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記/英祖/四十年/十月

十月

10月1日

行都承旨李景祜〈坐〉。左承旨宋瑩中〈坐〉。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李彥衡〈坐〉。右副承旨李昌儒〈坐直〉。同副承旨金勉行〈坐直〉。注書李益烍〈仕〉金鈍〈在外〉。假注書閔膺世〈仕直〉。事變假注書鄭履玉〈仕〉。

○上在昌德宮。行常參，只朝夕講。

○自初昏至夜三更，電光。四更五更，雷動電光。

○惠嬪宮除服後，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世孫宮、嬪宮，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李昌儒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李彥衡，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常參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稟。傳曰，知道。

○尹學東啓曰，校理李聖圭牌不進傳旨未下，修撰李宅鎭在外，今日朝講，講官無以備員，政官卽爲牌招開政，毋至闕員，何如？〈休紙〉

○以校理李聖圭，掌令韓必壽，持平任珹，正言李台鼎牌不進罷職□□□學□□其君□□□講，而其敢若是乎？只推，竝卽爲牌招。

○尹學東啓曰，奉敎趙□，待敎金煊、李奎緯，檢閱朴師崙、李延伋、宋志淵，以翰林圈點來會矣。以僚議不一，竝陳疏徑出，原疏纔已退卻矣。成命之下，不卽擧行，誠甚未安，推考警責，仍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勉行啓曰，夕講爲之事，命下，而知經筵李昌壽受由在外，知經筵金陽澤，同經筵鄭宲病不進，知經筵金尙喆，謂有情勢，不爲入來，事甚未安。金陽澤、金尙喆、鄭宲，竝卽牌招，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承傳色下敎曰，行副司直趙雲逵，經筵除授，詣閤習講，正時入之。

○傳於金勉行曰，經筵官入來耶？知入。

○金勉行啓曰，領議政洪鳳漢，左議政尹東度，右議政金相福，翰林館閣會圈後，依下敎來待矣。傳曰，入侍。

○吏曹口傳政事，檢閱單李亨元。

○金勉行啓曰，新除授檢閱李亨元，時在忠淸道栗峯驛任所，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司禦宋翼洙，翊贊李彥濟、黃瓛，衛率趙載述，侍直元繼孫，洗馬李學祚，以上。〈仍任事承傳〉

○金勉行啓曰，新除授吏曹參判趙明鼎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以副提學方在闕中，不爲膺命，直爲出去，事體未安，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甲申十月初一日午時，上御宣政殿。常參，朝講入侍時，行都承旨李景祜，左承旨宋瑩中，右承旨尹學東，左副承旨李彥衡，同副承旨金勉行，記事官李益烍，領事尹東度，特進官李之億，同知事趙明鼎，特進官李裕身，參贊官李昌儒，掌令李萬恢，侍讀官李明煥，假注書閔膺世，記事官李延伋、宋志淵，領議政洪鳳漢，右議政金相福，行兵曹判書李益輔，吏曹判書申晦，戶曹判書金尙喆，禮曹參判沈鏽，以次進伏訖。上曰，李聖圭疏非矣，捧納亦非矣。上曰，望八初冬，世孫侍坐，欲行經筵，而豈可旋停乎？注書出去，持入講冊可也。上曰，大司成趙明鼎，副提學除授，先入侍後謝恩。〈出傳敎〉上曰，大司諫許遞，承旨尹學東除授，先入侍後謝恩。〈出傳敎〉上曰，大司成有闕，代以副司直元仁孫除授，卽爲牌招察任。〈出傳敎〉上講前受音訖。明鼎讀谷風章，至式微章。上講新音訖。上曰，陳文義，可也。明鼎曰，谷風六章中，辭意眷眷，有同於屈原，先王之化，及於婦人可知矣。上曰，此如班婕妤矣。學東曰，此六章之意，言其始見時，接禮之厚，怨之深矣，其於舍舊從新之意，亦可爲觀感之道矣。東度曰，此言君子安於新昏，而厭棄之意也，亦足爲反隅處也。明煥曰，舍舊從新，以此亦多比之者，而至於共患難同甘苦之後棄之者，亦此意也。人君於此，有鑑戒之道矣。上曰，大抵時體，厭舊好新矣。昌儒曰，臣別無所達矣。上曰，彼承旨，以講經登科，而今則想忘之矣。上曰，新臺、墻有茨、鶉奔等章，欲拔之矣。明煥曰，善惡皆吾師，而此乃聖人之所刪定者，不可拔也。明鼎曰，儒臣之言是也。上曰，必拔之也，拔於講籤，可也。暮年常參，豈可諷詠淫風耶？上曰，藥房提調，持湯劑入侍。〈出傳敎〉鳳漢問候。趙雲逵持湯劑進伏。上進御後，雲逵退出。上曰，夕講爲之，待下敎詣閤習講，只入正時。〈出傳敎〉上曰，朔望必欲無闕，所謂蟒衣覲先王也。鳳漢曰，長生殿西下庫所在板，舊陳病傷者，依前已行之例，限百立下戶曹，使之區處，何如？上曰，依爲之。又啓曰，長生殿庫舍，卽東園題湊所奉之處，其所關何等尊重，而滲漏而不覆，頹毀而不葺，諸般板材，多有致傷，事體極爲寒心，自戶曹趁時修改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竝出擧條〉上曰，桂坊仍任人員，口傳擧行。〈出榻敎〉上曰，旣示弦韋，春坊諸官，一倂敍用。〈出傳敎〉益輔曰，桂坊仍任，卽爲擧行事，命下於昨日政事罷後，故尙不得擧行，敢此仰達。上曰，口傳擧行。〈出擧條〉又啓曰，禁軍入直時，曾有別破陣入直之規矣。別破陣革罷之後，無火砲待令，事極甚疎虞。禁軍中火軍二名，使之輪回入直，而至於藥丸，則自軍器寺，依前進排，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申晦曰，向來以壽職事上言中，居在湖西之人，令本道考籍狀聞後，稟處之意，覆奏行關矣。卽見道臣狀聞，則元數十二人中四人，年歲果是相準，此則當依例擧行，而其餘八人，皆是冒年之類。故自本道，今方囚禁，以俟回下雲。其冒年呼籲之習，誠極痛駭，上言內辭意勿施，此時滯囚，亦甚可悶。令道臣從輕重科治，放送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尙喆曰，正供事體嚴重，各道癸未稅穀，已盡上來，而獨寧越一邑，穀數雖不多，尙在全未納，前判書在任時，自本曹前後關飭，亦非一再，而今則各節已屆，終不運納，事極寒心。該邑守令，依法拿問處之，未納穀物，卽速準納之意，分付本道，何如？上曰，本官誰也？鳳漢曰，乃沈墢也，旣是善治，又當秋成，此時曠職，雖可悶，其在事體，不可不施警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勉行進所書御製。上曰，誰寫也？勉行曰，上段則寫字官書之，下段則臣自書矣。上曰，字樣甚堅固矣，必壽矣。上命書違牌臺臣罷職，李聖圭不敍，承旨遞差傳敎時，上曰，儒臣似知之矣。明煥曰，臣亦勸入僚章矣。上笑曰，非但僚也，乃一家也。鳳漢曰，非但一家，乃上下家矣。東度曰，其章以親病之故，院規不得不捧矣。上曰，然乎？仍命改書傳敎曰，暮年初冬常參、經筵，身爲儒臣、臺臣，其敢違牌？分義事體，俱涉寒心，一倂罷職。校理李聖圭，特敎再牌之下，一時入侍，其後請由，何所不可，而乃敢陳章，分義隳矣。罷職不敍，時刻已過，其雖親癢gg𧏮g，循例捧納，此亦紀綱攸在，因下敎而聞之。在直儒臣，亦勸納雲，此亦時套，當該承旨及儒臣，竝從重推考。〈出傳敎〉勉行更爲入侍。學東傳啓曰，請還寢鍾城府爲奴罪人天大酌處之命，依律處斷。上曰，勿煩。〈出擧條〉又啓曰，新除授司諫李基德，時在忠淸道忠州地，獻納李弘稷，時在公州地，正言鄭昌順，時在京畿高陽地，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依啓。〈出擧條〉萬恢傳啓曰，請還寢東呂、址淳等，還配之命，更令王府，嚴鞫得情。上曰，勿煩。〈出擧條〉又啓曰，請還寢定配罪人者斤萬酌處之命，更令王府，嚴鞫得情，快伸王章。上曰，勿煩。〈出擧條〉又啓曰，新除授持平李性遂，時在京畿果川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依啓。〈出擧條〉明煥曰，每當九月，必有雷轟，今則僅過九月，而十月尙存，益加聖意焉。上曰，十月尙存之說好矣。明煥曰，昨許賓對，今又行小朝會，臺長雖緣急遽，兩司俱無一言而退坐，臣實慨然。上笑曰，開人嫌端矣。明煥曰，咫尺王畿，有上干天和之事矣。上笑曰，今初冬吉，聞何怪事耶？明煥奏楊州權姓女人，強劫殺獄事，請楊牧論罪。上命書李明煥按覈御史差定傳敎。明煥曰，臣旣發之，則有若訟隻爲御史，事面如何矣。上笑曰，何其有嫌？明煥又曰，臺言體重，語及乘輿，天子改容，語及大臣，大臣懍慄，我朝三百年來，無大奸巨慝，以列聖之扶植此道而然也。閔弘烈之疏論銓官，吏判申晦，晏然連赴政席，昨始一疏，草草塞責，旋又開政，而憲府多窠，山林一不檢擬，雖以動駕相値爲言，而旣有情勢，則何可冒赴？且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之敎爲辭，而入望亦多在外，如李弘稷則乃元在外也。臣意則以爲，吏判申晦，罷職可也。上曰，此言，何如？鳳漢曰，有在京差出之敎，不可擬入矣。上曰，予則以爲如何矣。仍命寫答敎曰，其若儒臣，闊狹二字，將施於何？旣承御史之命，仍爲奏事，意亦過矣。雖然，不無意見，依允。鳳漢曰，臣則知當今之時，銓官莫若此人，而殿下何不俯念乎？上曰，此人爲吏判，大公矣。昔者李領府事，因補外而旋爲陞除任用矣。鳳漢曰，吏判亦言，有在京無故人差出之敎，故姑不得檢擬矣。上拍案下敎曰，俄若罷筵，幾已夕水剌，而公然有此事，若是惱心，此亦八字也。命書傳敎，而卽予苦心，四十年如一，而兩銓度支，隨事沮戲，必欲角勝。噫，朝鮮雖亡，予心不然。噫，吏判初果不知若何，觀其政，心用嘉之，坐席未暖。今聞明煥，雖然，本事不無依俙髣髴者，故措辭依爲之，而猶欲無乃挾雜雲，而有意亦過矣(矣))。若非輔相之慷慨而奏，予何以悟？吁嗟，暮年，又當初冬，益衰可知，其答勿施，明煥亦以當初冬加勉之戒，正亦謂此，若不明示好惡，豈體曾傳之意乎？校理李明煥罷職不敍。學東曰，臣言議巽軟，本不合於耳目之任，而前席特除，逃遁不得，只傳故紙，自顧慙恧。儒臣乃以無一言，至有慨然之斥，臣何敢仍冒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其斥囫圇，何足爲嫌？勿辭，亦勿退待。〈出擧條〉萬恢曰，臣於臺職，豈有一分冒出之勢，而適當常參有命，朝講兼行，召牌儼臨，怵分畏義，他不暇顧，黽勉入肅，謄傳故紙，不待人言，臣固多慙，不言之斥，果發於論思之地，臣之溺職之失，於是乎著矣。其何敢晏然於職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囫圇之斥，於我何嫌？勿辭，亦勿退待。〈出擧條〉學東曰，臣有區區所懷，敢此仰達矣。頃者憲臣，以久不檢擬宿德之士，至請前後銓官之譴罰，而特賜開納，實仰我聖上容諫之德意矣。其後開政，未卽擧擬，雖緣事勢之適然，今者儒臣之論罷銓官，亦出重臺閣之意，而聖敎至嚴，摧折無餘。臣以爲還寢前校理李明煥罷職不敍之命，以開言路，以光聖德焉。上曰，曾已諭，猶不洗淟，其涉駭然，遞差。〈出擧條〉鳳漢曰，殿下之成，此四十年苦心，以有碩德重望，今則如臣無似，忝居輔相，世道如此，不能鎭安，莫非臣罪，而殿下亦深察於此等處焉。上曰，舊習尙如此耶？以頃日下敎處斷矣。鳳漢曰，前日事，已若先天事，非有關於今日之下敎矣。上曰，此亦黨習矣。鳳漢曰，此則不然矣。又奏曰，吏判旣不處之，則亦思行公之道，可也。上曰，姑爲許遞，勿爲出代。〈出傳敎〉明鼎曰，臣重聽，未能詳聞，而初吉常參，儒臣、臺臣，相繼罷出，臣之所奏，不在於兩臣，而聖上激惱過中，聲氣太遽，殊非近日自勉之意也。上曰，此言則好矣。李景祜曰，今日夕講，無儒臣矣。上曰，前修撰李性源，校理除授，牌招夕講。〈出傳敎〉上曰，都事具庠，修撰除授，牌招察任。〈出傳敎〉上曰，翰圈冊子持入。賤臣出去，持入以進。上曰，舊圈中人多漏矣，此非公心矣。仍命書傳敎曰，噫，望八其君，暮年命圈之時，焉敢若此？況旣圈之人，過三召試事，業已定式，曾前被圈者，公然拔去，眼有君，焉敢若此？此圈勿施。尤巧者，其圈次點諸翰林，一倂削職，其令今日，都堂會圈。〈出傳敎〉上曰，命招領監事、春秋館堂上、館閣堂上，竝牌招會圈。〈出榻敎〉上曰，洪九瑞則以武弁之子，必拔之矣。諸臣退出。

○甲申十月初一日戌時，上御熙政堂。夕講，三大臣追後入侍時，同知事趙雲逵，特進官李裕身，參贊官趙明鼎、李昌儒，侍讀官李性源，假注書閔膺世，記事官柳匡天，記注官金聖猷，以次進伏訖。明鼎讀旄丘章，至簡兮章。上講新受音訖，上曰，陳文義，可也。明鼎曰，文義出於訓詁，別無仰達，而以旄丘章言之，有輕重淺深之意，而其於流離患亂之際，其言之有序而不迫如此，其人亦可知矣。以簡兮章言之，賢者不得志於衰世之下國，而思聖世之顯王，故其言如此，而以外面看之，則猶賢人之不用於治世矣。上曰，此如兔罝章矣。明鼎曰，此與兔罝章有異，兔罝則盛世之人才極盛，雖兔罝野人，皆需世之才謂也。性源曰，簡兮章，非純然賢者，乃玩世者流也，泉水雖女人，亦君子流者也，其中亦多玩味觀感處矣，惟聖上體念焉。上曰，可不體念？雲逵曰，觀此詩，亦可知用人取捨之道方矣。叔兮伯兮，褎如充耳，則是衛國不知用人，而以至於流離患難。簡兮章，亦有有才而不用於世之工也，於此，足可爲反隅處也。上曰，好矣。裕身、昌儒無所達，上曰，三相入侍。上曰，藥房提調持湯劑入侍。〈出榻敎〉雲逵持湯劑進伏，上進之。領議政洪鳳漢，左議政尹東度，右議政金相福，追後入侍。明鼎曰，莫重法講、經筵皆違牌，請重推。上曰，勿推。上命入翰圈，次第下詢，至柳成模。上曰，此人文翰，豈漏翰圈乎？爲人亦嘉矣。鳳漢曰，然矣。鳳漢曰，洪九瑞曾已被圈，而方在喪，故不入時圈矣。上曰，昨今圈點，多寡，何如？鳳漢曰，翰林圈點則十五人，會圈則二十七人矣。至姜俒，上曰，姜俒入矣。鳳漢曰，姜俒叔姪中，俒年長，故先取矣。上曰，李若采入之耶？鳳漢曰，似非應參人也。鳳漢曰，吏曹參判李溵，頃受恩暇，往其墓下，而聞有身病，實無趁速還朝之望。吏曹參議李福源，其所引義，誠無所據，揆以事體，宜可督出，而聞其本意，必欲一番辭遞雲。如此下情，宜蒙曲諒，長官纔遞，銓曹無人，凡事誠爲可悶，故敢此仰達矣。上曰，竝許遞，可也。〈出擧條〉仍命書傳敎曰，吏曹參判、參議許遞，其代，副提學趙明鼎參判除授，前承旨鄭尙淳參議除授，銓曹無人，牌招察任。〈出傳敎〉上指明鼎曰，曾經此任耶？鳳漢曰，曾經矣。上曰，沈鏽亦曾經此任耶？鳳漢曰，未也。上曰，已經同經筵耶？鳳漢曰，然矣。上曰，爲人好矣，可用也。鳳漢曰，近來浮囂，實因位著之未能推移，雖以備堂言之，可合差下者多，而卽今元數甚多，故尙未啓下矣。上曰，誰也？鳳漢曰，鄭宲、徐命膺矣。上曰，鄭宲、徐命膺，雖不爲備堂，其心坦然矣。上曰，鄭尙淳爲人極好矣。鳳漢曰，鄭弘淳亦好矣。曾爲銓官，善爲政矣。東度曰，非但善爲政，爲西伯，以淸白名矣。上曰，然乎？鳳漢曰，非但淸白，亦威行一道矣，地處不可不見，此是何許家人也？上曰，然矣。鳳漢曰，聖敎旣及於備堂事，故敢此仰達矣。古則備堂，或遞或差，與他職無間，而近來則一番啓下之後，則雖坐罷，待其敍用，輒卽還差，以致員數之自多，故曾未經者，亦不得一番試用矣。上曰，此後依古例爲之，可也。鳳漢曰，坐罷而未及還差者，固無可言，如或有實病實故，難於行公者，亦姑減下，待其可以供職之時，旋卽改啓，亦有前例矣。上曰，予意亦然。有故人，依此爲之，而勿曰減下，謂之許遞，可也。鳳漢曰，然則許遞與還啓，自多頻數，是甚可悶，而亦不必以此爲拘，從今以後，奉承傳遵行乎？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江都科，善取矣，狀元、之次，皆好矣。鳳漢曰，李思祚亦好矣。其兄惠祚，自上曾已試使，其人可以下燭，而坐於其再從兄鼎祚之犯禁，未免久滯矣。上曰，予於李思祚，以注書入侍時，曾有勿拘之敎矣。東度曰，思祚之文，勝於惠祚矣。上命書李明煥處分傳敎曰，噫，一心袪黨，四十年苦心。噫，今年仲夏，因諸臣之大加懲羹，來此闕而口奏，坐此堂而召大小諸臣，執沖子之手，垂涕下敎。噫，今日大小群工，皆喬木世臣也，可謂與國偕存，與國偕亡者。噫，予之苦心，思乃祖乃父，欲與國偕存，而吁嗟，甘心舊習者，不顧其亡。噫，國亡而臣能存乎？噫，乙亥其日，自此以後，豈有黨習？予不信然，而敢請不敢當之號，必欲固拒，半夜賓陽，承慈敎而勉受，其尙靦然。又因事端，有奏殿之擧後，果有柳戇、徐逈修之事，其於今年而極矣。噫，五月十八日後，諸臣咸曰，孰敢有舊習？予曰，其或復也，此亂逆同歸也。皆應聲曰，諾。咸曰，此後若復爲黨，此亂臣賊子也，孰敢復爲黨乎？予答曰，其毋面從，退有後言，可也雲矣。今日李明煥，亦其中一也。雖然，予則猶不釋然，此曾已下敎。我國之人，以黨爲高致，自昔言之，其目各異，此則今夏詳諭，昨日果雖無此黨，今日必也生一黨，其言果驗，外面雖似無舊黨，裏面隱然欲釀一黨，今則非東非西，非南非北。君之牽用者，必欲擠排，相之引進者，甘心欲逐，爲國奉公者，滿腔猜忌，浮囂者，助之挑之，躁競者，伺釁伺隙，此一則二，二則一者也。噫，浮囂而亂世，躁競而闖進，國將亡乎否乎？噫，彼此類，赤芾滿朝，其世亂乎否乎？雖然，莫曰，其君之衰耗，照魅之鏡，高懸於蒼穹，都是命也。鄒聖亦云，其雖浮囂而逐其人，吁嗟，彼蒼，決不使躁競者得志。噫，其雖費心爲此，於渠何益哉？噫，日益衰耗，果益衰而難辨淑慝則已。噫，年雖耄，此心不耄，氣雖衰，此心不衰。噫，其雖自強自勉，氣果衰心果耄，雖欲自爲，焉可得也，而食不過數匙，支撐雖建功，此非建功也，卽天也。常時雖苶然，而於國事，無異初年，此非我也，亦天也。噫，天心卽陟降之心，陟降之心，卽天心。噫，追慕日倍，萬念都灰，而吁嗟靑丘，望八其君，若干尺沖子，此豈他哉？蒼蒼陟降，爲海東而然。嗚呼，蒼蒼陟降若此，吁嗟，甘心者流，何心敢違？噫，雖無此，若思半夜此堂，望八其君，執沖子之手，洞諭之意，其雖大慾弸中，大利當前，豈忍爲此，豈忍爲此？彼肚裏，萌一毫舊心者，此亂臣也，逆心也。噫，萬萬夢想之外，吁嗟今年，卽昔丁丑，忍過昨日，猶體陟降之意。拜殿之後，常參、法講，身雖坐於御榻，心則懸於象設，豈徒世臣宗英，纔已代盡者乎？又使明煥，若誦其復更西東之御詩，焉敢若此，焉敢若此？今日入侍大臣，雖雲與前有異，予則曰無異，旣有東西南北之敎，必也復老復少而後，始可謂舊習，決不然矣，決不然矣。噫，章奏稱曰，聖功神化，熙政殿廷。亦皆曰，諾，則其雖他黨，此亦舊習也。頃者閔弘烈之章，雖年少慷慨而然，竝稱前後銓官，予則曰混淪，若不欲請罷請推，則請飭可也。非罷非推，結語甚緊，不耐氣銳而然乎，未能學古而然乎？雖若此年少所致，予不深非，心無他故，對之者亦然，事已安帖。彼李明煥，自釋褐之後，性非雍容，恐生惹鬧，伊後熟看，猶有璿裔之習，謹畏極矣。意謂無虞，無乃動於浮囂歟，抑或思之未精歟？其初所陳，語無着落，囫圇莫甚，先斥臺臣，次奏殺人，故關係風化，特命御史，仍差明煥，於渠之道，卽當承命而已。逗遛趑趄，欲奏不奏，作一怪擧，明煥亦以漢儒傅會，不可不信爲言。噫，其雖昨日，不忍闕對，臥見諸臣，而淸明之餘，忽然風色異常。故先諭深悶之意，昨夕之風，其果驗於今朝，漢儒之說，明煥其果自道也。暮年吉日，麤態呈露，予之初料，其果不非矣。風已驗，態已露，雖謂事過，其猶可也，而予則不然，何則，此無他，以閔弘烈無心之章，作一機關，命御史而不去，必其說之葛藤，尹學東之若不扶若不深，而肆然營護，卽一往夏堂箚喉疏。噫，今日紀綱解弛，雖君命，不卽擧行者多，雖恐世道，其欲如律令擧行，在京無故備擬命下之後，何敢備擬表表在野儒林乎？雖稱儒林，其心難掩，若不嚴堤防，其將必曰，明煥爲儒林而被譴，其徵無異仲夏。噫，其時引丁酉事，飮涕奏殿，垂涕諭臣，其敢以儒林二字，更惹鬧端？予雖衰矣，當言其本，呼寫及此，不覺瞑目而嗚咽矣。噫，明河臨照，光燭在案，予豈假借？其時諸臣旣曰，孰敢復爲黨？則舊黨非黨，新黨亦黨，若問黨窩，明煥何辭？況其雖不肖，敢欺陟降？其時奏曰，宗臣、戚臣之子若孫，勿論內外孫，參涉於此者，除名譜牒，勿錄子孫，以奏於敵，不可欺，況陟降乎？明煥以全城之孫益寧之子，先犯於此，莫曰事微，履霜堅氷，載於《羲經》，名係璿派，職在儒臣者乎？益寧君子李明煥，依所奏，令宗簿寺，先除名於譜牒。噫，今明煥其雖本也，不過其本麤粗，勿錄子孫，其雖不施，此後若有爲明煥右袒者，此成黨也。當以今句語中，先後所奏之事踐行，不負陟降，先後所奏，昭載日記，何復提諭乎？噫，其見熟矣。海東黨窩，暗地指揮，甚於君命，若此而國爲國君爲君乎？予雖衰矣，太阿則在手矣。上曰，吏判爲人極精矣。鳳漢曰，善爲政矣。相福曰，吏判善爲政矣，爲政與元仁孫彷彿矣。鳳漢曰，閔弘烈之請譴罰前後銓官，不過句語間行語，而初不指斥者，誠無心矣。上曰，然矣。鳳漢曰，臣以李明煥事，常參時仰陳者，不過爲每因一人一言，而隨事許施，則恐或任用之人不能展，故有所仰達，而非有深意也。處分如此嚴重，臣意以爲，若加之罪，何患不可，而爲此無前創始之罰，未免刑政之失中，宜愼之。上曰，明煥以明煥置之，可也。渠以全城之孫，豈忍如此乎？如此族拔去無妨矣。上曰，右相亦陳之，卿等豈欺予乎？相福曰，聖上雖以新黨爲慮，而豈有是乎？大抵前吏判，爲吏判時，領相有所陳達，而及見其爲政果好。故領相與臣等方喜之，而李明煥之言忽如彼，閔弘烈之言，乃是應有之言，爲銓官者，當受之，聖上以推考爲敎，則亦不必深引，臨急開政，追後陳疏，以重臺言，處義穩當。初政雖未及擬山林，後政亦不遲，況有在京無故人備擬之命者乎？事理如此，而李明煥如彼爲言，領相所奏，出於一時警嘆之意，非有深意而然也。若有生黨之慮，則下問之下，臣等豈不陳乎？且明煥三司之臣也，所論者銓官也，銓官安得人人善爲之乎？若有不善爲之銓官，而三司懲於此處分，將不得言，則豈非可悶乎？且因領相之言，而處分太嚴，或有所激，領相不必以此爲動，而聖意似當及此，且殿下欲用前吏判矣，前吏判豈無不安之心乎？此等處，亦宜深軫聖意而鎭定之也。明煥爲人規模，異於他人，如向來論徐浩修科事時，聖明若加摧折，則必有效，而連示開納之意，故今又爲此事矣。俄者領相所奏，創始之罰，宜愼之言，實有深意，更加深思於聖意，臣之所望，臣之此言，實非一毫爲明煥也。性源曰，大臣旣以明煥事，有所仰達，而臣亦仰陳之矣。明煥頃於皇壇親享，疏請用樂，其後陳章，皆賜優批，而不見摧折，故有如事者，誠若大臣所奏，依大臣所奏，處分則似好矣。上曰，李明煥事，置而勿復言。上曰，藥房提調持湯劑入侍。〈出榻敎〉雲逵持湯劑進伏，上進御。諸臣臨退，雷雨大作。上大加警惕，下御狀，命書減膳傳敎曰，噫，以否德無能，衰耗益甚，紀綱日墜，人心日下。其雖自勉，未有其效，其雖講學，書自我自，仰負付託之重，下負元元之望。吁嗟，世臣鮮擔當國事之人。嗚呼，小民在倒懸蔀屋之中，浮囂躁競，百怪萬異，仁愛示警，其豈無之？初冬已報轟燁非常，是誰之過？寔予之愆，懍惕之心，冞切於中，何以自訟，亦何以踰月？自今日減膳十日，仰答示警。上曰，減膳只大殿擧行。〈出榻敎〉上厲聲bb曰b，今此雷雨，乃明煥今日之讖也，非特一明煥也，將必有怪擧事矣，無乃隱於暗處乎？予復政以後，未嘗撤賓對，昨日忍行次對，今日又行常參、朝講，又行夕講，自古人君，有如此者乎？雷雨雖作於深宮就寢之時，固當懍惕，而今作於君臣一堂之會，是明警告也。當與卿等，益加奮發勉勵，則祥桑雊雉，豈可畏乎？又厲聲曰，領相豈欺予哉？明煥外，樹黨凝結者，幾何耶？鳳漢曰，必無之矣。若一二人之或各自爲心者，安可保其必無，而臣等何以盡知，殿下何以盡禁乎？諸臣以次陳戒後，上曰，旣已館閣會圈，被圈在外人，令本館申飭齊會後，政院以稟，則當親臨召試矣。〈出榻敎〉上曰，今日下敎事重，豈循常例？旣除譜牒，焉敢在京？長溪君棅，宗簿寺提調除授，先詣本寺，卽令擧行。諸臣退出。

10月2日

行都承旨李景祜〈坐〉。左承旨宋瑩中〈坐〉。右承旨李彥衡〈坐直〉。左副承旨李潭〈未肅拜〉。右副承旨李昌儒〈坐〉。同副承旨金勉行〈坐直〉。注書李益烍〈病〉金鈍〈在外〉。假注書閔膺世〈仕直〉。事變假注書鄭履玉〈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金勉行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李昌儒啓曰，大司憲未差，執義李鎭恆書批未下，掌令李萬恢陳疏入啓，一員未差，持平李性遂在外，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昌儒啓曰，正言鄭昌順，自鄕上來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傳於金勉行曰，承旨有闕代，前承旨李潭除授，牌招察任，房順房。

○以左副承旨李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彥衡曰，何敢若此？只推，待開門，更爲牌招。

○金勉行啓曰，卽者校理李性源，因正言鄭昌順上疏，謂有情勢，陳疏徑出，原疏纔已退卻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仍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傳於李彥衡曰，行副司直李在協，副修撰除授，卽爲牌招察任。

○以校理李性源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彥衡曰，焉敢若此？只推，待開門，更爲牌招。

○以副修撰具庠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彥衡曰，只推，待開門，更爲牌招。

○金勉行，以宗簿寺官員，以提調意啓曰，李明煥名字，依傳敎，除去於譜牒中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院議啓曰，伏以，臣等伏見夜下傳敎，辭旨懇惻，有足以感動天心，而至有減膳之命，臣等聚首感歎，不知所諭也。噫，災異之作，雖或有之，豈有如近來無歲無之者哉？《詩》雲，式月斯生者，不幸近之。若使周人見之，則奚但爲不寧不令之憂歎而已哉？嗚呼，災不虛生，必有所召。臣等不敢知殿下政令之間，有何闕失歟，朝廷施措之際，有何謬錯歟？自非然者，上天之警告，何以若是丁寧耶？臣等繞壁徊徨，靜思厥咎，莫知爲說焉。何者，聖算已至於望八，而賓對無間於五日，聖學已臻於高明，而講筵不撤於三接，求助之誠，藹然於絲綸，恤隱之德，敷洽於黎庶，而治效日邈，世道日下，使我聖上暮年自強之治化，不能克底於丕變之休，此曷故焉？辭敎每過於嚴遽而大小愁沮，振勵或近於煩擾而中外惶悶，公車章奏，徒歸文飾，而未見指陳之實，諸道饑荒，比多顚連，而未聞下究之澤，非不欲勵廉恥，而奔競之風日盛，非不欲樹紀綱，而委靡之習日甚。規規於事爲之末務，而氣象漸至於迫促，區區於期會之細節，而習俗徒長於虛僞，以至於國事日益泮渙，士風日益渝薄，公道莫行於上，私意橫流於下。嗚呼，只此數者之失，足以致上天之譴告。伏想聖上對越之誠，必有惕然怵焉，而警動於心者矣。伏願殿下，一動一靜，輒軫中和之德，一事一令，必思衡平之道，隨處三思，無有一失，則擧世咸囿於陶勻，上天自底於悅豫矣。祈永轉移之機，不越於此，頤養保嗇之工，亦在於是，惟殿下懋哉懋哉。臣等職忝近密，不勝區區憂愛之忱，惶恐敢啓。答曰，已諭於減膳之敎，方切懍惕，職在喉院，其勉切實，其宜益加猛惕焉。

○敎致仕奉朝賀韓師得書，王若曰，七旬致政，卿援古經，一疏許休，予循近例，蓋欲成其美志，寧復靳乎兪音。惟卿，忠靖仍孫，文元外裔，姿性忠愨，今世猶見古人，文辭贍優，嵬科乃其餘事。折奸萌於甲辰入臺之始，可謂辭正而義嚴，陳黨弊於丁未建極之前，已驗知明而識透。終緣不諧於時議，未免屢躓於名塗。館閣才華，阻花磚之一步，郡邑文牒，滯楡塞者二年，當品而長喉司薇垣，豈嚮用之稱意？特恩而至資憲崇政。惟簡擢之在心，稀耋旣參於耆英，閒銜且縻於水部。少日知遇，自胄筵侍講之初，老年恪勤，降前席手書之奬，方篤記簪之念，忽見懸車之章。疾恙雖妨於起居，寧無調治之暇？休致實關於廉節，宜借閒養之便。玆頒數行曰，兪之綸，勉循六年更申之請，宿願旣遂，寔晩節之可觀，達尊是兼，蓋福履之攸萃。於戲，回想四十年任使，豈無惜去之心？俾同一二臣退休，特推優老之典。故玆敎示，想宜知悉。知製敎李壽勛製進

○戶曹參判韓光會疏曰，伏以，臣濫叨專對之命，出疆之期不遠，未行之前，省掃先壟，乃是情理之不能已者。臣之父母墳山，在於京畿砥平地，計其往返，當費多日，玆敢不避煩猥，冒瀆私懇。伏乞聖慈，俯垂矜諒，特許恩暇，俾遂人子至情，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所請往來焉。

10月3日

行都承旨李景祜〈坐〉。左承旨金華鎭〈未肅拜〉。右承旨宋瑩中〈坐直〉。左副承旨李彥衡〈坐〉。右副承旨李昌儒〈式暇〉。同副承旨金勉行〈坐直〉。注書李益烍〈式暇〉金鈍〈在外〉。假注書閔膺世〈仕直〉。事變假注書鄭履玉〈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金勉行啓曰，大司憲未差，執義李鎭恆，掌令李萬恢疏批未下，持平一員未差，李性遂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承傳色口傳下敎曰，再昨下敎，何如，而爲臣子佯若不知。鄭昌順遞差。

○以承傳色下敎曰，承旨有闕，代金華鎭除授，牌招察任，房順房。

○傳於宋瑩中曰，以人君一時申飭，如是乎？牌去來催促。

○宋瑩中啓曰，今日晝講，講官無人，正時不得入之事，微稟。傳曰，停。

○傳於宋瑩中曰，坐直承旨入侍。

○傳於金勉行曰，人君一時飭勵，焉敢若此？此章給之，牌招察任，此後承旨、儒臣，如此上疏，勿爲呼望。

○宋瑩中啓曰，前修撰李碩載，修撰除授，牌招察任事，命下，而時無修撰闕，何以爲之事，微稟。傳曰，校理除授。

○金勉行，以吏曹言啓曰，今番老職上言人，令京兆考籍以來，則中和居幼學鄭五善、林挺華，年歲相左，竝勿施，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寧越府使沈墢拿處事，傳旨啓下矣。沈墢時在任所云，依例發遣府書吏，拿來，何如？傳曰，允。

○左副承旨李潭疏曰，伏以，臣於日前，待罪見職，不善周章，自陷罪戾，縮伏悚懍，若隕淵谷，曾未數宿，恩敍特降，除旨踵下，回罪爲榮，官秩如舊，感惶之極，益莫省攸措。臣雖愚魯，粗知分義之重，何敢以一時飭勵之敎，遽爲引義辭遜之計，而忽地臺疏，張皇臚列，言出情外，而旨意深緊，事或差爽，而譏斥備至。臣方滿心慚恧，無面可顯，溺職之罪，難以自解，則唐突彈冠，初非可論，遂不得不坐犯違逋，恭俟處分。不意只推之命，出於格外，繼以辭旨嚴截，天牌復臨，反復思惟，冒進無路，隨詣禁扃之外，拜章徑歸，臣尤死罪。伏乞聖明，俯賜諒察，亟命遞改，以重臺閣之議，千萬幸甚。〈批答見上〉

○領議政洪鳳漢箚曰，伏以，臣於再昨夜筵，適値災異，草草疏戒，不足以仰塞警惕之聖意，區區冀免，亦近於徒循文具之例套，俯仰慙悚，若無所答。臣纔蒙恩由，亦已辭朝，而此時作行，有所不敢，以姑留數日之意，提疏而蒙許，仍有勿更陛辭，從便追發之敎，曲體之恩，臣尤感戴。臣三年曠掃，霜露增惕，重以塋域有事，期日已涓。臣非無子與弟之代勞者，而在臣自盡之誠，必須躬往親檢，庶可無恔gg慊g，情私所迫，難復虛徐，不得不明將發行，計其往還，不過費一旬，而微忱係戀，曷有旣哉？仍念澆奠備給之命，蓋出於恩賚之盛典，祗受殊錫，以賁泉塗，在微臣，豈不爲榮且感者，而方當君上減膳之時，私家之冒受殷奠，終有私心之不安者，玆當臨發，敢此陳聞。伏乞聖明，特賜下諒，亟收前命焉。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悸懍之心，尙今未已，莫知國事，將何止泊？澆奠卽是常例，卿須安心，勿辭焉。仍令遣史官傳諭。

○應敎洪樂命疏曰，伏以，臣爲省母山，來伏鄕廬，追訟不言之失，只切愧惶之忱，薄勘未幾，恩敍旋下，繼以除旨遠辱，馹召仍降，榮動松楸，感淚交逬。揆以分義，不敢久淹，冒寒登程，脫着失宜，素患痰眩，挾感重發，頭疼如碎，神息昏瞀。委頓旅舍，數日調理，諸症無減，趁限趨謝，萬無其勢，病中惶隕，罔知爲喩，玆從縣道，敢控疾痛之呼。伏乞聖明，天地父母，俯察哀憐，亟遞臣職，俾便調治之道，仍勘臣慢謇之罪，以昭法紀，公私不勝幸甚。答曰，以人君一時申飭，如是乎？牌去來催促。

○正言鄭昌順疏曰，伏以，臣適因母病，尋醫出郊，諫垣除旨，忽下此際，聞命驚惶，顚倒入城。今玆見職，卽是臣屢叨蔑效，從前自劃之地，區區去就，固無可論。顧今聖上，益勵晩政，大恢言路，暬御之賤，皆欲獻忠。臣雖無似，名忝侍從，芹曝之誠，炳然如丹，而雷電之異，又在昨夜，十月之交，詩人所懼，旣在是職，寧忍泯默，繞壁無寐，篝燈草疏，昭以平日之所憂歎者，敢此陳之。嗚呼，動作之節，聖王所愼，在輿有和鑾之度，臨弔有祓除之儀，而近者行幸，每出不時，令下而有司不及於淸道，駕出而百官未暇於陪衛，則殿下之動作，恐有所未愼矣。夫刑賞之柄，明主所公，而每以一人之好惡，輒多喜怒之過中，恩簡乃是造化之權，而下或妄揣而適符，明勅卽御世之具，而事同而罰異，則殿下之刑賞，恐有所未公矣。來諫之道，專在於採用，悅而不繹，聖人攸戒，近日求助之聖敎，可見虛襟之盛德，優容之美，只見於絲綸，聽納之實，未聞於政令，籤錮之律，恐欠貽燕之謨，倍道之竄，終非聖世之法。前後諸臣，亦或言之，而尙未見其翕受而允從。至若山林收召，特納臺言，政官問備，勅在遺賢，而旌招尙寂，誠欠權輿，則殿下之來諫，恐有欠於採用矣。噫，召災之道，其端不一，而卽此數事，尤是殿下留意而加勉者也，惟聖明之垂察焉。人臣進言，自有其道，事有可言則言之，不可言則不言而已。向日喉司、玉署之徒煩箚啓之謄寫，只資聽聞之傳說，畢竟無實而止者，此固群下之事，而亦殿下平日恢弘之度，或未見孚而然，宜加反省。臣方情私煎迫，進身無路，此時言責，罪在瘝曠，玆隨庚牌，仰暴危懇。伏乞聖明，亟施刊削之典，以便救護，仍治瀆擾之罪，以肅朝綱，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國事之將泮渙，而其君方切懍惕之中，職在耳目，條陳勉誡，其用尙矣。諸事雖異於予者，其豈不加勉焉？雖莫知某事，庶可知矣，此不過俗套未徹之事，何敢登諸章奏乎？事體不然，爾其勿辭察職。

○掌令李萬恢疏曰，伏以，古之論災異者多矣。自漢以來，董仲舒、劉向諸儒，必引人事得失，牽合傅會，其言雖不必盡然，而天人相感，其理則甚明，以善感之則和氣應，以不善感之則乖氣至，捷於影響，不可誣也。恭惟我殿下，四紀臨御，一心圖治，寶算彌高，聖志益勵，憂勤對越，靡不用極。以理言之，則誠之所格，上天孚佑，和氣當臻，乖氣當消，而竊怪夫近年以來，天災時變，疊見層生。今夏八路之亢旱，旣軫九重之憂勞，而惟此轟燁之變，又發於收藏之節，天所以諄諄然警告，若耳提面命者，必在於是月之初者何也？如臣管見，雖未知厥由何在，而臣嘗聞有道之世，天必愛之，而降之以災，無道之國，天必惡之，而不以示警，無災之災，天下之至災也。然則今天之仁愛我殿下，於斯可見，而卽我殿下轉災爲祥之一大機會也。伏見傳敎下者，我殿下遇災恐懼，側身修省之意，溢於辭表。蔀屋之倒懸，世道之躁競，靡所不慮，至有十日減膳之命，而絲綸一下，聽聞皆聳，猗歟盛矣。臣豈敢以陳腐之說，更容勉戒，而第伏念弭災之道，惟當以實心行實政。臣未知殿下，於政令施措之間，果皆以實心做去，無或近於應文之歸耶？我殿下以蔀屋之倒懸爲憂，而未見實惠之下究，以世道之躁競爲慮，而尙見習俗之益渝，由是而世道日趨於汚下，由是而民生日阽於困悴。環顧內外，無一可恃，則彼聽卑之上天，安得無警省我殿下，玉成我殿下者乎？近日諸臣之章奏，聖敎之諄複，固皆竭論無餘，而反復思之，今日之第一加勉者，都不外一實字。儻殿下一動作一雲爲，莫不以實心行實政，則實惠可究，習俗可變，以至於百千萬事，自底眞實無妄之域，而庶幾天心悅豫，災戾自消，豈不休哉？傳曰，應天以實不以文。伏願殿下，懋哉懋哉。臣之一出，只緣感激恩數，粗伸義分之忱，而自來情勢，不敢以臺閣自居，因仍蹲冒，斷無是理。且臣於昨日退出之後，猝患冷泄，達夜苦劇，登溷無算，元氣委苶，神息昏瞀，以此病狀，實無自力詣臺之望。玆敢以數行文字，略陳憂愛之忱，兼附祈免之懇。伏乞聖明，俯賜諒察，特許鐫免，以安微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今者之異，良由否德，彌切懍惕。況月初常參、法講，其欲自強，紀綱解弛，苟且乃行，乖狀朝作，冬異夕見，是誰之過？寔予之咎，正若爾章，其能實踐實行，豈有是哉，豈有是哉？且其夜傾心下敎，諸臣未退，有此之異，此無異耳提面命，彌日悸懍，靜竢機關，以實勉戒，實則誠也。言甚切至，可不體念？爾勿過辭，察職。

○甲申十月初三日酉時，上御養心閤。坐直承旨入侍時，同副承旨金勉行，假注書閔膺世，記事官柳匡天，記注官金聖猷，以次進伏訖。上曰，坐直承旨，又爲入侍。藥房提調趙雲逵進湯劑。上進御後，雲逵又請再進，上固辭強允。左承旨宋瑩中，追後入侍進伏。上命書領相箚批，上曰，莫知某事，循例申飭，今覽其章，良可異也。況玆事，不可復登，其章雖章，勿爲呼望。校理李性源，只推，更爲牌招，修撰具庠，今者此職，亦云晩矣。分義事體，焉敢一向違牌？只推，一體牌招察任。〈出傳敎〉上曰，明日只晝講。〈出傳敎〉勉行讀奏鄭昌順疏。上命書答批曰，初若撕捱，終無辭職之意爲敎。勉行讀掌令李萬恢疏。上循例賜批，雲逵進湯劑，上進御。勉行讀執義李鎭恆疏。上蹶然而坐，命書下批曰，今日見如許二章矣，此亦無辭職之意。賤臣微言於勉行曰，俄者鄭昌順疏，讀奏時聞之，則有請命刋削語矣。勉行仰奏曰，鄭昌順疏，則有辭職之意雲矣。上曰，何以聞之？勉行曰，因注書聞之矣。上曰，然乎？注書出去，昌順疏與批，皆還入，可也。賤臣承命出去時，匡天仍承旨有所仰達。上曰，柳匡天只推。匡天又不善仰奏。上曰，史官何敢干涉筵說，而特推之下，乃敢分疏，尤涉可駭，兼春秋柳匡天罷職。〈出傳敎〉賤臣持入昌順疏與批，上覽後，更爲賜批。上曰，今覽李鎭恆之章，匪徒大虧臺體，亦一李明煥也。其所除名，雖不足施於此人，不可置諸耳目之列，爲先罷職不敍。〈出傳敎〉上曰，前修撰李碩載，修撰除授，牌招察任。〈出傳敎〉上曰，噫，爲今日臣子，若見再昨下敎，則焉敢若此？不可罷職不敍而止，李鎭恆特施刊版之典，以嚴君君臣臣之義。〈出傳敎〉上曰，承旨、玉堂，牌去來申飭。〈出榻敎〉上曰，承旨、玉堂，入來謝恩後，下鑰。〈出榻敎〉以吏曹參議鄭尙淳牌不進罷職傳旨。上曰，只推。勉行讀奏應敎洪樂命疏。上賜批後，下敎曰，望八其君，冷痰頻作，其猶強爲，年少文官，雖有一時之𧏮，調理登程，分義則然，焉敢陳章？此章下送，其令卽爲上來。〈出傳敎〉上曰，中官田宗成，其涉無狀，令該府，從重勘處。〈出傳敎〉上曰，田宗成事下敎，勿施。〈出傳敎〉瑩中讀奏開城留守蔡濟恭狀聞。上曰，狀聞辭意甚猛矣。仍爲賜批。上曰，明日晝講，次對進定兼行。〈出傳敎〉上曰，今覽開留狀聞，事之可駭，莫此爲甚。若此不已，民何支撐？所謂河南君，令該府嚴處，金繼相令捕廳譏捕，亦令秋曹嚴刑一次後，甲山府勿限年定配。〈出傳敎〉上命入宗簿寺草記。覽後，諸臣以次退出。

10月4日

行都承旨李景祜〈坐〉。左承旨金華鎭〈坐〉。右承旨宋瑩中〈坐〉。左副承旨李彥衡〈坐直〉。右副承旨李昌儒〈式暇〉。同副承旨金勉行〈坐直〉。注書李益烍〈式暇〉金鈍〈在外〉。假注書閔膺世〈仕直〉。事變假注書鄭履玉〈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二更，流星出危星下，入南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赤。五更，雷動電光。

○李彥衡，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自上方在減膳中，復膳間，依例姑停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李彥衡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以承傳色口傳下敎曰，況此親臨，殿講擧案，極爲寒心。如許之事，可瞞君父耶，禮堂從重推考，在京文臣，令該曹，一倂付軍職，卽捧擧案以入，捧入擧案然後，就寢矣。

○傳於李景祜曰，再明日漢學殿講爲之，試官當下敎矣。

○宋瑩中啓曰，禮曹兼春秋有闕代，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傳於李彥衡曰，試官趙𪬵代，閔百興爲之。

