曰，頒敎與頒赦，其間幾何，此亦難矣。興慶曰，此非謙挹之事，何必持難乎？上曰，頒敎則爲之，而方物物膳，除之宜矣，乙酉年，夜間準請，厥明陳賀，故予亦參賀班矣。淳曰，其時陳賀則不卜日爲之矣。上曰，然矣，依此爲之。〈抄出擧條〉淳曰，今已夜深，又有臺諫啓辭矣。上曰，傳啓，可也。朴弼琦所啓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上曰，亟停勿煩。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仍令嚴鞫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勿煩。請還收閔允昌出陸之命。上曰，勿煩。請還寢李夏宅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訊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勿煩。請還收緣坐罪人李喜仁放釋之命。上曰，勿煩。請還寢始㕀罷繼之命，卽令該府，照法處斷。上曰，勿煩。請其時就道等所援諸人，令王府，拿鞫得情。上曰，勿煩。請瑞虎等兩賊孥籍，亟令王府擧行。上曰，勿煩。請萊府兩女人依律處斷，以懲日後。上曰，勿煩。請印信僞造罪人鄭載泰依律處斷。上曰，勿煩。請殺人罪人守娘、明先，依律處斷。上曰，勿煩。請印信僞造罪人全得昌，依律處斷。上曰，勿煩。請罪人辛世貞與孝愛，一體正法。上曰，勿煩。請東郊兩尼舍，倂令京兆，卽日毀撤。上曰，勿煩。又所啓，風敎日乖，士大夫名檢掃地，識者竊歎，固已久矣。迺者，前持平鄭廣運，劫奪良女之說，傳播一世，所犯之絶悖與否，雖未詳知，其持身不謹，貽羞搢紳則，甚矣，果有所犯，宜施當律，不可以薄勘而止，請拿處，覈實定罪。上曰，依啓。又所啓干犯凶逆之族屬，士夫何敢爲婚，而知敦寧李箕翊，乃與庚戌杖斃凶衍之親弟，結婚雲，雖曰曾孫病女，聽聞甚駭，九耋昏耄之人不足深責，而家事任長，不可無警，請罷職。上曰，依啓。又所啓，朝廷體統，雖在倉卒之際，不可壞損，俄者領議政李光佐，下庭免冠請罪，而原任大臣、宗臣、儀賓及重臣、三司諸臣，爲其爭執，不爲下庭，則固無不可。而至於二品以下武臣等，無所爭執，而不爲下去，體統所在，不可無警，諸重臣以上及三司諸臣外二品以下，竝命從重推考。上曰，此則過矣，俄下備忘，以協心輔予，有所下敎，則憲臣之言，未免査滓矣，不允。上又曰，下去者下去，不下者不下，何暇周察其下去與不下去者耶？纔以協心下敎之後，何敢以臣等査滓之說，陳達乎？極爲駭然，執義朴弼琦遞差。〈出榻敎〉寅明曰，臣非不知下去，而急於力爭準請，不果下去矣。今日臣有死罪，而此又難安矣。上曰，大臣以下，留門出去，可也。廷虎請出標信。上曰，依爲之。鉉輔曰，文義宜陳達，而今已夜深，聖體恐有勞損之節，文義除之之意，敢達。上曰，今則異於法講，除之，可也。諸臣以次退出。

1月12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坐〉。左承旨朴聖輅〈坐〉。右承旨李重庚〈坐直〉。左副承旨梁廷虎〈坐〉。右副承旨尹彙貞〈坐〉。同副承旨吳彥胄〈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玶〈仕〉李聖運〈仕直〉。事變bb假b注書崔晑〈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都提調金興慶，提調兪拓基，副提調趙錫命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昨者引接廷臣，深夜乃罷，夕水剌進御，亦且違時，不瑕有傷損之節乎？臣等今日，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安寧。予則環顧初心，只自赧然，昔人云只要淸心是要方，宜調大羹，以協群心，其勿入診。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梁廷虎啓曰，大司憲李夏源，掌令金廷潤、尹鳳九在外，執義未差，持平李壽海未肅拜，持平金尙迪，避嫌退待。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庚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尹彙貞啓曰，卽者議政府錄事來言，右議政宋寅明，以罪重，惶恐待命，仍納命召，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此時如此，尤爲過矣。命召，遣史官傳授。

○梁廷虎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來言，右議政宋寅明，今方待命於金吾門外，係是大臣去就，敢啓。傳曰，勿待命事，遣史官傳諭。

○李重庚啓曰，弘文提學朴師洙，卽爲牌招，頒敎文，使之製進，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啓曰，上番兼春秋康侃，病親呈辭，今方入啓，兼春秋之任，今姑減下。其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傳於梁廷虎曰，長番內官崔山斗，若此之時，不知先後，擧措可駭，令該府處之。

○吏曹口傳政事，兼春秋單李鳳奐。

○李重庚，以侍講院言啓曰，今日陳賀時，宮官不可不備員。而新除授輔德李善行，除拜有日，尙不出肅，卽爲牌招，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以禮曹言啓曰，近來凡陳賀時，世子宮，百官時敏堂，權停例行禮。而取考乙酉年謄錄，則備忘收還後，王世子，率百官陳賀於大殿、中宮殿。故世子宮百官賀，元無擧行之事。而今此陳賀時事例，與前有異，世子宮百官賀，依近例以權停例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此備忘還收後，百官進箋陳賀頒敎等節，一依乙酉年例，擧行事定奪矣。取考乙酉謄錄，則十一月初二日，成命收還後，不卜日初三日，卽爲進箋陳賀。而諸道箋文則隨所聞封進事，知委擧行矣。今亦依此例，今日內進箋陳賀事，磨鍊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此備忘還收陳賀時，外方方物物膳，勿爲封進事下敎矣。取考乙酉謄錄，則外方方物物膳，亦有停止之命。而議政府六曹物膳則依例封進矣。今亦依此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李重庚曰，今番非頒赦，乃頒敎，方物物膳，皆已除減。分付禮貌官物膳，勿爲請付。

○假注書崔晑書啓。臣敬奉聖旨，傳諭於議政府右議政宋寅明所住處。則以爲臣有死罪，不敢以聖度之寬假，而有所自恕，席藁金吾，恭竢誅罰，命召亦不敢仍帶，冒死呈納矣。不意史官，臨宣聖諭，還授命召，仍有勿待命之敎。伏地惶感，但有血淚。昨日之事，憂慶變於斯須，事過之後，臣豈敢追提。而自念臣罪，萬死有餘，有不敢自齒恆人，何敢遽爲承命之計。而第今含生同慶，賀儀在卽，在臣分義，不敢以罪累自阻，勢將強顔進參於賀班。而若其負犯，終不可倖逭，謹當追有血懇，唯望聖慈之照察而愍憐矣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李重庚曰，環顧初心，百僚軍民，無更對之顔。而軍民亦因此驚遑，二品以上，有下敎事，頒敎以親臨擧行。

○李重庚，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副校理閔通洙，時在京畿驪州地。經筵入番事緊，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傳曰，依啓。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無他推移之員，不得已以上番，姑降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尹彙貞曰，再明日次對爲之事，分付。

○親臨陳賀時，備忘記，傳禪之禮，舊有美事，卽予恆心，豈不遂願。其但元良，年沖五歲，遲徊今日，泯默不諭。環顧世俗，無一可恃，追惟卻膳，將作無據。若待他日，將違素心，何辭歸拜，何見皇兄。思之至此，其心憧憧，仰惟乙酉，年滿一年。以予涼德，何敢比昔，及今不諭，更待何時。昔之太上，其曰閑暇，今之此擧，其亦苦矣。噫將萬幾，擔我沖歲，名雖閑矣，其實一矣。予豈樂爲，予豈樂爲，知予心者，可曰戚矣。不知心者，只曰過擧，自苦自苦，豈比予心。予以涼德，臨御幾歲，令不行廷，惠不及民。吁作此擧，負臣負民，是予素心，是予素心。胡不諒矣，胡不諒矣，諸臣不顧，半夜相守。上貽慈心，下戚銅闈，其雖勉從，心則赧矣。吁嗟諸臣，其曰可爲，若曰可爲，精白一心。嗟彼斯民，若在澄水，顧彼世道，澆薄溢目。今者臨殿，豈不恧焉？上奉慈心，下慰元良。更瞻軍民，可曰一初，抑何心腸，其曰不闢。務從篤厚，共寅協恭，以濟元元，以調時象。今日之後，若復其前，君何曰君，臣何曰臣。顧予初心，不覺恧焉，眷眷軍民，臨紙興愴。股肱卿宰，越我庶土，咸聽此諭，毋替此意。

○親臨陳賀罷後，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中宮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進表裏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吳彥胄，以兵曹言啓曰，今此陳慰使一行赴京時，所把驛馬，必須前期分定，可無未及之患。應把驛馬二十六匹內，公洪道五匹，全羅道六匹，慶尙道十一匹，來二月初五日，京中逢點。江原道二匹，咸鏡道二匹，來二月初十日，直送安州逢點之意，各道監司處知委，何如？傳曰，允。

○持平李壽海啓曰，辭單旣澈，伏蒙恩暇，則所叨臺銜，便是已遞。而昨者非常之敎，出於千萬夢想之外，擧國臣民，罔知攸措。臣於此時，驚遑震迫，不敢拘區區之常格，蒼黃詣闕，未及肅謝，經隨諸臣之後，同陳反汗之請，幸得聖心開悟，綸音收還，咸仰日月之更，齊頌無強之休。而竊念臺臣去就，不容苟簡，始雖忙登筵席，終宜祗謝恩命，急出閤外，卽呈肅單，則喉院之臣，公然退卻，累次往復，終不捧入。臣之疲軟見輕，固不足惜，而其爲辱臺閣乖事例則深矣。自劾之擧，不宜少緩，而爲參嵩呼之班，少伸歡忭之忱，俟過大禮，今始自列，進退旣深失據，事體轉益顚倒，其何可抗顔仍冒乎？且於僚臺處置，又有所不可冒當者。臣於年前，慘被此人之詆辱，其筵奏疏語，俱極深緊，彼此嫌端，世所共知，則其不當可否於立落之際，亦明矣。以此以彼，俱難仍冒，於臺次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吳彥胄啓曰，持平李壽海，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答曰，知道。

○吳彥胄，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依傳敎領議政李光佐，去五月六月七月八月九月十月十一月十二月今正月合九朔祿俸，更爲輸送於果川銅雀村所住處。則以爲恩命又降，祗受無路，只自惶懼，罔知所措。祿俸又不領受雲，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今旣入城，更爲輸送。

○左副承旨梁廷虎書啓。臣敬奉聖敎，馳往於典獄署，點閱囚徒。則承傳罪人二十五名，刑曹罪人三十四名，來關罪人十九名，各司罪人八名，內私奴三贊段，士夫婢子招引事也。私婢順丹段，捧賂圖出手決事也。奴先伊段，其矣上典馬價不報事也。私婢桂月段，其夫加八里人物刃傷逃避不現事也。朴尙建正妻金召史及食主人私婢分葉段，刃傷人物，逃避不現事也。安介老味段，人物毆打事也。砲保李戒順段，差備門外擊錚事也。金四大段，馬價不報事也。書吏金億萬使令韓世光段，因中樞府堂上，分付囚禁事也。先男段，以舍人所錄事崔崙次知囚禁事也。所由惡同段，以臺諫，分付囚禁事也。以上十三名，俱係輕囚，故臣仰體聖上恤囚之意，竝爲放送。其餘罪人段，罪名重大，有難輕議，故竝爲仍囚。而拘留罪人，亦爲一體放送事，分付各衙門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敎中外大小臣僚耆老軍民閑良人等書。王若曰，思釋大位，始宣旨而敷腸，勉循群情，卒改圖而反汗。仍御黼扆，誕發綸音。念予惟休惟恤之心，恐負皇考皇兄之託。身嘗艱險，自慙十五年爲君，治務淳厖，終無一二事從欲。生民之困悴益甚，奈荐饑而莫蘇，時象之寅協無期，雖屢詔而罔效。使世道一至於此，宜國綱日益以頹。御位臨朝，予獨靦面，閉閤卻膳，人孰改心。肆費積月之思，遂下昨日之敎。畀重託於纔五歲儲嗣，豈所樂爲？作此擧於過四旬春秋，諒不得已。相臣、卿、士之苦諫，至於排闥而牽裾，國舅、宗、賓之咸爭，亦復叩席而造膝。雖予志之已定，奈輿情之難孤。況慈聖憂戚之念，敢不奉承，抑元良幼沖之年，終亦可憫。玆不俟乎終夜，乃遂決於轉圜。大寶仍臨，其敢忘列聖之重畀，前旨旋寢，是亦遵先朝之舊章。至若新綸之改頒，蓋望群工之夾輔。時維三元之首，孰不圖新，政屬一初之機，予亦加勉。於戲，囿群品而咸亨，滌瑕蕩垢，自今日而更始，勵精圖治。故玆敎示，想宜知悉。弘文館提學臣朴師洙製進

○十二日未時，上御仁政殿。頒敎陳賀，入侍時，行都承旨趙錫命，左承旨朴聖輅，右承旨李重庚，左副承旨梁廷虎，右副承旨尹彙貞，同副承旨吳彥胄，假注書朴玶，假注書李聖運，記事官李鳳奐，記事官愼爾復，入侍。諸臣進伏訖。領議政李光佐等，率百官四拜。致詞〈引儀尹昌垕〉四拜。頒敎〈傳敎官吳遂采〉四拜，山呼三叩頭，再山呼四拜。進箋〈宣箋官趙榮國〉如儀。重庚曰，館學儒生等，奉箋來待雲，捧入之意，敢達。上曰，知道。禮畢。上曰，今此親臨受賀，卽一初之政，而諸承旨事多生疎，竝從重推考。〈出擧條〉上曰，有下敎事，文武宗臣二品以上，使之入侍。廷虎曰，三司同爲入侍乎？上曰，今日是朝會，非次對也。三司不必同入矣。大臣作頭，以次入侍，而勿爲東西班進前，列侍可也。光佐等以次進伏。光佐曰，昨日引接廷臣，深夜始罷，今又久臨法殿，聖體，若何？上曰，無事矣。光佐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安寧矣。上曰，今日親臨法殿，復見卿等，實無可顯之面，傳禪自是故事。而卿等達夜苦爭，上念慈聖，下軫元良，雖已勉從而心則恧矣。昨日元良，適來見卿等齊會，問曰今日是何日耶？仍爲步還雲，予聞此言，益覺心事之戚戚。今日異於他日，且有慈殿陳賀之儀，日色已晩，故略此下敎。卿等，若欲與予更爲國事，則須體此備忘之敎，夾gg協g心共濟，可也。仍命錫命宣諭一通。光佐曰，臣有聾病，專未聽承，下敎備忘，亦聽瑩。臣等退去備局後奉覽矣。上曰，大臣欲見之，則前席見之，宜矣。光佐等見畢。上曰，不必代草，以此下備局宣布，可也。上曰，二品以下，先爲退出。光佐曰，朝儀恐致晩暮，臣等不能對揚，謹此退出，後日入對，當畢陳所懷矣。上曰，再明次對已有命，卿須入來也。上曰，有國所重，莫過於民，而三陽回泰，萬品昭蘇，又當一初之政，宜先軫民之道。軍餉及還上未捧者，一體停捧事，申飭各道。〈出擧條〉上曰，今此陳賀，雖無頒赦之擧，當此王春之月，合有優老之典，無論士庶，年滿百歲者，竝令搜訪，加資可也。〈出擧條〉上曰，一初之政，薄物細故，宜用寬宥之典。金吾秋曹輕囚特爲放釋，殿坐以前推考傳旨，一倂爻周，可也。〈出擧條〉上還入大內。諸臣以次退出。

1月13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坐〉。左承旨朴聖輅〈坐直〉。右承旨李重庚〈坐直〉。左副承旨梁廷虎〈坐〉。右副承旨尹彙貞〈坐〉。同副承旨吳彥胄〈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玶〈仕〉李聖運〈仕直〉。事變bb假b注書崔晑〈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爲晝夕講。

○李重庚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梁廷虎啓曰，憲府監察茶時，事甚未安。持平金尙迪、李壽海，引避退待，俱未處置。掌令金廷潤，獻納李光湜，正言申思建，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趙錫命啓曰，左承旨朴聖輅，右副承旨尹彙貞，今日俱不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大司諫南泰溫，正言洪正輔，副應敎宋徵啓，校理宋敎明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重庚曰，莫重公事，其時方有所思，下敎置之矣。其入侍之後，欲爲只推，而中官混置，於今尋得，極爲非矣。事當該府處之，而事在蕩滌之前，從重推考。

○朴聖輅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當日爲之。

○李重庚啓曰，卽者右議政宋寅明，使錄事來納命召，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遣史官傳授。

○傳於李重庚曰，領議政，多費筋力，遣御醫看審以來。

○李重庚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判書趙顯命，病不來。參判洪鉉輔，參議鄭羽良，方在臺啓請推中，不得入來雲。判書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於李重庚曰，大臣旣許調理，常參停。

○傳於李重庚曰，有面諭事，右相，今日法講，同爲入侍事，使命召，傳授史官傳諭，與之偕來。

○傳於李重庚曰，右相入來後，晝講時刻入之。

○傳於李重庚曰，右相旣有偕來之命，入來後習講爲之。

○傳於梁廷虎曰，慶尙左水使白守一，晝講同爲入侍。

○朴聖輅啓曰，吏曹判書趙顯命，牌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不卽擧行，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傳於李重庚曰，前判書尹惠敎，敍用。

○備忘記，傳於李重庚曰，法從之臣，違罷人，竝敍用。

○傳於吳彥胄曰，都下民瘼，欲下詢，五部民人中，有識者各一人，從容招致，來待闕下。

○朴聖輅啓曰，吏曹判書趙顯命，再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不卽擧行，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今卽一初之政，往事撕捱，其何分義。半夜之中，猶滯違牌之心乎？極涉過矣，極涉過矣。從重推考，待門卽爲牌招。

○傳於李重庚曰，先已分付於禮官矣，欲觀儀禮，使史官，《五禮儀》，親耕儀，注謄入。

○假注書朴玶書啓。臣敬奉命召，馳往於議政府右議政宋寅明所住處，傳宣聖旨。則以爲臣之強顔趨參於昨日賀班者，雖出於嚴畏分義，而若其負犯之不可使逭，亦敢略及於附奏之中矣。罷出之後，輒敢仍前席藁冒納命召，恭竢誅罰之亟加矣。不意史官儼臨，復命還授，繼又有晝講同入之命，申之以面諭之意。臣惶感之餘，不知所出。顧今慶賀纔行，飭勉申嚴，在廷群僚，方將樂爲之奔走，而獨臣泥首泣血，甘伏刑章，則此必有大危怖至窮蹙之端。而自經日前事，神精剝喪，心魂隕墜，惝怳迷罔，不省所以措辭，苦心危悰，姑未及陳聞，日月之明，安得無遺照，而或意有一分可強者耶？然臣方以死罪自處，情事未暴之前，何敢有命輒承，自同恆人。恩諭之下，無由祗奉，益復惶懍無地，求死不得矣云云。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卿之此擧，決知其過矣。噫，一相纔入，一相引入，赧然之中，其又赧然，卿須體此意，共入次對，聽我面諭。仍傳於朴聖輅曰，此書啓批答，使偕來史官傳諭。

○梁廷虎，以義禁府言啓曰，輕囚放釋事，命下矣。時囚罪人中罪目稍輕者，依下敎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竝放送。

○朴聖輅，以忠勳府言啓曰，本府書寫忠義衛韓泰明有頉代，忠義衛邊聖龜差下，依例假郞廳稱號，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啓曰，卽者偕來史官書啓中，右議政宋寅明，方待命於金吾門外雲。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勿待命事，使偕來史官傳諭。

○李重庚，以義禁府言啓曰，前持平鄭廣運，拿處覈實定罪事，及樂安前郡守金滿泓，玉果前縣監權秉性，古阜前郡守安慶運等，憑閱處之事，傳旨啓下矣。權秉性、安慶運等，今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而金滿泓，時在任所。鄭廣運，時在京畿廣州地本家雲。依例發遣府書吏、羅將，竝拿來，何如？傳曰，允。

○假注書朴玶書啓。臣敬奉聖批，傳諭於金吾門外右議政宋寅明待命處。則以爲臣，朝於附奏，略及俟罪之意，而震怖之餘，不敢煩挐，卽者史官，又復臨宣聖諭，誨責之嚴，有非臣子所忍承聞。而決知其過之敎，恐聖鑑，終有所未及俯諒者，惶懍之極，但有血淚。夫輔相不職，致有君父罔極之過擧，倉卒匡救，專昧義分，畢竟休復，雖仰宗社之慶，而追訟罪戾於事過之後，直欲引伏甌刀，尙以何心，復就周行。此臣所以自引死罪，甘受顯戮，有不敢以容悅爲計者也。嚴敎之下，違逋至此，臣罪益復萬死，惟早被刑章，伏地以祝雲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李重庚曰，右相處，承旨敦諭偕來。

○奉朝賀李台佐箚曰，伏以臣於千萬夢寐之外，昨伏聞有非常不忍聞之敎，衰喘如縷，末由致身殿陛，叩額請寢，只以祖宗神祇，默誘聖衷，遄卽收回，涕泣禱祝矣。旋又伏聞反汗有命，不日而復，八域含生，莫不歡欣鼓舞，擧有生意。臣於床蓆之中，亦能人扶起立，北望百稽，一爲宗社賀，一爲聖躬賀，雖然飾巾奄奄，無復人事。今日大庭嵩呼之班，末由趨參，有臣如此，生不如死，乞賜威譴，以警具僚焉。噫，我殿下，受祖宗之丕責，膺祖宗之重器，閱歷百艱，聖德冞光，屢經薦荒，聖化冞彰。宇內蠢動之屬，莫不歸仁仰德，愛戴如父母，皇天降休，錫以胤祚鞏固之基，不翅泰山。是宜益懋聖學，益勵聖治，以答上下之意。而政令施爲，必愼必戒，安靜敦重，凝固萃合，以爲億萬年貽燕之謨。竊觀近年以來，一二擧措，一何與老臣之所仰望者，相反也。旣往之過，與化俱徂。而方來之圖，益宜存戒。伏願聖上，加意焉。臣一念憂愛根於秉彝，纊息未絶，愚忠未已，臨箚綣綣，敢此附陳。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噫，今番此擧，雖其素心，豈忍今諭。其心可量，臨群下敎，不覺赧矣。顧彼軍民，可亦撫矣。其顧初心，欲批無默，其惟斯民，達宵無寢，以卿恆心，其今不參，庶可諒矣，爲卿悶矣。不雖勉陳，卿心知矣。其旣勉陳，豈不自勉。卿須寬心，善養善養。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知中樞宋成明疏曰，伏以日昨，備忘猝下，天地度錯，日月光盪，上自公卿，下至婦孺，在殿下位育之中者，莫不皇皇擾擾，如沸如灼。臣老而不死，目擊此景象，驚駭震薄，心膽欲墜，方欲隨諸臣入對之際，旋伏聞卽得反汗，宗社之慶，莫大於此，誠不勝歡欣雀躍之至。臣旣入城，所當趨造賀班，而西樞貳秩，未及祗肅，咫尺彤庭，情禮莫伸。臣之罪負，益大矣。玆當退還鄕廬，但有寸心耿結，仍竊伏念人君一言一動，所宜愼重，一有輕遽，四方不信。況今番下敎，何等擧措也。而殿下，旣明知其決不可行得，輕易宣下，曾不慮夫君位一輕，國隨而危。臣於是隱憂永歎，夜不能寐。殿下十年苦心，群下無狀，不能奉承，此固可罪。而因是激惱，旣閉閤矣，又卻膳矣。事過復然，莫之救藥。朝廷上百爲萬事，無一當聖志，以至有今日一着。其爲驚動聽聞，又非向日兩事之比。一日之內，中外波蕩，還寢之敎，少遲晷刻，則幾不能鎭定矣。殿下，典於學，三代自期，而殆不免躬蹈漢唐主之所不爲，臣切慨然也。日月之更，孰不仰止，而頻復之戒，更宜加勉。凡有不如意處，惟務平心定慮，循理而處，則自無輕發祗悔之端。伏願殿下，澄省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旣諭於耆耉大臣之批矣。卿已上來，以特進入侍法講。

○知中樞金始煥疏曰，伏以臣老而不死，忍聞日昨不忍聞之敎，五內悲咽，直欲頃刻溘然，而不能得。臣雖兩目俱翳，咫尺莫辨，而此時此心，惟有碎首以死於丹陛而已。使臣病至於此，則豈不匍匐詣對，而八十垂死之中，又得背癰一指之大，今至如掌，醫者卻走，此誠必死之兆耳。飾巾待盡，凜凜欲絶，而奄奄之中，眷係宗國，老涕縱橫，不自知其如此。及伏聞天啓聖衷，廓然反汗，則僮孺奔告，歡喜動地，亦豈意須臾不死，迺見此宗社莫大之慶也？臣雖今日滅死，亦可瞑目。而抑臣有一言之獻規，前疏所謂聖體日康，頤養情性，輔佑春邸，以迓萬年無疆之休者，非出新歲頌禱之例語，實由於耿耿血忱。而今日乃八方一初之會，唯願益新聖德，益固邦命，使殿下之苦心，終有辭於千古而已。昨者陳賀，無異於乙巳初服之慶，而臣獨蠢然無動，宜被萬戮，夜來收拾神識，玆敢略陳短章。伏乞聖慈，特賜重勘，以爲人臣無禮者之戒，得以安意就盡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旣諭於耆耉大臣之批矣，於入侍旣諒卿矣。卿須善攝焉。

○獻納李光湜疏曰，伏以臣，昨自郊外，忽伏覩再昨所下備忘，驚遑抑塞，顚倒入城，則非常之敎，已反汗矣。邦慶無前，大小臣民，莫不歡欣舞蹈，臣直詣闕下，得預嵩呼之列。而煩稟入肅，乃在於參賀之後，此雖出於蒼黃猝遽之致，而事異常格，還切悚蹙。況臺職之重，不比庶僚，而有此無前違例之失，則事過之後，其不可晏然也，明矣。且臣老母，素患風痺之痰，居恆凜綴，近緣脫着失宜，遍身疼痛，氣眩喘急，勺水不下，多般藥餌，僅得少定，而別症層生，氣息奄奄。臣方左右扶將，焦迫煎迫，萬無離側從仕之望。此際召牌辱臨，不敢坐違，謹詣闕外，略陳私懇。伏乞聖明，特垂矜察，亟遞臣職，以便救護。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正言申思建疏曰，伏以臣病淹畿郊，久稽恩謝，忽伏聞非常之敎，出於千萬夢寐之外，驚遑震越，心膽俱墜，不計死生，蒼黃疾馳，直詣闕下。則前旨纔收，縟儀將行，臣不勝回驚爲喜，歡欣鼓舞，謝卻積逋之廉隅，要伸蹈忭之微忱，唐突出肅，仍參賀班，而自顧初心，媿恧冞切，因仍盤礴，義不敢出。且臣素患瘡腫，越添於半夜趲程，終日處冷之餘，又復肆毒，達夜刺痛。方欲迎醫下鍼之際，天牌儼臨，怵分畏義，不敢坐違。謹此隨詣，而情病俱苦，末由進身，拜章徑歸。伏乞亟賜遞免，仍治臣罪，以肅朝綱，千萬幸甚。臣於辭疏之末，略陳憂愛之忱，以冀聖明之澄省焉。嗚呼，殿下日昨之敎，是何事也。殿下膺先王之丕托，纘祖宗之遺緖，其所付畀，至重且大，臨御以後，勵精爲治，日新之化，人皆拭目，何今日有爲之辰，遽有此非常之擧也？設如聖敎，民不被澤，則撫之可也。臣不從令，則威之可也。紀綱頹圮，則振之而已。風俗漓薄，則厚之而已。奈何以爲君之難，而一朝超然有脫屣千乘之心，使三百年宗社，托之衣尺之元良，而圖一身之安乎？何幸皇天默佑，聖心啓悟，幡然改圖，不俟終日，億萬年無疆之休，實基於此，八域含生，莫不欽仰感歎。而第念殿下之前後過擧，凡幾遭矣。閉閤而至於卻膳，卻膳而至於此擧，此固群下不能導揚之罪。而亦由於殿下本源之地，未趁澄澈，涵養之工，或欠精專之致。伏願繼自今，益加操存之念，冞篤警惕之圖焉。再昨備忘，實是臣民所不忍聞之敎，則職在喉司者，固宜姑徐頒示，急請反汗，以效古人封駁之義。而計不出此，綸音纔下，百司謄傳，至使擧國人心，震蕩靡定。此雖出於驚隕急遽不善周旋之致，而其溺職則大矣。臣謂當該承宣，不可無警責之道也。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旣諭於耆耉大臣之批矣。此非頒布者，其何非之。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領議政李光佐疏曰，伏以今玆備忘還收之擧，實宗社萬年無疆之大慶，含生之類，無不鼓舞歡躍，慶禮之成。臣忝朝列之首，禮節之間，所當嚴謹敬恭，爲百僚先。而顧因肢體全然不仁，拜跪失儀，不成貌樣。至於大王大妃殿行禮時，及東宮行禮時，則腰腿重墜，着地而不能起，終不能成禮。論其罪犯，實在罔赦，方力疾治疏，爲請命計。而乃者伏蒙特賜軫念，至降醫問，臣罪愈重，聖恩愈隆，感激流涕，誠不知置身之所也。明日次對之命，實非偶然，入承淸燕，下忱所切，而病勢少間之前，亦無運動進參之望。玆敢席藁私次，仰請鈇鉞之威，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亟命治臣賀班失禮之罪，使朝儀振肅，俾臣心少安，不勝至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業已諒矣，卿須安心善攝，俟其少間入對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十三日午時，上御熙政堂。晝講，掌令，慶尙左水使，同爲入侍時，知事尹淳，特進官李普赫，參贊官徐宗玉，參贊官李重庚，侍講官趙榮國，假注書李聖運，記事官李鳳奐，記事官愼爾復，宗臣鎭川君松，武臣行副護軍閔思淵，掌令金廷潤，慶尙左水使白守一，入侍。諸臣進伏訖。上曰，欲待右相入來，而時刻已晩，故先爲開講矣。上講前受音，自秋齊侯、宋公，止無求矣。宗玉，講自楚屈完，止爲我願之乎？上讀新受音訖。宗玉曰，屈完，盟於師盟於召陵。臣則初以申盟之意，從吐泛看，聞知事之言，則以爲將盟於師，故盟於召陵雲，其言是矣。蓋初若盟成，則寧有再盟之理乎？上曰，以所懸之吐觀之，似再盟矣。宗玉曰，此是誤爲懸吐之致，今當改懸矣。榮國曰，屈完，不稱使，權在完故也。他皆稱使，而此獨不稱者，一字與奪，可見聖人之微意矣。宗玉曰，此未必然矣。魯臧孫辰告糶，亦不言使，與此同一義也。不致國命，故似不稱使矣。上曰，屈氏，楚之大族，故權在於完矣。宗玉又曰，此雲桓公，能以律。律，卽禮律之律，而亦師律之律也。兩看之好矣。召陵之師，在齊桓爲仁義之事，伯者功業，莫盛於此。故葵丘盟會之前，恤隣扶正，以示不得已後用兵之義。誠使齊桓，律此而進，則其功業，何可量也。而此行，執轅塗濤，驕心生而伯業衰矣。從古帝王，功業未成之前，一心圖國，旣成之後，則其志漸弛，驕矜之心，易萌難制。伏願殿下，留心於此等處，勿以國家豫安，而或忽聖念焉。上曰，齊桓累主衣冠之會，故其驕心至於如此，此誠監戒處也。榮國曰，桓公葵丘之會，先儒譬之於旣望之月，眞善諭也。上曰，然矣。榮國又曰，桓公，雖假仁義，而其實則譎而不正，觀於包茅不入之問，可知矣。上曰，包茅不入，猶或可問，而至於問昭王，非仁者之言也。此蓋問包茅而不答，故驕心生，而又問昭王矣。淳曰，楚之僭王，此固可問之罪。而今其所問，只及於包茅與昭王。則雜伯之跡，於此不可掩矣。宗玉又曰，禍及江黃伐陳，所謂及者齊耶，魯耶？淳曰，魯也。上曰，此齊桓，使魯伐之也。公至自楚，蓋伐楚來路，又伐陳也。宗玉曰，上雲伐陳，而下雲侵陳，再次伐陳，涉於已甚。故書之曰侵，以示譏貶之意也。上曰，齊桓，識明而量淺。管仲，器不足而才有餘。此言善矣。榮國曰，此是胡氏之言，而有不然者矣。苟其識明，則有何量淺之理耶？上曰，然則管仲之器與才，同乎，異乎？宗玉曰，古人有才勝德之語，德卽器也。榮國曰，才與器，統言之則似同，而實則異矣。宗玉又曰，政事得失，在於寬猛。寬猛之間，自有善惡。當猛而猛，當寬而寬，是善也。苟一以立威爲主，則是惡也。陳苟有罪，則執轅塗濤，而滅陳，固無不可，而旣伐又侵，出於惡心。故桓公伯業之盛衰，由一心善惡之幾矣。上曰，胡氏之說，是爲賢者責備之意也。榮國曰，三十八板，家氏之注，總論一篇之大旨，而其言儘好矣。淳曰，文義則講官已達之。臣請就此幾字，而演陳之，《易》曰惟幾也。故能成天下之務，蓋幾，卽萬事萬理之發動處。濂溪《通書》，有善惡幾之說。人君，於發號施令之間，察之於幾，善則發之，惡則止之。聖人精微之工，只在一幾字，而人君言動，尤不可不審其幾也。宗玉曰，習鑿齒雲，齊桓，一矜其能，叛者九國，幾之可畏也如此。人君言動，不出於道心，而出於人心，則是爲惡幾。伏願殿下，深察焉。榮國曰，聖學極工，莫過於幾之一字。《大學》之誠意，《中庸》之愼獨，無非幾也。濂溪所謂惡幾，非眞是悖惡，一毫私意之萌動，便是惡也。以殿下之睿智，豈或有是惡幾，而猶未免下聖人一等。則唯宜省察其幾，而發政施令焉。淳曰，人心道心已發未發，皆當深察其幾。試以殿下再昨日事言之，群下無狀，使殿下，旣閉閤矣，又卻膳矣，終至有再昨之過擧。群下之罪，固不容誅，而殿下，豈激惱於群下，而凡幾遭作此擧耶？此殿下幾字工夫，未盡而然也。治人不治則反其智，愛人不親則反其仁。今日君臣上下，政宜交相勉勵，各自反躬求過，君道無虧，臣職無缺，然後，可以保合太和，而成從欲之治。伏願聖明，留神焉。宗玉曰，再昨處分，是豈可忍之下敎耶？其日廷臣，以過於卻膳爲達。則聖上，以不過爲敎，一時悶迫之心，卻膳似重，而再昨之擧，則其皇皇罔極，豈卻膳之比哉？今日諸臣，皆難逃負國之罪。而如臣等官高之人，罪實浮於他臣。臣等，世受國恩，苟能事君盡道，則豈至屢見此過擧耶？臣等，實無欲生之心矣，知經筵所達，反字之義好矣。繼自今，臣下之不從令者誅之竄之，凡於辭令之間，勿復有此等過擧，是區區之望也。榮國曰，再昨處分之後，臣等，退歸直廬，與上番相對涕泣，以爲都是臣等之罪。殿下祛黨之誠，臣等豈不知之，而積痼之習，豈一朝一夕之可革？先正臣李珥有言，立紀綱，如養浩然之氣，集義而生。臣謂祛黨，亦猶是也。殿下，每以無所據爲敎。臣未知殿下再昨處分，果爲有所據之事耶？此殿下方寸，終未虛明洞澈之致，三百年宗社付託之重，顧何如也。殿下，唯宜益懋德政，鞏固國勢，以承天休，以續景命，則豈不爲千萬代聖明之主。而奈何遽作此擧，雖幸旋卽收還，而國脈人心，幾何受傷耶？臣等鹵莽滅裂，屢年經幄，絲毫無報，殿下講筵，徒歸文具。頃日殿下，敎以卻膳雖過，而今番則不過，臣實未曉也。上曰，卻膳則其時，予知其過而爲之矣。榮國曰，此殿下失言矣。如知其過，何可爲之耶？伏願自今，隨事加意，更無如此過擧，則幸甚。重庚曰，昨聞王世子，有今日何日之語，血氣未定之年，豈不有傷損乎？宗玉曰，再昨蒼黃罔極之中，不能無憾於天地之大，敢此仰達軍號事，殿下，何其欺臣等耶？上曰，此則中官之事也。其日心事，予當下敎矣。旣有乙酉故事，故書下備忘。而若無法講之事，未知卿等，至於何許擧措。而當日反汗，有未可必矣。所執堅定，故半夜不許。而若非入侍之日，則大小公事，必當使之留院而不納矣。其日進講，卽予終條理，故一邊命開講，而一邊下備忘，此則欺卿矣。然若必欲欺卿等，則閤門閉後，下備忘，豈不難乎？此蓋不忍欺卿等，爲機關故耳。承旨若請對，予將不許入。而直爲入來，此承旨果擧職矣。其日規模，異於常例，方不許還收，而踏下軍號耶？聖人辭不迫切，況對諸臣，尤不宜迫切矣。軍號，侵夜甚難，故內踏大內，而見之似制勝，故更爲詳見而下之。及其拆見之後，卽命推考中官者，不忍面謾諸臣之意，而副學未知予心矣。其日精神索莫，無所進御，眩氣微存，故不能詳諭。今日適從容，如是下敎矣。歷代帝王，豈有如予者耶？何世子有辭位之事乎？予於其時，纔過三年，只有歸拜聖考之心矣。其後慈殿，有三宗血脈，唯主上與某之敎，予承聞此敎之後，豈敢自輕耶？戊申事，梟獍之心，非所可論，而予亦見之尋常矣。其後閉閤，實掩戶自責之意，十九下敎後，終無其效，再昨年氣像，將爲辛壬年矣。旣見如此之後，實無歸拜之顔，好生惡死，人之同情，秦皇、漢武，至於求仙，予豈無欲生之心？而其所以卻膳者，以不能感化臣下，故飢死以來之意，欲告於歸拜之日。其時領相，若不排闥，則無再昨備忘之人矣。至於再昨之事，無可飢之義矣。慈殿，以今時異於乙酉爲敎，誠至當矣。古之爲太上，欲逸之意，而予則非徒不逸，必將益勞。俗談所謂非僧非俗，予非不知。而予一聞太上之號然後，庶有歸見皇兄之顔。孝章若在，予何待今日乎？淳曰，聖人處變，自有其道。周公不利孺子之言，出於同氣之間。周公，豈無痛迫之心，而處之有常，不失其度？故詩人，以赤舃几几，贊而美之。殿下一念，長在於此等處，不能脫略，實非聖人與天地同大之量也。窮凶極惡之人，詬天罵日之計，如楊哥之類，顧何足掛念也。上曰，此根本，出於何處耶？淳曰，殿下君臨一邦，此等之類，宜加天誅。若以彼言如此，予不得不如此，屢次有非常之擧，轉至於再昨備忘，釋負於五歲元良，此豈非萬萬過擧耶？上曰，君臣猶父子，子所厭聞之言，父豈每言之乎？此則不說，而昨日下敎中，今若遲徊，將違素心一句，予所不盡言之義，包在其中，此是辭不迫切之致也。淳曰，聖心，近來甚弱矣。戊申年逆關凶檄，無非不忍聞不忍見之語。其時臣爲知申，看來不覺五內之崩裂，而不得已奉進，則自上輒笑而焚之，殿下此時則有赤舃几几之德矣。今於時移事往之後，宜置相忘之域，而到今十餘年之間，長留此心，隨事觸發，豈若匹夫之小智耶？伏願殿下，忘此素心二字之敎焉。上曰，重臣所引周公之說，大體則是。而予則不過欲免一稱號而已。忘則難矣。榮國曰，知事所達，誠是矣。爲堯爲舜，在於殿下，何可以此等梟獍之說，長時憧憧，隨處觸發耶？上曰，憧憧往來，本非美事，予亦知其然，而自不得不然矣。梟獍根本，出自何處耶？宗玉曰，梟獍之自論議中出來，聖敎，旣已屢諭，梟獍則斬之，可用者用之，豈不有合於物各付物之義耶？重庚曰，法講已畢，宗臣、武臣，使之退去，何如？上曰，依爲之。二人先爲退出。上曰，法講時，元良每隨來矣。再昨書備忘之時，渠則不知而徘徊於予側，故不勝於咽，僅僅書之矣。法講時，元良背負而來見，擧措殊常，步歸而言曰，今日何日，歸後又問曰，朝臣何其多來也。傍人答曰，此是古書所有之事也。元良曰，汝不知時矣。此豈古書所有，乃是卽今事也雲，此良知也。故昨日，有上貽慈念，下軫銅闈之敎矣。常時元良，頗好寫字，昨日則殊無好意矣。及予御龍袍受賀之後，與中官祗迎於宣政殿，觀光於時敏堂矣，臨御法殿復對軍民，無異甲辰九月。而擧措異於常時，故忍耐以過，而侍衛，則知予氣色矣。淳曰，臣初陪殿下於東宮，每於書筵，語及先朝，未嘗不流涕興感，臣誠欽仰聖孝矣。惟彼凶逆之類，雖有絶悖之言，伏望一意闊略，置之度外，幸甚。上曰，時象調然後，君臣之義正。君臣正然後，官無事而村無事矣。今觀時象，某時必有潰決之患，當其潰決，國將何如？卿等，雖以傳禪，爲存亡所關，而若或潰決，則存亡所關，尤何如也。卿等，若欲使予忌素心二字，則其藥有之。大誥所諭，精白一心四字，是卿等之良劑。卿等若果精白，則予將自然忘素心矣。今此痼疾，對症之藥，莫過於此。予旣命藥，卿等服之。淳曰，今承聖敎，不勝感歎，孰不欲精白一心？而今人不知天理人慾之別，故天下無兩是。而人心不同，所見各異，以是爲非，以非爲是，有時潰決，自生風浪。殿下誠能忘置素心，擧措得宜，則臣下之不能精白者，自可革心歸一，消瀜蕩滌矣。如或更有如前日之過擧，則書之靑史，大爲失德。殿下，勉臣以精白一心，而臣則望殿下之忘置素心也。宗玉曰，聖敎如是懇惻，臣非木石，敢不服膺。知經筵所達，擧措得宜之說，是矣。殿下，亦宜自勉焉。榮國曰，在廷之臣，皆知殿下之至誠，故不敢外爲論議，而用舍失平。則其中，自有不泯之公議。所謂論議，輒生於用捨之際。伏望殿下，審察俄者所達幾字之義，先正吾心，以勵群工，用捨合宜，則自然和平，庶可有精白之效矣。上曰，皆是我朝之人，故無非偏論之心，注書亦是心，大官亦是心，但宰執年衰，故不至太甚。而臺閣氣銳，故尤爲偏論，誠難矣。重庚曰，水使進來，守一進伏。上曰，有所懷乎？守一曰，別無所懷矣。上曰，孰非重任，而閫任尤爲緊重，近來詰戎之政，甚爲疎虞。爾須惕念爲之。守一曰，臣累典州牧，而水使，卽初度也。至如嶺南，則爲晉州營將，不過五朔矣。臣下去後，如有變通者，議於道臣，若可自斷者，直爲狀聞矣。重庚，宣諭書後。上曰，水使，受賜物而退去，可也。金廷潤所啓。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上曰，亟停勿煩。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上曰，勿煩。請還收閔允昌出陸之命。上曰，勿煩。請還寢李夏宅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訊得情。上曰，勿煩。請還收緣坐罪人李喜仁放釋之命。上曰，勿煩。請還寢始㽕罷繼之命，卽令該府，照法處斷。上曰，勿煩。請其時就道等所援諸人，令王府，拿鞫得情。上曰，勿煩。請瑞虎等兩賊孥籍，亟令王府擧行。上曰，勿煩。請萊府兩女人，依律處斷，以懲日後。上曰，勿煩。請印信僞造罪人鄭載泰，依律處斷。上曰，勿煩。請殺人罪人，守娘、明先依律處斷。上曰，勿煩。請印信僞造罪人全得昌，依律處斷。上曰，勿煩。請罪人辛世貞與孝愛，一體正法。上曰，勿煩。請東郊兩尼舍，倂令京兆，卽日毀撤。上曰，勿煩。又所啓，日昨三司之入闕也。未及肅命，先爲入侍，蓋緣事勢之急迫，而及其罷退之後，則肅單宜卽捧入。而政院托以夜深，終始退卻，致使三司諸臣，不得肅謝而退，聽聞所及，莫不爲駭。其在規警之道，不可置而不論。請當該承旨，從重推考。上曰，依啓。又所啓，竝引嫌而退，兩款論列，俱出所懷，對疏飭敎，何至過嫌。上款引嫌，所失在彼，嫌難處置，其勢固然。請持平金尙迪，持平李壽海，竝命出仕。上曰，依啓。廷潤曰，臣病淹鄕廬，再昨伏聞有非常之處分，蒼黃上來，鄕里父老，擧皆驚遑，及至津頭，旋聞備忘之收回，沿路民人，莫不鼓舞。臣以侍從之臣，未及隨諸臣號籲之後，顧此情勢，豈敢冒出？而正屬殿下一初之政，故敢此入侍，俄伏承縷縷懇惻之下敎，心膽崩隕。而知經筵所達之言，極爲切至。伏願殿下，加意焉。上曰，當留意矣。重庚曰，今番反汗之後，聖上雖以張大爲戒，而臣民之慶，爲如何哉？輕囚旣已放釋，法從違牌者，亦命敍用。而文南武中罪輕者，亦一體收敍，均被曠蕩之典，何如？上曰，所達是矣。係關贓汚不法之外，薄勘之人，令兩銓書入，可也。〈出擧條〉重庚曰，婚嫁過時者，頃因大臣陳達，有搜訪顧助之命，而至於過期不葬者，尤爲矜惻，一體顧助，何如？上曰，《禮記》，有掩骼之義，依所達爲之。〈出擧條〉重庚曰，大臣傳諭，有偕來之命。而偕來二字，中間漏而不傳，傳命事重，故有司謁請罪之事。而其實則別監不傳，非司謁之罪雲。而大抵傳命之不錯甚難，昨日臣等，猶不免做錯，則司謁、別監，何足深責乎？上曰，然則司謁置之。當該中官，推考，可也。〈出擧條〉上曰，開政命下。而今已日晩，政官，待開門牌招開政，可也。〈出榻敎〉上曰，夕講爲之。〈出榻敎〉諸臣以次退出。