○又傳於曰，諸道年事如此，中官先文，限明春停止。

○李彥衡，以左右捕盜廳言啓曰，金繼相譏捕事，命下矣。金繼相今已捕捉，依傳敎移送秋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連爲殿座相値，令秋曹今日卽爲擧行。

○校理李聖圭疏曰，伏以，臣於昨政，伏承玉署新除之命，臣誠惝怳感激，莫省攸措。朝講有命，庚牌薦降，在臣分義，何敢追引前事，重犯逋慢之罪哉？第臣情勢，有萬萬難安者。向日館僚之與臣同登筵席，同被威罰者，留在罪籍，而至今幸其獨宥，揚揚冒出，自同無故之人，則眞所謂不識人間羞恥事者也。臣豈忍爲是哉？且念臣父素患痰癖之症，近當換節之時，挾感重發，經旬彌苦，食飮專廢，眞元澌綴，夜來諸症，尤復添劇。臣方左右扶將，五內煼灼，以此情理，尤無離捨供職之勢，玆將煎迫之情，仰瀆宸嚴之下。伏乞聖明，俯垂諒察，亟遞臣職，以便救護，仍治臣罪，以昭法紀，千萬幸甚。傳於李景祜曰，旣已處分，此疏還給。

○甲申十月初四日辰時，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左議政尹東度，右議政金相福，行知中樞府事洪啓禧，行司直洪象漢，知中樞府事趙雲逵，行副司直具善行，行副護軍具善復，禮曹參判沈鏽，掌令李萬恢，左副承旨李彥衡，假注書閔膺世，記注官李命龍、金聖猷，以次進伏訖。東度曰，聖體調攝，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亦何如？上曰，一樣矣。雲逵請進湯劑。上曰，昨日欲行夕講，今日欲行晝講，皆未果焉，服湯劑何爲乎？仍不爲進御。世孫侍坐後，上執世孫手，多下不忍聞之敎。上曰，宋明欽則善矣，而昨春上來時，東門外往見者多雲，知其有黨矣。三百赤芾雲者，亦有所出處矣。上曰，李明煥之說怪矣。僅過九月，當念十月雲，而果於其日夕講一堂之會，上天示警，此亦言讖矣，上曰，向者閔弘烈之疏，則不過無心中出來，故予已鎭置矣。李鎭恆則出於用心，而又發渤測矣。上曰，旣命翰圈，嶺人則獨拔之，嶺人非我臣乎？上曰，李潭泛駕之馬，意謂明煥左袒矣，見其章，不過避嫌而已。上曰，李敬玉則又精矣。東度曰，安杓亦好矣。上曰，曾未熟使，未得詳知矣。東度曰，今日次對，曾經銓官，多不入來，故彼重臣洪啓禧，亦欲不參，而旣入來故參之矣。上曰，李明煥之駭擧，洞察無餘，雖當之者，今無撕捱之端，曾經諸臣，因此何敢撕捱？噫，將三曹今日斥一人，明日斥一人，隨斥不已之中，以閔弘烈無心之章，作爲機關，麤粗葛藤，李鎭恆欲驅半世。噫，其雖衰矣，苦心不衰，今不靜之流弊勝言，今日不進諸堂，從重推考。噫，今筵憶仲夏半夜奏殿後，此堂與世孫見百僚之事，執世孫之手，下敎諸臣，而以不誠訟過，今日不服建功，仰謝陟降。噫，此時豈可苟且行次對？諸臣少退，更爲備員入侍。噫，彼鎭恆之章，又謂無倫，豈可以此紛紜撕捱？勿論曾經時任，以此陳章者，京則政院勿爲呼望，外則微稟，直爲下送。〈出傳敎〉上曰，河南君圖署雲者，有大君圖署而然耶？上顧象漢曰，彼重臣必知之矣。象漢對曰，新宮則有圖署，而子孫則不得用矣。上曰，狀聞極剛矣。東度曰，然矣。上曰，其圖署眞僞，令備局知入，金繼相事，亦審問，可也。上曰，具允明手滑意恣之斥，非矣。東度曰，此人每事操心，而終得此目，冤矣。上曰，閔弘烈事，人必謂以乃父之子曲容雲，而不過年少之致，故予果容貸矣。上曰，大臣、備堂先退。上命書傳敎曰，明日此堂，文臣殿講，以勵其惰，時刻辰初三刻。試官左相、行司直洪啓禧，參判沈鏽、李最中、趙𪬵、趙德成、任毅中，承旨禮房入侍。此旣便殿，而與常時有異，繖扇侍衛除之，講規依新定式擧行。承史以次少退。

○甲申十月初四日申時，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次對，少退更爲入侍時，左議政尹東度，右議政金相福，行知中樞府事洪啓禧，行司直洪象漢，漢城判尹韓翼謩，左參贊尹汲，判中樞府事金陽澤，行兵曹判書李益輔，知中樞趙雲逵，行司直具善行，刑曹判書李之億，戶曹判書金尙喆，行副司直具善復，大司成元仁孫，禮曹參判沈鏽，左副承旨李彥衡，掌令李萬恢，假注書閔膺世，事變假注書鄭履玉，記注官李命龍、金聖猷，以次進伏訖。左議政尹東度曰，尹汲方來閤外，以胸腹痛不得入來矣。上命注書，使之自外退去。東度曰，此平安監司黃仁儉分等狀啓也。江界等十六邑，置之稍實，平壤等十七邑，置之之次，龍岡等九邑，置之尤甚，仍以爲道內各邑，無不被災，勿論稍實、之次邑，被災尤甚面，則懸錄於各其邑下，而被災處，各谷之本色難捧者，姑許代捧，待明年還作本色。山城還谷，只被災面里，姑爲捧留，本色待明秋還納，山城舊還上、舊身布，無論尤甚、之次、稍實，一倂停捧，推奴徵債，限明秋防塞事，竝請令廟堂稟處矣。關西年事，初則不無豐登之望，晩因風雹蟲損之災，致此尤甚之夥然，民事誠爲可悶，朝家旣許面分等，故道臣區別如此，而果爲精詳，依狀請施行爲宜。被災邑面還谷代捧之請，亦出於事勢之不得已。災面山城軍餉，姑許捧留，本邑待明秋還納，亦多前例，推奴徵債，係是擾民之政，姑爲防塞，亦爲災年應許之事，竝依狀請許施，而舊還上、舊身布，則稍實之混請停捧，未免太過。尤甚、之次邑，依狀請許施，稍實則勿施，何如？上曰，昔趙簡子云保障哉。關西，國之待之，異於他道，道臣狀請精詳，稍實邑舊逋，依狀請一竝停捧，可也。〈出擧條〉東度曰，災年民事，不可緩也。分等狀啓，急先爲之然後，凡係蠲恤之政，可以預講。如關西之遠道，分等之啓已到，而其餘諸道，尙無消息，似緣年穀晩成，欲盡詳審之道，而事面則不可無飭，請諸道道臣，推考申飭，俾卽封啓，何如？上曰，今番事，比前有異。意外撤巡，其所遲滯，不是異事，分等之外，予有爲民心不弛者。今年大異於壬午，豈雲河東、河內？道內其可周旋，非徒道內，各邑亦然，旣命面分等，雖有尤甚面，或曰分等以聞，朝家自當指揮雲，而歲色將暮，垂手傍觀，豈雲面乎？雖一里之民，豈不殘忍乎？姑爲勿捧分等狀啓，卽爲封啓，雖回啓未下之前，申飭列邑，其尤甚面里，如保赤子之意，分付諸道。〈出擧條〉又啓曰，向者湖南沿海邑，水災民家之漂沒甚多雲，極爲驚慘。自上旣命恤典擧行，又命合沒人，賦稅，身役，一倂蕩減，仍有雖有生存者，一體蕩減之命矣。此雖出於悶恤之特恩，而生存者蕩減，曾無前例，故道臣難於率爾擧行，有稟報廟堂事矣。此則果無前例，至於身布，則有異於還上，似不可輕許蕩減矣。上曰，一體蕩減。陽澤曰，一體蕩減之命，悶恤之聖意，臣固欽仰。近來外邑，人心多詐，吏鄕弄奸，一二名生存者，必有混及於三四人之多，此則宜有別般嚴飭之道矣。上曰，申飭，可也。〈出擧條〉萬恢啓曰，物故罪人得輿以告者，徑斃杖下，則東呂、址淳之窮覈，自是次第事，而酌處之命，雖出於聖上好生之德意，其在鞫體，不可不嚴覈。請還寢東呂、址淳等，還配之命，更令王府，嚴鞫得情。上曰，勿煩。〈出擧條〉又啓曰，太丁兇逆，前古所無，今旣正法，小洩輿憤，而罪人者斤萬，旣聞太丁陰慘叵測之說，不卽發告，私相傳說，知情不告，自有其律。今此酌處之命，雖出於聖上好生之德意，其在鞫體，不可不嚴覈。請還寢定配罪人者斤萬酌處之命，更令王府，嚴鞫得情，快伸王章。上曰，勿煩。〈出擧條〉上曰，禮堂入來乎？彥衡曰，禮參沈鏽入來矣。上顧沈鏽問講規，上命備堂先退出後，上命仁孫，呼寫望八慷慨綸音曰，噫，祛黨二字，四十年苦心，雖在潛邸之時，仰聞深矣，仰覩熟矣。噫，庚子以前，雖有爭端，猶不甚也，辛丑以後，釀成戊申之逆亂，此俱載於戊申《勘亂錄》及乙亥《闡義昭鑑》。自此以後，庶可懲創，豈徒此也？常訓旣諭，大訓且嚴，而至於今年五月十八日，諸臣陳章，若何？予因此奏殿，半夜坐此堂，執世孫之手，召百僚而洞諭，其時咸曰，此後復有黨心者，亂臣賊子云。此蒼蒼陟降照聞，予已聞，百僚亦聞，記注已書。噫，於敵以下，不敢欺也，況君也，況蒼蒼陟降乎？伊後視之，舊心猶在，心常爲駭，已視擧措，益頗不美之中，至於李明煥極矣。噫，明煥是誰之子，是誰之孫？何朝玉葉，而乃敢趨時植黨乎？不數日，又有李鎭恆囫圇挾雜之章，渠亦璿派，而其已代遠陋矣。鎭恆何足道哉？明煥依奏以處，此處一人，百人全，亦保全宗戚之意也。鎭恆則與明煥有異，故只施刊版之典，目下事，有物來順應，於此，予何慨意，而近者風色乖常之餘，其有明煥處分之夜，諸臣未退，警告丁寧，若耳提面命，莫知其根，隱伏何處？必有機關，奚徒察影？懍惕之中，尤有瞿然者，仰奏陟降之後，猶不能見孚，是誰bb之b咎？寔予之愆。隨事處分之意，必也踐言之意，再昨詳諭，今何復諭？自懼自恧，無以伸意。今日建功，卻而不服，少伸仰謝之意，而因此慷慨，略諭予意，一隅靑丘，只有望八其君，若齡沖子，則今日朝衣、朝冠，立我庭而事我者，顧乃祖乃父，無非喬木世臣也。不顧四百年宗國，不思衰君之苦心，敢負便殿之面對，有一於此，非徒國亡，禮義海東之人，將至於君不君、臣不臣、祖不祖、孫不孫、父不父、子不子，其將爲人乎，爲禽獸乎？鄒聖曰，飽食暖衣，逸居而無敎，卽近於禽獸。今之世飽食暖衣，不思其君，不思其祖，不思其父，奚徒無敎，奚徒比近？此則爲下者，予則所重在焉，所重在焉，必也踐行，必也踐言，不負陟降，不負蒼蒼，慷慨申諭，勉飭群工，咸須聞知，勿犯邦憲。嗚呼，望八其君，往牒豈有，旣不能精白協恭，使衰耗之君，食不過數匙，夙宵爲宗國，若是焦心，其思閏五月十三日，何心若此，何心若此？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甘作鄙夫，欲與國偕亡，是誠何心，是誠何心？予不食言，予不食言，咸須知悉，咸須知悉。上命知入金繼相根腳。上曰，午日何義也？命持入《事文類聚十月卷》、《韻府群玉午字卷》。仁孫先退，上曰，此時君臣何息？亦有飭勵考才之意，三明當文臣製述，時刻與除繖扇侍衛，一體擧行。試官申領府事，行司直趙雲逵，弘文提學鄭宲、鄭尙淳、李最中、金光國、趙德成，試所承旨，同副承旨爲之。上曰，坐直承旨入侍。〈出榻敎〉上曰，許解冢宰，欲伸廉隅，前判書申晦，吏曹判書除授，待開門牌招察任。〈出傳敎〉上曰，鄭昌順擧措率爾，業已下敎，雖下敎，此何敢撕捱者？此後承旨、儒臣，以此陳章者，政院切勿呼望，以存國體。上曰，人君減饍之時，爲近侍中官，焉敢請由？史官朴昌文、梁遇澤，竝越捧一等，肆然以奏，承傳色吳命來，從重推考，復饍之前，勿論內外，請由之章，政院勿捧。上曰，再明日漢學殿講試官，右相、騎判李益輔，司直柳謇、洪重一、申𣷯、權噵、李廷喆，承旨、都承旨爲之，時刻與除繖扇侍衛，一體擧行。〈出傳敎〉諸臣以次退出。

10月5日

行都承旨李景祜〈坐〉。左承旨金華鎭〈式暇〉。右承旨宋瑩中〈坐直〉。左副承旨李彥衡〈坐〉。右副承旨李昌儒〈坐〉。同副承旨金勉行〈坐直〉。注書李益烍〈仕〉金鈍〈在外〉。假注書閔膺世〈仕直〉。事變假注書鄭履玉〈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夕講。

○自卯時至巳時，雷動電光。

○藥房都提調申晩，提調趙雲逵，副提調李景祜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調攝，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亦何如？今日乃是日次，臣等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爲宜，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氣則一樣，下敎日入侍宜矣。

○中宮殿、惠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口傳啓曰，卽伏承問安批答，以下敎日入侍爲敎，臣等固當祗待下敎，而第念當此聖候調攝之時，一日不進湯劑，實爲萬萬焦迫者，特賜下諒，暫許承候，俾臣等持入湯劑，千萬伏望，惶恐敢啓。答曰，都提調、提調，夕講同爲入侍。

○傳於宋瑩中曰，殿講停。

○又傳於曰，漢學殿講及製述，待下敎爲之。

○以承傳色口傳下敎曰，此時宜先講學而勉，徐命膺敍用，副學除授，具庠敍用，校理除授，夕講爲之，待下敎來詣。

○宋瑩中啓曰，新除授副提學徐命膺，校理具庠，竝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傳於宋瑩中曰，今日夕講，亦敢逡巡乎？具庠旣伸廉隅，勿捧傳旨，而上疏牌去來，勿爲呼望。

○又傳於曰，儒臣牌去來催促。

○又傳於曰，副學催促，卽爲詣閤。

○以承傳色口傳下敎曰，當下敎，副學置之，李性源敍用，副修撰除授，卽爲牌招，先入侍後謝恩，卽爲來詣，只入正時。

○傳於李景祜曰，承旨先爲入侍。

○傳於宋瑩中曰，都提調、提調，同爲入侍。

○院議啓曰，伏以，災異之作，何如是薦疊耶？一之已甚，而今又再焉。靑臺之報，相繼於數日之間，臣等相顧驚愕，不知所言也。臣等略以陳腐之說，已陳於前，豈有更煩之語，而臣等伏聞天人相與，捷於影響，天道雖若高遠，只在於殿下方寸之天，則臣等死罪，竊有所憂歎者。自夫數三日以來，聖心有不和，辭氣有不平，故仁天警告，若是丁寧，董子所云，天人一理者，尤可見矣。噫，一二人者所陳，雖或有不槪於聖心者，不過罪在群下，則惟當物各付物，以其罪，罪雲而已，何其過煩聖慮乎？聲氣失平，則有乖節宣之道，湯劑停進，則大非保嗇之方，上天之譴告我殿下者，其可已乎？嗚呼，今日之百度隳壞，可言之事，指不勝屈，而此有不暇言耳。臣等前以中和二字仰勉，則今又不敢他言，只將此義，更作丹扆之獻。伏願殿下，深留聖意焉。臣等職在近密，不勝憂愛之忱，敢效遇災進言之義，以冀裁察，惶恐敢啓。答曰，懍惕尤切，職在喉院，若是勉戒，深用嘉之，可不猛省焉？

○掌令李萬恢啓曰，請還寢東呂、址淳等，還配之命，更令王府，嚴鞫得情。請還寢定配罪人者斤萬酌處之命，更令王府，嚴鞫得情，夬伸王章。答曰，勿煩。

○金勉行，以兵曹言啓曰，禁軍去春夏等都試，因政府及本曹有故，不得設行，今已過時，勢難擧行。在前如此之時，有仍停都試代行祿試射之例，今亦依此擧行，何如？傳曰，知道。

○李昌儒，以刑曹言啓曰，金繼相嚴刑一次後，甲山府勿限年定配事，命下矣。罪人私奴金繼相，依傳敎，嚴刑一次後，咸鏡道甲山府，勿限年發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左議政尹東度箚曰，伏以，轟燁之異，又作矣，天之警告，若是申申，此必有所召矣。陰陽之愆，專在輔相之失職，如臣無狀，久蹲鼎席，逢天之怒，不其宜乎？伏乞亟命斥退，以答天譴焉。薦雷之下，恐懼修省，宜無所不用其極。伏願殿下，嚴恭寅畏，不弛其誠，一念之或未純，一動之或失中，益加省察，務盡應天之實，專經殿講，雖出飭勸之聖意，而懍惕之時，恐涉暇豫之事，臣謂姑退日期爲宜也。臣方束帶趨詣，微忱耿耿，略此附陳焉。答曰，省箚具悉卿懇。頃者懍惕，尙今未已，冬暖若夏，又有警告，顧今國事，冞切悸悚。曉者聞聲，其欲下敎，而此等之時，講究經義，其亦求助之一道，而不必止此，故靜而觀勢，日氣乖常未已，特命以止，卿箚又到，深歎輔相之體，今異疊見，誠若耳提面命，況今日群會之時乎？其欲諭也，近於漢儒，其雖泯默，群退之後，卽見太陽而風高，奚徒其影，餘悸未定，特命法講，而非氣勝也，卽意深也。究厥其由，良由衰暮，未能建極之致，自顧恧焉，咎在一人，輔相何有？卿須顧今日之國事，思小子之悶心，安心勿辭，乃效先卿之志，弘濟時艱。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右議政金相福箚曰，伏以，日昨之夜，筵對未罷，而雷異忽發，聖心驚惕，留臣等而敷敎，降絲綸而自責。臣竊欽仰聖明恐懼修省之盛意，而然陰陽之乖和，輔相之失職也。臣敢隨兩僚相之後，略陳請譴之懇，未蒙俯許，退自悚恧，纔及數日，而轟轟而殷殷者，又終朝矣。此殆臣不能力辭於前，而又致今日之災也。夫國之置相，將以輔君德也，亦將以鎭世道也。而臣受此任兩歲，殿下何嘗見臣之進一言行一事，有能一半分稱塞於職位者乎？如是而不賜責免，則天心安得不不豫而警告之洊申乎？伏乞聖上，特命斥退臣身，以答天譴焉。仍竊伏念，人主一心，與天地而往來相應焉。心和氣和，天地之和應者，其言雖若常談，而其理誠有不忒者矣。伏願聖明，對越寅畏之中，懋以一和字，存諸聖心，則天人上下之際，必有交泰之效矣，竝惟留神焉。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已諭於左揆之批，而今者之異，式日斯生，尤切懍惕，其勉切實，深用感歎，可不服膺焉？若問厥由，咎在一人，於卿何有？卿須安心勿辭，共濟時艱。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以承傳色口傳下敎曰，此時夜禁當嚴，夜禁法，雖直提學，亦爲禁之。今日則雖過撤巡之時，未明前步行士夫及士夫傔從，皆捕得拘留，其戶牌，當於香祗迎後，殿廷左右巡將、從事官、牌將、皆當來告，而雖一處如有不捕者，當決棍，以此嚴明分付政院，如不嚴勅，承旨亦當下敎矣。又下敎曰，明日香祗迎，待下敎來詣，只入正時。

○甲申十月初五日申時，上御熙政堂。承旨入侍，藥房三提調，同爲入侍時，右承旨宋瑩中，假注書閔膺世，記注官李命龍、金聖猷，都提調申晩，提調趙雲逵，副提調李景祜，以次進伏訖。上曰，今日欲爲殿講，使渠輩讀書之暇，少鎭其心矣，因其群會，又見警告，可異也。晩問候後，進湯劑。上曰，今日自同常人服湯劑，此負陟降。晩曰，願勿下如此下敎。上曰，昨雖有服湯劑之敎，今日服之則不誠矣。晩曰，設有其憂，益加保嗇然後，可以爲之矣，卽今則無黨矣。李明煥爲人，本是麤粗，有是事，豈爲黨乎？除名譜牒，臣則謂過矣，臣非時任，不必論及時事，此乃係關臣家事，故有此仰達矣。上曰，都承旨，尙方提調，有應避之嫌，許遞，其代，左承旨，爲尙方提調。〈出傳敎〉晩更力請進湯劑，上強允而進之，三提調先退。上曰，非無他儒臣，而李性源則以家在近，故除之矣，何其遲也？命知入入來與否。賤臣承命出來問之，則經筵官及儒臣，皆入來矣，以此入奏。上曰，習講後，卽爲入來。諸臣以次退出。

○甲申十月初五日酉時，上御熙政堂。夕講入侍時，知事金陽澤，特進官沈鏽，侍讀官具庠，檢討官李性源，參贊官宋瑩中，假注書閔膺世，記注官李命龍、金聖猷，以次進伏訖。庠讀汎彼柏舟、君子偕老、定之方中章。上講新受音訖，上曰，文義，可也。庠曰，以柏舟章言之，古人以臣事君，比之於婦之事夫。若使臣子，皆有共姜之心，則其於國事，必不顧身計，生死以之，忠君之心，則本於秉彝，人孰無之，而上品之人，固不待導率，而中人以下，則惟在培養爾。近日士大夫氣節風習，日漸消磨，憂國不如憂家，愛名節不如愛官爵，殿下盍思培養之方也？上曰，所陳是矣，不負特除之義。庠又曰，以君子偕老章言詩，於碩衣章亦言莊姜容貌服飾之盛，而莊姜其德美，故服飾之盛，尤見可美，宣姜其行惡，故服飾之盛，尤見其惡。君子之道，在心而不在於貌，在實而不在於文，於此兩詩見之矣。上曰，所陳是矣。庠又曰，以定之方中章言之，衛文公承亂亡之餘，興復之功，專在於塞淵二字。塞淵者，誠實淵深之謂也。伏願殿下，益懋誠實之工焉。上曰，當留念矣。性源曰，匪直也，人秉心塞淵，騋牝三千，非但騋牝也，革車三十乘，至三百乘者，皆是塞淵之效也。伏望益加奮勵，愈勉塞淵之工焉。上曰，可不留念焉？性源曰，衛本偏小，而又公於草創之際，能自致如此，殿下以千乘之君，方當盛際，凡間注措，在於一轉移之間，伏望一心做去，益加奮發焉。上曰，可不體念？經筵以次陳之。講罷。庠曰，仁天警告，聖心惕勵，絲綸之間，藹然求助，臣等憂愛之餘，繼以欽仰。今日靑臺之報又至，尤不勝驚歎，臣等適入筵席，敢此陳達矣。俄者縷縷下敎，皆出於聖心之煩惱，此實臣等之過矣。古人曰，天無竟日之怒，又曰，及其霽也，天晴日朗，卽天之所以爲天也，而以聖學言之，古人所謂，事應旣已我則如故者也。群臣設有可罪者，則罪之可也。豈可置之於淵衷，每發於辭氣哉？一置淵衷，則激惱之擧由於是，迫切之敎由於是，疑沮之端由於是。非但有欠中和之節，亦非保嗇之道，豈不大可悶迫乎？伏乞聖上，體文王不大聲色，以爲應天弭災之策。上曰，所陳切實，可不體念？性源曰，臣等日前登筵，以雷異草草仰達，而曾未數日，而薦示警告，非特式日斯生，乃式日斯生也。修省之要，只在於以實心行實政，以答天譴也。上曰，留念矣。陽澤曰，遇災修省之時，上下當益加交勉矣。上曰，所陳切實矣。上曰，藥房提調，持湯劑入侍。雲逵持湯劑進伏，上進御。上曰，嶺伯狀啓，勿待罪事，回諭。〈出傳敎〉鏽曰，專經文臣殿講節目中，只以有實職有軍銜人，應講事定式，而昨因特敎，罷散後，蒙敘人員，竝付軍職矣。此後殿講時，若有未付軍銜人，則何以爲之乎？上曰，此後則自禮曹草記，請令該曹付軍職，可也。〈出擧條〉諸臣以次退出。

10月6日

行都承旨李景祜〈坐〉。左承旨金華鎭〈式暇〉。右承旨宋瑩中〈坐〉。左副承旨李彥衡〈坐〉。右副承旨李昌儒〈坐直〉。同副承旨金勉行〈坐直〉。注書李益烍〈仕〉金鈍〈牌不進傳旨未下〉。假注書閔膺世〈仕直〉。事變假注書鄭履玉〈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初昏，雷動電光，夜一更三更，電光。

○冬享大祭香祗迎罷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宋瑩中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李景祜啓曰，吏曹判書申晦，昨日特敎牌招之下，不爲膺命，事甚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注書金鈍，自鄕上來，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於宋瑩中曰，編次人中，奉常提調，使之入來。

○以承傳色口傳下敎曰，都提調同爲入侍。

○宋瑩中啓曰，臣敬奉綸音，馳往宗廟冬享大祭所，傳諭於初獻官右議政金相福，仍爲摘奸諸執事進排官，則竝無頉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昌儒啓曰，刑曹李之億，參議李命植，持犯夜人等口招草供，依下敎來待矣。傳曰，退去，明日晝講，同爲入侍。

○李昌儒，以左邊捕盜廳言啓曰，依傳敎，內官嚴漢光等三名，移送義禁府，幼學劉塤等十二名，通德郞張鳳萬等二名，移送秋曹，陪吏朴昌元等八名，各決棍十度放送，其餘一百八十五名，竝爲分揀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右邊捕盜廳言啓曰，依傳敎，幼學柳泰興等六名，移送秋曹，陪吏趙世鎭等十名，各決棍十度放送，其餘九十四名，竝爲分揀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內官嚴漢光、李廈榮、洪普新等，洪原、端川、高原，竝徒三年散配，洪普新則尤爲無狀，三處中遠地定配事，命下矣。洪普新咸鏡道端川府徒三年定配，嚴漢光洪原縣徒三年定配，李廈榮高原郡徒三年定配，而以傳敎內辭意，具罪目，依例發遣府羅將，押送於各其配所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承傳色口傳下敎曰，前參判金善行，前承旨李潭竝敍用。

○甲申十月初六日辰時，上御仁政殿殿廷。冬享大祭香祗迎入侍時，行都承旨李景祜，左承旨金華鎭，右承旨宋瑩中，左副承旨李彥衡，右副承旨李昌儒，同副承旨金勉行，記事官李益烍，假注書閔膺世，記注官李命龍、金聖猷，以次侍立。上具翼善冠、黑月領袍，乘輿出自仁和門外，步仁政殿殿廷月臺，上就板位傳香後，上命景祜讀祭報府訖。上曰，編次人、吏禮兵房承旨，入侍便殿，可也。〈出傳敎〉藥提，持湯劑入侍事下敎，上仍入大內。諸臣退出。

○甲申十月初六日巳時，上御宣政殿。編次人、吏禮兵房承旨、藥房都提調，同爲入侍時，都提調申晩，編次人具允明，都承旨李景祜，右承旨宋瑩中，左副承旨李彥衡，假注書閔膺世，記注官李命龍、金聖猷，以次進伏訖。上命書綸音，使允明參看，書綸音畢。上命瑩中，先退書入可也。晩問候後，進湯劑，上進之。上曰，得孫婦曠禮久，豈主鬯有婦之義哉？廟見禮吉日，望後擇入，其日予與世孫當率往，三嚴辰正三刻，侍衛仍依己卯年例，仍詣旒祥宮行禮，以此分付儀曹。宗統事重，孝章宮謁廟禮，亦當日擧行，徽寧殿廟見禮，翌日擧行，當自內爲之矣。〈出傳敎〉上曰，與世孫嬪行禮時，步軍三哨，以外營入直軍隨駕，而同牌軍擧行，禁軍一番，馬軍一哨，以內外營入直擧行，廟見禮畢後，其令解甲，挾輦軍、挾輿軍、扈衛軍官，亦以內入直隨駕，回駕後復入直。局將隨駕，留營置之，訓將只率入直標下軍，隨駕事，分付。〈出傳敎〉上曰，中官眠伏，推考，可也。上曰，具庠卽地招入，文義極好。晩曰，善文矣。上曰，謂允明曰，彼重臣，八字好矣。上曰，御製作貼冊以入。〈出榻敎〉上曰，明日只晝講。玉堂行公，只有二人，前輔德洪樂仁，副應敎除授，前校理金龜柱，校理除授，前修撰李碩載敍用，副校理除授，竝牌招察任。〈出傳敎〉上命左右巡將、監軍從事官入侍。〈出榻敎〉上曰，予欲知躁競者，昏夜去來，非爲此輩也。命入所捉人，於戶牌次第下覽後，皆命還給，使之直放，而至幼學戶牌者。上曰，今番所捉中，所謂幼學稱號人，竝令秋曹，先爲嚴囚，嚴問口招後，持草供以奏。〈出傳敎〉上曰，內官嚴漢光、李廈榮、洪普新，身爲中官，豈夜禁被捉？其若嚴飭，宜先內府，洪原、端川、高原，竝徒三年散配，洪普新尤爲無狀，三處中遠地定配。〈出傳敎〉所捉中，具樹勳孫李廷喆，則上曰，渠豈爲躁競乎？直放可也。上曰，今後則罷漏後，依前勿禁事。〈出榻敎〉諸臣以次退出。

10月7日

行都承旨李景祜〈坐〉。左承旨金華鎭〈病〉。右承旨宋瑩中〈坐〉。左副承旨李彥衡〈坐〉。右副承旨李昌儒〈坐直〉。同副承旨金勉行〈坐直〉。注書李益烍〈病〉一員未差。假注書閔膺世〈仕直〉。事變假注書鄭履玉〈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夕講。

○宋瑩中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又啓曰，來十一日輪對，取稟。〈休紙〉李景祜啓曰，吏曹判書申晦，昨日又爲違牌，尙不出肅，事甚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校理金龜柱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景祜曰，只推，更爲牌招。

○金勉行，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副提學徐命膺，時在京畿楊州地，副應敎洪樂仁，時在京畿豐德地，修撰李宅鎭，以接慰官，時在慶尙道東萊府，副修撰李在協，時在京畿加平地，經筵入番事緊，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傳曰，依啓。李宅鎭，竣事後，自當上來，勿爲下諭。

○院議啓曰，伏以，臣等卽伏見靑臺之報，昨夜又有雷電之異，未知聖明之時，有何闕遺，而六日之內，天之警告，至再至三，臣等相顧愕眙，莫知所以。若謂之上天譴告，出於適然，則是慢天也，臣等豈忍爲此哉？臣等昨以中和之義，略有陳勉，請以是反復之。殿下建極之治，四十年如一，而群下無狀，不能宣揚，以至於世道漸下，人心日漓，未有挽回之效。殿下安得無中朝之歎，而惟其如是，故聖心每不得其平，發之政令之者，或未免失中。雖以昨日事言之，飭敎遽下於夜中，申嚴犯夜之禁，而罷鍾之後，未明之前，曾所不禁，而猝然設禁，被捉之人，至於四百餘之多，行路驚擾，人心洶懼，莫測其端。此豈可爲禁浮囂抑躁競之道？而畢竟不過爲一場騷擾之歸，其爲中外傳聞之駭惑，當如何哉？推此一事，而聖心之不和，亦可以仰揣，然則天心不和，豈不然乎？嗚呼，今日浮囂躁競之習，殿下之所深惡痛疾之者，其所以祛之之道，惟在於端本原而貞百度，則豈在於禁人來往之一段乎？臣等死罪，竊謂昨日之事，未免聖慮之失，而聖心之煩惱，亦何至於是耶？董子曰，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萬民，旨哉言乎？若殿下惕然而懼，淵然而思，一正心而衆志自歸於正，衆志正而天心自底於悅豫，我聖上遇災修省之道，恐不可他求也。臣等職在近密，目見災異之薦疊，不勝憂愛之忱，復此煩陳，尤切悚惶之至，惶恐敢啓。答曰，悸懼之心猶切，其所警告，若是丁寧，尤不勝悚懍，職在喉院，陳勉切實，其用嘉之，猛省之意，業已諭玉署之箚矣。

○校理具庠，副校理李碩載，副修撰李性源等箚曰，伏以，薦雷之餘，轟燁又作，天怒未已，人心易狃，甚可畏也。災不虛生，古人所云。責在朕躬，聖王攸戒。殿下試思涓蠖之中，或有一念之差，一事之過，未能中節者歟？聖學非不勤篤，而緝熙之工未臻，聖志非不奮勵，而振刷之效未著，未知殿下務實之道，猶有未盡而然歟？指陳時弊，或多切中，則非不嘉納，而終蔑採行之實，是殿下有求言之美，而無聽言之效矣。匡輔袞闕，或出無隱，則非不假借，而間有激惱之擧，是殿下懋來諫之德，欠喜聞之量矣。有罪而罰，務得其當，而或創無前之法，則不幾於刑政之失中乎？可怒在彼，無與於我，而每多迫切之敎，則不幾於辭氣之失中乎？尾閭未杜，已乖節用之要矣，細務必親，反有遺大之違矣。凡此數者，皆爲召災之端。伏願殿下，一一反求務盡修省之方焉。且臣伏聞昨下傳敎，有犯夜儒生，令秋曹嚴問之命，臣等竊以爲過矣。夫懸鍾於街，以警夜曉，所以示民限也。故法有禁夜而無禁曉，設有犯者，則有司存，況未嘗犯，而至煩特敎，嚴問是罔民也，損體也。禁出限後，罪在令前，聽聞攸及，莫不驚惑。伏乞更加三思，亟寢前命焉。答曰，懍惕薰心之中，仁愛警告，非徒式日斯生，疊見於三，若耳提面命，悸懼冞切，其所箚陳，深用尙矣。可不猛省焉？

○金勉行，以禮曹言啓曰，嬪宮廟見禮吉日，望後擇入事，命下矣。廟見禮吉日，卽令日官推擇，則今十月十七日、十九日俱吉雲，以何日擧行乎？敢稟。傳曰，禮則固然，此月亦近豫大，伊後且當深冬，宜顧沖年，待明年仲春擧行。

○李昌儒，以右邊捕盜廳言啓曰，北部延禧宮洞居私奴一丹家，一小缸酒捉來。故犯釀情節及買飮人等査問，則所供內，爲用亡夫祭日，一升米果爲潛釀矣。未及成熟，如是被捉，而本無賣買之事雲，累次盤問，一如前招，犯釀罪人私奴一丹，竝具酒缸，移送秋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勉行，以漢城府言啓曰，卽接北部都事申旭所報，則部屬延禧宮居私婢一丹家潛釀，被捉於右捕盜廳矣。其家上下切鄰，獨女於仁連、逸禮、任掌崔於屯等，依定式嚴處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參判趙明鼎疏曰，伏以，臣卽聖世之一累蹤耳。身名僇辱，情地危蹙，跼高蹐厚，無所因極，顧其心，何嘗一日而忘去也哉？只緣聖眷至重，厚恩難孤，遲回眷顧，未忍便訣，大小差除，奔走惟恭，每一循省，慙恧靡容。日前副學之除，適在於朝筵方開，講官不齊之際，黽勉冒膺，聊備副急之用矣。不自意，亞銓特授之命，又出於夜講纔罷之後，驚惶震薄，五內失守，遂不免蒼黃逬退，冒死違逋，至今追思，惶汗浹背。嗚呼，臣之向來所遭，伊後處義，皆已蒙聖明之俯燭。不待臣一二臚陳，而其不擇夷險，生死圖報之意，則蓋甚皎然，國子、玉署，何莫非淸秩峻望，而有除輒膺，未或逡巡，見職又是臣從前忝叨之地，新除之下，尤豈有必辭之義哉？第伏念佐銓之任，其委寄之重，雖與長席有間，獨政之竝差，緊漫通塞之與聞末議，其責亦自不輕。臣本疎迂鈍滯，不閑時樣，況自昨年以來，不敢以無故自處，杜門跧蟄，與世不交涉者久矣。今若貪戀恩寵，冒據睢盱之場，諉以宿趼，妄行進退之政，則不但一世之嗤笑，可愧早晩顚沛，決知其必無幸矣。臣固不足恤，以殿下全保生成之至意，將何以卒其直乎？思之及此，凜然心寒，且臣聾聵之症，便作一廢疾，重以憂畏薰灼，形殼徒存，平居忽忽，萬事灰念。雖欲強策衰朽，仰酬知遇，其勢末由，天之所廢，亦將奈何？恩命鄭重，寸忱益激，累日縮伏，積費思量，而參倚前衡，惟有一遞，玆不得不披瀝肝血，仰瀆宸嚴。伏乞天地父母，俯垂鑑燭，曲加矜憐，將臣新除銓銜，亟行鐫免，俾得自效冗散，毋添罪戾，公私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噫，目今所恃銓曹，卿勿過辭，從速察職。

○持平李性遂疏曰，伏以，臣本庸陋，百無肖似，濫廁從班，出入臺閣，亦已多年矣。曾不能出一言論一事，以裨我殿下淸明之治，則臣之空疎無似之狀，於是乎畢露。自顧職名，慙恧無地。月前憲職除旨，適在於朝講有命，求助懇惻之日，尤當竭蹶趨承，以副虛佇之盛意，而母病方劇，不忍離捨，未免坐違嚴召。論其負犯，罪殛猶輕，薄勘未幾，恩敍遽降，柏府除命，又下將母在郊之時，馹召繼降，鄕間動光，以罪爲榮，感極隕涕。其在義分，固當卽日趨造，以伸叩謝之忱，而第臣偏母，今年七十七歲，宿病沈綿，已成癃痼，每當秋節，諸般症情，輒至增劇，居常澟澟，實有朝夕難支之慮，而近因風氣漸高，將攝失宜，本病之外，添得外感，飮啖全廢，眞元澌䕥，委頓床蓆，轉側須人。臣方左右扶將，日夜煎泣，官職去就，今無可論。玆敢略構短章，仰首鳴呼於仁覆之下。伏乞聖明，特許鞶帶之遞，仍治違逋之罪，以便救護，以安私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金勉行啓曰，卽此弘文館校理具庠，以其親病，陳疏徑出，原疏纔已捧入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甲申十月初七日午時，上御熙政堂。晝講，刑曹堂上、掌令，同爲入侍時，同知事金尙喆，特進官鄭弘淳，參贊官金勉行，侍讀官具庠，檢討官李性源，假注書閔膺世，記注官李命龍、金聖猷，武臣趙國鎭，刑曹判書李之億，參議李命植，掌令李萬恢，以此進伏訖。庠讀蝃蝀章，至干旄章。上讀新受音訖，上曰，文義陳之，可也。庠曰，以蝃蝀章言之，當於不知命玩味矣，非但謂淫奔之女人之爲惡者，皆不知命矣。以相鼠章言之，人被文公之化，極言疾惡之意也。以干旄章，可見禮賢之意也，大夫亦然，況人君乎？上曰，然矣。性源曰，干旄章則文公之化，能使大夫降屈於賢者，與漢光武中興，初訪卓武之意同也。上曰，所陳是矣。諸臣以次陳文義訖。上曰，藥房提調，持湯劑入侍。〈出榻敎〉雲逵持湯劑入侍，上進之。尙喆曰，今於恐懼修省之時，聖心日加煩惱，臣誠沓沓矣。以再昨夜禁事言bb之b，撤漏後未明前，飭敎遽下，柴商、菜商，盡爲見捉，中外騷擾，當如何哉？上曰，當猛省焉。尙喆又曰，明煥之事，臣亦爲非矣，而除名譜牒，此乃無前之律，伏願更加三思焉。上曰，一則防微杜漸，一則保宗戚之意也。庠曰，以卽今下敎，向者處分觀之，殿下聰明睿智，卓冠百王，臣下之毫分錙銖，莫不洞照，何必見欺？豈有置疑於其間乎？疑一人則十人疑之，如此而上下情志，可以相孚乎？上曰，予亦知物來順應之理，而今者之事，豈不沓沓乎？性源曰，以夜禁言之，聖心之猶不釋然可知矣。此乃自下不善擧行，以致中外之騷擾，請兩捕將，竝施譴罷之典矣。上曰，依施。上曰，近者夜禁不嚴，大抵直提學以下，皆在夜禁，卽予古聞，而非徒此也。名宦傔從，莫敢誰何，事之寒心，莫此爲甚。方當懍惕，宜先都下，故下敎左右捕廳捕捉，其過三百餘人，常時不嚴，尤可知也。特敎之下，捕將之躬自巡邏，其勢固然，而捕將巡邏，亦已面飭，則何待今日？況所捉者，非乞哀，則柴商、雜商過半，良可異也。以今秋供觀之，皆是疲殘鄕儒，下敎時，夜已過半，乘其巡前撤後，紛競往來者，其宜申飭。故雖撤巡後未明前，執捉之意下敎，則至開東，非予本意，旣明之後，則奚特三百，可至其千，而噫，旣明之後，何無一京儒，而此等殘微者，其何苟充捉來，以備其夥乎？亦涉駭也。雖然，先近習而嚴處，命其棍乎？憑藉肆行之類，而幼學則莫知京鄕。令秋曹問奏，二十人中，無一京儒，旣明之後，人皆懶睡而然乎？扶強抑弱，尤爲寒心。儒臣雖不以奏，其當下敎，躬自巡邏，非大將之過，而常時不嚴，因飭彌縫，焉可無飭？不可罷職磨勘，其擧條置之，左右捕將，令該府處之，勘處前，令摠戎使兼察左右廳，而卽爲牌招聽傳敎。〈出傳敎〉上曰，今覽秋曹各人供辭，皆是撤漏後，其事件，俱不無分揀之道，竝放送。其中以院隷之子，佩通德郞戶牌，此皆由於名分紊亂之致，其牌去之，決杖一百放送。身爲中官，許待以儒爲名人，其在嚴近習杜後弊之道，不可無懲。當該中官，問名內寺府，罷職不敍。以儒爲名，託身於近習之家，其涉不美。柳相準，狼川縣徒三年定配。此後非士子，佩通德郞、幼學、學生號牌者，一切嚴禁。方當式年，申飭京兆，其令釐正，或上言或入於法司之前，此等之類，勿問本事，一倂勿施事，定式施行。〈出傳敎〉上曰，今覽關西道臣査狀，金正礪上言，其涉無狀，令本道嚴治事，回諭。〈出傳敎〉萬恢曰，物故罪人得輿以告者，徑斃杖下，則東呂、址淳之窮覈，自是次第事，而酌處之命，雖出於聖上好生之德意，其在鞫體，不可不嚴覈。請還寢東呂、址淳等，還配之命，更令王府，嚴鞫得情。上曰，勿煩。〈出擧條〉又啓曰，太丁兇逆，前古所無，今旣正法，少洩輿憤，而罪人者斤萬，旣聞太丁陰慘叵測之說，不卽發告，私相傳說，知情不告，自有其律。今此酌處之命，雖出於聖上好生之德意，而其在鞫體，不可不嚴覈。請還寢定配罪人者斤萬酌處之命，更令王府，嚴鞫得情，快伸王章。上曰，勿煩。上曰，藥房提調，持湯劑入侍。雲逵進湯劑，上進御。講官先退。萬恢曰，臣於前疏中，以實字，仰勉我殿下遇災修省之聖意，而近日以來，雷異非常，靑臺之報，式日斯至，是何仁天之警告，若是諄複也？臣竊伏覩殿下，寶算望八，聖志益勵，修省之道，恐懼之意，靡不容極，而凡在臣鄰，孰不欽仰？臣無容更陳，而第嘗聞朱夫子之言曰，天地萬物，本吾一體，吾之心正，則天地之心亦正，吾之氣順，則天地之氣亦順，然則天心之悅豫，亦在於聖上之心，而轉災爲祥，只在於此。伏願殿下，益懋中和之德，恆篤對越之念，念玆在玆，無所間斷，則庶致位育之功，而可見消弭之效矣。上曰，臺臣所奏，略而盡，可不猛省焉？萬恢先退後，秋堂亦退出。上命書玉堂、政院箚啓批，又命書吏參及李性遂疏批，仍命夕講。〈出榻敎〉諸臣以次退出。

○甲申十月初七日申時，上御熙政堂。夕講入侍時，同知事金尙喆，特進官鄭弘淳，參贊官金勉行，侍讀官具庠，檢討官李性源，假注書閔膺世，記注官李命龍、金聖猷，以次進伏訖。庠讀載馳章，至淇奧章。上講新受音訖。上曰，陳文義，可也。庠曰，以載馳章言之，先王制禮，父母沒則不得歸寧者義也。雖國滅君死，不得往赴焉，此義重故也，於此可見古人重義之意也。以淇奧章言之，可見自修之意也。上曰，所陳是矣。性源曰，載馳章則可見其重義，淇奧章則於自修之工，足爲反隅處矣。上曰，然矣。諸臣以次陳文義訖。性源曰，當此遇災懍惕之時，掌令李萬恢，旣登前席，只爲傳啓而出，罷職，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明日朝講，以晝講爲之。〈出榻敎〉諸臣以次退出。

10月8日

行都承旨李景祜〈坐〉。左承旨金華鎭〈坐直〉。右承旨宋瑩中〈坐直〉。左副承旨李彥衡〈式暇〉。右副承旨李昌儒〈式暇〉。同副承旨金勉行〈坐〉。注書李益烍〈仕〉一員未差。假注書閔膺世〈仕直〉。事變假注書鄭履玉〈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夕講。

○宋瑩中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李彥衡啓曰，大司憲、執義、掌令二員，持平一員未差，持平李性遂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景祜啓曰，吏曹判書申晦，連日違召，無意膺命，事甚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注書金鈍罷職，代假注書閔膺世，姑爲仍察，何如？傳曰，允。

○金勉行，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鄭光漢，以漢城府右尹，本府坐起晝仕出去，而逐日赴坐，煩稟未安，入番間，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宋瑩中，以訓鍊都監言啓曰，都監分授都城仁王山南邊體城改築後，女墻今已畢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昌儒，以刑曹言啓曰，各人所供，俱不無分揀之道，竝放送。其中院隷之子，佩通德郞號牌，皆由名分紊亂之致，其號牌去之，決杖一百放送。以儒爲名者，託身於近習之家，其涉不美，柳相準狼川縣徒三年定配事，命下矣。犯夜人柳塤十八人，竝放送，張鳳萬決杖一百放送，柳相準依傳敎，江原道狼川縣，徒三年發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校理具庠疏曰，伏以，玉署華銜，是豈臣夢想攸及，而特除之命，遽出不意，臣惶隕震越，置躬無地。薦違嚴召，竟蒙勘罷，義分雖悚，私心粗安。纔經一宿，恩敍旋降，特旨又下，繼以開講有命，傳敎截嚴，控籲違逋，俱無其路，情窮勢迫，逃遁不得。乃敢冒沒入肅，挾冊登筵，深更前席，酬酢如響，渥恩所被，非不至榮，而顧其廉愧，放倒無餘，循分恧蹙，達曙耿耿。噫，自古淸選，必付在下之論者，蓋一新進之文行長短，誠有君上之所未燭，而朝紳之所共知者，故公議所推，物情厭服者，良以此也。至於瀛館之職，卽世所稱淸峻之地，掄揀之法，尤益審重。設使臣之才學，眞箇可堪，不由公選，而出自上簡，則人必曰，惜哉是命，墨勅斜封，未免爲聖朝之累也。況如臣伎倆，無所髣髴，而叨此誤恩，四方之議，其將曰，名選從此而壞矣，官方由某而淆矣。是豈非至當之論，而爲臣難貰之辜乎？此臣所以怵惕惶愧，歷日靡定者，不獨爲拙分之僥濫而已哉？伏況聖志愈勵，而至誠求助，典學彌篤，而日三開講，對揚啓沃之責，尤在於經筵，則其所重愼而掄畀者，宜有異於他時，而顧反加之於如臣空疎，不少難惜，此或日月之明，猶有遺照，以臣無似，爲有可取也。臣不自劾，是將歸於欺罔之科，安得不昭陳其本末哉？臣少而荒嬉，長益鹵莽，性旣鈍拙，識又孤陋，文學言議之百無一肖，不啻自知之已審，而其可擬議於備顧問掌論思之地哉？儻蒙聖明，俯察及此，則固知成命之收寢，不待臣言之畢陳矣。若其寵隆忌集之戒，福過災生之懼，猶屬臣一身私計，有不暇自恤，亦不敢猥陳，而顧其情則誠亦慼矣。日昨一出，雖緣分義之迫怵，而因仍蹲冒，實關去就之大防，兩日持被，滿心慙恧，徊徨踧踖，不能頃刻自安。此際得接家信，則臣父素患痰癖之症，夜必猝發，委頓不省，臣情私煎迫，按住不得。玆敢略控微懇，仰瀆崇聽。伏乞天地父母，俯賜矜憐，亟命收還新除職名，以重公器，仍令治臣擅離之罪，以昭法紀，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一門三勳，勳戚與共之後，其有文識，入侍孰知，今者特除，亦云晩矣，爾勿過辭護焉，俟其少間察職。

○甲申十月初八日午時，上御熙政堂。晝講入侍時，同知事鄭宲，特進官邊致明，參贊官金華鎭，侍讀官李碩載，檢討官李性源，假注書閔膺世，記注官李命龍、金聖猷，武臣柳世德，以次進伏訖。碩載讀考槃章，至碩人章。上講新受音訖，上曰，文義可也。碩載曰，考槃章，可見君子隱居獨樂之意，有若高尙其志，不事王侯之意也。上曰，然矣。性源曰，碩人章則稱其族類之貴，禮儀之備，歎其莊公之昏惑，於此足爲觀感之道矣。宲曰，上番之言好矣。諸臣以次陳文義訖。講官先退。上曰，藥房提調，持湯劑入侍事。〈出榻敎〉藥提趙雲逵持湯劑入侍，上進之。上曰，謂行多露，載在行露章，況以士爲名者乎？乘白馬昏夜之行，曾聞帳殿，此豈有識士夫所爲？不過躁競浮囂者流之事也，況直提學以下夜禁，卽是法典，況衰世乎？爲國焦心，欲擧舊典，有此飭敎，軍門巡將，所得者精白，而於左右廳，則非徒濫也，苟充者多，故有此申飭，而此非權也，卽是苦心，日明捕捉，亦非予意，則經權之說，不滿一哂，而飭已行。靜而思之，以頃者文宰禁推事，大臣筵白，已示嘉尙之意曰，以卿宰則文武奚異，亦非大過，親自夜巡，亦是古例，寢行非矣，何非其行？且其中，有帶礪勳臣之子，方帶勳府者，必對吏而後，法可施耶？左右大將，竝分揀放送，卽爲牌招，傳授命召及大將牌、傳令牌，此後另加嚴飭，勿論有職無職，以士爲名者，非慶弔及爲親尋醫者，只命科試外，無故乘夜往來者，依大典知名而草記，以示予端士習之意。〈出傳敎〉上曰，昨日秋堂入侍時，意涉，若何？問之所謂中官家來接者，卽子之子猶父雲，欲見猶子，一時來着，自然之理，昨日下敎，特爲勿施。〈出傳敎〉上命書具庠疏批，上命還入掌令處分傳敎。奏訖。上曰，儒臣出後，臺臣丁寧勉戒，而有此下敎，甚矣吾衰。命改書復授傳敎曰，事非當律，雖鄕儒中官，其猶下敎，況職在耳目者乎？非徒復政時，勿論舊日標榜，必欲用之，卽予苦心，況暮年愈勤之意乎？前(掌令李))掌令李萬恢，以渙之猶子，趾承之父，連爲登科，入侍不多，而近見其人，尙其純實，昨日儒臣先退之後傳啓，畢陳所懷而勉戒，以示嘉納之意矣。惟陳勉誡，不傳原文，亦可見其實，而儒臣莫知非斥，不是異事，而予之泛聽依啓，可見其衰，半夜以思，欲置擧條而下敎，中官混踏以下，今日取見，果若所料。當該中官，越俸一等，待儒臣之道，擧條雖不勿施，無其過而若此，非勵政之意，待臺閣亦宜具禮，前掌令李萬恢敍用，復授前職。上命召都承旨李景祜，問綾恩家承襲幾代。景祜對曰，具聖弼則二代，綾恩則一代矣。上命先退。上曰，流星則候看或差，猶爲參酌，近者月暈遺報者有，事之可駭，莫此爲甚，豈置雲觀之意哉？此皆由於以年少新進者，苟番看候之致，日後若此，當爲嚴懲，申飭本觀。〈出傳敎〉上曰，曾經侍從，又經近密佐貳，而壽職入耆社，而只付西樞，水部、京兆，一不檢擬，豈暮年用人無方之意乎？知中樞李泰和，水部、京兆隨窠檢擬，李渙其於亞尹，亦爲隨窠備擬事，申飭銓曹。〈出傳敎〉上曰，藥房提調，持湯劑入侍。〈出榻敎〉雲逵持湯劑進伏，上進之。雲逵退出。上仍命夕講爲之。〈出傳敎〉諸臣以次退出。

○甲申十月初八日申時，上御熙政堂。夕講入侍時，同知事鄭宲，特進官邊致明，參贊官金華鎭，侍讀官李碩載，檢討官李性源，假注書閔膺世，記注官李命龍、金聖猷，以次進伏訖。碩載讀氓蚩章，至竹竿章。上講新受音訖，上曰，文義可也。碩載曰，以氓蚩章言之，一失其身，人所賤惡，士君子立身一敗，萬事瓦裂，亦此意也。竹竿章則此與泉水卒章同意，而出於訓誥，別無所達矣。性源曰，此出於訓誥，上番旣已仰奏，別無所達，而氓蚩六章，可見士君子立身一敗，與此無異，於此足爲觀誡之道矣。上曰，上下番所陳皆是矣。諸臣以次陳文義訖。上曰，藥房提調，持湯劑入侍。雲逵持湯劑進伏，上進之。講官及雲逵退出。上曰，頃聞前大司成，已八抄雲，餘猶四抄，申飭時，大司成其餘不多，卽爲擧行，通讀其亦麟次爲之，而四學製，亦爲申飭，而學敎授皆闕，銓官牌招開政，侍從違牌人，一竝敍用。〈出傳敎〉諸臣以次退出。

10月9日

行都承旨李景祜〈坐〉。左承旨金華鎭〈坐〉。右承旨宋瑩中〈坐直〉。左副承旨李彥衡〈式暇〉。右副承旨李昌儒〈式暇〉。同副承旨金勉行〈坐直〉。注書李益烍〈仕直〉金必源〈在外〉。假注書閔膺世〈仕〉。事變假注書鄭履玉〈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講。

○宋瑩中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金勉行啓曰，大司憲、執義、掌令一員，持平一員未差，掌令李萬恢陳疏入啓，持平李性遂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金勉行曰，晝講爲之。

○金勉行啓曰，憲府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掌令李萬恢，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於宋瑩中曰，晝講時刻，以朝講爲之，習講後，只入正時。

○又傳於曰，十一日日次，頃日下敎，文臣殿講，今日爲之，時刻以午正三刻，試官侍衛，依前下敎擧行。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此文臣殿講時，前校理金龜柱，以罷散後蒙敍之人，當爲應講，而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申晦牌不進，參判趙明鼎進，參議鄭尙淳牌不進，行都承旨李景祜進。啓曰，判書申晦，參議鄭尙淳竝牌不進，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鄭弘淳爲大司憲，鄭光漢爲大司諫，李憲默爲執義，安致宅爲掌令，李東顯爲持平，兪彥鎬爲正言，李致中爲正言，金魯鎭爲校理，申思運爲副校理，安聖彬爲說書，李福源爲敦寧都正，安杓爲司僕正，朱炯質bb爲b宗簿正，李心海爲掌樂正，申益彬爲兵曹正郞，李性源爲兼南學敎授，金龜柱爲兼東學敎授，金必源爲注書，鄭宅臣爲司藝，金謹行爲宗廟令，沈士希爲平市令，韓警爲監察，金基正爲禮曹佐郞，沈鏶爲全羅都事，兪彥脩爲栗峯察訪，金尙喆爲同經筵，兼春秋單朴道天。兵批，行判書李益輔病，參判李裕身病，參議申𣷯入直進，參知任毅中病，同副承旨金勉行進。啓曰，慶熙宮衛將高尙擎，素患痰病，當寒添劇，時月之內，無望起動供職，呈狀乞遞，輪番之任，不可等待其差復，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副司直尹東暹、李溵、金善行、李翼元、閔百興、金光國、李潭、尹學東、沈鑧、李福源、朴師訥。同知單趙明忠，張緯漢爲長山別將。

○前縣令申暻疏曰，伏以臣，三十年風痰痼疾，到今犬馬之齒，滿七除一，病隨齒深，判入膏肓，間添屢朔毒痢，形脫神匱，朝夕莫保。重以匪分之職，與相表裏，以病則不生不滅，以職則羈縻不去，二者交互，兩下膠擾，臣切悶迫焉。臣之庸愚，本不堪擬議是職，而若臣除職，在殿下激惱言者之餘，無論人以能言而獲譴。臣以含默而媒榮，方其時諸儒被斥，臣獨蒙恩，被斥者儒之故，則蒙恩者非儒矣。卽此一節，臣無以抗顔而廁四民之首，則臣雖無恥，能無靦乎？此臣前疏所謂難冒之一端者也。間未申章，瀆擾是懼，天時且周，叨冒已極。伏乞天地父母，俯垂矜諒，汔gg乞g賜鐫免，不勝萬幸。抑惟念臣，先正臣文純公朴世采之外孫，而臣師臣文敬公金榦，卽先正門人也。臣師嘗言，我師門道德全備，可以從祀聖廟而無愧，臣則信師說矣。乃者殿下，斷自宸衷，渙發綸音，特擧先正躋享文廡之典，遂使斯文重事，克擧於論發後四十七年之久，而崇飾表章，極其隆摯，甚盛擧也。臣竊幸須臾無死，獲覩玆事，私心欽感，夫豈他人之比哉？唯是儒章之靳諭，而行之以特旨，禮事之雍容，而激之以過擧，則事異前規，臣竊爲之慨惜也。且竊惟念，殿下以臣爲先正裔孫，答臣前疏，以追思先正爲敎，臣於是伏讀愴惕矣。臣於先正，非止祖孫，義兼源派，而奈臣無似，無能爲役，則顧安有絲毫稱塞者乎？第今文字之再入辭免而已，昧然無一言得以仰復，則在臣私分，亦有所不能自安於心者。伏念先正平日言議，歿而在書，菽粟其味，殿下固已命刊其書，儲之祕府，而卷秩浩多，未易究覽，則玆謹依文簡公臣李喜朝鈔進先正臣文正公宋時烈文集，及臣之先師錄先正經筵故事以進之例，就先正原集，刪繁撮要，裒成二冊，名曰《朴文純文鈔》，裹以淨袱，隨疏呈進，卽其啓沃嘉謨，致澤宏猷，與夫所秉大義名論本末，略已在是。若臣空疎，無他知見，政使非有情病，進身文陛，亦不過述此緖言，陳列所聞而已，惟殿下諒察焉。臣旣投進此冊，則亦有所敷言而不能已者，惟先正姿備和嚴，事行明正，而哲萎言湮，知德者希，唇舌多端，志事寢晦，臣心痛傷，得無一暴公朝之願，而臣師在時，一二伸暴外，未及盡然者，責實在臣。今臣癃頓如此，失今不言，更待何時乎？蓋昔儒門變作之初，先正於此，深憂其爲世道無窮之禍，而以其事初之故，欲爲救解，蓋嘗爲之調劑彼此，迨中間潰裂轉甚，則保合彌綸之言，不復及於長者，而專攻在下，前後數十書，闡三一之倫，而明師生之義者，極其嚴正，今其書載在冊子，非可誣矣。若其酬酢門人，見於記聞者，又指不勝屈，而己、庚以後，剖判尤燦若黑白，姑擧其槪曰，前古所無之人倫大變，自此人始。又曰，與師門血戰，以陷惡聲之戒者，實有犯分凌節之罪，又曰，以弟反師，從而詬辱，實悖師生分義。又曰，旣以師事，則安有斥其本源心術，而至謂剝皮滌腸者乎？有欲往見者，力言其不可而止之，所著師友考證，至今當者見之，變色起去，而癸亥以後，不復登之薦剡於文正，則首辨其義利王伯之誣曰，尤翁之學，非如陳同父之學，其名義位置，迥然不同。又曰，尤丈氣質峻整，學問卓然，先立乎其大者，一以明大義救世道爲己任。丁卯答人書曰，鄙於尤丈，舊誼不替，事之以斯文長老惟謹，今安有所自預於諸賢疏擧耶？楚山訃至，則爲位而哭，稱道其出處始末曰，攻之者當爲小人，有或詆毀者，因人寄意而嚴禁之，爲之服素帶三月，而主張其道峯竝享，則此又晩年大定之論，而其所以扶此抑彼者如此。凡其初年說話，在己、庚前者，到此而爲己棄之論矣。臣師與李喜朝，嘗語臣如此矣，其何足以爲先正瑕累乎？玆事所爭，只彼此扶抑及初晩見同不同耳。今扶此抑彼如此，初晩懸殊如此，則餘何憾乎？如其彼不至於全絶，此或議其得失，則和靖、文定之不絶蔡、秦，而伊川之疑明道，南軒之規晦翁耳，何足異乎？惟其然，故當時前輩名賢長德及雖文正門下，自文純公臣權尙夏以下，初無輕議先正之事者，良有其所以然，而世卻謂彼時前輩，在先正文字未出之前故然也。如喜朝及文簡公臣金昌協，實皆未刊前，看先正全集之人，而亦未嘗一辭侵及，何也？豈昔之人無聞知，而今人之知見言議，高於前人而然耶？此臣之所未曉也。抑有一事易知，盍觀文正所以處先正者乎？其於先正，未論從前相與之特重，中間數年，則往復規勉之時，而不以是故而終替其拳拳。夫以文正天稟之峻正，交際之不苟，歲寒全交，能有幾人，而於先正則如此，及其臨終，貽書告訣，托以世道。惟此世道，文正所以承受於孝廟者也。其重且大，非人所可與，而獻可遺托，歸於君實，使先正而如世人之言，則曾謂文正而樂如是托重乎？文正而如是，則先正於知已審乎？此則先正之論定，烏可以紛紜乎？黨禍至於亡國，先正平日之憂也。固嘗上癸亥之箚，撰甲戌之誥，而表章皇極矣。第嘗以爲，箕聖所謂皇建其有極者，爲政之大體也。孔子所謂擧直錯枉者，爲政之大用也。卽其意雖以皇極爲主，而亦必以旌別爲重，如車兩輪，未欲偏廢。故箚子則曰，其係逆獄奸黨者，處之益加明白，大誥則結梢歸重於朱子之分別賢否忠邪，其凡忠逆賢邪辨別處，則致謹致嚴如此。迨甲戌當國，則尤嚴於討復，專以名義勵世，極論干紀之逆，不容首從之區分，而力辨其營護之邪說，筵啓累百言，峻截方嚴，必欲明大義而後已。至得殺人儒者之目於媢嫉之時輩，李後定、李萬元能有自立，則雖異趣，而必請收用，會議之諸宰，覆逆之承宣，所坐不至重大，而猶以其係關倫義，箚請勘罪，所引薦欲與同事者，山林則權尙夏、金昌協，搢紳則林詠、李畬、宋相綺諸人，而餘無及焉。蓋其炳然一念，主公正而審取捨，嚴忠逆而別賢邪，無瑕者進，干義者斥，衆賢彙征，淫朋不作，皇極平平之道，固自如是也。朋黨之禍，垂二百年，搢紳魚肉，宗國受病，殿下所以至誠飭勵，思矯其弊者，誠聖人憂世惻怛之至意也。而向時數三時宰之不善對颺，將炭和氷，外引先正，內濟私黨，糅忠逆而混賢邪，則實違殿下之本意，而其於先正當日之論，名同實異，彼此蓋天淵矣。今捨天淵而不論，勒彼此而同科，雖亦知其不相襯合，而猶且看作奇貨，驅脅爲說，則一時游談，誠若快口，而奈百世眞眼何哉？臣竊痛焉。抑臣主臣，殿下於從享一事，誠無復餘憾，而惟是從享者，以道德也，則皇極持道德中一事也。前此儒章之批，則殿下雖以先正道德，予豈不知爲敎？從享綸音，體段自別，而於此則卻以曠感之故，而專歸重皇極，主皇極而賓道德焉。後有聽瑩者曰，是先正也，特以皇極一段從享雲，則其於先正，得無有歉，而就又所以歸重皇極者，只單擧皇極二字，而其嘗拳拳於忠逆賢邪之辨，則無槪見焉。玆蓋殿下保合朝臣之念所契感於先正者，尤在破朋黨一邊，故所以詳此而略彼也，而惟所謂忠逆賢邪之辨者，先正時宰同不同之關捩也，明乎是者，先正也，紊乎是者，時宰也。所關係如何，而何殿下之泛過此款乎？臣固言之於前矣。先正之爲皇極也，雖主皇極，亦重旌別忠賢逆邪辨別處，則必致謹致嚴，見諸箚疏者，彰明較著，發爲施措者，峻正方嚴。今殿下爲先正而論皇極，則正宜明此主意，存此本色，使其所謂致謹致嚴於忠逆賢邪之意，軒豁呈露，昭布耳目，先正之道，益闡於斯世，昧者之謗，不作於今後，而乃反詳體而略用，擧彼而遺此，如是則皇極爲無星之枰，無寸之尺，而先正之道大故不章矣。豈不實時人之謗，啓後世之惑，而非細故也耶？臣以是閔，而亦以是懼焉。昔朱子，病諸儒訓極之差，而有馮當可者，封事時君曰，願陛下，遠便佞疎近習，以臨事變，此洪範所謂皇建其有極者也，則朱子稱之曰，其論皇極，深合鄙意，蓋以其明黜陟而爲表準之極，爲合意故也。先正之癸亥箚，不專以破朋黨爲建極，而以逆獄奸黨處之明白，贊當時敷極之化者，實亦朱子竊取當可之意也，惟殿下加察焉。臣於先正不比他人，痛時人之詆誣，傷志事之不白，常欲以聞，而知於臣師者，一暴於明主之前者，耿耿此心，神明可質，而山樑之頹七十年，先正之門，臣一人在耳。臣而不言，更無他人，而臣無以見臣祖臣師於地下。玆於垂死之中，字構句締，積日成行，經時之後，始克辦此，情亦戚矣。儻蒙殿下俯垂矜諒，許以究覽，則臣雖死之日，猶生之年也。臣無任瞻天望雲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噫，先正腏食聖廡之後，乃見其文，本文卷多，難以遍看，此亦博約之一助。若見文純，而其他附陳者。噫，洪範一書，不畀於鯀，乃錫於禹，而周武踐祚，十有三祀，訪箕聖而問，此卽天敍彝倫也，而九五皇極，乃一篇之宗旨，其豈忽哉？予不但以此爲四十年固心，其雖耗矣，其雖衰矣，此心未耗，此心未衰，將此心而守之，將此心而欲拜，誠淺否德，百怪層生，將至於無倫之域，而仁愛警告，適在此際，誠若耳提面命，方切懍惕。今事欲不聞，古事其何辨？爾雖爲先正，滿紙條列，予於此，若莫覿若莫知，其無答，此亦衰矣。爾章旣昏，孰敢提此？若或有之，予則治本矣。爾勿過辭，其在近畿，幡然上來，輔我沖子。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記事官臣丁志遠書啓，臣敬奉聖批，馳往傳諭於楊州忘憂里侍講院贊善申暻所住處，則以謂，臣纔進辭本及冊子，顒俟許遞之德音矣。病重垂死，奄奄床蓆之中，千萬夢寐之外，近侍遠臨，傳宣聖批，溫諄十行，誨諭備至，臣不勝感激惶悚之至。抑臣今而後，志願畢矣，更有何辭之可達乎？第臣從前以本分之難冒，疾病之難強，情地之難越，引以爲自靖之義，今亦無以變通，末由仰承召旨，汗淚交下，罔知所措，唯俟譴罰之加而已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副修撰李性源疏曰，伏以臣，卽伏見傳敎下者，有憲臣復授之命，臣之論人不審之失，於是著矣。臣於昨筵，先退於臺啓未傳之前，未知其以所懷仰勉，果以慨然之意，率爾請罷矣。追聞事實差爽，臣心不安，當復如何？當此遇災警惕之時，臣旣不能出一言，而反論陳戒之臺臣，責人則明，眞臣之謂也。玆效自訟之義，略暴難冒之忱。伏乞聖明，亟命遞改臣職，以安私心云云。答曰，伊時事勢果然，於此於彼，今無可言，勿辭察職。

○掌令李萬恢疏曰，伏以臣，昨忝本職，罪在含默，特蒙恩罷，方深悚恧，不自意纔經一宿，敍命忽降，復授前任，而辭旨諄懇，恩渥曠絶。不惟奬及臣身，至及於臣之父子叔姪，曲垂軫念，特賜省錄，瞻聆所及，莫不聳動，況在臣心，當復如何？恩綸之下，闔bb門b惝怳，聚首感泣，只有攢祝而已。第念臣，跡旣疎賤，性又巽懦，冒玷臺端，亦數十年，未嘗出一言論一事，以報聖恩之萬一，居常愧懼，若無所容。況今年紀衰邁，情蹤危蹙，雖欲磨礪朽鈍，少副職責，而決知其不能矣。日前一出，只爲感激洪恩，圖報無堦，欲以筋力自效，粗伸區區義分，而一再登筵，昵近耿光，榮寵極矣，私願畢矣。顧其齟齬之態，固難掩於前席，循默之失，實有靦於中心，雖因天戒，略效愚忱，而草草陳勉，不過常談，上而孤聖上警省之意，下而負臺閣匡責之規，則儒臣之斥，臣固拜而受之矣。乃於千萬夢寐之外，聖念曲摯，誤恩隆渥，職名如舊，召命繼降，豈不欲感戴恩私，𨃃蹶承膺，(而))而廉防不可不顧，去就匪所可論。臣雖愚昧，亦具知覺，其何敢徒恃寵靈，冒沒進身，重貽臺閣之羞恥，以速一世之嗤點也哉？且臣老母宿病，遇寒添劇，委頓床笫，氣息奄奄，臣之情私，實有不可一刻離捨者，玆陳短章，兼暴至懇。伏乞聖明，俯垂諒察，亟賜鐫遞，以便救護，仍治臣瀆擾之罪，以肅朝綱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儒臣所奏，莫知事狀而然，予之下答，自覺不察，於爾何嫌？今則儒臣，陳章自訟，予亦覺悟，特敍，可謂毛將焉傅者，其勿過辭，從速察職。

○甲申十月初九日巳時，上御熙政堂。晝講入侍時，知事趙雲逵，特進官鄭光漢，參贊官宋瑩中，侍讀官李碩載，檢討官李性源，假注書閔膺世，記事官丁志遠，記注官金聖猷，武臣李裕遠，以次進伏訖。碩載讀芄蘭章，至木瓜章。上講新受音訖。上曰，文義可也。碩載曰，芄蘭章，則以芄蘭起興，言其才能不足以知於我也，而訓誥亦云不敢強解。臣亦不知所謂，而河廣章，則風俗傷敗之際，然而女子之知禮畏義如此，亦見先王敎化遠及不泯矣。上曰，所陳是矣。性源曰，芄蘭章則出於訓誥，且上番旣奏，而河廣章則可見先王之遺化，足可爲觀感處矣。上曰，是矣。諸臣以次陳文義訖。上曰，藥房提調，持湯劑入侍。雲逵持湯劑進伏，上進御。講官先退。上曰，明日只晝講，兼行次對。〈出榻敎〉瑩中讀奏申暻疏，至裹以精袱。上曰，文成公以白袱裹進《聖學輯要》，依此爲之。至先正矣。上曰，向者見辱於柳戇矣，今則快書矣。至逐條辨說。上曰，不緊矣，何其張皇矣。瑩中曰，勿以張大而看過則好矣。上曰，予亦不欲張大矣。命書批答，又命兼史丁志遠曰，業已知之，其須止之，口傳。上曰，李性源疏批未下之前，或者徑出，速書批旨，本非憎彼，而請罷，其勢固然，而審愼之道，問於注書，可也。上曰，特除特敎之下，若是違牌，此何事體，此何分義？參議只推，一體牌招開政。〈出傳敎〉以吏曹參議鄭尙淳牌不進罷職傳旨，上曰，只推。〈出傳敎〉諸臣以次退出。

○甲申十月初九日午時，上御熙政堂。親臨文臣殿講入侍時，試官左議政尹東度，知中樞府事洪啓禧，禮曹參判沈鏽，戶曹參議李最中，兵曹參議申𣷯，副司直趙德成，兵曹參知任毅中，編修官金宅礪，右承旨宋瑩中，記事官李益烍，假注書閔膺世，記事官丁志遠，記注官金聖猷，以次進伏訖。上曰，試官閔百興代，申𣷯入侍。〈出傳敎〉上曰，儒臣、侍從、諸司、承文院、軍職，以次入講，可也。東度問候後，上曰，藥房提調，持湯劑入侍。藥提趙雲逵持湯劑進伏，上進御。金載順講舜典。上曰，四罪而咸服何也？對曰，罪其罪矣。金龜柱講舜典。上bb曰b，堯之欲巽大位，以二女試之，何意也？對曰，齊家後國治也。上曰，善爲文義矣。鄭昌順讀乾卦。上曰，知進退存亡者，何謂聖人？對曰，知可以進、可以退、可以存、可以亡故也。李昌任講樛木章。上曰，經義甚明矣。申益彬講舜典。上曰，難矣，以《周易》爲科，今以《書傳》能講矣。李澤遂講舜典。上曰，甚從容矣，年少中最善講矣。李祉承講《周易》。徐有元講《周易》。上曰，小人從君子，則亦其同云乎？又曰，小人多、君子小，何也？對曰，惟在敎化矣。上曰，文義如彼依微，未卽章奏之間，辨別君子小人則非矣，收栍時一通。上曰，諸栍皆粗略，而任毅中獨出通栍，推考，可也。〈出擧條〉沈頤之講舜典誤吐。上曰，收栍，可也。何有關係？李鎭復講《周易》。上曰，其父在，予無憂矣。安聖彬講《周易》。上曰，前年着儒巾來講，今日着紗帽來講矣。尹正烈講堯典。上曰，善講矣。上曰，堯、舜之世，以洪水爲憂，今世以浮囂爲憂，何如也？對曰，無異矣。上曰，何以有黨乎？對曰，漢、唐時，皆有之矣。上曰，卽今有黨，而汝泛稱漢、唐，雖善講，特下不栍。上曰，今日殿講，非勸奬，卽深意也，不然。噫，方切懍惕之中，尙未復膳，其何爲哉？故其於文義，不以訓誥而講討也。司正尹正烈，以洪水黨習譬問，則佯若不知，又問我國有黨乎否乎，則逶迤強引漢、唐而對之，其心可知。噫，觀近下敎，何忍若此？其宜防微杜漸，其令銓曹，改正說書望，亦拔翰圈。〈出傳敎〉東度曰，新進少年，嚴畏之下，不能畢其說而然矣，處分請還收焉。上曰，如此人，出六則難矣，諸臣少退，更爲入侍。韓㵛講堯典。上曰，藥房提調，持湯劑入侍。〈出榻敎〉雲逵進湯劑，上進御。朴道天講堯典。上曰，今世有黨乎，無黨乎？對曰，前後聖敎，縷縷懇惻，在廷臣僚，咸囿於聖化陶甄之中矣。臣則以爲，自可無黨矣。上曰，汝則謂一世無黨乎？對曰，擧一世黨之有無，臣何敢質言於筵席乎？上曰，此人誰也？啓禧曰，以其祖挽語事，齮齕矣。上曰，不過無心詩句間事，何其枳及子孫耶？勿拘用之，可也。鄭基煥講舜典。樸重慶講《詩傳》。上曰，何許人耶？申𣷯曰，嶺人也。上曰，汝在鄒魯鄕，文義外不詢矣，今世，何如耶？對曰，以聖上勤勞言之，昇平可期，而人心世道，日漸汚下，臣豈無漆室之憂也？上曰，今世周而不比乎，比而不周乎？對曰，臣以遐鄕賤蹤，何敢擧一世輕論乎？上曰，所言純實。仍命書傳敎曰，今番殿講，意蓋深矣。奉常直長樸重慶，以鄒魯鄕人，對問醇實。噫，當今之人，其若效此，予何用心？問陞六，當在季冬雲。旣知醇樸，循例待朔，豈今日之意乎？其令銓曹，勿論國子與他職，待窠懸註陞六事，分付。上曰，今番殿講，與前有異，居首旣不賞，則不通者亦不論分揀。大抵講規新定式之後，卽初殿講，而人皆能誦，或不通者，卽是科講者，不過偶然，庶可見實效，嘉尙之敎，以代其賞。鏽曰，專經講冊事，旣承下詢矣。三十後登科之人，年限內，十冊之講，尙未了當，此則非所可論，至於三十前登科之人，一經畢講後，猶未滿年限，則固當繼講他經，此亦三經中，從自願施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東度曰，臣伏見昨下夜禁傳敎，則命科時儒生，有勿禁之敎，近來科場，雖限以未時呈卷，而士子輩自然遲滯，及其罷歸，必至犯夜。今當陞學通讀之時，若以非命科，而犯夜見捉，則誠爲可悶，故仰達。上曰，一體勿禁。〈出擧條〉上曰，今日政新除兩司儒臣學敎授，待(待))明朝牌招察任。〈出榻敎〉上曰，節屆深冬，初六日二十八日，世孫，只回駕時，祗迎事，分付。〈出傳敎〉諸臣以次退出。

10月10日

行都承旨李景祜〈坐〉。左承旨金華鎭〈坐〉。右承旨宋瑩中〈坐〉。左副承旨李彥衡〈坐〉。右副承旨李昌儒〈坐直〉。同副承旨金勉行〈坐直〉。注書李益烍〈仕〉金必源〈在外〉。假注書閔膺世〈仕直〉。事變假注書鄭履玉〈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講。

○自巳時至未時，日暈。夜自一更至四更，月暈。

○藥房都提調申晩，提調趙雲逵，副提調李景祜啓曰，日寒稍緊，伏未審此時，聖體調攝，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亦何如？今日乃是日次，臣等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爲宜。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氣則一樣，下敎日入侍宜矣。

○中宮殿、惠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李景祜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李昌儒啓曰，大司憲鄭弘淳，掌令李萬恢牌不進，執義李憲默，掌令安致宅，持平李東彬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景祜啓曰，吏曹判書申晦，日事違召，尙不出肅，事甚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金勉行啓曰，掌令李萬恢，疏批已下，待開門一體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景祜啓曰，新除授注書金必源，時在慶尙安東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注書金必源在外，代假注書閔膺世姑令仍察，何如？傳曰，允。

○李彥衡，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無他推移之員，不得已以上番姑降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校理金魯鎭，時在江華地，經筵入番事緊，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傳曰，依啓。

○以承傳色口傳下敎曰，都提調，晝講同爲入侍。

○吏批，判書申晦牌不進，參判趙明鼎進，參議鄭尙淳牌不進，右副承旨李昌儒進。

○兵批，行判書李益輔病，參判李裕身病，參議申𣷯入直進，參知任毅中病，右副承旨李昌儒進。

○吏批啓曰，判書申晦，參議鄭尙淳，竝牌招不進，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有政。以申暐爲大司憲，以洪名漢爲大司憲gg大司諫g，李顯祚爲執義，李興宗爲司諫，姜始顯、趙台命爲掌令，洪錀、任瑎爲持平，尹承烈爲獻納，李得一、任希孝爲正言，朴弼逵爲副校理，李煥爲右尹，北道監市御史單徐命善，內局都提調單領議政洪鳳漢，左尹李煥，右尹黃景源。

○以李憲默、李基德、安致宅單付副護軍，金龜柱、李弘稷單付副司直，李致中、兪彥鎬、尹承烈單付副司果。

○李昌儒啓曰，卽者副修撰李性源，以其親病，陳疏徑出，原疏纔已捧入矣。所當直bb捧b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副修撰李性源疏曰，伏以，臣母素抱貞疾，居常懍綴，血壅痰盛，積祟已痼，每當換節，輒値添劇，自數日以來，調將失宜，重患感冒，寒熱交攻，食飮全廢。緣臣在直，將護無人，伻報踵至，促令歸侍。臣自聞此信，方寸煎灼，按住不得，玆敢忙陳短章，徑出禁門。伏乞天地父母，俯賜臨察，亟命鐫削，以便救護，仍治臣擅離之罪，以昭法紀，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甲申十月初十日未時，上御熙政堂。晝講，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藥房都提調，同爲入侍時，知事金陽澤，特進官金器大，參贊官李彥衡，侍講官洪樂命，侍讀官李碩載，記事官李益烍、丁志遠，記注官金聖猷，武臣閔趾烈，都提調申晩，左議政尹東度，右議政金相福，行司直洪象漢，行判尹韓翼謩，行兵曹判書李益輔，行副司直具善行，刑曹判書李之億，戶曹判書金尙喆，吏曹參判趙明鼎，行副護軍具善復，禮曹參判沈鏽，以次進伏訖。樂命讀，自彼黍離離。上曰，上番之聲音不成，有病而然乎？樂命曰，感寒失音矣。上曰，下番讀之，可也。碩載讀，止君子陽陽二章。上講新受音訖。樂命曰，以黍離章言之，則東遷之後，過此故墟，感慨悲傷，再三愈篤，可見其忠愛矣。於役章則可見其室家之樂矣。陽陽章，則可見其安貧之樂矣，詩固觀也如是矣。上曰，然矣。碩載曰，黍離之感，由於幽王之失德，此固人君鑑戒之處。於役、陽陽，亦可見逮下之恩，此亦人君體認處矣。上曰，然矣。諸臣陳文義訖，上曰，周之大夫所感歎，一節深於一節，一隅海東，三當比年，恨無謂何求之人，而只誦悠悠蒼天之句，豈不慨惋乎？仍掩卷，經筵官先退。晩曰，近日寒煖不適，聖體若何？上曰，建功湯不老人，可悶矣。晩曰，寢睡、水剌之節，亦何如？上曰，一樣矣。晩曰，中宮殿氣候，何如？上曰，安過耳。晩曰，王世孫氣候，何如？上曰，日氣如此，讀盤庚篇百遍頗勞，故使之少休矣。晩曰，湯劑煎待矣。上曰，藥房提調，持湯劑入侍。〈出榻敎〉上進御湯劑。晩曰，入侍未罷之前，夕湯劑亦當持入矣。上曰，依爲之。東度曰，原任卽備局都提調，今適入侍，同爲廟謨好矣。上曰，古例亦爲之矣。晩曰，若無時任，則原任亦豈不爲之乎？相福曰，旣入座目，又適入侍，當爲奏事矣。東度曰，此忠淸監司尹東昇災實分等狀啓也。槐山等十六邑，置之稍實，永春等十五邑，置之之次，稷山等二十三邑，置之尤甚，面分等，依朝令分三等開錄，而備陳今年穡事大歉之狀，仍以爲通一道未移已査之災。乃至於一萬六千三百結零，其外災結，大略亦不下於此數，恐以該曹所劃二萬一千八十結，萬無分俵之勢，畓災限八千結加劃事，以令廟堂稟旨分付爲請矣。今年湖西年事，殆半道失稔，而今此道臣論陳，參以廟堂所聞，亦無過語分等，則依狀請施行爲宜。但災結加請八千結之數，恐未免太過，蓋未移已査之災，災形已著，而其餘晩就之穀，災實査勘，似未及了斷，道臣亦以大略爲辭，俵災之盈縮，姑難硬定，而其在節約之道，亦何不準其所請之數乎？然朝家軫恤之政，亦不可不參量許施，臣意則以四千結加劃爲宜矣。上曰，原任右相之意亦然乎？晩曰，道臣旣請八千結，則許給四千結，似不至於過多矣。相福曰，四千結好矣。上曰，以五千結給之，可也。東度曰，舊還以尤甚邑，則毋論之次、稍實面，全數停退，之次、稍實邑，則尤甚面全數，之次面三分二，稍實面折半停退爲請矣。如此之歲，舊還每難準捧，多有分數停退之例，尤甚邑則固無可論，而之次、稍實邑則亦不可過許停退，稍實面準捧，之次面三分一停退，尤甚面三分二停退，恐爲得宜矣。上曰，右相之意亦然乎？相福曰，稍實邑尤甚面則似勝於尤甚邑矣。上曰，依爲之。稍實邑，則尤甚面停退，可也。東度曰，各樣還穀，以毋論尤甚、之次、稍實邑，尤甚面折半，之次面三分一，亦許代捧，待年還作本色爲請矣。還穀之歉歲代捧，載於《續典》，今此所請，亦出事勢之不得已。雖可許施，而折米相代之法，亦不可不依《續典》嚴飭矣。上曰，依爲之。東度曰，敗船拯劣米，以勿論年條新舊，一倂停退爲請矣。此則本是難捧之物，況此災年，徒歸擾民，似宜許施矣。上曰，特爲停退。東度曰，昨春移轉江都米及曾前分俵安興貢津米，以亦姑仍留，待明春送納爲請矣。今當歉歲，事勢誠然，似宜許施矣。上曰，依狀請施行。東度曰，軍保歲抄，以依壬午例，以春夏間所得閑丁，次次充定於物故之代，亦勿定限磨勘爲請矣。軍丁歲抄，事體緊重，當此歉歲，雖難搜括推捉，定限磨勘，以貽民弊。然此時軍政，亦不可泛忽，隨得隨塡，俾無闕額事，申飭爲宜矣。上曰，依狀請施行，申飭，可也。東度曰，軍兵及各司奴婢都案，災年退行，亦多已例，以限明秋停止爲請矣。都案修改，則例必收斂軍伍，姑令退行，似宜矣。上曰，依狀請施行。東度曰，推奴徵債等事，亦姑嚴防事爲請矣。値此歉歲，似宜許施矣。上曰，限明秋禁之，可也。〈出擧條〉東度曰，此時秋務方殷，守令不可曠官，新除槐山郡守李喜永，平澤縣監李萬協，俱未下直，而平澤則以尤甚邑，一日爲悶，聞李萬協，姑未署經雲，恐宜申飭署經，催促赴任，故敢達矣。上曰，李喜永則今日辭朝，李萬協則兩司更爲牌招署經後，亦令辭朝。〈出擧條〉上曰，臺臣誰則違牌，誰則在外乎？承旨歷奏。上曰，頃者旣已下敎，近日次對，兩司不參者多，事之寒心，莫此爲甚。目今俱無難便之端，故紙之中，皆不過孤雛，則謄傳何難，而爲次對，昨日特命開政之後，或稱在外，或違召命。噫，予則深居九重，只見其影，其自爲宗國焦心，而諸臺則見其形，而若是逡巡乎，抑或見幾而作乎？果能以無祿許身之臣，不俟終日，其爲國乎，其爲身乎？其中都憲，則再昨特命進前，有下敎者，而何心違牌？薇垣長之違牌，尤無意義，若此不已，兩司之長，皆不欲當焉，其將減下於官案乎？原在外外，他臺之稱在外，亦涉駭然。今日違牌臺臣及在京人稱在外者，一竝罷職不敍，原在外人與奉命在外人許遞，其代，政官牌招開政，以在京無故人備擬，待下批牌招署經。〈出傳敎〉東度曰，河南君垙，圖署所踏文跡，自松都上送矣。見其篆畫，果是河南君，所擅造而用之者也。此異於印書冊之圖署，而以此作弊於外方，誠極駭然，不可無罪，以此勘處，以懲日後，恐宜矣。相福曰，似無傍照之律矣。翼謩曰，所謂圖署，旣是其君號，則不可謂僞造，亦不可謂盜踏，考之律文，未有襯合者矣。上曰，以擅造圖署，令該府一體勘律，可也。東度曰，圖書，則令法司取來，毀破，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東度曰，徐命善頃者坐罷，今已蒙敍矣。監市御史還差下送，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翼謩曰，臣以職掌事，敢達之。設官分職，內外自別，凡外方訟獄，惟疑眩難節者，負屈不伸者，自京司方可讞議而聽理矣。本府有鄭彥柱山訟，而令道臣査報，自本府處決之意，前已覆啓允下矣。彥柱初無負屈之事，而謂以本道稽滯不決，三朔內再次上言，猥越甚矣。事在旣往，雖不請治，外方山訟，何可自京司替當乎？還送本道，令道臣別定剛明官，從公處決，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之億曰，頃因臺臣啓達，諸道殺獄中，有可疑者，自各營門，親按詳査招出，其疑晦之端，俾卽狀聞之意知委矣。今見平安監司黃仁儉啓本，則道內殺獄十二文案及追到一度合十三度，只擧本文案，謄本封啓而已，別無審覈參見之語者，一如頃日江華府封啓下送之事。此亦依江華例，更令道臣區分獄情之輕重，執着端緖之原恕者，急速啓聞之意，分付道臣，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之億曰，近來僞造御寶及圖出僞科者，前後相續，誠一世變，卽令被滯覈實者，殆近三十餘人。臣方嚴査詳按，完決元犯後，所援各人，當爲勘律以處之，其中，刀刻蠟跡，僞作紅牌，頹積曹樓，所見駭憤，此則不可不及時燒滅，似合事宜，故敢達矣。上曰，所奏誠是，依爲之。〈出擧條〉提調進夕湯劑，上進御。晩曰，臣以省掃事，獲蒙恩暇，內局不可仍帶矣。上曰，許副焉。仍下敎曰，申領府事，內局都提擧，旣已許副，其代，領相爲都提擧。〈出傳敎〉備局先退。承旨讀李性源疏賜批，讀奏海伯狀聞未訖，上曰，左右相更爲入侍。〈出榻敎〉賤臣承命引入。上曰，海伯狀聞入來矣。東度曰，聞首相入來雲，後日筵中，臣等當消詳仰奏矣。上曰，首相省掃後，入來雲耶？對曰，今日入來雲矣。上曰，依爲之。諸臣以次退出。

10月11日

行都承旨李景祜〈坐〉。左承旨鄭尙淳〈牌不進〉。右承旨金華鎭〈坐〉。左副承旨宋瑩中〈病〉。右副承旨李彥衡〈坐直〉。同副承旨金勉行〈坐直〉。注書李益烍〈病〉金必源〈在外〉。假注書閔膺世〈仕直〉。事變假注書鄭履玉〈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夕講。

○李景祜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朝講。

○又啓曰，吏曹判書申晦，鎭日違召，無意膺命，其在事體，極涉未安，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說書安聖彬，除拜多日，不爲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十月初一日所下傳敎中，減膳十日事，命下矣。十日之限，當盡於今日，自明日復舊封進事，分付，何如？傳曰，傳敎於初一日，則此等莫重之事，分付翌日，其涉稽滯，當該承旨遞差，今日則復膳日也，以此分付。

○傳於金勉行曰，明日朝講，趁其時來詣，習講後，只入正時。

○金勉行啓曰，明日朝講，兩司長官，當爲進參，大司憲申暐，待開門牌招，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宋瑩中，以兵曹言啓曰，今十月十一日，武臣賓廳武經講書日次，而當此減膳之時，不可循例擧行，今姑停止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勉行，以漢城bb府b言啓曰，卽接西部奉事宋載德所報，則甕里下契居私婢福梅，冒禁潛釀，爲部隷所發覺雲。自臣府捉來福梅，看審酒缸，則白米二升許，和麴釀熟的實，而任掌切鄰，不卽摘發，乃爲部隷所捉。故同上下切鄰御營廳待年軍趙斗雄獨女李召史，任掌鄭萬世，依定式嚴處，犯釀人福梅段，移送秋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今日法講，因大車章，已示自慊之意，其何聞此，奉承君命，豈不若東周一大夫乎？勿以捉得爲能，必也勿犯爲期。