○十三日酉時，上御熙政堂夕講。入侍時，知事尹淳，特進官李普赫，參贊官徐宗玉，參贊官李重庚，侍講官趙榮國，假注書李聖運，記事官李鳳奐，記事官愼爾復，入侍。諸臣進伏訖。宗玉，講自杞伯姬來朝其子，止美之大者也。上，講新受音訖。宗玉曰，杞伯姬以婦人，率子而來，固非矣。未及爲世子，而率之以來，又非矣。魯國之受，亦非矣。一擧而三失著矣。上曰，然矣。宗玉曰，公孫玆如牟，此記實之言也。上曰，王安石，以《春秋》，爲爛散朝報，蓋指此等處而發也。宗玉曰，公及諸侯會王世子其曰及以會者，蓋諸侯咸奔走來會於世子，所以尊之之意也。上曰，胡氏所謂屈遠其子之言，非矣。此便是計較之意也。淳曰，此論其班位之次也。次於下，示謙德也。序於上，正分義也。上曰，其時諸侯，皆周王世子之尊族，故或以家人禮行之耳。豈有使之次於階下之理也？此又曰，尊君抑臣，若曰尊君則可矣，而謂之抑臣則非矣。三代之時，君，自尊而臣自卑，豈有尊抑之義也？宗玉曰，聖敎誠至當矣。三代之時，豈有尊君抑臣之義？而春秋之時，則君卑臣強，而名分紊亂，故孔子作《春秋》，以寓尊抑之義矣。榮國曰，漢、唐以來，百官無君臣之義，於世子，只東宮僚屬，待之以君。故夫子所以書此，使天下後世，知其分也。其後，至於宋朝，而名分始定矣。上曰，皇明以後，名分始嚴。我國，亦皇明制度也。宗玉曰，是故官制，亦多與皇明相同。而祖宗朝家法規模，極其謹嚴，故先輩以我朝規模，爲前代所罕矣。淳曰，殊會，卽謂首止之會也。王世子與諸侯相會，異於他會，今此會世子於首止，有若朝現之儀。其曰殊會者，卽殊禮之稱也。榮國曰，聖人，以尊君之義，表而出之，以示不與諸侯同列之意矣。上曰，此則《胡傳》是矣。宗玉曰，無中事者，其間更無別事也。上曰，八月，盟於首止。此盟，誰所爲也？榮國曰，王世子，豈有盟會之理？時王，將有易樹之心，故齊桓，控大國而扶小國，盟於首止，以定世子之位矣。淳曰，齊桓事業中，首止之盟，最其表著可稱者也。上曰，然矣。召陵之會，猶有未盡處，而首止之盟，則善矣。齊桓，雖假仁義，實有一匡天下之功，故諸侯信服而從令矣。上曰，晝講欲爲下敎而未及矣。予入自藩邸，備知民事，況今是一初，一初之政，正宜自近及遠。頃年故判書權以鎭，謂京民可憎，此蓋居鄕之人，故其言如此矣。四民之中，農居其二，農卽天下之本也。劉裕子孫，有田舍翁之語。裕意欲其子孫，有所觀感，而乃反如此，此不足責。周公，輔成王，以七月無逸，作爲訓戒，使知稼穡之艱難。歷代帝王，究其本則皆自農而始，皇明及我朝，尤務重農之政。而近來爲士者，輕視農業，看作賤事，豈知王者三推之義哉？歲首，旣下勸農之敎，而農節漸近，予欲躬秉耒以勸民，而考見《五禮儀》，則猶多疑文矣。朝參時，右相，以頃年視學太草草爲達。此雖經常之事，近於浮文。齋任，來讀一編書而去，極是文具。予則以勸農爲本，無食則無民，無民則無國。王者，親擧三推之儀然後，民知重農矣。曾在先朝，欲行而未果，觀於御製，可見爲民之聖意矣。親耕則有親蠶之例，而此則事涉張大，且近文具，決不爲之。而親耕之禮，予志已定，禮官問於大臣，刪去繁文而擧行，可也。淳曰，有國所重，莫過於農，而親耕之禮，曠而不行，久矣。今殿下，斷然欲行之，甚盛擧也。此不但民有所觀感而興起，爲守令者，亦知勸課之政矣。上曰，《五禮儀》，有州縣父老盡爲上來之例，此則不必如是張大，州縣雖不上來，自可聞知，此等節文，刪之宜矣。淳曰，二月，卽親耕之月，而月令東郊迎春後始耕矣。親耕基址，雖未的知其從某至某，此則自可按而行之。臣謹當以聖敎，就問大臣後陳達矣。上曰，其儀節，卿亦詳知否，先有行祭之事矣。淳曰，有祭先農之禮，而古者無畓，故親耕只籍田矣。普赫曰，聖敎重農，若是諄切，臣不勝感歎之至。第外方則雖無自朝家勸農之令，豈不欲服田力穡。而良民之難支，專由於徵族之弊，故良民所居之村，無一按堵之所。今若講究良役，釐正變通而後，可以有勤農之效矣。上曰，此則在守令矣。榮國曰，普赫之言，誠探本之論也。民間無惰農之事，而困於侵徵，故不能支堪，無以作農矣。上曰，古者士大夫，自修農業。今則擧皆授之竝作，誰肯作農耶？此皆惰農之致也。普赫曰，授之竝作者，豈其多耶？不過百之一二，而至於良民，則雖欲作農，貧不能盡力。此無他，蓋不堪侵徵之苦，旣不得安居樂業，且雖終年作農，都歸隣族之徵，曾無卒歲之資，誠可哀痛也。宗玉曰，頃聞湖西一守令之言，則以爲豐年一家所穫，雖至數十石之多，作米作錢，以應身役與隣族之布，甁罌俱竭，長抱豐乞之歎。而歉歲則所穫雖少，自朝家災減蠲役之故，元無場市買賣之弊，能延時日之糧。朝家雖願豐，而民間則還以逢凶爲喜雲矣。上曰，其守令誰也？宗玉曰，時任溫陽郡守李時鼎也。上曰，其言雖似太過，而蓋知民弊者也。普赫曰，臣待罪湖西時，見之矣。荒歲則民間，似必多流丐之患。而以無侵徵之故，稍能按堵以過，以此像想，則蔀屋小民之艱難，可以揣得矣。臣卽一蔭官，其於朝政得失，固不敢預知。而卽今君臣上下，急先務，莫過於革祛私之一字。殿下，深居九重，豈能盡燭外間之事乎？紀綱，卽維持國家之本，而今日紀綱，無可言者。殿下，雖日降惻怛之絲綸，而群下則視若尋常，難責其效。此蓋殿下仁恕太過，而剛毅少遜故然耳。殿下，必尙嚴而後，可以變其治道矣。上曰，勸之以尙嚴，此實出於慨歎之意也。普赫曰，外方之所奉行而施爲者，不過簿書期會之間而已。所謂紀綱法度，實無餘地，良可寒心也。淳曰，普赫，屢典郡邑，再經方伯，習知此等弊端，心常慨然，故其言如此矣。上曰，然矣，此識治道之言也。淳曰，臣句管惠廳，多有可達之事，而今則侵夜不敢陳白矣。廟謨中白給災結，皆非時急之務，而最爲緊急者，唯是良役一事。聖上，雖以朝臣偏論，爲痼弊，而百姓良役，亦是痼弊，伏願留心於釐革之政焉。普赫曰，俄者臣之所達，卽外方良丁之弊。而都城之民，一人身役，或至數十兩，實爲可矜，其爲弊端，甚於外方矣。上曰，然矣。宗玉曰，榮國有關格之症，方此昏昏矣。上曰，然則，先爲退去，可也。淳曰，臣於昨年，爲賓客五六朔，而其時身病適苦，未得行公，八月以後，奉命偕來，留滯江郊，今始入來，而久未進見於東宮，近來欲齋宿闕外，敢請相見禮矣。上曰，向來則輔養官，有之矣。間者無之，久廢相見之禮。頃日儒生，亦以簡其威儀，頻頻引接爲請矣。淳曰，賓客相見禮，只行拜禮而已。此則終涉文具，殊非引接之本意，前頭春和後，時賜接見，則自然習熟，可無生面齟齬之弊，佇有成就進益之效矣。上曰，所達是矣。依爲之。宗玉曰，召對時所進講《大學衍義補》，卷帙許多，故玉堂諸臣，分卷懸吐，非不善矣。而但懸吐，亦有凡例，以其出於各人之手，故凡例不一，此不可不釐正矣。自前主文之人，句管其事，故李德壽爲之矣。今則下鄕，尹淳纔已入來，而又兼經筵，使之釐正，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諸臣以次退出。

1月14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病〉。左承旨朴聖輅〈奉命偕來〉。右承旨李重庚〈坐〉。左副承旨梁廷虎〈坐直〉。右副承旨尹彙貞〈坐直〉。同副承旨吳彥胄〈病〉。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玶〈仕〉李聖運〈仕直〉。事變注書崔晑〈病〉。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自二更至五更，月暈。

○梁廷虎啓曰，大司憲李夏源，掌令尹鳳九，在外，執義宋徵啓未肅拜，掌令金廷潤呈辭，持平李壽海、金尙迪，未就職。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彙貞，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尹彙貞啓曰，卽者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次對爲之事，命下。而領議政李光佐，陳疏調病，右議政宋寅明，方在待罪中，不得來會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朴聖輅曰，晝講爲之。

○朴聖輅啓曰，今日晝講時，知事無進參之員，除在外奉命外，知經筵趙顯命、兪拓基，同經筵洪鉉輔、朴師正，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於梁廷虎曰，五部民人等處，問民瘼，晝講入侍時陳達。

○傳於梁廷虎曰，今日招致五部民人等，問其姓名，民瘼陳達時，一體陳達。

○有政。吏批，行判書趙顯命牌不進，參判洪鉉輔牌不進，參議鄭羽良進，右承旨李重庚進。

○兵批，行判書趙尙絅病，參判李春躋病，參議柳綏病，參知韓德厚入直進，右副承旨尹彙貞進。

○吏批啓曰，判書趙顯命，參判洪鉉輔，竝牌招不進。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以宋徵啓爲執義，徐宗集爲戶曹正郞，具世仁爲扶安縣監，副司直尹惠敎、吳瑗，副護軍李漢翼、徐幹世、朴弼琦，副司果宋翼輔，竝單付。

○傳於李重庚曰，昨日下敎，三推之禮，以五推改之事，分付。

○傳於梁廷虎曰，在外諸臣，未有聞知，宜乎若此。而親聞下敎之諸臣，不當若此，此後，申飭。

○傳於李重庚曰，禮判問議入來，晝講罷後，別爲入侍。

○梁廷虎啓曰，禮曹判書尹淳，問議後入來矣。傳曰，入侍。

○朴聖輅書啓。臣敬奉敦諭，傳諭於議政府右議政宋寅明處，則以爲臣罪當死，尙逭刑章，重以違逋嚴命，益復震恐，不意承宣，又復臨傳，敦諭十行，誨責反復諄切，仍有偕來之命。臣之罪犯，無可自贖。而聖意之眷顧，一至於此，伏地感泣，不知所出。使臣苦心危悰，非有大不可強，則豈於此時，忍爲撕捱之計？誠以宥過赦罪，雖是君父之仁恩，而負罪引慝，卽亦臣子之義分，有不敢以承命之恭，而放倒於此。金木之誅，卽所甘心，謹當收召驚魂，冒入文字，仰請譴何雲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梁廷虎啓曰，出仕臺諫李壽海、金尙迪，所當出牌。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同副承旨吳彥胄疏曰，伏以正言申思建疏末，以備忘之傳播，論臣至深，至謂之使擧國人心，波蕩靡定，臣讀之未半，惶汗浹背，不勝危怖之至。臣之精英，已太半喪了於聖上罔極之擧，今又膽落於諫官筆也。臣性本疎率，老且朽鈍，凡有事爲，鮮不顚錯。臣於伊日，獨在院中，忽伏奉臣民不忍聞之敎，臣驚隕震迫，魂悸心戰，茫不知攸爲，思不及周，慮不及詳，只急於遍告諸宰，不覺其混謄百司，仍又急於繳還，忙忙入對。臣旣上殿，院中無人，不能禁抑下吏之謄播，處事不審。臣亦自知溺職之誚，烏得自逭，而警責之請，可謂末減。雖然，臣若祕而不出，獨抱登筵，致使京外大臣諸臣，不卽聞知，未能趁時齊到，合辭回天，則其將論臣以何律？今日喉司，良亦難矣。繼伏見憲啓中，以三司之不得肅謝而出，爲臣之罪，至請重推，臣實瞿然慙恧，繼之以訝歎也。夫三司之旣入闕中，肅命而出，事例當然，臣豈不知，而退卻不捧，意亦有在。伊日景象，至今驚心，百僚牽裾，玉色泫然，日盡宵繼，更鼓轉深，千酬萬答，聖體疲惱，纔罷夜筵，又復煩稟，於義安乎？否乎？況於此時，禮貌儀節，豈可以平常時論哉？不稟徑入，皆是變禮，肅命一節，安用常規？明日入謝，少無所損，迷滯之見，亦自有據。而人見不同，執以爲咎，彈章交發，罪戾層出，臣之待罪喉院，只四日，而遭嘖臺垣，已兩度矣。觸事憒憒，於此可見，將何顔面，晏然於職次乎？伏乞聖慈，亟削臣職，以安私分，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此非撕捱者，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正言洪正輔疏曰，伏以天佑宗祊，聖心開悟，非常之敎，收還於半夜，稱慶之擧，旋行於翼日，吾東方億萬年無疆之休，其基於此矣。臣民歡忭，曷其有極？臣於院啓，以應避當遞之人，坐違嚴召，方俟例勘，此際忽聞備忘之下，他不計顧，走入前席，敢隨諸臣之後，略陳反汗之請，及奉兪音，始得退出。而官職未肅，傳旨未下之前，徑着朝衣，出入禁闥，雖緣事勢之萬不獲已，其虧損臺體則極矣。玆不得進身賀班，少伸呼嵩之誠，只自悚蹙而已。不意只推之命，遽下格外，臣豈敢復爲撕捱之計，而書院前啓未收殺之前，臣之處義，與前無異，決無冒據之理。玆敢不避煩瀆，更伸微懇。伏乞亟賜遞改，以幸公私焉。臣旣不以臺職自居，而目見君父無前之過擧，雖於轉環之後，不勝憂愛之忱，敢此附陳焉。殿下聰明冠古，睿智出天，博覽經史，聖學之造詣，何如，而不審伊日之擧，何爲而發也？備忘辭意，筵席下敎，無非臣子所不忍聞，而過旣更矣，復不遠矣。臣不欲追提強聒，而就其中臣不服令四字，深有所慨然者，君之於臣，猶天地之於萬物也，心君之於百體也，天地運化而萬物不順，心君主宰而百體不從，則何能行四時之令，而爲一身之主乎？唯當先建吾之極，吾之極旣建，而乃出令焉。臣下猶有不率者，則先之曉諭，繼以誅罰，要使四方，莫敢不一於正。此《洪範》所以強不友剛克，惟闢作威，繼之於皇極之後者也。殿下之所痛惡者，黨伐也，所欲致者蕩平也。而百年之宿習已痼，一朝之丕變，難責，則優游漸漬，以期日瀜，固無所不可。而苟其作爲家計，終始不服者，眞所謂強不友者也。雖使聖人當之，亦當作威剛克而已。殿下則不然，始則閉閤而欲其自改，閉閤而不改，則繼之以卻膳，卻膳而不服，則乃有此千千萬萬意外之擧。殿下，誠以爲如此，則猶可以服不服之臣，行欲行之令乎？臣恐其徒爲損威示弱之歸，而無益於治之從欲也。噫，爲人臣者，不服君令，使其君閉閤卻膳，至於昨日之擧者，固萬戮無惜。而爲人君不能服其臣，至爲昨日之擧，亦未知其何如也。秦孝公，特富強之主耳。猶能以丈木行令，殿下則乃欲以皇極率下。而十年勞心，反有臣不服之歎，臣未知殿下之臣，有甚於秦亂法之民耶？抑殿下之令，猶有媿於皇極之道而然耶？殿下之所當自反者，唯在所令之如何，而至於閉閤卻膳等節，非所以自反底道也。況於昨日之擧乎？噫，十數年來，士大夫風習益變，心術益壞，涇渭中盪，蠻觸互爭，皆曰無黨，實則皆黨。昔猶三四，今爲五六，形形色色，百怪千態，如臣疎逖，雖未知某與某爲一朋，某與某爲一黨，而宜莫逃於天鑑之下也。此輩於平日，以殿下朝廷，作一戲劇之場，揣摩作用，無所不至。一朝殿下有過擧，則稍自戢斂，不過數日，又循前套。閉閤卻膳後已事，可見也。臣恐今日以後，亦未必一分效益，而長殿下之過擧而已。爲今日一初之計，莫如先審令之出，果合於《洪範》所謂五皇極。而尙有不服令者，明正其罪，以礪其餘，又不可以如疲軟趙泰彥者，爲立法之芻靈也。臣目擊時象之漸乖，心憂王綱之太弛，旣勉建極之義，又陳剛克之訓。伏願聖明，勿以人廢言，留神澄省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意則雖是，初政之下，敢以五六等說，更陳於其君乎？爾其勿辭，察職。

○負罪臣宋寅明疏曰，伏以臣，爲臣不忠，事君無狀，受國厚恩，忝居三事，旣不能自勉格心之古義，又不能仰體有爲之聖志，致有君父罔極之過擧，此其罪有不容誅。及有過擧之後，備忘收回，晷刻爲急，而忱誠旣甚淺薄，語言無足輕重，未有以孚感天心，卽承兪音，至令百神震驚，萬姓憂遑，是又臣罔赦之罪。臣雖愚昧，豈不知君臣之分，截若天地，而倉卒匡救，急於反汗，語多觸犯，專蔑分義。追思於事過之後，罔非死罪，畢竟休復，雖仰宗社之慶，而自其未收還前言之，則可謂國家非常之變，而凜凜終有危亡之慮。於此而爲輔相者，終若得逭刑章，諉以事定，而仍復晏然，則恐非所以示臣分於今與後也。此臣所以仰請鈇鉞之誅於筵中者，而終不敢以聖度之寬假，有所自恕。雖不能引伏甌刀，而必欲終身自處以死罪，以自贖其萬一者也。臣之私義，斷斷如此，故昨今連有嚴命，而不敢趨承，非不知此時違逋之爲益增臣死罪，而終無轉動之路。玆敢泣血封章，冒死哀籲，而心神霣喪，語無倫序，伏乞聖慈，俯垂憐察，亟置臣重典，俾安私分，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卿何過矣？卿何過乎？況不稱相，尤過矣尤過矣。過者之外，無他諭者，而但無顔對卿等，豈不諭乎？其愈恧焉者，卿等，能回固執之心，而予則莫回卿過心也。況卿之此擧，由予由予，其亦無語。卿須回其心體此意，安心勿辭，亦勿引咎，其卽偕入，共濟國事。仍傳於尹彙貞曰，此批答，使偕來承旨傳諭。

○十四日午時，上御熙政堂。晝講入侍時，同知事洪鉉輔，特進官洪尙賓，參贊官徐宗玉，參贊官尹彙貞，檢討官金尙重，假注書李聖運，記事官李鳳奐，記事官愼爾復，宗臣鶴城君榯，武臣行副護軍金相箕，入侍。諸臣進伏訖。上講前受音自齊人執陳轅濤塗止盟於首止。宗玉，講自鄭伯逃歸不盟止敗家審矣。上講新受音訖。宗玉曰，事有惡者，不與爲幸，事有善者，不與爲貶。平丘之盟，惡也。故魯不聽命，而特書其不與，許之之意也。首止之盟，善也。故鄭伯不與，而特書其逃歸，貶之之辭也。尙重曰，君命，有時輕重，義苟可與盟，則雖君命，有所不受。鄭伯，若以王命而不盟，則宜力言其不可，可矣。而此雲犯衆不盟，誠非矣。宗玉曰，若從王命，則世子不安，欲安世子，則不可辭盟。先儒以鄭伯，爲得變中之權，而其所以逃歸者，非人臣制義之道也。鉉輔曰，首止之盟，義理正大，逃歸二字，可見聖人之筆法矣。尙賓曰，是時周室凌夷，天王世子，下與諸侯盟會。夫子書此，非與之之意，而大抵首止之盟，盟會之善者也。鄭伯之不參，無可言者矣。彙貞曰，《春秋》，傅會穿鑿，一從經義而觀之宜矣。其處變之道遙難，稟裁與否，未能詳知。而至於逃歸不盟，鄭伯之失著矣。上曰，周王，苟能尊臨天位，諸侯莫不奔走率職，則豈有是事，而王綱凌替，君弱臣強，故孔子，有知我罪我之訓矣。以道理言之，則桓公，宜率諸侯朝會於周，豈敢私會世子乎？商山四皓，能入漢庭。況侯伯，豈不可入赴王都耶？然而此會，卽是爲周室之盟會也。周王，固無足責。而在鄭伯之道，宜從其盟會，歸謝不從命之罪於周王，可也。今乃不然，喜周王之囑言，而潛自逃歸，此實非矣。彙貞曰，聖敎誠的當矣。是時天王命令，雖不行於侯國，鄭伯，見其卒盟而歸，道理明甚。而旣曰逃歸，則其罪不可容貸矣。宗玉又曰，晉人執虞公，虞旣滅矣。而此曰執者，虞公，以貪財之心，利璧馬之賂，卒至亡國，書之以執，以明其自取之意也。尙重曰，虞號，有輔車相依之勢。而利其璧馬，許其假道，自取滅亡，其所謂執，無所歸咎之辭也。鉉輔曰，執者，猶俯取之辭，高者難取，卑者易取，此所謂執者，言其取之之易也。上曰，然矣。虞公，雖君虞國，而民心皆歸於晉。其實，特一獨夫，取之甚易，故云然爾。鉉輔曰，頃日備忘，出於千萬夢想之外，驚遑震迫，幸卽收還，此實宗社之慶。而殿下，前旣有卻膳之擧，今又有此過擧，臣恐殿下，學問涵養之工，有所未盡而然。伏願繼自今，益加勉焉。上曰，昨已下敎，而若有學問涵養之工，則豈有卻膳之事也？頃日備忘，則與卻膳絶異，而所達大意是矣，當留意焉。彙貞曰，昨有五部坊民招問弊瘼之敎，故今朝招致問之，則渠輩書納所懷，謹此持入矣。上曰，幾人入來耶？彙貞曰，十五人入來，而數多之故，五部各錄一人矣。上曰，達之。彙貞曰，民瘼各條中，其一，近來應役坊民，漸至減縮，十戶居生之洞，應役者或無一人，百戶居生之洞，應役者不過二三，前此累次變通，搜出不緊軍兵。及額外冒屬，各司影職，前銜生徒，一倂出役事，成節目施行。而壬寅節目，最爲詳密，今如一依壬寅節目施行，則庶有均役保存之路事也。此事，前旣屢度申飭，而都歸文具，未有實效。今不必更爲節目，民人等所言，皆以遵行壬寅節目爲願矣。尙重曰，先自士夫家始，則庶蠲坊民之勞，而有均役之效矣。彙貞曰，其一，宗班士夫，分付洞任，使之勿侵洞役事也。如此之弊，必然之事也。以此應役之民，日益減縮，此宜各別痛禁者矣。宗玉曰，此猶宗班弊端中小事也，大於此者，比比有之矣。彙貞曰，其一，外方疏儒，出給若干米升，責出好飯好饌事也。上曰，予在藩邸時，習知此弊，故曾有申飭，而盡食其醬而去，此實難堪，一依閭家奪入例，痛加禁抑，可也。彙貞曰，其一，發賣時升斗大小不同事也。蓋賑廳則雖以倍直出給，但市上斗大，賑廳斗小。而發賣之時，市直頗踴，故殊無朝家倍給之本意雲矣。尙重曰，臣頃以升斗事，有所陳達。而火印升斗，旣有一定之規，有何大小之可言耶？上曰，《律度量衡》，載於《書經》。此則市直之斗，太濫之致，儒生之言，是矣。此等事置之，可也。彙貞曰，其一，宮家捉去負債人，拘留鷹房之弊事也。宗玉曰，拘留鷹房之外，又有斗支枷囚之擧，故其一族，困於備償，不勝支堪矣。上曰，曾聞有倒懸灰水之弊，而斗支枷，則前所未聞之擧也。彙貞曰，其一，閭閻民人之奴婢，投托宮家，侵辱本主事也。宗玉曰，此亦巨弊也。投托勢家勒買之後，凌辱莫甚矣。尙重曰，不但凌辱之莫甚，稱以一族懲gg徵g捧之弊，尤難堪支矣。宗玉曰，宗班之外，士夫家，亦或有此弊矣。上曰，然矣。其民，只言宮家，而不言士夫，此蓋畏戢士夫之心，勝於宗班而然也。彙貞曰，其一，殘弊破洞之坐更令合洞守直事也。所謂坐更，各洞每置一處，守直軍卒，使之看守，各軍門兩捕廳所捉犯夜人者也。勿論大小洞，各置一處，故輪回坐更之際，疏數不同，殘弊破洞，皆願合洞守直，此則使京兆捕廳，參量合設好矣。其一，部吏，各軍門諸上司，不得任意捉去事也。上曰，此則曾有陳達者，故旣已申飭矣。宗玉曰，人君一言一令，豈不可愼？殿下，頃日，若不罷李壽沆，則坊民今日，不敢進此等言矣。都憲之職，本掌都民疾苦，故臣亦採訪。則坊役事及宮家事，最爲大弊，非如閭家奪入之比，奪入之家，猶有還推之時，而此弊則難堪矣。上曰，承旨書之。傳曰，今予臨民，可曰一初，旣曰一初，所重非民而何？每於臨門，召問部官，便作文具，咫尺都下，作一霄壤。噫，否德，旣自藩邸，繼承國統，生民疾苦，豈不有間於生長九重莫聞乎，而臨御幾歲，京外生民之弊瘼，若是溢目，此否德之過，此否德之過。傳曰，邦畿，惟民所止，咫尺如此，而況邦畿？畿民尤苦，而況遐方？王者若此，而況方伯？今者召問父老之命，非特重斯民之義，抑亦自近及遠之意也。部民所陳中首件事，其令備局，稟旨施行。合洞事，自有京兆尹，其可稟行。而其中宗臣士夫之私令免役者，侵刻小民者，可謂寒心。而因聞副學所達，是何忍哉？是何忍哉？吁彼小民，自上而觀，雖曰殘微，周之民數，王其拜受，君之所敬，惟彼民巖。噫彼不諒，非特不顧於西銘，亦不諒其君之赤子，侵之虐之，略無䘏焉。抑獨何心？吁，尤切恧歎者，嗟我都民，若是困苦，而莫聞知焉。自便廈氊，亦切慨歎者，耳目糾正之臣，反不若部民。若此巨弊，忽視汔今。今不必下行法官之事，躬細察處。其我宗戚，粵我卿士，上尊紀綱，下恤元元，本無是者，尤爲勉焉。若有其犯，痛懲此習。而耳目之官，公其耳昭其目，庶幾糾正，克祛此弊。其雖親親，其雖禮使，於其樹綱，豈屈三尺？況都下若此，外方可知，咨近密之臣，將此下敎，咸布中外。〈以上抄出擧條〉彙貞書畢。上曰，卽聞副學所達民瘼之言，旣有所聞，則何不卽陳，因部民而始達耶？此非期卿者也。一初之政，當自卿始，從重推考，可也。〈出擧條〉上曰，予有下敎事矣。先朝時朗善君，難宗室也。屢次殺人，一番遲晩，照一律後，特命宥之，其時國猶有法矣。後屬，今雖疎遠，自我祖宗視之，則夫豈遠哉？朝家雖優待宗親，而宗班，不敢生氣於兩班，反爲藉勢於小民，其情還可矜憐。然宗班若自重，則豈有此弊？外朝凌轢宗班，故宗班不心服矣。宗班苟有過失，而規正其非，則宗班，當服罪之不暇，而輒以作弊爲目，爲此軟地揷木之事，此固非矣。尙重曰，聖敎誠至當矣，內外朝，雖曰有異，聖上親親之道，固當極盡。而關係法令之處，則不爲撓貸然後，法紀可立，毋徒爲親親之仁，亦勿以貴近宗戚，而有所假借焉。宗玉曰，近來無強近宗班，故朝議常以宗戚之衰替，爲悶矣。宗臣，豈皆有怙勢作弊之事乎？其中一二宗班，有如此事矣。外朝，豈有陵轢之事乎？上曰，卽今雖有若干宗臣，而此人死後，更無宗臣，誠可愍惻矣。宗玉曰，扶安，以湖南尤尤甚邑，闔境赤地，今方設賑，頭緖未定。而本倅李德載，意外身死，民事誠甚可慮。新除授縣監具世仁，事當給馬，催促下送，而聞未署經雲矣。上曰，除署經使之謝恩後，仍爲下直，可也。〈出榻敎〉尙重曰，當此日御講筵之日，玉堂不可不備。而日昨出肅之諸玉堂，皆不行公，事甚未安。而其中兪㝡基事，臣每欲一陳，而未果矣。最基之撕捱，不過文字差爽，而雙貫換書，未及照管，不是異事矣。宗玉曰，此人，豈不知天理淨盡之文字不成說乎？不過偶未照察之致，而至發於洪景輔之疏論，實非忠厚之意。且鄭益河則當初所遭，條件各異，此非撕捱於玉堂者。宋敎明則玉堂，尤無撕捱之義。而初旣入侍，又不出肅，極爲非矣。竝牌招察任，在外玉堂，亦爲催促上來，何如？上曰，在外者誰也？尙重曰，李性孝、沈䥃、閔通洙矣。宗玉曰，聞通洙上來雲。而禫月之故，不爲行公矣。上曰，古有禫月行公之人矣。宗玉曰，故相臣崔錫恆，行公矣。上曰，曾聞吳命峻，亦爲之雲矣。然忠厚之道，不宜督迫，通洙則置之，其他在外玉堂，從重推考，催促上來，而鄭益河之撕捱過矣。兪㝡基則任之久矣，豈不知此文字者乎？卿所謂非忠厚之意雲者是矣。宋敎明，亦過矣。一體牌招，使之察任，可也。〈抄出擧條〉講官先爲退出。上曰，注書出去，禮判入侍之意傳之，可也。聖運出宣上敎，行禮曹判書尹淳，入侍進曰，臣昨承問議大臣之敎。今日問議於領相，則其言甚長。且問議異於收議，言語易致差錯，故作爲笏記以來，謹當口達矣。上曰，依爲之。淳曰，領相，以爲王者之政，專在保民。保民之本，專在務農。今此親耕一事，蓋將親操耒耜，使八方民庶，觀感興起於農作。聖意所在，實不偶然。而第念聖志之赫然奮勵，有非尋常之比。凡係政令，專務踏實然後，方可望其實效，廣詢民瘼，祛民疾苦，另飭諸路監司，指揮守令，出沒民間，極意勸耕。無土無牛者，覓給富民餘土，隣里餘牛無種無糧者，別畜種糧，善爲俵給，專爲春省耕補不足之政，宜當。每年只降春初備忘，一任官吏，悠泛更無考覈勤慢。明降賞罰之事，無以見實效，必須頻遣使者，出沒考察，必使借土借牛，給種給糧等事，皆令有實事，使窮民游戶，漸皆緣於南畝，年年有實效然後，親耕觀感之方，因爲擧行，誠合於先後之序。今勸農之政，未有實事，而如此盛擧，先爲擧行，則八方之民，必將曰無土無牛，無種無糧，上雖親耕勸起，何以耕作乎？如是則保民之政，恐無實效，不但此也。今後凡百政事，一皆專務實事實效，使不爲則已，爲則必令有實事而見實效，庶可爲一初立規模之道雲矣。臣又問議於右相，則以爲方在席藁俟譴之中，不敢對揚雲。故臣以爲，領相，旣已有對此，則有同私酬酢，有何不可雲爾，則答以與領相意相同雲矣。上曰，大臣之意，非必非斥親耕之意耶？淳曰，此是久曠之禮，且係應行之典，非不美矣。而唯以先實事而後盛擧，爲言矣。上曰，孔子曰，禮雲禮雲，玉帛云乎哉？樂雲樂雲，鍾鼓云乎哉？此務實之訓也。《五禮儀》，亦有敬勞之語，敬字之義，不其重歟？今此大臣所陳，大意則是矣。每年非不下勸農之敎，而輒歸文具，終無實效，故必欲躬秉耒以勸民爾。昨見《五禮儀》，畿邑守令，無上來之事矣。淳曰，丙辰前例，只邑令上來矣。耆民及農夫執事合八十餘人，皆籍田民而使之來參，此卽勸農之義也。上曰，此則有同觀光，渠輩雖不召，而必自來矣。其地形，何如？淳曰，先農壇傍，有觀耕臺。自上五推後，臨御觀耕臺，仍觀宗宰執耒，庶人終畝之儀。壇所則築墻作紅箭四門，此皆儀節所載矣。上曰，頃日有三推之敎矣。《注書日記》，書以五推，可也。淳曰，五推畢後，行七推，九推，庶人終畝，播九種穀，盡爲平治後還宮，其間時刻，頗久矣。上曰，勞酒何義？此是上下行爵耶？淳曰，如冬至正朝之儀，而無陳賀上壽之禮矣。上曰，此異於進宴。方當申飭鄕飮酒禮之日，所宜躬行。而年事旣歉，除之無妨耶？淳曰，聖上，雖以年凶費廣爲敎，而以《小雅》所載觀之，此非宴樂之意，乃是上下相勞之義。且耆民等，依犒饋例，不可不饋以酒餚矣。上曰，此則然矣。淳曰，頃者奉常都提調，以神室事，有所陳達矣。臣亦奉審神室，而神位位次，有大段未安者矣。曾在先朝，亦有釐正之事。而卽今位次，又復錯亂，蓋神室三間，懸板奉安諸神位版，三間內中央一間，爲主壁，左右二間，爲配位所。而今則神農位版，奉安於配位所，此固大謬矣。且后稷風雲，何等尊神，而與德鎭堂漢江諸神，錯列奉安，殊欠尊敬之義。本寺僉正申維翰，博考古儀，以都提調意，移牒本曹，請其釐改，而亦爲具圖以呈矣。今當親耕禮議行之日，此事當先爲釐正，故謹此袖圖以進，以備睿覽矣。上曰，上之。淳曰，臣當指陳矣。上曰，其在敬神之道，不可褻視，上之。上覽畢曰，事體重大，以此圖，後日登對，更爲稟議後，問議於在外儒臣，可也。〈出擧條〉淳曰，昨年康陵陵幸時，陵上石物有頉處，後日登對，稟處事爲敎。而臣於陵幸還宮翌日，卽還偕來，所未果登對，蓋以昨年，山運有拘忌。今年雖非利年，無大段拘忌，陵上修改，前例不計拘忌。而此則久遠石物離動，事體重大，難於山運不吉之年爲之，故欲待今年爲之矣。今則解凍不遠，似當稟定擧行，故敢達。上曰，解凍後，卽爲擇日擧行，可也。〈出擧條〉淳曰，西北道科，昨年，旣有待明春擧行之敎矣。北道則顯廟朝以後，丙年連設。臣於辛亥，承命掌試，此則雖非丙年，而今距辛亥，未滿十年。關西則異於北道，三十年一次設行，而戊申年，旣已設科，今纔十二年矣。上曰，關西之戊申設科，予意有在，更考《政院日記》，後日次對，稟定，可也。淳曰，乙巳以後，書院撤毀事，各道査狀，皆已上來，該曹所當奉行。而其中，不無區別者矣。故大司憲金宇顒，朝家以儒者，禮待矣，與文穆公鄭逑，同在星州，而宇顒年輩稍高。宇顒死後，鄭逑發論建院，爲仁弘所沮，未免中撤。及至鄭逑之歿，卽建鄭逑書院，與宇顒竝享。而其時鄭逑門徒盛多，故以逑爲主壁，宇顒則奉安於東一位，賜額官享。而先輩長老皆以不爲序齒爲非，便作嶺南大論者已久，公議齊發，別建宇顒書院於佳川。雖是乙巳以後所建，而此則有異於新設，不可以乙巳後創建，論之矣。上曰，後日登對，更爲稟處，可也。淳曰，先農祭，以二月初亥日設行，自是古禮。而考見丁巳謄錄，則以二月下亥行別祭，成節目矣。今春日寒如此，野次經宿，極爲悶慮。依丁巳謄錄，以二月下亥日別設親祭，仍行親耕禮，何如？上曰，事神之禮，不可褻瀆，日氣雖寒，御齋室，依會盟祭時，所經宿房堗而爲之，則自無觸寒之慮，以初亥日定行宜矣。諸臣以次退出。