○以全羅監司狀啓，康津等官居良人金巡同等渰死事，傳於金勉行曰，令本道恤典擧行。

○領議政洪鳳漢箚曰，伏以，臣得蒙恩由，粗伸情私，不敢久淹，昨纔還次，始聞其間，連有雷異，轟聲燁光，非比於前，而臣之所到處，則適無聞焉。雷不出百里之外者，豈不信然？莫非普天之下，同是式日之生，而不在野外，必於京中，尤豈非仁愛之天，丁寧告戒者，有若耳提而面命者哉？惟我殿下，望八勵政，宵旰不懈，則周文之無以過矣。日三進講，朝晝冞勤，則衛武之不足多矣。重以求助臣鄰，克恢聽納，則是又殷湯弗咈之美矣。以殿下之聖之德，宜無致災，而災反疊見，何哉？區區賤臣，憂明慮治，反復思惟，莫究其故，宴安蠖濩之際，幽獨起居之時，毋或有毫忽之差，而惟彼日監之天，有此不豫而示警耶？近來此異，無歲或無，凡此下民，視皆尋常，臣非敢謂殿下對越之誠，始警終懈，而苟有一半分自狃之意，則得無與純亦之天，有所相間也耶？苟然則萬機之酬酢，雖勞而漫應矣，章句之討論，雖勤而文具矣，公車章牘，日加包容，而亦將無實效矣。尙何望天心之克享，災孽之克弭乎？此臣所以前後進言，必以一誠字惓惓不已也。惟殿下，加勉於不覩不聞之中，益勵於至微至隱之地，以底乎一理潛沕，萬物各遂，則其將心和、氣和、天地和，而災反爲祥矣，豈不休哉？臣方以誠進規，則顧今不誠之大者，莫如如臣無似之忝竊三事也。儻殿下不知臣之不可，而久畀重任，則固有違於核名實之誠，或知其不純，而猶且羈縻，則亦有欠於共天職之誠，純綱之日墜也，生民之日困也，職此之由。世道之泮渙也，國計之哀痛也，亦此之由，臣之不量己分，一味淟涊，每遇災異，徒煩例讓而止者，皆臣之罪也。有大臣如此，而不早斥退，任其許多僨誤者，是豈聖世重四維勵群工之實政乎？仍念臣受國厚恩，冥升至此，以虛閑之蹤，處睢盱之場，以疎泛之性，昧俯仰之方，望未鎭服而謗或生於情外，志在彌綸而疑易集於事前，百變酸鹹，一任毀譽，求退不力，媒寵徒隆，勤政之益，蓋常深望於人，責備之來，非不自反於己，而跡其本末，事多違心，不但孤聖上委畀之重，自負其平生者亦大矣。當此蒲柳先衰，桑楡非晩之日，獲解重擔，無妨賢路，則斷斷衷赤，庶可少暴，而其所以贊殿下應天之誠者，亶不外是。伏願殿下，曲察微懇，快賜鐫斥，以答天譴，以靖臣分焉。答曰，省箚具悉卿懇。頃者筵中，君臣懍惕之心未已。又有警告申申，悸悚曷諭？六夜初昏，忽聞雨聲，非時有此，不敢臥而坐，側躬不聞，象臺報單，依若往時。噫，蒼蠅月光，哲王猶勉，況此乎？不敢以不聞爲信，以若聞答院啓堂箚，心切懍然，奚待此報？其亡其亡之兆，形已見矣，夙宵焦心，專在此也。昨聞相臣所奏，而知卿來朝，若入來欲見，法講卿箚代至。噫，仁愛之警告，國事之若此，專由否德，卿何若此？箚中加勉於不睹不聞，益勵於至隱至微之言，其涉切實，深用感歎，可不體念焉？此時所信惟輔相，而三公之中，捨卿而何爲？卿須體古人鞠躬之義，顧小子焦悶之心，安心勿辭，卽爲視事，仍呆朝綱。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副提學徐命膺疏曰，伏以，臣罪積逋慢，罰止譴罷，言歸郊棲，感祝洪私，忽聞轟燁之異。乃在閉藏之節，山齋靜夜，遶壁彷徨，竊不自勝其嫠緯之憂，以爲此時玉樓，當有秉燭求助之敎，曾不踰日。伏見傳敎下，惓惓以講學，爲修省之本，而乃以臣特授弘文館副提學，馹召繼降，趣臣登途。嗚呼，當是時，以是人居是任，其於求助之道，豈不猶反鑑而索照也乎？臣本疎迂，無所長短，徒知泥古，不能宜今，朝廷之所已驗，聖明之所俯燭，雖尋常職事，猶懼其招咎取吝，而至於是任，則前後忝叨，比及八九，中間譴罷，不止一再，歷數廷臣，其屢玷是任，罕有如臣者，而其以是任，輒致僨誤。又未有如臣者，夫僨轅之乘，不克下駟處，微物且然，人臣陳力，唯其有濟，聖主用人，唯其可任。雖在平日，尙不當以已試蔑效者，備數邇列，況今災異荐臻之日乎，況今講學修省之時乎？上有遺照之嘆，下有冒進之恥，臣於是任，自劃已固，與其趨走爲恭，虧壞廉防，毋寧冒犯違傲，以全淸朝之名器也。玆敢從縣道猥入文字，罄悉衷懇。伏乞俯垂鑑諒，亟賜鐫免，使翹肖之微，不枉其性於陶甄之中也。臣今求遞，不敢隨諸寮後，具格陳戒，以自疑於辭其名侵其事，而獨請以漢臣王嘉所謂，動人以行不以言，應天以實不以文者，敬爲明主誦之。自向來求言以後，投匭之章，亦多昌言，擇而采之，擧而措之，見諸實用推類，以盡其餘，則雖指顧之間，旋乾轉坤，日星明槪之機，固亦卽是而在矣。然大者格於定製，小者拘於成命，難者嫌於變通，易者淪於異同，尙未見其一有施行。克享天心，以天之仁愛，聖君其所以啓佑之，警動之，以導吾君聽納之實，夫豈得已哉？故爲今之要道，勿以天從人，惟以人合天，言之當理，汲汲實踐，毋主先入，毋憚改作。此所謂以行不以言也，此所謂以實不以文也。若夫前言未施，又出新語，徒歸臣子能言之譽，無補明時採用之實，則臣方以至誠事天，勉君上，庸敢自越於至誠事君之道哉？使臣而進身登筵，其所以猥陳修省之策者，亦不過如斯而已也。臣無任兢惶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噫，仁愛警告，非徒耳提面命，觀今國勢，亦有其亡之兆，懍惕薰心，夙宵何弛？此時此任，捨卿誰先？噫，誠者，萬事之本，以誠事之之戒，卿言切實，豈不以祛文登程，其何以先文爲務乎？卿其勿辭，從速入謝察任。

○甲申十月十一日午時，上御熙政堂。晝講，掌令同爲入侍時，同知事金尙喆，特進官李奎采，參贊官李昌儒，侍讀官具庠(官))，侍講官李碩載，假注書閔膺世，記事官丁志遠，記注官金聖猷，武臣柳赫，掌令姜始顯，以次進伏訖。庠讀揚之水章，至兎爰章。上講新受音訖，上曰，陳文義，可也。庠曰，以揚之水言之，天子之詩，亡於王風，而王風之衰，極於此章，顧今詩亡久矣。詩亡而春秋之義，惟在於一隅靑丘，伏願殿下，益加勉勵焉。上曰，儒臣之言是矣，可不體念？庠(曰))又曰，以中谷有蓷言之，此是世亂民散之詩，無足可道，而雖世治之時，亦豈無一夫不獲者哉？爲人君者，勿爲時泰世治爲安常，以中谷有蓷存諸心，而哀矜警惕，則匹夫匹婦，自當各得其所矣。上曰，所陳是矣。庠又曰，以兎爰章言之，周之衰微，至此極矣，匹庶不得所，猶爲亂亡之兆，況君子不樂其生乎？上曰，皆是矣。碩載曰，此皆出於訓誥，上番亦已仰奏，別無仰陳，而詩之亡，極於揚之水，而春秋作，豈不以此乎？中谷有蓷章，則此亂離之詩，而詩中自多惻怛之意，於此人君，可不軫恤民哀窮之念乎？上曰，是矣，可不體念焉？講官一次陳文義訖，先退。上曰，藥房提調，持湯劑入侍。趙雲逵持湯劑進伏。上進之，上曰，坐直承旨入侍。始顯曰，物故罪人得輿以告者，徑斃杖下，則東呂、址淳之窮覈，自是次第事，而酌處之命，雖出於聖上好生之德意，其在鞠體，不可不嚴覈。請還寢東呂、址淳等還配之命，更令王府，嚴鞠得情。上曰，勿煩。〈出擧條〉又啓曰，太丁兇逆，前古所無，今旣正法，少洩輿憤，而罪人者斤萬，旣聞太丁陰慘叵測之說，不卽發告，私相傳說，知情不告，自有其律。今此酌處之命，雖出於聖上好生之德意，其在鞠體，不可不嚴覈。請還寢定配罪人者斤萬酌處之命，更令王府，嚴鞫得情，快伸王府gg王法g。上曰，勿煩。〈出擧條〉又啓曰，新除授執義李顯祚，時在京畿水原地，掌令趙台命，時在忠淸道淸州地，司諫李興宗，時在京畿富平地，獻納尹承烈，時在忠淸道溫陽地，正言任希孝，時在溫陽地，正言李得一，時在江原道鐵原bb地b，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趙台命、李得一，下諭事依啓，纔已申飭之下，亦有在京備擬之命，於副於末，其或參錯，不是異事，此無乃政官不審備擬而然乎？除拜循俗稱托而然耶？於此於彼，不可無飭，其欲處之，亦不無輕重，當該銓官，從重推考。答依啓下答者外，稱在外諸臺，竝罷職不敍，此類適中，此意徒損國體，分付銓曹，更爲下敎前，其雖敍用，勿論內外，竝除望，以存君君臣臣之義。噫，今日講中谷、兎爰章，興慨下敎，此亦見衰世之一端也。嗚呼，昔之盛時，豈有是哉？今日其雖復膳，冬煖若夏，日氣陰翳，懍猶未已，皆請下諭，寔予之過，冞切悚然矣。〈出擧條〉又所懷，臣頃於臨門求助之日，猥陳數言，聖上不但開納，乃反寵擢之，臣受恩罔極，不知死所，而復以開言路仰陳矣。《書》曰，明四目、達四聰，人君以四方之聰明，付諸耳目之官，言路壅閼，則聰明蔽矣。當此朝廷，以言爲諱之時，堇有朴相老、李鎭恆數人，正所謂顚木之㽕孽，宜乎扶植，乃反摧折之。人君gg臣g挾雜事君，則非純臣也，臣非愛兩人也，只以愛臺閣之意，敢此仰達矣。上曰，朴相老則年少之致，嘉納而且罰，玉成也，李鎭恆則語甚囫圇，上款示嘉尙之意，下款施罰矣。〈出擧條〉又所懷，臣有區區所懷，敢此仰達矣。聖躬未有闕告，群工克勤無怠，而天災時變，疊見層出，未知何樣禍機。伏在瞑瞑之中，殿下一心亦天心，常若對越，側身修德，益勵庶政，以答天譴焉。上曰，所陳是矣，當猛省焉。〈出擧條〉又所懷，殿下以帝堯倦勤之年，篤周文不遑之工，凡在臣民，孰不欽仰聖德？第伏念聖人之志氣不衰，而血氣有時而衰焉，玉體康寧，萬事可做。伏願益加三思，懋盡保嗇之方焉。上曰，所陳大體是矣。〈出擧條〉又所懷，東宮乃國之本也，古人曰，莫如選左右早諭敎。今日臣鄰，孰不竭忠輔導？然而山林宿德，尤合輔導，廣招儒賢，置諸左右，使之朝夕納誨焉。上曰，由余誠淺，不能招致，而所陳則是矣。〈出擧條〉始顯先退。上曰，今覽湖南伯狀聞，濟州貢物領來人，逢風漂船百十六名，皆生存雲，予用欣矣。此與稅船臭載有異，雖或有前例，何忍刑訊？勿爲嚴訊放送，其令持餘物上納分付，船隻令本官備給事，卽爲下諭。〈出傳敎〉上曰，參議鄭尙淳，承旨除授，牌招察任，房順房。〈出傳敎〉上曰，夕講爲之。〈出傳敎〉坐直承旨金勉行入侍。昌儒退出。上命書減膳時不善擧行承旨遞差傳敎，賜徐命膺疏批，領相箚批，仍命夕講。諸臣以次退出。

○甲申十月十一日申時，上御熙政堂。夕講入侍時，同知事金尙喆，特進官李奎采，參贊官金勉行，侍讀官具庠，侍講官李碩載，假注書閔膺世，記事官丁志遠，記注官金聖猷，以次進伏訖。庠讀葛藟，至丘中有麻章。上講新受音訖，上曰，文義可也。庠曰，葛藟章，與中谷有蓷章，同爲世衰民散之詩，而其謂(謂))他人父，亦莫我顧者，其情尤惻。然爲人父母者，所宜哀矜賙恤，若保赤子者也。以采葛章言之，當思而思，則汝濆之婦人，至謂惄如調飢，而詩人美之，不當思而思，則采葛之淫女，謂之如三月，而詩人惡之，是所謂天理人慾同行，異情善惡之機，由於一念者也。上曰，皆是矣。碩載曰，上番旣已仰達，而以大車章言，周衰，大夫能以刑政治邑，亦足可尙，然集傳以爲去二南之化遠矣，此宜深玩處矣。上曰，然矣。經筵以次陳文義訖。上曰，藥房提調，持湯劑入侍。〈出榻敎〉藥房提調趙雲逵，持湯劑進伏。上進之，上曰，今講大車章，予有所愧矣，其時淫奔者，畏大夫之刑政，不敢姿行，而今之禁令，下民不戢矣。尙喆曰，唐虞之世，設有是禁，臣未知下民不犯也，此非聖上德敎不行而然矣。具庠曰，戶判所達是矣。上命書傳敎曰，噫，人君講學積年，而如車兩輪，如鳥兩翼，何則，講學本也，政令行也。今日夕講，講葛藟章。噫，再昨歲大歉之時，雖命安集，道臣亦已竭心濟活，諺所謂豐歲乞丐，豐歲猶然，況歉歲乎？面任㤼於飭勵，雖有而不無所隱，守令恐其法令，亦不無遺漏者。以此觀之，千百之中，豈特十一，況其時，恃其安集，爲其口服，其雖強留，吁嗟撤賑之後，守宰曰已事了。噫，民甁無餘粟，之南之北，投身丐食，面任不能報，守宰何以知？此類正若紫陽所謂，己雖謂彼爲父，彼不我顧也。思之及此，心甚惻然，且頃以復姓申飭者，意亦在焉。此正謂他人父，謂他人母者，咨八路方伯兩都留守，體予因文起感之意，問於列邑，或有轉散者，誠心求來，如或有幼托他人者，求復其姓事，下諭。京中不無此弊，亦不無流來者，亦爲申飭京兆。上曰，吉禮當於季冬爲之，而禁婚多月，有欠王政，三揀擇，以望後擇入事，分付儀曹。〈出傳敎〉經筵先退。上曰，予之斷飮，金奉朝賀謂之大勇，予竊美之矣。諸臣臨退。命承旨更讀福梅犯釀草供後，以次退出。

10月12日

行都承旨李景祜〈坐〉。左承旨鄭尙淳〈坐〉。右承旨金華鎭〈坐直〉。左副承旨宋瑩中〈坐直〉。右副承旨李潭〈坐〉。同副承旨金勉行〈坐〉。注書李益烍〈病〉金必源〈在外〉。假注書閔膺世〈仕直〉。事變假注書鄭履玉〈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朝講。

○李景祜啓曰，吏曹判書申晦，日事違召，無意膺命，事甚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宋瑩中啓曰，臣依定式，今日進詣仁政殿月臺，入直禁軍戎器點考，則皆無頉，仍以傳敎內辭意勞問，則竝皆好在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金華鎭，以禮曹言啓曰，三揀擇，以望後擇入事命下矣。卽令日官推擇，則今十月十六日十七日十九日爲吉雲，以何日定行乎？敢稟。傳曰，以十六日擧行，當於通明殿爲之矣。

○傳於宋瑩中曰，承旨持嶺南狀啓入侍。

○又傳於曰，傳敎中點下中官李孝彥、高奉喜拔去，原傳旨改付標以入。

○宋瑩中啓曰，明日次對，兩司長官，當爲進參，大司憲申暐，大司諫洪名漢，竝待開門牌招，何如？傳曰，允。

○宋瑩中，以兵曹言啓曰，去秋三朔能麽兒考講時，武臣兼宣傳官孫守宗，連二次病不進，殊無申飭勸課之意，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又以漢城府言啓曰，卽接南部都事洪緯漢牒報，則部屬箭串二契居良人朴春起，被酒作拿於西春君家，部官親自看審，則酒臭狼藉，泥醉昏倒，故執捉起送雲矣。卽自臣府嚴査春起，則招內以爲，本月初十日曉頭，出往松坡江邊，適逢一老嫗，買飮一器酒的實雲。春起旣以買飮遲晩，依定式移送秋曹，所謂賣酒女人，在於松坡江邊雲者，亦令地方官，依法科治之意，發關分付畿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右副承旨李彥衡疏曰，伏以臣蒲質已衰，疾病仍尋，夙夜供劇之任，是豈臣所可堪承，而除命之下，感激恩數，不敢言病，忍死供職，今已浹望矣。昨緣坐直苟艱，黽勉持被，而鎭日奔忙之餘，素患癖氣，挾痰上衝，胸膈否塞，呼吸喘急，僵臥直廬，達夜叫痛，許多症形，雖不敢煩陳，而蓋其源委深久，已成十餘年痼疾，少失將攝，有時發作，動費旬月，醫治而後，輒得回甦，目下痛勢，有非一時偶感之祟也。病狀之難強如此，而其何能周旋於近密之班乎？欲蹲據而耐過，則喉院非養病之坊，欲退出而調治，則職事有縻身之懼，今臣情懇，惟有一遞而已。玆不避煩猥，敢將疾痛之呼，仰干宸聽。伏乞聖慈，俯垂矜憐，亟許臣鞶帶之褫，以延殘喘，仍治臣瀆擾之罪，以肅頹綱，不勝萬幸。傳曰，踏啓字。

○大司諫洪名漢疏曰，伏以臣向蒙恩暇，往省先壟，歸伏私次，亦已有日，而病稽反面，方深悶蹙，諫長除旨，又降此際，驚惶感激，莫省攸處。念臣風裁巽軟，言議骫骳，本不合於淸朝耳目之任。故前後言地，一味逡巡，亦未嘗出言論事，以效一日之責，蓋其自知甚明，素劃已定，從前瘝曠之辜，已不可贖，而況當聖志奮勵之時，又値天災薦疊之日，薇垣長席，豈可輕畀於如臣屢試蔑效者乎？難冒之義，參倚前衡。伏乞聖明，俯賜諒察，亟命鐫削臣職，以全微諒，以重言責。臣旣不以言官自處，而當此上下警惕，講求消弭，泯默不言，義所不敢，玆附芻蕘之說於祈免之章，惟聖明之澄省焉。嗚呼，治世猶危，明主亦憂，今日之事，可言者多，而若論其體，則習俗澆漓，四維有不張之歎，財用匱竭，一歲乏經費之畜，恩威或偏，而勸懲失宜，辭氣或過，而政令大遽，凡此數條，前後言之者，不爲無人，而殿下亦嘗虛受而體念雲矣。顧何待臣言之覼縷，而如是是病，不如是是藥，非知之艱，行之惟艱，苟能奬恬雅而斥卑屈，則習俗可以挽回矣。省繁文而節浮費，則財用可以有裕矣。鑑衡有定，嚬笑必惜，則恩威得其中矣，喜怒付物，絲綸務簡，則辭氣得其和矣。克治於萬化之原，而推及八域之廣，默運於宸扆之尊，而董率廊廟之臣，則不待乎朝誥夕諭，而自底於化行俗美矣。此雖近於陳腐之常談，而弭災致治之道，亶不外是，惟殿下懋之哉。試以近日事言之，向來李明煥之筵奏，雖未得其詳，槪不免爲麤粗輕率之歸，欲施譴責，豈無其罰，而刊去譜牒，事未前有，若夫籤錮之律，乃是創行之法，而引用旁照，尤非所宜。此雖出於嚴禁痛懲之聖意，而恐非所以懸法象魏之美制也。至於李鎭恆之疏，雖或有囫圇含糊之譏，未必謂排布傾軋之跡，其中通才滿朝，門閥用人等語，三南作錢，害及小民之說，可見切中時弊，固宜特賜開納，而疑怒遽加，譴罰太過，臣竊爲之惜之也。噫，物來順應，事過則已，卽聖人治心御世之要道，而群下有罪，淵衷失平，天災告警，聖心隨惱，以至於發諸辭令之間者，未得其宜，浮躁固可防，而此豈一夜巡邏之所可得，朋比固可破，而此豈一時辭敎之所可禁哉？我殿下終始苦心，人孰不感仰，而施措之失其宜，臣不能無慨也。惟殿下念之哉。臣受恩罔極，官以諫名，凡有所懷，苟不自盡，孤負洪私，死有餘罪，伏願聖明，勿以人廢言焉。答曰，省疏具悉。噫，卿父之弘毅二字陳勉者，尙今不忘，今者所陳，繼卿父之餘意，語簡而切實，心用嘉之，可不猛省焉？疏末二句，予意雖在，自不覺靦然，可不加意焉？李明煥事，所言在矣。其亦保宗戚之意，渠自召焉，非予加之，李鎭恆事意專由於羲坤二爻之義，昨日憲臣已奏，今日大臣亦陳，卿疏中所云，可謂的當鎭恆矣。卿豈欺哉？特寢刊版之命，以示開納之意，其章中爲民事者，依相奏，已令備局稟處矣。卿勿過辭，從速察職。

○大司憲申暐疏曰，伏以，臣智昧涉世，才乏需時，環視其中，一無所有，而猶復強策駑鈍，陳力就列者，其意只在於奔走爲苶，自效於百執事之末而已。不料憲長新除，亦及臣身，其所駭惑，實爲世道寒心，而未暇私計之狼狽也。竊念言責之重，乃有國之耳目，而其主張議論，振刷風采，使上下知所畏憚者，其責又自有在，以此責臣，決知其萬萬不近似，而依例檢擬，殆同百執事之爲者，是將使臣奔走爲苶，而自速顚沛耶？如此則臣之顚沛，固無足論，而其不念朝家名器之重，甚矣。此近日國事之所以非，而言路之所由塞也。此豈細故也哉？況今天災時變，靡所不有，以此時擇此任，尤宜難愼，而如臣才智之最出人下者，猥廁於其間，則適所以召災，又何有於弭災？人才雖不古，而朝廷之官，固自如也。苟然充數，不以爲難，苟然逐隊，不以爲恥，將來何許朝廷耶？自待雖薄，實不忍以身辱朝廷也。此臣所以志決循墻，罪犯違牌，慢蹇之誅，尤無所逃。伏乞聖明，亟賜鐫削，以治臣罪，以安微分，以肅朝綱焉。抑臣齒髮已疎矣，經歷旣多，世念都灰，雖其身處衆疏，而心同虛舟，風波實喪，摠屬度外，而獨有一念耿耿於明時而不能已者。顧今天災洊因，警告丁寧，有若危形敗兆，迫在朝夕者然，臣誠繞壁不寐，莫究厥由，詩人不寧之歎，猶不足以喩此憂也。噫，天人一理，沕然無間，災祥之應，各其以類，國有善道而天示災譴，臣未之聞也。然則今日君臣上下，雖同心同德，恐懼修省，尙難保其答天譴而慰民望。竊覵近日以來，淵衷激惱，辭旨失平，殊非所以弭災致和之道，苟究激惱之端，雖緣群下之罪，可怒在彼，何煩聖慮，而每有過中之擧，輒下非常之敎，湯劑保嗇之方，而至命一日之停，邏禁恆定之式，而忽勤半夜之飭，其於大聖人物來順應之道，果何如哉？儻殿下方寸之天，先得其平，則古人所謂心和氣和，天地之和應者，庶可復見於今日矣。惟聖明，留神澄省焉。答曰，省疏具悉。滿紙祈免，其涉過矣，疏末勉戒，語約切實，深用嘉之，不服湯劑，愧不誠而意仰謝，申飭夜禁，意亦深矣。旣諭於諫長之批，自恧治末。卿勿過辭，從速察職。

○甲申十月十二日辰時，上御熙政堂。朝講入侍時，領事洪鳳漢，特進官李應協、洪樂性，同知事鄭宲，參贊官金華鎭，掌令姜始顯，侍讀官具庠，侍講官李碩載，假注書閔膺世，記事官丁志遠、朴道天，以次進伏訖。上講前受音訖。庠讀自緇衣章，至大叔于田章。上講新受音訖，上曰，文義可也。庠曰，《詩》之干旄、緇衣章，好賢之詩也。夏屋章，好賢而不承權輿之詩，而皆以車馬衣服飮食爲言，蓋尊德樂道之誠，非言語所可形容者，極言其禮貌之盛，接待之勤，則不能形容者，自在其中。以此章言之，敝予改爲，還予授餐，其愛之之心，自有不能已者。程子曰，好賢無已之意，當就敝予還予二字上看者，此之謂也。以將仲子言之，此是淫奔之詩，雖無足道，然人性之本善，此可見之矣。非不懷仲而猶有所顧畏，以爲無折我樹杞者，卽是良心之發見也。以叔于田章，予之《集傳》所謂不義之得衆者，此卽叔段之私衆也，此所謂得衆，非公共之衆也。以大叔于田章，予之雖愛叔段者，只稱其技藝之美，而未嘗稱其德行之善，則段之不義，於此可知，而所謂愛之者，卽其私黨，亦可見矣。上曰，是矣。碩載曰，上番旣已仰達，而干旄、緇衣章，皆是尊賢好賢之意，而難以言語形容贊美，故以衣服飮食，以寓尊慕之義也。將仲子章，民彝之本善，足可見，於父母之言，亦可畏也處矣。上曰，是矣。鳳漢曰，上下番所達皆是矣，而緇衣好賢之誠，伏願益勉於今日。上曰，所奏是矣。經筵以次陳文義訖。上曰，藥房提調，持湯劑入侍。趙雲逵持湯劑進伏，上進之。經筵先退。鳳漢曰，日間聖體調攝，若何？寢睡、水剌，亦何如？上曰，一樣矣。鳳漢曰，向日李明煥所奏，楊州殺獄，聞其事實，與其所奏，雖或差異，大體則萬萬痛駭。蓋權姓寡婦，爲鄭震郁爲名悖漢所劫去，至欲強姦，以致決死，權女貞節，誠爲嘉尙。見今捉囚者，乃是其間借家之人，雖未知此漢所犯之如何，而若其罪首，卽鄭哥所謂震郁，異於鄕曲賤類，旣負死罪。又敢逃躱，尤極痛惋，此而不卽置法，其可曰國有紀綱乎？令本道嚴飭本官及各鎭營，刻期捕捉，仍卽究覈狀聞，而如此奸猾之類，不無出沒京中之患。又令左右捕廳，一體譏捕，而旣爲陳聞之後，事體嚴重，京外衙門，其或慢忽，自當論責，以此意出擧條，分付，何如？上曰，依bb爲b之。〈出擧條〉鳳漢又曰，世孫睿學之進益，專由於朴聖源屢年委任，至誠勸講之效也。諭善減下之後，無以區處，不得進參胄筵，今已三年，今日宮官，非獨無人，而聖源之仍以置之，誠爲可惜。臣每思其更入之路，而自多掣礙，未敢指一仰達，自上深加思量，博詢處之，似好矣。上曰，前有兼輔德之議，何以爲之乎？宲曰，臣於頃年入侍時，亦以此事，有所仰達於筵中，兼輔德之窠，於古例亦有以堂上差出之事雲矣。鳳漢曰，上年因下詢及問議，臣等以故名臣尹祥之例仰對，而未有處分矣。上曰，分付銓曹，博考以奏，可也。〈出擧條〉鳳漢又曰，李鎭恆疏語，雖有下語不審，亦不過論時弊之例談，所被律名，誠爲過中，而至於三南還穀事，不無意見，則仍以置之，恐有欠於聽納之道矣。上曰，三南事，令廟堂稟處，可也。〈出擧條〉鳳漢又曰，近來二品以下侍從臣，多有罷職，或罷職不敍者，每當三司之窠，銓曹無以備擬雲。諸人所坐，不過薄眚，再昨特罷外，竝爲收敍，何如？上曰，無論堂上堂下，亦勿論特敎筵奏，李明煥外，一竝敍用，可也。〈出擧條〉鳳漢又曰，田致雨不過微末武弁，渠雖有抑鬱之端，自朝家視之，極甚鎖細gg瑣細g，而臣旣聞事實，今日適有言端，豈可謂以人微事細而不陳乎？向日標信招來之時，宣傳官以解嚴誤傳，以致不卽進來雲。委折果如此，則此是宣傳官之做錯，非致雨之故犯矣。上曰，其時被何罰乎？鳳漢曰，聞罷職或汰去，而不能詳知其果被何罰矣。上曰，似是罷職。出擧條，敍用，可也。〈出擧條〉鳳漢又曰，鄭履煥所坐甚輕，而遠配已久，聞其親病甚重，孝理之下，宜有恩宥之道矣。上曰，特爲放送，可也。〈出擧條〉鳳漢又曰，此乃咸鏡監司李昌誼狀啓也。備陳道內農形失稔之狀，仍以爲被災亦有淺深，竝請停操未安，咸關以北，北兵使所管，各營習操及南兵使所管，別中司、別中營、前營三處習操，依例擧行。至於被災最酷之咸關以南七邑，南兵使所管，永興之中營，德原之後營習操及臣營獨鎭軍兵一部，哨鍊輪操，竝姑停退，依新式官門聚點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本道習操，六七年來，連爲擧行，且此狀請，異於通一道停操，不過南關中若爾邑而已，戎政雖重，民隱宜恤，七邑今秋之操，依狀請停止，仍令各其官門，聚點爲宜，以此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始顯曰，太丁凶逆，前古所無，今旣正法，少洩輿憤，而罪人者斤萬，旣聞太丁陰慘叵測之說，不卽發告，私相傳說，知情不告，自有其律。今此酌處之命，雖出聖上好生之德意，而其在鞫體，不可不嚴覈。請還寢定配罪人者斤萬酌處之命，更令王府，嚴鞫得情，快伸王章。上曰，勿煩。〈出擧條〉始顯曰，物故罪人得輿以告者，徑斃杖下，則東呂、址淳之窮覈，自是次第事，而酌處之命，雖出於聖上好生之德意，其在鞫體，不可不嚴覈。請還寢東呂、址淳等還配之命，更令王府，嚴鞫得情。上曰，勿煩。〈出擧條〉上曰，今番殿講好矣，皆能誦矣。上曰，下番兼史，問黨字而所對好矣。其祖挽語，予點下不用，而此不過迂闊故然矣。鳳漢曰，誠如聖敎矣。上曰，豈枳及子孫乎？鳳漢曰，其兄亦爲登科而善文，其從弟道翔，亦善文而居魁落講矣。上曰，吾當快洗之矣。仍命書傳敎曰，頃於殿講時，欲爲下敎，而夜深未果，故今日法講，旣諭相臣。噫，其時詩句，語涉迂闊，故拔之，而不審。詩句不是異事，予則斷無他意，日昨聞之，以此之故，非徒其人，其子若孫，尙今枳礙雲，非徒三代所無，亦非我朝用人之道。噫，其人不可以此終枳，況其子而尤況及其孫乎？噫，今暮年，用人爲先務，申飭銓曹，朴道仁兄弟，循常調用。上曰，旣有傳敎，銓曹不爲擧行乎？鳳漢曰，豈不擧行耶？掌令先退。上命書大司諫洪名漢疏批時，上曰，其父嘗以弘毅二字勉我矣。上曰，漢學講姑置之。上曰，承旨有闕，代，前承旨李潭除授，牌招察任，房順房。〈出傳敎〉上曰，藥房提調，持湯劑入侍。上進之。以左承旨鄭尙淳牌不進罷職傳旨。上曰，下敎之下，何敢撕捱？只推，更爲牌招，此後此等撕捱，一切嚴飭。以說書安聖彬牌不進罷職傳旨。上曰，只推。〈竝出傳敎〉諸臣以次退出。

○甲申十月十二日四更二點，上御養心閤。承旨入侍時，左副承旨宋瑩中，假注書閔膺世，記事官丁志遠、朴道天，以次進伏訖。上曰，通信使回來時，用寶曆年號，而今則用明化年號可怪。仍命書傳敎曰，交鄰事重，徒察一二特船之差誤，宜察年號，而信使回來時，皆用寶曆年號，而八月飛船路引，卽信使復命後，而書明化元年，故莫知其由。欲令以問，今朝狀聞，因他酬應之浩多，只看首尾，更爲取覽，寶曆爲明化，果是也，釜山僉使，問其明化可也，問其寶曆，其涉異也。以同倭答之觀之，信使回來後，更號可知，今則雖知其由，其間昏謬宜飭，當該僉使從重推考，府使及水使狀聞結語中，其皆泛忽，一體推考。上曰，莫重傳敎誤傳，當該中官，越俸三等，中官放恣怠慢之習釀成，近年莫甚於近日。噫，望八其君，爲國焦心，而近習中官，其敢昏睡，夜未深，呼而不應，事之可駭，莫此爲甚。中官金景祐gg金景祜g、曺壽喆、鄭鳳仁、朴昌文、田宗成、元喜默、徐宗恆，竝令內府刊名，令該府卽爲放逐鄕里，中官其數不少，而僅成樣而入直，渠等亦食君之祿，特寢頃者下敎，不思其感，皆臥其家，尤涉無狀。此後勿論堂郞，五日一休沐事，嚴飭內府。〈出傳敎〉上曰，海西分等狀聞已來到，此時民事，豈可遲滯？三明日次對進定，兼行於明日晝講事，分付。〈出傳敎〉上曰，中官韓聖睽、金壽賢、金興福、金相澤竝敍用。〈出傳敎〉上曰，昨已下敎，而耽羅與他有異，故自古待之亦異，非比稅船，則有何作俑貢人之生活？漂到可奇近者，此等人雖有其中沈溺物件者，循例以問例也。故頃者有若此者，而貢人則僅爲生活者，而兪直回本州，而渠能持餘物而來。故慰諭下送，雖或有前例，此是謬例，則稱以或有，直令訊問，昨雖下敎，令政院卽爲回諭，而此等之際，一次將已施矣。靜而思之，不無矜惻，徑先分付道臣，從重推考，決無是理，此後雖或有不可不問者，濟州之人，狀稟後施刑事，令備局申飭道臣。〈出傳敎〉諸臣以次退出。

10月13日

行都承旨李景祜〈坐〉。左承旨鄭尙淳〈坐〉。右承旨金華鎭〈坐直〉。左副承旨宋瑩中〈坐〉。右副承旨李潭〈坐直〉。同副承旨金勉行〈坐〉。注書李益烍〈仕〉金必源〈在外〉。假注書閔膺世〈仕直〉。事變假注書鄭履玉〈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夕講。

○李景祜啓曰，同副承旨金勉行，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判書申晦，日事違召，尙不承膺，事甚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宋瑩中，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傳於李潭曰，明日香祗迎後，當於宣政殿晝講，仍爲詣閤習講後，只入正時。

○領議政洪鳳漢箚曰，伏以，關防制置，國之重事，顧何容輕議，而若係勢不終已，事不甚難者，則有不敢一例泯默。夫臨津、長山之設置城墩者，旣出於聖意之獨斷，而臣實承命主事，及其門樓列墩，次第訖役之後，仍與一二將臣，俱登前席，敢以移防營於長山之意，有所陳達，而只緣諸議參差，且値年事之薦歉，因循置之。汔未完決，至使出尋常萬萬之睿算，未免爲有始無終之歸，論其玩愒之責，臣何敢辭乎？臣於由行往來之路，歷觀其形址，城墩俱完，民居漸聚，若依今春摠戎使之狀聞，加設數處墩臺，又爲長養樹木，則脫有緩急，庶幾得力，而所可慮者，只是防守一款之尙未有定計也。大抵長山，雖是背江要害之處，而地勢偪隘，難容重鎭，則臣之從前置營於此地雲者，大覺其未及深思也。至於長湍，則移設防營者，未知當時廟議之何據，而到今論之，靑石之險，礪峴之隘，管理使自當擁兵遮截，無所藉於野地，稍遠之長湍，苟使靑、礪兩處，不能防遏，則一分備禦之道，在於臨長之據險，方其時也，長湍已被蹂躪，而在於賊後矣。其何能先於賊而飛渡，合聲勢於兩鎭乎？審如是則所謂兩鎭，旣無聽令之所，又失應敵之機，將使長江天塹，如入無人之境者，又如丙丁之爲也。且松都旣設管理營之後，則長湍已不足以輕重，況今廟算，歸重於兩鎭，彼長湍之徒帶虛號，尤知其無所益矣。至若坡州沿江一帶，岡巒周遭，雖不築城，已有可恃之形便，且其邑治之鎭山，卽高麗時鳳鳴山城也。地勢陡絶，四無窺峯，此所以故相臣柳成龍，請其修繕，仍作京後防營，以爲扼吭之大計，而都元帥權慄及巡邊使李薲，收拾殘軍，保此孤城，能使豕突之倭賊，不復憑陵，終成天將掎角之勢者也。假使無臨津、長山之爲其藩蔽，惟此一片邑城，亦足恃險而禦賊，防禦使本置此州，良以此也。矧此兩鎭，旣設，綢繆政急，其托重，捨本州何求哉？今不必別有措置，只爲還移舊營於坡州，仍兼守城將，以兩鎭別將爲守城，兩別將，平時則兩鎭管屬於本州，有事則本倅進守於兩鎭，仍爲招集江以東列邑之軍，以爲羅絡環守之圖，則在我衣袽之備，可謂得宜，而我聖上居安慮危之宏謨神算，其將永賴於方來矣。雖然，防禦使之欲爲還移於坡州者，不過循制，守兩鎭之長策，江北諸邑之竝屬坡州，恐有鞭不及腹之慮。畿右八邑，分以爲二，高陽、交河、積城之軍，屬於坡州，朔寧、麻田、漣川之軍，屬於長湍，長湍則仍兼營將，一如南陽之例，依前以古浪，爲其臨急拒守之地，坡州則尊其履歷，重其事權，略倣水原之規，使摠營之，西南管下，各有防禦使與營將，則方可以軍制益備，關阨益鞏矣。此非大段變通之事，直是方便區處而已，而今玆所陳，專爲臨長兩鎭，則本州山城，便屬餘事，而邑居咫尺，舊築尙固，雖不費力，亦可修治，此則付之本州，從便拮据，亦爲備不虞之一助矣。區區淺見，斷然如右，雖不能自保其一一中窾，而訓鍊大將具善行，兩鎭設移始時，審度之，故常時所論，力主於此。摠戎具善復，以主管之人，春巡之行，上下周覽，其所商度者，實與臣不謀而同，至欲論理狀請，而未及上徹雲。然則臣之此言，不可謂微臣一人之獨見也。伏願聖明，下詢於諸大臣及籌司諸臣，速賜裁處焉。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初意則果予，而設置則未備，今覽卿箚，條陳得宜，僉議詢同，而亦不過一措置而已。依箚請施行節目，消詳啓下，惟在得人，作文武交差科，問於大臣備擬事，定式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戶曹參議李最中疏曰，伏以，臣母篤老癃疾之狀，屢陳情懇，則抑旣聖鑑，有以俯燭矣。老人不自量其筋力，唯官養是安，就臣仲兄臣明中原州任所，臣亦將往還，僅數旬餘，而連接書信，則撼頓爲祟，澌綴轉甚，厭啖失睡等症，種種可悶雲。卽今臣之情理，臣母雖雲康健，不容暫時弛憂，況聞此報，臣心焦灼，尤當如何？崦嵫暮景，尋常懼倍於喜，左右親側，決非遠遊之時，而身有所縻，行止不敢自擅，輒控私懇，亦甚煩瀆。伏乞天地父母，特垂矜察，鐫遞臣職，仍許長暇，以任便往來，安意覲護，俾伸人子至情焉。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往護焉。

○持平任瑎疏曰，伏以，臣之一出，只緣嚴敎之下，署坐之爲急故耳，自顧巽軟，斷無仍因蹲冒之望，矧當我聖上遇災修省之日，如臣骫骳，豈可一味虛縻，辜負職責，以益其臺閣之羞哉？且臣之老父痰癖之疾，今爲數十年痼症，而月前□遭臣弟之喪，老境疚懷，受損已多，爲見襄事？下往忠原之地，而行路撼頓之餘，觸冒風寒，宿病挾感添劇，委頓旅次，症形危惡，窮鄕醫治，自多齟齬，急腳來到，促臣歸護。臣得聞此報，心神飛越，忙投短章，徑尋鄕路，擅行之罪，益無所逃。伏乞聖慈，俯賜矜諒，亟削臣職，以便救護，仍治臣罪，以肅朝綱，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往護焉。

○執義李鎭恆疏曰，伏以，臣出入臺省，今幾年矣，聾瞽屍素，臣之謂也。自來學識空疎，不能補袞闕，言議巽懦，不能論人失，聖明已俯燭，而同朝所共知者，不料柏府除命，又奚爲而至哉？噫，以疎逖之賤，齟齬之言，一出腳一開口，則瘡疣隨出，譏笑必至，臣雖至愚，自知則者gg明g，豈可冒匪據而強不能也哉？第伏覩我殿下堯年舜孜，躬親庶政，許心民國，憂災警惕，求助之意，來諫之誠，藹然於辭敎，感發於詢咨，待臺閣異前日，如臣無似，亦不覺其感激而慷慨，與其狼狽於臣身，不宜泯默於此時，以負我殿下也。略效無隱之忱，敢陳一得之愚，伏願澄省而裁擇焉。恭惟我殿下英明，迥出百王，治化可臻三代，而奈何挽近以來，百弊層生，一毛一髮，無不受病，漢臣所謂長太息者，正指此也。臣愚死罪，以爲我殿下，有願治之心，而無致平之實，群下有願忠之志，而無匡輔之實，承順成風，恬嬉度日，以姑息爲得計，以彌縫爲長策，其來已久，安得無弊？我殿下不能大振刷大變通，轉否回泰，則更待何時，而四百年宗國，其將已矣，可不懍然？日前大臣諸臣，箚陳疏列，應聖旨而論時弊者，何莫非方今之瞑眩，而聖批有曰，知之非難，行之爲難。大哉，王言，我殿下如欲行救弊之術，宜先其本，其gg本g不治而末治(而))者，未之聞也。何則，王政莫先於用人，用人必本於君心。如鑑衡之炯澈公平然後，姸媸莫逃其形，錙銖不錯其用，以之知臣莫如君，而所好知其惡，所知其好，進退黜陟，一以是心，則其所以好惡者，非一人之好惡，而乃國人之好惡也。今我殿下恩除寵擢，未必老成，委任策使，太半輕銳，此以官悅人，而非爲官擇人也，臣竊慨然於聖朝之用人也。嗚呼，人君之用人，猶匠之用木，猥臬枮楔，各適其用然後，大廈以成，良工不勞矣。是以虞之命九官，周之分六卿也，隨其才而任其職，故百隷各得，庶工畢擧，洪惟我列聖朝，群彥藹藹，彈冠于于，而兼才猶難，官方有限，或以經術焉，或以幹局焉，或以行檢焉，或以廉雅焉。才非兼人，則官亦相稱，用其長而責其成。故上無誤恩，下無濫竊，莫不率職而效忠矣。今則不然，濟濟滿朝，滔滔通才，是何人才之盛於古昔也？自小官至達官，門閥是藉，何官不做？器量之淺深，才識之長短，初不擧論，少無拘礙，朝陞暮擢，無處不可，其流之弊，無寸才尺能者，紛紜希覬，趨謁權要，其所較量，惟在官職利害，則國計民憂，所謂官豬腹痛，有識之憂歎，容可已乎？至於方伯守令，生民之休戚是係，則必得其人然後，上可以分聖憂，下可以副民望，而今則不然，雄藩要邑，前送後迎者率多，俗所謂善治之人才，而考其政，則不歸於侵漁剝割者，幾希矣。權勢之家，貶題不到，苞苴之下，薦拔相繼，此曷故哉？通塞之路在人，而貨賄公行，錢穀之出在民，而掊克日甚，有限之財，半入私橐，無厭之物，爭歸權門，一經方伯，更成巨富，屢遷州牧，率多不貧，則國用之漸竭，民産之不贍，安知不由於此也？無論內外職文南武，此弊不革，則其於國脈何，其於生民何？爲今之務，惟在君相一心，秉公董飭銓官耳。我殿下以爵祿爲命德之公器，惟簡在上，量才試可，俾無濫竽之患，倖冒之弊，飭勵廟堂，上行下效，薦拔焉，枳塞焉。不容私意，以杜倖門，銓官亦以一公心，奉命承令，用人惟恐不得其才，奬名節則鄙屈者自可退矣，進讜直則何gg阿g諛者自可黜矣，廉雅是用則貪饕之風息矣，行檢是引則奔競之習變矣。夫然後，百工和而四維張矣。官方不紊，人才自足，則我殿下勞於求賢而逸於任賢矣，豈不休哉？伏願勿以人廢其言，以實心行實政焉。臣又聞列邑巨弊，故尾陳焉。夫倉穀，國之軍餉，民之命脈，而貪宰奸吏，偸竊幻弄，每當凶荒穀貴之時，輒稱營關，勒價發賣，取其折半，潤其私橐，餘錢則給民，待秋而息利，民獨何罪？所謂折半留庫，都是麥浪gg孟浪g，三南此弊，流來已久，而近年尤甚雲。噫，國無法則已，有法則不可以遠外風聞而置之，以長其弊，臣請新還穀未捧前，分遣繡衣於三南諸處邑邑及庫，犯者論以重律焉。我殿下深居九重，軫念八域，而聖人之聰明有限，小民之疾苦多端，安得一一聽聞也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應旨條列，言甚切實，其用尙矣。然雖不直指，有含持意思，囫圇爲說，權要權勢權門等說，已涉不美，而一經巨富，則是乃貪吏也，守令不可不嚴處，況方伯乎哉？果若有此，其宜直陳，其何以二字，隱然加之，非徒於爾不白，聞之者豈不冤乎？噫，數日之間，見用意直斥者，又見排布其欲竝逐者，若此不已，廷將無人，仁愛躬警，其豈無哉？其雖代遠，爾亦豈非璿派乎？良可異也，雖似撕捱，其無辭職，大虧臺體。

○甲申十月十三日午時，上御熙政堂。晝講，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特進官洪啓禧，知事趙雲逵，參贊官宋瑩中、徐命膺，侍讀官具庠，假注書閔膺世，記事官丁志遠、朴道天，武臣李廷默，事變假注書鄭履玉，領議政洪鳳漢，左議政尹東度，右議政金相福，兼工曹判書李益炡，知中樞府事洪啓禧，行司直洪象漢，行漢城判尹韓翼謩，行兵曹判書李益輔，判敦寧金陽澤，行司直趙雲逵，行副司直具善行，行刑曹判書李之億，戶曹判書金尙喆，吏曹參判趙明鼎，行副護軍具善復，禮曹參判沈鏽，行副司直洪麟漢，行大司諫洪名漢，大司憲申暐，以次進伏訖。庠講淸人章，至遵大路章。上講新受音訖，上曰，文義可也。命膺曰，讀詩之法，與他書自別，谷風章章下註雲，丈夫一失，萬事瓦裂，遵大路章，亦此意也。淸人章則可知爲君爲臣之道矣。鄭文公惡高克，使將淸邑之兵，禦敵於河上，久而不召，以致濱亡之患，故其辭深其情危，此足爲懲創之道矣。上曰，然矣。庠曰，以淸人章言之，人君好惡，豈可不審乎？高克見忤之故，使之禦敵，久而不召，至於潰散之境，殿下方講經書，間閱史乘，經書所以考義理，史乘所以驗政事，每當古之人君，好惡失宜處，必以淸人之譏參究，則此正讀經觀史之要。上曰，所陳文義好矣。庠又曰，以羔裘章言之，臣於柏舟章文義，以臣事君，比於婦之事夫，此詩所謂捨命不渝之意，卽柏舟所謂之死靡他也。遵大路章則副學比之於士大夫失身者，此是先儒之論，其言誠好，臣別無可達矣。上曰，皆是矣。諸臣以次陳文義訖，上曰，藥房提調，持湯劑入侍。趙雲逵持湯劑進伏。上進之，鳳漢問候後曰，此江華留守金尙翼狀啓也。以爲巡審本府各鎭堡，則魚汀浦土宜生穀，可合起耕，而以牧場之故，尙作空棄之地，牧場則移設附近他島，從民願許耕，鼎足山城璿源閣奉安之所，處於吉祥坊，而玉牒奉安之時，必由牧場門而入。論其事體，極涉褻慢，馬政雖重，及時變通，斷不可已，山城前有小岡，而距城不過百步，割此一峴，全屬山城，山脊則使本寺禁養，平田則使居民起耕事，竝請令廟堂稟定矣。此是關防重事，又是牧馬所關，有難容易斷決，而苟無大段利益，則許久牧場之地，不可遽然起墾，苟有利於生聚固圉，則太僕雖是臣待罪之地，又何可持難乎？如此難決之處，宜使識務之臣，往審料度後，更議處之好矣。上曰，依爲之。牧場一款，遣訓將與留守，詳察便否後，入侍稟處，可也。〈出擧條〉鳳漢又曰，此黃海監司趙榮順災實分等狀啓也。海州等五邑，置之尤甚，白川等十一邑，置之之次，兎山等七邑，置之稍實，仍以爲本道今年災荒，挽近所無，殆無減於癸酉，實有過於己卯，而地部給災，不過爲三四分之一。雖十分剋削操切，將至徵白稅於蕪沒黃枯之地，元分俵二千四百八十結外，六千結特爲加劃，還各穀勿論三等邑，以稍實相當穀代捧，待明秋還作本色，海州十二邑田結詳定，依癸酉、己卯例，以純小米收捧，牙兵入防，依近例停防，兵水使、都事所管，各邑軍兵改案，待明秋退行，各樣舊逋，勿論三等邑，竝許停捧，推奴徵債，限明秋防塞事，竝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海州年事，風水兩災之後，大段失稔，道臣所陳，誠不爲過，三等分排，亦爲精約，依此施行，災結地部所俵之不足，廟堂亦已知之，而今此加請，未免太過，三千五百結，特爲加給，代穀則稍實邑置之，之次邑四分一，尤甚邑三分一許施。至於詳定大小米一款，卽臣平日所慨然者，結數贏縮，雖係豐歉，米之多小，豈可隨時闊狹？癸酉以前不須論，己卯年，則臣力陳其不可。蓋民情利害，雖若有係，墅峽地稅，其宜一定，此則置之，牙兵停防，軍案退行，依狀請許施，各樣舊逋，尤甚邑停捧，之次邑折半，稍實邑全數準捧，推奴徵債，限明秋防塞爲宜，以此分付，何如？上曰，竝依爲之。爲民何惜數百結乎？準四千結許給，可也。〈出擧條〉鳳漢曰，前執義李鎭恆疏中一段，以爲倉穀國之軍餉，民之命脈，而貪官奸吏，偸竊幻弄，每當凶荒穀貴之時，輒稱營關，勒價發賣，取其折半，潤其私橐，餘錢則給民，待秋而息利，民獨何罪？所謂折半留庫，都是麥浪gg孟浪g，三南此弊，其來已久，而近年尤甚，新還未捧前，分遣繡衣於三南諸處，邑邑反庫，犯者論以重律爲請，而有令廟堂稟處之命矣。還穀幻弄，何邑不然，而近來三南，尤爲甚焉。今此臺臣所陳，誠得覈實懲罪之意，而繡衣請遣，有非自下所敢請，爲先分付三南道臣，每年應摘奸三邑外，又爲抽栍數三邑，趁新糴前，詳細摘干gg摘奸g後狀聞，且於前頭，備邊郞儲置摘干gg摘奸g時，一體摘干gg摘奸g爲宜，依此施行，何如？上曰，繡衣事果然，而其意固是矣，依今所請施行，可也。〈出擧條〉鳳漢又曰，臣等俄於閤外，有所商量，今年兩南，雖曰告歉，猶不如湖西、京畿，而湖尤甚於畿，再昨年僅活之民，又逢此慘凶，聖上深軫於蠲直之政，凡可以仰體者，何敢不靡不用極乎？均役以後，軍布一款非可輕議，而如此之年，亦當有擺格優恤之政，湖西分等中，尤甚邑，雖是十四邑，以道臣所論列及京外所傳說論之，禮山、大興、德山、海美、沔川、唐津、瑞山等七邑，果是尤甚，而天安、稷山、牙山、平澤、溫陽、新昌、泰安等七邑，卽是尤甚中加甚也。尤甚七邑尤甚面各樣軍米奴貢，折半停退，其之次面及尤甚邑之尤甚面，三分一停退，所餘當納者，勿論米錢木，從自願備納。今此停退之後，各衙門必難支堪，其代，自均役廳計數給代，明年還捧者，直自均廳句管爲宜。臣等料量者如此，惟在自上裁處矣。上曰，今年豈無停退之擧？所奏最是，依爲之。〈出擧條〉鳳漢又曰，三南濟民倉設置，本意何如，而湖西則歲歉尤甚，今年入庫，比定式未知當減幾何。初頭如此，已極寒心，嗣歲着手，更何可論？此倉略有儲積然後，雖明春賑資，自可無分力之患，惠廳所在嶺南米代，錢一萬五千兩，劃付道臣，使之趁今拮据，限萬石作穀入置之意，分付於湖西伯及宣惠廳，何如？上曰，儘好，依爲之。〈出擧條〉上曰，東萊府使推考傳敎，勿施。〈出榻敎〉上曰，夕講爲之。〈出傳敎〉上曰，洪樂仁解由勿拘。〈出榻敎〉上曰，目今儒臣不備之時，副修撰李碩載，請由單捧納，其涉曲循，由單給之，當該承旨推考。〈出傳敎〉上曰，在外儒臣，不多日內，催促上來。〈出榻敎〉鳳漢，以坡州防營移設事陳箚，上曰，領相箚陳者，卽關防重事，諸臣各陳所見，可也。領相先陳其槪後，諸臣次次陳之。鳳漢曰，臣之愚見，已悉於箚中。若以大略言之，臨長設置後，其所防禦之道，當付於江南之坡州，不當付於江北之長湍，故有此少變通之論矣。上曰，諸臣各陳意見，可也。益炡曰，臣於閤外，得見大臣箚本，其所條列，深得關防備禦之策，旣已長山設墩之後，則防營之移設坡州，誠不可已之事，此非大段更張，而不過節目擧行而已，則臣意別無異同矣。啓禧曰，長山、臨津，旣已設施，則今此變通，誠不可無，而臨津旣是天險，緩急可恃，長湍之退守，實是成不得之事，坡州之進守固爲勝，而但臨亂進守，亦爲至難，恐未若直爲設鎭於臨津之南，若其地形便否，則更使審察而處之，似爲得宜矣。象漢曰，臣之所見，亦如領相之箚，別無異議，而節目講定，不可不詳審之意，臣言於領相矣。翼謩曰，只設長山、臨津，頗似孤單，今移防營於坡州，則長山、臨津，始可得力，臣豈有異見也？陽澤曰，玆事，自前有此等變通之論，而今大臣箚陳條列備陳，且非大更張，而亦可爲之者，則從便移防，恐無不可矣。益輔曰，大臣箚陳時，臣旣與聞，此事不過防禦使之移定而已，別無他意之可達。善行曰，我國關防之設置，不可謂之無備，而水陸諸處，星羅棋布，殆若無實，兵家所謂無所不備，則無所不寡，不幸近之矣。若欲以海防關防之設置失宜者，隨處變通，則事係大更張，固難輕議，而臨津則通西路第一要衝，天作自在，臣常惜之，何幸聖慮及此，今雖有長山之設，猶以無主管爲恨矣。大臣箚陳，如臣淺見，有何更達？之億曰，臣於曾年，以假注書入侍崇文堂時，自上俯詢守都城之策，臣對以今日守城之議，乃是聖世備豫之圖，而若使賊鋒，直搗城外，則實未知何力捍禦，幾日保守矣。臣意必以固邊圉三字，爲守都城之本爲宜矣。且我國西邊關防，最爲疎略。臣曾見臨津，可合城堡之設仰對，則伊時聖上，以前日金漢喆奏對之言，果合於臣所達爲敎矣，今者領相箚語，專出於爲京城保守之意，且無別般變通之難便者，臣亦與諸臣所奏無異矣。尙喆曰，長湍在江之北，坡州在江之南，防營之罷彼移此，元非大設施之可論，而若以臨津言之，旣設墩臺，又建城樓，其後措置，未免疎虞，臣常悶之，今若以坡州，依舊例兼防營，凡係備豫之道，漸有規劃，則庶可責效於日後矣。明鼎曰，臨津、長山，旣已設施之後，則防禦使似當在於江之南矣。善復曰，臣意與箚子同矣，而於今春巡操之行，詳審形便，略以軍兵變通事狀聞矣。大臣箚子中，長湍仍兼營城，則難以盡築，將以皐浪爲信地之論，誠甚得宜。臨長一帶坡州，防禦使據江內而守御，皐浪以上，則長湍營將，分兵防守，實有所得力之道矣。麟漢曰，玆事曾自長山設墩之時，已有防營移設之論，此非大段更張者，而脫有緩急，則實爲得力之道矣。鏽曰，臣曾於奉命往來，屢次見之，素知其天作之險矣。旣於臨、長，爲此設置，則鎭守之道，不可不變通，而旣欲變通，則防禦移設之外，無他好策矣。暐曰，臣於閤外，驟見相箚，則其所條列，大體誠好，而關防移仍，其事重大，且其險夷便否，曾未目擊而詳察，可否不可輕議矣。名漢曰，一自臨、長設施之後，防營移設之論，其來久矣。臣於昨年奉命之路，見之，則防營在前，臨、長在後，故斷然以防營之移置，爲是矣，相臣之箚請變通，誠得關防之宜矣。命膺曰，此等處，雖或有參差之論，亦自不妨，而況臣之心中，旣有異見，若或苟同仰陳，則是不免於不誠實矣。臣嘗屢過臨、長，熟知形便，蓋其一帶長江延亘脩遠，今雖設置鎭堡於中間，然沿江上下，多有淺灘，鎭堡左右，無他隘口，敵兵之懸軍深入者，必有知彼知己之策，若或不由鎭堡所設處，而銜枚潛師，以渡淺灘，則將何以知之哉？鎭堡諸卒，雖或夜夜瞭望，然關防當以千百年爲期，豈能千百年不寐，夜夜瞭望乎？況靑石一嶺，天下之至險，雖中原之井陘口，亦無以過之，敵兵若過靑石，已迫臨津，則此眞兵法所謂陷之死地而後生者，必無北歸之心，而百計鑽穴，以渡此江而後已。故臣知臨津爲不可守之地，今者設置防營，未知其必能收效也，無已則其惟靑石乎？昔在丙子，淸汗過靑石，至於涕泣，欲斬龍、馬二將，以龍、馬，習知我國人心紀綱，故卒能導之，如入無入gg無人g之境。凡事未及經歷之前，其志慮之未生者，固也，至若丙子失守之後，則宜有修築靑石之論，而自丙子至於今，迄未有聞，臣常慨然，故年前待罪海西時，欲先鳩聚財力然後，馳啓朝廷，請令海西、松都，分築靑石內外，而以金川郡守移其治於嶺底，與開城留守表裏防守，則其於保障之策，庶乎有補，而卽以徑遞，未果啓聞矣。今大門未立，遽致力於中庭，臣愚未知其可也。上曰，左右相意，何如？東度曰，坡州卽防營也，松都旣設管理營之後，長湍防營，便無足輕重，而臨津、長山設鎭之後，還設防營於坡州，而長湍則兼營將以爲掎角之勢，誠爲便當，臣意別無異同矣。相福曰，凡係變通之事，必須詳審，而此則只見其移設之好，而未見其變通之難矣。上曰，當下批，節目消詳爲之，可也。〈出擧條〉鳳漢曰，長湍防禦使罷之後，以南行文臣交差，可也。善行曰，與水原，一體廟薦，可也。命膺曰，惟在得人，不在廟薦矣。上曰，文武交差，可也，而問議於大臣差出，可也。鳳漢曰，長山今已了當，而臣之常所耿耿者，卽文殊山城也。當初設施之聖意，豈不欽仰，而今不過爲一別將寄棲之地，如是而何望其得力乎？如有不費事力，稍成貌樣之道，則似當從便綢繆矣。陽澤曰，臣今春試官之行，歷登文殊，而周覽形便，則山城壓臨江都，如南漢之汗峯，實是要害處，先朝設築之擧，亶出於經遠之聖算，而但其措置之策，猶未完備。通津以江華右營將，緩急之際，領率軍兵，進守江都，只令別將防守山城，別將所率軍官與土兵，合計不過一哨，別將以江華將校差出者，而率此孤弱之卒，何以守城抵敵乎？山城亦有行宮及倉庫官廨，而其所鎭守之道，若是虛疎，豈不萬萬寒心乎？臣聞於本邑年老解事之人，則變通之策，雖不大加更張，亦當有處置之道雲，而且兵家自有分合之法，通津退守本城，以禦外敵，亦似便當，陰雨之策，宜一講定。今番訓將江都之行，使之審察形址，採訪物議，歸奏而處之，似好矣。上曰，令訓將一體看審以來後，不作備局休紙，令廟堂消詳稟處，可也。〈出擧條〉鏽曰，訓將俄以分水嶺事有所達，而臣於此，竊有所耿耿者。臣待罪北邑時，詳知其形便矣。鐵嶺則嶺路險隘，防守之道，雖不必深慮，至於分水嶺一路，便作通衢，賊兵可以長驅，而無一人誰何者。鐵原防營，遠在百餘里之地，脫有不虞，萬無進守效力之望，事之疎忽，莫此爲甚。今於西路，其所設施，若是完固，獨於此路，則朝家視如尋常，此誠慨然。築城一款，雖難輕議，而防守之策，不可不留意，故敢此仰達。上曰，是矣。令備局消詳以奏。〈出擧條〉暐曰，太丁兇逆，前古所無，今旣正法，小洩輿憤，而罪人者斤萬，旣聞太丁陰慘叵測之說，不卽發告，私相傳說，知情不告，自有其律，今此酌處之命，雖出於聖上好生之德意，而其在鞫體，不可不嚴覈，請還寢定配罪人者斤萬酌處之命，更令王府，嚴鞫得情，快伸王章。上曰，勿煩。〈出擧條〉又啓曰，物故罪人得輿以告者，徑斃杖下，則東呂、址淳之窮覈，自是次第事，而酌處之命，雖出於聖上好生bb之b德意，而其在鞫體，不可不嚴覈，請寢東呂、址淳等還配之命，更令王府，嚴鞫得情。上曰，勿煩。又啓曰，減膳傳敎，何等重大，而翌日頒布，以致日字之差過，稽滯擧行，極涉未安。特敎遞差，雖已飭勵，而事體所重，不可薄警而止，請前承旨李昌儒罷職。上曰，依啓。〈出擧條〉又啓曰，筵席出入，各有其門，俄者注書之承命往來也，不審當由之閾，此雖新進生疎之致，終不可無警，請當該注書，從重推考。上曰，依啓。〈出擧條〉又所懷，臣於前後臺地，累試蔑效，今此都憲重任，尤非可堪，豈有一分承膺之勢，而怵分畏義，冒沒出腳，及登筵席，只傳故紙，草草數啓，無足可觀，反省慙恧，惟思自處之不暇而已。況當天災薦仍，聖心警怵之時，豈有一得之見，仰裨弭災之策，而區區所懷，有所不敢泯默。惟我殿下，四紀臨御，一念憂勤，晩年復政，益加奮勵，凡所以挽回世道，丕闡治化者，靡不用極，而實有有君無臣之嘆，事未徯志，治未從欲，臣竊痛心焉。噫，聖上之勤念，恆軫於民事，而群下之奉而周旋者，不如其家事，聖上之深憂，每存於國計，而群下之對以綢繆者，不如其家計，聖上之必欲祛之者，浮囂躁競，而恬讓之風，不見於士夫，聖上之必欲斥之者，偏私邪枉，而正直之言，無聞於朝廷，以至於世道日下，莫可收拾，天心不豫，警告頻複，致使宵旰之聖念，獨勞於上，何莫非群下不善奉承之罪也？雖然，今日爲殿下臣子者，未必人人而皆無向國之誠，事事而皆無爲國之心，人或有不槪於聖心，則隨其人而罰之罪之，事或有不協於治謨，則隨其事而斥之棄之，何所不可，而顧以近日事言之，聖心輒加煩惱，絲綸之間，多失和平，擧措之際，或欠包容，臣愚死罪，以爲此則殿下之過也。大凡聖人之喜怒，在於物而不在於我，豈以其在物之喜怒，以損其中和之道哉？雖以答天譴慰民望之道論之，莫過於聖心之先平，故心和氣和四字，猥陳於辭疏之末，而今於咫尺前席，更爲殿下誦之，此實出於上下交勉之義。伏望勿以人微，而深加體念焉。上曰，究厥其由，咎在一人，豈曰氣衰而志衰？當加勉焉。〈出擧條〉名漢曰，罪人天大之窮凶情節，昭載於乙亥鞫案，至今全保首領，終是失刑之大者，旣拿旋配，雖出於聖上好生之德，此等兇徒，決不容一向涵貸，請還寢鍾城府爲奴罪人天大酌處之命，依律處斷。上曰，勿煩。〈出擧條〉又所懷，臣於日昨，略陳草草蕘說於辭疏之末，及承聖批，辭敎鄭重，首擧先臣陳勉之語，至以尙今不忘爲敎，臣奉讀流涕，感極幽明，冒沒出肅，又爲粗伸仰謝之忱。竊伏念先臣弘毅之奏，已至數紀之久，而我殿下至今體念，則前後得力收效於此二字者，多矣，臣不容更事仰勉，而第念不簡則無以久其弘，不重則無以立其毅，簡重之道，乃是做得弘毅之張本。竊覵殿下，詢諮廈氊，或親細務，宣布絲綸，或至煩複，施爲之際，每多忙急之患，政令之間，輒致頻復之悔，弘毅之工，未免由是而間斷，伏願殿下，隨時隨處，必以簡重爲務，則弘毅之工，可以沕然而無間，此臣所以區區仰勉者也。上曰，繼卿父之志，若是勉陳，思卿父而興感，聞卿言而嘉尙，雖衰，豈不益加加勉焉？〈出擧條〉命膺曰，方當聖志益勵，講筵日闢之時，儒臣在外者多，如副應敎洪樂仁，則雖已自鄕上來雲，而修撰李宅鎭奉命在外，修撰李商芝，以親病陳疏在外，副修撰李在協亦方在外，在外人竝姑變通，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何如？上曰，除拜已久，下諭已久，尙今遲滯，何可曲循而止？從重推考，不多日催促上來。〈出擧條〉名漢所懷，在外儒臣，請以催促上來，可也，直請變通，事涉未安，副提學徐命膺，推考警責，何如？上曰，依啓。〈出擧條〉鏽曰，十六日三揀擇門路，何以爲之乎？敢稟。上曰，通化門爲之。〈出擧條〉尙喆曰，今番濟州進上船致敗物種中，旣有餘物上納之命，若其漂失物種，將何以處之乎？上曰，蕩滌，可也。〈出擧條〉東度曰，右參贊李昌壽，頃者受由，纔已還來，而向來憲疏之後，以其在外，不得一疏，故有難遽然行公雲，申飭行公，似宜矣。上曰，從重推考，卽令察任。〈出擧條〉備堂退出，上仍命夕講。諸臣以次退出。

○甲申十月十三日申時，上御熙政堂。夕講入侍時，特進官洪啓禧，知事趙雲逵，參贊官李潭，侍讀官具庠，檢討官李性源，假注書閔膺世，記事官丁志遠、朴道天，以次進伏訖。庠讀女曰鷄鳴章，至籜兮章，上講新受音訖。上曰，陳文義，可也。庠曰，鷄鳴章，以工夫次第觀之，亦好矣。首章幽獨隱微之地，不欺屋漏，第二章，則日用居處之間，和而不流，末章則交遊往來之際，求賢友善，先於齊家，而及於親賢，造端於夫婦，而資益於朋友，內外先後之序如此，朱子所謂讀之使人手舞足蹈，亶其然乎？至於有女同車章，固無文義之可達者，而此則猶爲男悅女之詞，此以下，皆是女悅男之詞，尤無可以演陳文義者也。上曰，是矣。性源曰，鷄鳴章則於此足可爲觀感之道，而上番旣已仰達，臣別無所奏矣。諸臣以次陳文義訖。上曰，藥房提調，持湯劑入侍。趙雲逵持湯劑進伏，上進御。上命書持平任瑎疏批。諸臣以次退出。

10月14日

行都承旨李景祜〈坐〉。左承旨鄭尙淳〈坐直〉。右承旨金華鎭〈坐〉。左副承旨宋瑩中〈坐〉。右副承旨李潭〈坐〉。同副承旨金勉行〈坐直〉。注書李益烍〈仕〉金必源〈在外〉。假注書閔膺世〈仕直〉。事變假注書鄭履玉〈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夕講。

○香祗迎罷後，政院、玉堂、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傳於金華鎭曰，禮判，夕講同爲入侍。

○李潭，以義禁府言啓曰，慶尙道盈德縣定配罪人鄭履煥，特爲放送，承傳啓下矣。卽爲放送事，分付道臣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潭，以刑曹言啓曰，犯釀罪人私婢一丹，嚴囚限滿五日，依新律刑推一次，而買飮人，不告罪，加刑次仍囚，私奴斗里金、金其五同、金順萬等，前已刑推，而買飮人，不告罪，加刑各一次後，竝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判書申晦疏曰，伏以臣於日前常參筵中，重被李明煥請罷之論，倉皇逬退，駭懍方切。伏蒙聖慈，俯燭臣危𡰈之情，卽許鞶褫，俾伸廉隅，臣誠自幸，其職名去身，得免爲的於世，私分粗安，惶感無地。曾未多日，復有此特授之命，以臣代臣，官銜如舊，有若非臣身莫可者然，臣於是惝怳憂悸，益不知所以自措也。顧臣所遭，卽一橫逆，而聖鑑之所已俯察，通朝之所已共悉，在臣有改無勉之義，亦何足費辭多辨？第其言者之罪狀臣者，乃在山林之不爲檢擧，而伊日開政之命者，爲副急之用，則抄選之無由照擬，固其勢然也。此等事狀，彼豈不知，而忽地論斥，強引爲說，直驅於蔽賢之科，擧措怳惚，手勢可畏，噫，此曷故焉？仍念銓衡之難，莫近時若，而以臣疏闇，謬當重任，區區惟自勉者，惟在於當政斟量，隨事彌綸，粗效一半分職責，仰副我聖上簡畀之至意，而人心不同，世道難平，畢竟顚沛，固所自分，亦不料其神速乃爾，而爲言至此也，此莫非臣全昧時勢，不量而入。坐席未煖，遽遭狼狽，卒致物情轉激，風習益乖，靜言思之，以臣之故，滄浪之自取，尙誰尤哉？噫，懷璧之罪，臣固自訟，目下處義，唯有一遞字，參倚前衡，去就一節，初無可論，寧被違命之誅，斷無進身之路。鎭日嚴召，一味逋慢，是豈臣不顧分義而然哉？誠有萬萬不獲已者存焉故耳。儻蒙聖明，俯軫由中之懇，特推體下之仁，則必不待臣言之畢，而有所處分矣。一向泯伏，亦所不敢，略將危悃，冒死仰瀆。伏乞聖慈，曲垂矜諒，亟命鐫削臣職，仍勘臣積逋之罪，以昭法紀，以安賤分，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噫，卿之執心之公，旣知於頃年崇德門外，且卿兄之gg之兄g弟，旣拜冢宰，批旨示意，果不負，而一心欲報，深用嘉之，豈意李明煥之惹鬧？其所無謂，國人共知，專由乎麤粗，處分旣嚴之後，可謂起於明煥，止於明煥，何足道哉而然，然旣已諭，近者風色，非徒其影，爲國用心，果有此人，明煥雖不復諭，此等之時，予心若不固，四十年苦志，將焉遂矣。其況有奏，何敢欺乎？復授卿此任，非爲卿也，意蓋深矣。不授則已，旣授之後，予豈爲觀瞻而文具乎？卿勿過辭，從速行公。

○傳於李景祜曰，吏判批下，有面飭者，卽爲牌招，入侍夕講。

○兵曹判書李益輔疏曰，伏以臣，竊有私情之矜㦖者，臣之父母墳山，在於近畿，而奔走職事，久曠省掃，以至三載於玆，區區霜露之感，自不能已矣。且適有事，期日將迫，而身帶重任，不敢擅離，玆因前輩已行之例，仰籲於孝理之下。伏乞聖慈，特賜五六日之暇，俾伸至情，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所請，往來焉。

○副應敎洪樂仁疏曰，伏以向者春坊之除，適下自邑上京之際，翌夜譴罷之命，又承於隨駕在班之時，感結紆恩，罪訟闕儀，縮伏私次，繼作鄕行。館職華誥，忽復遠辱，在臣分義，不敢久淹，旋卽登途，今始還棲，而竊自念，如臣眇末，偏蒙恩顧，自外而內，纔罷而敍，旣敍而又有此新除者，俱出特除，罔非異渥，況伏聞昨日筵中，至命解由勿拘，以開進身之路，臣豈不顚倒承膺，以伸叩謝之忱，而第伊日所坐，有非薄勘所可贖，則其何敢諉以旣往，揚揚冒出，以自虧其廉愧也哉？且臣父，方帶領春秋，臣之編修兼銜，自在當避，玆不得不引例陳聞。伏乞聖慈，俯加諒察，亟賜鐫削，俾安微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往事勿說，乃是聖訓。兼帶春秋，依前減下，爾勿過辭，從速察職。

○甲申十月十四日辰時，上御仁政殿東庭。香祗迎入侍時，行都承旨李景祜，左承旨鄭尙淳，右承旨金華鎭，左副承旨宋瑩中，右副承旨李潭，同副承旨金勉行，記事官李益烍，假注書閔膺世，記事官丁志遠、朴道天，以次侍立。上具翼善冠、黑月領袍，乘輿出自仁化門外，於仁政殿殿廷月臺。上就板位，上傳香後，上命金華鎭，誦祭報府訖。上曰，來初三日動駕時，禦將率本營入直標下軍，西營留直。〈出傳敎〉上還入大內，諸臣以次退出。

○甲申十月十四日辰時，上御熙政堂。晝講，掌令同爲入侍時，知事金陽澤，特進官洪麟漢，參贊官鄭尙淳，侍讀官具庠，檢討官李性源，假注書閔膺世，記事官丁志遠、朴道天，武臣金相玉，掌令姜始顯，以次進伏訖。庠讀狡童章，至子衿章，上講新受音訖。上曰，文義，可也。庠曰，狡童、子衿等章，皆是淫奔之詩也，不足仰達，而風雨章亦是淫詩，而古之人，以鷄鳴不已，比之於君子矣。上曰，然矣。二南之化，想不曁矣。性源曰，臣別無所達，而二南之化，及於鄭衛而掃如矣，是故然矣。諸臣以次陳文義訖。上曰，藥房提調，持湯劑入侍。趙雲逵持湯劑進伏，上進之。上曰，奉審承旨入侍。〈出榻敎〉金華鎭入侍。上問祭物精潔，諸執事皆備之耶？對曰，然矣。上命入進排官擧案。讀奏後，上曰，非親祭，則假官替行，卽是謬習，況朔望乎？一欲申飭，今日命讀進排官擧案，中部入直外，亦有官，而且子正水，申飭之時，凡祭物熟設，專在於祭井，則以假官替當。頃者申飭之下，焉敢若是偃便？應進不進官，令該府處之。方當式年，今番初飭，特以制書有違公律，今日內勘處事，分付，若或在外無，他官分揀。〈出傳敎〉講官先退，始顯曰，物故罪人得輿以告者，徑斃杖下，東呂、址淳之窮覈，自是次第事，而酌處之命，雖出於聖上好生之德意，其在鞫體，不可不嚴覈，請寢東呂、址淳等還配之命，更令王府，嚴鞫得情。上曰，勿煩。〈出擧條〉始顯曰，請還寢定配罪人者斤萬酌處之命，更令王府，嚴鞫得情，快伸王章。上曰，勿煩。〈出擧條〉上曰，夕講爲之。尙淳奏嶺伯分等狀啓，上曰，精矣。仍命書傳敎曰，今覽嶺伯分等狀聞，分等與凡諸所請，精而又精，其皆的當，若見其人。旣已得伯，嶺南七十州，予何虞哉？事係民情，卽爲分付然後，民心可定。相臣、本道句管堂上，夕講同爲入侍。噫，其若踰日，豈爲嶺民父母之意哉？諸臣以次退出。

○甲申十月十四日申時，上御熙政堂。夕講，大臣、嶺南句管堂上、禮判，同爲入侍時，知事金陽澤，特進官洪獜漢〔洪麟漢〕，參贊官金勉行，侍讀官具庠，檢討官李性源，假注書閔膺世，記事官丁志遠、朴道天，領議政洪鳳漢，左議政尹東度，右議政金相福，行兵曹判書李益輔，禮曹判書南泰齊，以次進伏訖。庠讀揚之水，至溱洧章，上講新受音訖。上曰，文義，可也。庠曰，此詩中東門章，所謂雖則如雲，非我思存，縞衣綦巾，聊樂我員者，能於淫風大行之時，不爲習俗所移，自好如是，而溱洧章無足可道矣。上曰，好矣。性源曰，東門章差勝，而溱洧尤甚醜惡，夫子所以放鄭聲者，此也。上曰，是矣。諸臣以次陳文義訖。鳳漢曰，日間聖體調攝，若何，寢睡、水剌，亦何如？上曰，一樣矣。上曰，藥房提調，持湯劑入侍。趙雲逵持湯劑進伏，上進之。鳳漢曰，此慶尙監司鄭存謙災實分等狀啓也。東萊等十五邑，置之尤甚，仁同等十一邑，置之之次，淸道等四十五邑，置之稍實，而備陳尤甚邑尤甚面，不可不設賑之狀。以爲本道所在私賑備荒帖價穀中二萬石劃給，俾作賑資，新舊還穀之一時準捧，萬無其望，尤甚邑尤甚面，舊還折半停捧。之次邑尤甚面，舊還三分一停捧，豆太木麥，尤爲失稔。尤甚邑三分二，之次邑折半，以相當穀代捧，待明秋還作本色，推奴徵債，一切防塞，京外徒流之類，限明秋勿送本道災邑事，竝請令廟堂稟處矣。今此分三等，極爲精約，依此施行，賑穀以本道諸州飢民救濟之多，今其所請，未見其多，而亦以有餘，則還錄爲請，此亦此道臣謹愼奉公之規模也。其餘舊還及代穀，分次第所請，亦爲簡當，推奴徵債之限，明秋防塞，京外徒流之只災邑勿送，亦有前例，所請諸件事，不必逐條覆奏，竝許施，何如？上曰，旣已諭，狀請精詳，依狀請施行。〈出擧條〉鳳漢曰，完伯亦善爲之雲。上曰，嶺伯狀啓則無過處矣。相福曰，此人不可待之以只善方伯矣。上曰，嶺伯年，幾何？鳳漢曰，四十三矣。鳳漢曰，我國立國規模，本於忠厚，而聖德之包容掩覆，臣固欽仰，顯然有罪者，雖不可用，而至若苛摘崎屹者，誠爲可悶矣。上曰，人之讀書見科，欲顯父母，且榮其身，而若或枳礙，則生於今世，何爲哉？此則於余心，亦有感，當之者，當作何心耶？君與相，相議用之，好矣。上曰，明日只朝講。〈出傳敎〉諸臣以次退出。

10月15日

行都承旨李景祜〈坐〉。左承旨鄭尙淳〈坐直〉。右承旨金華鎭〈病〉。左副承旨宋瑩中〈坐直〉。右副承旨李潭〈坐〉。同副承旨金相翊〈未肅拜〉。注書李益烍〈仕直〉金必源〈在外〉。假注書一員未落點。事變假注書鄭履玉〈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講。

○夜自一更至四更，有霧氣。

○自昧爽至辰時，有霧氣。

○藥房都提調臣洪鳳漢，提調臣趙雲逵，副提調臣李景祜啓曰，伏未審夜間，聖體調攝，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亦何如？今日是日次，臣等當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矣。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氣則一樣，下敎日入侍，宜矣。

○中宮殿、惠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李景祜啓曰，今日朝講，兩司長官，當爲進參，大司憲申暐，大司諫洪名漢，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判書申晦，昨日特敎之下，終不膺命，其在事體，誠極未安，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於李潭曰，昨以晝講下敎矣。承旨以朝講聽之，以晝講爲之。

○鄭尙淳啓曰，假注書閔膺世，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宋瑩中，以備邊司言啓曰，本司武郞廳南舜喆奔走勤仕，已滿十五朔，或陞敍，或守令除授事，捧承傳施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本府公事郞廳，親自回公，自是不易之規也。日昨中官處分傳敎，事體甚重，而郞廳不爲親自持來，只使下吏送示，事極寒心，其在杜後弊懲慢習之道，不可置之，當該回公兩都事，竝拿問定罪，何如？傳曰，允。

○又以捕盜廳言啓曰，西部甕幕下契居業武尹壽廷家，一小缸酒捉來，故犯釀情節及買飮人有無査問，則所供內，果欲自飮，一升許米，潛釀藏置，如是被捉，而實無買賣之事雲。屢次盤問，如一納招，犯釀罪人尹壽廷，竝其酒缸，移送秋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漢城府言啓曰，卽接西部奉事宋載德所報，則饔里下契居業武尹壽廷潛釀，被捉於右捕盜廳矣，其家上下切隣良人孫德俊、朴順己，任掌李德三等，依定式嚴處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大司憲申暐箚，伏以臣於日昨登筵罷退之餘，卒患寒感，方此委頓，今日朝講有命，特召臨辱，不敢言私，力疾趨承，顚倒詣閤。伏聞口傳下敎者，昨以晝講命下，而承宣誤以朝講頒下，噫，講筵事體，何等重大，矧念朝講，尤有別焉，而喉院之臣，錯認擧行，以致此朝儀旣整，旋卽撤退，其爲損朝體而駭瞻聆，當如何哉？臣以爲昨日奉敎承旨，不可無譴罷之罰也。取進止。答曰，覽卿箚，嘉得體。玆事因憲臣陳啓，已允矣。

○甲申十月十五日午時，上御熙政堂。晝講，掌令同爲入侍時，知事李昌壽，特進官韓光會，參贊官徐命膺、宋瑩中，侍講官洪樂仁，記事官李益烍、丁志遠、朴道天，武臣具世勣，掌令姜始顯，以次進伏訖。命膺讀自鷄鳴，止著章，上講新受音訖。命膺曰，鷄鳴之詩，辭氣雍容，條理井井，聖人所以置之齊風之首，意蓋深矣，而不但爲視朝或晩之戒，抑有無限意思，進講之時，更加體念於詩之外焉。上曰，子美詩外，亦尙有事，此詩不但爲后妃之德也，詩外固多意焉，當體念焉。樂仁曰，三百篇一言蔽之曰，思無邪，此詩亦只此三字，日用之間，留意於三字焉。上曰，所奏，是矣。命膺曰，還則言好獵，苦則言不親迎，皆記其時風俗矣。風俗莫非人君導率之致，齊君若導以信道，則竝驅之心雖存而可變矣，疾苦之風雖成而可移，此等處，請加留神焉。樂仁曰，此雖無導率字，求之言外，好矣。上曰，然矣。昌壽曰，上番詩外之說，下番思無邪之言，好矣，而會朝之早晩，后妃之所當戒矣，言朝之後，則人君之所當念也。上曰，然矣。副學俄言齊俗不親迎之非，而我國之不行此禮，誠慨然矣。命膺曰，頃者申飭後，有行之者矣。光會曰，副學家，則本爲之矣。上曰，當此求助之時，君臣貴相交勉，副學自今入直，終三卷後替直，可也。命膺曰，臣意則若値好章，則入侍進講，好矣，而若長官入直，則院中多有弊端矣。上曰，豈以此爲拘也？追省記入直，可也。命書傳敎曰，匡衡曰，配匹之際，生民之始，萬福之源，堯於舜，觀厥刑於二女，先儒雲，有關雎、麟趾之化，然後可以行周官法度，《羲經》上經，乾坤爲首，下經咸恆爲先，親迎之禮，人之大倫也，國朝五禮儀已載，朱文家禮亦有，而近者此禮，幾乎闕焉，故頃者下敎，禮不下於庶人，此意非謂匹庶，卽指士夫，而意謂今則幾乎行矣。今日講《詩經》苦章，此孔聖所以載者，而東萊呂氏曰，時齊俗不親迎故也，因文義而下詢，是禮尙不純然雲，可勝慨然。噫，堂堂禮義之邦，豈效齊之陋俗？人君講學，異於士庶。噫，以予涼德，暮年重講，其雖書自我自，因文慷慨，其若默默。雖日講《毛詩》，何益之有哉？噫，讀書士夫，其遵禮，可乎？從齊俗，可乎？曾聞故相所奏，不言有弊雲，而子曰繪事後素，其宜省其費而復其禮，今日又聞禮文支繁雲，夫子亦稱仲由簡其煩成其禮，其亦體其訓之意也。噫，昔先正趙光祖，一爲都憲，男女異路，暮年端本之敎，孰敢恝然？此亦尙汩汩於時體者，另飭中外。上曰，此當入於御製，副學校正，而以因《詩經》慷慨勉飭綸音爲題，可也。藥房提調，持湯劑入侍。〈出榻敎〉上進御。始顯曰，請還寢東呂、址淳等還配之命，更令王府，嚴鞫得情。上曰，勿煩。始顯曰，請還寢定配罪人者斤萬酌處之命，更令王府，嚴鞫得情，快伸王章。上曰，勿煩。始顯曰，王命至嚴，筵體至重，而誤認頒布，致使諸臣，旣至而撤還，有駭聽聞，請當該承旨罷職。上曰，依啓。始顯曰，愚臣死罪死罪。臣之立朝事殿下，今已三十餘載，出入臺省，亦踰年矣，未嘗出一言論一事，以輔我殿下平明之治，臣則有罪，而第伏念頃日所陳三條，皆是自有天下以來，治國安民享國長久之大綱領也，綱擧則萬目畢擧矣。詩之三百，不過曰思無邪，自無極至於後天，不過曰元亨利貞，治國之道，不越乎此三條，伏望聖慈，體念而擴充焉。上曰，所奏，好矣。始顯曰，七情之中，惟怒難制，近以疏章觀之，則殿下或有過中之擧，臣請以五行比喩。怒者屬火，火者燒盡萬物，火發則眼花耳熱，消削血氣，其爲害於保嗇之道，有不可勝言。伏望聖明，亟加三思，務臻中和之節焉。上曰，所奏，好矣。當猛省焉。始顯曰，向日以兩臺臣事，有所仰達矣。李鎭恆則因諫長之疏，旣有還收之命，而朴相老則尙在罪削中，伏望還收削版之命，以示來諫之聖意焉。上曰，此非一時辭氣，關係重矣，豈有問答仰奏於人君乎？以此等事仰陳，大損臺體矣。始顯曰，臣非論本事之意也，只以愛臺閣意，有所仰達，聖批至有不允之命，臣雖不以臺閣自處，何可一刻仍冒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公然開端，強爲引嫌，勿辭，亦勿退待。〈竝出擧條〉樂仁曰，日昨因副提學徐命膺所奏，在外諸儒臣，有催促上來之敎，故校理金魯鎭，副修撰李在協，雖已入城，而聞以頃日他僚之所引嫌者，亦爲撕捱，尙不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何如？上曰，其涉過矣。其章勿爲呼望，竝牌招察任。〈出擧條〉樂仁曰，當此逐日開講之時，經筵官不可不備，而修撰李商芝，以其親病，陳疏下鄕，修撰李宅鎭，以接慰官，方在東萊地，其上來遲速，俱未可知，而下番番次苟簡，甚可悶矣。上曰，竝許遞，待明朝政官牌招，開政擧行。〈出擧條〉經筵官先退。承旨讀奏申暐箚賜批，上覽明日視事取稟啓辭，下敎曰，停。上曰，承旨有闕，代行司直金相翊除授，牌招察任，房順房。〈出傳敎〉上曰，翰圈中，未及上來四人申飭，藝文館催促上來。〈出榻敎〉上曰，方物封裹時，只元三起紬薴御覽。〈出傳敎〉承旨讀奏禁府草記訖。諸臣以次退出。

10月16日

行都承旨李景祜〈坐〉。左承旨鄭尙淳〈坐〉。右承旨金華鎭〈坐直〉。左副承旨宋瑩中〈坐〉。右副承旨李昌儒〈坐直〉。同副承旨金勉行〈坐〉。注書李益烍〈仕直〉金必源〈在外〉。假注書姜彝福〈仕〉。事變假注書鄭履玉〈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辰時，日暈。午時，日暈。

○金華鎭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持平洪錀啓曰，物故罪人得輿以告者，徑斃杖下，則東呂、址淳之窮覈，自是次第事，而酌處之命，雖出於聖上好生之德意，其在鞫體，不可不嚴覈，請還寢東呂、址淳等還配之命，更令王府，嚴鞫得情。答曰，勿煩。又啓曰，太丁兇逆，前古所無，今旣正法，少洩輿憤，而罪人者斤萬，旣聞太丁陰慘叵測之說，不卽發告，私相傳說，知情不告，自有其律，今此酌處之命，雖出於聖上好生之德意，而其在鞫體，不可不嚴覈，請還寢定配罪人者斤萬酌處之命，更令王府，嚴鞫得情，快伸王章。答曰，勿煩。

○金華鎭啓曰，卽者副提學徐命膺，副修撰李性源，因臺疏，謂有情勢，陳疏徑出，原疏纔已退卻，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仍卽牌招，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副應敎洪樂仁，校理具庠，副校理李碩載、朴弼逵，一體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宋瑩中，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大司成元仁孫疏曰，伏以臣老母，居常澌頓之中，近因時氣乖常，寒煖不適，重感外襲，宿症內痼，寢啖全卻，氣息昏綴，臣方左右扶將，情事罔涯。顧課試事緊，飭敎又下，冬節漸深，擧行爲急，而目下母病，實無暫刻離捨之勢，如其虛縻職名，曠廢事務，無寧遄蒙鞶褫，專意醫藥。伏惟我聖上，以孝爲治，區區微悃，庶荷體諒，玆敢疾聲仰籲於仁覆之下。伏乞聖慈，俯垂矜察，亟許鐫遞，仍治臣稽慢之罪，以幸公私，千萬顒祝云云。

10月17日

行都承旨李景祜〈坐〉。左承旨鄭尙淳〈坐〉。右承旨金華鎭〈坐〉。左副承旨宋瑩中〈坐直〉。右副承旨李潭〈坐〉。同副承旨金相翊〈坐直〉。注書李益烍〈病〉金必源〈在外〉。假注書姜彝福〈仕直〉具㢞〈仕〉。事變假注書鄭履玉〈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卯時至辰時，有霧氣。

○金華鎭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宋瑩中啓曰，諫院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疏批未下外，獻納李壽勛，正言林德躋，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景祜啓曰，吏曹判書申晦，連日違召，尙不膺命，事甚未安，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備忘記，傳於宋瑩中曰，今下弓矢，在德萬戶安珽處，給送。

○注書李益烍病，代以具㢞爲假注書。

○李景祜啓曰，假注書具㢞，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傳於金華鎭曰，內局如入來入侍，如未入來，使之入侍。

○吏曹口傳政事，以尹得養爲知義禁，兪彥述爲同義禁。

○傳於金華鎭曰，夕講，待下敎來詣，只入正時。

○傳於金華鎭曰，申飭夕講爲之。

○傳於金相翊曰，夕講停。

○傳於金相翊曰，明日堂下試官，以春坊官員二員爲之，承旨，禮房承旨爲之。

○正言李得一疏曰，伏以臣，省曠松楸，感積霜露，纔發峽程，猝患冷疝，淹延道塗，宛轉床褥，不自意，諫省除旨，踵及於不數息之地，而繼伏見朝紙，則又以臺臣之輒稱在外，飭敎切嚴，至於憲啓請諭之際，乃有兩司譴罷之命，而臣則混入區別，竝廁馹召，臣誠惝怳，莫省其所以也。蓋臣丘墓之鄕，在於鐵原，固嘗數歲僑寓，而旋卽僦住於京裏者，亦已多年矣。初非原居之人，獨免同罪之科，恩偏跡𡰈gg卼g，愧惶交切，卽玆一事，實爲臣難進之艮限，聞命踧踖，擔舁寸進，今始歸伏私次，而顧此蹤地，轉動無路。玆敢疾聲號籲於紸纊之下，伏乞亟賜鐫削之典，仍治逋慢之罪，以勵常憲，以全微諒，不勝萬幸。顧臣目下情勢，旣在必遞，則雖不敢以言官自居，遇災獻戒，至許庶僚之畢陳，虛己求助，實仰晩政之益勵，而且況明旨所及，公車日積，則此誠挽近所未有之盛事也。然凡今之可言者，諸臣已盡言之，要其人人之所同言，則卽一國之言也。臣若厭襲陳談，務創新語，則臣終無可言者矣。噫，災異之作，何世無之，而惟玆式月之警，至再而三，不啻若耳提而面命，則乾道玄遠，固非謏淺如臣所敢窺蠡，而臣之受人之徽言，無他焉。天者理氣而已，理無顯微之間，氣有流通之妙，人主一心，亦不過曰理與氣耳。噫，君心爲萬事之本，此心公然後，可以理物，此心正然後，可以察事，所謂公者，九分公而一分未也，不可也，所謂正者，九分正而一分未也，不可也。臣竊以爲，今之萬事，亦不敢不歸之於殿下之一心，則殿下施措之間，容有一分未盡合於天心者歟？臣當昧死而言之，惟我殿下，撫至隆之運，膺大德之壽，銳意講學，勵精圖理，至諴苦衷，憧憧四十年如一日，聖明之所自期，與臣民之所仰望，夫豈在於三代以下哉？然而志勤治邈，上勞下逸，朝無擔負之賢材，國無轉移之善謀，廟著之間，僞飾成風，筵陛之上，彌縫是事，則天地之大，雖或示包假，而日月之明，蓋未嘗遺照矣。法令不信而導率無效，躁競不戢而矯革無期，則於是乎，殿下之志，激矣。典學旣富，而講官贊頌，無所裨益於問難，燭理甚明，而廷僚眇末，莫敢違覆於政令，忠讜無人，只以苟容爲能，廉恥掃地，而只以趨走爲恭，則於是乎，殿下之志亢矣。激與亢，均之爲聖心之一分未盡合處，而其爲累萬化而隳百度者，亦非細故也。惟其激也，故動作之宜愼，而每有急遽之歎，辭氣之失平，而輒致頻復之悔，臺臣之疏不槪，則訊鞫之擧，反加於士子，而轉致景色之洶撓，承宣之章有惱，則刑配之典，遽及於貢人，而殆近處分之勒料。惟其亢也，故恩賞太褻，而希覬之風生焉，威譴或重，而依違之習長焉，有時憂勞，則每多法膳之遲御，因事激惱，則輒命湯劑之停進，細務躬攬，有異於虞書叢脞之戒，酬接達曉，有乖於《羲經》嚮宴之訓，殿下之一言一行，動法勳華，罔非爲萬世貽燕之謨，而凡此數事，有歉於大聖人和平之色、謙牧之度，則將何以慰群下之瞻仰，而服四方之觀聽哉？聖明在上，其仁如天，盛德大業，度越百王，而畢竟所成就，無過爲牽補世界，姑息規模，則豈非足以淚志士而憂明主者耶？節省之實，至減於御供，而諸司之冗例則自如，蠲惠之政，或及於常稅，而外方之徵利則不息，馴致於導掌之弊，專在橫斂，而實多窮民之怨嗷，則此莫如永定土人，俾自收納也，銀店之設，本爲經用，而反歸私差之舞弄，則此莫如一委本邑，另加句管也。籌司所以贊機要，而一躋卿班，不得則爲恥，便作循資之窠，科擧所以考材藝，而一出試券，輒患其遺才，徒致有識之歎，臣竊寒心。近者三司之交勉，固無過曰開言路三字，而獨臣耿耿之憂，不但在於言路之開閉，我朝本仁厚，朝臣罪犯，自有律名，而夫何近年以來，一轉而爲籤錮，再轉而爲刊案，終至有汰名譜牒之擧矣，法如是而將何以垂後乎？曩有籤付人疏宥之意，而旋以啓語之全欠忠厚，未免寢止，抉摘文字，曾有述編之著戒，則此豈非留念處乎？頃日一宰臣焚誥之命，亦卽反汗，在廷諸臣，擧皆欽仰於轉圜之量，則凡有可罪，何患無罰，而律外之譴，前後相續，其爲貽累於刑政，而致惑於群情者，顧如何哉？至若向來諫臣之疏，聖上亦奬其年少敢言之風矣，設爲問答，雖異進言之常規，擧懷緘默，獨辦探源之格論，則尙寘譴刊，臣竊爲之惜也。伏願殿下，竝賜留神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職在臺省，有懷而陳無隱，雖嘉惜，其混圇其中，臺臣之疏不槪，而訊鞫士子等說，其言之謬，一何至此？噫，其時臺臣之疏，有懷必陳，其雖不從，旣嘉其意。事且往矣，身爲士子，不祭其先，恣意釀飮，而或托其親，或諉其婦，倫彝斁矣，人理熄矣，渠等之偃息覆載，亦云寬典，則捏合不相關之事，隱映爲說乎？予則雖付於一哂，謄示中外，豈不駭眼乎？事體寒心者，欲護未敢，怳惚筆端也。噫，身爲耳目，其猶若此，此豈爾過？寔予不率之致。爲臺臣，自爲問答陳章者，古亦有之乎？此於其人卽細故，稱九淵以北帥，敢右袒，斥都憲，國無飭則已，焉可無敎？噫，暮年法講，書自我自，其於三講，所恃者惟儒臣，寔予之過，儒臣何有？一躋卿班以下說，非爾說道也。今覽爾章，旣非原居，則喉院之不抄，可謂不察，當該承旨推考，旣不遞，勿辭焉。