1月15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坐〉。左承旨朴聖輅〈奉命偕來〉。右承旨李重庚〈坐〉。左副承旨梁廷虎〈坐直〉。右副承旨尹彙貞〈坐直〉。同副承旨吳彥胄〈陳疏〉。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玶〈病〉李聖運〈仕直〉。事變注書崔晑〈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尹彙貞啓曰，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領議政李光佐，病重陳疏，右議政宋寅明，方在待罪中，不得來會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庚啓曰，今日賓廳坐起，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侍，而本院時無留公事不得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彙貞啓曰，縕繹間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趙錫命啓曰，同副承旨吳彥胄，辭疏承批之後，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啓曰，吏曹判書趙顯命，久不行公，都政如是遷就，事甚未安。疏批已下，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同副承旨吳彥胄，校理宋敎明，副修撰鄭益河，持平金尙迪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尹彙貞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李重庚啓曰，吏曹判書趙顯命，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都政之至今遷就，事甚未安，更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傳於李重庚曰，歲首勸農之敎，旣下敎，而國依民，民依食，可不重歟？昔之神農，始敎稼穡，周國后稷，其本稼穡。我朝創業，其若周國，其若民務農而爲此鍾鼓玉帛，其亦待禮樂興而後可行乎？孔子曰，禮雲禮雲，玉帛云乎哉？樂雲樂雲，鍾鼓云乎哉？亦曰，我愛其禮，可見聖人之心。今則民農作二，勸農文具，若不躬往田畝，何以勸世？親執農器，以勵衆民，有司之臣，其具親耕之具，儀曹之臣，其修親耕之文，吉亥擧行，咨今者此擧，豈特重其農？卽予初政，上奉粢盛，下勸生民之意也。

○李重庚啓曰，下番兼春秋愼爾復，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減下。其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傳於李重庚曰，朝者備忘中，吉亥之亥字，政院似未詳知，非月正之亥字，乃二月初亥之亥字，以此擧行事，分付該曹。

○傳於李重庚曰，禮判陳達，曾行三度習儀雲。習儀於何處耶？問啓。

○李重庚啓曰，習儀處所問啓事，命下矣。問於禮曹，則以爲取考丁巳謄錄，則壇所修理後，初二三度習儀，竝設行於壇所云，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庚啓曰，禮曹判書尹淳，有稟定事，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尹彙貞，以禮曹言啓曰，今此親耕禮，取考丙辰謄錄，則先農壇及親耕臺形址，依前例遣大臣及本曹堂上禮房承旨與中使奉常寺官員往審後，令三曹郞廳及繕工監官員，各別堅築事，節目啓下擧行矣。親耕日字，只隔十餘日，修築事役，萬分時急。以今月十六日，大臣及本曹堂上禮房承旨與中使奉常寺官員，依例往審後，令三曹郞廳及繕工監官員，卽爲始役修築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兼春秋單權基彥。

○以刑曹啓目，殺獄罪人黃作亂金私鑄罪人李東柱文案，傳於梁廷虎曰，後日次對持入。

○尹彙貞，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依傳敎，領議政李光佐，去五月六月七月八月九月十月十一月十二月今正月合九朔祿俸，更爲輸送於本家，則以爲今方以身病，陳疏請罪，又不敢承受，一倍惶恐罔措，祿俸又不領受雲，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令倉官輸送。

○尹彙貞啓曰，副提學徐宗玉，以身病陳疏經出，原疏纔已退卻，而雖是長官，擅離禁直，事甚未安，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吏曹判書趙顯命疏曰，伏以運屬重熙，時當一初，而大小臣僚，莫不奔走率職，有以仰贊惟新之化。而顧臣，情地危苦，今已四違嚴召，偃謇慢傲，猶夫前日，是宜殿下，赫然怒而誅之，以勵始初之綱紀。而聖度寬大，罪止問備。臣誠惶隕感激，莫知所措，臣三年秉銓，無一善狀，種種罪過，臣亦自知之矣。向者臺參，特擧其輕且小者，而略相規警，此蓋勤攻之意也。臣雖不弘，豈以此爲深引必遞之端也？然以言語相辨質，自是汲女炊婢之行。而臣不幸當之，此已廉義之不可堪，而燕室私談，飜謄章牘，則淸朝告訐之門，又因臣而啓之矣。愧恧之餘，繼以憂歎，而一世公議之與奪，亦可見矣。臣雖無恥，豈敢更爲抗顔銓席之計哉？伏乞亟命遞臣銓職，仍治臣罪，以便公私焉。仍竊惟念，日昨非常之命，雖幸卽賜反汗，第未審殿下，始何爲而有此擧也。自殿下臨御以後十五年間，似此擧措，凡幾遭矣。閉閤之不足，至於卻膳，卻膳之不足，至於辭位矣。一節加於一節，而其爲安危興亡之決，乃至今日而極矣。於戲，惟我太祖康獻大王，百戰驅馳，艱難創業。三百年來，列聖相授，遂及於殿下之身，其任之重而責之大如何，而殿下欲一朝談笑，付之於五歲之元良。夫莫艱者，天位也。此豈殿下玩戲之具而輕遽乃爾耶？上而使宗廟震驚，慈堂憂慮，下之使百官軍民，遑遑號泣，可謂仁乎？東宮，今適幼沖耳。後若聞知，必以爲大蹙，而今日何日之說，聞者流涕，可謂慈乎？命令顚倒，擧措倉茫，可謂重乎？明知其必不可成，而聊且爲之，可謂誠乎？文武百僚，奔遑失措，半夜禁門，出入如市，咫尺前席，坐立如麻，可謂禮乎？慢藏，所以誨盜也。殿下，以聖人之大寶，視之若弊屣，殿下之慢藏，亦甚矣。將使草昧奸賊，闖然生心，如向來凶逆之爲，亦可謂智乎？一念之差，而六失附焉。曾謂殿下之聖，乃爲是耶？臣實痛心也。臣竊以備忘辭旨及筵席下敎，揆之，殿下之爲此擧也，其說有二，曰時象也，曰素心也。是皆有不然者，臣請略陳之，時象之不協，誠臣下之罪。而此在殿下，明照而誠感之，威蕫而刑齊之耳。何必作此非常之擧而後，可也？臣聞堯、舜之臣，有四凶者，其惡滔天矣。而堯、舜所以處此者，不過恭己南面，四罪而天下服而已。曷嘗以其臣之故，而過自菲薄曰，吾之臣爲惡爲凶，吾安得爲聖爲賢雲爾乎？然則今日群下之罪，誠有浮於四凶，而殿下之薄於自待，不亦有媿於堯、舜也耶？不但堯、舜，雖漢唐凡辟，必不肯如此，而殿下，方且樂爲之。臣恐草野有識之論，千古良史之筆，不但歸罪於今日群下而已矣，臣竊爲殿下惜之。至於素心之敎，臣不敢知殿下之素心，果何心也？臣尙記辛丑辭位之夜，殿下，有泰伯、仲雍之敎。殿下素心，無乃慕悅泰伯之心歟？殿下，試思之，若使太王，無王季、文王，則泰伯，終能自遂其逃荊之志乎？旣不能逃而受之於太王，則其將素位而安，孜孜圖理之不足乎？抑將投艱於乳臭之小子，而脫然自逸於方盛之年乎？執跡而觀之，則泰伯，誠若芥視千乘，飄然有物外之想者然，其心則乃所以眷眷於周之宗社，欲傳國於文王之聖，而新舊邦之命也。今殿下，誠能奠安宗社，鞏固國勢，有以基岐豐八百bb年b之業，則是亦爲泰伯而已矣。而殿下，不此之爲，切切然惟粗跡是慕，不亦左乎？然殿下，今已悔改之矣，已往之事，如雲過空，方萌之善，如泉始達。於是，天命之眷顧方新，人心之蘄向益切，此正傾否回泰轉危爲安之一大機會也。八域含生之類，孰不歡欣鼓舞？有須臾毋死之願也。第臣區區過計之憂，則又有之矣。所貴乎改過者，一改之而不復爲之也。此顔氏之不貳過，見稱於夫子者也。今殿下之改過則不然，改之於閉閤，而復貳之於卻膳，改之於卻膳，而復貳之於辭位，不惟貳之，乃或甚焉。此政復卦所謂頻復之厲，而頻復不已，勢必至迷復。臣誠死罪，以爲自今以後，殿下，又將有幾番過擧，藉令旋悔旋改，所以累聖德而傷國脈，固已多矣。況天心之默啓，聖度之轉圜，亦安能每每蘄幸，而如是而國不亡者，未之有也。嗚呼，可不懼哉？伏願殿下，深懲前事之失，務爲善後之圖，常以皇天祖宗付畀之重爲念，戰戰兢兢，如恐失墜，改過則斬伐根株，毋令復萌，遷善則迅如風雷，毋或遷延。宅心則務爲誠實，明理則必期踐履，命令則必審，擧措則必愼。以凝定安重敦大剛肅，爲規模，以建極破黨仁民澤物，爲條目，以貽厥孫謨，開太平於萬世焉，則殿下今日之過擧，安知不爲德慧之疢疾，攻玉之他石也？臣廉媿所關，不能進身，敢以瞽說，仰裨新化之萬一，唯聖明，恕其僭妄而察納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已諭於耆耉大臣之批矣。此非撕捱者，卿其勿辭，卽速行公。

○大司諫南泰溫疏曰，伏以臣於見職，有萬萬不敢當之義，瀝血封章，冀蒙聖明之之矜察，批旨靳許，嚴召繼降，而匪分之職，終難冒承，難強之疾，適又沈頓，薦犯違慢，恭竢譴罰之加矣。乃者千萬夢寐之外，承有不忍聞之下敎，驚遑震薄，心膽俱裂，倉卒奔趨，自不覺身入闕庭，隨諸臣之後，進伏閤內，仰瞻天顔，淚逬言前。何幸皇天祖宗，開發聖衷，非常之擧，不遠祗復，邦慶惟新，忭幸交切。而第臣所帶，則臺閣之職也。體例較重，與他僚迥別，罷職傳旨，旣入之後，唐突趨朝，旣是前所未有之事，旣入之後，不肅恩命，登對之時，不爲傳啓，尤是前所未有之事。雖緣事出遑遽，未可以常例論之。而朝體臺風，壞損無餘，當其趨詣之時，則固不遑思量，及此而旣犯常憲，自在應遞之科，官職去就，非所可論。日昨臨門頒敎，百僚咸造，而縮伏俟勘，終不得進參末班，格外只推，又下此際，固當詣臺引避，悉暴當遞之義，而負犯層積，不敢爲入肅之計。玆不得不陳章自列，冀被鈇鉞之誅。伏乞聖慈，亟許鐫削臣職，仍治臣違越格例之罪，以嚴邦憲，以安私分，不勝幸甚。臣方訟罪不暇，不敢以言官自處，而區區憂愛，不能自弛，略附一言於辭疏之末，惟聖明留神焉。噫，殿下，以日昨之擧，爲如何耶？宗社震驚，軍民駭蕩，而幸賴聖心廓悟，卽日收回，半夜之間，人心妥定，俄頃之際，日月增光，太平萬世，其將自今日而始矣。爲今之計，苟非有大警動大振作之擧，則實無以上答天心，下慰民望。數日以來，絲綸連降，大有所振發興動。旣廷格卿宰，面加訓飭，又召致坊老，延問疾苦，而親耕之命，又將擧百年廢闕之典，一國臣庶，懽欣鼓舞，如得更生，此正殿下一初維新之幾。而臣竊觀殿下，前後未嘗無奮發有爲之志，而率多有始勤終怠之歎。意殿下所以勅勵警動者，在外而不在內。故十年之間，過擧漸太，此雖出於群下之不能導揚，然殿下本源之工，亦不臻於粹然無過之域矣。今日之事，惟有居之以剛大，持之以悠久，使警飭之志，內外竝進。維新之政，本末可覆然後，庶可以迓續景命，挽回世道。殿下，其可以不勉乎哉？嗚呼，以殿下睿聖之資，守列祖艱大之業，德未至於堯、舜，治未臻於熙皞，則臣猶將爲殿下病之。況可以中途倦勤，委靡怠惰，使斯民終不見至治之成耶？伏願殿下，卓然先辦得剛大悠久之志，無以天位爲可忽，過擧爲可狃，無安於小成，無樂於因循，奮勵交修，常如今日，使根本之地，淸明和樂，無復有纖毫過差。有以虧盛德而缺群望，則勉勉循循，自當致綏來動化之極工，於以丕變頹俗，陶鑄至治，奠洪基於不拔，貽燕謨於萬世，豈不休哉？豈不盛哉？臣之草草一語，固不足以仰格聖心，而震迫焦遑之餘，覩此莫大之慶，忭喜之極，憂愛旋切，玆於更始之初，敢陳有終之戒。唯殿下，勿以其言之無可採，而少察其惓惓之誠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已諭於耆耉大臣之批矣，爾其勿辭，察職。

○修撰兪㝡基疏曰，伏以臣病伏郊舍，久稽恩召，忽於日昨，千千萬萬夢想之外，伏聞有非常之敎，驚遑震棹，罔知所措，急詣闕外，未暇肅謝，直爲入侍，事異常規，迨極惶悚。何幸皇天眷顧，聖心回悟，反汗之命，不俟終日，宗社億萬年無彊之休，將自此伊始。臣始驚終喜，回憂作歡，不顧積逋之蹤，趨參大庭之列，粗伸忭蹈之忱。第臣情勢，旣難因仍盤礴，而況又目前私情，有萬分切懇者，輒敢瀆擾於孝理之下。臣老母，以八耋之年，常有朝夕凜凜之憂，日間猝添別症，此非一時偶感之疾，精神昏昏，氣息奄奄，多試藥物，少無變動。臣親自扶擁，達宵憂遑，乃於此際，因僚員陳達，有多官牌招之擧，臣之卽今情理，實無暫時離側之望，而坐違嚴召，有所不敢，玆不得不詣闕陳章。伏乞聖慈，特加愍憐，亟遞臣職，仍治臣罪，不勝幸甚。噫，今日，乃一初之政也。大小廷臣，所當惕慮改圖，不敢復事前套，惟以恪謹奔走爲心。而臣則私情，與人有異，一身孤獨，家無三尺應門之童，母子二人，相依爲命而過，玆母病危劇，未免作此控籲，此豈臣可已而不已哉？顧今天道旣新，聖志方銳，臣職忝論思，豈無憂愛進言之忱，而方寸焦迫，有未暇及，臣尤訟罪，臣無任雲。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俟間察職。

○十五日酉時，上御熙政堂。行禮曹判書尹淳，請對引見。入侍時，行禮曹判書尹淳，右承旨李重庚，假注書李聖運，記事官李鳳奐，記事官愼爾復，入侍。諸臣進伏訖。淳曰，親耕禮，自是久曠之典，方將節目啓下，多有稟定事，敢此請對矣。臣昨以下亥日，別設親祭事仰達，則自上敎以不可褻瀆。今日備忘，亦有初亥之敎。而先農祭例於驚蟄後初亥日過行，而今年則正月二十七日，卽驚蟄，而厥明卽初亥矣。非但日寒如此，難於動駕經宿，地脈堅凍未解，決不可利用耒耟。臣意則先農祭，依前攝行，以二月初亥，下亥間，行別祭，仍擧親耕盛禮，則事甚便當，故敢達。上曰，《禮記》，用孟春之月，今年節候，適於正月入之，以正月二十八日定行，允合於古禮矣。淳曰，《禮記》，雖用孟春之月，今以月令觀之，則二月桃始華，抑未知三王之時，春令早行而然歟？古今異宜，不可以此爲例。而後梁天鑑年間，以爲此非殷春之時，當用平秩之禮，以二月行事。祖宗朝則一從《五禮儀》，而或行於正月，或行於二月矣。最是地凍未解，而日寒此極，合有隨時通變之道矣。上曰，昨已下敎，而二月之初，猶正月之晦也。日寒，正二月何間？上從三代之禮，次遵我朝之禮，何必用後梁之禮乎？事神固不可褻瀆，雖以昨今日氣見之，夜則似凍，而朝日卽解，且籍田，地形卑濕，豈有耒耟不入之慮耶？以今月二十八日，定行，可也。〈出榻敎〉淳曰，親耕前籍田，必先爲三反耕後，自司僕寺載穢。且壇所，多有役處，而日期甚促，難免未及之歎，是甚可慮矣。上曰，役處似不大段，其外有甚措備之具耶？淳曰，靑箱子，卽九種穀所盛之器。而潭陽匠人，上來造納，如此等事，決不可及期矣。淳又曰，親耕時前例，則設都監，而丁巳謄錄，以不設都監，自禮曹，知委各該司，擧行事定奪矣。今番則何以爲之乎？上曰，依丁巳例，勿設都監，可也。淳曰，雖不設都監，耕籍使，戶判例兼矣。凡事，與耕籍使眼同擧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淳曰，取考丁巳謄錄，則成命下後，大臣禮官及承旨中官，卽爲出去奉審。而今則時任大臣，一則告病，一則引入。若不卽擧行，則二十八日以前，必多窘束之患，何以爲之？上曰，時任有故，則原任可行矣。李領府事，旣已處鄕，以野老自處，李領府事進去，可也。〈出榻敎〉淳曰，御齋室溫堗，依丁巳年例擧行。而先農壇及觀耕臺，亦當築墻矣。上曰，溫堗不必大造，二間足矣。而墻則有帝堯土階之義，土築，可也。〈出擧條〉淳曰，取考《國朝榜目》，則中廟朝八年，宣廟朝五年，皆有親耕別試。今距宣廟朝五年，已百六十八年矣。丁巳年則雖未行，盛禮節目則有之矣。禮成後頒敎試士，已有前例，賞典在上處分，非下所敢論。而頒敎試士等節目，不可不預爲稟定矣。上曰，赦則過矣。當臨時量處，頒敎試士依例擧行，而試士則以秋間設行，使外方士子，秋收後，咸聚觀光，可也。〈出擧條〉淳曰，耕根車，考之古禮則與《五禮儀》，大段相左矣。月令曰，孟春之月，天子親載耒耟，措之於驂保介之間。《周禮》曰，置之車右。《宋史》則曰，上辰後吉亥，御耕根車而載耟，此用農人之制。而《五禮儀》則耕籍使，以小車載耒耟，立於儀仗之間，其說各自不同矣。上曰，從《五禮儀》所載而爲之，可也。淳曰，勞酒之典，蓋是勞農勸相，以覺報宴之義也。考見丁巳謄錄則令戶曹判書及中使一人，主管如犒饋之規，此非上下相勞之意，似當依禮□□□設行矣。上曰，使中官設行太淡，耆民則仁政殿庭設饋，領相以下，當行宣醞矣。〈出擧條〉淳曰，《五禮儀》，牛用靑色，若無靑牛則以黃牛代用，覆以靑布。而丁巳年，用黑牛，此則不然矣。靑牛，蓋象春之意。而黑牛，是水色，冬象，非導達春氣之義也。上曰，從《五禮儀》，用黃牛，可也。諸臣以次退出。

1月16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坐〉。左承旨朴聖輅〈奉命偕來〉。右承旨李重庚〈坐〉。左副承旨梁廷虎〈坐〉。右副承旨尹彙貞〈坐直〉。同副承旨吳彥胄〈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玶〈仕〉李聖運〈仕直〉。事變bb假b注書崔晑〈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五更，月暈兩珥，暈有背。

○尹彙貞啓曰，大司憲李夏源，掌令尹鳳九在外，執義宋徵啓未肅拜，掌令金廷潤，持平金尙迪呈辭，持平李壽海呈辭入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錫命啓曰，同副承旨吳彥胄，旣有隻推之命，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啓曰，吏曹判書趙顯命屢違召命，尙不行公，都政遷就，事甚未安，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啓曰，卽者副修撰金尙重，以親病陳疏徑出，原疏今方捧入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尹彙貞，以兵曹言啓曰，御、守、摠哨官、敎鍊官各一窠，以禁軍取才塡差事，曾已判下矣。摠戎廳敎鍊官一窠，今方有闕，以禁軍取才，而依節目禁軍別將，與本廳中軍，眼同試取後，以其居首者，塡差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吳彥胄啓曰，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副提學徐宗玉，應敎趙榮國，校理宋敎明，修撰吳遂采，副修撰鄭益河，竝卽牌招，推移入直，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啓曰，藥房都提調金興慶，副提調趙錫命，有稟定事，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吳彥胄啓曰，卽者中樞府錄事，以判府事金興慶意來言，俄者以先農壇奉審事，先肅拜出去之意定奪矣。取考丁巳謄錄，則無出去入來肅拜之事。今亦依前例，除肅拜明日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領府事李宜顯箚曰，伏以臣於昨夜，伏聞有壇所進去之命，固當竭蹶趨詣之不暇。而第臣頃自賀班退出之後，忽覺混身寒縮，不能自定，舁還私次，達夜大痛，繼而腹疼如刺，血痢不禁。今至四日，少無間歇，又因飮啖失宜，兼有癨氣，欲吐不吐，證勢危惡，毋論其醜穢不潔，卽此病狀，實無一分自力之望。仍又伏念今此親臨飭農之政，儘是曠古盛擧，以命往審，榮幸亦大，乃有此意外魔障，無非臣命蹇之致。而有命不承，罪戾忒重，王章至嚴，不容逭免，伏乞聖明，亟降威譴，以勵群工，不勝萬幸。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命卿此任，意蓋在也。而卿恙若此，其命他大臣，卿須安心善調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前永平縣令朴弼周疏曰，伏以臣，頃在去夏，濫叨陞擢之恩，至玷代言之列，旋幸因事獲遞，而資級則未蒙收還，懼於煩猥，不敢更瀆，泯默屛處，久益惶蹙。不自意此際自天之隕，忽爾下及太倉之吏，稇載米物，來致於江鄕之外，渥恩如海，窮谷輝光。臣誠伏地驚感，繼以戰慄，實不知夫何所因而有此也。蓋周之之雲，凡再見於孟氏之書，其義有未易言者。夫惟忠信重祿，以待士之仕於朝者，而其未仕者，則又有此周之之事，以其在野而爲民。故雖謂之曰氓，然其事例稀闊，絶非凡民之所得與也。恭惟國家，稽古右文，治軼百王，粵自宣廟朝以來，儒賢之被此禮遇者，蓋可歷指。顧今世道日下，人物減殺，有如昔之先正，固不可得也。而就中能有名實，爲士流所推重者，則必有其人，夫豈至於借之異代乎？君上擧措，雖甚微細，動有關係。矧此曠典隆禮，一國聳觀，後史傳書，其得與不得，而治忽隨之，其兢兢戒謹，倘如何也，而乃以如臣之千萬不近不似者，卒之齒之於其間，貂不足狗尾續，殆不足以喩其濫也。念臣犬馬之齒，已滿六十，人雖無能，至此晩暮之景，凡百類自主張，隨其大小，各有活計。而今臣則一切窮病之外，更無他餘，此非能存少志，尙不甚留情於貧富間也。特其至拙至劣，全乏伎倆之致然。假使不免於飢餓不食，良亦自取，有時思之，實深慙笑。此與《孟子》所云云者，其相去之遠，何止爲千萬里也，而乃者皇天之慈，遍體一物之微，致有過越非常之恩典，揆諸事宜，當乎否乎？夫以待士之禮，則施非所施，萬萬非臣所可擬，議以周急之道，則白屋之下，貧寒過臣者，其數不億。由玆以觀，一謂之濫，一近乎專，專與濫，爲士者之所不敢出也。如是而視若固有，晏然奉領，則微臣辭受之失當，姑舍勿論，其爲當世之羞，朝廷之辱，亦甚矣。此其不可以已者乎？伏乞聖明，察臣言之有稽，諒臣辭之非飾，亟許收回周恤之命，公私不勝幸甚。臣力疾封章，方入縣道，忽有人傳說備忘辭旨，聞來驚劇，旣憂聖躬，且慮震闈，其所焦迫，有不能以文字形容，何幸天心開悟，成命得寢，不遠復三字符，殿下寔有焉。苟非聖德之至隆，聖見之至明，何以致爾？宗社之慶，莫過於是。顧惟疎逖賤臣，無所寓誠，但與村童野老，共其懽忭之忱而已。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懇。今者此命，蓋所以待儒林，其勿辭焉。

○副修撰金尙重疏曰，伏以臣於直中，得聞母病猝重，方寸煎灼，急於歸省，玆敢投疏徑出。伏乞聖慈，亟許鐫削，以便救護，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平安監司閔應洙疏曰，伏以臣，謬膺重寄，殆將閱歲，絲毫無補，瘡疣百出，宜卽引分，早自謝解，煩猥是懼。尙此泯默，尋常媿懼，若隕淵谷。乃者三登庫錢，不幸見失，臺議甚峻，白簡遽發。至被重推，地方官及討捕使，俱有拿問之命，臣惶悚震悸，無以自措。槪玆事，自初本縣，雖爲張皇，而逢賊實狀，旣多相左，庫中又不無奸弊。其間事情，煞有可疑。本不足上煩朝廷，而卽今端緖已得，賊情綻露，雖以推案見之，人之傳說，實涉虛謊。若盡究覈，當報査狀，姑不必煩縷，而勿論事狀之如何。臣忝居按察之任，不能申嚴討捕之政，乃使奸宄之徒，若是肆行，以致朝廷之驚動，究厥罪狀，實無以自贖，何敢晏然仍冒，以重僨誤之罪耶？廟堂關文至嚴，謂將警責，形止馳報之後，宜有勘罪之擧。而恭竢多日，迄無處分。玆不得不露章自列。伏乞聖明，亟命鐫削臣所帶之任，重勘臣溺職之罪。以安微分，以嚴邦憲，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此不足撕捱者，卿勿辭焉。

○己未正月十六日未時，上御熙政堂。藥房都提調金興慶，副提調趙錫命，請對引見入侍時，藥房都提調金興慶，副提調趙錫命，假注書朴玶，記事官李鳳奐，記注官權基彥入侍。興慶進伏曰，春寒尙未解，數日前終日殿坐，翌日又行法講，連日勞動之餘，聖體若何？上曰，差勝後一樣矣。興慶曰，臣等久未入侍，其間水剌寢睡之節，何如？上曰，與前無異矣。興慶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矣。興慶曰，中宮殿方遭私服，氣候何如？上曰，無他矣。興慶曰，王世子氣候，何如？上曰，安順矣。興慶曰，昨見備忘，今日臣等入來矣。親耕之禮，自是應行之盛擧，而祖宗朝只數次爲之，今殿下必欲行之，不敢請止。而今二十八日則餘寒尙峭，似未及解凍，非但翻耕之爲難，冒寒動駕，恐有傷損之慮，以初定日擧行，似好矣。上曰，今者擧措，非欲張大也。歲首每下勸農之敎，而徒歸文具，故今欲親行久曠之禮，只出於爲民重農之意。而孟春擧行，於禮有之，我朝亦已行之矣。昨日有下敎宗伯者，用幣之處，或可用牲，而不可再祀先農，以瀆先神矣。孔子云，曾謂泰山，不如林放乎？此亦正名之事也。予亦量之，卿等亦引予於禮，可也。興慶曰，聖意雖以再祀先農之近於瀆神爲難，而今年驚蟄，適入於戌日，故其翌日爲亥日矣。驚蟄若入於子日，則勢當隨其亥日而退行，而勢之所在，禮有時而變，雖以中亥日過行，誠非瀆神之事矣。錫命曰，聖敎實出於憂民之盛意。而第地凍不解，則亦將奈何？上曰，地則幾將盡解矣。予當守禮而已。若二十八日溫暖，而來月初十日反爲凍寒，則亦如之何？常談雲，二月亦破甕矣。興慶曰，第以事理之常言之，豈可逆揣其二十八日之暖，而初十日之寒乎？上曰，有一事可以易知者，古人非堯、舜不陳雲，而以孟春親耕制禮者，豈以非道之事引君乎？卿等使予合於禮宜矣。興慶曰，臣等豈以違禮之事仰陳，而今年寒氣特甚，實有無窮之慮，故如是煩瀆矣。上曰，自護之道，則予當爲之，絳紗袍躬執來，豈以好事而爲之乎？此非上下相持之事矣。興慶曰，丸劑其已進御乎？上曰，動駕不遠，故止之，盡服後當爲下敎矣。興慶曰，臣在保護之任，十二日入來時，朝儀已晩，故未及仰陳。而凡事動輒得宜，則心中泰然，可以保嗇心神。而殿下其時下敎之時，不知之中，必有天君之受傷處，此後則更勿爲過擧之事，是所望矣。上曰，其時計元良之年而還收之，不然則當笑而處之，而無悔之之事矣。錫命曰，都政遷就可憫。而吏曹判書趙顯命，日事違牌，不爲行公，從重推考，牌招，何如？上曰，方欲下敎而未及矣。承旨書之。錫命書之。傳曰，都政逾月，極爲寒心，況初政乎？吏判撕捱，旣涉過矣，而承批之後，其又違牌，此何分義？此何道理？從重推考。更爲牌招察任，仍令卽行都政。上曰，又書之。錫命書之。傳曰，今者親耕之擧，非特追行曠典，蓋所以重農也。每於歲首，雖下勸農之旨，而作一文具，若不躬執農器，耕以示民，豈以身敎之之意乎？歲首下敎，昨日親耕之敎略諭，而給種糧給耕牛勅懶農，豈不在諭書以田野闢不闢，考守令之勤慢，亦不在諭書乎？今若此擧，而鄕復若前，是亦文具，親耕之後，廣遣御史於諸道，褒勤勅慢，決不饒矣。不先令而行也，是只求其慢。今者此敎，使諸道方伯守令，其各惕意，無犯其慢之意也。噫，齊之封卽墨烹阿，其亦田野之闢不闢。欽體此意，無忽泛過之意，其令備局，先勅諸道。上曰，又書之，錫命書之。傳曰，今者此擧，蓋所以守禮重農，非張大之意也。三代盛時，迎春親耕，自今應行，人皆爲常，豈有隷儀？雖然，其行蓋久，世人矇禮，若不預習，必多做錯。此正丘濬所謂，凡於禮節寺觀講習者也，只行一度，祛其張大，閑習其儀，亦無做錯。上曰，耕田看審，金判府事進去，而今日先爲肅拜，明日進去看審，可也。〈出榻敎〉錫命曰，臣有所懷故敢達矣。近來通禮，多以老病之人差出，故至尊咫尺之地，或有扶將而行之者，擧措有駭觀瞻，各別擇差之意，申飭，何如？上曰，通禮準朔，則例有陞資之規，而年老之人，或移遞於積仕之後，殊非忠厚之意也。錫命曰，臣意亦非欲遞改，卽今通禮之謂也。只宜申飭銓曹，另擇於日後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今此擧措，出於爲民之事，則不可大費民力矣。道路橋梁之大段修治處外，休息民力事，分付該府，可也。〈出榻敎〉遂退出。

1月17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坐〉。左承旨朴聖輅〈奉命偕來〉。右承旨李重庚〈坐直〉。左副承旨梁廷虎〈病〉。右副承旨尹彙貞〈坐〉。同副承旨吳彥胄〈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玶〈仕〉李聖運〈仕直〉。事變bb假b注書崔晑〈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尹彙貞，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李重庚啓曰，小臣壇所奉審事，出去下直。傳曰，知道。

○吳彥胄，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依傳敎，領議政李光佐去五月六月七月八月九月十月十一月十二月今正月合九朔祿俸，更爲輸送於本家。則以爲臣身雖入城，精神昏耗，肢體痿廢，專不能管察職務，何敢徒受廩祿乎？又未承受，罪合萬隕，只自懍慄無措，又不領受雲，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倉官更爲輸送。

○李重庚啓曰，判府事金興慶，禮曹判書尹淳，奉審後有稟定事，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李重庚啓曰，吏曹判書趙顯命，連日違召，無意膺命，事甚未安。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吳彥胄啓曰，吏曹判書趙顯命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一向違召，無意膺命，其在事體，極爲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趙顯命牌不進，參判洪鉉輔進，參議鄭羽良進，同副承旨吳彥胄進。

○兵批，行判書趙尙絅病，參判李春躋入直進，參議柳綏病，參知韓德厚病，同副承旨吳彥胄進。

○以申思喆爲工曹判書，尹惠敎爲藝文提學，權賢爲弼善，司直金有慶，護軍李守身、趙鳳仁、閔瑗單付。

○吏批啓曰，新除授工曹判書申思喆資級，乃是輔國，依例送西付職，以兼判書下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知中樞金始煥卒逝單子，傳於李重庚曰，以昔耆舊之臣，今聞此單，其用傷悼，凡乾等事，從優擧行事，分付該曹。

○執義宋徵啓啓曰，臣於館職撕捱之中，忽承柏府移除之命，其在分義，固當竭蹶趨承之不暇。而本府兼執義臣李亮臣，卽臣姨母兄弟也。法有應避之嫌，不可一日虛帶。而賤疾適苦，無以蠢動，今始詣臺自列。揆以事例，尤增惶悚，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李重庚啓曰，執義宋徵啓，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戶曹判書兪拓基疏曰，伏以臣，受氣甚薄，肥而多濕，十數年來，積傷於嶺外水土，病根已痼，居常凜凜，不敢比恆人者久矣。所帶本職，素稱劇地，文簿之煩氄，事務之塡委，最於六部。而臣之奔走責應，將近半年，些少精力，又極耗傷，大病之發，其漸已見。猶且自力支過，向於太廟陪衛之列，終日失汗，脫着乖宜，受傷尤甚。翌日昏倒之中，忽伏聞有非常之敎，拚死蒼黃，入隨諸臣之後，過二日而始還家，諸症越添。今已五日，有加無減。頭痛如劈，痰嗽徹夜，喀血無數，粥飮亦嘔，煩轉而不能寐，氣升而似中酒，乍寒乍熱，奄奄若盡，求汗未得，服藥無效。醫者亦甚危之謂，非許久調息，旬月之間，決難復作完人。念臣鹵劣，致位至此，犬馬之齒，又不近夭，螻蟻之微，寧敢自恤，只以國恩如山海，恐未少效涓埃。老母過七袠，在子惟臣一人，以是戚戚，敢欲爲須臾軀命計耳。臣之病狀，如有一分強起之勢，則昨日藥院求對之際，其敢頑然不動哉？卽此而臣之許多敗症，昏瞀危綴之狀，天日之明，必已下燭。臣何敢一一煩溷於宸嚴之下，而病裏惶隕，生不如死。見今親耕盛禮，只隔一旬，而臣之本職，例兼耕籍使，凡事眼同，又有成命雲。以此病狀，房闥跬步之內，尙末由運動，大小曹務，一倂拋置，則管檢蕫事，駿奔率職，已無可論。必將使盛典，大段窘迫，且保護重地，只有都提調，久疾新瘳，而臣病又如是，不但卽今事多可悶，前頭擧動時，尤不可不備員陪從，玆敢哀鳴疾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明，察臣危篤實狀，亟命將臣本職及內局提調，卽速遞改，回授無故之人，俾盛儀無致苟簡，危喘復尋生路，則生死骨肉之恩，非臣隕結，可能仰酬其萬一，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調理行公。

○十七日申時，上御熙政堂。判府事金興慶，行禮曹判書尹淳，請對引見入侍時，判府事金興慶，行禮曹判書尹淳，右承旨李重庚，假注書李聖運，記事官李鳳奐，記注官權基彥入侍。諸臣進伏訖。興慶曰，日氣猝寒，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興慶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安寧矣。興慶曰，王世子一向安順乎？上曰，好過矣。興慶曰，臣等奉審先農壇，則節候尙早，或慮堅凍矣。松林近處，雖未解冬，而籍田向南，故凍旣盡解，耒耜可以利入矣。但壇所石圮墻頹，此則當分付該司修改矣。上曰，壇形，何如？淳曰，觀耕臺石築稍廣，而階石一二處，傾側頹圮，而壇形則宛然矣。上曰，其廣幾何？淳曰，殿座處二層，而下臺稍廣，侍衛足可容立矣。第盛禮久曠之故，松木生長於觀耕臺上，幾至十五六株，此則可以斫出，且有蔽蓋於籍田者，而盡斫不祥，最爲礙逼處三四株，則不可不斫矣。上曰，壇上所生之松，或可拔出耶？淳曰，拔出則難矣。殿座處所生松木，年久之故，自然長盛，臺前石隙，亦多生出，此則不得已斫去之外，無他道矣。上曰，然則民力雖難，或可移設耶？雖稍近田旁，亦無所妨，或左或右間，審察地形而爲之則何如耶？淳曰，若欲移設於田旁，則地形甚窄，無侍衛排立之處矣。上曰，稍上爲之，庸何妨乎？淳曰，雖欲稍上移設，而上邊皆是松林，有難推移矣。興慶曰，石隙所生之松，猶或置之，而臺上所生，決不可不斫矣。上曰，其地豈不廣乎？淳曰，其地雖廣，皆是松林，且觀耕臺上所生之松，則不上不下，着根於殿坐處，而其大足可作鄕家材木，難以拔出矣。上曰，以此觀之，可知此禮之久廢矣。予所下敎者，蓋是方長不折之義也。觀耕臺，距先農壇幾何，而作門之外耶？昔年曾所經歷，而未能的記其處矣。興慶曰，作門之內而距祭壇，不過數十步矣。上曰，方當申飭松禁之日，多數斫出，終涉如何矣。淳曰，羅列臺上之松，壓立田頭之松，不可仍置矣。上曰，農壇俯臨之處耶？淳曰，大次南下數十步，爲觀耕臺矣。上曰，以御幕址移設，何如？淳曰，此則地形橫斜，不可變通矣。上曰，籍田盡爲尺量乎？淳曰，此是一等田也。戶曹遵守尺有之，而中年朝家稍緩田制，故漸次差大，而此則用古例尺量，故二十指爲一尺，以此尺量矣。四結爲百畝，而今此籍田，三結五十餘卜矣。四十餘卜則入於大路，自然減縮，而當初則準百畝之數，恰滿三日耕矣。上曰，若是三日耕，則難可畢耕於一日之內矣。興慶曰，耕牛五十雙，故容易畢耕矣。上曰，松木斫出事，姑未分付耶？重庚曰，已令斫出矣。上曰，然則今無奈何矣。淳曰，以此作橋梁及御齋室溫堗之用矣。上曰，如有稟定事，達之，可也。淳曰，今此親耕習儀，以一度爲之事下敎，而此非大端有弊之事，且只是朝臣入參之禮，猶不可草草習儀。況與野人共之，若只一度習禮，則必多顚錯失儀之事，叔孫通野外綿蕝，卽其意也。二十四日初度習儀，二十五日再度習儀，二十六日三度習儀爲之之意，敢達。上曰，依爲之。〈出榻敎〉淳曰，親耕時耕夫牛隻，例自京畿各邑，分定上送。而考見謄錄，則上送時，無給糧太之規矣。今番則自各其邑，以儲置優給上送，而上來後留京糧太，亦自戶曹，使之從優題給，何如？上曰，上來時糧太，自本邑出給，留京回還糧太，自戶曹題給之意，出擧條，分付，可也。〈出擧條〉上曰，九種是何許穀種乎？淳曰，黍、稷、稻、粱、秫、豆太、牟麥矣。上曰，稻亦種之於田乎？興慶曰，中原則有田無畓，此所謂稻，卽山稻也。上曰，五推所播，幾許種耶？淳曰，雖一匊，盡播各種矣。上曰，然矣。淳曰，考見丁巳親耕謄錄，則從耕牛五十雙磨鍊，而初意此數之或多，減十雙磨鍊矣。今日看審時，聞老農之言則四十雙排立，不無遲緩之慮雲。卽今節早，姑無妨農之慮，依前定數，加定十雙，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淳曰，親耕之禮，曠廢已久，故籍田田形，皆已陂陁，下濕處亦有作畓者，今當先爲平治後，三次反耕矣。平治役夫，謄錄中，以本寺典僕及籍田農民，通同使役。而卽今籍田農民甚些，間有無率丁兩班，以此些少人夫，決難卽速完役，不可無隨時變通之道。籍田附近往十里、踏十里等坊民，令京兆量宜定送，一日赴役，何如？上曰，此是別役也。今番赴役後，他日一次坊役，除減之意，分付，可也。〈出擧條〉淳曰，籍田農民，勢將多日使役，此時窮民，不可使之自食赴役，奉常寺有籍田還上，以此參酌，白給糧資，則似好矣。上曰，籍田還上，置在何處耶？淳曰，奉常寺有之，而用遺在數，會計報知於戶曹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淳曰，節目中祭時守僕，以社稷守僕啓下。而今聞奉常寺，以神室守僕擧行事，曾有定奪。頃年農壇親祭時，已有曾經事知者雲，以此守僕定送，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淳曰，禮成後旣已頒敎，則陳賀之儀，自在其中，而不必別爲定日。親耕翌日，先行大殿陳賀，仍行勞酒之禮，禮畢後繼行大王大妃殿、世子宮陳賀事，定爲節目，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淳曰，勞酒一款，雖未知古禮之如何，而丙辰年則耆民庶人，依犒饋例，設行犒饋，酒三器，肉一串，蒸豆而已。此似薄略，或餠或果間，稍加一器設行，則糜費不至大段，而亦似不甚埋沒矣。上曰，爲民之物，予豈惜之？依所達設餠，可也。〈出擧條〉興慶曰，今番不設都監，戶禮工三曹，句管擧行，而戶判有病，工判在外，事多苟簡，誠可慮矣。淳曰，若設都監，則便是上司，而禮曹相等衙門，故號令不行，戶、工判眼同擧行，則凡事可以就緖，而適皆巧會，臣獨專當，事甚切悶矣。上曰，工判誰也？興慶曰，工判卽金有慶，而無上來之意雲矣。上曰，然則工判今姑改差，政官卽爲牌招，開政差出，戶判則差病間，姑令次官，擧行凡事，可也。〈出榻敎〉淳曰，親祭時笏記，則有古禮可據，而親耕時儀節則無之，《五禮儀》亦有疎漏，作爲笏記入啓，以經睿裁矣。上曰，依爲之。淳曰，今此宣醞，入參人員，預爲磨鍊，而後當有知數擧行之事矣。上曰，宣醞有內外之殊，今番則依外宣醞例，擧行，可也。淳曰，宗臣、大臣及吏兵判兩司長官，當入參矣。上曰，禮儀使、耕籍使、享官中，卿宰以上，承史，亦當入參矣。淳曰，勞酒宴，有士以下不參之文矣。上曰，承旨無盡參之例，而祭享時旣已盡入，此則當盡參矣。儒臣若入參，則殊無士以下不參之儀，只親祭、親耕時，執事中二品以上及承旨史官，入參，可也。〈出榻敎〉淳曰，明廟朝行親耕之禮，中廟、宣廟朝亦行之，成廟朝應必設行，而姑未見可考文籍矣。蓋祖宗朝連爲設行，而近來百餘年間，曠而不行矣。上曰，御幕皆用靑色云然耶？淳曰，大次不必純用靑色，而小次則前例皆用靑色，先農壇、觀耕臺、耕根車及耒耜，皆尙靑，此蓋東郊迎春之義也。上曰，卓衣及席線，皆用靑色矣。淳曰，然矣，而祭壇則無卓衣矣。上曰，交倚，用以何色爲稟，故以與輦同色爲敎矣。予御絳紗袍，則交倚，不必用靑色矣。農民亦皆靑衣耶？淳曰，自戶曹造給一疋，可作二衣，半數同木，當入之雲矣。上曰，僕正牽牛雲，一手牽兩牛乎？淳曰，隨牛人有之，僕正只依憑而已。上曰，觀耕臺有墻乎？重庚曰，古則有之，而今則基址僅存矣。淳曰，今則不可築土墻，以石補築，覆以莎草則好矣。上曰，然矣，不必覆瓦，蓋以莎草，則所見似勝於藁草矣。淳曰，自明日，司僕載穢矣。《五禮儀》亦有是例，此非但必欲茂穀，蓋是重農之意也。上曰，此則易矣。淳曰，卽今餘寒尙峭，親耕時若或一向如是陰凝，則旣播之後，凍傷可慮。不可不以穀草覆蓋，穀草則分付司僕，使之進排。而不足之數，以兩倉及畿邑，空石分定進排，以爲覆蓋之地，籍田令這這看審，如有不善立苗之處，則隨便補播之意，申飭，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淳曰，親耕田鋤役及收穫籍田，令次知，役用本籍農民雲，此亦當有官給糧資之道矣。上曰，親耕田常時何人耕之乎？淳曰，本籍農民耕食，稅納供上薏苡雲矣。上曰，籍田旣已親耕播種，則農民所供薏苡，今年特爲減除，可也。重庚曰，前頭除草時農糧，亦自籍田，優給，似好矣。上曰，此則依所達給之，可也。〈出擧條〉淳曰，親耕御牛，若爲還下，則前頭必難免屠宰之患，出付司僕寺，使之夏秋放牧，冬春餵養，以終其齒，何如？上曰，他人有心，予忖度之。齊宣之以羊易牛，《孟子》以爲仁術，旣見其生，何忍食其肉也？依所達，授之司僕，可也。〈出擧條〉諸臣以次退出。