○甲申十月十七日辰時，上御養心閤。內局入診時，都提調洪鳳漢，提調趙雲逵，副提調李景祜，假注書姜彝福，記事官丁志遠、朴道天，醫官方泰輿、皮世獜、許礈、慶絢、金季良、柳光翼，以次進伏訖。鳳漢曰，日間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鳳漢曰，寢睡、水剌之節，亦何如？上曰，亦如前矣。鳳漢曰，今日有內局入侍之命，先爲診候乎？先入湯劑乎？上曰，先爲診候，可也。方泰輿診候曰，左三部少數而調均，大體不足矣。皮世麟曰，大體調均，而左三部似數矣。許礈曰，左三部有數意，而大體調均矣。諸醫所言略同。鳳漢曰，有外氣而然乎？上曰，無之矣。若爲法講，則當起坐，而不爲故然矣。上進御湯劑。鳳漢曰，親迎傳敎，好矣。臣等之不行，誠惶愧矣，洪啓禧、徐命膺，親迎禮亦皆爲之雲矣。上曰，驪陽家爲之乎？鳳漢曰，近來則不行矣。鳳漢曰，靑城尉號，好矣，其家受福之家也。上曰，其家有五府院矣。命書曰，靑城尉親迎，行於昭媛房，吉禮行於本房，而不過三日之間，修理略略爲之，暮年行此，必欲樹法，凡諸等事，昔之費百者，今則半減，其餘油蜜果，凡諸接待，壻家婦家，一切嚴禁事，一體分付嘉禮廳。又命書曰，昨日之行，已是料表，一猶然矣，況至再至三乎？雖然，日益衰耗，親自欲擇，和吉、淸衍初揀擇，當兼行於季冬，自十一歲至十歲，禁婚捧單，而四祖無顯官者，應頉者，許婚日字，畢捧單後稟定，單子入啓時，於淸衍有應頉者，草記以啓。又命書曰，內局日次，自今日計日爲之。〈以上竝出傳敎〉景祜曰，臣方兼尙瑞院正，故有所仰達矣。今九月，檢閱金煊拿來羅將，受去雲字馬牌後，久不還納，故催促則以爲下去時，見失於中路雲。馬牌之見失，事甚驚駭，自尙瑞院移送秋曹，照法勘處，而一馬牌元數九十四介中，一介見縮，故仰達矣。上曰，其數多矣，姑置之。鳳漢曰，言端旣及，故敢此仰達。向年睦天顯，以其時在於泰川任所，至於白脫雲，事狀果如此，則職牒之尙今不下，未知其由，聞其子孫上言云，金吾或吏曹，似當從實回啓矣。上曰，令判金吾，考文案，登對以奏。〈竝出擧條〉命書曰，戶判方帶金吾兼帶，欲問大臣而下敎，辭單已到，知義禁許遞，同義禁趙曮，尙今在鄕，一體許遞，該府多滯，其代，令該曹口傳擧行，待批下牌招察任。〈出傳敎〉上取覽畿伯分等狀啓。上曰，畿湖，似同矣。鳳漢曰，畿稍勝矣。上曰，尤甚十六邑矣。上命卽下備局，坐直承旨入侍。〈出榻敎〉上曰，彼注書，誰也？景祜曰，姜彝福也。上曰，密昌之外孫，而爲人甚端矣。命讀李得一疏。上曰，儒臣盡爲撕捱乎？鳳漢曰，然矣。今日欲爲備坐，而備堂皆不參，故不爲之矣。上曰，訊問等說，怪矣，近者無嚴飭之事矣。鳳漢曰，似指臨門處分矣。上曰，焚誥事，誰也？鳳漢曰，徐命臣事矣。上曰，近來如是混圇爲之，可悶矣。然則備堂至注書、承文、權知，亦皆撕捱乎？仍命書臺批。〈批旨見上〉命書曰，批旨當諭，而何可以此過爲撕捱？其中朴弼逵違牌，於此於彼，俱無意義，竝只推，待下敎牌招察任。又命書曰，前大司憲南泰著，前承旨李得培，前正言尹師國，竝給牒敍用。〈竝出傳敎〉詣臺臺臣入侍，藥房提調，持湯劑入侍。〈竝出榻敎〉掌令姜始顯啓曰，物故罪人得輿以告者，徑斃杖下，則東呂、址淳之窮覈，自是次第事，而酌處之命，雖出於聖上好生之德意，其在鞫體，不可不嚴覈，請還寢東呂、址淳等還配之命，更令王府，嚴鞫得情。上曰，勿煩。又啓曰，太丁兇逆，前古所無，今旣正法，少洩輿憤，而罪人者斤萬，旣聞太丁陰慘叵測之說，不卽發告，私相傳說，知情不告，自有其律，今此酌處之命，雖出於聖上好生之德意，而其在鞫體，不可不嚴覈，請還寢定配罪人者斤萬酌處之命，更令王府，嚴鞫得情，快伸王章。上曰，勿煩。〈竝出擧條〉命書曰，下番翰林李亨元，除拜已久，尙無消息，新進小官，不可一任怠慢，下義禁府推考。又命書曰，李得一之章，混圇爲說，業已諭矣，而其中備局卿宰，此非撕捱者，若此筵中下敎，三院分館之人，其皆撕捱乎？決無是理，此等撕捱之章，切勿呼望，其令申飭行公。至於儒臣，不過筆端，過去之說，尤無深意，而君自引咎，臣何敢引嫌？其所擧措，極涉輕先，況特命入直副學乎？其欲飭也，宜先兩人，諸儒臣，依下敎一體牌招察任。副提學徐命膺，修撰李性源，限畢卷，其令入直，夕講爲之。又命書曰，翰林二人外，幾齊到雲，其中李顯靖，遲速有未可料，左右史不備，莫若近日，翰林召試，明日爲之。對讀官待牌招，以校理李碩載，修撰李性源擧行，殿座時刻，以辰正三刻爲之。〈竝出傳敎〉鳳漢曰，申飭後，副學若作頭而出，則其下當出矣。上曰，若講顚倒衣裳章，則欲諭之，且欲諭呂祖謙註事而未果矣。鳳漢曰，優游不迫，好矣，而此則不可不申飭矣。上曰，近者玉堂，皆善爲之，而復講後洽然矣。命書曰，不更授則已，旣授之後，決無許遞之理。頃者特命入侍之下，其亦違命，分義事體，俱涉寒心，吏曹判書申晦，從重推考，更爲牌招，其令入侍夕講。〈出傳敎〉明日翰林召試時，領監事以下，館閣堂上，依例牌招。〈出榻敎〉諸臣退出。

10月18日

行都承旨金尙重〈坐〉。左承旨鄭尙淳〈坐〉。右承旨金華鎭〈坐〉。左副承旨宋瑩中〈坐〉。右副承旨李潭〈坐直〉。同副承旨金相翊〈坐直〉。注書李益烍〈病〉金必源〈在外〉。假注書姜彝福〈仕〉具㢞〈仕直〉。事變假注書鄭履玉〈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潭啓曰，諫院連日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疏批未下外，未肅拜人員，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尙重啓曰，吏曹判書申晦，昨日特敎申飭之下，終不膺命，事體誠極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又啓曰，吏曹參判趙明鼎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不卽擧行，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華鎭啓曰，藝文提學尹汲，弘文提學鄭宲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莫重親臨召試，不可無文任，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於金華鎭曰，對讀官，以李普觀及時直上番爲之。

○金華鎭，以禮曹言啓曰，今此和寧翁主嘉禮時，所入物件，依例別單列書，而頃日傳敎中，所減之物及定例冊字中，再巡點下所減者，各其物目下，懸註以入之意，敢啓。傳曰，依爲之。不緊者，今又減下，依此擧行，此後亦一體減焉。又以禮曹言啓曰，和吉、淸衍初揀擇，當兼行於季冬，自十一歲至十歲，禁婚捧單，而四祖無顯官者，應頉者，許婚日字，畢捧單後，稟定單子入啓時，於淸衍有應頉者，草記以啓事，命下矣。依聖敎知委京外，而京中則今十月二十二日，外方近道則來十一月初一日，中道則同月初七日，遠道則同月十七日，定限捧單上送事，撥馬行會，而自前駙馬揀擇捧單時，以李爲姓，則無論他貫籍，當寧異姓八寸親及寡家子，只有父者，形體有疾者，出繼子之已出立案者，竝勿禁婚，此七條外，家長之在喪中者，亦勿捧單，今亦依此擧行之意，一體知委，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申晦，金吾胥命參判趙明鼎進，參議未差，同副承旨金相翊進。

○吏批啓曰，判書申晦金吾胥命，參議未差，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又啓曰，京畿監司，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承旨竝擬，何如？傳曰，允。以金敍九爲持平，以李宅鎭爲獻納，以鄭槃爲正言，以朴取源爲校理，以金載順爲副修撰，以洪樂仁爲西學敎授，以李性源爲中學敎授，以李碩載爲南學敎授，以尹心宰爲司僕僉正，以李景行爲奉常判官，以李景祜爲京畿監司，以趙德常爲楊州牧使。

○兵批，行判書李益輔受由在外，參判李裕身病，參議申𣷯入直進，參知任毅中病，右副承旨李潭進。李昌誼、南泰著、李得培副司直單付，具世仁副護軍單付，具㢞副司正單付。

○李潭，以義禁府言啓曰，下番翰林李亨元，推考傳旨啓下矣。李亨元，自栗峯驛任所，時未上來雲，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正言林德躋疏曰，誠惶誠恐，頓首頓首謹百拜上言於。至行純德英謨毅烈章義弘倫光仁敦禧體天建極聖功神化主上殿下。伏以臣，跡疎才蔑，無文濫第，立身四載，偏蒙我殿下特達不世之恩，始則記念之眷，至及先臣，終又順善之奬，每垂前席，以至於夏間入侍，心事未暴，顔貌爲瘦之敎而極矣。天鑑俯燭，恩數曠絶，殆若回甦於旣死，生華於已枯，臣於天威咫尺之下，奉承血泣，不知死所。且於頃月診筵，伏聞有開釋慰諭之敎，筵席語祕，雖未得詳，而殿下前後曲念於臣者，若是其隆且渥也。夫君臣之際，雖如父子，而堂陛隔遠，情志莫喩，臣且出身未久，班序最卑，雖出入邇列，間有時月，而天日之明，亦何能盡燭於螻蟻之微哉？然惟心跡之見諒於君父者，無復餘蘊，此千古人臣之所罕見，而臣乃一朝得之，臣非木石，寧不知感？只切粉糜之願，庶效萬一之報，而不意薇垣新除，忽加於千不近萬不似之身，臣聞命惝怳，莫省所措。夫臺閣之職，古所稱繩君違而糾官邪者也。竝列三司，責任不輕，苟非聲望藹蔚，言議峻正，有可以振風采而扶世道，則莫宜居之，今乃以蒙然無知識之如臣者，猝然擢置，而不少難焉，安有堂堂千乘之國，論定而官之者，有如是哉？如使臣文識紆餘，風裁有素，上無負於簡畀，下不愧於呼唱，而殿下有改容之美，宰相致待罪之擧，則此豈非臺閣之榮，而微臣之幸也哉？今臣不然，早失父兄之敎，長乏師友之益，零丁孤陋，百無一能，重以喪威薦疊，心氣痛酷，孑立天地，生世無意，精爽所耗，形殼隨病，十年關格，遇暑每發，三冬毒痔，乘寒輒肆，而又自近歲，痰上頭眩之症，瞳疼聽哤之端，俱係危惡，而見方發作，諸症俱苦，藥餌之效，難責時日，病旣難強，而學又昧方，則臣何所藉手，而立殿陛爭可否乎？臣旣受恩如天，湯火不辭，則豈敢於新除之下，強爲圖免之計哉？臣之情實，如右所陳。伏惟天地父母，至仁至慈，庶幾俯燭而哀憐之矣。玆於召牌之下，不敢坐違，隨詣闕外，而拜章徑歸。伏乞聖慈，特許鐫削，仍治臣逋慢之罪，以安私分焉。臣於乞免之章，不宜贅陳，而仁天警告，災異疊見，臣之愚昧，雖未知消弭之方，的在何事，而要不出於君德民憂四字，則宜殿下惕然自反，臨扆求言，以自盡於修省者，靡不用極，於休盛哉？夫以殿下之聖明，憂勤圖理，已四十年矣。環東土數千里封疆之內，凡在含生之倫者，莫不鼓舞歡欣，飽德含仁，擧有少須臾無死之心，此莫非我殿下建極錫福之大功化也。諸福之物，可致之祥，日湊軒庭，賁飾太平，而聽卑之天，乃反示警，臣愚死罪。竊恐殿下，儆戒不虞之念，猶未到底，而惠鮮若保之澤，或未遍洽而然耶？此前後諸臣，所以仰勉於章疏者也，聖如堯、舜，而皐益之戒，必寓於都兪吁咈之間，其所爲說，要在於君民之際，而上下相勉，炳若日星，以之聖益聖，而爲千古帝王之盛節。伏願殿下，勿以聖德之已臻高明，而益加勉勵，勿以生民之已盡奠安，而尤自勤飭，上而盡修省之方，下而致熙雍之休，則仁愛之天，庶幾眷顧，而亦豈不轉災而爲祥哉？此外有乖於風化者，敢又尾陳焉。夫京師爲表於四方，而綱紀萬民者也。雖以獷猂之輩，不敢爲淫悖之行於白日之下者，以其畏法也。聞一兩班家，在於養生坊倉洞契，而僻處一隅，家丁甚鮮，只有家長一人，有事下鄕，而婦女獨在矣，有一惡少，瞰其無人，白晝突入，欲爲汚穢，半日相驅，衣裳盡裂，婦女抵死力拒，呼聲聞外，隣人始覺往救，則仍卽逃躱，尙未購得，民風雖甚澆漓，而未有如此之萬萬獰悖者也。雖在遐鄕下賤之家，猶不敢肆行劫掠，而況於城闉之間，士族之家乎？聞來毛骨俱竦，此而若不嚴覈處斷，則國法將無所施矣。臣謂宜令該廳，廣發譏捕，期於必捉，依律正罪，以懲日後人心，斷不可已也。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新入臺地，其所勉陳，略而切，深庸嘉之，可不體念焉？附陳者，噫，近來風俗，其雖陵夷，豈意若此等事乎？此四十年所未聞者，若不嚴懲，何以樹風敎？令捕廳刻期譏捕，嚴問後，其令以奏。所辭過矣，其欲報答，何循謬規？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傳於金華鎭曰，諫院闕啓多日，正言林德躋批下，牌招察任。

○京畿監司元景淳疏曰，誠惶誠恐，頓首頓首謹百拜，上言於至行純德英謨毅烈章義弘倫光仁敦禧體天建極聖功神化主上殿下。伏以臣於巡審之路，重得寒感，而奉審體重，不敢徑還，忍死強策，別症越添，昏倒不省，全昧知覺，僅僅舁還，日加一症，眞元轉下，頑痰塞胸，呼吸不通，若不保頃刻，而災邑分等，一時爲急，臣若不及修啓，則代臣者，雖隨所聞區別，而似不如臣之躬親審視，故收召精神，昨纔條列上聞，必當有疎漏之失，惶愧之極，臣尤死罪。顧今俵災賙民，茫無畔涯，以臣目下病狀，尋常簿書，猶難句檢，而況許多災荒之政，將何以酬應接濟耶？神識昏迷，作一殭屍，豈有一半分身外之念，而唯是職名之虛縻，民事之狼狽，有時醒悟，不勝惶悶。玆敢疾聲呼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亟賜變通，俾荒政毋曠，殘喘得延，公私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頃聞大臣所奏，爲今悶焉，今覽卿章，其雖差愈，此時民事誠難，此專由乎卿於湖南，爲民用心之致，豈可復使費心於畿甸乎？下詢入侍大臣，藩任特爲許遞，以便調理焉。

○甲申十月十八日辰時，上御熙政堂。親臨翰林召試入侍時，行都承旨李景祜，左承旨鄭尙淳，右承旨金華鎭，左副承旨宋瑩中，右副承旨李潭，同副承旨金相翊，領春秋洪鳳漢，知春秋金尙喆，同春秋韓光會，對讀官輔德李普觀，文學金魯淳，假注書姜彝福、具㢞，編修官朱炯質，記注官金聖猷進伏訖。上曰，被圈中，不入來者，誰也？李景祜曰，丁範祖、洪彥喆二人云矣。上曰，何故？對曰，不被初圈，追入會圈，故以此引嫌不入雲矣。上笑曰，近來如此廉隅，多矣。仍命催促入來。上曰，對讀官金魯淳，相貌甚平順，予好如此人矣。鳳漢曰，亦善文，兩次壯元矣。仍命讀畿伯辭疏，命書許遞批答。上曰，北伯連呈辭狀，瓜前必欲圖遞，何意？領相曰，聞其私情，不得不如是矣。北伯二歲失恃，而明年卽周甲之歲也，必欲於歲前遞歸省墓，以伸至痛雲矣。上曰，今日若不問，則予將不知其由矣，聞極惻然心動矣。仍命書許遞傳敎。上曰，頃於其章，已示申飭，意不欲瓜前許遞，今因畿伯陳章，問於大臣而聞之。噫，人君以孝理爲治，況聞其情，心不能無動，此亦藹然四端之意，咸鏡監司李昌誼，特解本職。〈出傳敎〉上謂鳳漢曰，畿伯予有料量，而卿亦可知矣。鳳漢顧李景祜曰，其則不遠矣。上曰，然矣。上曰，北伯，卿有思得者否？鳳漢曰，沈鏽誠可合，而以湖南伯之故，有所相礙矣。上曰，然矣。鳳漢曰，鄭宲亦好，而難捨於經筵之任矣。上曰，予亦欲一試矣。鳳漢曰，徐命膺亦好，而趙雲逵眞可合矣。上曰，果好矣。上曰，此時畿伯，不可曠焉，亦不可不擇差。京畿監司許遞，代，政官牌招開政，問於大臣備擬事，分付。〈出傳敎〉上曰，都承旨有闕，代楊州牧使金尙重除授，二院副提調例兼。〈出傳敎〉上命諸臣少退。待畢捧券，更爲入侍時，上謂鳳漢曰，楊牧俄有內遷，卿其知之乎？對曰，已伏見傳敎，而其代則臣有稟達區處之人矣。上曰，誰也？鳳漢曰，一自坡州作防營之後，本牧使趙德常，將無故作散，臣欲以楊州區處矣。今適作窠，誠便好，而但與亞銓，有一家之嫌矣。上曰，當下敎矣。上曰，民事方殷，楊牧有闕，代今日政擇差，其令明日辭朝。〈出傳敎〉上曰，坡牧方爲防禦使，其將無故作散，備擬楊牧事，分付。〈出傳敎〉上命讀試券。鳳漢曰，丁範祖呈白券矣。上曰，不善表乎？鳳漢曰，本來善文者，必欲呈券，則亦豈難辦耶？畢考親坼訖，上曰，李東遇爲壯元矣，誰也。鳳漢曰，李東顯之至親也。上曰，金鈍，誰也？鳳漢曰，延興之後也。上曰，相貌好耶？鳳漢曰，然矣。上曰，林錫憲之侄，林鼎遠爲之矣，此人相亦好矣。鳳漢曰，果不草草矣。上曰，尹光禮，誰也？鳳漢曰，左相之族也。命坼合考。鳳漢曰，沈頤之，以次上見屈矣。上命讀其券。上曰，此文可惜矣，何以見屈耶？鳳漢曰，與金鈍命意略同，而取其先呈者，故見屈矣。上曰，召試已行，依例卽付，而李亨元尙未謝恩，李亨元謝恩後，三日後擧行事，分付。〈出傳敎〉上曰，領議政更爲入侍。〈出榻敎〉上命坐直承旨金相翊入侍，金華鎭退出。上以和吉、淸衍揀擇事，更爲下詢於領相。上曰，旣是同庚，欲爲除弊，其令兼行矣，更以思之，事面，若何？初揀擇時，不過再次詣闕而已，今番初揀擇，只以和吉駙馬擧行，淸衍駙馬初揀擇，差遲一兩日，擇入單子，其勿兩捧，於淸衍有頉者，淸衍初揀擇日，草記入啓，其令勿參。〈出傳敎〉上曰，本事元非過爲撕捱者，則幾次特敎之下，必欲同伸廉隅，一向違牌，分義事體，俱涉寒心，副提學徐命膺罷職。〈出傳敎〉上曰，事之無謂，業已開釋，國人所共知，則旣非大官，而入侍聽下敎之敎，終不膺命，以至於胥命之擧，此何分義，此何道理？雖日百胥命，決無許遞之理，吏曹判書申晦，勿待命事，分付，明日晝講，其令入侍。〈出傳敎〉上曰，李得一之章，其無深意，業已下敎，靜而思之，人君自勉下敎，則臣子焉敢撕捱？噫，其君雖書自我自，其臣常懷不能裨益爲心，而亦古人交相儆戒之道也。以此撕捱，其無嫌於自居裨益之意哉？今番鬧端，專由乎玉署長官唱率之致，設有廉隅，廉隅旣伸，尤無可言，副學徐命膺，從重推考。昨日違牌諸儒臣，一倂敍用，復授前職，與副學一體牌招察任。副學與李性源，依下敎限畢卷就直，若是下敎之後，義不敢撕捱，一人伸廉隅，其猶過矣，況他人，若此不已，勿論時任，其君若此，而如是撕捱，四十年前後儒臣，其皆引嫌乎？此後以此撕捱之章，政院切勿呼望。〈出傳敎〉上曰，新除幾伯，其令不數日內辭朝。〈出傳敎〉上曰，明日只晝講爲之。〈出傳敎〉上曰，坡牧代，令該曹口傳備擬。〈出傳敎〉上曰，藥房提調，持湯劑入侍。〈出傳敎〉上命掌令姜始顯追後入侍，請者斤萬嚴鞫得情。〈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東呂、址淳等，嚴鞫得情。〈措辭見上〉上曰，勿煩。又新啓，新除授司諫院司諫李堉，時在京畿通津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依啓。上曰，藥房提調，持湯劑入侍。〈出傳敎〉上曰，初授臺職，其當此時，默無一言，一詣臺廳，只謄故紙，其若飭勵，宜先此人，持平洪錀，罷職不敍。〈出傳敎〉鳳漢曰，今夏風災，各處封山松木，處處風落，安眠尤甚。在前如此之時，或有京外請得之事，若許風落，則害及他生松，故一竝防塞，任其自腐矣，更思之。至於安眠，不但其數之最夥，距京不遠。當此地部公用無節之時，痛禁延及生松之患，只取風落拔倒者，從便運來等棄者，移作實用，則亦將爲災年省費之實政。如此事，得人然後，始可以措處。卽今忠淸水使，足可任此，以此意分付，別定差員，水使亦爲親自檢飭，風落松中可用者，勿論大小，隨便裁截，輸送地部，而株數多寡，浮費所入，往復戶曹而處之，而大綱句管於備局，以爲趁時擧行之地，何如？上曰，誠極順便，依爲之。鳳漢曰，今此設施，只出於以無用作有用之意也。裁取之際，如有生松枝葉之誤爲侵犯，則當該水使，當繩以重律，且其風落，不在一所，散在諸處，裁斫運出之際，勞費必倍入，其費多少，固不足計。所可痛禁者，只是生松之或犯，帥臣苟有一分奉公畏法之心，自當着實擧行，以副朝家委寄之意，一體申飭，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諸臣以次退出。

10月19日

行都承旨金尙重〈牌不進〉。左承旨鄭尙淳〈坐直〉。右承旨金華鎭〈坐〉。左副承旨宋瑩中〈坐〉。右副承旨李潭〈坐〉。同副承旨金相翊〈坐直〉。注書李益烍〈病〉金必源〈在外〉。假注書姜彝福〈仕〉具㢞〈仕直〉。事變假注書鄭履玉〈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只晝夕講。

○宋瑩中，以都摠府之意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李潭啓曰，執義柳脩，除拜後過三日不爲出肅，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華鎭啓曰，吏曹判書申晦，昨日特敎之下，今日又不出肅，事體誠極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金相翊啓曰，明日朝講，兩司長官，當爲進參，大司諫洪名漢，待開門牌招，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於金相翊曰，日寒如此，明日朝講，待下敎詣閤習講後，只入正時。

○金相翊，以刑曹之意啓曰，犯釀罪人私婢福梅、業武尹壽廷等，囚滿五日，依新律各刑推一次，而買飮人不告罪，加刑次仍囚，買飮罪人良人朴春起，嚴囚亦已限滿，依新律刑推一次放送，私婢一丹，前已刑推，而買飮人不告罪加刑一次，亦爲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口傳政事，以元重會爲坡州牧使。

○京畿監司元景淳狀啓，廣州東部居幼學崔德周妻李氏等，爲虎囕死事，極驚慘事。傳曰，三名以上，恤典擧行。

○甲申十月十九日午時，上御熙政堂。晝講，兩司同爲入侍時，知事趙雲逵，特進官兪彥國，侍讀官具庠，檢討官李性源，參贊官鄭尙淳，武臣李達海，執義柳脩，正言林德躋，假注書具㢞，編修官朱炯質，記注官金聖猷進伏訖。上番讀東方未明章，止盧令章，上讀此章訖。上曰，陳文義，可也。上番曰，折柳樊圃四字，本義則以晨夜之限言之，而萬事莫不有限，限則當然之則也。箕疇建其極之極字，思傳止於善之止字，皆是當然之則，而其要不越乎敬之一字，故思傳曰，爲人君止於敬，敬字之義，先儒之說已備，而大抵有違於當然之則，非敬也。伏願聖上，以一敬字，視之樊圃，毋或踰越焉。上曰，所奏善矣，可不省察焉？下番曰，東方未明首章曰，鷄旣鳴矣，蓋鷄鳴時，比之東方未明時，可謂差早，而漸至於朝旣昌矣。時已晩矣，則齊君治道之勤慢，於此亦可見矣。伏願聖上，每以始勤而終怠，存戒焉。上曰，是矣。上番曰，以甫田章言之，厭小而務大，忽近而圖遠，此雖詩人所譏，然察小而遺大，徇近而忘遠，亦有古人之戒，意雖各異，而語固有當。蓋工夫次序，則宜先其小者近者，以至於大者遠者，應物謀事，則固當持大體懷遠圖，而不宜親小務求近利。殿下方典學勤政，於學問則每存務大圖遠之戒，於政事則輒軫察小徇近之患，則此實聖人泛應曲當之道，伏願留神焉。上曰，所奏善矣。下番曰，以盧令章，推源遡本而觀之，則周公、太公，治道可知，而齊魯之俗判異者，蓋始於此矣。上曰，然矣。上曰，藥房提調，持湯劑入侍。〈出榻敎〉上進御湯劑。上曰，頃已諭，人君講學，與匹庶有異，況望八復講乎？詩三百篇，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所御殿南，有三字，昔年御筆，卽思無邪，此鐫揭之時，予已仰覩者也。今日儒臣，亦以敬字勉陳，此亦毋不敬之意也。噫，暮年幾巡講，曾傳一篇宗旨，敬也，今日又重講《詩經》，若不體驗此，前已書自我自，今又我自書自也。昔漢高，聞婁敬之言，都關中，紫陽特書，卽日西部關中，漢明感夢拜陵，紫陽亦書，此則正若今日儒臣所云當然之則，而予則四紀臨御，否德無能，綱紀不能擧，政令未能行，群下從時體爲高致，違召命作能事，此豈他哉？亦予不能導率之致。而噫，恆日不能以導，當事或有促迫，是豈樂爲？誠不獲已，而再昨見此章，心竊怪之，今有詩人，其譏幾乎若此。昔呂伯恭，卽一儒者，而因其文化其質，況望八自強之時乎？予則效呂氏。昨諭大臣，從此自勉，而因此有慨然者，此雖齊君之過，其臣猶以顚倒衣裳，顚倒裳衣而今之人君雖促迫，晏然偃然，促牌之聲，無異九皐鶴鳴，而諸臣朝者命牌，夕乃其違，亦豈他哉？此予亦不能樹紀綱之致。先儒亦比於浩然之氣，予之誠正之工若篤，豈有是哉？大抵理與慾同行，而情則異，一篇內一國風首章，夫子載鷄鳴章，及其衰也，又有此章。鷄旣鳴而，朝旣盈矣，朝旣昌矣。吁嗟此章，東方雖未明，比諸鷄鳴，其已晩矣，而顚之倒之，自公召之，倒之顚之，自公令之，盛時氣像雍容，衰時擧措忙迫，誰可法，誰可戒乎？予則因此益加自省自勉，吁嗟，大小臣工，莫曰言敎，各自勉焉。〈出傳敎〉執義柳脩所啓，請罪人者斤萬，嚴鞫得情。〈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東呂、址淳，嚴鞫得情。〈措辭見上〉上曰，勿煩。又新啓，人家譜系，實係文獻，而有關風敎，故古者至有命官而作誌，則其不輕而重，從可知矣。近來人心不古，巧僞百出，譯官金慶禧，多聚譜傳，私鑄活字，誘引京外圖免身役之類，冒錄於士夫家族譜，或有刀割冊張而印換者，或有聚其無後之派，作名塡補者，使圖免身役者，得以藉手而售奸，渠則坐受厚價，作爲生計，其誑人漁利，亂倫敗俗之狀，有非尋常文書幻弄之比。此等之類，不可不嚴懲，請譯官金慶禧，亟令法曹，窮覈重繩，以絶無前之奸弊。上曰，聞極寒心。其在正風俗、勵末世之道，不可不嚴懲，令該曹嚴査究問後，登對以奏。其若非法曹處置者，捧傳旨之時，下該府嚴問以奏。又所啓，新除授持平金敍九，時在京畿坡州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依啓。正言林德躋所啓，請罪人天大，依律處斷。〈措辭見上〉上曰，勿煩。又新啓，外邑曠官，一日爲㦖，而若値歉歲，其弊尤甚，此聖上所以深加憂慮，每於守令除拜，卽命辭朝，意甚盛也。其中未曾署經者居多，一司之署，動經旬望，則不但一時夫馬之弊，空官吏胥，因緣舞弄，爲日實多，其害之及民者，爲如何哉？署經之法，不過考其世閥可合顯官，則今之入仕陞六之人，皆由詞訟而始，除守令詞訟之職，亦一顯官也。如使除拜守令之後，遲待署經，貽害官民，不若除拜詞訟之初，預爲署經，趁卽赴官之爲愈，而係是典法，不敢直請變通，請令廟堂稟處施行。上曰，依啓。又所懷，臺閣之職，爲殿下耳目之官，則其地分之淸切，責任之不輕，爲如何哉？挽近以來，作一冗官，日日登對者，不過謄傳故紙而已，臺閣之設，豈亶然哉？古人云，天子改容，宰相待罪，則如臣無似，固不足道，而當此我聖上望八勵政之日，治具畢張，化理淸明，今雖有汲、鄭之輩，魏、呂之賢，亦無所容喙，而然堯、舜之世，亦有吁咈一堂之擧，則顧今朝端，亦豈無官師相規者，而寥寥之歎，每發前席，此其故，何哉？臣愚死罪，竊恐殿下容受之量，有所未盡而然也。其所爲言，雖不足有槪於聖心，而若以言事，而輒加摧折，則方外聽聞，未諳本事，而皆云今之臺閣，又何畏憚，傳相嗤點，慢若藍丞？臣聞古則臺閣入闕，各司屛塡，至今傳以爲美談矣。如臣疲劣，素乏風采，昔人軌躅，雖不可望，而其壞臺風則極矣。若此不已，臣恐臺閣之職，人皆若浼，其在明目達聰之義，恐不當如是矣。且伏念今年五月十八日以後，則一世之人，咸囿於建極陶甄之化，今無可論，伏願殿下，深留盛意，凡前後以言獲罪者，使之一倂解放，以爲重臺閣之地，則風聲所被，愚劣可聳，伏望三思焉。上曰，大體，是矣。抑有興慨者，臺臣自翰院已使之，頃已下敎，而五月十八日後，無復舊習之說，予則未保其必然，今雖曰無，而我國此習，恐不能仍無也。孔子曰，擧直錯諸枉，《大學》曰，唯仁人放流之，不與同中國，又曰，唯仁人能愛人能惡人，惡人乃所以愛人也，所奏雖如此，予則固守之外，無他矣。又所啓，臣文識魯莽，言議巽軟，本不合於淸朝耳目之任，而日昨溫批特召之下，含恩畏義，冒沒一出，以伸叩謝之忱，而草草所懷，不足以仰裨聖上虛佇之意，臣方慙恧戰訟之不暇，而及承聖批，誨敎備至，不徒不賜允可，而至以予有所守爲敎，此莫非臣之平日誠意，未能見孚於君父之致，更何顔面，仍冒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只示予意，爾無與焉。開端爲嫌，無異昨日憲臣，無乃太過？勿辭，亦勿退待。又所懷，臣竊有區區所懷，敢此仰達矣。殿下臨御已四十年所，而寶算又躋望八矣。一念不懈勵精圖理，凡於政令施爲之間，靡不用極，惟日不足，則至矣哉，大聖人不自滿暇gg假g，憂民如渴之意也。然惟酬應之餘，勞攘多祟，雖以閭巷匹庶，猶不欲冒寒忍飢，筋力爲難，而況於帝王之隆算乎？節屆初冬，寒威又戒，則起居動作之節，尤宜愼旃，而殿下不以爲念，惟意自強。或恐一事之有滯，一民之不獲，三講不輟，六對必行，而又於其間，出而動駕迎香，入而召對引見，無時少歇，夜以繼日，則其損傷於天和者，當如何哉？是以諸臣，咸以保嗇之道仰勉，則殿下每賜聽納，而批旨纔宣，勞攘如前，終無保嗇之實，臣愚死罪，竊恐殿下，聽言之量雖恢，而採納之誠，有所未盡也。雖天地默眷，百靈咸護，姑無大段愆度，而萬一不戒，奈宗社臣民，何哉？臣自在簪筆之列，竊不勝憂愛㦖迫之忱，而今登筵席，微誠尤激，冒昧仰達。伏願殿下，毋徒聽從，而必有保嗇之實焉，凡於服食起居之節，十分愼惕，是臣區區之望。上曰，予於引接臣僚之時，雖能自強如此，千千萬萬夢想之外，復政，心許民國，前後諸臣之所奏，非不欲體念，而不得已然矣，然所奏誠是，雖自強之中，勉力自省。又所啓，新除授正言鄭槃，時在江原道原州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依啓。又所啓，新除授獻納李宅鎭，以接慰官，時在慶尙道東萊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昨覽狀啓，今已竣事，自當上來，勿爲下諭。上曰，藥房提調，持湯劑入侍。上進御湯劑。上曰，無請下諭，故今問都承旨金尙重在京雲，卽爲牌招察任。〈出傳敎〉上曰，飭不可異同，令不可中止，廉隅同伸，三卷幾畢，前副提學徐命膺敍用，復授前職，卽爲牌招，入侍夕講。〈出傳敎〉上曰，夕講爲之。〈出榻敎〉上曰，楊州牧使趙德常入來日，使之卽爲辭朝。〈出榻敎〉明日經筵，取稟。傳曰，只朝講，兼行次對。上曰，左邊捕盜廳從事官，入侍。〈出榻敎〉諸臣以次退出。

○甲申十月十九日申時，上御熙政堂。夕講入侍時，知事趙雲逵，特進官兪彥國，參贊官金相翊，侍讀官具庠，檢討官李性源，假注書具㢞，編修官朱炯質，記注官金聖猷進伏訖。上番讀葛屨章，止汾沮洳章。上讀此章訖，上曰，望八講蓼莪陟岵章，心極愴然矣，尙愼旃哉之句，其誠意，可掬矣。上番曰，葛屨、汾沮洳，皆刺儉不中禮之詩也，夫子曰，與其奢，寧儉，儉之爲德，雖勝於奢，然不中禮而至於吝，則驕奢反本於此。故朱子謂驕者吝之枝葉，蓋其弊，專由於器小之致，而易生於富貴之地。《書》曰，志自滿，九族乃離，可不懼哉？有是病者，莫如弘其量而忘其勢，苟能如是，則德至聖人，而不自以爲足，位至王公，而不自以爲尊。《易》曰，謙謙君子，用涉大川吉，豈不美歟？故驕吝之害，最關心術，其於財用，猶屬末節。詩人不以縫裳爲怨，而乃曰唯是褊心，是以爲刺者，可謂善言者矣。上曰，所奏甚善矣。諸臣以次退出。

10月20日

行都承旨金尙重〈坐〉。左承旨鄭尙淳〈坐〉。右承旨金華鎭〈陳疏〉。左副承旨宋瑩中〈坐直〉。右副承旨李潭〈病〉。同副承旨金相翊〈坐直〉。注書李益烍〈病〉金必源〈在外〉。假注書姜彝福〈仕〉具㢞〈仕直〉。事變假注書鄭履玉〈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朝講。

○夜一更，雷動電光。二更，電光。啓。

○傳於宋瑩中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傳於金相翊曰，楊州牧使同爲入侍。

○備邊司薦望，以趙雲逵爲咸鏡監司。

○金相翊，以嘉禮廳之意啓曰，曾前翁主嘉禮時，同牢宴所用交拜席，分付海營織造矣。今此和寧翁主嘉禮時，亦依前例分付黃海監司處，使之織造上送事，作見樣行移，何如？傳曰，允。

○行都承旨金尙重疏曰，伏以臣，待罪下邑，奉職不勤，論斥之言，至發於筵席，私心愧悚，歷日未已，迺者知申特授之命，遽下於引義祈免之際，驚惶感激，莫省所措。仍伏念臣之事殿下，三十有餘年矣。惟是庸騃之質，偏蒙翦拂之恩，內外揚歷，涯分旣溢，前後陶甄，罔非造化，居常感祝，河海莫量，而至若春間罔功之資，亦係格外之特恩，仁天雨露，殆若獨偏於臣身者然，愚陋如臣，何以得此？榮光所被，祿弗及逮，每奉恩旨，感淚自零，臣之逖違軒墀，亦且久矣。區區犬馬之戀，豈不欲一登文陛，仰瞻淸光，少伸耿然之忱，而矧玆見叨之職，係是常參之列，則在臣自效之義，尤何敢爲辭遜之計哉？第臣向來所遭，終有所不自安者。且臣素患痰癖之症，遇寒添劇，委席呻痛，無望自力，以情以病，轉動不得，昨日特牌之下，未免坐違逋慢之罪，無以自措，玆敢疾聲呼籲，仰瀆宸嚴。伏惟聖慈，天地父母，俯賜鑑諒，特許鐫削臣職名，以安微分，以請gg靖g私義，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今授此任，意蓋在矣，本事落空，不顧城化gg城外g之斥，何足介意？卿其勿辭，從速察任。

○甲申十月二十日辰時，上御熙政堂。朝講，兼行次對入侍時，領事金相福，特進官洪象漢，知事李昌壽，特進官尹得養，大司憲申暐，參贊官宋瑩中，侍讀官具庠，檢討官李性源，領議政洪鳳漢，左議政尹東度，兼工曹判書李益炡，行判尹韓翼謩，判敦寧金陽澤，行司直具善行，吏曹參判趙明鼎，副護軍具善復，假注書具㢞，事變假注書鄭履玉，編修官朱炯質，記注官金聖猷進伏訖。上讀前受音陟岵章訖，上番讀十畝之間章，止碩鼠章，上讀此章。上曰，陳文義，可也。上番曰，十畝章，賢者將隱之詩，碩鼠章，民生將散之詩，文雖異章，而意實相因，蓋賢者不樂其仕，故民生未免困瘁也。王風兎爰、葛藟之相次，魏風十畝、碩鼠之類記，其亦有意歟？朱子告君曰，欲斯民之得所，在乎正朝廷，而正朝廷之具，豈有大於用賢乎？末乃以內外大小之任，各隨其才，進退取捨之道，惟稽公論，爲用賢之方，有味乎其言，而苟究其本，則又在人主之一心，殿下勿忘昨日傳敎，以主一之敬、當然之則，爲明德新民之本，則庶幾俊乂在位，黎庶奠居，此實臣區區之望。上曰，所奏切實，可不體念焉？下番曰，十畝之間章，賢者欲去之意，碩鼠章行字將字，皆可見詩人之意矣。上曰，然矣。上番曰，以伐檀章言之，昔範文正仲淹居官，每計一日奉養之費，與所爲之事相稱，則無復愧恥，不然則終夜不能安寢，此眞不素餐之君子矣。爲人臣者，皆懷此心然後，國其庶幾，苟或不爾，趨利避害之私，常勝於忠君憂國之心。顧瞻依違，有言責者，不能盡其言，有職責者，不能盡其職，如是則人君雖獨勞於上，而國事將日夷於下矣，此固爲人臣不忠者之罪。然所以轉移之責，專在於上，殿下先以禮義培養之，又以賞罰勸徵之，使言者激仰盡懷，使百工奮發趨事，俾無素餐之患，則治國貽燕之謨，莫有大於此者，伏願留神焉。上曰，所奏，善矣。上曰，藥房提調，持湯劑入侍。〈出榻敎〉上進御湯劑。大司憲申暐所啓，請罪人者斤萬，嚴鞫得情。〈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東呂、址淳等，嚴鞫得情。〈措辭見上〉上曰，勿煩。又所啓，軍門規法，極其愼嚴，至於本兵三局，管轄尤重，近來將臣之私行請由，設或有古例之可引，而身帶重任，佩符出外者，終非所以不離信地，恆備不虞之道也。旣往難追，而方來可戒，請從今以後，本兵及三局將臣由行之單，另飭喉院，一切防禁。上曰，所奏雖得體，本兵三局將臣，豈無霜露之感？永禁則過矣，申飭。又所啓，臣於都憲重任，豈可一日僥冒哉？嚴畏義分，黽勉行公，而知識淺短，見聞聾瞽，不能出一言、論一事，固已慙悚無地。今此一啓，只出於重將任、備不虞之意，而及承批旨，不惟不許，乃反以過矣爲敎，莫非臣言議無素之致，何敢仍冒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大抵臺風，近來寒心，強作機關，必欲遞免，近來謬習，況王者以孝爲治，都憲決無不知之理，以過矣之敎，作爲機關，此亦謬習，其欲飭勵，宜先都憲，依啓。善復曰，本廳所屬三鎭，每年春秋，各一營式輪回操鍊事，曾已定式矣。今則長湍防營，移設坡州，長湍亦兼營將，方爲四營之制，且長、坡兩邑，相距不過數十里之間，水原、南陽亦然。自今以後，分爲兩次，南北各二營式，輪回操鍊事，定式施行，何如？上曰，好矣。依爲之。〈出擧條〉瑩中曰，正言林德躋，初以進字書送，而屢度催促，終不入來，此不可無飭，推考警責，何如？上曰，事體駭然，罷職，可也。〈出擧條〉鳳漢曰，參覈使金鍾正被罪時，所帶諸譯官，至於定配矣，今則參覈使敍用已久，任譯輩亦宜有放釋之典矣。上曰，竝放送。〈出擧條〉鳳漢曰，此全羅監司沈履之災實分等狀啓也。羅州等十二邑，置之尤甚，全州等二十三邑，置之之次，礪山等十八邑，置之稍實面，分等，亦依朝令擧行，而仍以爲京外各司所管，舊逋奴婢身貢、敗船拯劣米，一倂停退，舊還則尤甚，之次邑稍實面，三分一停捧，尤甚邑尤甚面、之次面，之次邑尤甚面，一倂停退，之次邑之次面，稍實邑尤甚面，三分二停捧，稍實邑之次面，三分一停捧，推奴徵債，仍舊禁申嚴，今番漂流合歿人等賦稅身役，旣已特減，則新舊還上，似當一體擧論，至於水沈邑災民，萬無一物徵出之勢，而新還身布，臣不敢輕議，另講優恤事，竝請令廟堂稟處矣。以湖南今年告歉之先聲推之，今此分等，極爲精詳，依此施行，各樣舊逋停退之請，稍實邑外，一倂許施。舊還則道臣之差等所請，分數極明，無容更議，竝與推奴徵債防塞之請，而依施。漂流合沒人新還，道臣雖有擧論，其賦稅身布，旣命特減，此則有難竝許，水沈邑之災面民人，宜有蠲恤之擧，身米布，依湖西尤甚邑例，減半停退，仍令均廳，給代其新還捧上然後，可議明春接濟，使之準捧，何如？上曰，依爲之。合歿人新舊還，特爲蕩減，可也。〈出擧條〉鳳漢曰，江華軍餉遺在之穀，極爲寒心，前頭勢將隨力區劃，而目下實效，莫如得寸得尺，惠廳所在兩南米代錢一萬兩，先爲劃付，使守臣從便拮据，勿論多少，趁卽作米入庫後，狀聞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鳳漢曰，此咸鏡監司李昌誼災實分等狀啓也。穩城等九邑，置之稍實，慶源等九邑，置之之次，慶興等五邑，置之尤甚，仍以爲推奴徵債，毋論南、北關，限明秋防塞。新還，毋論三等邑，一倂準捧，而其中豆太、唐木麥等，本色難捧者，稍實邑限三分一，之次邑折半，尤甚邑三分二，以精實相當穀代捧，待明秋還作本色。舊還，之次邑三分一收捧，尤甚邑停捧，而竝許代捧，明川以南進俸吏，依近例停上gg停止g。京外罪囚，特敎外，姑勿定配於道內之次尤甚邑事，竝令廟堂稟旨分付矣。分等依此施行，推奴徵債，依例限明秋防塞，新還代捧事，稍實邑勿論，之次邑三分一，尤甚邑折半許施，舊還稍實邑準捧，之次邑三分一停捧，尤甚邑折半停捧，而亦許代捧，明川以南進俸吏，依近例停止，京外輕罪，姑勿定配於尤甚邑事，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尤甚邑舊還，三分二停捧，可也。〈出擧條〉鳳漢曰，此江原監司成天柱，災實分等狀啓也。通川等十七邑，置之之次，平海等九邑，置之稍實，仍以爲新還不可不準捧，而小豆一種，偏被旱災，全無所收，折半以相當穀代捧。原州等七邑，癸未停捧還上，折半減捧，年久還上及癸未停退身米布，竝限明秋停退。其餘各邑，乙亥條舊還，稍實邑折半，之次邑三分一收捧，百石以下準捧，推奴徵債，亦爲嚴防事，竝請令廟堂稟處矣。分等不出尤甚，只定兩等，可見奉公綜核之政，依此施行。新還依請準捧，而小豆以精實穀折半代捧，原州等七邑，癸未還上，不可更議多停，三分一特爲停捧，身米布昨年停退，旣出特惠，則到今更退，事體不然，依上年回啓擧行，各邑舊逋，稍實邑三分二，之次邑折半收捧，百石以下，依所請準捧。七邑舊還，依各邑例擧行，推奴徵債，限明秋防塞爲宜，以此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原州等七邑，癸未舊還，折半停捧。〈出擧條〉善復曰，頃日筵中，因大臣陳達，都城主脈，曾築毀傷處，自臣營待明春補缺事，命下矣。主脈毀傷處，圖形以待，以國都來脈修補體重，以臣一人之見，徑先始役，事甚惶恐，敢此仰達矣。上曰，卿旣躬審，何必若此？鳳漢曰，此不過仍舊修補者，而將臣之意，必欲與判尹或兵判之可以與聞者，一番同審後擧行，其亦出於愼重之意矣。上曰，然則使漢城判尹，同爲往見，可也。〈出擧條〉鳳漢曰，翰圈後，旣經召試，頃日特命削職諸翰林，似當給牒敍用，尹塾本未敍用，而削職則由於圈事，今則亦宜給牒矣。上曰，諸翰林竝給牒敍用，尹塾只給牒，可也。〈出擧條〉鳳漢曰，翰林付職之規，更爲詳問，則右位翰林三月後，下位翰林始付職，若値上下番不備之時，則雖或徑付於踰月，亦無同月內連付之例雲，故敢此仰達。上曰，右位翰林，踰月後付之，其餘定以三朔。〈出擧條〉鳳漢曰，頃者重臣李昌壽，以臺疏引嫌，不參次對，有推考之命矣。今聞重臣徐志修，雖已還來，亦爲引嫌雲。其所過中，一如昌壽矣，事體未安，推考警責，申飭行公，何如？上曰，依爲之。從重推考。〈出擧條〉上曰，諫臣林德躋所奏署經事，何以爲之乎？鳳漢曰，新除守令，每以未及署經，輒致赴任之遲滯，今此臺臣所論，蓋欲救此弊也。詞訟職之預爲署經，固似無妨，而此與監察有異，流來典章，有不可猝然變改，原啓所請置之。此後署經，每卽擧行，毋或遲延，則朝無變制之議，邑無曠官之弊，使兩司諸臣相勉，則好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鳳漢曰，訓將以爲，今番江華之行，只當看審關防形便，至於牧場之當移與否，有難決定雲。事勢似然，太僕郞一人，除辭朝同時下送，使之審察以來，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陽澤曰，南漢本府客舍，年久頹毀，往來使客，久未入處，殿牌奉安之廳舍，亦甚破傷，所見極爲未安。府尹尹得雨，慨然有修改之意，盡撤舊廨，拓址新建，屢朔經紀，上樑改瓦，而物力罄竭，將不免半途而廢，報於臣營，欲其上聞於朝矣。自前外邑公廨修補時，朝家間有劃給米穀之例，且年前元景濂爲府尹時，以本府有事，請得物力，其時大臣陳達，至有耗穀劃給之事，本府還耗，每年有添錄需用者，而今年則朝家許令三千石加分，此則當在添錄之外，以此耗條劃給，則當年添錄，無所減損，官舍巨役，庶可了當，故敢此援例陳請，下詢大臣處之，何如？上曰，領相之意，何如？鳳漢曰，廣州客舍，年久頹圮，所見愁痛，尹得雨擔當改建，奉公之誠，誠甚嘉尙。若其物力，以其些少損廩之蓄，何以支當耶？在前修改時，旣有朝家顧助之例，今此加分條，便是常數之外，還上畢捧後，加分耗三分一百數劃給，而守廳米條，見方苟艱雲，此米則守廳取用，以該廳米代錢所捧者，計數充給，則尤似順便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翼謩曰，因大臣所達，睦天顯白脫與否，有考文案登對以奏之敎矣。臣於昨日，與僚堂同詣金吾，考閱文案，則天顯出於其奴老味、受澤之招，而謀議逆節，皆是己酉十月事，天顯之下直泰川，在於同年十一月初一日，則其時在於泰川任所，至於白脫雲者，極涉誣罔矣。上曰，然則置之。〈出擧條〉翼謩曰，都城表準四方，綱紀之責，專在京兆，白日城內，有劫辱婦女之變，該部掩蔽，終不報知，事之可駭，莫此爲甚。知之而不報，不知未報，俱難免失職之罪，當該部官，拿問定罪。臣亦有常時不能檢飭之失，惶恐待罪。上曰，所奏得體，依爲之。勿待罪。〈出擧條〉鳳漢曰，此京畿前監司元景淳災實分等狀啓也。永平等九邑，置之稍實，楊州等十二邑，置之之次，陽川等十六邑，置之尤甚面，分等，依朝令分三等開錄，仍以爲災摠不足，爲一千五百八十二結零，劃卽準施。北漢軍餉，尤甚邑則捧留，本邑耗條，輸納山城事命下，而京外衙門，以倉名之，不入傳敎，或不無相持之慮，平倉二字，添入擧條中。尤甚邑之江都所授者，依北漢例施行，稍實、之次邑北倉、平倉、江都、大興、臨津、長山，新受移轉，一體捧留，舊還上、舊軍餉、舊拯米及上年以上各樣身米布、奴婢身貢舊未收，各衙門貸去與各邑當年條，敗船拯穀，船人無面移送，原籍官督捧者，毋論尤甚、之次，竝許停退，稍實邑各樣舊逋，竝許停退，就各其邑元還中，最近一年條，分數徵捧，新還上，毋論稍實、之次、尤甚，分數代捧，朝家劃下賑資錢一萬兩，已卽分俵貿穀，而以此數難補一隅，而若以營賑穀及常賑耗劃給，則來頭種糧巡還，由此漸縮，追劃賑資，從他變通，量宜加劃，訓、禁、御三軍門，守、摠兩營軍保米身米及各衙門納米保軍，竝許以錢代納，各樣軍兵及各司奴婢改案，限明秋停退，推奴徵債，限明秋一切防塞事，竝請令廟堂稟處矣。分等甚精，依此施行，災結，戶曹所劃，旣準於從前最歉之年，而今此加請如此，以寧失於民之義，一千結特爲加劃，北漢軍餉，尤甚邑捧留事，旣有向日處分，無容更議，而平倉及江都，不可擧論，使之依前輸納，稍實之次邑，尤異於尤甚，北倉、平倉、江都、大興、臨津、長山，新受移轉，何可遽議其捧留？亦令依前輸納各樣舊逋，尤甚邑之尤甚面，折半停捧，尤甚邑之之次以上面及之次邑之尤甚面、之次面，三分一停捧，之次邑之稍實面與稍實邑，竝準數還捧，無面船人之移送籍官各處所貸之，姑勿督還事依施，舊逋還捧中，尤甚邑及之次邑之尤甚面，竝許折半代捧，新還代捧，則只尤甚邑從便代捧，之次邑折半，稍實邑之尤甚面三分一許施，賑資則前此所劃一萬兩，似不足，惠廳所在兩南米代錢五千兩，更爲劃給，使之及時措備軍保，守摠兩營，不但不入於當初定式，該廳事勢，與他有異，依前納米，其餘三軍門及衙門，竝許從自願備納，軍兵奴婢改案及推奴徵債，限明秋防塞，結錢待分等量減事，曾有下敎，尤甚邑結錢，限折半減給，以還上移施便否，道臣量宜擧行。今年畿內之歉荒，雖不如湖西，朝家蠲恤之政，宜無不用其極，尤甚邑之尤甚面，軍米布身貢，三分一停退後，姑令均廳給代，明年還捧條，亦自均廳，句管爲宜，以此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累次特敎之下，一向違命，尙無動念，當之者，豈不若此，而其在國體，不可無飭。一日相持，國體則虧，二日相持，尤虧國體，吏曹判書申晦，罷職不敍。〈出傳敎〉上曰，內局提調趙雲逵外任，代李益炡除授。〈出傳敎〉上曰，坡牧其令一體今日辭朝，先爲入侍。〈出傳敎〉上曰，都承旨批下，牌招察任。〈出傳敎〉上曰，坡州防禦使元重會，諭書密符，今日擧行，長湍前防禦使李彥熙密符，其令還納。〈出傳敎〉上曰，藥房提調，持湯劑入侍。〈出榻敎〉上進御湯劑。上曰，諸翰林竝敍用，尹塾只給牒。〈出榻敎〉上曰，正言林德躋罷職。〈出榻敎〉諸臣以次退出。