1月18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坐〉。左承旨朴聖輅〈奉命偕來〉。右承旨李重庚〈坐〉。左副承旨梁廷虎〈病〉。右副承旨尹彙貞〈坐直〉。同副承旨吳彥胄〈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玶〈式暇〉李聖運〈仕直〉。事變bb假b注書崔晑〈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尹彙貞啓曰，大司憲李夏源，掌令尹鳳九在外，掌令金廷潤服制，執義宋徵啓引避退待，持平金尙迪牌不進，持平李壽海呈辭受由。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庚啓曰，來二十一日，輪對日次，取稟。傳曰，停。

○尹彙貞啓曰，執義宋徵啓，引避退待，已至經宿，尙未處置，事甚未安。除在外呈辭外，掌令金廷潤，持平金尙迪，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吳彥胄啓曰，親耕時，工曹多有擧行之事，新除授判書申思喆，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尹彙貞，以都摠府言啓曰，取考二去丁巳二月二十八日親耕時左右衛將軍受點單子，則左右衛將軍，以都摠管三員，備擬入啓矣。今此親耕時左右衛將軍，當依丁巳年例，以都摠管三員備擬，而今則都摠管只是一員，他無推移之道。以都摠管一員副摠管二員，備擬入啓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庚啓曰，吏曹判書趙顯命，鎭日違牌，終不膺命，其在事體，誠極未安，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啓曰，領議政李光佐，有稟達事，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李重庚啓曰，吏曹判書趙顯命，今日又爲違牌尙不行公，事甚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以禮曹言啓曰，今此親耕習儀，當爲擇日，而親耕日子不遠，其間勢難擇日擧行。以二十四日初度習儀，二十五日再度習儀，二十六日三度習儀，分排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此親耕，翌日陳賀，頒敎節目中，中宮殿百官陳賀異於常時，依前下敎，以權停磨鍊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卽接京畿監司所報，則親耕時所入人牛，自畿邑上送者，守令躬親領納與否，何以爲之雲。此則禮文與謄錄中，俱無明白可據，而禮文中有畿內諸縣令來參位，以此觀之，則人牛領納，似在其中。而今番節目，則邑令只以地方官楊州牧使來參啓下，而莫重親耕時，所用人牛，守令似不可不躬自領納。況且畿邑，道里不遠，守令之往來京中無常，雖使領納，自無貽弊之端，其在重事體之道，親自領納，似爲得宜。旣來之後，使之依禮文入就位，同參盛禮，何如？傳曰，允。

○吳彥胄，以禮曹言啓曰，自前陳賀頒敎時，有方物物膳封進之規矣。今此親耕大禮後，陳賀頒敎時，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方物物膳，一依冬至物目數，當爲封進。而陳賀之日，勢將未及，隨所備封進之意，分付諸道及開城府，何如？傳曰，勿爲封進。

○掌令金廷潤所啓。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事。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事。請還收閔允昌出陸之命事。請還寢李夏宅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訊得情事。請還收緣坐罪人李喜仁放釋之命事。請還寢始㕀罷繼之命，卽令該府，照法處斷事。請其時就道等所援諸人，令王府拿鞫得情事。請瑞虎等兩賊孥籍，亟令王府擧行事。請萊府兩女人，依律處斷事。請印信僞造罪人鄭載泰，依律處斷事。請殺人罪人守娘、明先，依律處斷事。請印信僞造罪人全得昌，依律處斷事。請罪人辛世貞與孝愛一體正法事。請東郊兩尼舍，倂令京兆，卽日撤毀事。司諫李錫杓，時在咸鏡道北評事任所，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引嫌而退，係是應避，在法當遞，揆以臺例，勢難仍在。請執義宋徵啓遞差。答曰，不允。下諭事及處置事，依啓。

○負罪臣宋寅明疏曰，伏以臣，有罪未勘，求死不得，泣血封疏，冒陳危悰，而及伏承聖批，十行恩旨，開示諄切，責之以何過，勉之以共濟。臣於此，已不勝抑塞惶蹙，而至於莫回過心之敎，讀之未竟，涕血交逬。臣之請伏刑章而不得，則必欲引罪自廢者，妄自以爲臣分之所不可已。而今聖敎歸之於過之又過，臣恐日月之明，猶有遺照矣。臣之所引以爲罪者，初非一端，而姑先就其重且易知者而陳之。古語云，主憂臣辱，臣之於主，憂之而猶且辱焉。況主憂之極，而至有罔極之過擧，則其在臣辱之義，將無事而已耶？又況使其主之過擧，未必不由於其臣之罪，則爲其臣者，其欲滅死而自贖者，果可謂之過耶？噫，以聖上恤民之至誠建極之苦心，而德化不及於小民，敎令不行於朝臣，以至紀綱日頹，世道日薄，則是果何爲而然耶？豈不以如臣無狀，忝居輔相，不惟不能對揚，而又有以病國事誤世道而然耶？況臣褊小之器，粗淺之識，非可議擬於挽回上古淳樸之治。而其見於行事者，或反不免煩瑣刻察，仰煩聖慮，水淸無魚之病，屢形於中朝之歎。則宜聖上之怵然危懼，赫然警動，不自覺其有一朝非常之擧，此在聖上擧措，誠有危亡之慮。雖於事過之後，恐終無以自解於四海之憂歎，百世之譏議，而若言其所以致此者，則又未必非臣之罪也。臣之受恩於聖上者，何如，聖上之託重於臣者，亦何如，而顧乃無一事仰答，畢竟致聖上幾爲亡國之擧。此臣所以寢夢驚愕，日夕傷痛，殆不知天地之爲仁，雷霆之爲威，而煩冤欲死，矢心自廢者也。聖度寬大，縱不以金木，卽加於臣，而若謂臣粗識臣分，則亦豈忍敦迫勉強，使臣失其所守，而終無以自贖其罪負也耶？敢復涕泣，哀籲於慈覆之下。伏乞聖明，亟降嚴誅，以正臣罪，倘欲終始寬假，則亦卽遞削臣職，容其自廢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往者下敎，豈卿匡輔不足之由？懇陳之際，所達雖過中，此亦昔人之義，卿何至此？況旣勉從之後，頃者胥命雖過矣，亦不曰深過，而其此擧，決知過矣，決知過矣。以卿恆日之心，何不廓心乎？卿須體慇懃之意，安心勿辭，亦勿咎，其卽偕入，用副此望。仍傳曰，此批答，使偕來承旨傳諭。

○十八日未時，上御熙政堂。領議政李光佐請對引見入侍時，領議政李光佐，同副承旨吳彥胄，假注書李聖運，記事官李鳳奐，記注官權基彥入侍。諸臣進伏訖。光佐曰，風寒甚嚴，不似春寒，聖體若何？上曰，無事矣。光佐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安寧矣。光佐曰，王世子一向安順乎？上曰，好過矣。光佐曰，臣再次入侍，而俱非下懷敷達之時，故隨衆退去矣。宜卽復請入對，以伸十朔離違之下情，而頃日罷對退出之後，委身床蓆，轉側須人。他症不須言，而最是腰腳，不能運用，實無造朝之望。數日將息，始得小愈，故欲待一兩日益加調治，入對爲計。而第念日前親耕禮下詢之時，臣有所懷，略有仰陳矣。祖宗朝一遵《五禮儀》，作爲年年應行之儀，而其間曠闕，已至百六十餘年之久。今者聖上，欲修久廢之典，臣亦豈無翹企盛擧之心，而第近來日寒如此，昨今日尤爲極寒，前頭盛禮，纔隔一旬，而近日寒暖無常。設令數日內，又或解暖，一夜之間，或不無更復嚴寒之慮，野次經夜，萬萬悶慮。稍退日期，少無所妨，臣若待快愈而請對，則其間日子漸促，故不得不扶舁入來，仰請退日矣。上曰，聞卿入來，卿雖不言，予豈不知？非特卿也，在廷臣僚之心，亦豈不知？大略曾已下敎。而頃者李宗城之批，卿應記有之矣。此非張大之事，意有所在，歲首亦示微意矣。頃日下敎之後，卿等懇請，回予固執之心，則今日便是一初，豈但躬秉耒，以勸民之意而已？此非馳騁弋獵之比，且隨時可爲之事，則雖非今番，二月可行，予何必固執，而月令孟春之說，載於《禮記》，若曰天子，只可用孟春之月，而侯王不可用孟春之月雲爾，則予當遵此，少退時日。而《五禮儀》亦有孟春之說，今年節候，若入於二月，則初亥中亥間，觀勢爲之，亦無不可。而聖人曰，禮雲禮雲，玉帛云乎。又曰，爾愛其羊，我愛其禮，文質彬彬吾從周。此所謂文，卽王者體元行仁之文。而事神之禮，亦不可瀆褻，頃因藥院提擧所達，亦有下敎，而都提擧以節入孟春爲工巧，予亦以爲然矣。自護之道，予當思量，而旣擧曠典之後，則上遵禮下軫農，可也。卿之所達，悶予之意。而其間日氣，豈不解耶？光佐曰，臣承聽下敎，欽仰聖上遵禮盡誠之盛意，然念禮文與制治，參酌損益，卽聖王之所由，古今之通義，《五禮儀》從月令，月令卽隨風俗趁農期之意。而第以國事言之，則先思聖體萬全之道，是第一義也。是故，雖係節目應行之事，亦多有顧念保護萬全之道，而抑心停止者矣。卽今農期尙遠，當趁始農之初，而行事則無違於禮，而不失於義。當此風寒，野外經宿，實爲極悶之事。伏乞俯採一得之愚，深軫萬全之道則幸甚。上曰，曾已下敎，而反經合道，聖人之事也。予今日之事經也，卿等所言者權也。此非他事之比，亦非必固執者，專爲對時勸民之意，身上旣無疾恙，則日氣寒暖，不可預料，豈可以此，有所低仰耶？卿非以予爲過之意，予非不知。而此非些少節文，日氣豈長寒乎？此時稍暖，而二月反爲寒凝，則其於保護之道，果何如也？近來不禦gg御g毛裘已久，而其時則冷春野次，雖毛衣暖帽，亦當進御。此亦軫念諸臣之意，而日氣豈長寒乎？光佐曰，此外又有難事矣。臣病伏中思之，自上旣已親耕，則所播之種，必期菀茂，使過籍田者，擧欣欣然相告，喜九種之菀茂則好矣。而當此嚴寒，土脈未解，其所落種，豈有實含斯活之理耶？設令覆以蓋草，天氣凝寒，則非蓋草所可得力。今此盛擧，出於勸農之意，則旣耕之後，固當周通思慮，九種穀無閼傷而成熟然後，方可合於親耕之本意。而今此凍田播種，難必其生出成熟，此亦不可不念處也。上曰，如是達之，非予所料。古之人君，有語其太子曰，此時粢盛所供，與汝同刈，其意豈專以其所刈之穀，用於粢盛耶？予意亦然，特以親耕之後，王者視一國如一家，予一耕御田，便是通耕八路之意。非以五推內所出，必供粢盛，卿等之請予何必固執，而予非務勝者，亦豈欺心於卿哉？年事豐歉，八路各異。予所親耕之穀，雖不生一粒，予不恥也。八路穡事，仍此而豐登，則予心樂矣。第若不覆以蓋草則難矣。而進上菜茹，皆是覆幕中生出者，此後雨暘時若則菀茂與否，非可預度。若必期於盡茁，則是犯聖人固必之戒者也。光佐曰，聖上躬親秉耒，以勸八路之農，田野廣闢，五穀穰穰，則此固莫大之幸。而臣之區區憂慮，只在於冷野經宿，更伏望差退日期則幸矣。上曰，此是久曠之典，先祖之欲行而未果者。予之必欲以孟春定行，意蓋有在，而亦或慮有毫分張大之弊，心實洞洞矣。王霸權辭，告光武以氷合，而河氷果合，此誠之所致也。予則無誠，豈敢望古人，而予若張大，則其日必寒，若不張大，則其日豈寒耶？予方以是自期而待之，卿勿慮焉。光佐曰，下忱憂慮，不敢少弛，而聖敎縷縷至此，更無可達，而悶迫則大矣。上曰，卿雖以予爲念，而予實以卿爲念矣。予若親耕，而八路田野，無不闢之土。則雖盡耕百畝，予豈憚勞？但七推之禮，是卿之事，而卿病如此，是可慮也。頃日陳賀時，見卿行禮之狀，心語以爲，領相久久處鄕，任便度日，今番則大敗矣。卿若欲參七推，則雖不參享禮，固無所妨，卿須量氣而爲之也。光佐曰，臣神精耗損，已無可言，而腳膝重墜，酸疼尤甚，拜跪之節，不能成樣，深恐大享不虔，益增罪戾矣。上曰，頃見大庭錄事，扶將行禮。而至於享禮，則非可扶將行事之地矣。光佐曰，極爲惶悚，而享禮則自畫不能進參。臣罪合被大何矣。上曰，筋力非人意之可強，須安心善攝焉。光佐曰，今番非常之敎，只緣臣不從令，致有此過擧。臣豈敢以十朔退處，而有所自恕耶？若論不從令之罪，則臣忝居首相，罪之魁也。況今享禮，臣旣無自力之望，如是而何敢自安於位著耶？伏乞先遞臣相職，仍令重勘臣負犯則幸矣。上曰，今番事，諸臣豈不諒予苦心乎？若以爲時早，則可也，而父子之間應行之典，何如是爭執耶？光佐曰，半日之內，幸得收回成命，其爲宗社之慶，有不可以言語形容。而聖上以父子之間應行之典爲敎，此則有不然者矣。雖以乙酉事言之，其時景廟，春秋長盛，而擧國臣民，猶且呼號力請，終至反汗。則聖上向日之敎，臣實未曉聖意之所在也。天位萬幾，豈五歲元良，所可堪承，而遽下此敎耶？上曰，此則已諭於前日下敎，而將違素心四字，可知予之苦心矣。予則必欲得太上二字，究其本心，良亦戚矣。頃日受賀時，臨御法殿，更對軍民，心事自然不怡，而所見怪異，故頻擧衣袖而拭之，侍衛諸臣，應知予氣色矣。光佐曰，臣因此而有所仰勉者矣。殿下典學之誠，非不至矣。而聖學猶未臻高明之域，事物不能以義理而勝。至誠破黨，而群下終無奉承之效，則匪心黃屋之念生。世道陷溺，而治化未見從欲之休，則脫屣千乘之心切，前後非常之擧，凡幾遭矣。如是之際，國脈之受損傷，何如？宗社之距危亡幾何？人主操刑賞之大柄，而乃反降屈威尊自輕至此，殿下誠能剛大弘毅，建皇極之公，如泰山北斗，以一極而摠萬幾，三令五申，使之革心，越厥極者，邦有常刑，則庶可責效，聖上何憚而不爲是耶？上曰，越厥極者，皆用常刑，則殆無遺類，不亦難乎？皇極一外無之，而洪正輔疏，有五六極之說，未知指何而言。而朴弼琦頃日事，殊可異也。故其時，有所下敎矣。唐文宗有去賊易去黨難之語，今日之祛黨誠難矣。光佐曰，殿下春秋晼晩，幾乎向衰之年，血氣衰旺，天地之運，聖人之所不免，雖以恆人言之，年過四十，則志氣摧頹，況萬幾之尊乎？百尺竿頭進一步之說，非不知齟齬難成。而臣猶進此言者，不如是，則國事無可做之日故也。殿下明理之工不足，故不能力行，不能力行，故澤未下究。殿下眞能祛私，則其效達於四海，深宮靜夜，反以求之，思慮之涉於私者，勇斷卽改。不涉於私者，堅持勿撓，則一日有一日之效，一年有一年之效，而國其庶幾矣。且殿下納諫之量不弘，故私之一字，尤易露於從違之際。言語溫容，雖是末務克戒訑訑之色益恢翕受之量，言之善者，慰藉假借，則大有補於來諫之道矣。雖以今番事言之，趙顯命之疏，句語之間，豈無疵欠，而近來如此之疏，誠不易得矣。古語云，不見其形。願察其影，卽今人心世道，日漸汚下，殿下豈不思其根本耶？上曰，所達是矣。予當體念，而卿亦勿提往事，臥閤論道，以濟時艱宜矣。光佐曰，如臣者，豈無願忠之志，而心欲有所達，口不能盡言。臣蒙被洪造，致位至此，年迫七十，死亡無日，若顧惜身命，而不爲國家陳力，則神明臨之，必降殃咎，雖欲效一日之責，非徒無益於國，適足增戾於身，故輒敢以退去爲意矣。臣荷再生之恩，而乏涓埃之報，辜負之罪，死無所逃，聖上於僚相之批，有一相入之敎。臣雖今日，重入脩門，其實臣何敢入來也？如有可入之勢，則大宗伯之一百五十日相守，不但國朝之所無，抑亦前史之未聞，臣何敢終不膺命耶？臣之精神筋力時象之所以處臣者，顧何如也？臣雖留在，決知無益，眞是諺所謂三堂俱備者也，至於權猾秉國之言。爲臣罪目，秉國權而奸猾，則非逆而何？如此之說，臣不欲提辨。而臣若在朝，則小小事端，不一而足，臣決不可做國事。前日做國事之人，亦皆渙散，毋寧屛臣一人，使前日做事之人，不爲渙散，不亦可乎？倘蒙還臣奉朝舊號，則雖死之日，猶生之年也。上曰，卿雖不達，予豈不知？卿之不受月廩過矣，故欲爲下敎而未及矣。往事勿說，而金致垕旣以泛說爲言，則何足掛念？此則卿須忘之也。卿雖以筋力爲言，而三堂俱備之說過矣。予若復授卿奉朝之號，則豈有一百五十日宗伯相守之理哉？司馬光八十復相，故頃者欲以此出書題矣。世道嘵嘵故止之，而司馬光後，無更拜相之人，筋力精神，不須爲說，卿其忘此心而留在焉。光佐曰，臣旣斷富貴哺啜之念，實無秋毫係戀之私，而報效之道則誠末由矣。頃日臣疏中，有隕首結草之語，而生前旣無隕首之期，死後那有結草之望？仍此而將爲辜恩負國之鬼，中夜無寐，言念國事，不禁老淚之沾襟。今此咫尺前席，若不罄達衷情而退，則臣心倘復如何？百爾思之，萬無留在報效之望。老昏癃廢之狀，聖明旣已下燭無餘，臣非不足於爲國之誠，而耿耿寸心，亦庶幾聖上之照察矣。且有一事，敢此仰達。臣腳病少愈，而日氣和暖，則欲一瞻望東宮而歸，伏望特賜從容之餘閑，得近岐嶷之睿質，則臣死無餘憾矣。上曰，雖微卿言，將欲使之一見，從當下敎，卿須忘退歸之心，而安意善攝焉。上又曰，都憲誰也？彥胄曰，大司憲李夏源在鄕矣。上曰，此時柏府長官，不可不備員，都民疾苦，專在都憲，不宜久曠，在外都憲，改差，可也。〈出榻敎〉諸臣以次退出。

1月19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病〉。左承旨朴聖輅〈奉命偕來〉。右承旨李重庚〈坐〉。左副承旨梁廷虎〈坐直〉。右副承旨尹彙貞〈坐〉。同副承旨吳彥胄〈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玶〈式暇〉李聖運〈仕直〉。事變bb假b注書崔晑〈病〉。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梁廷虎啓曰，大司憲、執義、持平一員未差。掌令尹鳳九在外，掌令金廷潤服制呈辭。持平李壽海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庚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當日爲之。

○李重庚啓曰，吏曹判書趙顯命，連日違牌，尙不應命，其在事體，殊極未安。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判書趙顯命，牌招不進矣。一向違召，無意應命，其在事體，極爲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判書趙顯命，參判洪鉉輔，參議鄭羽良，俱以病不來，不得開政雲。判書再牌啓辭，纔已入啓。參判、參議，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闕直，已至多日，事甚未安。修撰兪㝡基，由限已過，卽爲牌招，以爲姑陞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趙顯命牌不進，參判洪鉉輔牌不進，參議鄭羽良進，右承旨李重庚進。

○兵批，行判書趙尙絅病，參判李春躋病，參議柳綏進，參知韓德厚病，右承旨李重庚進。

○吏批啓曰，判書趙顯命，參判洪鉉輔，竝牌招不進。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以徐宗玉爲大司憲，李光溥爲執義，尹得敬、鄭俊一爲持平，沈䥃爲校理，徐命臣爲副修撰，吳命觀爲盈德縣監，南鶴宗爲承文正字單付，李夏源、朴淳元、宋徵啓爲副護軍，李壽海爲副司直單付。

○吳彥胄啓曰，禮曹判書尹淳，有稟定事，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李重庚，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弼善權賢，除拜累日，尙不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梁廷虎，以武臣堂上以上朔試射所差備官，以試官意啓曰，副司勇扈翊夏病不進。依承傳罷職，何如？傳曰，允。

○梁廷虎啓曰，因侍講院草記，弼善權賢，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判書趙顯命疏曰，伏以臣，日前以不可復冒銓席之意，仰控危懇，祈蒙鐫遞。及承聖批，不賜允兪，繼降特敎，責之以分義道理。臣奉讀未半，惶駭震慄，莫知置身之所也。目今都政之遷就已久，始初之化維新，臣是何人，乃敢無端作怪，以自犯逋慢之誅也？臣之所遭臺參，本是微事，臣意固不欲深嫌，而最初對疏之略綽爲言者，良以此也。及夫避辭之出，疑臣欺慢上聽，困迫之甚急，臣於是，不得已包羞抗顔，以言語有無相辨質。此事甚賤，而臣以一國冢宰忍爲之，臣固不足言，其爲朝廷之羞，搢紳之辱，豈直爲市中之撻而已也？臣反躬慙恧，不欲擧顔對人，官職去就，固無可論。況當一初淸明之會，士大夫辭受去就之間，風化汚隆之機係焉。臣雖無狀，廉義所關，豈可全然放倒，以貽聖朝新化之累哉？區區此義，參倚在前，雖被萬戮，亦所甘心。遂至坐違十牌，頑然若木石之無蠢動，此豈臣分之所敢安，王法之所宜恕也？況今親耕盛擧，只隔旬日，而銓職未解之前，勢難叨陪末班，瞻覩縟儀。至於山城輪操，師期已迫，而亦將廢閣，臣罪於此，尤無所逃死矣。玆敢冒死申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明，特遞臣職，仍治臣前後違傲之罪，以肅朝綱，以安私分焉。臣方待罪籌司，句管嶺南，而咸鏡道臣，以嶺南賑穀移轉事，有所狀稟。適仍大臣有故，回覆無期，事係緊急，略此尾陳焉。東沿穀物，因兩年北運，在在枵然，近止之民，喁喁望哺者，專在北穀。故廟堂以南北關各色米一萬五千石，運送嶺南事，分付咸鏡道臣，揆以患難相救之義，彼此報施之道，所當依朝令擧行。今以北伯狀辭觀之，欲以各樣雜穀代送者，已有違於朝令。又見嶺伯所報，則咸鏡道臣，欲以北船，運到元山，元山以南則專責嶺船之載去。北船之往來東沿者如織，獨此運穀之船，必令畫元山，毋得前進者，又何故也？風濤險遠，雖早裝早發，及期運到不可必。況今開春已久，賑事日急，而如是推諉，恐有遲誤，致令東沿數萬民命，盡化爲翳桑之鬼。臣謂咸鏡監司鄭錫五，推考警責，急發備局郞一員，罔夜馳往北路，搜捉大小船隻，星火裝載，限浦項倉陸續發送。而北路亦屢歉，一萬五千石大米，若難準數責出，則折半以精實小米及雜穀，代送爲宜。當初朝令，以爲船隻不可令一道專當，使之合力，分半載運，則不可專靠北船。浦項官船外，漁商私船，多數括得，發送元山之意，申飭嶺南道臣亦宜矣。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陳者是矣。令備局依此，分付。而其所撕捱，極涉過矣。卿其勿辭，從速行公。

○刑曹判書朴師洙疏曰，伏以今日都民之困窮極矣，而市民失業之窮爲尤甚。誠以貴勢之奴隷各軍門之士卒，亂賣市貨專其利，而法司之禁吏，莫敢誰何。故曾自備局，有自該曹窺捕勿收贖，刑推禁治之令，逮臣判曹之後，貴家之奴，軍門之卒，略嘗刑治，而無役人梁次萬者，與中樞府吏屬，作爲契坊，入處府內，籠致綿布而亂賣。市民雖欲捕告，以其城社於大臣衙門，不敢下手，來訴於臣。臣念大臣衙門雖尊重，有人干國禁於其內，使市民失業，是宜大臣之所痛嫉，誠無不可捕捉之理。日者坐曹，出牌送吏，則樞府吏屬，群出敺擊，裂其牌子，縛其禁吏，誣以衙門作挐，訴於大臣，大臣令府郞査告，而府郞又聽吏屬之指揮，勒捧遲晩之招於禁吏，以告大臣，遂至決杖三十度。則彼犯禁之次萬，窩藏益深，氣勢益張，雖有百禁吏，更無奈何。噫，體統法紀，當兩行而不廢其一。夫以法曹之吏，捕犯禁之民，禁吏則曰樞吏爲次萬地，迎擊於大門之內，縛以拘諸藥房，誣以作挐衙門也，樞吏則曰禁吏作挐於藥房，故縛而執之也。雖未知其言之孰眞孰僞，而若付之於臣而査處，則禁吏而有罪，臣其敢曲庇，而今反以一武郞勒捧之招，只罪禁吏，而樞吏與犯法者卒無事，其於體統則誠尊矣，獨未知在法紀爲如何耳。昔漢之董宣，一洛陽令耳，能捕湖陽主驂乘之奴，而格殺於車前。臣則猥以無似，待罪司寇，當聖上一初颺號字惠都民之日，妄欲禁奸恤窮，卒未能捕此狐鼠之次萬，反使禁吏而受罪。臣誠仰媿前哲，俯慙職責，其安有呼唱道路，靦據衙坐之理哉？以臣癃疾，三朔供劇，精神筋力，疲盡無餘，本欲請急祈免，又有此非常之所遭，抵死不敢復蒞職事。而此曹實非一日可曠之官，伏乞聖明，亟命鐫顯行譴黜，以爲勵新政之一助幸甚。臣於請譴之章，何敢贅及他說，而顧臣所管經理廳屬北漢之民，處於石觕，無農桑之業可資生，唯仰哺於別庫之糶。今別庫旣因大臣筵白而罷，方當春窮，無食可活，其勢不可不就元軍餉，分糶賑飢。而餉穀曾有發遣備郞，歲初摘奸之命，近因相臣引入，郞員不備，汔未擧行。未摘奸前勿糶，雖似拘攣，民窮方極，誠難等待。謂宜急先酌量分給，以救其急，而軍餉體重，非臣所可擅斷。筵對旣阻，稟請無路，略不得不附陳，仰冀聖明之裁處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之所爲，卽是據法，其何撕捱？附陳者此亦民也，爲先擧行。卿其勿辭，從速行公。

○藝文提學尹惠敎疏曰，伏以臣，罪積逋慢，合被刑章。而遞罷薄勘，過蒙寬容，杜門省愆，跼蹐靡措，屬當有非常之擧，旣不敢隨諸臣請對之後，亦不能預大庭陳賀之班，彷徨岐路，殆同窮人。不意恩敍，遽下於數日之內，今此詞垣除命，又及於顚沛之餘。臣誠驚惶感媿，不知死所。第臣向日違傲，實有廉隅事勢之迫隘而不得已者。區區情實，未獲上暴，不可以事往而終自泯默。玆敢略控始末，以冀鑑察。臣本以魯莽，猥忝文任，適會主盟無人，每當課製，輒未免副急，內省踧踖，已不勝其代斲之媿。向者大臣，以藝提替主科事，事體苟簡，陳達於筵前。臣之從前冒當，尤悔莫追，揆諸私義，決不可復當試事。況其時弘文提學李德壽，以主文之人，猝然尋鄕，自上還給其辭疏，使卽入侍。則其承命與否，姑未可斷定，臣尤不宜乘隙替當，一疏陳暴，冀蒙處分。在臣道理之當然者，纔聞泮製之有命，秉燭治疏，待牌入呈。喉司不肯相諒，直加退斥，三召之降，隨詣闕外，而終不得一徹。臣雖嚴畏分義，何可一向放倒，晏然承膺，復當不可當之試事耶？臣咫尺之守，只在此一事而已。而衷私旣未能導達，則日月之明，亦何以俯燭乎？至今回思，尙覺懍悚。且臣宿病，與齒俱添，日就危綴，神精消亡，屍居餘氣，文字上酬應，茫然若他生事，掌誥之任，萬不敢承當。見今曾經文衡者，及年強學富之人，可以膺是職者，指不勝屈，而誤恩復加於喘喘昏病之一老物，臣誠訝惑，莫省其故也。前頭倘有撰製之事，以臣昏耄，實無依樣之望，臨時窘急，必貽公私之狼狽。誠宜早賜變通，毋致朝體之苟簡，伏乞俯諒情懇，亟命遞改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勿過辭行公。

○戶曹參判洪尙賓疏曰，伏以今此親耕時，地部多有擧行之事。而因長席之陳病，有調理間次官替當之敎。臣於是，伏不勝惶蹙之至。夫耕籍之禮，實是曠世罕有之盛擧，則其於酬應凡百之際，度支之長，自當句管。而令次堂代行，揆以事體，極涉苟簡。況臣之昏耄衰病，強而行之，必有憒憒不勝任之慮。伏乞聖慈，諒臣難冒之情，亟收次官替行之命，以安賤分，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擧行焉。

○兼文學李鼎輔疏曰，伏以日昨備忘，實千萬夢寐之外，擧國含生，奔走驚遑，喪膽失魄。何幸天啓聖心，卽下反汗之命，誕頒綸告，親受賀儀，此實宗社億萬年無強之休，臣誠不勝歡忭雀躍之至。仍竊伏念，臣猥忝宮僚之末，目見非常之擧，區區憂愛之忱，豈敢以日月之旣更，而有或少弛於中也？勉戒之言，諸臣迭陳，殿下亦賜開納。而伏惟我元良，衣纔若干尺，而天資夙成，睿識超邁，悠悠萬事，莫急於護養訓導，成就德器。在聖上身敎之道，益當致愼。而今此過擧，出於匪意，內外鼎沸，景色遑遑。雖在沖齡，其所震驚，當爲如何，而不知不覺之中，亦安知無受傷之慮耶？以今日何日之語觀之，臣自不禁涕淚之交逬，而稍長數歲，睿智益進，則聞今日之事，倘復作何如懷也？伏乞殿下，深念於此，以爲另加鎭安之道。自今以往，凡諸起居動作，政令施措之間，必以安重敦大。益復勉勵，使東宮薰陶，漸染於晨昏燕閑之際，以貽燕翼之謨，千萬幸甚。臣雖蠢愚，固知殿下敦復之後，不待蕘說之贅陳，而耿耿忱誠，自不能已，敢此仰勉，惟聖明，恕其愚而納其忠焉。且伏念臣之情勢，有萬萬不自安者。臣之冒居銓任，今過兩朞，三經大政，此實挽近所無，其在私義，固當必遞。而近日所遭，尤極危蹙，不可蹲冒之狀，已悉前疏，今不必更瀆。而當初郞通之時，三堂竝赴，爛熳商確，始乃擧擬。若使伊時，或有纖毫岐異之意，則臣雖秉筆，何敢獨自通擬乎？噫，天郞擧代，何等重大，而所通之人，忽地見沮，左右譏斥，層節轉生，則臣以主通之人，其在廉義事例，以何顔面，復踐郞席，上下論議於政注之間，以貽搢紳之羞哉？憲啓處置之後，宜有惠文之論，故泯默恭俟，汔未有聞，而顧臣蹤地，便是已遞之人。當此申飭都政之日，不可一刻虛帶。玆不得bb不b附陳疏末，惟聖明，俯諒情實之難強，亟命鐫削臣職名，以謝公議，以安私分，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旣諭於耆耉大臣之批矣。撕捱銓郞，極涉過矣。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十九日酉時，上御熙政堂。行禮曹判書尹淳，請對引見入侍時，行禮曹判書尹淳，左副承旨梁廷虎，假注書李聖運，記事官李鳳奐，記注官權基彥入侍。諸臣進伏訖。淳曰，親耕節目雖啓下，而至於儀註，則《五禮儀》所載，只是大綱。丁巳年謄錄，未及爲儀軌，故俱甚疎漏。他無可據文籍，問議於奉常都提調，則以爲不可臆說，唯宜稟裁，故謹此模寫二本，稟定次求對矣。上曰，模寫二本竝上之。淳曰，親耕五推禮畢後，大臣、宗臣，左右耦耕，而一畝之間，不可容兩牛，若先後成行，則殊非耦耕之義。今此兩圖，其一模寫雙立耦耕，其一模寫先後成行，以經睿覽矣。上覽圖曰，雙立而後，可成耦耕之儀，以此作爲儀註，可也。淳曰，頃日請對時，以《五禮儀》勞酒禮，如冬至正朝儀，而有不賀不上壽之文，列朝設科取士前例，及陳賀頒敎等事兩稟，而有頒敎試士之命矣。蓋試士則必稱慶，稱慶則當有賀禮。而《五禮儀》與列朝前例，有不同者。故更考前代典禮，則損益亦各不同，未有一定之規。唯宋之政和禮，朱子之所稱善。而其時有司，請勿賀赦，《五禮儀》亦從《大明集禮》，不賀不壽。臣意則惟當一從《五禮儀》行之，而但不稱賀，而試士終涉斑駁。《五禮儀》則以年年應行之禮磨鍊，故不爲稱賀，列朝則時或行之，故以其擧曠典而慶賀試士歟？自上睿斷，或詢問大臣而處之，何如？上曰，不稱賀而只頒敎，曾有太學六賢陞配時例，考此爲之。而太學莫重，故古有獻俘之禮，況此祀先農親耕之餘，豈無展禮於先師乎？試士一節，旣已頒布，不可欺多士。今年是謁聖當次之年，以秋間謁聖試士，名之曰親耕後謁聖，則豈不宜耶？廷虎曰，歲首親耕，待秋試士，則其間月日稍久，似不可謂親耕後謁聖矣。上曰，以道理言之，則卽當爲之之事也。謁聖例於三月爲之，承旨所達是矣，以三月定行，而待秋試士事，勿爲擧行，可也。〈出擧條〉上曰，今有下詢者矣。侍衛中大護軍服色，果何如耶？淳曰，上護軍卽夾侍備身，似當如今之雲劍之類。此外左右衛將軍，扶策大護軍，前例旣無可據之文，故兵曹，方以此眩於奉行矣。上曰，左右衛將軍，旣以摠管啓下，夾侍上護軍，宗宰武將中備擬，扶策大護軍，以五衛將爲之。而曾見摠府，有流來甲冑矣。今則甲冑變爲天翼，旣曰將軍則何可以着天翼耶？左右衛將軍具甲冑，夾侍上護軍，依雲劍例，帽帶佩劍，扶策大護軍，不可佩筒箇而執鞭。此則帽帶不佩劍，而此侍衛，自動駕時別侍衛，親耕時仍爲陪衛事，分付，可也。淳曰，常時侍衛，親耕時何以爲之乎？上曰，不可竝入於田中，仍立於觀耕臺之前宜矣。〈出擧條〉上曰，親耕時農民，幾人入之耶？淳曰，隨牛人二名，分立御牛之左右，大臣、宗臣以下則有執耒人執之。如是之故，不可不三度習儀矣。執鍤執畚者，皆以籍民爲之，故人將多入，方欲從簡爲之。而過初度習儀後，可以知之矣。上曰，然矣。淳曰，親耕田畔，不可無環衛之擧。而不設布帳，則軍兵跨馬排立，亦似不便。《五禮儀》則無擧論之事，此則兵曹當稟定矣。上曰，依例設布帳，可也。〈出擧條〉淳曰，都監軍兵謁聖時，無經宿之事。而今番則當設幕過夜雲矣。上曰，然矣。淳曰，今此盛禮，聖上務從簡省，不許設都監，故臣知委各該司，使之擧行，而隨事稟定矣。宣醞一款，內資寺來問於臣，蓋承旨所宣則爲外宣醞，中官所宣則內宣醞，而內宣醞外宣醞，饌品多寡不同。今番以何宣醞擧行乎？上曰，外宣醞太薄，略依內宣醞爲之。而稍減器數，可也。〈出擧條〉淳曰，宣醞旣有命，而自上不爲進御，則殊無上下相勞之義，以《七月章》躋彼公堂，稱彼兕觥觀之，君臣共饗，明矣。上曰，諸臣之意皆然乎？淳曰，未及廣聞，而以禮言之，勞酒非宴樂也。乃勞農勸相之義，而君臣同饗然後，誠意可以流通。況自上無所進御，則臣民何敢獨饗其禮乎？上曰，戊申犒饋時，都巡撫嘗有同甘苦之言，今聞卿所達誠是矣。分付廚院，依茶禮例擧行，而除油蜜果設行，可也。〈出擧條〉淳曰，朝臣及耆民座次，亦當稟定。朝臣陞臺上，耆民列於殿庭，何如？上曰，然矣。不必設補階，只鋪板設地排宜矣。御座則頒敎後，排設於御榻下，前設卓子，廚院提擧，竝擧果案，入置卓上，大臣則錄事進饌行盃，卿宰以下，書吏權着行之，耆民則衛卒依試士時例，以紫衣紫巾行之，可也。〈出擧條〉上曰，勞酒時，以搥牛設饋事下敎矣。更思之，方當申牛禁重農務之日，宰屠有所不可，若代用他肉則好矣。淳曰，誠如聖敎矣。耆民勞酒，異於軍兵犒饋，代用之敎，允合重農之義，以豬代用，未知何如。上曰，其日是亥日，予所以下問者此也。鷄首似難多得，羔羊亦必稀貴，其中易辦者豬也。常時御膳，雖用黃肉，而至於晝物則元無用黃肉之事，雖似文具，此亦愛禮之意也。王者宜先觀感之道，親耕勸農，而搥牛饋民，終涉不可，以豬肉代用事，分付，可也。〈出擧條〉淳曰，今則禮節無大段未備者矣。上曰，勞酒習儀，不可不爲之矣。淳曰，此則初度習儀後入來，仍行勞酒習儀矣。廷虎曰，丁巳謄錄，習儀時承旨二員進參矣。淳曰，承史不可不備員矣。上曰，當日則不可不備員，而習儀則該房一員進去足矣。諸臣以次退出。

1月20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病〉。左承旨朴聖輅〈奉命偕來〉。右承旨李重庚〈病〉。左副承旨梁廷虎〈坐直〉。右副承旨尹彙貞〈坐〉。同副承旨吳彥胄〈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玶〈仕〉李聖運〈仕直〉。事變bb假b注書崔晑〈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卯時辰時，日暈兩珥。暈上有冠，暈下有履。色皆內赤外靑。申時日暈。夜自三更至五更，月暈。

○梁廷虎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領議政病勢添加，右議政方在待罪中，不得來會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吳彥胄啓曰，賓廳坐起，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侍，而時無公事，不得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彙貞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梁廷虎啓曰，憲府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除服制在外外，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吳彥胄啓曰，吏曹判書趙顯命，一向違牌，無意應命，事體未安。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校理沈䥃，時在京畿衿川地，經筵入番事緊。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副修撰徐命臣，待明朝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吳彥胄，以禮曹言啓曰，今此親耕大禮後，陳賀頒敎時，外方方物物膳，勿爲封進事啓下矣。自前陳賀時，外方方物物膳，雖或停止，議政府六曹物膳，依例封進，今亦依前例封進之意，敢啓。傳曰，今作頒敎，此亦置之，表裏亦置之。

○傳於吳彥胄曰，召對爲之。

○吳彥胄，以吏曹言啓曰，今此先農壇親祭時，諸執事當以侍從塡差，而無故之人乏少，曾經玉堂，違牌坐罷人員，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敍用。

○尹彙貞，以兵曹言啓曰，今此親耕習儀時，本曹無他可考文跡。參考各樣習儀時例，侍衛以下各差備等，當爲知委來參，而至於三度則一如正日例。宗親文武百官，旣已進參，則壇所不可無作門，扈衛等節，令訓局四哨除出，各其將官，率領扈衛，挾輦砲殺手四十名，亦爲抄送侍衛，而事畢後依例除標信罷還，似合事宜，以此，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此親耕擧動時，侍衛節目，今方磨鍊，而本曹無可據前例，當依先農壇擧動時例擧行，故取考謄錄，在前則訓局及禁御兩營，竝爲隨駕。而辛亥六月初十日引見時，此後則郊外經宿擧動時，以御營大將留都事定奪矣。今亦依此例磨鍊乎？敢稟。傳曰，知道。今亦依此擧行。

○大司憲徐宗玉，執義李光溥所啓。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事。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事。請還收閔允昌出陸之命事。請還寢李夏宅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訊得情事。請還收緣坐罪人李喜仁放釋之命事。請還收始㕀罷繼之命，卽令該府，照法處斷事，請其時就道等所援諸人，令王府拿鞫得情事。請瑞虎等兩賊孥籍，亟令王府擧行事。請萊府兩女人，依律處斷事。請印信僞造罪人鄭載泰，依律處斷事。請殺人罪人守娘、明先，依律處斷事。請印信僞造罪人全得昌，依律處斷事。請罪人辛世貞，與孝愛一體正法事。請東郊兩尼舍，竝令京兆，卽日毀撤事。持平尹得敬，時在京畿果川地，請斯速乘馹事，下諭。答曰，不允。下諭事，依啓。

○領議政李光佐箚曰，伏以臣於日昨登對時，伏蒙天恩，軫念賤臣腰腳痿廢之痼疾，至命勿參享禮。特荷恩庇，一至於此，感泣無涯，不知所達。然臣身旣造朝，而莫重享禮，不得行應行之事，將使享官苟簡。臣罪實合萬殞，心自訟罪，不能自持矣。今日始伏見《五禮儀序例齊官》條，先農諸享官以下列書處末端註，有曰夾侍以下侍耕從耕官，合以享官充有故則他官雲。以此觀之，從耕者，當以享官充明甚，雖曰有故則他官雲，而臣旣在朝，又且從耕，則不可曰有故也。獨不得參享，乃是禮意之外，惶恐凜惕，無地自容，臣有一分自力之勢，則自求塡差，盡死力進參，事理當然。而腳膝重墜，酸疼尤甚，運用至艱，序立尤無路，顚仆失儀，勢所必至，直恐大享不虔，益增罪戾，窘迫之甚，不知所出。玆敢昧死仰陳，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下諒臣廢疾實狀，亟命遞臣職名。仍命重勘臣當此親享盛禮以病陳頉之罪，處以重律，以勵百僚，不勝至幸。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禮文旣有他官代行之文，則正合下敎，卿其安心勿辭，亦勿引咎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持平鄭俊一疏曰，伏以臣，病淹三餘，生意都盡，魂驚臺筆，世路多怖，杜門屛息，無復有榮進之念矣。不意今者，天眷誤隆，湔拂於滓穢之餘，恩敍屬耳，縻之以耳目之任，天地雨露之澤，有若獨偏於一介微物。臣誠驚惶感激，不知所以措身之所也。臣於是職，前所自引者，已是大端難進之端，而至於金尙迪之啓，比前情勢，轉加一層。乃於半年之後，追提已罪之事，外托相規，內設機括，苟同曲解等語，旨意深切，殆近於吹覓，是何同朝之間，至有此辭氣之不平也？說來說去，臣實疲惱，寧欲無辨，而臣所自恨者，愚拙之性，旣昧涉世，孤弱之蹤，且易見凌，乃反睢盱於親熟之間，居今之世，行今之世，其亦難矣。如臣之志氣摧頹，言議巽懦者，不敢望見容於名流正直之論，而負其少銳之氣，顯示抑揚之意，其於忠厚之道，果何如哉？然此莫非臣之罪也。只自反省而已，何敢有一毫怨尤，而在臣私義，轉益難安，更何顔面，揚揚復居於臺閣言論之地哉？目今病狀，旣無自力之望，蹤地又有難強之端。以此以彼，去就已決，玆於召牌之下，不敢以承命爲恭，隨詣闕外，拜章徑歸。伏乞聖慈，俯察臣情病之俱苦，遞罷臣所帶之職名，俾安私分，以謝臺議，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正言洪正輔疏曰，伏以臣，忝居臺職，適當一初，略附區區憂愛之忱於辭疏之末。及承批旨，諭之以其意則是。臣誠仰聖上察納之美，而五六等說，敢以更陳之敎，有不勝悚懼之至。臣之疏意，不過備陳時象之分裂，標榜之轉甚，以冀聖上剛克而痛革之耳。豈有一毫他腸於其間，而聖敎未安至此，臣宜卽詣臺引避。而臣於向日，以未肅拜待勘之身，徑入闕庭，大損臺體，今不敢復爲束帶入肅之計。徊徨屢日，竟未自列。方切悶蹙之中，伏聞昨日大臣引見時，復提臣疏中此一句，誨責備至，臣心惶懍，於此一倍矣。筵席語祕，雖未得其詳，而至若有甚麽意思之敎。殿下之疑臣，何其太甚耶？臣之徑進此說於殿下之前，只恃殿下有建極之心，而深慨群下不能體建極之化耳。殿下則反責之以何敢復陳？殿下誠以爲元無此般名色，而臣故虛張而妄陳之耶？抑以爲雖有之，而不當復陳於初政之下耶？由前之說，則日月之明，恐有所未燭也。由後之說，則殆不幾於諱疾之歸也耶？殿下試使臣歷數而詳陳之，則臣當不避煩猥，一一而仰復焉。天鑑在上，焉可誣也？雖然，臣一言妄發，旣承未安之批，又勤筵席嚴敎，一向泯伏，有所不可冒沒詣臺，終亦未安，不得不投進短章，仰請嚴誅。伏乞聖明，亟削臣職，仍命勘臣罪戾，以安私分，以勵群工，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弼善權賢疏曰，伏以臣，性本愚騃，涉世昧方，出入言地，殆近十年。早晩顚沛，固所自料，畢竟惠文之彈，旨意非常，罰雖止於薄勘，恥實深於汚辱，杜門屛蟄，唯爲自靖之圖矣。迺者春坊除命，忽下於千萬夢寐之外。臣誠驚惶感激，莫省所措，卽於天牌之下，不敢坐違，謹此隨詣闕外。而顧臣向來所遭，終有不容泯默者，玆敢略暴事狀，以冀聖明之垂察焉。臣於前冬忝叨憲職也，果有乘轎呈課者，而臣適於其日見遞，不得親自究詰，只令本府推閱，則不無稱冤可恕之端，故使之分揀放釋。此後事非臣所知也。設令府隷，眞有從中受賂之弊，固非已遞之官，所可聞知，其何以預料而禁飭乎？又況伊時禁吏，臺臣旣自査問，終不得其事實，厥後入臺之人，捉囚犯禁者及所由，與禁吏一處推問，而亦歸孟浪，則未知臺臣，從何得聞，而作此爽誤之說，以爲困辱人之計耶？雖然，名騰白簡，受人侵詆，此莫非臣平日言行，不能見重於同朝之致，尙誰咎哉？區區廉隅，有不可放倒，其何敢諉以事往，唐突趨承，以益人之嗤點也哉？肆陳短章，徑歸私次，臣罪至此，尤無所逃。伏乞聖慈，察臣情勢之難強，削臣所帶之銜名，以謝人言，以安私分，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二十日申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吳彥胄，檢討官吳遂采，假注書李聖運，記事官李鳳奐，記注官權基彥入侍。諸臣進伏訖。遂采讀《大學衍義補》第二十五卷，自易萃王假有廟，止用程某之說可也。上曰，承旨讀之。彥胄讀，自禮運古先王，止亦可用是而得也。上曰，注書讀之。聖運讀，自及時將祭，止非其思曰亦是。上曰，上番讀之。鳳奐讀，自臣按上自天子，止能敬而遠之。上曰，下番讀之。基彥讀，自《中庸》曰郊社之禮，止不能惑而罔之矣。遂采曰，此編非如前編冠婚喪祭之節目，極論天人相與祭祀感應之理，實多可取之言矣。上曰，摠而言之，不出於誠敬二字矣。益曰，至誠感神，伊尹曰，享於克誠，此一編之宗旨也。遂采曰，事天事神，豈有大於斯二字者乎？雖以此呂祖謙言觀之，殷高宗至誠，感通於天，故有夢賚良弼之應，典祀豐昵，是特小過，而亦有雊雉之異，天之於有爲之君，其仁愛至矣。而天人感應之理，雖雲杳茫，於此等處，可驗其昭昭矣。上曰，得良弼於夢寐之間，亶由忱誠之孚格，夫子之夢見周公，亦如是矣。遂采曰，傅說以禮煩則亂，進戒高宗，高宗以旨哉乃言答之，傅說宜若贊揚，而乃曰非知之艱，行之惟艱。古人告君之忠實懇篤，有如此者，且高宗之偏在於過厚，故又有祖己之戒。凡厚者雖異於薄，其爲氣質之難變則一也。上曰，非知之艱，行之惟艱，此至言也，予亦非不知此，而享先事神，不能盡禮，此是文自文我自我，良可媿也。遂采曰，齋之爲言，所以齊不齊而致其齊也。不聽樂、不飮酒、不茹暈gg葷g，外也。莊敬齋肅，如對神明實也。近來每當享祀之時，百官雖受誓戒，不能精白致齋，豈望孚格之理也？上曰，聖人云禘自旣灌而往者，吾不欲觀，魯之群臣，猶能致誠於未灌之前。而今之朝臣，已自受誓戒之時，厭聞其戒，如風過耳。以此方之，魯之群臣，猶賢乎此也。彥胄曰，今此農壇親祭之禮，聖上以再祀爲瀆褻，必以上亥日定行，深得事神之道矣。上曰，事長之道，不可瀆褻，況事神乎？予心本自如此，今觀此編，予之下敎，果無媿矣。遂采曰，親耕卽先王盛制也。周宣以中興之主，猶不耕千畝，虢文公諫而不從，其後至漢文帝，始耕籍田，昭、明、章帝，亦能行之。而昭帝則在沖年，只鉤盾弄田而已。六朝、唐、宋，雖有行者，徒是虛文，及至我朝，列聖多行之，肅廟丁巳，因國有事故，禮旣具而旋寢，卽今在世者，無一獲覩，此禮蓋百餘年曠典也。聖上乃斷然行之，甚盛甚盛，八域民情，將大聳動矣。孰無須臾無死，思見德化之心哉？盛禮之後，必講及民之實惠然後，朝家德意，可以有終始矣。上曰，頃諭元輔，而實惠誠難矣。遂采曰，目今良役，爲生民之痼疾，如人有必死之病，不得良方妙劑而亟治之，則終於死而已。殿下必欲變通，前後惻怛之敎，屢形絲綸，至出八道句管堂上，而因循至今，了無變更之擧。大抵法者，隨時異宜，雖使周、召製法，未有百年無弊者。臣誠迂疎，雖未知其策之爲可行，而殿下若折衷衆論，勿疑而行之，定爲一匹之役，則民情必鼓舞矣。上曰，戶布結布事，曾聞靈城所達矣。二疋之役，固非重也。而今雖定爲一疋之役，以此無紀綱之國，有何所益乎？若作一疋之後，不知又有何許弊端耶？漸漸至於半匹，轉而至於全無，則其將奈何？聞靈城之言，始覺之矣。國有紀綱，方伯守令得人，則不無所冀。而堯、舜病博施，豈能遍布德惠？予則以得人爲先務，而此實難矣。遂采曰，此則誠如上敎矣。雖有良法美制，不得其人，則何以措之乎？然得人與立綱，唯在殿下一心，伏願體念焉。遂采又曰，十一日非常之敎，卽擧國含生，不敢聞不忍聞之敎也。幸賴列聖陰騭，天心啓悟，收還成命於半夜之間，憂慶變於斯須，滿庭臣僚，莫不蹈抃。臣忝在經幄，非不欲達匡捄之悃，而夜色旣深，不暇陳一言而退，臣誠死罪。今則如雲翳廓開，日月貞明，固無事乎事過之戒，而區區血忱，不容終默，敢此仰達。臣於年前，以元永貞三字，附陳於箚中矣。元者萬善之長也，永者悠久之義也，貞者敦確之謂也。殿下今雖不遠，而復然頻復之厲，不可不戒也。復非不善，而頻則危厲，伏望深留聖工於元永貞三字，則內而聖學工夫，外而治道規模，皆可以得力矣。上曰，大臣頃亦有所達，而元永貞三字，卽學問之工，頻復之戒，予非不知。而閉閤卻膳，往牒所無，究其心則苦矣。史記譏予，予亦知之，而頃日事，若以爲時早，則予當甘受，而若以爲過擧則誤矣。此非卻膳之比，我朝亦有故事矣。遂采曰，雖有我朝古事，而非天地之常經，爲臣子者，抵死不敢奉承矣。上曰，予則實不知其如此矣。但予之所悔者則有之，生疎作此擧，使群臣便作一義理，是可悔也。彥胄曰，聖上屢以此爲敎，而列朝之所行者，權也，臣等之所言者，經也，此似聖學未臻高明而然矣。上曰，予則雖未能高明，而列朝名臣碩輔，豈不愈於今人耶？諸臣祖先，皆是奉承前日事者也。乙酉年事則聖考深仁，厚澤浹於人之肌膚，宜民情之如此。而今番則若以元良幼沖爲言，則可也。如以不爲奉承爲義理，則予將百言百答，今後此等說話，置之宜矣。遂采曰，言行君子所以動天地，雖尋常讀書之人，尙可以動天地，況人主乎？自今凡於一言一動，深加敬愼，毋底有頻復之厲，是臣等之望也。上曰，吏判疏，頃者元輔謂有疵欠，而予則活略矣。予之素心，可以質諸鬼神，其疏中一句語有過處，而在其人，豈爲過乎？今番疏，猶不盡意爲之矣。彥胄曰，吏判此疏，勉戒之言切實矣。遂采曰，疏中句語，雖有病而剴切惻怛，罄倒中誠，自不覺其句語之過，而實出於赤心矣。上曰，今此文義，有不備職之語，享禮當前，冢宰何可無？都政遷就，卽其餘事，吏判從重推考，待明朝牌招，可也。〈出擧條〉諸臣以次退出。

1月21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坐〉。左承旨朴聖輅〈奉命偕來〉。右承旨李重庚〈坐直〉。左副承旨梁廷虎〈坐〉。右副承旨尹彙貞〈坐直〉。同副承旨吳彥胄〈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玶〈仕直〉李聖運〈仕〉。事變假注書崔晑〈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王世子誕日，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李重庚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以修撰兪㝡基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重庚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重庚，以弘文館言啓曰，修撰兪㝡基，旣有隻推之命，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判書趙顯命，特敎牌招之下，終不膺命，事體極涉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趙錫命啓曰，戶曹判書兪拓基，由限已過，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戶曹判書兪拓基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親耕時，耕籍使多有擧行之事，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於趙錫命曰，岑城府夫人造墓軍、石灰、外槨、祭需等事，依前例定給擇送擧行之意，分付該曹該道。

○李重庚，以吏曹言啓曰，今此先農壇親祭時，諸執事塡差人中無職名者，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文廟展謁節目，當以酌獻禮磨鍊，而酌獻禮後，親臨試士，已有前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依例擧行。

○又以禮曹言啓曰，親耕後謁聖，以三月定行事，命下矣。謁聖吉日，卽令日官推擇，則來三月十九日爲吉雲。以此日擧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此親耕擧動時，本曹兩驛騎馬四十匹內，病傷馬除，各差備應把之數，無以推移。依前例京畿驛馬限五十四匹補把，以充不足之代事，本道監司處，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今日王世子生辰，百官權停例陳賀時，二品以上，先再拜跪後，致詞官讀致詞訖。承文院官以致詞函授班首，班首以授承言色，仍爲再拜，乃是前例，而致詞函未及傳授。通禮院官員，徑先呼唱，使莫重禮儀，致有倒錯之失，其在事體，誠甚未安。而本院請推之外，他無可施之罰，當該通禮院官員，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禮曹判書尹淳，有時急稟定事，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以副修撰徐命臣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重庚曰，推考傳旨捧入。

○傳於尹彙貞曰，親耕擧動時，左右衛將軍具甲冑事已下敎矣。今此甲冑二部，以衛將軍所着，下摠府。

○尹彙貞，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依傳敎領議政李光佐去五月六月七月八月九月十月十一月十二月今正月合九朔祿俸，更爲輸送於本家。則以爲情地已爲上達，不敢承受，只增惶恐，祿俸又不領受雲，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倉官更爲輸送。

○領中樞府事李宜顯箚子。伏以臣，素患痢症，尙且未歇，元氣綴綴而又添寒感，方此擁衾苦呻，鬼事日迫。今日東宮誕辰，亦未能進參庭賀之班，臣分掃地，悚慄靡極。且得見刑曹判書朴師洙疏本，尤不勝駭怖之至。五六日前府吏來言，秋曹吏隷，稱以捉去罪人，突入府內，事未前聞敢告。臣生長京輦，又其登朝最久，慣知政府、樞府等司，未嘗有如此事。自前府內，例多閑雜人入處，故犯罪被捉者頗頻，而不過使洞任呼出而捉去，如難容易捉去，或以文牒通告，未聞曹隷直入府內。如今番之爲者，聞極驚駭，或慮吏言之浮實，使郞屬査問，則突入府內之狀，渠亦不能隱諱，遂使略加罰責，以遵例捉去之意，言及以送矣。今其疏辭，以只罪禁吏，犯法者無事，譙詰至深。夫臣之罪禁吏，非罪其捉去罪人也。以捉去之不遵，例也。禁吏雖受罪，秋曹之案治犯罪人，自可裕爲，其無事有事，自是秋曹事，豈干臣身而反以咎臣，尤可異也。竊詳其意，疑臣爲所謂次萬者地，罪刑吏，故次萬者，窩藏益深，氣勢益張，雖百禁吏，更無奈何雲爾也。臣未知次萬，果是何狀漢，而臣固無狀，不比人數，亦何至爲鼠輩窩主，使百數禁吏，不敢何問耶？因一微事，惹此葛藤，以至煩瀆嚴聽，慙悚之極，無以爲言。伏乞聖明，亟命鐫削而斥退之，以振法綱，以存事體，千萬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今觀箚陳，卽據例者，於卿何傷？頃已知矣。其不參亦何所傷？卿其安心勿辭，亦勿引咎，其須善攝焉。仍傳於尹彙貞曰，遣史官傳諭。

○行戶曹判書兪拓基上疏。伏以臣，頃將疾痛之呼，仰干慈覆之下。伏承聖批，許以恩暇，仍有調病間次官代行之命。臣誠且惶且感，不知所出，醫藥將理，幾及一旬，大勢雖不無所減，而餘症尙爾苦重，最是眩暈頭痛，煩轉氣升，乍歇旋劇，終未有顯勝。見今親耕盛儀，吉日已迫，臣方多般治療，如可以一分自力，則必擬進參於百僚之後。而差復遲速，姑未可料，病裏惶隕，如添一病。東宮生辰，旣闕庭候之儀，天牌再辱，又犯違慢之科，臣罪尤萬萬矣。如使臣病，終未能及期起動，則本職所掌，雖可有他堂之替任，而大禮事體，已極苟簡。至於內局，若不預有處分，必致臨時狼狽，非臣自爲陳籲，亦將無由變通。玆敢更申肝膈之懇，伏乞聖明，亟命將臣所帶內局提調，先行遞改，仍將臣本兼諸任，竝卽鐫免，以便調治，不勝至願。且臣以本曹事，擬一求對，而病今如此，輒敢附陳焉。本曹經費，少値災年，則每患匱竭。而頃因丁巳收租大縮，百官三軍許多稍廩，亦無以支繼。故故判書臣宋眞明，筵白此狀，請得惠廳米二萬石，而六千石則先已取用，一萬四千石則姑未及受來矣。卽今別營與軍資監，一倂罄竭，只有廣興一倉，僅可支數朔頒祿。自今月軍兵餉料，無他出處，故旬間以此意，移牒惠廳，請以盡數出給，則一堂上臣尹淳，謂有難安情勢，二堂上臣趙顯命，以替當爲嫌，連日往復，兩相推諉，出場無期。而如是之際，擧動不遠，若不及今受出，將無以趁時放料，事甚緊急，有不容遲緩者，敢此煩稟。伏乞聖明，特降明命，使惠廳依前成命，劃卽準給，無致有闕餉之患，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所陳者令該廳，卽爲上下，卿其勿辭行公。

○行禮曹判書尹淳上疏。伏以臣識瞢才窳，於事無通曉，而至於財賦金穀之任，尤是瞽視而聾聽。惠局有司之萬不稱似，自知已審，自初乞解，非出飾讓。而尙此屍居，愧恧恆深，前冬疏語之不覺其不遜於大臣，此其罪，不但人器之不葉而已。其時自奉命所，離次胥命，三疏請譴，至有還下送，督令宣批之敎，窮蹙迫隘，雖不得不黽勉奉承。而若乃惠堂，終不可負此罪而靦然冒據，屛務廢事，不復以其任自居，積至數月，徒貽瘝曠之弊。況今收租劃出，貢價磨鍊，爲時急莫大之政，而緣臣虛帶，句當無人，朝家雖強臣充任，在臣廉義，寧以曠職就重勘，不敢以滯務爲諉，因仍盤礴，重壞其體統。玆敢悉暴自劃之微尙，仰干崇嚴，伏乞聖慈，亟命鐫遞臣惠堂兼任，以彰不擇言之罪，以警百僚，不勝至幸。臣無任惶惕懇迫祈請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其所撕捱，極涉過矣。卿其勿辭行公。

○執義李光溥上疏。伏以臣之本來情地，姑舍勿論。今獻納臣李光湜，卽臣之從兄，則兩司雖無通避之規，而同堂兄弟，一時竝據，公體私義，俱爲不安，前後以此引遞者非一，則臣何可獨爲晏然乎？昨於嚴召之下，據例陳章，未免見卻，黽勉出肅，仍參今日賀班，區區微誠，得以少伸，而其有壞廉隅則大矣。玆於賀罷後，卽具短疏，敢陳必遞之義。伏乞聖明，亟許鐫改臣職，以便公私，不勝幸甚。臣方祈免，不宜贅及他事，而俄詣班次，伏見各司吏隷之闌入者紛然，至有下人與官員相觸之弊，喧撓雜沓，莫可禁止，事之駭然，莫此爲甚。臣謂兵曹當該堂上，從重推考。當該郞廳罷職，斷不可已也。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所陳者依施。爾其勿辭察職。

○己未正月二十一日酉時，上御熙政堂。行禮曹判書尹淳，請對引見入侍時，行禮曹判書尹淳，右承旨李重庚，假注書朴玶，記事官李鳳奐，記注官權基彥入侍。淳進伏曰，臣考見丁巳年謄錄，則雖不設都監，大臣隨事稟定擧行。而今則大臣皆有故，臣獨每每請對，誠甚惶悚矣。今日臣出往農壇，細審親耕田役處，則籍田農夫，附近坊民，連日赴役。而田畝或作菜田，或作水田，東耕西耕，溝洫堤壟，錯互交亂，都無畎畝之形。民人等多日役作，不過平治其陂陁凹凸之處，而擧皆堅凍，用力雖多，功役不敷。頃日初看審時，適掘土於藏風向陽之處，故土脈融解，意謂十許日間，次第解凍，其後日寒復酷，更無漸解之事。卽今所見，可耕處似不過十分之一。蓋前冬雪寒，挽近所無，土地深凍，故融解尙遠。如欲盡爲平治，耜可入土，則非大發民丁，鑿坎翻土，搥碎軟治，不可耕，此非若干民力所可辦。窮思極慮，實無好道理，何以爲之乎？上曰，頃者亦有下敎於大臣者矣。神不可瀆，退日別祭，所以持難者也。親耕田雖不得盡百畝終耕，隨其凍解處爲限，未解處待解凍。令籍田令，依親耕例終耕事，分付，可也。淳曰，臣明日更往，詳察其凍解處多寡，定界後當爲稟定。而從耕人牛，初以五十耒磨鍊矣。耕處減定，則許多人牛，無排立之地，量宜減數之意，卽爲分付道臣，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重庚曰，親耕盛禮時，兩司長官當爲從耕，而亞長則例爲預差矣。大司諫今方呈辭，自當出待，而司諫李錫杓方在外，何以爲之乎？上曰，在外司諫，遞差，可也。重庚曰，守令之未署經者，一司則纔已署經雲，一司則除署經發送，何如？上曰，此時守令，豈可久曠？一司則除署經，催促發送，可也。〈竝出榻敎〉遂退出。

1月22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坐〉。左承旨朴聖輅〈奉命偕來〉。右承旨李重庚〈坐〉。左副承旨梁廷虎〈坐直〉。右副承旨尹彙貞〈坐直〉。同副承旨吳彥胄〈病〉。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玶〈仕〉李聖運〈仕直〉。事變bb假b注書崔晑〈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辰時至未時，日暈。

○下直，釜山僉使金泳。

○梁廷虎啓曰，大司憲徐宗玉，執義李光溥，掌令金廷潤呈辭。掌令尹鳳九，持平尹得敬在外。持平鄭俊一未肅拜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錫命啓曰，同副承旨吳彥胄，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啓曰，吏曹判書趙顯命，特敎之下，一向違牌，無意應命，其在事體，誠極未安。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同副承旨吳彥胄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梁廷虎曰，推考傳旨捧入。

○趙錫命啓曰，戶曹判書兪拓基，連違召命，無意行公，事甚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啓曰，今日晝講，知事無一進參之員，知經筵尹淳都監進，趙顯命、兪拓基，以本職纔已請牌，同經筵李德壽在外，洪鉉輔、朴師正竝卽牌招，推移入侍，何如？傳曰，允。

○趙錫命啓曰，戶曹判書兪拓基，本曹多有擧行之事，而一向違牌，無意行公，事極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於尹彙貞曰，今日晝講停。

○尹彙貞啓曰，禮曹判書尹淳，親耕田看審後，有時急稟定事，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尹彙貞，以弘文館言啓曰，副修撰金尙重，由限已過，副修撰徐命臣，旣有隻推之命，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尹彙貞，以兵曹言啓曰，今此親耕擧動時，左右衛將軍及夾侍扶策，自動駕時別侍衛，親耕時陪衛事下敎矣。動駕時侍衛座次，不可不預爲定奪，左右衛將軍及夾侍上護軍，則侍衛於別雲劍之前，扶策大護軍，侍衛於五衛將之上乎？抑依陵幸時宣傳官別侍衛之例，侍衛於駕後乎？旣無可據之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衛將軍、上護軍，序於寶劍之前，大護軍序於五衛將之上，可也。

○尹彙貞啓曰，因弘文館草記，副修撰金尙重、徐命臣，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判府事徐命均箚曰，伏以臣伏見刑曹判書朴師洙疏本，竊不勝駭悸之至。當初委折，首席之箚已陳之詳矣。刑吏之不有舊式，闌入作挐，是曾所未有。査問而略治，不過體例間事。犯禁人之治不治，元不干於本府，而今乃盛氣張皇，凌藉譏切，全不擇發。如臣疲劣，固不足恤，獨不念元老大臣禮貌之重乎？身忝大官，受此侵侮，將何顔面，冒居其職秩？悚怖慙靦，無地自容，不避煩瀆，仰請嚴誅。伏乞聖明，亟命鐫削臣職名，一以伸法紀，一以存體統，不勝萬幸。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已諭於領府事之批矣。卿須安心勿辭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判府事金興慶箚曰，伏以卽者因刑曹判書朴師洙之疏，兩大臣相繼陳箚。臣亦忝在樞府之末，當初査問推治之時，俱有所參涉，則臣於是獨安得晏然而已乎？蓋刑吏之略加責罰，不過以其違例作挐之罪也。犯禁者之治不治，元不干於本府，而今重臣張皇投疏，顯加譏斥，至以狐鼠之窩窟爲言。言之不擇，何乃至此？衰疲如臣，固不足費辭較辨，而名爲大僚，受侮不少，誠無顔面，更廁周行。玆敢略暴微懇，仰瀆宸聽。伏乞聖明，亟命鐫罷臣職秩，以立法紀，以安賤分，不勝大幸。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已諭於領府事之批矣。卿須安心勿辭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負罪臣宋寅明疏曰，伏以臣震薄之餘，喪失心魂，瀝血之辭，多不點檢，每一封疏，輒增罪訟。昨又冒煩哀籲，恭俟威命，及伏承聖批，乃復曲賜包容敦勉之旨，比前冞隆，逐段開示，誨責諄複。臣伏地莊誦，感淚披面，繼又不勝惶懍悶蹙之至。夫孤恩失職，仰累聖德，卽臣之所深慙痛者，而旣聖上明敎而曲貸之。臣不敢復事瀆陳，以益臣死罪，而抑臣又有隱傷於中，不能自已之一端，輒敢冒鈇鉞流涕陳之。噫，古語云明主可以理奪，傳雲至誠而不動者未之有也。理之所在，雖以人主之威而不能無奪，誠之所感，雖以上穹之尊而不能無動，聖上向日之事，以聖上聰明博古，豈不知事之不可，又豈知行之不得，而及臣等倉卒叩閤而爭之也，非不垂涕泣盡聲氣，而猶復留時引刻，未蒙開納。雖幸祖宗之陰騭，皇天之默啓，終仰日月之更，而流播旣廣，聽聞多惑。人情之危懼，猶不能自釋於事過之後，此其不知不覺之中，世道人心，將復落下幾層。古之輔相，使人主自內所寢，多於封還，則其忱誠之素孚者，何如，而如臣無狀，固非可議擬於此。方其無事而誠有所未至，及其進言而理有所未到，雖於事之不可行之不得，聖上之所已自知者，而未有以卽見開發感孚之端。此臣所以羞媿痛傷泣血自訟，不欲復列於人數，非不自病其隘且滯，而終有所不能變動者也。往事之每煩追提，極知惶恐，而情窮意溢，言之不擇如此。且於昨日王世子生辰，亦不得趨參於獻賀之班，自伸其情禮。以此以彼，罪又萬死。伏乞聖明，亟降明命，先遞臣相職，仍令攸司，將臣前後辜犯，盡法勘治，以嚴邦憲，俾安私分幸甚，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使卿若此者，俱由恆日之誠淺。其若誠孚，使卿自銅闈以至股肱，豈不諒下敎之心於卿悶迫之中？其奏達之雖不點檢，庶可諒矣，亦何至此？此予誠淺，此予誠淺。卿雖不若此，予自恧焉。卿又若此，尤切恧焉。其不參亦節文，方待偕入，此何傷乎？卿須體此意，安心勿辭。其卽偕入，用副至望。仍傳曰，此批答，使偕來承旨傳諭。

○兵曹參議柳綏疏曰，伏以臣於昨日春宮誕辰，朝自賀班，退歸直次，則以各司下人之紛然闌入，臺疏峻發，至請該堂該郞之一推一罷。臣於是，竊不勝瞿然悚蹙之至。臣於本職除拜之後，嚴束下吏及近仗軍卒，另加申飭，非止一再，則況於銅闈陳賀之班，何敢有一毫慢忽之意乎？及其入趨庭班之時，又招該掌，周察外庭，而終至於吏隷之闌入喧撓之莫禁，致速臺章該郞譴罷，則臣以在直同罪之人，今何可諉諸該郞，而敢以聖度之寬恕薄勘之問備，晏然自解，仍因冒據於宿衛之重地乎？玆敢略搆短疏，仰請嚴誅。伏乞聖慈，俯垂照察，亟許鐫罷臣職。仍治臣常時不能檢飭之失，以肅朝儀，以謝臺議，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大司憲徐宗玉疏曰，伏以臣，自聞非常之敎，心膽俱墜，淹直數日，猶惝怳不省，出伏私次，亦幾一旬矣，而終未得其聖意之萬一也。敢問殿下，知其可行而眞爲此擧耶？是無理也。知其不可行而故爲此擧耶？是不誠也。臣愚死罪。殿下於斯二者，而必居一焉。平心於燕閑之中，反已於事過之後，其必恧然而悔，怵然而懼，思所以善後之圖矣。復之初九曰不遠復元吉，象曰不遠之復，以修身也。今日亦殿下之一初也。振勵奮發，日新又新，凡有動靜，法天道而無妄。凡有施措，順人情而不違，以答申休之命，以貽燕翼之謨，此又轉移之一大機，而日月之更，人皆仰之矣。臣於前席，略貢愚見，而餘懷耿耿，輒此妄陳，惟聖明察之。臣又念伊日諸臣之入對也，言其情則崩迫也，言其勢則倉卒也。以崩迫之情而當倉卒之勢，固不可以常禮言之，然堂陛之分則截然而嚴。古或有排闥之事，此非人人所可效者，而大臣國舅外卿宰以下，不求對而徑入，以至於無職之武臣，亦且隨之，雜遝糾紛，全無筵體，此則喉司之責也。黑夜將半，禁扃未閉，戒嚴之心，固異他日，宿衛夏官，宜在信處，以察非常，而慮不出此，又何不職也？臣意諸承旨當該堂上，竝加重推，以警其失也。君父有此過擧，則臣子之奔走呼籲，固其分也。前臣所論，特其疏節耳。臣聞備忘傳播之後，在京蔭士，亦皆聚首搆章，而文南卿宰，或不與求對之列，雖未知病故之如何，而良可寒心也。耆耋之年，宜無可論。其他未赴卿宰，令政院現告罷職，亦不可已也。臣素乏文學，又欠風裁，兼之疾病癃廢，顚髮已種種矣。論思言議之地，本非可擬，而乍遞旋授，若固有之，豈果朝廷乏人而然哉？昨以春宮賀儀，不得不祗謝恩命，而不稱之職，難強之疾，俱無因仍盤據之理，亦乞聖明，亟賜鐫遞，以安其分，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陳者依施，而文南卿宰不參者，豈無故而不參？卿之所陳雖是，顧下敎之心，顧不參之人，亦豈是理？不治何傷？授卿此任，頃者都民下敎之後，意槪在體特推之意，濟都民之苦，此實底意，卿其勿辭察職。

○二十二日申時，上御熙政堂。行禮曹判書尹淳，請對引見入侍時，行禮曹判書尹淳，左副承旨梁廷虎，假注書李聖運，記事官李鳳奐，記注官權基彥入侍。諸臣進伏訖。淳曰，頃日農壇奉審時，適爲掘鑿於藏風向陽之處，則土脈融解，易於用力，故意謂十許日間，次第解凍矣。其後日寒復酷，更無漸解之事。蓋前冬雪寒，挽近所無，土地堅凍，融解無期。如欲盡爲平治，耜可入土，則必多發役夫，精利器械，以斧斫破，以地耒浮出，搥碎鑿伐，可以反耕。而京城坊民，極甚生疎，籍田農民，亦且零星，雖未知的入幾許人丁，而大抵數三千名付役而後，庶可有打開耕治之望。俄者領相，送言以爲，方將擧久曠之盛典，不宜減百畝之元數，必欲遵古禮而行，則動衆雖難，不可不分付畿伯，調發附近邑軍丁，以爲趁速蕫役爲宜云，故敢此仰達。上曰，方爲始役耶？淳曰，坊民數百，籍民六十餘人，見方付役，而力綿役鉅，非一兩日之可訖，凍結深厚，以布帛尺量之，則幾至一尺五寸許矣。此非若干役夫，齟齬器械，所可得力。蕫督近畿數三邑民丁，一時鑿伐之外，無他道矣。上曰，予亦有所思量矣。古制兵農一體，今則兵農雖異，而旣擧曠典，則宜遵禮節。今玆之擧，上奉粢盛，下重民事。予躬執耒耜而後，庶可責效，況祀先農，是祈年之意。向日社稷享祀，雖命攝行，其夜不能解帶，坐以達宵矣。領相之意，善則善矣。而百畝之制，雖未終耕，此蓋親耕爲重，百畝非重。今將擧曠典而復舊制，則雖不及一時盡耕，徐徐終畝，未爲不可。此雖非游畋之比，而豈可不顧民力耶？靈臺靈沼，文王猶軫動民之慮，至有勿亟之命，則今此勞民蕫役，終涉如何，何以則好耶？淳曰，楊、廣州及果川等三邑，最爲附近，畿伯亦已親審定界，使之量宜蕫役。而第聖上旣以不可褻瀆之意，縷縷下敎，聖意所在，孰不欽仰，而因時變通，亦有其道。古制或以正月，或以二月，其例不一，先儒亦以吉亥，不知何等經制爲言。今此盛禮，非如徼福禳災之比，專是重農順時之義，則以此告神，設爲別祭，固無褻瀆之慮，而可紓小民之力矣。廷虎曰，聖上今以雖未盡耕徐徐終畝爲敎，而以前例觀之，則孟春與二月，隨時定行，而未有減百畝之例。今若以地脈堅凍，未終百畝之耕，則終有欠於盛禮矣。不必遠引前史，雖以我朝事言之，宣廟朝則定行於二月，丁巳年亦以二月卄八擇日矣。聖上軫惜民力如此。今若稍退以二月旬間，則節序猶早於丁巳定行之日期，而民無赴役之勞。唯在聖心之量處，務從順便，未知，何如。上曰，此則有不然者，設令臘享大祭時，若寒威劇而軍兵凍，則亦將退其日期，以待暖日耶？親耕是久曠之典，故予則必欲遵禮，而事神之道，不瀆爲上故耳。予若以予旣下令，民何敢不從爲意，而有此下敎，則豈可曰南面稱君乎？念彼民之服勞，若痌瘝之在臂，此禮行後，八路無一陳廢之田，則予心可安。役民雖重難，而遵禮之外，更無可議，雖書之史冊，王者之道，當如是矣。分付畿伯，以日寒如此，饋酒使役之意，申飭，而亦不必使之多數役民矣。淳曰，然則擧行之道，異於該曹之事。以此意，下諭畿伯，使之宣布，俾民間咸知好矣。上曰，所達是矣。承旨書之。傳曰，今者親耕之擧，蓋所以重農勸農也。農者，上以奉粢盛，下以勸農民，可不重歟？其若親耕，早晩奚有？其若息民，亦何今行？而但王者擧措，自有依禮，其所享神，豈亦褻瀆？今者此擧，一擧兩意，曰祈年曰勸農，不顧躬守禮文者，意槪此也。今聞禮官所達，曠而不擧之田地尙不解，若干坊民，勢難治土，將用附近畿民雲。此非比他，其所重在矣。雖許所達，王者視民，奚時歇也？其用坊民，身若憊矣，況鄕民乎？咨道臣，體予此意，其不廣定，躬往其地治土。而今者予意，雖除習儀，非特勿亟，民若難力，亦若苦憊，其卽以聞，其雖勸農，決不驅民使役。以此，下諭京畿監司。廷虎書畢，淳曰，今日知委，明日整待，再明半晌入來，三明畢役還歸，則習儀當於其日設行，而三度反耕，亦可趁期爲之矣。第赴役之民，依勞酒例，量給食物，何如？上曰，予意亦然，承旨書之。傳曰，今者用民，意雖所重，顧彼窮民，若自治土，其役糧今年膳米，分付該廳，量入上下，以示益下之意。廷虎書畢。上曰，禮判須往諭赴役民人曰，此是重粢盛勸農民之意，王者親耕，當合於禮，而禮文用孟春之月，故爾等爲此別役，此實出於不得已，而亦不爲勒令蕫督之意，申及，可也。淳曰，謹當以聖敎辭旨，宣布矣。上曰，寧違禮文，不可使之強督，此意使民知之，而渠輩若果難之，則卿宜卽來陳達也。廷虎曰，聖敎及此，役民豈不感悅動心耶？上曰，民丁雖多來，百畝之制，似難盡爲平治，量民力而爲之宜矣。淳曰，朝家恆常應行之禮，猶有臨時失措之患，況此盛禮，自是曠闕之典？通禮院不知其儀節，故作圖以給，使之肄習矣。上曰，習儀初再度，則禮官率庶民，肄儀田所，而承旨及夾侍諸執事，勿爲進參，可也。〈出榻敎〉上曰，仁政門習儀何日，而宣醞習儀，亦在何日耶？淳曰，當行於二十六日，而宣醞習儀，則初度習儀後，率耆民入來爲之矣。諸臣以次退出。