10月21日

行都承旨金尙重〈坐〉。左承旨鄭尙淳〈坐〉。右承旨金華鎭〈疏批未下〉。左副承旨宋瑩中〈坐直〉。右副承旨李潭〈坐〉。同副承旨金相翊〈坐直〉。注書李益烍〈病〉金必源〈在外〉。假注書姜彝福〈仕直〉具㢞〈式暇〉。事變假注書鄭履玉〈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初昏，有霧氣。夜自二更至五更，電光。五更，流星出天中淡雲間，入坤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白。

○金尙重啓曰，右副承旨李潭，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尙重啓曰，前奉敎趙㻐，前待敎金煊、李奎緯，前檢閱朴師崙、李延伋、宋志淵，旣已敍用，令該曹口傳付職，仍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趙㻐爲奉敎，以金煊、李奎緯爲待敎，以朴師崙、李延伋、宋志淵爲檢閱。

○傳於金相翊曰，明日晝講爲之，而時刻，以朝講時刻爲之，三相同爲入侍。

○執義柳脩啓曰，物故罪人得輿以告者，徑斃杖下，則東呂、址淳之窮覈，自是次第事，而酌處之命，雖出於聖上好生之德意，其在鞫體，不可不嚴覈，請還寢東呂、址淳等還配之命，更令王府，嚴鞫得情。太丁兇逆，前古所無，今旣正法，少洩輿憤，而罪人者斤萬，旣聞太丁陰慘叵測之說，不卽發告，私相傳說，知情不告，自有其律，今此酌處之命，雖出於聖上好生之德意，而其在鞫體，不可不嚴覈，請還寢定配罪人者斤萬酌處之命，更令王府，嚴鞫得情，快伸王章。答曰，勿煩。

○院議啓辭。答曰，已諭於減膳之敎，予方自勉。吁嗟，喉院之臣，其修惟允之道，莫替大舜命龍之意，其所勉戒，當猛省焉。〈原啓留中〉

10月22日

行都承旨金尙重〈坐〉。左承旨鄭尙淳〈坐〉。右承旨宋瑩中〈坐直〉。左副承旨趙德成〈坐〉。右副承旨李潭〈坐直〉。同副承旨金相翊〈坐〉。注書李益烍〈病〉金必源〈在外〉。假注書姜彝福〈仕〉具㢞〈仕直〉。事變假注書鄭履玉〈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講。

○申時，雨雹，狀如小豆。初昏至夜四更，電光。三更，流星出天中，深入雲間，入坤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赤。

○藥房都提調臣洪鳳漢，提調臣李益炡，副提調臣金尙重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調攝，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亦何如？今日是日次，臣等當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矣。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氣則已下敎。懍惕薰心，下敎日入侍，宜矣。

○中宮殿、惠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趙德成，以都摠府意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李潭啓曰，掌令趙台命，自鄕上來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尙重啓曰，大司成元仁孫，課試申飭之下，連呈辭單，不爲行公，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趙德成啓曰，三大臣，率備局諸宰，依下敎來待矣。傳曰，入侍。

○宋瑩中，以弘文館意啓曰，新除授行副提學徐命膺，時在京畿楊州地，修撰洪述海，時在水原地，經筵入番事緊，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傳曰，依啓。徐命膺之一解其職，不踰日，便卽尋鄕，此何分義？從重推考，其令卽日入城。

○宋瑩中，以禮曹意啓曰，日昨所下傳敎中，方物封裹時，只元三起紬、薴，御覽事，命下矣。今年則元三起中，紫紬、綿紬六十匹外，各色紬、薴，皆移準於前方物，而無封裹之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謝恩禮物擧行。

○金尙重，以承文院官員，以都提調言啓曰，本院提調，近甚數少，不可不備員，兼工曹判書李益炡，知中樞府事洪啓禧，行副司直李昌誼，行漢城府判尹韓翼謩，行議政府左參贊尹汲，判敦寧府事金陽澤，行兵曹判書李益輔，議政府右參贊李昌壽，禮曹判書南泰齊，刑曹判書李之億，知敦寧府事徐志修，知中樞府事元景淳，戶曹判書金尙喆，行副司直曺命采，行副司直洪重孝，行副司直南泰會，漢城府左尹黃景源，行副司直金善行，行掌隷院判決事鄭光忠，行副司直李得宗，同知敦寧府事金器大，行副司直趙暾，行副司直徐命臣，行副司直李吉輔，行副護軍李彝章，行副司直南泰著，行副司直洪麟漢，兵曹參判李裕身，禮曹參判沈鏽，刑曹參判李奎采，行副司直尹得養，行副司直趙榮進，行副司直尹東暹，行司諫院大司諫洪名漢，行副司直李溵，行弘文館副提學徐命膺，還爲差下，而徐命膺仍察有司之任，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韓光肇爲楊州牧使。

○掌令趙台命疏曰，伏以臣之自來情地，臺端一步，便是鐵限，夫豈有去就之可論，而適當災異荐臻，上下警惕之時，恩諭遠降，義不敢久淹，蒼黃登途，昨始來伏旅次，而素患痰癖之病，越添於冒寒作行之餘，咳喘苦劇，飮啖全減，目今症形，難以時日責效，以情以病，實無蠢動之望。玆不得不疾聲呼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俯賜鑑諒，特命鐫削臣職，以延殘喘，不勝幸甚。臣方乞免，宜不敢贅及他說，而當此遇災之日，終不敢泯默，略貢芹曝之誠，惟聖明裁幸焉。噫，近日轟燁之異，相繼薦發，聖心警懼，至有責躬減膳之敎，我殿下一心對越之誠，臣實欽仰，而臣新從下土，凡係朝政得失，所聞茫昧，雖不敢指陳某事，以效漢儒之傅會，而竊伏念寶算彌隆，聖志益勵，以講學言之，則三接愈勤，以賓筵言之，則六對無曠，凡諸消災之方，務實之政，至誠講究，而諸臣章奏，旣盈公車矣。如臣愚迷，何敢覼縷，而臣於七月待罪太常，當臨門求言之日，猥以一誠字仰勉，伏承精約之敎，至蒙掌憲特除之恩，感愧之忱，至今未已，而臣愚死罪，竊以爲天下悠悠萬事，都不出一箇誠字。傳曰，不誠無物。古語曰，誠之所到，金石可透。惟我殿下，曾講一部《中庸》，其於此義，何待仰勉，而區區願忠之心，惟冀聖而益聖，無所間斷。欲言路之洞開，則以是誠求之，欲俊乂之登庸，則以是誠招之。欲財用之節也，則以是誠守之，欲奢侈之禁也，則以是誠祛之。以至於抑浮囂也，勵廉恥也，亦以是誠。弭災異也，講荒政也，亦以是誠。飭勵廟堂，亦以是誠，責勉耳目，亦以是誠。體天道之行健，法文王之純亦，日夕慥慥，悠久不已，則上所云金石可透者，亶在於此，而九仞爲山之功，萬年貽燕之謨，亦豈外是哉？敢以向來筵奏之未盡餘意，更此仰陳。伏願殿下，勿以人廢其言焉。荒年給災之政，槪出於損上益下之意，而各邑分俵之際，或不精審，吏緣爲奸，民未受惠，使朝家懷保之德意，未能下究。此固近日之通患，而至於今年，則正當俵災之時，尤宜各別申嚴，宜令諸道道臣，另飭列邑，務加精覈，俾有實效，如有犯者，隨現重繩，斷不可已也。京城無賴之輩，挾娼遊讌之弊，前後禁令，何等申嚴，而近聞京山寺剎及城外遊觀之處，或稱擧廳，或稱契房，十百爲群，屢日流連，宰牛殺豬，挾妓張樂，聽聞甚駭，爲弊亦多。方當歉歲節省之日，此輩之恣意糜財，亦非細故，臣謂申飭五部及近畿各邑，另加嚴禁，而如其犯者，隨現勘治，以杜後弊，亦不可已也。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附陳首件事，其弊果然，依所請另飭諸道，予有繡衣，其有犯者，今當講究。懷保元元之時，雖施禁痼之典，何惜之有？末端事，聞涉駭然，況此時乎？申飭五部，則不無騷動，此等之事，非晝則夜，分付左右廳，若有捕捉，重棍懲勵，可也。頃於帳殿，已示嘉尙，今以一誠字，若是勉陳，覽其鋪張，雖靦然於自無，豈不以此加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兵曹判書李益輔疏曰，伏以臣，得蒙恩暇，往省先壟，榮光所被，感結幽明，身帶重任，不敢久淹，昨暮還次，方欲反面，此際伏聞昨筵憲長之啓，至請防禁由暇，旨意嚴重，臣之罔念本兵之重，只切情私之急，率意煩籲，數日曠瘝，終未免自歸於犯科之誅，臣心悚蹙不安，當復如何？憲啓雖以自今飭勵爲言，而臣之前此請由，固不可以當日恩批之曲循，有所自恕也，明矣。在臣處義，不宜晏然入肅，玆將短章，略控自列之義，跡涉稽滯，尤無逃罪。伏願聖明，俯賜諒察，亟許鐫削，以爲妄行者之戒，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其陳過矣，卿何撕捱？卿其勿辭，從速行公。

○掌令姜始顯疏曰，伏以月初，雷電告災，惟我聖上，惕然警動，靡不用極，至於減膳，克盡修省對越之道，臣謂天眷聖心，轉災爲祥，曾未幾何，雷異之變，又發於去夜，感應之理，一何剌謬，而未知何樣變機，伏在冥冥，仁愛之天，復若是警告乎？嗚呼，災不虛生，必有所召，殿下修省之方，對越之誠，或有所未盡而然歟？伏願殿下，養精神以合天和，正朝廷以恢公道，廣布仁惠，以濟群生，堅守科條，以振頹綱，克勉乾剛之德，益昭儉約之化，旁求俊乂，廓開言路。凡此數事，雖近於陳腐，而在聖王遇災修省之方，亦不越於斯矣。伏願殿下，惕惕乾乾，益自勉勵，上答天譴，下副群望焉。仍竊伏念，臣本以顓蒙蔑識，濫叨言職，惟此災異，亦必由於耳目之失其職耳，臣罪至此，尤無所容，何敢晏然苟充於聖上兢惕之辰乎？臣非敢爲圖免自便之計，而連日詣臺之餘，賤疾危劇，委身床笫，束帶趨朝，實無其勢，玆敢略陳微忱，兼附病重實狀。伏乞聖慈，俯諒危懇，特許鐫斥，以肅朝綱，以安賤分，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懍惕之中，其所勉戒，略而切實，深庸嘉之，可不體念？疏末自當，其涉太過，其勿辭察職。

○右承旨金華鎭疏曰，伏以臣於日昨，觸冒寒冷，素患癖氣，挾感闖發，退歸私次，諸症陡劇，達宵叫痛，實無自力供劇之望，而且新除都承旨臣金尙重，卽臣之堂叔也。藉曰法無應避，至親之竝據一院，終有所私義之不自安者，此爲臣必遞之端，而至若臣之所帶尙方副提擧，自是知申之例兼，則前知申旣遞之後，尤不容一日仍冒。敢援公格，兼暴私懇，伏乞聖慈，俯賜鑑諒，特許鐫遞臣本兼之職，以安私心，以便調息，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踏啓字。

○京畿監司李景祜疏曰，伏以臣，昨伏承畿臬按察之命，臣誠驚惶感激，莫知攸措。念臣無似，偏被渥恩，徒藉先蔭，猥躋宰列，頂踵毛髮，便非己有，惟以夷險燥濕，生死向前，爲一分自效之道，而若其力不可堪，才不能稱，則亦不敢昧然冒受，上累則哲之明，下速僨誤之辜者，亦臣自處之義如此也。噫，一路旬宣，孰非不重，而邦畿根本之地，責任自別，土瘠民貧，賦繁役重，爲治之難，視諸道尤倍，雖在常時，尙且難愼，矧今被災之慘，殆甚往歲，救荒之策，茫無涯畔，此時此任，雖使諳練之熟手當之，猶懼其難濟，乃以如臣湔劣不解事之人，苟然塡差，責以賙賑之政，是豈聖朝量能授任之意也哉？臣若不揆才力，冒膺重寄，使我聖上如傷若保之澤，不能下究，而民有顚連之患，則在臣不但有孤恩負德之罪，其於十七邑阽死之民命，何哉？左右思量，末由堪承，催促有命，萬無祗膺之勢，民事方急，實深曠帶之懼，玆敢疾聲哀籲於仁覆之下。伏乞聖慈，俯諒肝膈之懇，亟賜鞶帶之褫，以重藩選，以安賤分，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今者此任，其雲晩矣，卿其勿辭，速往欽哉。

○執義柳脩疏曰，伏以天災之疊見，未有甚於近日，頃者雷電之變，薦發於蟄藏之月，燁燁轟轟，殆無異於盛夏，詩人所謂不令不寧者，不幸近之。惟我聖上，惕然而瞿，反躬修省，靡不用極。旣下求言之旨，且有減膳之擧，十行綸音，至誠惻怛，可以轉禍爲福，移災爲祥，而上天愈邈，譴告未已，至於去夜爛燁之光，殷轟之聲，又復如前，臣實未知何樣禍機，伏於冥冥，而天之告警，匪一匪再，至於此極也。天意深遠，固難測知，若以爲某事之失致某災，某政之闕致某異，則誠近於傅會矣。然必人事失於下然後，天變應於上，未嘗有無所召而自至者，此則必然之理也。試以近日之事觀之，顧我聖明，撫熙隆之運，享大德之壽，一政一令，動法堯、舜，敬天懋寅畏之誠，恤民盡子惠之澤，臣誠愚昧，不知所以致災之由，而仁愛之丁寧告戒，至於再三，則雖曰敬天，而寅畏之誠，有所未盡而然歟？雖曰恤民，而子惠之澤，有所未究而然歟？夫人君之一心，亦一天也，一念之善，景星慶雲，一念之惡，飄風驟雨，動靜雲爲，無非日監在玆，則豈不畏哉？以我後倦勤之年，體《羲經》自強之訓，唯日孜孜，不遑暇息，對越之誠，消弭之方，固不待於仰勉，而至於本源之上，事爲之間，如或有一毫不合於天理，則便是未盡分處，伏願殿下，夙夜之際，罔懈警懼之心，辭氣之間，益懋和平之德，以爲應以實聖益聖之道焉。至若恤民之方，則今年年事，未免失稔，八路同然，聖上之憂傷軫念，不翅由己之飢。若恫於身，而顧今大東之杼軸已空，蔀屋之困悴益深，蠲恤之政，賑濟之策，若不及時講究，則哀我生民，殆將盡劉。伏願殿下，亟令廟堂，凡諸節省賙救之謨，預先商確，從長變通，以爲救得一半之效，不勝幸甚。且夫臺臣論事之言，雖或有不槪於聖心，固當優容假借，而昨日都憲之因一微事，避辭依啓，有欠重臺閣之道，伏願殿下，更加三思，亟收成命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方切懍惕，已示飭躬，謄傳故紙，爲爾惜之。其所勉陳，誠得臺體，深庸嘉之，可不體念焉？大抵近來此習不美，故頃於都憲，其欲申飭，所陳是矣。依施焉。

○副修撰金載順疏曰，伏以臣，樗櫟之朽，豚魚之迷，受恩如天，而全蔑報答之效，負罪如山，而輒蒙抆拭之私，經幄三載，徒荷寵靈，在臣微分，固已逾矣，福極災生，理所必至，雖進膏斧鑕，退塡溝壑，顧何所限，而若其區區所自悼者，則惟是生逢盛際，幸忝邇列，論思啓沃，畀以職分，而姿旣愚陋，識又淺短，捩手覆羹，動陷罪科，傷殿下則哲之明，負聖朝陶甄之化，中夜思惟，撫躬慙痛。向以講員，獲登前席，恩諭鄭重，灌浹心髓，臣以首頓地，血淚交逬，曾未幾日，新除遽辱，甄用如舊，臣誠惝怳震駭，五內失守，不知所以自措也。嗚呼，臣罪輕重，臣自知之，邦憲雖寬，大何寧逭，而跡在輦轂，名列薦紳，得與跂喙動息，咸囿於造化生成之內者，天地大德，無以加此。至若推簪履之恩，而藏山藪之疾，使之復玷於宿趼之地者，是豈臣夢想之所料也哉？霜雪雨露，罔非至敎，拔坑置席，俱屬洪造，一時薄罰，適所以玉成臣耳，臣雖至愚，豈敢以是自阻於仁覆之天？而衷情未暴，罪累自如，惶霣抑塞，若在譴初。以此滓穢之蹤，復廁文陛之間，人雖不言，臣實懷靦，廉愧大防，有國之所砥礪，而世道之所維持，則雖以義分之重，而不可奪咫尺之守，臣之去就，不待多言，而已較然矣。寧被金木之誅，而不敢爲抗顔冒膺之計，恩數徒褻，而罪戾冞增，有臣如此，生不如死，玆敢畢瀝肝血，仰干崇嚴。伏乞聖明，俯垂鑑諒，特命鐫削臣職，勿復檢擬，仍治其瀆擾之罪，以嚴朝綱，以靖私義，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往事旣悔，爾勿過辭，從速察職。

○大司諫洪名漢疏曰，伏以月初雷電之異，已極非常，而今又警告之矣，轟燁之頻作，無異盛暑。周詩之式月斯生，猶屬歇後。戴經之夏令行冬，不幸近之。臣誠繞壁彷徨，莫省其所由也。我殿下前後十行之敎，可以感格穹蒼，勤勵萬幾之政，可以消弭災沴，而仁天之警，若是諄複，意者修省之方，未得其實而然歟？應天以實，雖是老生之常談，方今急務，莫先於此，欲論其弊，指不勝屈，而擧其大者，餘可類推。噫，言路非不開矣，而臣隣進言之章，只降嘉尙之敎，未有採用之擧，則言路未可謂實開矣。民隱非不恤矣，而遠近窮蔀之氓，尙多顚連之患，未措衽席之安，則民隱未可謂實恤矣。節財之方，靡不用極，而宮掖之糜費猶前，各司之冗例未祛，則其可謂節財之實歟？用人之道，必欲無方，而草野之寒畯未揚，庶僚之淹滯尙多，則其可謂用人之實歟？上之所以施措者，旣未盡其實，故下之所以奉行者，亦未盡其實，廟堂之上，盡心於簿書期會，而未見格君之實，臺閣之臣，惟事乎應文備數，而未聞敢言之實，考績必委於方伯，而不吐不茹之實，未之或覩，用捨專責於銓家，而無偏無私之實，久矣無聞，駸駸然擧一世，皆趨於文飾而莫之矯焉，此豈非大可寒心者哉？儻殿下於聽言保民之際，克懋其實，於理財任人之道，亦盡其實，以之而董飭廟堂，激勵臺閣，使之留心於實效，外而方伯，內而銓家，使之用力於實政，則一世文飾之風，可以丕變，而應天弭災之要，亦不外是矣，惟殿下念之哉？雖以目下事言之，前冢宰之撕捱，殿下旣量其難強，則初何爲而復授前職也？諸儒臣之逬出，殿下旣知其過嫌，則亦何爲而曲伸其義也？此莫非外面之文具太勝，而實地之事面有損也。細事如此，大處可知，顧安得不長其文而斲其實也？臣竊慨然也。臺閣之設，其責何等重也，其任何等要也，而近來銓曹排擬之際，取捨低昻，必視其親疎強弱之分，以至於恩點之下，亦不無妄揣之論，故授之者，未必爲遴選，得之者，未必爲榮耀，有闕稟政，外似緊重，而夷考其實，則烏在其重臺閣之意哉？益加聖念，另飭政曹，亦是懋實之一端也。日昨坡牧之移拜楊州，雖出於軫其作散，善爲區處之聖意，而不問治績之如何，遽畀畿輔之重地，遞付雖有古例，移除終非常格，事涉曲循，政乖物情，此亦非爲官擇人之實也，臣竊惜之。臣之向者一肅，不過爲粗伸叩謝之忱，因仍蹲冒，斷無是理，且緣重添寒感，委頓床蓆，朝講賓對，屢犯違傲，惶霣懍惕，不知所措。當此天災孔棘之時，骫骳如臣，巽軟如臣，而虛縻諫長，不賜譴斥，亦豈不貽累於懋實之聖治也哉？伏乞聖明，亟加勘削，以礪諸臺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其所勉戒，俱甚切實，切中時弊，可不體念而勉飭，而今日已諭飭躬自勉之意矣。楊牧，此人豈不合於此任，而旣有卿宰遞差其職，其令銓曹口傳擇擬，卿其勿辭察任。

○吏曹參判趙明鼎疏曰，伏以臣，蹤地危𡰈，疾病沈痼，其於銓選之任，豈有一分堪承之望，而薦犯違逋，未蒙勘罷，恩批侈以攸恃，嚴敎責以分義，臣感激章皇，不暇他顧，冒沒呈身，連赴政席，以備副急之用矣。卽伏見諫長之疏，以臺閣差擬之不公，譏斥備至，語意頗緊，雖或無指名勘罪之請，而近日數四政差出多臺者，捨臣無他，則臺言之撞着，殆若專在於臣身，臣方滿心悚恧，恭俟譴何。畿邑口傳之命，備堂入侍之列，俱不得晏然承膺，稽緩慢蹇，罪合萬死，玆敢冒陳短章，略暴微懇。伏乞聖明，俯賜鑑燭，亟命鐫削臣職，仍治臣此時瀆擾之罪，以警具僚，以謝臺議，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諫長所陳，不過大體，則卿當撕捱，其涉過矣。此時守令，不可曠官，鎭日入侍之命，意蓋自強。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應敎臣洪樂命，副應敎臣洪樂仁，校理臣具庠，副校理臣李碩載，修撰臣金龜柱，副修撰臣李性源等箚曰，伏以轟燁復作，靑臺有報，臣等相顧愕貽gg愕眙g，誠莫知何爲而致此也，以殿下對越之誠，其所以警動懍惕，當如何哉？臣等竊稽災異之作，多在於有道之國者，蓋以仁愛之天，淳淳示戒，使之警惕而有所轉移也。然則今日之災，安知非轉以爲祥之機耶？目今時政之可言者，前後諸臣已言，臣不敢更事覼縷，請以日昨所下傳敎中敬則二字，推演而仰復焉。敬者主一無適之謂也，則者各有其理之謂也。詩所謂緝熙敬止，有物有則是也。殿下方進講是經，無不體認，試於日用之間，常以是求之，則有以見天下萬事，皆有其則矣。不大聲色，明德之則也，毋作聰明，率章之則也，有言逆耳，必求諸道，聽言之則也，知之非艱，行之惟艱者，躬行之則也，量入而爲出，節財之則也，損上而益下，愛民之則也，推之事物，莫不皆然，而敬之一字，又爲之貫始貫終，苟能擴而充之，以至於泛應曲當，無聲無臭，則孔聖所訓推天爲大，推堯則之，子思所云篤恭而天下平者，亶在於是，顧今日轉移之機，捨敬則二字而何以哉？此非臣等之言，乃聖賢之模也，敢爲殿下誦之，伏願殿下，益加省察焉。取進止。答曰，已示飭躬之意，吁嗟，玉署之臣，夙夜靡懈，以補其君書自我自之戒，六則陳戒，其涉切實，可不休念焉？

○甲申十月二十二日辰時，上御熙政堂。晝講，大臣同爲入侍時，同知事鄭宲，特進官韓翼謩，參贊官李潭，侍講官洪樂仁，檢討官李性源，領議政洪鳳漢，左議政尹東度，右議政金相福，假注書具㢞，編修官朱炯質，記注官許洉，武臣申璆進伏訖。上番請蟋蟀章，止鴇羽章，上讀此章訖。上曰，陳文義，可也。上番曰，尋聲而知政，尋音而知政者，觀於齊、魏、鄭、衛之風，則尤可驗也。蓋齊、魏之風，過於發揚蹈勵，鄭、衛之風，過於柔順委靡，此莫非由於在上者政令之所權輿，風化之所變易，專在於君上一心之感發，懲創於善惡之間，伏願聖上留神焉。上曰，所奏切實矣。上番又曰，二南之時，婚姻以時，人皆無怨曠之歎，而俗之漸降，亦有婚嫁後時之歎，而其發於詩者，猶有唐堯之遺風，異於鄭、衛之風矣。至於鴇羽章，百姓以行役，不得見父母，故有咨嗟詠嘆之發於詩者，亦可見唐堯之遺風矣。下番曰，鴇羽章則以征役不得養父母之詩，而非但此也，賦役偏重，而不得養其親，亦必有愁怨之聲，此乃人君體念處也。上曰，所奏切實矣。上曰，翰林李亨元，何必照律？此單給之，附過放送，卽爲牌招察任。〈出傳敎〉上曰，藥房提調，持湯劑入侍。〈出榻敎〉上進御湯劑。上曰，因畿伯批答，下問舊伯，其加無減，曾於湖南效勞，今於畿藩若此，心痛矜之，令醫司相當藥物給之。〈出傳敎〉上曰，噫，臨御四十年，年又望八，治效之邈然，政令之憒憒，紀綱之日隳，吾民之嗷嗷，無一可恃，況今千千萬萬夢想之外，暮年復政，今已三載，而嗚呼，盛壯之時，其猶若此，其況衰耗？雖無仁愛之警告，其亡其亡之心，於夙於宵，罔敢或忽。噫，其雖否德無能，居常儆戒之心，仰聞於昔，仰覩於昔，雖日晴風和之時，若聞靑臺之報，雖方內粗安之日，若聞邊報之到。吁嗟此心，蒼蒼臨照，古人云仁愛警告，莫知自省，一至二至，及其將亡，不復示警，此言切實。雖然，一報，其君下飭躬之敎，其臣陳勉戒之言，二報三報，以此爲事，若不自勉，亦不自警，此豈以實不以文之意也？大抵人心狃安，凡於警告之日，雖有懍惕者，其過一日，若見氣淸，此心旋解。噫，成湯之日日新，於湯，誠聖不自聖之意也？成湯猶然，況凡人乎？噫，一席君臣戒懍之心，果若其時乎否乎？果然則一何泄泄警告，一何至此？噫，減膳十日，予亦無自勉之效，此非徒欺群下也，寔負蒼蒼也，尤切悚懍。今於目下事，尤有自悚自恧者，若此而於喉院、玉署之陳戒，循例賜批，此應文也。靜以思之，特開法講，仍召相臣，意蓋深矣，何則？初之警告，予先觀，幾下椅聽聲，卽席下飭躬之敎，伊後聞聲，對食不覺投筯，而輟食於三報，聞非時雨聲，蹶然而坐，靜以俟聞，而莫聞有其報，陳戒至此，視於無形，聽於無聲之意，賜答，再昨之雨，其亦非時，意謂頃者已忽，何敢忽也？其果靜聽而亦無聞，而靑臺果報，喉院、玉署勉戒，噫，此則尤有懍惕於聞者。蒼蠅月光，書付常目，此猶然矣，況此乎？恆日若蠅月窓外籠脂影，戶間風紙聲，心常動矣，靑臺以報，予則莫聞，豈敢忽也，而亦敢曰不然哉？此心戒屋漏之意，居常對越之誠，有所未盡而然也。若此而若聞，而循例賜批曰，此誠文具，此誠文具，焉敢爲此，焉敢爲此？此予所以有甚於聞者也，豈可尋常自勉？自明日減膳六日，仰謝不能自飭之意，此等之時，何敢若恆日而視事乎？雖若此，其在仰答之道，亦不可循常，自今日止復膳日，視事勿稟。大臣率諸宰，鎭日入侍，講究治道，而此亦備文無實，是亦予之過也。是亦予之過也，所謂講究者無他也，卽懷保元元之意，亦修擧舊典之意，六日之間，雖日擧一事，豈不少補於暮政乎？以此分付。〈出傳敎〉上曰，減膳，只大殿擧行。〈出榻敎〉諸臣以次退出。

○甲申十月二十二日申時，上御熙政堂。大臣率備局諸宰入侍時，領議政洪鳳漢，左議政尹東度，右議政金相福，兼工曹判書李益炡，知中樞洪啓禧，行司直洪象漢，行判尹韓翼謩，左參贊尹汲，行兵曹判書李益輔，右參贊李昌壽，禮曹判書南泰齊，行司直具善行，戶曹判書金尙喆，行副護軍具善復，大司成元仁孫，行副司直朴相德、洪獜漢〔洪麟漢〕，左副承旨趙德成，假注書具㢞，編修官朱炯質，記注官許洉進伏訖。上曰，當今第一務，在於懷保，諸宰中有所見者，陳達，可也。啓禧曰，臣豈敢以有所見自居，而有所妄陳哉？然抑有一二素蘊者，敢達矣。最初雷異，尙在於十月節未入之前，而其後三四次，則皆在十月節旣晩之後，臣誠夙夜憂歎，未知聖明之世，有何召災之端，而乃有此薦雷也。蓋目今可革之弊，在於貢人事，緊於國用者外，就其不緊者，略加剋減，則乃是民國俱足之道，而有非一朔之所可變通者也。鳳漢曰，重臣所陳，誠好矣。領相曰，卽今守令，蔭窠居多，文臣絶少，此亦一弊。國初則有以判書爲守令之事，今亦參酌古例，而有所通變，則好矣。上曰，此則只在於公與私而已。尙喆曰，戶曹所入十二萬石，每患不足，蓋殿下嗣服後，庚戌爲上，而亦不過於十二萬之數。臣於近日，磨鍊經費所用之數，則其最少時，餘者亦無多，其最多時，則率不下十餘萬石，此亦可悶矣。鳳漢曰，到今都民，每以先朝節用稱之以盛德事，殿下別無賜與，而比之於先朝，則自然有加，一番取庚子以前經費抄入，下覽則好矣。上曰，所奏誠是矣。鳳漢曰，當寧所用宣惠廳、戶曹、兵曹各樣文書，亦一體使之抄入，下覽，好矣。上曰，如是爲之，可也。上曰，今覽嶺伯狀聞，其涉慘焉，申飭本府，常賑穀中顧助，其令凍前結構安頓，七歲五歲之兒，亦甚惻然，雖不滿三，其令恤典擧行，今當懍惕講究懷保之日聞此，嗟彼五十七戶不贍之民，今年還上，何以備納？特爲停捧事，分付。上曰，藥房提調，持湯劑入侍。〈出榻敎〉上進御湯劑。上曰，三大臣更爲入侍。〈出榻敎〉上曰，坐直承旨入侍。〈出榻敎〉上曰，畿伯入侍。〈出榻敎〉上曰，承旨有闕，代行司直趙德成除授，牌招察任，房順房。〈出傳敎〉上曰，批下，畿伯其令今日辭朝。〈出傳敎〉上曰，今日卽予一初政也。大抵尾閭非貢，則各司員役之太多。雖然，貢人卽根本都民，員役亦民也，加定貢人，其習雖不美，官若不從，渠何自爲？員役之濫，亦非渠之自爲，爲官者，循私而然。今若下手於貢契，都民何以賴生？都下之本，亦不損乎？一吏隷見汰，一家皆飢，豈不殘忍？宜禁於後，此後一貢契，今日後所加者，此敎載於政院考事中，雖筵中所奏，未覺而允下者，政院特奏勿施，該堂施以制書有違之律，或回啓或草記者，政院亦依此擧行，先勿施，施此律，或曚然不察，或拘顔不奏，承旨付諸備局，臺閣同請此律，貢契其雖禁加，已有者勿問，以安其心。吏隷異於此，見存者，其雖勿汰，今日以後，隨闕止續典定數，有闕無補，違令差代者，備局審察，一體施以制書之律。內需司一遵庚子以前書員數，有闕勿補，四宮其亦限五窠，此外有闕勿補。其君猶欲草衣草食，況一時物件乎？此後雖表裏所裹袱，用紅紬單袱，其外所裹袱，皆用紅綿袱單袱。凡諸袱禁金翦紙，尙方衣襨進上，昔之襦袱者，代以單袱，於軍器寺進上，只內裹紅木綿單袱事，分付。各殿各樣進上，各處供上，亦用此例事，分付。〈出傳敎〉潭曰，卽伏見京畿監司元景淳同推啓本，則喬桐、通津等邑，去八月朔罪人同推，未準擧行，殊無申飭之意，當該道臣，依定式推考警責，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東度曰，卽有大臣率備堂入侍之命，而有司堂上，不可不備員，有司堂上李溵，方在近郊，自備局催促上來，一體入侍，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鳳漢曰，此全羅監司沈履之狀啓也。備陳道內尤甚十數邑，不可不設賑之狀，仍請私備帖價等穀中，限一萬餘石劃給事，令廟堂稟處矣。本道設賑邑，將至十數邑，則所入賑穀，似不止此，而道臣自本道有所拮据，故所請如是不多，而況有有餘，則還錄之請，可想其奉公精約之誠，依狀請許施，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翼謩曰，臣方待罪譯院提擧，敢達矣。諸譯中蒙、倭兩學，幾不能通話，蒙學爲尤甚，《淸蒙文鑑》，卽康熙專爲蒙語而撰成者，欲學蒙語，此書甚緊，而以我國蒙語之訛舛，不能行用，豈非可惜？蒙語亦有反切矣。蒙學李億成，隨往今番使行，使之質問於理藩院，正其訛謬，則此書始可行用，而大有效於蒙語矣。申飭節使，專委億成以此事，使之釐正以來，何如？上曰，依爲之。蒙語亦申飭。〈出擧條〉鳳漢曰，今番湖南堤堰摘奸郞廳，纔已復命，雖無發現者，蓋聞各邑聞摘奸之奇，晝夜疎鑿，以掩其跡，而若其疎鑿處深闊，貯水大勝於前雲。然則重臣一奏，誠有實效，不可只行於湖南而止。嶺南三四邑，湖西沿路邑，更爲發遣本司郞廳，抽栍摘奸，隨其現捉，各別重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鳳漢曰，此全羅監司沈履之狀啓也。以爲本道壬午式年軍兵改都案，因歉停退，拖至今年，乙酉式與十年大都案，適會竝値，而今年失稔孔慘，實難擧行，依昨年例，限年豐停退，今年木花失稔，各樣身布，從民願收捧事，竝請令廟堂稟處矣。軍案之每每停退，誠似未安，而災年恤民之政，不可恝然，至於各處所捧錢木何間，竝依狀請施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諸臣以次退出。

10月23日

行都承旨金尙重〈坐〉。左承旨鄭尙淳〈坐〉。右承旨宋瑩中〈坐〉。左副承旨趙德成〈坐直〉。右副承旨李潭〈坐〉。同副承旨金相翊〈坐直〉。注書李益烍〈仕〉金必源〈在外〉。假注書具㢞〈仕直〉。事變假注書鄭履玉〈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二更，有霧氣。五更，月入軒轅星。

○李潭啓曰，憲府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除在外、服制、式暇外，大司憲申暐，掌令趙台命，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趙德成啓曰，大臣、備局堂上，依下敎來待矣。傳曰，入侍。

○趙德成，以左右捕盜廳意啓曰，因臺疏，倉洞兩班家突入惡少，令捕廳刻期譏捕嚴問後，其令以奏事，命下矣。業儒金載紹家，突入罪人忠翊衛李萬琦，纔已捉得，嚴問取招，以待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德成啓曰，左右捕將，依下敎來待矣。傳曰，入侍。

○李潭，以義禁府意啓曰，時囚罪人譯官金景禧，以不應爲私律勘處事，判下矣。金景禧，以不應爲私律，杖八十奪告身三等，而杖則依例收贖，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潭，以義禁府意啓曰，平安道宣川府定配罪人李挺熺，順安郡定配罪人金昌祚，定州牧定配罪人金振夏等放送，承傳啓下矣。竝放送事，分付道臣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德成，以左右捕盜廳意啓曰，依傳敎，罪人李萬琦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知中樞府事元景淳疏曰，伏以臣，一病沈淹，宛轉牀褥，敢陳肝膈之懇，而病裏惶霣益切，不自意，聖恩天大，十行溫綸，特賜矜憐，許解重務，庶可以安意調治，少延殘喘，攢祝殊渥，惟有感淚被面而已。今纔交印，宜卽入肅文陛，親納密符，而顧臣病狀，一味危綴，蠢動無路，敢使褊裨替納，跡涉慢蹇，臣尤死罪。伏乞聖慈，亟施重勘，以肅朝綱，以安微分，千萬幸甚。臣無任戰恐竢罪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旣知悶卿，親納何言？卿其便意調理焉。

○京畿監司李景祜敎書，王若曰。世臣報效之義，元無內外重輕。方岳委寄之隆，必待地望兼備。肆輟六仙之長，庸畀千里之畿。惟卿，居家敦孝友之風，立朝戒輕薄之習，昔屢典劇邑，不求赫赫名譽，雖晩躋榮塗，未嘗汲汲進取。一門謙謹之福，世或比萬石君，舊家，亞卿晉擢之初，予曾引褒德侯故事，近置夙夜之任，益見精白之誠。風樹餘悲，歎鬢毛之已改，帶礪新號，愴典刑之猶存。方欲盤錯之試才，適玆藩臬之告缺。玆授卿以京畿觀察使兼兵馬水軍節度使開城留守江華府留守巡察使，卿其祗服寵命，往修職常。畿甸爲八路之本根，匪自近曷能及遠？監司卽一方之標準，惟律己可以正人。至如時務切要，莫先荒政區劃。前後筵惻怛之敎，卿旣親承，三十邑顚連之民，今以悉付。惟綜練非所加勉，必剛果乃克奏功。於戲，簡在予心，非藉大臣之交薦，懋殫乃績，庶追先卿之遺忠。故玆敎示，想宜知委gg知悉g。副修撰李性源製進