1月23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病〉。左承旨朴聖輅〈奉命偕來〉。右承旨李重庚〈病〉。左副承旨梁廷虎〈坐〉。右副承旨尹彙貞〈坐直〉。同副承旨吳彥胄〈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玶〈病〉李聖運〈仕直〉。事變bb假b注書崔晑〈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梁廷虎啓曰，大司憲徐宗玉，執義李光溥呈辭。掌令金廷潤呈辭式暇，掌令尹鳳九，持平尹得敬在外。持平鄭俊一未肅拜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明日親耕初度習儀，二十五日再度習儀，二十六日二十七日親祭致齋，二十八日親耕，二十九日親臨勞酒，三十日國忌齋戒，來二月初一日國忌正日，此八日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尹彙貞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傳於尹彙貞曰，兵曹草記批答中，衛將將軍、上護軍，序於寶劍之前，大護軍序於五衛將之上，可也事下敎矣。寶劍前之前字，卽上字之義，五衛將上之上字，卽前字之義也，以此更爲分付。

○梁廷虎啓曰，同副承旨吳彥胄，昨旣有隻推之命，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梁廷虎啓曰，吏曹判書趙顯命，戶曹判書兪拓基，一向違召，無意應命，事體至爲未安。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於尹彙貞曰，吏判入來後開政。

○尹彙貞啓曰，戶曹判書兪拓基，今日又爲違牌，親耕擧動迫近，本曹擧行等事，萬分時急，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尹彙貞啓曰，吏曹判書趙顯命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吏判入來後開政事，旣已命下，而一向違牌，事體尤極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於尹彙貞曰，分義豈容若是？吏判牌去來，申飭。

○吳彥胄，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依傳敎，領議政李光佐去五月六月七月八月九月十月十一月十二月今正月合九朔祿俸，更爲輸送於本家，則以爲不能察廟務而虛受常廩，有所千萬不敢，只俟嚴命，祿俸又不領受雲。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倉官更爲輸送。

○尹彙貞，以義禁府言啓曰，全羅道錦城縣出陸罪人尹志，以其母歸葬事，依定式啓稟給由矣。今聞已過葬事雲，還發配所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吳彥胄啓曰，吏曹判書趙顯命，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入來後開政事，命下之後，連違召牌，不卽擧行，極爲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朝牌招開政。

○尹彙貞，以兵曹言啓曰，卽者禁衛營書員來告，今日入直建陽門哨官金鼎錫，聞父喪，蒼黃出去雲。不得已原單子中，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領議政李光佐箚曰，伏以臣，再昨參賀後，身病猝添，痛勢苦劇，盛禮只隔三四日，而昏墊枕席，漠然若不省人，不勝悶鬱。今日試使人往看役所，則土脈漸解，事役頓易，今有就緖之望雲，甚可幸也。習儀之只行一次，恐非重其事之道，隨其平治早晩，或行兩度，或竝行三度，恐爲得宜。伏乞聖明，下詢其事勢於蕫役之臣，亟降明旨指揮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所陳之意雖是，其下敎旣酌量，且私習二度，官習一度，可以行矣。依下敎擧行，卿須其間善攝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行都承旨趙錫命，左承旨朴聖輅，右承旨李重庚，左副承旨梁廷虎，右副承旨尹彙貞，同副承旨吳彥胄等疏曰，伏以臣等，忝居近密之列，猝承非常之敎，崩隕震薄，五官失守，未能周思深量，率致劻勷顚錯，及至事過，尤悔自積，議後之論，紛起層生，畢竟臺劾，理所必至。昨伏見大司憲徐宗玉疏本，以其日筵體不嚴，至使無職武臣，雜遝隨入，咎責備至，語意頗緊。噫，此眞臣等藥石也。臣等固當受以爲罪，而抑臣等於其時，見其扃闥靡限，班行無序，中有所慨然者，而更迭力爭，涕泣遑遑，不敢以他事攙擧煩稟，及夫準請而罷退也。夜更向分，不免默默而出，不職之罪，臣等亦自知之，問備薄罰，亦云末減，臣等唯當愧服之不暇。何敢費辭自解也？雖然，臣等旣被司直之峻攻，勢難冒居職次。玆敢相率齊籲。伏乞聖明，亟命重勘臣等之罪，以謝臺議，以安賤分，不勝萬幸。臣等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等勿辭察職。

○兵曹參議柳綏疏曰，伏以臣，昨控短疏，未蒙恩許，朝呈辭單，見阻喉司，情地窮蹙，若無所容。而乃於此際，得伏見憲長疏本，則以向日宿衛夏官之離違信處，咎責備摯，至請重推。臣於是，尤不勝惶懍震越之至。臣於伊日，在中日試所，忽承非常之敎，徒懷崩迫之忱。若欲退處直所，則心神抑鬱，晷刻靡定，若欲直排閶闔，則職秩卑微，有難登對，無寧進住於閤門之近處，以便承聞。是爲職分之當然，故遂以是發說於同坐之摠管，顚倒急步，直到喉院，而面飭郞僚，口招該掌，申飭各門之軍卒，嚴禁雜人之闌入矣。其後三品侍從之臣，亦多有追入之人，故臣始隨參末班，企祝兪音。而其間軍號之授受，標信之來去，皆莫不手自奉持，躬出閤門，面傳該郞，益加嚴密，此乃十目之所共覩，諸臣之所共知者也。及蒙玉音之反汗，先歸直處之信地，連承符信之出納，詳察禁扃之鎖鑰，而只以備忘之收還，爲宗社之大慶，禁掖之鎭靜，爲無罪之可幸，有不暇念及於他矣。今於日久事過之後，憲司論斥，語意深緊。到今追思，觸處皆疣，乃於急遽倉卒之際，終不能靜處而周思，則亦可謂恕之太寬，論之太輕矣。第念臣性本疎迂，跡甚孤危，受恩如天，圖報無階，白首殘年，瞻依京輦，而奉職無狀，臺言迭發，辭疏連日，煩瀆至再，罪戾層積，尤無所逃，此外癃疾沈痼，有難供劇之狀，急於自列，未暇陳聞。伏乞聖慈，天地父母，察臣肝膈之懇，憐臣畸孤之蹤，亟許鐫削臣職。仍治臣前後溺職之罪，以謝臺議，以安微分，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副修撰徐命臣疏曰，伏以臣，奇疾在身，奄成廢人。凡係入侍之任，一味違逋，前後罪犯，誅殛亦輕，而聖度海涵，輒從寬典，勘遞未幾，收敍如故。臣每於恩旨之降，怵惕兢惶，如負大何，直欲逃遁而有不可得也。今玆新除，適當親耕大禮，期日不遠。雖在瘖聾跛躄之類，莫不以一覩爲快，則況臣區區微忱，豈不欲強起趨造，獲瞻曠絶之儀，而顧臣老母，宿病涔涔，長在床笫，自七八日前，又添寒疾，未卽和解，轉輾沈篤。諸般症形，雖不敢一一煩溷，最是積年風痰，挾感爲祟，咳喘苦劇，眩暈特甚，時或發作，則氣息奄奄，一日之內，如是者數矣。必須急投當劑，不離救護然後，少得以鎭定。而惟臣一身之外，無他省視之人。假使臣病，足以自強，目下情理，已難棄捨遠出，故再昨嚴召之下，不得不坐違，終日悚懍，恭俟譴何。只推之命，出於格外，而今朝牌又出矣。玆敢隨詣禁扃之外，仰申懇迫之私，伏乞天地父母，特許鐫遞臣職，以便看護。仍命選部，勿復檢擬於侍從之列，以安微分，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前府使魚有鳳疏曰，伏以臣虛帶不敢當之職，歲已易矣，冒控必可遞之義，疏亦再矣。誠意淺薄，文辭拙訥，雖不足以上格聽卑之天，而意謂以聖明體下之仁，綜核之政，不待臣之更煩呼籲，而必有所鐫改矣。時月荏苒，處分愈邈，至今遷就，有若上下相忘者然。臣誠徊徨窮蹙抑塞悶迫，不知所以自措也。噫，國家之建官設職，大小布列者，非所以尙其名而榮其身而止耳，蓋欲量器度才任賢，使能共天位而治天職也。故雖郞署百執事之微一官，不得其人則溺職之患生焉，一日或虛其位則瘝曠之弊滋焉。顧臣所叨之職其遴選之別，責任之隆，夫豈郞署百執事之比哉？聖上之特詢大臣銓官，博訪擇差者，亦豈不以重其責而然耶？難愼如此，宜若可以得來鴻儒碩賢，贊明主早敎之化，導元良蒙養之功矣。及其命下，則不過以如臣倥侗蔑裂衰朽癃廢者，謬膺其名，因仍拋置，便作無用之宂官。苟如是則殿下之意，不在於勸講之實用，而但取其虛銜也，不究其人器之如何，而只爲其備員也。虛銜而已則有無不甚關係，備員而已則賢否亦無損益。況知其必不可出，而羈縻假借，無所變通者？其爲不誠，尤萬萬矣。豈意聖明之世，乃有此虛僞苟且之擧措也？倘殿下，以爲春宮沖幼，學問尙早，今姑如此，未必有妨則尤有大不然者。人之幼也，知慮未有所主，聰明易於蔽惑，政宜端人正士，頻與相接，嘉言善謨，日陳於前，觀感於揖讓進退之禮，開發其尊德樂義之心，自可馴致於日新又新，緝熙光明之盛，其所裨益，奚止訓習文字而已哉？況伏聞我東宮資稟，英粹卓絶，今古未及？敎數之年，已能誦讀經訓，儼若成人，苟非睿智天縱，溫文日就，何以及此？其調護薰陶之方，養性進德之機，尤在此時。雖未得引接賓僚，鎭日開講，一如年滿就傅之後，須令在僚屬者，時時進見，優游而敎導之，決不可斯須忽焉也，明矣。豈可使在野賤臣，寓虛名而無實責，上蔑妙簡之效，下積逋慢之誅乎？假令臣，眞有所抱，可合是任，顧今七袠垂死之年，氣力澌綴，神識昏迷，宛轉床蓆，鬼事將迫，冬春以來，諸般症情，一倍增劇，雖不敢逐一縷列，仰溷天聽，而其不能驅策殘骸，出入深嚴則決矣。如是而一向虛縻，曠久延拖，責其所不可堪，督其所不可強，則是豈天地父母生成造化之仁也？況於乃者國有非常之擧，回憂爲慶，在於不日。而草野疎逖，承聞於事定之後，驚凜頌祝，交切於中，上而爲聖主賀，下而爲東宮喜，自不勝寸忱耿耿，而正當一初之政，尤急輔養之方。如臣之虛僞冒濫，積罪如山者，誠宜亟施誅絶，以勵一世，而益求端方正直之士，以盡左右敎導之責，則豈非今日急先之務，而爲萬世太平之基也哉？新陽載回，又値東宮生辰，獻賀之節，百僚咸造齊抃，而㱡㱡危喘，跡阻班聯，只自瞻望靑闈，莫效忱誠，尤增死罪。伏乞聖上，深加照察，亟許鐫遞，俾臣得以守分自靖，待盡丘壑，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懇，今者此任，意蓋深矣。昔之儒臣，其進者多，況今乎？且頃年誦慈敎，有下敎者，爾若惟昔，豈若此乎？爾其勿辭，卽速上來，輔我元良。

1月24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坐〉。左承旨朴聖輅〈奉命偕來〉。右承旨李重庚〈坐〉。左副承旨梁廷虎〈坐直〉。右副承旨尹彙貞〈坐〉。同副承旨吳彥胄〈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玶〈仕〉李聖運〈仕直〉。事變假注書崔晑〈病〉。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果川縣監徐仁修。

○尹彙貞啓曰，大司憲徐宗玉，執義李光溥呈辭，掌令金廷潤式暇呈辭，掌令尹鳳九在外，持平鄭俊一未肅拜呈辭，持平尹得敬未肅拜。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錫命啓曰，戶曹判書兪拓基，連日違召，尙不行公，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啓曰，吏曹判書趙顯命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一向違召，事甚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趙錫命啓曰，戶曹判書兪拓基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親耕只隔數日，連事違召，尙不膺命，事體極爲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於李重庚曰，禮判今日習儀乎？問啓。

○傳於李重庚曰，令宜必信，依初下敎，仁政殿習儀，今日內擧行。

○傳於李重庚曰，仁政殿習儀爲之故，有下敎之意，廚院單子，稟則猶或可也，直爲捧入。政院知而捧入乎？不知而捧入乎？問啓。

○李重庚啓曰，廚院單子，政院知而捧入乎？不知而捧入乎？問啓事，命下矣。廚院私習儀，前例有無，本院未及知之，矇然捧入，惶恐敢啓。傳曰，知道。

○尹彙貞，以御營廳言啓曰，今此下番馬步軍兵試才賞格，從分數多寡，以本廳所儲木綿面給後，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四月五月當海西十三番、十四番別馬隊逐朔立番次，趁期調送事。本道監兵使處，依前知會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四月五月兩朔，應立前部後司屬慶尙右道五哨軍兵，三月二十五日京中逢點，四月初一日與右司軍兵，當爲替代立番，趁期調送事。本道監兵使處，依前知會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屬海西十一番別馬隊五十名，標下軍一名，已爲逢點整齊矣。來二月初一日，與東營入直十番別馬隊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二月三月兩朔，應立前部右司屬慶尙左道三哨，右道二哨，合五哨軍兵六百七十名，已爲逢點整齊矣。二月初一日，與中司軍兵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李重庚曰，初度習儀爲之後，仁政殿習儀當爲之，私習儀雖爲之，仁政殿習儀亦爲之，私習儀官習儀，有單子啓下之事乎？問於廚院以啓。

○李重庚啓曰，命下矣，廚院提調洛昌君樘，方以入侍事來待，故問之，則以爲，節目先已啓下，則單子不必入啓。而今於節目有掣礙之端，入侍稟定後，當爲節目。而事已迫急，依宴享時私習儀別單例，單子書入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李重庚曰，親耕習儀後，仁政殿習儀前儀注中，有下敎事，禮曹判書、廚院提調，入侍事，分付。

○傳於李重庚曰，禮判入來入侍後，習儀爲之。

○傳於李重庚曰，禮判入來後下敎，則或致遲緩。宣醞時服色，以時服爲之。

○備忘記，傳於梁廷虎曰，王者守禮躬行，則其他禮節，遵下敎擧行，道理當然。而今日習儀之意，下敎久矣。則其擧行者，卽一盤一案，而所命之日，以翌日書入，其亦緩緩，該掌承旨、檢擧、提擧，竝推考。

○傳於李重庚曰，司饔提調，旣已入來，先爲引見。

○傳於吳彥胄曰，禮判入來後，直詣閤外事，分付。

○傳於李重庚曰，領相入來云乎？頃者使之調理矣。再明三度習儀爲之，如入來則已，如不及入來，則勿爲等待，習儀擧行。

○傳於李重庚曰，領相雖入來，再明日習儀有之，且使之調理。如或入來，則勿爲入來之意，遣史官傳諭。

○傳於李重庚曰，習儀禮畢後，當饋以粥酒，奉常寺官員，率耆民待令於仁政門外，以啓。

○傳於李重庚曰，耆民及農民，待令於敦化門外，中使已備粥酒以待饋之後，自其所退去。

○吳彥胄啓曰，藝文提學尹惠敎，明日待開門牌招，先農壇親祭祭文及親耕後頒敎文，使之製進，何如？傳曰，允。

○梁廷虎，以兵曹言啓曰，今此親耕擧動時，領軍侍衛之將，不可不備員。而內禁衛將具善行外任之代，口傳差出，以爲備員侍衛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來二月當三番前部後司屬黃海道五哨軍兵，逢點實數六百五十二名，一番別驍衛五十名，步軍標下一名，已爲點閱整齊。來二月初一日，與內外各處入直馬步軍兵等，依例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來四月當公洪道五哨軍兵，當爲連續上番。而係是農月，故依事目，三番左部前司屬五哨軍兵，則四月一朔立番，四番左部左司屬五哨，則五月一朔立番。而當其番次，每於前月二十五日京中逢點，三番、四番、海西別驍衛，一體調送，逐朔立番之意，兩道監兵使處，預爲知會，何如？傳曰，允。

○持平尹得敬疏曰，伏以臣，頃忝宮僚，因病違牌，幸蒙恩罷，得以任便調治。天地生成之澤，只自感祝，千萬不意，柏府新命，忽下於適出江郊之際，驚惶感激，不敢久淹，今始來伏私次。而臣之本來情勢，萬分臲卼，春坊冒肅，只爲一瞻岐嶷之表，少伸延頸之忱而已。至於臺憲之職，卽臣僨敗自劃之地，其何可徒畏違慢，輕壞廉隅，晏然就列，以招譏議也哉？且臣素患嘔逆之症，已成膏肓，勞動之餘，症樣倍劇。今於親擧曠禮，百僚駿奔之日，以此情病，末由自致於陪班，不得不疾聲仰呼於仁覆之下。伏乞聖明，竝加諒察，亟許遞免，公私幸甚。臣不敢以臺官自居，而旣有所懷，義難終默，唯聖明財幸焉。臣於向日備忘，心隕膽墜，雖成命收回，餘悸尙在，實莫知殿下何爲而作此過擧也。夫傳禪之擧，雖有儲君長大之後，本非常行應有之事。況東宮邸下，方纔五歲，未離阿保，當此沖年，雖聖如堯舜，何以傳國乎？以殿下之明，知其必不可爲，而無端無故，忽下萬萬意外之備忘者，是何也？幸賴宗社之默佑，不旋時頃，卽爲反汗，日月之更，人孰不仰？第臣竊覵殿下每於過擧之後，慙悔之實，心或少周遮之，辭氣反勝，未能有快然舍舊從新之意。昔漢武帝，不過爲一中主耳。乃其輪臺之詔，痛陳己過，無少隱蔽，善心藹然，千載如見。今以殿下之事擬之，臣愚死罪，或恐其不能無媿也。最所異者，殿下雖有轉移作新之機，亦止爲政令間例常事，此豈可以一初言之？而每有節拍，輒稱此目，臨御十五年中，如是者，不勝其多，不知其孰先唱之？而同聲和之者，紛然相繼，或曰初政，或曰新化，見之觸眼，聞之聽瑩。豈於此外，他無可用之語耶？臣誠愚暗，竊不識其所以然也。今此親耕之擧，寔爲累世曠典，凡在臣民，孰不爭先快覩？而第天下萬事，只在於實心爲質。殿下愛民之心，果無不實，則雖不親耕，而宇內億兆，罔不囿於聖澤。若或有一毫不實之意，雜於其間，則此等盛禮，亦徒爲觀美之歸，此則唯在殿下自反之如何。伏願殿下，務盡其實，斥去其不實，必使方寸之中，洞然明白，人皆可見。而至夫酬酢萬務，一意敬畏，無小無大，罔敢少忽，凡有過失，切勿吝於遷改，更無如前之爲，則至治之升，自有不期然而然者矣。何故而捨此簡易必至之效，但爲大聲色，以從事於化民之末哉？幸殿下加之意焉。顧此草草數語，誠不足以有槪聖衷，而心切愛君，妄有所陳，恐懼之極，唯待死罪。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陳者，旣諭耆耉大臣之批矣。今者之擧，意在爲民，豈有毫分文具之心？予之深慨者，卽百藝之文具矣。爾其勿辭察職。

○校理沈䥃疏曰，伏以臣，頑不滅死，奄闋喪算，號呼靡逮，只痛視息之苟存矣。不意館職除命，洊及於苫凷禍釁之餘生。此殆聖上，追念先臣，不忍捐棄其遺孤，至有此甄錄收召之寵。臣誠聞命怵惕，感激摧咽，不自覺泣涕之沾衣也。竊伏惟念先臣之事我殿下也，生被特達之隆知，歿膺懇惻之哀詔，終始哀榮，貫徹幽明。臣每莊誦綸音，哭至失聲，感刻心髓，不自知其死所也。嗚呼，人生天地，所仰恃而爲生者君父。而臣旣獲罪神明，失其所怙，自今殘喘，未及殞滅之前，其所以託命爲天者，唯我聖上而已。雖不肖愚陋，無所知識，犬馬微誠，炯然如血，其欲畢義盡忠，以報罔極之恩者，豈有涯量？而顧臣受氣甚薄，夙嬰危疢，逮自禍故以來，轉輾沈痼，以至濱死之域。形殼雖在，氣血已枯，年未四十，齒髮盡墮，摧剝隕蝕，便成老朽。自量氣力，萬無黽勉從宦奔奏陳力之望，涓埃報答，已矣無路，銜恩拊心，太息自悲，此固命也，尙何言哉？且臣年前所被人言，至危且憯。而時移事往，歲月已久，臣又餘哀積中，萬念都灰。雖不必復事追提，而若其情地之臲卼，則甚矣。雖微疾病，亦豈有官職去就之可論乎？向來除旨之降，在臣未經禫事之前，此在政例，宜卽刊正，而訖未有聞，祗有泯伏惶隕而已。今於新命之下，乃敢猥從縣道，畢暴哀懇。伏乞聖慈，天地父母，哀臣情事之悲苦，矜臣危疾之沈篤，亟命遞臣見職，仍令勿復檢擬，俾臣得以隨便調治，少延殘喘，則生成之澤，臣當隕結而圖報。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上來察職。

○負罪臣宋寅明疏曰，伏以臣，屢上血疏，自干天憲。聖上之包容旣多，而愚臣之抵觸不已，罪上添罪，日夕惶懍。不意聖批，益復鄭重，縷縷十行，字字恩言，懇惻悲切，讀不忍竟。聖敎至此，臣復何說？只有伏地感泣而已。抑又念臣，旣有耿耿餘懷，而皇恐gg惶恐g不敢畢陳，則是臣自阻於慈覆之下，而又非臣以誠自勉之意，敢復冒萬死陳之。夫君臣之分，誠截若天地，而有犯無隱，又是人臣事君之義，則其於匡救之際，或爲迫切之辭，雖自敵以下，所不可堪，而亦有不必以此爲諱者矣。自人君言之，則其優容假借，未必不增光於盛德。而自人臣言之，則不可謂非所遭之不幸，而亦豈敢自安於其心哉？此傅說所以有逆心求道之訓。而古之人，又或有自罪自殘，以伸其分者也。向臣之蒼皇震薄，急於收還也，其所以垂涕泣盡聲氣，殆不知上穹之爲可尊，雷霆之爲可畏。雖有大皇恐gg惶恐g至迫切之言，而誠亦不暇自擇。及其追思於事過之後，其蔑分義而觸威尊者，心寒骨驚，罔非死罪，臣安得不仰請金木之誅。而旣不得請，則又安得不引罪自廢，以自贖其萬一也哉？以聖上曲貸之心，雖嘗歸之於昔人之義，而亦或不以爲不過中，則況在臣自訟之道，其惶隕震越，尤何以爲心？此臣所以甘被誅罰，呼號而不知止者也。聞今親耕曠典在卽，聖駕將經宿郊次，而亦恐無以趨參於陪扈之列，不惟區區下情之不勝耿結，臣罪至此，又將萬死有餘。伏乞聖上，天地父母，俯垂愍憐，卒循危懇，亟先遞削臣相職，仍命重勘臣罪犯，以嚴邦憲，以勵臣分，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傳曰，遣承旨敦諭。

○梁廷虎啓曰，右議政宋寅明處，遣承旨敦諭事，命下矣。入直承旨一員，所當進去。而深夜闕門開閉，亦涉未安。右副承旨尹彙貞，卽爲牌招，傳諭，何如？傳曰，允。

○二十四日未時，上御熙政堂。廚院提調洛昌君樘引見入侍時，廚院提調洛昌君樘，右承旨李重庚，假注書李聖運，記事官李鳳奐，記注官權基彥入侍。諸臣進伏訖。樘曰，臣待罪廚院，猝當盛禮，凡事生疎，致勤嚴敎，惶恐無已。近來春日乖常，聖體若何？上曰，無事矣。樘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安寧矣。樘曰，今此親耕，翌日宣醞時，御床依茶禮例擧行事，命下矣。臣於昨日，問宣醞器數於三司，則以十二器磨鍊雲，而御床除油蜜果，則只是八器矣。臣意則以爲不可無上下隆殺之別，故以此往復於禮判，則答以此非禮曹之所可指揮者，分付三司，變通擧行雲。而御床與宣醞床，事體懸別，方欲求對稟定之際，適有入侍之命，故敢此仰達。上曰，宣醞器數，旣已排定，有難減損。而其中若有交排者，則器數雖減，而所見不至草草矣。宣醞以八器磨鍊，御床以十器磨鍊事，分付，可也。〈出擧條〉樘曰，宣醞時，以三爵行酒磨鍊，而常時如進宴，或燕享時，則用爛盃進酒矣。上曰，禮判之意雖如此，然如於冠禮時用爵，而宣醞時，則無用爵之事矣。樘曰，禮曹節目，一從《五禮儀》，故似然矣。上曰，此等儀節，或似生疎，故使之入侍矣。先爲排設樽卓，而設卓之後，入置盃壺，進果盤後，卽爲進盃，自下以次行盃矣。樘曰，進果盤時，提調員數不多，必致差遲，事甚未安。自前如此之時，有加設提調之例矣。上曰，進果盤節次，旣已出擧條分付，而凡事務從減損，果盤亦不甚重，不必加設提調，而郞廳則依茶禮時例劃出矣。九郞廳中，擇定年少者，則雖不私習，可以爲之。楹外則郞廳擧進，楹內則提調擧進。而進揮巾一節，使僉正奉進，可也。〈抄出擧條〉樘曰，一次習儀當爲之。而禮曹若行官習儀，則廚院同爲習儀後，又有私習儀之事矣。今番則官習儀，禮曹無捧甘之事，日子急迫，明日外無可行之日。故私習儀一度爲之之意，別單書入矣。今日官習儀，旣已兼行，則明日習儀，不爲擧行矣。上曰，依爲之。上又曰，今番勞酒時用豬肉事，頃已下敎矣。節目中麛卵之屬，亦爲拔去，可也。〈出擧條〉樘曰，旣已稟定，凡事務從省減磨鍊以入之意，敢達。上曰，知道。樘先爲退出。上曰，禮判其間似必入來，使之入侍，可也。聖運出宣，引入行禮曹判書尹淳入侍。上曰，廚院有下敎事，不待卿入來，先已引見提調矣。耆民，卿果率來乎？淳曰，耆民皆是年老，似難兩處來參，故使之初不出來，直爲來待於闕外矣。上曰，此果輕便矣。今番事不爲張大之故，不設都監，事多苟簡。而頃聞卿言，踰尺堅凍之氷，不可不打開，故雖下役民之令，而心甚愍然，不能解衣而坐矣。昨聞民丁用力，不甚大段，差以爲幸，其已盡爲之耶？淳曰，天之造化，誠不可測。再昨奉審時，不知其董督幾許人丁，極以爲悶。一夜之間，南風連吹，地氣上升，踰尺堅凝之土，比若不熟之餠，自起自破，消瀜解釋，迎來破碎，用力極易。只東邊貯水處，姑未解凍，今日又復打鑿，幾將畢役，誠爲多幸矣。上曰，赴役民丁，其數幾何？淳曰，楊州最近，故令行卽發，近三百名來會。而李宗白亦收聚山城斧子三百餘介而來，設令堅凍，可以打破。而若非南風，寧有解凍之望耶？廣州民之來會者，仍卽還送，而各邑隨牛人及人丁，大略四百餘人矣。上曰，異於當初所料矣。淳曰，然矣。役民等處，宣布上敎，各給五升米，渠輩祝手而去矣。淳又曰，《五禮儀》無道臣來參之文，而丁巳謄錄，以畿伯領率事陳達，故今番亦以來參磨鍊矣。上曰，經宿擧動，道臣例當待候境上，而且欲詢問民弊，今番來參耕所，仍參勞酒之意，分付，可也。〈出榻敎〉淳曰，勞酒儀無他可據，參用養老宴儀注，而有先後四拜之禮矣。上曰，然則呼唱耶？淳曰，庶人無呼唱之例矣。宗宰以下入就拜位後，通禮院官員，引入無唱而只四拜，此貴賤之等也。上曰，不可無尊卑之別，如是則好矣。而宣醞時同飮，可也。淳曰，此則臺上行盃時，衛軍同時行酒於殿庭矣。上曰，便是小宴也。承史盡爲入參，夾侍衛將軍，亦爲入參，可也。〈出榻敎〉淳曰，百畝之內，地品各殊，九種之穀，皆自宜土，稷稻宜下濕之地，黍粱宜高燥之地，不濕不燥之處，則豆太牟麥，亦當分播矣。上曰，親耕之後，舊制宜復，自今爲始，籍田則九種穀外，勿以雜種耕播事，分付，可也。〈出擧條〉淳曰，禮曹與通禮院，皆不閑此儀，故設圖爲位，立木爲牌，使之習儀。而庶人及執耒耜人，極甚生疎，僅僅成樣，故入侍命下之後，宜卽入來，而以此遲滯矣。上曰，大庭拜禮，猶且參差，耆民生疎，何暇言也？淳曰，勞酒時耆民四十人，耕籍庶人二十八人，當入東庭，隨牛人、從耕庶人合一百人，當入西庭，使之列坐受饋。而丁巳謄錄，有平治人，故今番亦以二十二人，通共一百九十人，而平治人則禮文所不載，故不得入於受饋之中矣。上曰，勞酒時，平治人同參，可也。〈出擧條〉淳曰，耕籍庶人二十八人中，有禁軍及各軍門軍卒，動駕時不無掣肘之端，令諸軍門，許頉，何如？上曰，此亦兵寓於農之義，依所達，以許頉之意，分付各軍門，可也。〈出擧條〉上曰，承旨書之。傳曰，特敎之下，違牌爲事，此何分義？況頃者卻膳時，脫固執而謝命，今者之後，執往事而撕捱。此今之心，弛於昔之由乎？欲免冢宰，不顧分義之由乎？於斯二者，事體則俱寒心，都政遲滯，今則二件事，而將行曠典，豈無冢宰？吏判從重推考，待開門更爲牌招。重庚書畢。上曰，習儀入參農民幾人耶？淳曰，六十餘人入來矣。上曰，或慮農民，有兩處之勞，將下粥酒，罷習儀後，饋送，可也。重庚曰，自政院饋送乎？上曰，有次知者矣。奉常寺官員，親監分饋，可也。諸臣以次退出。

1月25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坐〉。左承旨朴聖輅〈奉命偕來〉。右承旨李重庚〈坐直〉。左副承旨梁廷虎〈坐〉。右副承旨尹彙貞〈坐〉。同副承旨吳彥胄〈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玶〈仕〉李聖運〈仕直〉。事變假注書崔晑〈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軍威縣監韓日遠。

○藥房都提調金興慶，副提調趙錫命啓曰，陰雨霏微，日氣不佳。伏未審此時，聖體若何？臣等久未入侍，今日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安寧，予則一樣矣，擧動後入侍宜矣。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梁廷虎啓曰，大司憲徐宗玉，執義李光溥，掌令金廷潤呈辭，掌令尹鳳九在外，持平鄭俊一未肅拜呈辭，持平尹得敬未肅拜。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彙貞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領議政李光佐，病勢苦劇，右議政宋寅明，方在待罪中，不得來會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吳彥胄啓曰，今日賓廳坐起，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侍，而本院時無公事，不得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李重庚曰，凡致齋日，視事停則凡幹事，依此爲之，只啓享事，而今日兵使下直單子捧入，其餘事循例擧行，其果然乎？

○傳於李重庚曰，陵幸時旗軍洗馬外，例自仁政殿爲之，今亦依此例擧行。

○傳於李重庚曰，受香趁早爲之，所當躬詣，三日齋戒，一日則當於享所動駕後，犧牲捧上及習儀，亦當爲之。申時外更有吉時乎？問啓。

○李重庚啓曰，申時前吉時，問啓事，命下矣。問於該曹，則巳時爲吉雲矣，敢啓。傳曰，以此時擧行。

○以副修撰金尙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吳彥胄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重庚啓曰，別兼春秋李成中，自任所纔已入來雲。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吳彥胄啓曰，吏曹判書趙顯命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屢次特敎之下，終不行公，親耕大禮，只隔數日，諫長在執耒之列，而尙未差出。明日又値齋戒，不得開政，必於今日內差出，而後可無未及之患，事勢萬分緊急，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於李重庚曰，禮判曾有所達，穀種內入御覽後，駕前奉持而去矣。事體重大，靑箱子裹以靑袱，臣謹封盛函，明日入之，經覽後改封，留置宣政殿，仍爲駕前持去，由宣政門入之。

○李重庚啓曰，吏曹判書趙顯命，再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諫長之差出，事甚緊急，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三牌，旣有吏判入來後開政之命，則次堂不敢自下循例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參判、參議牌招，卽爲開政。

○有政。吏批，行判書趙顯命牌不進，參判洪鉉輔進，參議鄭羽良進，右承旨李重庚進。

○兵批，行判書趙尙絅病，參判李春躋病，參議柳綏病，參知韓德厚入直進，右承旨李重庚進。

○吏批啓曰，新除授甲山府使具善行，以病難往赴之意呈狀，而邊倅不可容易遞易，以調理赴任事，題給矣。今又呈狀內，卽今病狀，方在死生中，數月之內，決無起動之望，斯速入啓處置雲。聞其實病危重，果如狀辭，不可等待其差歇，甲山府使具善行，罷黜，何如？傳曰，允。

○以柳復明爲大司諫，宋徵啓爲司諫，閔堦爲正言，吳瑗爲副提學，趙榮國爲副校理，尹陽來爲掌樂提調，沈益聖爲兵曹佐郞，趙鳳周爲刑曹正郞，李行敏爲保寧縣監，尙時昌爲內資主簿。

○兵批啓曰，宣傳官沈義希，呈病乞遞，而使之調理察任矣。今又呈狀內，病症有加無減，萬無供職之望，斯速入啓遞改雲。病勢如此，則宿衛重地輪直之任，不宜久曠。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曺允成爲內禁將，副護軍李錫杓，副司直南泰溫，副司果洪正輔竝單付。

○傳於吳彥胄曰，領相箚子，挾輦以二百爲請，原單子不必付標，分付兵曹擧行。

○李重庚啓曰，明日習儀時，新除授大司諫柳復明，司諫宋徵啓，正言閔堦，竝待開門牌招，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啓曰，明日三度習儀時，吏曹判書趙顯命，以從耕官，當爲進參，待開門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啓曰，別兼春秋李成中，疏批已下，待開門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以司饔院官員，以監膳提調言啓曰，生鮮廛人等，逐日呼訴於本院，以爲莫重日供生鮮，非不欲竭誠繼封。而春氷未解，凍魚已盡，新魚未産，若不及時變通，將未免闕供之患，願以雜魚及活鷄，參半代捧事，斯速入啓變通雲。卽今形勢，誠如所訴，在前如此之時，亦有參半代捧之規，而事係御供，自下不敢擅便，敢此仰稟。傳曰，知道。依規代封。

○李重庚，以弘文館言啓曰，副修撰徐命臣，由限盡於今日，金尙重旣有隻推之命，竝與新除授副校理趙榮國，一體待明朝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以禮曹言啓曰，今此親耕後，翌日宣醞熟設處所，排設於殿庭內爲之。而他無排置之處，武兼廳姑令移接他所，使之推移排設，何如？傳曰，允。

○吳彥胄，以兵曹言啓曰，今此親耕習儀及擧動時，侍衛不可不備員。而參議臣柳綏，陳疏承批之後，連呈辭單，尙不行公，待明朝牌招，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梁廷虎，以兵曹言啓曰，因禮曹草記，來三月十九日文廟展謁後，試士事，命下。而武科則例有初試，故吉日令日官推擇，則來二月十三日爲吉雲。以此日設行，而額數依前例分兩所，各取五十人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彙貞，以禁衛營言啓曰，今此親耕擧動時，本營新舊番十哨軍兵及驍衛隨駕矣。本營則千摠金相璧，把摠尹洙，哨官元達輝，敎鍊官李壽彥，工匠牙兵四十名，別破陣二名，率領入直。火藥庫則哨官朴萬和，別破陣十七名，率領守直，南別營則哨官盧始泰，別騎衛三人，工匠牙兵五名，率領守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今正月二十八日親耕擧動時建陽門入直軍一百名，西營入直軍五十名，以訓鍊都監軍兵，預爲替把事，自兵曹節目啓下矣。二十六日與訓鍊都監軍兵，依例替把，而還宮後以本營軍兵，還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吳彥胄，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依傳敎，領議政李光佐去五月六月七月八月九月十月十一月十二月今正月合九朔祿俸，更爲輸送於本家，則以爲恩命連降，末由奉承，只自惶恐戰灼，不知所達，祿俸又不領受。而來二月朔祿牌，仍爲請受，則亦不出給，進去於右議政宋寅明家，二月朔祿牌請受，則以爲方在待罪中，祿牌不爲出給雲，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倉官更爲輸送。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今此親耕擧動時，建陽門西營兩處，入直禁衛軍兵，以訓局軍兵，預爲替代，還宮後還爲入直事，自兵曹節目啓下矣。建陽門軍一百名，哨官任世晃，西營軍五十名，哨官姜啓周率領，今月二十六日，與禁衛軍兵替代入直，還宮後還爲替代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闕內入直訓鍊都監將官內，三廳將、守門將、建陽門哨官，例以中日啓下，以爲趁期替直之地。而今此親耕擧動相値，勢難替直。依舊例，以二十三日受點人員，自二十五日三十日至，仍爲入直。衛將、部將二十五日入直人員，三十日至，仍爲入直。監軍、巡將，亦以二十七日受點人員，二十八日至，竝爲仍察。二十七日二十八日軍號，二十六日啓下，留置政院，臨時受出。而還宮時若或日暮，則軍號啓下，不無窘急之患，亦爲一體啓下，何如？傳曰，依爲之。曾前預爲啓下，蓋乙卯前事也。已有前規，軍號二十七日以下軍號，其日入達受省字，可也。省記乙卯前，慈殿入之，今番入達宜矣。

○領議政李光佐箚曰，伏以臣，病勢彌留，苦劇昨夕，固無運動赴闕之望。而乃伏蒙聖恩如天，特降勿入之命，初旣命之調理，今又曲軫至此，觸處感泣銘鏤，實不知所上報也。雖然，臣當進而不得進，固罪也。況今諸大臣不病人少，差祭苟簡，而臣以時任首相應差之人，竟不得塡充於實差。臣罪合被大何，病裏惶懍，無所自容，只竢威命之降矣。僚相自訟之章，至三而四，固已過矣。聖上所以開曉慰譬，誠亦切至，而尙不思改圖，尤爲太過。大享之不得備官，誠極未安，益加敦勸，及此時勉出，俾享官備員，廟務亦不至委滯，幸甚。臣有所懷，欲入對陳稟，而末由自力，玆用附陳。國家於陵幸時，挾輦之士，增用二百，雖至近之處，未夕還宮，未嘗不如此。至於郊壇經宿之幸，事體豈下於近陵之幸？而挾輦獨用八十，良爲未安。自今行幸，凡出城而經宿，則挾輦必用二百之例，似合事宜。如賜允可，特降明旨，俾定式而施行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所陳者依施，留意而曾已諭，卿須安心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別兼春秋李成中疏曰，伏以皇天垂佑，國有非常之慶，寶籙屬再新之機，聖心勵一初之治，縟儀大庭，孚告八域，含生之類，莫不懽欣鼓舞。而臣纔蒙恩召，行滯中道，未能碎首於爭籲之列，又未及致身於蹈忭之班，晩始承聞，只自驚喜惝怳。竭蹶跋涉，僅到私次，離違經年，入覲情急，叩謝天陛，分義則然。第臣之去就，亡論他事，同付諸人，尙未膺命，則下僚未出之前，右位之不得替行，昭載館例，便是金石之典。且別兼差出，只爲新薦，非爲備數入直，則議薦姑無其期，而徑先獨出，亦安用哉？以此以彼，萬無冒承之望，惶隕悶蹙，不省攸措。目今農壇有事，曠典將行，戎駕隔日，百寮駿奔，臣於此時，何敢爲偃逋瀆擾之計？而義在難進，轉動無路，天牌之下，隨詣陳懇。伏乞聖明，先治臣違命之罪，仍削臣職，俾館規存而朝綱肅，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1月26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齋宿〉。左承旨朴聖輅〈齋宿〉。右承旨李重庚〈齋宿〉。左副承旨梁廷虎〈齋宿〉。右副承旨尹彙貞〈齋宿〉。同副承旨吳彥胄〈齋宿〉。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玶〈齋宿〉李聖運〈齋宿〉。事變假注書崔晑〈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尹彙貞，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親耕三度習儀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錫命啓曰，臣與右承旨李重庚，親耕三度習儀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尹彙貞，以都摠府言啓曰，都摠管綾昌君橚，以衛將軍，先農壇親耕三度習儀時，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吳彥胄，以弘文館言啓曰，本官上番校理李性孝，下番修撰吳遂采，今日先農壇親耕三度習儀時，以執事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梁廷虎啓曰，明日先農壇擧動時，大駕入幕次，大王大妃殿問安及祭罷後問安，何承旨進去乎？敢稟。傳曰，左承旨、右副承旨進去。

○尹彙貞啓曰，右邊捕盜大將具聖任，以訓鍊大將，領軍隨駕，依前例以左邊捕盜大將，姑爲兼察事，兵曹節目啓下矣。左邊捕盜大將金潝，卽爲牌招，使之聽傳敎，何如？傳曰，允。

○以別兼春秋李成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尹彙貞曰，如此之時，實史官其可空乎？從重推考，待開門牌招。

○李重庚啓曰，別兼春秋金時粲、元景淳，自鄕纔已上來雲，待開門一體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於吳彥胄曰，耕根車，因禮判所達，排於儀仗內，亦或乘御矣。習儀則已過，正日則排於香筒祭文之前。

○尹彙貞書啓。臣敬奉敦諭，傳宣於議政府右議政宋寅明處，則以爲臣卽於夜中，近侍臨宣敦諭之旨，臣方伏俟誅譴，而聖上之眷顧至此，臣不勝惶恐感泣之至。前後批敎，豈無可以啓發蒙蔽？況今聖上，親擧曠典，動駕在卽，在臣情禮，豈不欲趨參陪扈？而危迫之情，昨已畢陳，罪釁之蹤，理難冒出，恩諭之下，亦不敢以趨命爲對。伏地涕泣，只俟重譴雲矣，敢啓。傳曰，知道。業已悉諭，卿何撕捱？此時輔相，豈引入之時乎？卿須體慇懃之意，安心入來進參事，偕來承旨敦諭，期於偕入。

○李重庚啓曰，今此農壇親祭時，承旨不可不備員齋宿。而左承旨朴聖輅，方以右議政宋寅明偕來進去。在前如此之時，有偕來承旨入參之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右相進參於班列雲，偕來承旨門前入來，淸齋隨駕後更往。

○李重庚，以禮曹言啓曰，今此親耕時，九種穀前一日內入，動駕日還出籍田令進排事，啓下矣，九穀依例內入御覽後，動駕日還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吳彥胄曰，靑箱子三嚴後，當先下奉常寺官員，待令於仁和門外。

○李重庚，以禮曹言啓曰，親耕禮時，御前隨牛人二人，禮文所載。而今日習儀時，御耒耜捧進御牛服軛之際，近侍及中官，擧皆力弱生疎，不無遲緩之慮，絳衣介幘庶人中二人加定，以爲隨便扶助之地，何如？傳曰，允。

○尹彙貞，以兵曹言啓曰，軍號二十七日以下，其日入達受省字，可也事，下敎矣，當依此擧行。而第入達受省字之後，自闕內直爲頒布於各軍門及壇所乎，抑入啓壇所後頒布乎？本曹旣無前例之可考，敢此仰稟。傳曰，下敎後更思之，所稟不量矣。壇所則是十里之內，壇所頒布，可行闕中，豈有預受之理乎？自壇所頒布，可也。

○左承旨朴聖輅書啓。臣敬奉聖旨，傳宣於議政府右議政宋寅明處，則以爲積逋嚴命，方俟重誅。不意近侍臨宣特敎，責之以此時引入，諭之以入來進參，臣之去就，何等微事，而顧乃仰煩聖念於齋居之中，至有此恩諭，臣伏地莊誦，益不勝感泣。臣於所引本罪之外，近日瀆擾，益添死罪，有不敢妄恃眷遇，冒就周行。而第今親耕之儀，自是數百年曠典，聖駕又將經宿郊次，在臣分義，何敢以罪累退伏？謹當抗顔出參於陪扈之列，以少伸區區下情雲矣。臣旣承偕入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吳彥胄，以禮曹言啓曰，大報壇祭，每年三月上旬，擇日擧行事，曾已定奪矣。吉日令日官推擇，則來三月初六日爲吉雲。而今此大報壇祭，當初則雖以親臨磨鍊，其後亦多有遣大臣攝行之例，今則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當以親行矣。

○尹彙貞，以兵曹言啓曰，在前郊壇擧動時，無守宮大將磨鍊之事。故入直兵曹摠府堂上處，各色宿衛將士，各別累次巡檢事，啓稟，分付矣。今亦依此例擧行之意，嚴加申飭，何如？傳曰，允。

○傳於尹彙貞曰，軍號，至壇所後入於大殿前，省字下敎，置之。

1月27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隨駕直〉。左承旨朴聖輅〈隨駕直〉。右承旨李重庚〈隨駕直〉。左副承旨梁廷虎〈隨駕直〉。右副承旨尹彙貞〈隨駕直〉。同副承旨吳彥胄〈隨駕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玶〈隨駕直〉李聖運〈隨駕直〉。事變假注書崔晑〈守宮直〉。

○上在先農壇，經宿親耕。停常參、經筵。

○夜五更，有霧氣。

○李重庚啓曰，來初一日輪對日次，而國忌正日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尹彙貞啓曰，內乘來言，捲簾，取稟。傳曰，捲三面。

○傳於李重庚曰，靑箱子，受於仁和門外屋轎前，奉行至敦化門，侍臣上馬後，排立於耕根車後香筒祭文之前，可也。

○大駕至先農壇，入幕次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世子宮，遣宮官問安。答曰，知道。

○朴聖輅啓曰，小臣，大王大妃殿問安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又啓曰，小臣馳往於大王大妃殿，問安入啓，則答以知道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李重庚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傳於朴聖輅曰，明日祭罷後，大王大妃殿問安承旨，卽爲出去，則城門必不開，待城門開後入去，闕門留門亦有弊，承旨入去後，侍講院問安出來事，使之預知。

○傳於尹彙貞曰，衛內衛外，有巡更耶？問啓。

○尹彙貞啓曰，衛內衛外有巡更耶，問啓事，命下矣。問於兵曹及都監，則衛內兵曹郞廳往來巡檢，而無巡更之事，衛外則都監軍兵排立，哨官輪回巡更，而大將、中軍、千把摠，亦各遣將校，每更一次巡檢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尹彙貞啓曰，卽者議政府錄事，以大臣意來言，衛外巡更，都監依例擧行，而衛內則極爲疎忽，分付都摠府、兵曹，使之鱗次巡更爲宜云，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朴聖輅曰，明日還宮時，自普濟院，至陽山守石橋捧上言，而係是初令，預爲分付漢城府。

○傳於朴聖輅曰，今者躬行祀典，豈特陳由？意蓋祈年，諸執事齋沐等事，申飭。

○李重庚啓曰，百官稟旨就次。傳曰，知道。

○尹彙貞啓曰，訓鍊都監、知彀官、禁衛營敎鍊官、御營廳敎鍊官、禁軍陣敎鍊官來言，日暮後懸燈，人定後刁斗，天明後落燈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尹彙貞啓曰，都摠府郞廳來言，夜巡檢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李重庚曰，耕籍庶人二十八名，平治人二十二名，入宿於田頭雲，分付該曹，使之饋粥物。

○傳於尹彙貞曰，夜氣稍寒，軍兵暴露，分付兵曹及各軍門，使之饋粥物。

○傳於李重庚曰，時刻已迫，衛內禁草。

○尹彙貞，以兵曹言啓曰，依傳敎，隨駕禁軍及別將標下軍兵等處，煮粥以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依傳敎，隨駕軍兵等處，煮粥以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夜氣稍寒，軍兵暴露，使之饋粥物事，命下矣。依傳敎，隨駕軍兵及挾輦砲手等處，白米九石零，甘藿、甘醬等物，計數磨鍊，煮粥分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二十七日巳時，上行先農壇，親祭親耕動駕時，行都承旨趙錫命，左承旨朴聖輅，右承旨李重庚，左副承旨梁廷虎，右副承旨尹彙貞，同副承旨吳彥胄，假注書朴玶，假注書李聖運，記事官李鳳奐，別兼春秋李成中隨駕。上乘玉轎，由仁和門出。上曰，夾侍上護軍立次，當如是乎？行兵曹判書趙尙絅曰，夾侍當在別雲劍之上。洛昌君樘曰，禮曹笏記，衛將軍立於夾侍之下矣。上曰，《五禮儀》如此乎？頃日兵曹稟啓，故有所下敎矣。《五禮儀》所記如此，則依此爲之。上出仁政門乘輦。錫命曰，風日不佳，進御暖帽，何如？上曰，春風不至大段矣。重庚曰，昨日習儀時，守僕頗生疎矣。上曰，社稷守僕，勝於奉常寺守僕，頃日已有下敎矣。上出敦化門住輦，侍臣上馬。上曰，門外駐輦，侍臣上馬，待遇之意也。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忠卽敬也。而上馬之際，若是遲緩，事甚駭然，申飭，可也。〈出擧條〉上至太廟前住輦。上曰，下輦時，侍臣登馬，事甚未安，不以昭昭伸節，不以冥冥惰行之義，侍臣似不識矣。此後下輦時，侍臣勿爲上馬事，定式，申飭，可也。〈出擧條〉上至籍田畔。上曰，使隨牛人，立於五推所，俾知其界限，可也。上入大次。諸臣以次退出。

假承旨黃瑞夏。事變假注書崔晑。

○黃瑞夏啓曰，御營廳敎鍊官來言，結陣於木花廛前路矣。大駕出宮後，進陣於敦化門外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晝巡檢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都摠府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兵，晝巡檢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御營廳敎鍊官來言，進陣於敦化門外矣，還爲退陣於木花廛前路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1月28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坐〉。左承旨朴聖輅〈坐〉。右承旨李重庚〈坐〉。左副承旨梁廷虎〈坐直〉。右副承旨尹彙貞〈坐〉。同副承旨吳彥胄〈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玶〈仕〉李聖運〈仕直〉。事變假注書崔晑〈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先農壇親祭罷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大司諫問安。答曰，知道。

○傳於李重庚曰，禮判引見。

○世子宮，遣宮官問安。答曰，知道。

○尹彙貞啓曰，小臣，大王大妃殿問安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又啓曰，小臣馳往於大王大妃殿，問安入啓，則答以知道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親耕罷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大司諫問安。答曰，知道。

○傳於李重庚曰，日氣尙寒，隨牛人耆民處，今下法醞，分付奉常寺分饋。

○傳於李重庚曰，九推禮畢，庶人終畝時，時原任大臣入侍。京畿監司、畿邑守令，同爲入侍。

○傳於李重庚曰，金判府事處，遣御醫看病。

○傳於李重庚曰，明日宣醞時，畿伯入來，肅謝後進參。

○傳於李重庚曰，金判府事，先爲還家事，遣史官傳諭。

○傳於李重庚曰，親耕耒耜及牛衣，藏於太常。

○傳於李重庚曰，午時已入，播種尙未畢耶？初嚴先爲入之。

○李重庚啓曰，還宮時刻，以午正磨鍊以入矣。平治播種之役差遲雲，待其功畢，時刻隨時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李重庚曰，還宮時，日勢如未晩，則孝廟龍興舊宮，欲爲歷入，先後軍兵，使之留住，臨時擧行。

○尹彙貞啓曰，兵曹判書趙尙絅，有稟定事請對矣。傳曰，引見。

○大駕入本宮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大駕還宮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大司諫問安。答曰，知道。

○朴聖輅啓曰，廚院提調洛昌君樘，有稟定事，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吳彥胄啓曰，校理李性孝，修撰吳遂采，因日昨侍臣上馬時，申飭之敎，陳疏徑出，原疏纔已退卻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校理李性孝，修撰吳遂采、兪㝡基，副修撰金尙重，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吳彥胄，以戶曹言啓曰，今此親耕時，所造耒耜車鍤畚箱等物及御幕所入靑染遮帳，旣爲親耕新造，而非常時所可行用之物。故自本曹，竝爲收拾謹儲，以備前頭盛禮更擧時所用之意，敢啓。傳曰，旣下敎矣。

○李重庚啓曰，臣承命馳往於關王廟奉審，則關王多紅雲紋，大段團領，年久色渝，僅存形體，而多紅有紋，紗仰帳亦色渝。先朝御製紗籠，非但色渝，西邊少有傷缺處，左右邊月廊，或有頹圮處矣，敢啓。傳曰，旣下敎矣。

○執義李光溥啓曰，臣昨以侍臣上馬之際，非但紛遝，馬且橫逸，以致遲緩，誠不勝萬萬惶懍。況於下輦時登馬，尤極未安，只憑下人輩襲謬之言，矇然不能詳愼，論其所犯，當如何也？嚴敎之下，伏地俟罪，不容一刻晏然於職次。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持平尹得敬啓曰，臣於言責，實無一分承膺之望。而適値農壇有事，曠典親擧，他不暇顧，冒肅參班矣。昨伏見傳敎，以侍臣班之不善周旋，致勤飭敎，臣不勝惶懍震駴之至。蓋於聖駕出宮之後，在前差備之班，未及前進，以致遲緩。逮至太廟駐輦之際，只襲從前謬例，悤撓雜遝之中，亦未覺察，徑先上馬。臣之生疎失禮之罪，無以自解，揆以臺例，決不可一刻仍冒。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司諫宋徵啓啓曰，臣於本院前啓建院事，旣有應避之嫌，固不敢一日虛帶，而適値親耕動駕，特擧曠典之日，他不暇恤，黽勉出肅，仍參陪扈之班矣。及到郊壇之後，伏聞以駐輦時侍臣上馬之遲緩，下輦時登馬之未安，特下聖敎，辭旨切峻。臣於是，惶愧震慄，不知置身之所也。臣雖愚昧，豈不知駐輦之差久，至爲未安。而蓋其時侍衛簇集，人馬雜遝，不能登時覓騎，以致上馬之稍緩，亦何能諉以事勢之適然，而有以自解乎？至於下輦時登馬事，尤有所萬萬悚懍者。臣聞從前太廟前路下輦時，侍臣上下馬，初不待啓請雲。故臣果步過御幕之後，以旋卽上馬，有所不可之意，招問通禮吏，則以爲，侍臣例卽上馬，前進班行雲。臣於倉卒急遽之際，只信下吏前例之說，不復致愼，徑先上馬，而未審舊例之如何，只增臣心之惶隕矣。聖敎及此，臣尤死罪，揆以臣分，何敢自逭於常憲乎？且臣曾以建院前啓，義難參涉之端，引避見遞，則所當以此自列，而纔承嚴敎，方俟重勘。若臣向日所引之嫌，在今便屬餘事耳。臣何可一刻晏然於職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正言申思建啓曰，臣之情勢，本不宜久廁臺端，而適値親幸農壇，載擧曠典，身在侍從之列，不顧他事，黽勉進參。昨伏聞聖敎特下，以侍臣班之下馬遲緩，徑先登馬，辭旨切峻，至有申飭定式之命。臣於是，竊不勝惶愧悚蹙之至。伊時大駕出宮之後，臣之未卽上馬，實由於諸侍衛人馬之左右騈闐，不得迴旋之致。雖緣事勢之適然，其爲惶懍，固已萬萬。而至於登馬一事，臣及至太廟前路，得聞自前元無上下馬啓請之例雲。故下馬步過，旋卽還乘前進。此雖從前謬規，臣以新進生疎，紛聒之中，未能周詳，致勤聖敎。反復慙訟，無所逃罪，其何敢費辭自解乎？揆以臺例，決不可一刻仍冒，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梁廷虎啓曰，執義李光溥，持平尹得敬，司諫宋徵啓，正言申思建，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二十八日四更一點，上行先農壇，親祭陪從時，行都承旨趙錫命，左承旨朴聖輅，右承旨李重庚，左副承旨梁廷虎，右副承旨尹彙貞，同副承旨吳彥胄，假注書朴玶，假注書李聖運，記事官李鳯奐，別兼春秋李成中陪從。上行初獻禮畢。禮儀使尹淳，請入小次。上曰，其間幾何？錫命又請。上曰，爲民祈年，何可憚勞？上曰，祝史生疎，奠爵時龍頭詳審以奠之，可也。上曰，從前祭先農，亦有軒架耶？淳曰，攝行之，故每用軒架矣。上曰，今見神室守僕，行禮頗善，此後此守僕等，各別勸奬肄習事，申飭太常，可也。〈出擧條〉上曰，雅樂聲韻，比前似高矣。淳曰，近來自然漸高矣。上曰，此有軒架送神之禮耶？淳曰，只撤籩豆而已。軒架送神之禮則無之矣。祭罷後，上還入大次。上曰，禮判引見。淳與重庚及聖運、鳯奐、成中入侍。重庚曰，承有引見之敎，故未及改服而入侍矣。上曰，御耕所播九種，其數不小，五推之內，當爲盡播其種耶？淳曰，五推之內，何必盡播？隨入量播後，以其餘盡播於百畝之內矣。上曰，然矣。但九種之多，盡播於五推之片土，則似必錯亂矣。淳曰，前例九穀，各播三四匊於五推之內矣。上曰，九種元數，幾何？淳曰，經界甚廣，故各種十斗式，合九十斗待令矣。上曰，皆是當節可播者耶？淳曰，春牟凍麥，時哉時哉，稻亦雖凍不傷，而至如大小豆之屬，逢霜則不生活矣。上曰，昨觀田形，土品，似好矣。淳曰，各自宜土，有濕有燥，宜稷宜黍，而其中大小豆可慮。卽今不必多播，前頭當爲補播，故牟麥則雖多播，而大小豆則略播雲矣。上曰，近日下霜時多，牟麥多播似宜矣。淳曰，大小豆覆草則遲生，日寒則遲生，如是之際，自致多日。籍田令與籍民，頻數看審，隨其立種處，擧置蓋草，使之能通氣，而不迎霜，則六月間，可以成熟矣。上曰，籍田令何如人耶？淳曰，籍田令，奉常僉正例兼，此卽頃日神室圖模寫之人申維翰，文識可取，而此是鄕人質卑者也。親耕禮，雖自臣曹句管擧行，禮畢之後，如蓋草等事及落種後看檢鋤治等事，若只專委於籍田令，則籍民皆近郊豪民，號令必不能行，而守直看護，亦未着實。地部卽司農之官，令地部別定郞官，與籍田令凡事眼同看檢，俾無虛疎之弊，何如？上曰，戶曹似或諉之太常，而耕根車，戶判旣已持來，則戶曹卽古之大司農，其令戶曹，擇郞官中勤幹解事者，與籍田令，限秋成頻頻看檢，可也。〈出擧條〉上曰，畿邑守令之上來者，何其多耶？淳曰，畿邑守令，雖盡來何難？而以其分定耕牛之故，只十三邑守令上來矣，一人病歸，十二人方留待雲矣。上曰，親耕時，道臣、守令，竝皆入參乎？淳曰，竝皆立於田畔，終耕時仍爲看檢，此不但使之觀感，亦有益於董役矣。上曰，祗迎耆民，何處民人乎？淳曰，此皆東西郊民人，而其中亦有九十三歲者矣。上曰，漢有三老之稱，而九十之人，殊可貴也。其中年多者，政院訪問，可也。重庚曰，限以幾歲以上乎？上曰，九十以上訪問，可也。昨日見之，蒼顔皓髥，衣表凜峻矣。重庚曰，此是久曠之典，故擧皆爭先願入，而元數四十之故，多有見漏之民，白活紛紜矣。上曰，然乎？元數之外，更無以變通矣。上又曰，孔子語魯太師論樂，曰皦如純如繹如以成。俄者行祭時默想，則其中自有皦如純如之理，而今人無能識此者矣。頃者有所下敎，而今番則雅樂聲韻似高，此不必太高者也。淳曰，黃鍾律，議論甚多，今人斟酌而爲之，故如是矣。上曰，笙簧事將有下敎者矣。南原君於此等事，鮮有不知者，故頃於赴燕時，私覿日使之聞見笙簧續法，還時果爲學得而來雲矣。淳曰，臣亦聞之矣，知其法，則典樂輩足可造作矣。上曰，然乎？崔天若似爲之矣。淳曰，今番靑箱子及御牛衣，皆天若之所作也，眞所謂百工之事備矣者也。笙簧所續之膠，亦有所窮究者，麟角鳳觜，何處可得？若以鹿角鷄觜代用，則可成雲矣。上曰，此樂章，誰所作耶？淳曰，國初權踶、申叔舟等所作也。上曰，《樂學軌範》，文法有之矣。淳曰，國初文法，異於古文而然矣。諸臣以次退出。

○二十八日卯時，上行籍田親耕陪從時，行都承旨趙錫命，左承旨朴聖輅，右承旨李重庚，左副承旨梁廷虎，右副承旨尹彙貞，同副承旨吳彥胄，假注書朴玶，假注書李聖運，記事官李鳯奐，別兼春秋李成中陪從。上曰，隨牛人，皆籍田民耶？禮儀使尹淳曰，擇其中不甚卑賤者爲之矣。上曰，一推二推數，隨卽達之，上執耒行五推禮。上曰，樂章未畢，則使之畢奏。上曰，執揷官所掌，何事？淳曰，落種後，持入平治矣。上曰，諸臣朝服，或着或否，何也？淳曰，四品以上及執事皆朝服，而其中或有未及措得者，故如此矣。領議政李光佐進曰，今日盛禮，本事爲重，樂章當隨而進退，何待許多樂章之畢奏乎？移時佇立，玉體恐有勞損之節矣。上曰，所達是矣。而旣有樂章，則今擧近二百年曠禮，宜卒其章矣。上曰，畢耕後，耒耜藏於太常，而竝與牛衣而下之。淳曰，牛衣下於太常乎？濟用監乎？上曰，太常可矣。樂止。上曰，解耒耟後，可以還矣。籍田令入解耒耜。上曰，此是申維翰乎？淳曰，然矣。上御觀耕臺，諸臣以次入侍。上流涕曰，先朝遺意，今日始成，追惟昔年，不覺愴感，七推九推，如儀擧行事，申飭，可也。上曰，九推後庶人終耕時，時原任大臣，使之入侍。上曰，朝臣備員，若如今日之濟濟，則國事庶可做矣。錫命曰，今日非但盛禮，此是曠闕之典，故朝臣整齊之外，庶民亦皆鼓舞欣忭矣。重庚曰，耆民年老者，依下敎訪問，則九十以上者四人矣。上曰，畿伯及守令，亦皆入侍，可也。彥胄曰，然則殊無立田畔監董之本意矣。上曰，旣參親耕，則雖未見庶人終耕，庸何傷乎？領議政李光佐，判府事徐命均，右議政宋寅明入侍。光佐曰，久曠盛典，今始克擧，臣民聳喜，有難名言，而徹夜將事，早日秉耒，勞損必多，聖體若何？上曰，無事矣。近來人農爲二，王者一番親耕，則人知重農。而宣廟朝後近二百年曠典，丁巳年欲行而未果者，今始行之，追念當日，一倍興感矣。光佐曰，農者有國所重，生民大本。先朝初旣卜日，而因事中撤，士民之情，尙今欠缺。今日聖上，克修闕典，此後凡係恤民之事，益懋實政，則八域含生，永受聖澤，願益思善後之道。上曰，聖狂毫忽之判，在於克念罔念之間，桀、紂豈欲爲桀、紂？而毫釐之差，便成桀、紂。唐玄宗開元、天寶，前後判異，若以開元時觀之，豈有幸蜀之理？而畢竟有天寶之亂。此正今日君臣上下，所當交勉者也。今番親耕，卿等必欲差退，故予前旣有文具張大之敎。而今日臨御觀耕臺，自不覺聲淚之俱下，卿等於此，可知予心。而旣過親耕，予心之凜然戒懼，尤爲一倍，卿等處廟堂，常思執耒之苦，追古人毋忘在莒之義也。光佐曰，三代盛時，君臣相戒告之言，率多在聖狂之分。殿下勉勵之敎，亦及於此，甚盛甚盛。伏望益加聖慮，無小怠忽焉。臣卽屍居餘氣，而未死之前，豈敢忘今日之敎？而只心而已，實無奈何矣。命均曰，今日旣擧曠絶之盛典，又降切至之聖敎，不待臣等之加勉，而上心之自勵如此，臣實更無可達。伏願聖而益聖，毋懈此心，益篤懋實之政則幸甚。寅明曰，臣心有所惶悚，不敢達所懷，而今此下敎，實爲興邦之言。伏望深察開元、天寶之事，無忽操舍存亡之幾焉。今日日氣淸明，有若神相，又承下敎，國家其有庶幾之望矣。上曰，有欲諭右相者，而明日宣醞當諭矣。日氣稍暖，爲軍兵幸耳。領相是曾爲奉朝賀之人，豈意今日行七推之禮乎？卿須爲我元輔，忘前日之心於田畔而去，可也。京畿監司徐宗伋，率諸守令入侍。上曰，畿伯來前，前例不然，而使卿入侍者，予意有在。予無學問工夫，豈可謂務本？而今日躬親秉耒之事，卿亦目見而去，政當農作之時，若有疎忽之弊，則其所申飭，當自畿甸而始，卿須勉之。宗伋曰，臣每奉前後絲綸，不覺感歎，今承前席下敎，益切隕越，敢不竭力，以答委畀之聖意耶？上曰，民弊有可達者耶？宗伋曰，今年雖不設賑，其中尤甚十邑外，之次邑設賑處，亦當爲五六邑。而以廟堂所劃給若干賑穀，勢難遍及，其所接濟之道，專在還上。而畿邑還穀，元來不敷，民戶則通爲十三萬，而還上則竝皮雜穀，不過二十二萬餘石。今若折半留庫，則其所分給之數，極爲零星，且各邑還上，多寡不均，或有還上數，五六倍於民戶數之邑，或有反不及於民戶數之邑。若値豐年，則民不願授，至於荒歲，則雖在隣邑之遠，而爭先願授，惟恐或失。臣意則以附近處從便移給，恐合事宜，而不敢擅便，敢此仰達。上曰，令廟堂，稟處，可也。〈出擧條〉上曰，守令中，民事有所懷者，達之，可也。楊州牧使申晩曰，本邑卽畿輔重地，而民戶恰過萬餘戶，還上僅止一萬五千石。近來折半留庫之朝令甚嚴，若以折半之數分給，則一戶所受，不過七八斗。以此些少之還穀，活此至夥之民命，其勢誠末由矣。金浩爲本牧時，以此陳達，請得忠州移轉，而未知其時，緣何故而未卽輸來矣。亟令廟堂，稟處，從長變通，何如？上曰，金浩曾有請得之事矣。此亦令廟堂，稟處，可也。〈出擧條〉廣州府尹李宗白曰，本府城內民戶之當初募入時，旣給千結之復，他官民之流入者，亦許頉下前役。至於私賤，則本主間有推捉之弊，殊非朝家給復安接之意。此後則雖私賤，入籍經年之類，本主不得推捉事，依江都例定式，何如？上曰，若有此令，則京鄕兩班家奴僕，盡入南漢，不亦難乎？宗白曰，江都則不得推捉而去矣。上曰，令廟堂，稟處。〈出擧條〉宗白曰，本府所屬武士軍卒，十年一次試才，自是定式。今年爲當次，而試才時身在他邑，而以一時入籍，有冒赴之弊，此弊不可不防。此後，則必以本城赴操者試才事，定式，何如？上曰，此亦令廟堂，稟處。〈出擧條〉長湍府使具聖弼曰，本邑民戶，至於五千六百餘戶之多，而還上則僅爲一千六百餘石。故當此勸農之時，農糧種子，實無計給之望，其爲悶迫矣。上曰，道臣俄以此事陳達，令廟堂，稟處矣。加平郡守趙命臣曰，本邑民瘼，非造次入侍間所可盡達。而其中禁衛軍還上之弊，誠爲可悶。自加平距北漢，爲二日程。本郡禁衛軍兵，受納本營還米，而遠地往來之際，所受還米，盡入於糧資路費，及到其家，餘存極些，當秋輸納，出於白地辦備，其爲民弊，倘復如何？今後則，分付本營，如加平遠地之軍兵，勿令分給，以除窮民一分之弊，似好矣。上曰，此亦令廟堂，稟處。〈出擧條〉坡州牧使徐命珩曰，坡州一邑，處在孔途，至殘至薄，不成貌樣之中。至於官奴婢，不過四五名，使星絡繹，每當三使臣行疊到之時，無以出待。臣曾見關西中和之邑，以初站官奴婢不足之故，以有裕邑分定移屬。一依此例，分付道臣，有裕邑官奴婢多少間，移屬劃給，則庶有支堪之道矣。上曰，報巡營處之，而如或爲難，則使之狀聞，可也。〈出擧條〉命珩曰，朝家軫念太穀之失稔，稅太特命折半蕩減，而自該曹元人情雜費，今方督納，此所謂皮之不存毛將焉傅者也。卽今閭里場市，太穀絶無，實難備納，分付該曹，一倂減除，則實爲窮民之大惠矣。寅明曰，此雖曰人情，而貢人以此受食，擔當國役，除減之後，事極難處矣。上曰，事極細瑣，報備局從容，稟處，可也。〈出擧條〉朔寧郡守朴民秀曰，本郡亦有隣族侵徵之弊，而京上司冒入甚多，以觀象監生徒言之，元數不過十許名，而冒錄則至於十五名之多，故自本郡，汰定軍役，則侵責邸人，至於移刑曹徵贖之境，此實難支之弊矣。上曰，此則備局嚴飭，可也。〈出擧條〉民秀曰，自今以後，勿論某上司，使本官充定上送則好矣。而今若泛以言語，有所釐正雲爾，則此是不可成之事矣。上曰，旣令申飭，則有何不可成之理也？重庚曰，民秀所達，極涉瑣屑，推考，何如？上曰，旣以爲民事而陳達，何必推考也？其傑，與靈城太相似矣。錫命曰，判府事金興慶，病勢猝重，不得入侍雲矣。上曰，遣御醫看病，可也。〈出榻敎〉上曰，今番此擧，專出於務農勸民之意，從當廉問，如有慢忽者，則今日目見親耕之守令，異於他守令，以此惕念勸課，可也。上曰，今下虎皮，以賜畿伯，弓矢以賜楊牧，可也。重庚曰，畿伯、守令，先爲退出之意，敢達。上曰，依爲之。上曰，金判事病重，則先爲還家之意，遣史官傳諭。上還入大次。諸臣以次退出。

○二十八日午時，上還宮動駕時，行都承旨趙錫命，左承旨朴聖輅，右承旨李重庚，左副承旨梁廷虎，右副承旨尹彙貞，同副承旨吳彥胄，假注書朴玶，假注書李聖運，記事官李鳯奐，別兼春秋李成中隨駕。行兵曹判書趙尙絅請對，進曰，還駕時歷入本宮事，命下矣。有標信然後，多有急速分付擧行之事矣。上曰，諸臣不知予心者，雖謂之文具，而予心不然矣。標信依所達，出之，可也。尙絅曰，不緊侍衛，當落留於洞口外矣。上曰，依爲之。錫命曰，本宮廊底，雜人多入，或恐有不淨之慮矣。上曰，前日謁陵時，欲爲歷省而未果，卿言迂闊矣。重庚曰，禮判落後，以爲看檢籍田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上曰，農器入於侍講院，元良見之後，下於太常，可也。上曰，今此本宮，異於他所，月城尉、錦城尉同爲入侍之意，分付班列。上曰，今欲歷入關王廟，而有所重處未果，禮房承旨，進往奉審，有傷毀處，詳察以啓。上曰，將入聖朝潛邸，心焉興感，自洞口止樂之意，分付。上曰，駕前班列上馬侍臣，竝從重推考，可也。上曰，監役鄭志翼，參奉洪益宗，卽爲來待事，分付。上入本宮，未時，上命諸司預備。上曰，今省龍興舊宮，追感維新。監役鄭志翼，參奉洪益宗，特爲陞敍。洪家子孫中，亦有生進年滿者，竝皆調用。而靑平尉子孫，曾有錄用之敎矣，聞以吏判相避爲拘雲。佐貳開政時，依前下敎，備擬調用事，分付該曹，可也。重庚曰，非但此家，孝廟外孫中，小科年滿者，竝爲調用，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今日歷省，不勝感懷，書留歷省感新四字。而先朝御筆懸板及紗籠皆色渝，令戶曹加飾懸板，改備紗籠。而墻垣及軍官廳，多有頹圮處，亦令趁卽修補，可也。〈出擧條〉上曰，耕籍使、禮儀使，引見於宣政殿，可也。上還宮。諸臣以次退出。

○二十八日申時，上御宣政殿。禮儀使行禮曹判書尹淳，耕籍使行戶曹判書兪拓基引見入侍，廚院提調洛昌君樘請對，同爲入侍時，禮儀使行禮曹判書尹淳，耕籍使行戶曹判書兪拓基，廚院提調洛昌君樘，同副承旨吳彥胄，假注書李聖運，記事官李鳯奐，別兼春秋李成中入侍。諸臣進伏訖。上曰，嚴時已迫，且有歷省事，先爲還駕，而使卿落後看檢矣，果已畢役而來乎？淳曰，還駕時幾盡爲之，故各別董督，見其畢役後入來矣。上曰，戶曹郞廳誰也？淳曰，正郞吳遂燁，卽遂采之兄，而勤幹可堪之人。以此差定，與籍田令，眼同看檢矣。上曰，蓋草幾許入之乎？淳曰，兩倉空石五千立，司僕穀草五百同矣。上曰，穀草似勝於空石耶？淳曰，穀草遇風則揚去，不如空石，且其閪失可慮。故招語籍民，以爲今此蓋草等物，朝家不爲還推，終作渠輩之所用，着實看守之意，申飭而來矣。上曰，今見關王廟奉審承旨書啓，則關王團領色渝，先朝御製紗籠，非但色渝，亦有傷缺處雲，令戶曹趁卽修改，可也。〈出擧條〉淳曰，親耕之田，事體至重，雖令籍田令，與戶曹郞廳眼同看檢，而立苗後除草時，使之這這告達，何如？上曰，今則禮曹無所事於籍田，戶判着實申飭擧行，可也，亦當令中官，時時摘奸矣。上曰，廚院提調，欲達者，何事耶？樘曰，明日宣醞，儀注有掣礙事，敢此求對矣。上曰，丁巳謄錄，似有可據，儀注有何掣礙之事耶？淳曰，丁巳年未及行禮，故儀注有未備者，其前則茫然無徵矣。上曰，別兼考見本館實錄，好矣。成中曰，本館實錄，宣廟朝以後事也。前日曝曬時乍見，雖未詳記，而江華則略記其大綱，至如小小節目，不爲備載，似無可考矣。拓基曰，光海朝李爾瞻、奇自獻輩爲實錄，故仁廟改玉後，名臣碩輔，多有陳白。李植時主文衡，畀以改修之任，訖工於丙子亂後，故大是非與奪外，若其節目間事，似無詳紀細錄之事矣。淳曰，古無賀赦之例，故今番則一從《五禮儀》爲之。而書啓一節外，其他節目，別無可考者矣。拓基曰，此是曠典盛禮，節文度數之間，若或未備，則或可考出實錄。而至如書啓，係是恩典，恩典宜愼而不宜濫，祖宗朝設或有之，不必爲此而考出矣。上曰，其言不無所見，置之，而本館所在《宣廟朝實錄》，考出，可也。〈出榻敎〉樘曰，進酒節次，禮曹則以依宴享例爲之，進退由南階，作爲儀注，而常時如進宴時，則出自西夾，入自正門，此亦當稟定處也。上曰，此則無出楹外之事矣。今番則凡事從略，斟酒於酒卓，依宴享時進茶例，爲之，可也。上又曰，承、史入參宣醞，而旣行先四拜，依進宴例，承、史及提擧、侍衛，無四拜之節矣。彥胄曰，俄者駕前下敎，有鄕儒等上疏捧入之敎，而皆是猥屑之疏矣。上曰，旣捧上言，故使之捧入其疏矣，然則置之，可也。〈出榻敎〉上曰，俄者有上馬侍臣重推之敎矣，特爲勿施，可也。〈出榻敎〉彥胄曰，前大司憲李夏源疏，朝者入來，而旣遞本職，所當還給，而疏中有陳戒之語，何以爲之乎？上曰，旣諭於耆舊大臣之批矣。今旣遞職，原疏還爲下送，可也。〈出榻敎〉諸臣以次退出。

1月29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坐〉。左承旨朴聖輅〈坐直〉。右承旨李重庚〈坐〉。左副承旨梁廷虎〈坐〉。右副承旨尹彙貞〈坐〉。同副承旨吳彥胄〈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玶〈仕〉李聖運〈仕直〉。事變假注書崔晑〈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提調兪拓基，副提調趙錫命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夙駕郊壇，親享先農，躬行耕籍，臨夕還宮，連日勞動之餘，不暇有傷損之節乎？頃日本院批答，有擧動後入侍之敎矣。今日臣等，與諸御醫入診，何如？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安寧，予則感慕之心冞切，而氣則一樣，擧動後入侍，非特今日之敎也。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賢嬪宮，政院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尹彙貞，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親臨頒敎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刑曹判書朴師洙三度呈辭，傳於朴聖輅曰，給之，牌招。

○傳於朴聖輅曰，儒生等駕前所呈上疏，政院捧入。

○傳於朴聖輅曰，今番上言，異於他上言，四件事外，關係民瘼者，下各該司。

○親臨頒敎，宣醞罷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李重庚啓曰，說書鄭純儉，以親病陳疏徑出，原疏纔已捧入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啓曰，別兼春秋李成中，諉以館規，陳疏徑出，原疏纔已捧入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朴聖輅啓曰，校理李性孝，修撰吳遂采，副修撰金尙重，諉以情勢難安，不爲入直，陳疏徑出，原疏纔已捧入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而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副提學吳瑗，校理沈䥃，竝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大司憲徐宗玉啓曰，臣於俄者入對時，以兩僚處置，纔已請出矣。退伏閤外，追聞諫院兩臣處置，則置之落科，而上敎亦以諫長爲是雲，蓋臣意諸臺，固失禮矣。而此非今番之創爲飭勵之敎，又在日後，則多臺竝遞，終涉太過故也。今以一事而或立或落，求其是非之所在，則乖當之失，臣實難免，其何敢一刻晏然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吳彥胄啓曰，大司憲徐宗玉，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又啓曰，副提學吳瑗，校理沈䥃，牌招事，允下。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大司憲徐宗玉疏曰，伏以臣於日昨，猥上疏本，略陳微見，而或蒙允可，或蒙開示，又以都民事，鐫誨斯勤，辭旨甚隆，有非愚賤之臣，所敢承當。伏地惶隕，感媿交騈。噫，都御史之職，不古久矣。況如臣孱劣，實無肖似，雖欲竭意營職，顧何能輕重於都民哉？然而言其職，則不過糾正風俗，擊去豪勢。而其外許多疾苦，實係於秋曹。臣竊聽輿人之言，則刑曹判書朴師洙，爲治赫然，獄訟淸而姦宄息，民情甚安，猶恐失之。今因一事之微，而生出葛藤，至於尋單將遞。蓋師洙之疏，稍費辭氣，亦欠愼擇，事體固未安矣。而原其旨意，顧何嘗疑詆，如元老所引者乎？此不過言語文字之病，而未見恕究。《傳》曰，其心休休焉。如有容人之有技，若己有之，竊爲元老誦之，重臣則固自不安。然，此不過一時情勢，且其所執者法禁也。臣未見其可遞之端，而喉司之臣，不費思量，卽捧辭單，是豈惟允之道哉？臣意當該承宣，不可不推考矣。一重臣之去就，何與臺閣？而所不能泯默者，爲都民惜也，非爲重臣地也。惟聖明之財察焉。且臣得見持平尹得敬之疏，以朝紙間一初等語，有所譏切。臣於前疏，亦用之矣。蓋聞南至之謂一初也，月正亦謂之一初也。人君有過而改之，則一初也，奮發而圖新，則亦一初也。先輩文字，猶可考信，殊未知其不可用則何唱之有？何和之有哉？大抵僚疏敢言，臣亦多之。而旣在其譏切之中，揆以廉媿，理難晏然。亦乞聖明，亟賜鐫遞，以伸臺議，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陳者依施，卿其勿辭察職。

○說書鄭純檢疏曰，伏以臣母，素有沈痼之疾，常在凜綴之中矣。自昨夕忽添關格之症，吐瀉無算，眞元暴陷，諸般症形，俱係危惡。而以臣適在院直，藥餌救護之節，亦未及時，達宵痛苦，有加無減。臣聞此報，方寸驚亂，神精飛越，按住不得，歸護是急，敢此冒死陳章，徑出禁扃。伏乞聖慈，俯賜鑑照，削臣之職，俾伸至情，治臣之罪，以勵臣分，不勝大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校理李性孝，修撰吳遂采，副修撰金尙重等疏曰，伏以臣等，俱以蔑學，叨塵邇列，反顧憂悚，若無所容。而乃於事君之常節，猶不能盡其畏敬之誠，隨處疎失，致勤嚴敎，聚首震恐，惶汗浹骨，誠不省所以自措也。昨於陪扈還宮之後，不敢偃然在職，相率徑出，退俟重譴矣。聖度天大，恩召又降。臣等義難坐違，祗詣闕外，擬上自劾之章。適値親臨法殿，禮擧勞酒之日，特召忽下，開釋勤至，仍命催臣進參。臣等於此，區區廉義，亦不敢自恤，黽勉入侍，獲沾需雲之渥，以感以蹙，不知所喩。第臣等所坐，終難自逭於常憲，何敢以一時聖敎之開諭，有所自解，而因仍冒據於近密之列乎？伊時上下馬委折，已悉於諸臺避辭，今不敢更事縷陳，而身在法從，亦昧常例。雖於尋常易知之疏節，猶且泛忽至此，自陷失敬之科，固已媿死之不暇，而且以諫院處置觀之，執法之公議，尤可見矣。臣等雖欲淟涊蹲冒，其可得乎？玆敢退伏闕外，相率陳懇，仰請重勘。伏乞聖明，亟賜處分，以嚴國紀，以警百僚，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飭勵之敎，其何撕捱？爾等勿辭察職。敎中外大小臣僚、耆老、軍民、閑良人等書。王若曰，順天時而行令，田事爲先，卽王籍而訓農，耕禮載擧。肆返飮於太寢，用播告於多方。念玆稼穡之維艱，實爲帝王之攸務。奉宗祀而供粢盛之備，厥德惟馨，制民産而給事育之資，庶食斯奏。百禮之用，是賴一歲之功乃成。蓋裕國足民之在玆，必待勤勞而獲，而服田力穡之甚苦，詎緩勸課之方？爰稽《禮經》親耕之儀，寔本人君躬率之化。夫以夏殷周盛世，咸先率天下而明農，乃若漢唐宋中治，亦能知大本而修籍。斯皆有國之重，莫不以時而行。於赫，我家尤重斯典。列朝懋躬稼之德，蓋嘗倣古而累修，寧考酌《禮經》之文，幾歎具儀而未擧。逮予任付荷之責，靡懈肯播穫之心。欲一夫之無飢，常懷襏襫之勤動，憂百畝之不易，誰知錦玉之靡安？首歲課農之音，豈予文具？上辛祈年之禮，以我齊明。奈何災沴之荐臻，而致年穀之屢歉？耕稼旣失，久絶載芟之歌，捐瘠莫蘇，每多若飢之歎。是予勤民之念，不足以迓天休，是予重農之方，不足以盡地利。永念民憂維棘，莫如躬服其勞。方春之布陽和，正急南畝之俶載。是月也親耒耜，況有東甸之舊儀。爰格宗伯之臣，分命司農之屬。獻種稑而簡時器，吉卜元辰，躋墠壝而祀先農，樂葉太簇。靑紘星駕，禮罔愆於稅田，黛耜洪縻，勞不憚於染屨。其耦則爾公爾卿之相亞，其推則或七或九之有倫。臨玉扆而軫播殖之艱，昔靡遑廈氊之上，儼玄冕而執錢鎛之具，今乃親溝塍之間。維春何求？只爲勉人工而勤樹藝。乃秋有穫，將見充神廩而供烝嘗。傍靑壇而倉庚鳴，瞻紺轅而田畯喜。修百年之曠典，豈出豫大之圖？聳八域之群聽，實寓課率之意。一墢之耕纔訖，十行之綸誕敷。於戲。予旣躬先勞，罔或昏不作。勤儉率國，礪新化於一初，孝悌力田，期爾俗之丕變。故玆敎示，想宜知悉。藝文館提學臣尹惠敎製進

○二十九日辰時，上御仁政殿。頒敎、宣醞入侍時，行都承旨趙錫命，左承旨朴聖輅，右承旨李重庚，左副承旨梁廷虎，右副承旨尹彙貞，同副承旨吳彥胄，假注書朴玶，假注書李聖運，記事官李鳳奐，別兼春秋李成中入侍。諸臣進伏訖。宣敎官李德重，宣敎如儀。彥胄曰，宣敎官聲音間斷，推考，何如？上曰，敎文許多，其所間斷，不是異事，置之。通禮告禮畢。上入小次。上曰，禮房承旨入侍。重庚與聖運、鳳奐、成中入侍。上曰，笏記，贊儀有呼唱之事乎？此是進宴時一例也，呼唱爲之之意，分付，可也。〈出榻敎〉上還出殿座，錫命請釋圭。上曰，釋圭則都承旨宣醞時，何以爲之？令內官權奉，可也。錫命曰，儀注有釋圭節次，而通禮不爲呼唱，事甚未安。推考，何如？上曰，掌樂院官員，亦無樂作之事。當該通禮及樂正，竝推考，可也。〈出擧條〉尹淳曰，臣昨於籍田，見蓋草過半覆蓋之狀而入來矣。戶曹郞廳及奉常寺官員來言，蓋草不足，未及覆蓋之處，殆至五分之一，而日勢已暮，無以周變，以此意言於戶判雲矣。兪拓基曰，別營空石，欲爲輸來矣。動駕相値，未及放料之故，二千立今日使之趁午前，急速輸來，司僕穀草二百同，先爲輸去矣。上曰，侍衛諸臣皆坐。上曰，耆民等使之北向列坐之意，分付，可也。玶出宣上敎。上曰，今此勞酒，異於他時，而注書做錯，致令耆民輩，有越去失次之弊，殊可駭也。從重推考，可也。〈出擧條〉上曰，今方宣醞，承史各就位受盤，可也。上曰，慈殿聞今日宣醞之擧，敎以今此親耕，近二百年曠典，故昨日有劃物頒賜之事，而仰體先朝恤民之意。今日將下酒餚於耆民等處，分付此意，仍爲分饋，可也。淳曰，從耕執事二品以上，入參宣醞，而大司諫、吏曹參議，旣皆入參，則堂上執禮，不可獨漏，使之入參，何如？上曰，所達是矣。韓顯謩除先四拜，使之入參，可也。〈出榻敎〉彙貞曰，此雖異於燕享，而檢擧、提調，似當入參矣。上曰，此是侍衛上護軍，應在入參之中矣。上曰，耆民所饋之饌，使注書抽栍持來，可也。洛昌君樘曰，此無器皿排設之事，盛之食紙之上，依此奉進乎？上曰，依爲之。玶持入。上覽畢曰，不至草草矣。金始炯曰，絶勝於犒饋矣，有父母者，不爲盡喫而持去矣。上曰，慈殿所下餠六架子，酒二十缾矣，廈氊蔀屋，便若霄壤。而今日異於他日，爾等各自盡量醉飽，王者之所依者民，民生之所依者食，爾等勿忘今日之醉飽，勤力作農之意，曉諭，可也。上曰，入侍諸臣，隨量盡飮宜矣，別兼新自殷栗來，亦宜盡量也。上曰，宣醞床餘數幾何？殿內侍衛，竝與宣傳官別軍職，而賜饌，可也。上曰，玉堂之因一時下敎，若是撕捱，殊涉過矣，使之卽爲入來，一床備待之意，分付內資，可也。〈出榻敎〉上曰，藝文提學來前。尹惠敎進伏。上命賜二盃酒曰，賜卿二盃，所以酬二次敎文製進之勞也。惠敎曰，臣忝叨文任，適當盛擧，不得不撰進。而文辭拙訥，不能揄揚。至如敎文末端，勤儉率國，勵新化於一初一句語，竊自附於擧筆，不忘規諫之意。伏願殿下，益勵一初之化焉。上曰，昨於觀耕臺，有所下敎。而今擧久曠之典，豈有文具之心？卿言如此，當留意焉。上曰，入侍諸臣，誰最善飮者？始炯曰，洪尙賓聞酒談則輒流涎矣。上曰，觀其貌，可知其善飮矣。樘曰，二品以上中，趙顯命善飮矣。上曰，豐原及金聖應、洪尙賓，更飮一盃，可也。尙賓曰，三爵不識，矧敢多又，臣亦今日過飮矣。上曰，兵參一盃尋常矣。李春躋曰，臣則不能多飮，而尹彙貞善飮矣。上曰，然則飮之。彥胄曰，彙貞方有腫病矣。上曰，藝文提學，能復飮乎？惠敎曰，臣旣醉以酒，旣飽以德，方以侍衛入侍，豈敢復飮乎？上曰，卿豈五盃而醉乎？右議政宋寅明入侍，進曰，昨日農壇，竟夕勞動，今又風氣不佳，半日臨殿，聖體若何？上曰，無事矣。寅明曰，臣近日久未入侍承候，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安寧矣。寅明曰，中宮殿氣候，何如？上曰，無事矣。寅明曰，王世子一向安順乎？上曰，好過矣。寅明曰，追提往事，極知惶恐。而以十一日驚遑之心，獲叨今日之盛禮，臣民懽忭，尤難盡達矣。上曰，卿與吏判，豈不知予心乎？今番若或日寒，則軍兵百官，俱甚可慮，幸而日暖，廈氊、蔀屋，便若霄壞。而君民今日，同樂一堂，予心雖喜，而若無實效，則徒爲虛文。心之凜惕，一倍於前，一心協輔，深有望於卿等也。寅明曰，殿下昨日農壇下敎，實是興邦之一言，今又下敎切至，臣不容復事加勉。而人主一心，萬化之原，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萬民。伏願殿下，克踐昨日之敎，先理萬化之原。上曰，非知之艱，惟行之艱，卿言至此，可不體念？淳曰，今日此擧，誠曠世罕有之盛典。殿下昨日，有開元天寶之諭，臣等莊誦感歎。鮮克有終，古人所戒，伏願益篤此心，無使今日之事，徒爲文具之歸則幸甚。顯命曰，今此盛擧，卽三代帝王之禮，雖行三代帝王之禮，若無三代帝王之心，則是虛文而已。古之人君，豈無行是禮者？而以其無是心，故荒淫佚樂，率多爲失德之君。殿下若推廣今日之事，以懋實心，則可以爲宗社萬年之基，若或一毫未盡，則將何以慰八域含生之望耶？上曰，卿之言頭本來太過，故不能無弊矣。克緌齋下敎，卿不記得耶？卿若以予爲荒淫佚樂之君，則是不知予者也。顯命曰，臣雖無狀，豈以殿下，眞爲荒淫佚樂之君耶？益戒大舜以罔淫于樂，人臣責難之言，自不得不然爾。臣於待罪春坊時，因不忍飮杯棬文義，以爲父母手澤，猶不敢傷，況先王五十年深仁厚澤，豈忍毀傷仰達，則殿下戚然傷感，至下嘉奬之敎矣。今此耆民，皆肅廟朝被澤之民，殿下實心實德，有所不足，澤未下究，則豈不有歉於繼述之孝耶？拓基曰，殿下頃以若不張大，則其日必暖，有所下敎於大臣者，臣亦承聞矣。昨日日氣，極其解暖，始信殿下一心之誠，有足以動天，以此推之，天固不遠，只在殿下方寸之間，伏望擴充是心，益懋實德，則國家之福也。寅明曰，臣等則承聞下敎之故，胸懷釋然。而頃日過擧之後，閭巷愚氓，猶未詳聖心之若是，泰然妄有所窺測，如此之際，世道人心，落下幾層耶？此蓋殿下無端作此過擧之致，殿下亦豈無追悔之心耶？上曰，予豈有可悔之事耶？謂之太早，則猶或可也，實無可悔者矣。閭巷愚氓，何須言也？鄕人之讀書黑笠者，所謂彼先正此先正之類，誠難矣，而世祿立朝之人，尤爲野俗矣。寅明曰，如此者，明其罪而誅之竄之，隨事敎飭，使之感化，是在殿下一心轉移之機矣。上曰，君臣猶父子，子所厭聞，父豈每言？而將違素心四字，可知予意。諸臣爲君父可乎？爲偏論可乎？無所據之敎，卿等亦聞之矣。昔之太上，果爲安逸，而今之太上，其亦勞矣。予必欲一聞此號而後，庶有歸拜之顔。而其日卿之擧措過矣，謂之稟啓東朝則可矣，而謂之痛哭闕庭則過矣，爲世子則可矣，而爲予則過矣。此皆文勝之致也。予每誦先朝誠敬閣御製，故今番之不頒赦擧樂，意有所在矣。今日旣曰一初，則一初之政，非農而何？自過親耕，敬畏之心，尤爲一倍。而今番旣已勞民，故二月陵幸，予將停止，予之不欲豫大之意，於此亦可見矣。寅明曰，臣於頃日蒼黃之際，語多狂率，惶悚無地，而聖上旣已開釋，臣豈敢復有所云云？而親耕盛禮，則臣雖不得不進參，初意旋欲引伏俟罪矣。昨承農壇下敎，德意藹然，故臣除卻百事，入參宣醞，而臣之引罪，非但爲私義也。大體當然，必欲獲被恩譴，以勵臣分，而瀆擾之罪，無以自贖，尤增惶悚矣。上曰，昨諭領相，而卿則今日欲諭，故昨於觀耕臺，未有所諭矣。今日以後卿亦忘之。淳曰，收還成命之後，君臣上下，政宜交勉共濟，而大臣之如是引咎誠過矣。上曰，禮判以右相爲過，可謂責人則明，卿等各自反而忘之也。顯命曰，大臣豈可以此，長引爲嫌耶？一時觸犯之言，若是過嫌，則適足爲妨言路之歸矣。上曰，吏判之撕捱，亦何義耶？厭其職而以金尙迪事，稱托者，是耶？顯命曰，臣豈厭之耶？上曰，此言欺予矣。尙迪事豈必爲深嫌之端乎？昨日雖微吏判，將使亞銓代行，吏判適來故用之，而如此無義之事，何可爲之耶？不先不後，因尙迪事引入，殊無義矣。顯命曰，初欲出之，其避嫌出後，不得不然矣。上曰，彼重臣非矣，敎子如此，而起鬧非矣。今番則或似不知，而常時若勉飭，則其子豈其使氣至此哉？顯命曰，臣雖不似，位是冢宰，豈可與年少有氣者質言？而自不得不如此矣。上曰，自反，可也。彼雖曰年少，而卿亦氣銳，作少年事，故尙迪以渠之者流知之，此卿之過也。顯命曰，他事或有如年少之病，而此事則事體不然矣。上曰，予今鬚白，卿亦鬚白，而金尙迪事，不爲怪矣。今則忘之，可也。卿飮幾盃乎？顯命曰，飮四盃矣。上曰，以末終所飮之盃，滌而忘之宜矣。上曰，今此耆民，不可無酬勞之典，一年免役，何如？顯命曰，不爲則已，爲之則一年太小矣。寅明曰，有身役者，可以免役，而其中多有年老之人，年老之後，免役何爲？宜思實惠之道矣。上曰，入侍重臣，各陳所見，可也。拓基曰，京民異於鄕民，旣不可以給復，亦不可以賜爵，米斗木疋，可爲實惠矣。尙絅曰，其中亦有金玉圈子之人，無他可賞，食物好矣。始炯曰，此非加資之事，亦非延世之事，拓基所達是矣。惠敎曰，王言旣播，依初下敎擧行，好矣。上曰，親耕若年年爲之之事，則不必免役，而此是曠百年罕有之事，烏可無酬勞之典？限三年特爲免役，以表予意，而其中無身役者，令該廳題給米布，可也。〈出擧條〉上曰，引避臺官，兩司長官入侍時，處置，可也。大司憲徐宗玉所啓，臣旣陳疏乞免，故頒敎時刻已迫，而不敢進身於闕外，承批後始乃趨簉，則殿御已久矣。此雖緣於事勢，而分義固已惶恐，且僚臺處置有命，而臣方請後至之罪，則顧何暇論人之失禮乎？以此以彼，勢難仍冒，請命遞斥臣職。上曰，此非無端，其何撕捱？末梢引嫌，亦涉太過，勿辭亦勿退待。宗玉曰，處置便是臺啓，旣已處置，則不可不傳啓矣。上曰，其言有據，傳啓，可也。宗玉所啓。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上曰，亟停勿煩。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上曰，勿煩。請還收閔允昌，出陸之命。上曰，勿煩。請還寢李夏宅，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訊得情。上曰，勿煩。請還收緣坐罪人李喜仁放釋之命。上曰，勿煩。請還寢始㕀罷繼之命，卽令該府，照法處斷。上曰，勿煩。請其時就道所援諸人，令王府拿鞫得情。上曰，勿煩。請瑞虎等兩賊孥籍，亟令王府擧行。上曰，勿煩。請萊府兩女人，依律處斷，以懲日後。上曰，勿煩。請印信僞造罪人鄭載泰，依律處斷。上曰，當今初政，此等之事，其何相持？其勿更煩。請殺人罪人守娘、明先，依律處斷。上曰，業諭，其勿更煩。請印信僞造罪人全得昌，依律處斷。上曰，其勿更煩。請罪人辛世貞與孝愛，一體正法。上曰，其勿更煩。請東郊兩尼舍，倂令京兆，卽日毀撤。上曰，勿煩。又所啓，竝引嫌而退，倉卒失禮，旣出無妄，飭後之敎，未必深嫌。請執義李光溥，持平尹得敬，竝命出仕。上曰，依啓。大司諫柳復明所啓。請逆魁坦，緣坐籍沒等事，亟命王府，依法擧行。上曰，亟停勿煩。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上曰，勿煩。請還寢罪人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上曰，勿煩。請聖鐸、世胤、獻章等三人，竝令還發配所。上曰，其於初政，此等之事，何可相持？其勿更煩。請敏益所引諸人，竝命鞫廳，拿致嚴問，夬正王法。上曰，勿煩。請亟命改建先正臣文正公金尙憲書院於安東。上曰，勿煩。又所啓，竝引嫌而退，上款所嫌，事勢雖然，徑先登馬，終涉未安，請正言申思建，司諫宋徵啓，竝命遞差。上曰，依啓。上曰，府院處置，各異何也？顯命曰，大諫之所見是矣。上曰，藝文提學，飮五盃而猶且尋常，酒戶寬矣。重庚曰，尹惠敎與洪尙賓，皆有酒氣矣。上曰，右副承旨飮酒乎？彙貞曰，臣有腫病，不敢多飮矣。上曰，因此解標，何妨？贊儀李厚敬伏地。上問所懷，厚敬請一盃酒。上曰，此則濫矣，退去可也，不堪伎倆而發此言也。上曰，惠廳堂上，招耆民立於階下，訪問民瘼，可也。淳與顯命，出問民瘼後。淳曰，民人等擧皆醉談，不足採聽，而廣州民人，則曰無一弊端，其中一人曰，良役難堪，陵幸頻數，故結役亦難堪雲矣。始炯曰，當初量田時，廣州以畿輔重鎭，國役甚繁，皆以下等田執之，故田皆六等，且無二疋之役矣。顯命曰，民人等言無倫序，蓋是酒氣，而大抵皆是一族徵布之冤，其中長湍麻田民人，以一身擔當三四役，稱冤矣。上曰，今此兩邑民所懷中，有身役不均，至於一人，或兼數三役雲，若干民人之言，雖不足取信，而旣聞之後，則不可無飭勵之道。道臣推考，兩邑守令，竝從重推考，可也。〈出擧條〉淳曰，臣因贊儀事，敢此仰達。近來通禮院官員，善於臚唱者絶無，致詞興拜之唱，漸不如前，將至不成樣之境雲，此蓋銓曹，不爲別擇之致。自今以後，勿循前套，必以取才居首者，各別調用之意，申飭銓曹，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密昌君樴等進曰，今日聖上，擧累朝未遑之盛典，凡在率普，孰不懽忭？而尙不得一番上壽於東朝，臣民抑菀，爲如何哉？前旣有朝臣宗臣陳達之事，而卽今異於常時，伏望陳稟東朝，奉請兪音，得以少伸情禮，則豈不有光於聖上之孝思耶？上曰，愛日之誠，人情所同，雖非卿等之言，豈不欲得請？而但慈聖至誠謙挹，終始靳許，實爲悶鬱矣。樘曰，東朝謙挹之德，雖或如此，而在聖上志物之養，豈不思感回之道乎？樴曰，自內至誠仰請，期於準許則幸甚。寅明曰，臣等亦常以是，下懷耿耿，而年前強聒，未蒙允兪，故惶恐不敢復爲開端矣。宗臣今又陳請，卽今上下同歡，凡事無闕，而獨此東朝上壽一節，尙未擧行，臣民菀抑之情，何可盡達？伏願方便祈請，深思感回之道焉。上曰，予雖誠淺，豈無愛日之心乎？俄於吏判，有鬚白之敎，而上奉慈聖，不敢言老矣。夫子有無違之訓，慈聖謙抑，實出至誠，違拂慈心，亦有所難，以是不敢強請矣。淳曰，仰體謙約之德，雖出養志之孝，而志物俱備，可謂純孝，殿下豈可徒思養志之方耶？上曰，不以天下儉其親，爲慈聖奉一觴，寔予至願，而誠孝淺薄，不能感回矣。寅明曰，無違之敎，誠如聖諭，而自內豈無方便得請之道乎？淳曰，聖算其視戊申，又加十年矣。雖以私家言之，父母年未老之前，雖卻子弟之請，而衰老之後，則自有曲循之理矣。上曰，宗臣之外，大臣禮官，如是懇陳，不待卿等之請，予豈無是心？而今雖陳請，必不允許，只慙誠孝之淺薄矣。上曰，赦者小人之幸，今番雖無頒赦之事。而大臣與金吾秋曹堂上及耳目之官，明日來會賓廳，疏決爲之，可也。〈出榻敎〉彥胄曰，明日齋戒相値矣。上曰，齋戒日入侍，雖不可爲，而賓廳來會，何妨之有？寅明曰，時原任竝皆來參矣。上曰，依爲之。彙貞曰，今日聖德之所推及者廣矣，以豬代牛，出於重農之盛意，亦見恩及禽獸。而屠肆之禁，守令多不奉行，如湖南則農牛稀小，將至廢耕雲，自今更加申飭，各別禁屠，何如？上曰，所達是矣，依爲之。〈出擧條〉諸臣以次退出。

1月30日

行都承旨趙錫命〈病〉。左承旨朴聖輅〈坐〉。右承旨李重庚〈病〉。左副承旨梁廷虎〈坐直〉。右副承旨尹彙貞〈坐直〉。同副承旨吳彥胄〈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玶〈仕〉李聖運〈仕直〉。事變假注書崔晑〈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宣祖大王忌辰齋戒。

○梁廷虎啓曰，大司憲徐宗玉避嫌退待，執義李光溥，持平鄭俊一、尹得敬牌不進，傳旨未下，掌令金廷潤牌不進，掌令尹鳳九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彙貞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來會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朴聖輅啓曰，賓廳坐起，旣已稟頉，所當持公事入侍，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判府事徐命均、金興慶，右議政宋寅明箚子到院。而以國忌齋忌gg戒g，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梁廷虎啓曰，今日疏決時，兩司長官，當爲進參。而大司憲徐宗玉引避退待，執義李光溥，持平尹得敬處置擧條未下，掌令金廷潤疏批未下，掌令尹鳳九在外，憲府無行公之員，持平鄭俊一，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今日疏決時，金吾秋曹堂上，不可不備員。而刑曹判書朴師洙，知義禁金始炯，刑曹參議趙漢緯，俱以病不進，刑曹參判洪好人差祭進。知義禁金始炯，刑曹判書朴師洙，參議趙漢緯，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梁廷虎啓曰，領議政李光佐上疏到院。而以國忌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又啓曰，執義李光溥，持平鄭俊一、尹得敬，牌不進罷職傳旨，今方捧入矣，掌令金廷潤疏批已下，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朴聖輅啓曰，校理李性孝，修撰吳遂采，副修撰金尙重，別兼春秋李成中，疏批已下，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副提學吳瑗，校理沈䥃，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尹彙貞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尹彙貞啓曰，來初二日史冊入來時，親臨受冊事下敎矣，考見本院壬子日記，則都承旨、禮房承旨入侍，侍衛則因下敎不入矣。今番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今番豈草稿之比？依便殿殿講例，六承旨入直，摠府兵曹入侍，入直軍兵置之。

○傳於朴聖輅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傳於梁廷虎曰，依頃者例，分付該府秋曹，輕囚放釋後以啓。

○吳彥胄，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依傳敎，領議政李光佐去五月六月七月八月九月十月十一月十二月今正月來二月合十朔祿俸，及右議政宋寅明來二月朔祿俸，竝爲輸送於本家。則領議政李光佐以爲，不敢承受，與前無異，只自懍慄竢威命。右議政宋寅明以爲，方在引罪蹙伏之中，何敢冒受常祿？特敎輸送之下，不敢領受，罪又萬死，祿俸俱不領受雲。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倉官更爲輸送。

○尹彙貞，以兵曹言啓曰，一局別將李端爕，來二月初二日入番落點矣。卽者局廳書員來告，端爕重得傷寒，方在苦痛，不省人事之中，以此病勢，決難入直雲。不得已原單子中，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來二月初一日，入直訓鍊都監哨官金浣，昨已受點矣。浣猝得重病，症勢危劇之意，呈訴本局，來付臣曹。不可無變通之道，原單子中，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獻納李光湜啓曰，臣之同堂兄弟，竝據兩司，雖無通避之規，宜有自處之道。而疏單俱阻，進退路窮，兼以家有拘忌之疾，不敢入闕。玆於動駕時，走伏路上，仰瞻羽旄，少伸犬馬之誠。而職在侍從，未得進參於陪扈之列，惶隕悶蹙，只自竢罪。且於再昨，大臣自壇所，先爲還家。而臣於人馬雜遝之中，全不覺察，未及迴避，至有下吏之捉去。雖出倉卒，其爲虧損事體則大矣，何可冒據於臺次乎？宜卽據例自列，而拘忌之餘，猶有未安。離次累日，今始來避，所失尤大。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梁廷虎啓曰，獻納李光湜，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領府事李宜顯箚曰，伏以臣久病淹延，殘喘欲絶，而當聖駕之動，不敢退伏私次，強起參迎送之列，遂至一倍增劇，僅僅扶舁而歸，落席苦呻，人鬼未分，此際聞有時原任入侍之命。臣方在原任之銜，例當趨赴，而毋論他事，卽此困篤之狀，萬無一分自力之勢，竟犯違慢，罪合誅死。仍念臣，年至耆耋，猶縻朝籍，咎釁徒積，情跡愈蹙。如蒙削去職名，使之退守丘壑，微分公私，豈勝萬幸？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業已諭矣，不參何傷？卿其安心勿辭善攝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判府事金興慶箚曰，伏以臣於日昨，農壇陪祭罷出之後，膈痰挾寒，癨氣猝發，不吐不利，心腹絞痛，頃刻難忍，幾至昏窒，雜投藥物，未收分效，急施艾灸，僅得小甦。而痛勢不已，無計起動，只尺田疇，莫瞻秉耒之盛儀，神識迷憒之中，猶切耿耿之懷，拊躬自悼，又添一病。幸賴聖慈，曲加軫䘏，特遣太醫而診視，仍命先爲還家。臣擔舁寸行，歸伏私次，餘症尙苦，經宿絶食，顚沛床蓆，澌薾莫振。昨日藥院起居之禮，大庭頒敎之班，竟未進參。一念惶懍，無所容措。矧今時原任，來會賓廳之命，事體尤重。而顧臣病狀，實無自力之望。有命不承，罪在罔赦。玆敢冒死陳懇，仰請威譴，伏乞聖明，亟命鐫罷臣職名，以肅朝綱，以安賤分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寒夜冷處，豈無傷哉？初聞過念，其卽旋愈，其用忻矣。以疾未參，其何所傷？卿其安心勿辭，其尤善攝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判府事徐命均箚曰，伏以臣，經年被疾，症狀猶未夬減，氣力益復澌綴，少有觸冒，輒致添加，處冷傷風之餘，暴得下痢之證，而不至大段。故頒敎時，勉強進參矣。罷退之後，一倍苦劇，下腹絞痛，度數無算，寢食俱廢，伏席昏綴。此際伏聞以疏決事，有時原任來會賓廳之命，而病勢如此，實無起身之路。惶隕兢惕，無地自容。不得不略具短章，仰暴危懇，席藁私次，祗俟嚴誅。伏乞聖明，特賜諒察，亟治臣罪，以警具僚，以安私分，千萬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以疾未參，其何所傷？卿其安心勿辭，其須善攝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右議政宋寅明箚曰，伏以臣，昨承疏決之命。今日早詣闕下，欲隨諸大臣之後，入對擧行矣。卽聞元輔，以病不進。疏釋有罪，自是國家之大政，首揆不入，而臣獨擧行，恐非公體私分之所宜，乞命差退數日，以待元輔病差後，同入擧行焉。且念元輔，半年遜荒之餘，新有同朝之喜，而日來周旋，竊覵辭氣，終無久於朝之意。聖上非不篤於眷毗，而更望別爲敦勉，俾回遐心，以致共天職之實效焉。仍伏念臣之冒參陪班，不過欣覩盛擧，恭伸下情之計。而誦殿下興邦之言，而喜不能自勝，感前席心腹之敎，而嚴不敢復煩。一出再出，有不能自守迷見。而以臣去就之節言之，則前旣積逋屢瀆，若不知有分義，今又夤緣事會，仍不免於冒出。心跡乖舛，首尾郞當，臣方自媿，人謂斯何？恐非以重具瞻而礪一世。伏乞聖上，卒循前懇，亟降譴何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下敎之後，業已諒矣。待領相擧行，其旣面諭，卿何辭焉？於今大體，同諭領相矣。卿須安心勿辭視事，用副此意。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領議政李光佐疏曰，伏以王者之治，保民爲首，保民之術，專在勸農。是以聖王定製，親載耒耜，躬耕於籍，爲天下先。而後世寢歸曠廢，肅考臨御，將亟修曠典，有故而止，似若有待於今日也。聖上赫然命之，先王之志，我惟行之。始則群下然疑，畢竟天氣淸暖，土脈融解，克擧盛禮如月令。聖心出於至誠，則天意享之如桴鼓之應。嗚呼，天下萬事，何嘗不在殿下一心？殿下一心誠實，則萬事皆理，一心不誠實，則萬事皆誤，而國之興廢隨之，深可懼也。殿下以開元天寶爲深戒，一言興邦，實在於是。籍令拂士獻戒，何以加此？然心之能操而勿失，以至徹底誠實，誠至難矣。一爲事物所移奪，則俛仰之間，不知向之所憂勤警惕者，忽焉撒在千萬里外。彼天寶之君，亦不過坐此耳。一心之所自歉然處，乃是爲事物所移奪處。伏乞殿下，隨時隨處，猛省而深察之，毋使一毫有放過，則國家千萬年無強之休，其在是矣。學問之道無他焉，唯在於察其性質，克其褊處而已。竊瞯殿下聖質，剛柔兼備，若無所大褊。然臣愚死罪，敢以爲仁慈惻怛有餘，誠至德而強大強毅，或若小遜。然居天下之正，操可爲之勢，不先廓然建極，立經陳紀，使群情折伏治道，傒志而常使在下之人，得容其私意。及其流弊漸滋，至不能勝，則乃爲萬萬非常之擧措，至使宗社幾墜地而僅全，臣民欲溘死而無知，殿下量古之賢聖之君，其有近似於是擧者乎？一之已痛迫無涯，況至於屢乎？八域臣庶，平日望殿下者，何如？而乃忽爲此，至復有頻復之厲耶？都是殿下典學之或未甚篤，析理之或未甚精，存心之或未能誠，體行之或未能力，有以積漸致之。而苟究其本，實自剛大弘毅，少遜中出來，深察乎此，精思聖質之所未足，十分用工，期使有實效，區區之至望也。仍伏念殿下，春秋方富，而望道如未見之，聖心亦必有環顧之感，晼晩之歎矣。自古帝王之學，必於百尺竿頭，勉進一步，然後方能免退轉之歸。竊伏念自頃以來，以一初爲敎者屢矣。不過歲月之間，朝象之厭厭依前，而殿下之所以飭勵者，亦隨而弛解，此正可以省悟處。冀幸深留聖意，毋使今之一初，復如前日，則臣民之至幸也。臣若解議政二字，遲留京輦，瞻近象魏，豈非老臣垂死之願？而只是虛帶重銜，不敢晷刻自安。伏況農壇行禮之後，下體全不運用，兼且風冷所傷，感寒甚重，大痛已三日，奄奄若垂盡者，還宮後兩次問安及頒敎勞酒之盛儀，竟不得進參。伏聞又方有入侍疏決之命，而亦末由自力進詣，臣之罪負，更無以自贖。伏乞聖慈，天地父母，憐臣殘喘之淹綴，疾病之濱死，察臣相職之虛帶，重務之曠廢，亟命鐫削臣職名，仍命勘臣前後闕禮之罪，以勵百僚，不勝至願。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遵昔年之盛志，守月令之禮儀，祈年先農，躬行五推。而冥冥陟降，眷祐軍民。春寒稍解，倖免陰濕。追惟昔日，感慕冞新。憶百六十八年之前，値穆陵諱日之近，尤切興感。而心自凜然者，其須躬耕，民無其效，眷顧軍民之意，何以上答？旣諭耕臺之上，而卿勉若是，可不服膺？其日入侍休致之心，快遺田畔，豈不諭乎？若欲勵新於民，非輔相而誰？今卿此懇，其亦過矣。由誠不孚，往事其何介意？股肱之臣，豈筋力之謂哉？於往者雖過，唯可謂也。助耕于田，旋又冀允，此豈所望於卿者？此豈所望於卿者？卿則勉我於文具，於卿此意，文具乎？否乎？只從助耕，豈非文具？若知不從，亦非文具。卿意已諒，決不文具，此皆誠淺，此皆誠淺。惟卿體慇懃之意，顧生民之重，安心勿辭，從容善攝，俟間登對，用副此意。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掌令金廷潤疏曰，伏以臣之蹤地，決不可以向之一出，爲因仍盤礴之計。而辭單見阻，進退路窮，一味虛帶，殆過兩朔矣。此際兩孫，一時患痘，身旣薰染，則固不敢出入淸禁。而適當靈壇有事，法駕親臨，分義所在，他不暇顧，齋宿進參，獲覩盛儀。而家內憂患，旣涉拘忌，則何敢以三宵齋宿，晏然連入闕中乎？不得已直自頒敎之班，陳章徑歸。伏乞聖慈，特許鐫削職名，以安私分，千萬幸甚。臣於乞免之章，不暇贅陳他說，而適有卽事之可言者，敢此附陳焉。擧動時，作門之外，大小臣僚，擧皆下馬步入。而日昨壇所習儀時，內官洪夏采，乘馬突過於御幕至近之地，事之可駭，莫此爲甚。因臺監告課，今方捉囚其奴，而論其負犯，不可笞奴而止，宜令該府，拿問處之。且臣之依幕，與禁喧郞所住處相近。昨曉壇所開門之後，百僚連續入來，而有一官員，怒其跟隨之不得多入，無數凌辱，至以街童巷豎之所不忍爲言者，發諸口而加於人。臣不勝驚駭，使人探問，則乃敦寧都正李亨宗也。騎郞之據例禁喧，乃其職也，則不當以惡言相加，而況身在大夫之列者，其口業，何若是絶悖無倫乎？其貽羞搢紳，亦莫大焉。其在規警之道，罷職不敍，斷不可已也。臣旣目見駭然之狀，敢陳於辭疏之末，唯聖明竝加照察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陳者竝依施，爾其勿辭察職。

○別兼春秋李成中疏曰，伏以天心降格，日吉辰良。公籍親耒，克擧百年之曠典，大庭頒綸，仍叨一堂之同歡。凡我臣民，莫不相告蹈抃。而臣適秉史筆，獲與盛事，區區頌祝，有倍他人。第念本館諸寮未出之前，臣之去就，固無可論。而冒沒一出，只以大禮當前，特敎嚴重，動駕隔宵，瀆擾非時。分義是懼，他不暇顧。章皇出肅，連日參班，以至今日慶禮之告成。而考諸館規，別兼廣付之時，膺命雖有先後，入直必待備員。則目今諸僚，尙在違牌，議薦之姑無其期。臣何可緣夤事會，無端淹直，重貽壞例之譏？而至於下番之替行，尤有疲軟之失。玆上短章，徑出脩門。伏乞亟治臣擅離之罪，仍削臣職，以重館規，以靖私義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所撕捱過矣。上下次序，其循職次。爾其勿辭察職。

○司直李秉常疏曰，伏以臣，曲荷聖庇，偶幸無死，而罪釁自如，悚惕冞深，杜門塞竇，罕與人接。顧臣所居，又在窮海一隅，日下消息，如隔弱水，尋常爛報，亦不能一一得見。每於畎畝之中，瞻望雲天，只切拳拳馳誠。今十七日忽微聞自上有非常之敎，因群下力請，旋卽還寢，惝怳罔狀，疑信莫適，遑忙廣探，又數日而始得其眞。噫嘻，殿下何爲此千萬意外之過擧也？臣幸而得喜報於一時，心魂之驚隕震越，猶不得自定。伊時滿朝傾城，遑遑罔措之狀，尤當如何？然已係過去事也。惟天惟祖宗，旣誘回聖衷，宗社億萬年無強之休，其將自此永享。目下歡忭鼓舞，反有過於初無是事，惟當北望百拜，恭獻慶祝而已。第念臣身雖罪廢，猶且名係朝籍，而國有此大事，始得承聞於迫旬之後，固不可謂生在世上。而筵請齊籲，庭賀又擧，而臣獨無以效此誠悃，分虧禮缺，生亦何爲？臣於驚遑忭聳之餘，豈無憂愛勉戒之忱？而所負本罪旣重，今又添此新案，不敢自同恆人，冒貢一言，只自席藁陳章，仰請譴何。伏乞聖明，亟施有司之法，以爲人臣之戒，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撕捱過矣，卿其上來焉。

○判尹李縡疏曰，伏以臣，屛伏窮山，疾病摧落，無復有當世之念久矣。乃者伏奉本月六日敎旨，以臣爲資憲大夫。不數日，又除臣漢城府判尹者。臣仰戴隆渥，俯省微分，惶駴悚懍，不省攸措。伏聞聖上，猝有萬萬非常之敎，擧國震盪，傾朝力請，幸而不日反汗，誠宗社無疆之休。嗚呼，予無樂乎爲君，惟其言而莫予違者，孔子以爲一言而喪邦，言而猶若此，何殿下之爲此擧也？過而速改，雖復於無過，而殊不知一番過擧，國勢人心，又落下幾十百丈，何殿下之不自重至此？臣於慶忭之中，亦不敢少弛宗國之憂也。此時賤臣，官爵辭受之節，有不暇論者。泯默遲回，遽踰旬日。而顧念所被恩資，終未見其可受之義，旣無可受之義，又不容不冒昧一陳。臣竊觀近日政目，某人今加某資，大抵曰尙功，曰尙齒也。臣則於斯二者，一無當焉。是或以久次論者，而所謂久次者，必內而奔走夙夜，外而宣力四方，是亦同歸於尙功之科。而臣於此，又無一焉，則其將以何說而受之也？臣卽田野之一逋臣，其得逭誅罰，實累朝曲遂之大德。而跡其平生，無一報答，淸官美職，從容辭遜，安坐而得之，此固臣之大罪。而支離不死，閱歷百變，卒又濫竊八座之崇秩，有乖素心，重誤國恩，拊躬慙恨，夫復何言？聖敎中，知其文具而不爲之者，卽是眞是眞實的當底道理。苟於此，深留睿思，則三褫之恩，或不待於終朝，此臣所以仰首號呼，不能自已者也。緣臣所居僻遠，兩紙備忘，同時傳至，未及進詣都下，以自效匡救之誠，分義都虧，何以自贖？且伏聞方有親耕盛禮，而無由瞻望屬車之塵，久假官銜，徒妨國事，何往而非臣積罪之端也？伏乞聖慈，將臣新授資級，卽令收還，俾臣全其素分，以沒餘齒，則天地生成之惠也。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撕捱過矣，卿其勿辭，上來行公焉。

○修撰兪㝡基疏曰，伏以臣，積逋之蹤，豈有冒出之理？而爲參親耕盛儀，他不暇顧，抗顔一肅，只欲伸許久未伸之分義，非敢爲因仍蹲據之計，此豈臣樂爲而然也？實由於廉愧大防，不可輕壞故耳。且臣於昨日動駕時，侍臣上下馬之際，連有重推之敎，辭意嚴峻雲。臣亦三司之一也，不勝其萬萬惶悚。如臣無狀，忝塵法從，今踰十年。凡係易知之常例，豈至全昧？至於本宮洞口上馬下馬之際，臣則不過蹈襲前例。而大槪玆事委折，若細陳之，則嫌於自明，若憖置之，則歸於失儀。臣中心悶塞，莫知所以容措。抑臣別有區區憂悶者。殿下每以文士驕蹇爲敎，臣愚死罪，此則恐殿下之失言也。噫，君臣之義，截然若天地之難越，除非犯分悖義者外，孰敢以這般意思，存諸中而發於外者哉？倘於其間，有眞箇不敬者，則此乃漢法之當誅。雖以昨日事言之，不可推考而止。削罷之，可也，誅殛之，可也。如其不然，則中庸體群臣之義深，願殿下之益加意焉。臣方在待勘，不宜有所容喙，而耿耿愚衷，今又妄發，臣尤悚罪。昨宜陳疏自劾，而迫曛凌遽，未免徑歸。今於召牌之下，又値百僚咸簉之日，不能入參，祗詣闕外，始罄危忱。伏乞聖明，下臣司敗，加以重誅，削臣職名，以嚴邦憲，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撕捱過矣，爾其勿辭察職。

○黃海監司李益炡疏曰，伏以臣，伏聞聖上，日昨有非常之敎。幸賴祖宗神祗，默誘聖衷，遄卽反汗。臣回驚爲喜，歡忭鼓舞。當此一初，維新之政，中外臣僚，莫不奔走率職。而顧臣情地之危苦，猶夫前日必遞爲期。前後批諭筵敎，敦迫不已，責臣以過自撕捱，催臣以斯速擧行，臣誠徊徨狼狽，莫知所以自措也。噫，臣分至嚴，不可以屢違朝命，民事至急，不可以久曠藩責者。臣雖迷昧，亦豈不念及於此？而況一路考績，是何等大政，則黜陟臧否之際，其關係又何如也？緣臣蹤地之難冒，致有此遷就，重傷國體，莫非臣罪。而百爾思量，終無一分奉行之勢。何者聖敎，當初臺疏，旣非貶其人爲敎。而大僚筵白，亦以臣引嫌爲過。然若臣之慙恧不安，必欲引義遞免者，誠以冒赴二字，在臣爲難洗之恥，雖被譴何，斷不容淟涊蹲仍故耳。夫士大夫辭受去就，亦關世敎。臣若貪戀榮要，不早自處，終至於黽勉迫畏，冒當殿最，則臣身猶不能自正，其何以正人？而豈不使道內守宰，譏臣而笑臣乎？今臣之屢瀆天聽，非不知義分之所不敢，情窮情迫，更此冒溷。而且今大臣，奉命回還之行，已迫境上，以此臲卼之跡，不敢出待，至煩啓聞。應行體例，緣臣卒墜，律以公法，亦宜斥罷。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亟命鐫罷臣職，特畀無故之人，俾便公私，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傳於朴聖輅曰，黃海監司李益炡上疏，還爲下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