○甲申十月二十三日未時，上御養心閤。大臣率備局諸宰入侍，掌令同爲入侍時，領議政洪鳳漢，左議政尹東度，右議政金相福，兼工曹判書李益炡，知中樞洪啓禧，行司直洪象漢，行判尹韓翼謩，左參贊尹汲，行兵曹判書李益輔，禮曹判書南泰齊，行司直具善行，知敦寧徐志修，戶曹判書金尙喆，吏曹參判趙明鼎，行副護軍具善復，行司直朴相德、洪獜漢〔洪麟漢〕，禮曹參判沈鏽，工曹參判趙曮，左副承旨趙德成，假注書具㢞，編修官朱炯質，記事官李亨元，掌令趙台命進伏訖。三相問候。上曰，一樣矣。上曰，藥房提調，持湯劑入侍。〈出榻敎〉上進御湯劑。鳳漢曰，今日臣等與諸宰，齊會備局，多般商確，而目下小小事外，別無可達者矣。至於事涉重大者，猝難變通矣。曾前李成中，爲釐正使時，大同田稅，有分衙門上納之議，而臣果防之矣。今則此弊漸深，一邑所上納之身布，率不下數三處，甚至於十四五處，自今爲始，使各邑分納於各營門，則可爲省弊之道矣。東度曰，臣則與領相之意，有異矣。若分衙門上納，則雖可省一時情債浮費之弊，而但外方上納布保騎步等，名目各異，硬定上納，終多掣礙之端矣。諸宰以次進伏，皆以猝難變通陳達。曮曰，若欲如是變通，則必改良役實摠然後，始可爲之，將不知有何弊端，十分消詳處之，爲好矣。上曰，宰臣所達，誠是矣。良役實摠，可謂善成之法，而趙豐原及綾恩之父，殫其精思，主張爲之，今若着手於實摠，則將爲軍兵輩稱冤之端，莫如仍舊貫之爲得矣。若使軍兵，三三五五而聚怨，則怨歸於國，今不可下手於實摠，只就其濫捧者申飭，情債浮費，比庚子有濫，則另加嚴飭，好矣。仍寢商確，上命入先朝及當寧宣惠廳、戶曹、兵曹用下抄出冊子。掌令趙台命所啓，請罪人者斤萬，嚴鞫得情。〈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東呂、址淳等，嚴鞫得情。〈措辭見上〉上曰，勿煩。又新啓，近來奢侈，其弊不一，雖以匹庶家石物言之，不顧等分法制之如何，華侈務勝，轉相效則，甚至於費盡近千財貨，民生之困悴，未必不由於此，請令京兆，禁斷其過制，定其等分。上曰，往者難追，此後嚴飭。又所啓，各司卯酉仕申飭，非不申嚴，而近來此法漸弛，或行或否，米布衙門坐起，亦不以時，外方上納之類，許久等待，爲弊不貲。當此上下警惕奮礪之日，尤宜另飭，請令廟堂，更加嚴飭。上曰，依啓。鳳漢曰，近來禁亂廛，誠一痼弊，鄕商不得任意來賣，京民無以措手足，生理日艱，景色愁沮，欲究懷保之政，莫如少禁此弊。臣等俄於備局齊會時，已有商量，令漢城判尹、平市提調，熟加消詳，略成節目，以爲通行俱便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此弊其知熟矣。務爲商量，各得其便。〈出擧條〉鳳漢曰，懷保小民之道，莫先於還上之平均，前已筵稟後，分付諸道，今方移轉裒益，而近來監司、守令之奉行朝令，輒多緩忽，更爲申飭，使之惕念擧行，以爲除弊究惠之地，何如？上曰，此乃實政，另加申飭，俾有實效。〈出擧條〉鏽曰，臣於糶糴之弊，有所懷故敢達矣。蓋殘民之難保，專由於姦鄕猾吏之所作俑，捧糴時，正穀之可食者，或移捧而私藏，代錢之防納者，必操縱而倍徵，畢竟備充，都是空殼，及至分糶之際，小民所納之精實者，盡入渠輩之囊橐，渠輩所納之空殼，反使小民受去，年復年來，此弊滋甚。且各邑捧糴之規，慮其難捧，必先催督於貧民，而吏校及富民，擧皆觀望，而拖至歲末，若有停捧之命，則渠輩獨被其澤，而小民全未蒙惠，是豈朝家矜恤之德意哉？停捧中，姦鄕猾吏，殆過其半，而又從以幻作民名，多岐舞弄，欲爲後日不納之圖，誠可痛矣。今日懷保之策，莫先於此，此必嚴加申飭然後，可除此弊矣。上曰，兩日引接諸臣，豈望新法異制？心常慨然者。卿奏的確切實，其欲申飭，非守令而何？糴政方殷，申飭諸道，嚴禁此弊，而各邑封倉之後，分遣繡衣廉問，若有是事，所犯奸吏嚴刑，限己身島配，當該守令當禁錮終身，令備局卽爲分付諸道，亦令備局御史抄啓。〈出擧條〉志修曰，臣於頃日往來之路，江陵嶺西之民，以火蔘結事爲言，而昨年幸被四分一特減之惠，得以安保至今，而方有倒懸之勢雲。故臣考見詳定冊子，則江陵嶺西火蔘結一百二十四結二十六卜，每結錢三十餘兩，合爲四千餘兩雲，以結役言之，雖似過重，以嶺西近二百里之地，火田出稅都數止此，亦非甚多，而第其爲弊，有由然矣。蓋初非踏田定結，而只以殘盛戶，分定結數，有若作夫，而名以都家，使各都家，應其結內之蔘錢。當初峽戶衆多之時，每戶所納不多矣。近年屢凶，流亡過半，卽今各都家，或有二三戶餘存，以應十餘戶之役，故日漸倒懸，將至盡散矣。昨年四分一特減之惠，非可繼之道，曾前三陟府，亦有此弊，而朝家知之，特減九百兩，而以結錢魚鹽稅給代，陟民賴蘇，而此亦不可每每引例，窮民燃眉之意，急則亦不可不救。臣意則昨年減四分一，而爲大實惠，今略依其分數，而勿以錢減，亦勿永減，施之以結，如給災之規，其三十結，限五六年流民還集間姑減，使該府使，均俵各都家，而從殘盛爲多寡，亦如災給之規，則似尤爲實惠，而若聞某都家蔘結之減少，則流民必爭集，不數年可以復舊，未復舊前，其代則本府大同詳定，應捧大米，稍優爲九百餘石，而上納條四百五十餘石矣。詳定節目，旣曰詳定，不足則六斗外加留雲。今於上納條內，加留百六十石，則可充其數矣，似無甚拘礙之端。下詢大臣而處之，何如？上曰，禮曹參判，曾經東伯，當有商量，一體陳達，可也。鏽曰，江陵蔘結事，果如重臣所奏，而臣待罪本道時，屢次狀聞，多數減給。且聞李最中時，亦多請減雲，若是不已，則關東蔘價，將何以處之耶？此實難繼之道，下詢大臣處之，何如？上曰，大臣之意，何如？鳳漢曰，昨年四分一除減，蓋出於不得已，而至於限年減給，雖若目前救急，前頭還實，恐或未易，一番問於道臣後，稟處，似宜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鳳漢曰，禁亂廛之弊，俄已陳達，而大抵亂廛市人捉納，則京兆査治而已，至於直出，則朝禁甚嚴，而日前京兆，直爲出禁，凡物種之未滿成數者，亦皆執捉，擧措之騷擾，聽聞之駭異，莫此爲甚。當此修明懷保之時，不可謂以一時誤錯而置之，當該堂上，罷職，何如？上曰，聞甚駭然，依爲之。此後非公，而爲其私若此者，亦施制書有違之律。〈出擧條〉鏽曰，糶糴之弊，俄已悉陳，而大抵歲末停捧之令，必在於小民畢納之後，故朝家蠲恤之典，獨歸於觀望之富民與吏校，此後可停之年，則必預爲下敎然後，貧殘小民，始可以均被惠澤，伏望留神焉。上曰，當加留意焉。〈出擧條〉志修曰，關東詳定之後，曾前積弊之邑大蘇，而其中亦有反以爲弊者，襄陽則古規元無捧留用下之事，隨役隨徵矣。癸酉詳定時，本府以公下，假令作爲摠數以報之際，自致過多，蓋欲見其民役苦重之狀，而上司仍以其摠，酌爲元數，每年定捧，故襄陽結役之苦重，甲於關東，人皆言之，非但襄民之訴冤而已。戊寅年因本道狀請，特減每結四錢八分，以均廳上納錢給代，而今猶爲每結租太外，錢六兩之多，視隣邑江陵，則苦樂懸殊，實爲不均之歎。本府詳定若苟簡，則民亦何辭，而詳定公下，多所裁定，故每年優餘，而捧於民則如是之多，民之稱冤，無怪矣。若減其每結一兩，而不給其代，本府亦自有裕矣，下詢大臣而處之，何如？上曰，大臣之意，何如？鳳漢曰，襄陽結役，曾於改詳定時，已多所減，其後因本道狀聞，又有減給，則今不可容易更議，重臣所奏如此，此亦問於道臣後，稟處，好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志修曰，臣頃蒙恩暇，往來嶺東，沿路民情，旣有聞見，不敢不仰達矣。臣路由大關嶺，而嶺西近二百里之地，慘被風災，近嶺漸高處尤甚，路傍大木之折仆者相續，則山田穀物之無存可想，峽民之唯以山田爲業者，偏罹凶荒，以臣方帶備堂之故，在在來訴，皆言昨年慘凶，民將盡劉，特蒙許多蠲減之惠，至今保活，而今年又逢凶歉，當年身布及新還，當竭力備納，而昨年舊還及停退身布，無路辦納雲。臣以身布事，特恩，不可每覬，舊還亦難輒停之意言之，而察其實狀，則誠有可矜者。今年被災，巧在於昨年慘凶之七邑，而今年則隣近頗稔，雖不賑救，民可推移自活，而至於新舊還上身布，一時竝督，則其勢誠難矣，舊還則旣因道臣狀請，特許折半停捧，而七邑昨年停退身布，亦似宜有顧恤之道，故敢此仰達矣。上曰，領相之意，何如？鳳漢曰，一年停退，固出恤窮之惠澤，更爲退年，事體不然，故頃於道臣狀請也，覆奏防塞矣。重臣目見其民情切急之狀，有此歸奏，以聖上如傷之仁，欲爲許施，則臣等何敢更爲持難乎？上曰，聞甚惻然，昨年停退者，亦爲一年停退，以紓民力，可也。〈出擧條〉上曰，藥房提調持湯劑入侍。〈出榻敎〉上進御湯劑。上曰，左右捕將來待。〈出榻敎〉上曰，坐直承旨及儒臣，持《警世問答續編》入侍。〈出榻敎〉上番李碩載，下番金龜柱入侍。上命輪讀，至承史各四五編訖。上曰，予以六日減膳，講究治道，將久廢法講，自今日至復膳日，當連使上下番及承史，進讀此編，以替法講。上下番須知此而出去，待下敎入侍，可也。上下番儒臣，先爲退出。上曰，民事方殷，楊牧其令明日辭朝。〈出榻敎〉上曰，禁將家，遣內醫看病。〈出榻敎〉上曰，漢城府亂廛直出，禁bb府b堂上罷職。〈出榻敎〉上曰，明日考覈承旨，以左承旨、同副承旨爲之。〈出榻敎〉上曰，頃聞臺疏，關係風化，有所下敎，萬琦雖不捕捉，先問從事官，已異臺章，今覽渠供，事件大異，末世浮張，一何至此？臺臣不過風聞爲駭者，果係風化，則其宜嚴處，此等尋私婢之類，何煩下敎？放送。〈出榻敎〉諸臣以次退出。

10月24日

行都承旨金尙重〈坐〉。左承旨鄭尙淳〈坐〉。右承旨宋瑩中〈坐直〉。左副承旨趙德成〈坐〉。右副承旨李潭〈坐〉。同副承旨金相翊〈坐直〉。注書李益烍〈式暇〉金必源〈在外〉。假注書具㢞〈仕直〉。事變假注書鄭履玉〈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昧爽，有霧氣。夜二更，流星出天中淡雲間，入南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二三尺許，色白。四更，坤方有氣如火光。

○下直，楊州牧使韓光肇。

○傳於宋瑩中曰，咨文先爲入之，封裹後引見當爲之，斯速擧行。

○傳於宋瑩中曰，方物封裹後當引見，御覽單子，先爲入之，咨文考覈，卽速入之。

○傳於宋瑩中曰，御覽件封裹，卽速入之。

○傳於金尙重曰，楊州牧使，留待入侍時，同爲入侍。

○趙德成啓曰，大臣、備局堂上，依下敎來待矣。傳曰，入侍。

○宋瑩中，以禮曹之意啓曰，來十一月初十日，中宮殿誕日，王世孫陳賀，依例磨鍊乎？敢稟。傳曰，與百官賀，一體權停。

○吏曹口傳政事，以李應爀爲鳳山郡守。

○甲申十月二十四日午時，上御養心閤。大臣率備局諸宰入侍，楊州牧使，同爲入侍時，領議政洪鳳漢，右議政金相福，兼工曹判書李益炡，行司直洪啓禧、洪象漢，行判尹韓翼謩，行兵曹判書李益輔，禮曹判書南泰齊，刑曹判書李之億，判敦寧徐志修，副護軍具善復，司直洪麟漢，工曹參判趙曮，左副承旨趙德成，假注書具㢞，編修官朱炯質，記事官李亨元，掌令趙台命，楊州牧使韓光肇進伏訖。領右相問候。上曰，一樣矣。進御湯劑。上命光肇進伏。上曰，卿則恢恢，不須勉飭，而年事如此，生民可念，故以卿宰爲此任，勉之哉。光肇曰，聖敎如此，敢不盡心？命宣諭後先退。命台命進前傳啓。請者斤萬，嚴鞫得情。〈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東呂、址淳等，嚴鞫得情。〈措辭見上〉上曰，勿煩。上曰，臺臣許以風聞，其於外方可也，至於都下，若爲陳啓，關係風化者，則宜乎先問，而今番之事，大駭聽聞，大損國體。以無賴輩，不過尋私婢者，左右廳譏捕不問，輕率不可無飭，前正言林德躋，事當罷職，而無言之時，宜顧，從重推考。噫，近來官師相規，其亦窠窠有聞論啓，臺體卽然，今者下敎，所惜者國體，所飭者輕率。雖然，以惜鳥卵之意，不先下敎，諭於大臣，令入侍臺臣聞之，意欲令臺臣，官師相規而止。大抵次對，同入，於君於臣，有做錯政令者，則其令匡救規警之意，近者無此，心常慨然，旣聞之後，默默退坐，目下卽景若此，何事可恃？今當自強，亦豈無飭？掌令趙台命，亦爲推考。〈出傳敎〉上曰，藥房提調，持湯劑入侍。〈出榻敎〉上進御湯劑。上曰，九營繕停之乎？領相曰，外監無進排之事矣。上曰，吾東一毛一髮，罔非皇恩矣，再造之恩罔極，而毅皇尤盛矣。丁丑節使所須皇曆尙在矣。啓禧曰，亦在於華陽洞矣。鳳漢曰，北苑三壇，可有辭於萬世矣。上曰，有朝鮮然後，亦有三壇矣。上曰，我國古則三分，而貢金於中原，逐日相戰而猶支撐矣，今則合而爲一國，而國計如此，誠可怪也。以用度言之，昔之十分，今爲一分，如有所事，內需司所費，昔爲數十石，而今則殆減爲數石之費矣。猶若是匱竭，眞所謂秋毫不犯，官庫板蕩者矣。鳳漢曰，以尙衣院事言之，田界不明，故昔捧十餘斗處，今捧四五斗，他皆如此，故自然不如古矣。上曰，予仰聞於慈聖，明德翁主婚禮時命服，以前則以綾爲之，故改用以方紗紬，其時諸公主，相爭爲敎矣。此房之席，亦爲五年矣。上曰，三日此擧，意蓋深矣，而其一爲懷保之政也。徒美觀瞻，其無一政之可擧，噫，其果有誠一念景星星徙三舍，而噫，應文不誠，故欲寒不寒，風日一向不佳，是誰之愆？咎在一人。事雖微矣，於省費爲民之道，豈可不諭？其雖申飭闕中，於內於外，昔無退者，今有昔無門者，亦有雖一木一釘，若或分付紫門者，涓涓之戒，其何放忽？此後若有分付紫門者，切勿擧行，九營繕，限明秋停止。往來兩闕，自古無時，而近者紀綱解弛，往彼闕翌日，此闕公廨無門，來此闕翌日，彼闕公廨無門，以今番觀之，其雖五年之間，有政院，有騎省，有衛將，有守門將，而公廨窓戶皆無，其皆一新，事之寒心，莫此爲甚。此亦耗經費之一端，以此觀之，來此闕亦有月，彼闕可知。令騎郞摘奸若無，差備內令中官當之，差備外，令衛將當之，其令推尋，以備過今朔後，更爲摘奸，其不遵中官衛將，令該府以制書有違私律施行。噫，其望有秋，大異初料，哀此元元，何以支撐？限明秋凡諸用民之事，一切嚴禁。噫，因相臣所奏，見經費抄記，中夜忘寢，雖不能草衣草食，予之衣食，尤自節約。大寶箴曰，羅八珍於前，所食不過適口，其何工巧而後食可飽耶？雖有應辦節目，予猶若此，況諸臣乎？此後京而應辦，外而廚傳，巧飾之饌，一切嚴禁，大小使行，限年豐禁其茶啖。噫，此等之時，其無表異之敎，何以仰謝彼蒼，亦何以勵頹俗？其事適然，國婚連年，於此一事，爲經費用心者，深矣。婚禮時命服，昔則唐綃，中間爲熟綃，古人以婚姻論財非斥。子曰，與其奢寧儉，況侈風日甚之時乎？自內服色，禁其付金，今番諸婚命服，以中紬爲之，嘉禮廳物件漆盤之，昔之三度者，今爲二度，函之屬，昔之眞漆者，今爲濃淡，床巾皆用木紅綿布，內塗用常紬，以示予身自導率之意。〈出傳敎〉泰齊曰，嘉禮時交拜席，當避萬字福字矣。上曰，自內招致喬桐匠人造之，而改以百字矣。翼謩持睦天顯獄案進前。上曰，酌處之文蹟，考出於《政院日記》，明日入侍，持奏，可也。上曰，鳳山郡守，代，令該曹口傳擇差，其令明日辭朝。〈出傳敎〉善復曰，軍器修補，係是國家急務，近來各道各邑，或多有全然拋棄，置之相忘之域，莫重陰雨之備，實有疎虞之弊，此由於閫臣之不能檢飭，事甚慨然。自今各別申飭，隨毀修補，允合安不忘危之道矣，敢此仰達。上曰，所奏誠是。時或遣宣傳官，抽栍摘奸，一體嚴飭。〈出擧條〉善復曰，北漢軍餉，事體甚重，或當歉歲，朝家爲慮窮民往來之弊，不得不許令捧留本邑，而自前奸吏面任輩，已捧者稱以民間未捧，或受賂而只捧耗條上送，仍爲反作，故當其春耕之時，未免有農糧不足之患，而朝家德意，未能下究於飢民，事極痛駭。自今年捧留軍餉，定限畢捧，使之牒報後，自臣營別遣摘奸，若有如前幻弄之弊，則該邑守令，草記論罪，定式施行，何如？上曰，聞甚駭然。果若此，民無實惠，保障奚恃？非但抽栍，捧留後一倂摘奸。〈出擧條〉備堂先退。上曰，儒臣持《警世問答》入侍。〈出榻敎〉上番李碩載，下番金龜柱入侍，上命上下番及承史，輪讀畢卷。相福曰，俄者臺臣處分，減爲問備，不必更陳，而但因自上示意，而隨卽論啓，則其流之弊，恐至於順旨之言進，而逆志之言不得聞，宜留聖意矣。上曰，予則示意，其下敎，竝特寢焉。〈出擧條〉副校理李碩載所啓，臣於水原府奉命時，本府時囚殺獄罪人劉德三之母，爲其子訴冤，臣取考文案，則德三之父昌源，以渠之族屬，家有衝火之變，而至於燒死，故追捕放火女九禮，歐打幾死，而仍付燒火人之子婦，使之復讎矣，以此成獄。昌源無辭自服，徑斃獄中，其子德三，以其父歐打九禮時，在傍觀之，經年滯囚，月三同推，其父旣以元犯致死，其子別無加功之事，而限死刑訊，似非審恤之義。且一人之死，父子償命，有違法意，宜有參酌之道。臣意，令道臣詳覈啓聞，稟處似好，故敢此仰達。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鳳漢曰，外方軍丁無橫侵之弊，然後小民可以懷保，所謂移來移去之法申明者，亦其救弊之一端也。前此筵中，定奪分付諸道，今方節目擧行，而此雖舊法，監司、守令，易於放忽，以致自陷罪過之慮，前頭御史，出沒村閭時，自當現露，更爲預先申飭，使之各自惕念，何如？上曰，依爲之。各別嚴飭。〈出擧條〉鳳漢曰，目今生民切骨之寃，莫過於軍丁之弊也。閑丁本少之邑，固無可論，雖有裕之處，爲其守令者，或見拘於親舊之請托，或被欺於吏鄕之幻弄，無故壯丁，擧皆勿問，率以兒弱及丐乞者，苟然充定，亦或初不代丁，以致黃口白骨之勒徵，隣里姻族之混侵，哀怨所及，足干天和。若究一分懷保之道，宜先痛祛官長之私意，使之畏法奉公，苟殿下擇遣繡衣，抽栍摘奸，隨其現發，繩以嚴律，則國法庶可行，痼弊庶可除矣。爲先出擧條，知委八路，以爲各自警飭，毋陷罪戾，何如？上曰，所奏略而盡。爲先嚴飭，若是嚴飭之後，繡衣廉問時，如有見捉者，當繩以重律事，分付。〈出擧條〉鳳漢曰，目今懷保之道，莫如不擾民，雖以酒禁言之，明知其某人家有酒然後，送差捉出，事理當然，而不先廉察，徒以搜驗gg搜檢g爲主，官差之憑藉徵索，民間之種種騷擾，聞多駭惡。爲官長者，苟以畏法愛民之政，兩行而不悖，則豈有此等弊端乎？法固不可弛，而弊亦不可不念，前此屢飭，而更爲嚴明知委，痛加禁斷，何如？上曰，所奏誠是，依爲之。〈出擧條〉鳳漢曰，近來小民難支之弊，都庫與契房也。所謂都庫，都聚物貨，專其利孔，百種盡歸一處，他民不得措手。所謂契房，官屬各有締結之面，作爲私窟，軍役及雜役，擧皆防給，至使他面之民，替受橫徵混侵之弊，呼冤流散，罔有紀極。蓋都庫甚於京，而外方亦然，契房甚於外，而京中亦然，此非一朝一夕之故，必也嚴立科條，痛加禁斷，如有復踵前習，京外不禁之當該官員，隨現拿問，繩以重律，犯者嚴刑遠配，何如？上曰，所奏誠是。嚴飭，可也。翼謩曰，大臣旣以外邑契房事仰達，臣亦有所達矣。京法司諸上司所屬與各衙門吏胥及貢市人輩，作爲契房，奸民恃此而輕犯禁制，吏胥藉此而討食錢物，京各司此弊，不可不痛加禁斷矣。上曰，一體嚴禁。〈出擧條〉諸臣以次退出。

10月25日

行都承旨金尙重〈坐〉。左承旨鄭尙淳〈坐直〉。右承旨宋瑩中〈坐〉。左副承旨趙德成〈坐〉。右副承旨李潭〈坐〉。同副承旨金相翊〈坐直〉。注書李益烍〈式暇〉金必源〈在外〉。假注書具㢞〈仕直〉。事變假注書鄭履玉〈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仁敬王后忌辰齋戒。

○下直，鳳山郡守李應爀。

○香祗迎罷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趙德成，以都摠府之意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德成啓曰，大臣、備局堂上，依下敎來待矣。傳曰，入侍。

○傳於金尙重曰，鳳山郡守，先入侍後謝恩。

○宋瑩中啓曰，臣承命馳詣明陵，陵上丁字閣碑閣奉審，則無頉，仍詣翼陵忌辰祭所，陵上丁字閣碑閣奉審，則無頉，祭物、祭器、祭井奉審，則精潔，諸執事摘奸，則竝無頉，薍簾十部破傷，而京畿監司奉審時，已爲執頉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金相翊，以司僕寺官員，以一二提調之意啓曰，訓將江華之行，太僕郞一人，同時下送，使之審察牧場事，命下矣，本寺郞廳一員，書吏一人往來時，依例給馬，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徐命善。

○甲申十月二十五日巳時，上具翼善冠、黑圓領袍，仁化門出，仁政殿庭香祗迎入侍時，行都承旨金尙重，左承旨鄭尙淳，右承旨宋瑩中，左副承旨趙德成，右副承旨李潭，同副承旨金相翊，記事官李益烍，假注書具㢞，編修官朱炯質，記事官李亨元序立訖。上行香祗迎後，還入大內。諸臣以次退出。

○甲申十月二十五日未時，上御熙政堂，大臣率備局諸宰入侍，掌令同爲入侍時，領議政洪鳳漢，左議政尹東度，右議政金相福，知中樞洪啓禧，行司直洪象漢，行判尹韓翼謩，行兵曹判書李益輔，禮曹判書南泰齊，司直具善行，吏曹參判趙明鼎，副護軍具善復，司直洪麟漢，工曹參判趙曮，左副承旨趙德成，掌令趙台命，假注書具㢞，編修官朱炯質，記事官李亨元進伏訖。三相問候。上曰，一樣矣。上曰，藥房提調，持湯劑入侍。〈出榻敎〉上進御湯劑。上曰，鎭日入侍，雖無大段更張，亦猶勝於文具酬應矣。台命所啓，臣之自來情地，豈有一分冒出之勢，而適當遇災警惕之時，他不暇顧，黽勉承膺，一再登筵，粗伸義分，而昨以不論前正言林德躋疏語爽誤事，辭敎縷縷，特遞有命，章皇逬出，惶愧交中。繼伏見改下傳敎，聖度天大，曲加寬貸，只施問備之罰，臣尤驚惶慙恧，罔知攸措。林德躋當初所論，旣欠審愼，畢竟落空之後，宜有官師之規，而臣新從下土，聞見孤陋，捕廳査事，全昧究竟之如何，及登前席，始因諸臣之奏語，思欲發言，而未及周旋，致勤責敎，罔非臣衰昏不敏之致。含默之罪，實有所難免，旣遞旋仍，尤無去就之可論，尙何顔面，一刻苟冒於臺次乎？昨緣日暮，今始來避，所失尤大，請命遞斥臣職。上曰，昨日下敎，不過飭勵，而因大臣所奏，特寢其命，飭勵寢命，俱有意在，何可以此引嫌？勿辭，亦勿退待。上曰，昨已諭，冬暖若春，已節氣之乖常，近者，朝陰晩風，無日不然，風色過高，其陰乃散，卽此一事，調乎否乎？三風十愆，《書經》攸載，六日減膳，君臣交勉之時，欲諭不諭，其豈自強之意，強以求索，亦豈曰，誠？國之所以不治，綱之所以不立，氣之所以不伸，予雖不諭，識者豈不知乎？今因古之三風，以諭今之三風，其一曰慢風。噫，四維雖曰國之元氣，不當嫌而強嫌，卽慢也。孔聖不俟駕行，《魯論》已載，今之諸臣，能行此義否？一人強嫌，百人效之，一自釋褐，先以此爲高致，重宰以下，以納牌呼望，作一風采，吁嗟名官，以不入囹圄，反爲恥焉。且以易知者言之，鄕曲文臣殿講製述，恐其落職禁推，此豈戀惜而然乎？一番落職，老於牖下，君不能知，臣不復登陛故也。京華名官，朝雖遞，夕復除，此亦爲困，其雖禁推，街上之人必指曰，此某名官，違牌禁推，自以爲若登高梯，其慢不悛，今則其雖請推，人皆睚眥，甚至於殿最，中下亦以爲嫌，爲方伯者，每當考績，以無事爲先，爲耳目者舊習，則今世無益官師相規，俗習若此，故人不肯當。其雖在京，草望一傳，裝馬尋郊，政官以在京備擬，而除旨一下，輒請下諭，此政官昏而然歟，名官巧而然歟？予莫知也。國無紀綱，能爲國乎？此亦第二件事也。予且灑涕而道之。噫，望八其君，往牒罕有，暮年復政，亦豈聞古？噫，其君日再建功，其猶支撐，心切追慕，萬念都冷，君臣雖曰主義，君親亦豈異哉？家有篤老親，貼身床蓆，服湯度日，而其子弟設有常時不能檢身者，誦古人惜此日之易過，懼來日之無多之言，其必攝心而奉之，若或不少顧思，自行自止，其曰孝子乎，悖子乎？且代理之後，諸臣咸曰進見之日少，予則苦心而曰若拒之，臺臣咸曰，其無登殿之日，耳目壅蔽，予雖苦心，而曰若訑訑，吁嗟，千千萬萬夢外復政之後，予非曰能，予非曰勤，三講恐或闕焉，六對無一不爲，予豈曰在庭臣僚，其皆一套，大官重宰，其無情勢，果不逡巡，而甚矣，年少名官也。無乃年少不周思，或無乃年少氣銳而然乎？莫雲不周思氣銳，今雖若此，後必悔焉，此習不改，耳目喑啞，紀綱頹盡，不亡而何？願察其影，今則非徒影也。其二曰，囂風。噫，浮囂躁競，一而二，二而一，予則曰，浮囂生於躁競，何以言之？躁競者非浮囂，無以成排擠之計故也。昔范質詩所云，半級群猜。古亦有之，而今則非古也。私意亘中，其計莫售，故此弊日深，其若朝斥人夕自當，計雖巧矣，猶可說也。此則不然，其雖斥也，渠何當之，而此不過甘心其人，必欲排擠之意，尤爲巧者，其意不專在於所斥之人也。漢末隆中豪士，茅廬之中講究者，興復漢室，濟世經綸，而吁嗟諸葛，抱膝長嘯，獨辦三分，東晉王、謝，鎭日淸談，流弊放蕩。夫子刪《詩》時，魏、唐二風，接續纂次，聖意深矣，方以類聚，物以群分，理之當然。魏、唐、漢、晉，習俗懸殊，其法其戒，惟在其人，而今之風俗，非魏非唐，非漢非晉，卽一悖風，而不曰悖風，而猶名囂風，意亦在矣。嗚呼，其君日衰，其風日凝，予非效漢儒之傅會，日候之乖常，奚徒其影？噫，予之用心，豈特在乎日候？其誠在乎此也，而尤爲懍惕者，其所警告，若是丁寧，莫知何樣機關，伏在何處矣。旣知其症，宜尋對劑，若問其方，吁嗟其君，夙宵一念，恐或權輿之不承，吁嗟其臣，精白一心，掃除此習，若近日晩風之捲朝陰，則吾國庶幾，豈不愈於講究末節乎？予則曰，此政應之以實之道也。噫，予之四十年苦心，彼蒼臨照，陟降俯燭，於東於西，於南於北，毫無彼此親疎，吁嗟靑丘之臣，皆喬木世臣，予豈有彼，予豈有此？若體泮水橋勉飭之意，國中之人，咸底大道，豈有此弊，豈有此弊？今當自警勉飭浮囂者，予見多矣，予知熟矣，此等之人，終莫逃於高懸之照魅鏡，其雖一時快心，必有來頭報復。噫，生於世長於世，爲此何益？昔徐節孝，不過戒弟子，猶雲諸君欲爲君子乎，欲爲小人乎？況爲其君，暮年復政，導喬木世臣，非君子而何？此非若盤庚恐動浮議之類，其理果然，其理果然？莫雲躁競於暮夜，亦莫雲浮囂於暗室。途雖昏，彼蒼昭昭，室雖暗，神目明明，其誰欺也，其誰欺也？可不懼哉，可不懼哉？嗚呼，此敎非特爲當世人，寔爲窺伺於後者，滌此心爲良士，同寅於暮年，受榮於後昆，豈不休哉，豈不美哉？聞此敎而不悛，是乃自戕者，予何復諭？嗚呼，其體不體，關係興與亡，何敢忽也？其三曰，時風。噫，物之不齊，物之情也，有老幼焉，有淸濁焉，有賢愚焉，有貴賤焉，有貧富焉。濁者效淸，愚者學賢，其效其學，惟在其心。老者復少，決無是理。賤者以貴，貧者以富者，各有其分，非人力所致也，而今之世衣服飮食，賤者慕貴，貧者效富，非徒此也，凡諸什物，一皆同然。昔仲由，衣弊褞袍，與狐貉者，立而不恥，故孔聖稱之。顔子雖在陋巷，以舜何人予何人之志，猶樂單食瓢飮。今世之人，於衣於食，必欲等也，以有限之財，應無限之費。予則曰，今之奢，擧國同也。雖然，此京華士夫富民巨戶之所爲，噫，遐鄕旅宦之人，雖欲效也，焉可得哉？蔀屋困窮之民，朝不食夕不食，焉可望也？嗚呼，京華士夫，以此爲常，不顧窮村小民，豈笑晉惠何不食肉之言乎？將此習蒞外任，昔之不足者，得此而求足，則民豈不困，民豈不困？思之及此，食豈下咽？莫雲時體之何傷。今者此諭，亦懷保之一道也，此猶言飮食衣服也，又有甚於此者，何則？其曰彼皆然也，我何苦哉？皆不肯擔當國事，使其君獨勞，使其君獨苦，卽時體也。亦曰彼已違命，余何獨先膺之？取人指笑也。同召甲乙，互相觀望，甲違則乙同，乙違則甲同，至再至三而同然，卽時體也。雖不緊之事，彼旣爲，余何不爲？十效其一，百效其十。今日國事之泮渙，綱紀之不擧，皆由乎此，卽時體也。夙夜在公，《詩經》攸訓，卯酉赴衙，國典所載，而今者之人，巍然異於一世爲恥，純然同於一世爲能。嗚呼，紀綱若此之際，潛銷暗鑠，可勝歎哉？卽時體也。噫，草野寒士，京中有志之人，讀書不倦，京華士族有形勢者，其雖不讀，必曰以余門閥，何官不做，何任不得？卽時體也。噫，宰相須用讀書人，從時體不讀書，將爲何樣人乎？吁嗟時體，豈徒此也？今予所言，卽其甚也。謂今之弊，豈踰三風？耳目之臣，同在其中，故視尋常而不言，草野之人，謂無益而含默，今予不諭，其誰爲哉？今雖洞諭，然董子曰，正心正朝廷，正百官正萬民，豈欺我哉？若問其本，專在一人，噫，四十年臨御，又至望八，其若學三代法祖宗，能盡誠正之工而導率，豈有此哉，豈有此哉？不能正心導之，乃有今日三風之歎，此誠仰負陟降，仰負彼蒼，條列其弊，以彰否德，以伸仰謝之意。嗚呼，大小臣工，莫曰言敎，其各勉勵，君雖言敎，臣若一新，豈徒庶幾乎吾東？於諸臣，可有見乃祖乃父之顔，其須勖哉，其須勖哉？〈綸音〉上曰，北道監市御史，令該曹口傳付軍職，其令明日同爲入侍。〈出傳敎〉上曰，當該中官，其涉駭然，從重推考，令該府以制書有違公律徵贖事，分付。〈出傳敎〉上曰，睦萬中事，一欲下敎而未果，其時欲白放而酌處者，噫，故閔相之言，尙今在耳？旣放敍用之後，其何一向枳礙？噫，今日大諭已諭，旣無所坐，騎省舊郞，今予不諭，此等俗套，渠何日復着公服？其令銓曹，依前調用。〈出傳敎〉上曰，今覽政院相考日記，辛亥下敎中，結於天任雲者，今覺其過，其中待漏相聚之日，泰川在官日，如是相左之敎，於渠宜有稱冤之端，而天任其果復官，天顯亦豈異同？令吏曹相考，果然一體施行。〈出傳敎〉上曰，藥房提調，持湯劑入侍。〈出榻敎〉上進御湯劑。上曰，鳳山郡守李應爀入侍。〈出榻敎〉鳳漢曰，捕廳所捉人，旣已爽實，至於放送，則其時部官之拿處者，亦宜分揀矣。上曰，分揀放送。〈出擧條〉諸臣以次退出。

10月26日

行都承旨金尙重〈坐〉。左承旨鄭尙淳〈坐〉。右承旨宋瑩中〈服制〉。左副承旨趙德成〈坐直〉。右副承旨李潭〈坐直〉。同副承旨金相翊〈坐〉。注書李益烍〈仕〉金必源〈在外〉。假注書具㢞〈仕直〉。事變假注書鄭履玉〈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仁敬王后忌辰。

○自昧爽至辰時，有霧氣。

○傳於金尙重曰，文臣二品以上，侍從臣有職者及蔭官雖至監役，有職者皆入來，呼唱官，置之。

○傳於金尙重曰，今日宣政殿月臺當爲之，左副承旨入侍，而持昨日所下傳敎待令，一件以貼草書入。

○傳於金尙重曰，已來者，先爲待令於宣政門，未及來者，勿爲催促。

○傳於金尙重曰，時刻置之，卽爲詣閤。

○甲申十月二十六日辰時，上具翼善冠、黑圓領袍，仁化門出，仁政殿庭，香祗迎入侍時，都承旨金尙重，左承旨鄭尙淳，右承旨宋瑩中，左副承旨趙德成，右副承旨李潭，同副承旨金相翊，記事官李益烍，假注書具㢞，編修官朱炯質，記事官李亨元序立訖。上行香祗迎後，還入大內，諸臣以次退出。

○甲申十月二十六日辰時，上御宣政殿月臺。大臣、二品以上、兩司各司官員，同爲入侍時，左副承旨趙德成，右副承旨李潭先入侍，領議政洪鳳漢，左議政尹東度，右議政金相福，兼兵曹判書李益炡，判中樞洪啓禧，左參贊尹汲，行判尹韓翼謩，行兵曹判書李益輔，右參贊李昌壽，禮曹判書南泰齊，司直具善行，刑曹判書李之德，吏曹參判趙明鼎，護軍具善復，大司成元仁孫，司直洪麟漢、朴相德，工曹參判趙曮，大司諫洪名漢，執義柳脩，掌令姜始顯，副校理李碩載、金載順，司直沈星鎭，行司直兪㝡基，右尹黃景源，杞豐君兪彥國，知事李泰和，判決事鄭光忠，行司直南泰會、具允鈺，戶曹參判韓光會，行司直李得宗，刑曹參判李奎采，行司直李應協，兵曹參判李裕身，行司直洪樂性，司直金善行，行司直尹得養，工曹參議李廷喆，禮曹參議權噵，刑曹參議李命植，行司直兪彥述，兵曹參知任毅中，兵曹參議申𣷯，假注書具㢞，編修官朱炯質，記事官李亨元，漢城主簿李復永，參軍李德中，庶尹金聖梓，副司果李珪輔、李徽之、趙載萬、李埴，敦寧府判官尹曙，主簿韓厚增，參奉洪進漢，水運判官鄭洊良，西部奉事宋載德，掌苑署別提金宗潤，奉事李寅燮，內贍寺奉事姜必敎，軍資監判官金漢佑，主簿李行萬，直長成夢翼，典牲署奉事兪漢喆，掌隷院司評金相定、韓錫恆，司圃署別提李琰、尹得說，造紙署別提崔源、李厚兆，司畜署別提安命禹，東部都事鄭漢斗，掌樂院主簿李顯白、李定鎭，典獄署主簿朴象器，參奉李命哲，長興庫主簿鄭撥，宗簿直長李萬宏，禮賓寺奉事權敬應，歸厚署別提李禮輔，尙瑞院直長金元柱，副直長洪載淵，中部都事安宗秀，兵曹正郞申益彬，繕工副正金相說，主簿金成九，監役趙廷瑗、李克敬、李益培，奉事申光洙、鄭東顯，副奉事李應重，假監役李瀷、洪致績、沈鼎之，工曹正郞李德溥，佐郞金思重，刑曹正郞朴師沃，佐郞丁志遠、金守默、鄭象仁，吏曹正郞朴大有，佐郞任一源、柳薰，瓦署別提趙世圭、朴師行，東活人署別提張雲翼，濟用監判官宋宜孫，主簿李得齡，直長洪文漢，奉事鄭翼祥，平市直長李運喆，奉事朴恆源，典設司別提朴次彬，別檢吳在文，通禮院左通禮李亨俊，右通禮尹鵬擧，相禮韓宗濟，戶曹正郞宋欽明、李渭，校書博士金昌祿，禮賓都事柳澐，司宰監僉正徐晦修，尙衣院僉正李福海，主簿洪圭輔，直長崔範興，司僕正安杓，僉正尹心宰，主簿趙瑍，司䆃寺僉正鄭志浩，司饔院僉正徐仁修，主簿金載七，直長徐命敏，奉事沈元之、南赫老、李世馝進伏訖。三相問候。上曰，一樣矣。上曰，藥房提調，持湯劑入侍。〈出榻敎〉上進御湯劑。上命李潭，宣諭戒三風綸音訖。上曰，今日庶僚入庭，予欲以懷保之策，有黨無黨下詢，其中有所懷者，次第進伏，先達職姓名後，陳達，可也，而卿宰以下，不必下詢，只各司官員，登對，可也。仍命兩司，先爲陳啓，執義柳脩所懷，臣伏見十行綸音，責躬求助之誠，藹然於辭意之表，至有備局堂上，逐日入侍，講究治道之敎，惕然憂懼，奮然振作，講究之策，靡不用極，此誠轉災爲祥之一大期會，臣不勝欽仰聳觀之忱。仍伏念，當今要務，莫如爲官擇人，雖有良制美法，必待人而後行矣。生民休戚，專係於守令之賢否，當此凶荒之歲，尤不可不愼簡，以此意申飭銓曹，何如？上曰，最好。另飭銓曹。又所懷，至於軍政，則朝家深軫隣族侵徵之痼弊，至有一疋蠲減之擧，周文惠鮮之政，不爲專美矣，伊後生民之困悴，隣族之侵徵，猶復如前，念之至此，不覺寒心。大抵各邑，皆有各廳募入各廳契房，所謂募入，則皆以富實民人充定，所謂契房，則下吏輩從中幻弄，凡係身役，盡爲頉免，至於正軍，則只以至殘至窮之民，苟充其數，逃亡相繼，隣徵族徵之所以依舊者，良以此也。令道臣嚴飭列邑，詳加査括，以杜奸弊，以保生民，何如？上曰，今日下詢，卽懷保之政也。俄者旣諭，其雖一疋，隣族自如，心常慨然者。所奏悉陳其弊，令備局分付諸道，嚴飭此弊，若有復踵前習者，當該守令，重勘，可也。其所勤慢，予有繡衣，自當廉問矣。又所懷，大同儲置之規，本爲大小緩急之需，朝家之不許續續改色，意有所在矣。近來三南守令之不法者，當春夏民窮，米價踴貴之時，憑藉賙賑，瞞報上司，或私自擅便，恣意出庫，和賣飜轉，巧作名目，虛成文簿，以其餘利，盡入私橐，而待其秋成，推移充補之弊，比比有之，事之寒心，莫此爲甚。令三南道臣，申飭列邑，另加廉察，如有復踵前習者，一切論以贓律，何如？上曰，所奏誠是，依爲之。此亦予有繡衣，若有犯者，雖終身禁錮，何惜之有？又所懷，荒歲田政，國家重務，莫大於此，面里之分等給災，朝家法意，非不美矣。大抵田結文書，極其繁細，有難一一爬櫛，奸吏輩夤緣爲奸，以災爲實，以實爲災，分等高下，任意低昻，私自偸食，便作囊橐。以近年事言之，逐歲給災，其數夥然，而至於民間分俵之際，不如其數，滔滔此弊，八路同然，有口皆言，生民之困悴，經費之蕩竭，良由於此也。槩大同災之當初朝禁，雖軫虛實相蒙之弊，而大同災，則不過寧失於民，而至於分等災，則太半中間消融，與其分等，而都沒實效，曷若大同而均被惠澤也？令廟堂更加商確，尤甚面里，給大同災，俾貧民獲蒙實惠，何如？上曰，予則意涉若何？事係懷保之政，令備局夕入侍時稟處。上曰，藥房提調，持湯劑入侍。〈出榻敎〉上進御湯劑。柳脩所啓，臣之拙訥，本不合於耳目之任，而頃因天牌降臨，嚴畏分義，不敢違傲，黽勉祗肅，以至累日，未嘗有出一言論一事，居常愧懼矣。今於臨殿宣諭之際，遽承耳目慨然之敎，臣實瞿然，何敢仍冒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今日君臣，其所勉勵實也，循俗引嫌文也，今者下敎，欲玉成於臺臣，何過撕捱？勿辭，亦勿退待。掌令姜始顯所懷，諸臣所達，皆是懷保之策，臣無他別般意見，然摠皆一端，都不如得人之爲愈也。朝廷非不欲得人，而卿大夫下士之風，不行久矣，世俗侈靡，衣輕策肥者，謂之有識，被葛懷玉者，視同凡鳥，下乘不與之接話，如此而可以得人乎？臣常爲朝廷惜之，故敢此仰達矣。上曰，文才文筆之說，臺臣之言，毋或過乎？雖然，爲官擇人之法果無，《自省編》亦云，裹玉於麤布玉也，裹石於綾羅石也，豈徒諸宰？予亦然矣。以此申飭備局銓曹。又所懷，今之薦人者，必以文筆門閥薦之，求薦者亦先問其門閥文筆，不問其忠孝，士之進退，唯在於忠義，則文筆辭藻，特其小技，臣常慨然也。昔之蔭仕，必以忠孝聰明特達者爲之，今則不然，雖無才無識，親一政官，則必爲蔭仕，如此而浮囂躁競，其可止息乎？臣謂令廟堂各薦孝廉，付之銓曹，輪次付職，可也。上曰，所奏誠是。此亦漢法，依爲之。成均司成韓必壽進伏啓曰，臣則無偏黨之心，而一世人之黨心有無，臣何敢質對乎？此則不知也。至於小民之盡安，堯、舜其猶病諸，臣何敢曰小民盡安乎？懷保之策，專在守令，而不可以造次盡達，惟在臨時善處而已。臣則以爲，惟以吏治取人，則小民懷保，自在其中矣。我國重內輕外，文官多在內，而外任則南行多爲之，我國之法，科目用人，而三司論思言議之外，內職別無難治之事，外則生民休戚，專係於守令，所謂南行者，或以先蔭，或以有才不第者擇用，而無他歸宿，故盡除守令，名官則反無可做之官，世祿名閥，則歷揚淸顯，而遐方無勢之人，登第數十年，不過以郞署罷散，更無復職之望，烏在科目用人之意也？中國則登科之後，雖推官之屬，必先試外官而進退之，漢治之所以近古者，亦以治績之高下用人故也。今亦欲盡懷保之道，凡登科諸人，先試外邑，如有治績之顯著者，擢用之，如有不能於外邑者，雖一斥不復，渠亦必沒齒無怨矣。旣以科目取人，而未嘗一試之，豈不稱冤乎？且以吏治之能否用人，則凡爲外官者，必盡心於治民之方，生民庶可有懷保之道矣。上曰，所奏好矣。然或有人初雖善治，後不能者則奈何？必壽曰，此則惟在考績黜陟之，明其政而已。上曰，所奏善矣。宣惠廳郞廳李徽之啓曰，當今軍丁，最是痼弊，外方之民，貧富不均，而貧者則偏被橫罹，富者則率多圖免矣。古則有五衛之制，兵寓於農，農寓於兵，而我國自設兩營之後，斂於平民，而養育軍兵，以外方言之，富而多錢者，或稱幼學通德郞，皆圖頉免，惟以貧且無賴者，率皆充定，故軍政不修，而亦有不均之弊，令廟堂嚴飭，則庶有一分警惕之效，唯聖上留神焉。至於黨之一字，此時豈復有萌心者，而但十百爲群，打成一片，然後方可謂之黨也，而至於小小爭難，亦不可以臣心之無他，遽謂之人皆無黨矣。上曰，所奏切實矣。漢城主簿李復永啓曰，臣雖從臣父，往來兩西，而未及留意於米鹽簿書之間，入仕後，亦卽待罪桂坊，前後所歷，皆是不幹事務之地，其所謂與聞詞訟，略解國事者，不過六朔京兆而已，臣豈有別般懷保之策，仰裨廣詢之謨，而但今民生之倒懸，專由於上下交征，臣父常以此爲士夫羞恥。今則如是爲心者，實罕其人，臣竊慨然長嘆，只自寒心。臣待罪京兆郞官，適當下詢，只以京兆之弊，痛陳，可乎？噫，京外之民，皆在一視之中，則其所以有無交易，宜無防禁之端，而近來京各司諸軍門，廣開貿穀之路，如非公貨買賣，雖經年儲穀，將至陳腐，稱以都賈，使不得任意私賣，有無通換之路，因此永絶，此實聚民之利，歸之於上。是故民之有錢者，必以各衙門公貿穀，憑藉爲說，聚會一處，潛自射利者，寔繁其徒，則市直之高踴，八路之困悴，理所必至，此莫非上下交征之害也。且以亂廛事言之，六矣廛，本來最大，擔當國役，而其外小小之廛，以前所無之物種，各自付合於互相髣彿之廛，有難詳察其主客之形，而若以京兆之主管亂廛，每每發禁，則或至於與平市相激而生弊，故當其捉來亂廛，必考其物件，受其杖贖，此亦擾民之一端。臣每當照律之時，心切惻然，曾以此心譬喩，而言於堂上曰，雖六月背覺生寒，此正臣形出瞿然慙恧之意也。且本府事，又有殘忍者，蓋此府，本是無料布衙門，員役輩，朝聚暮散，由於無利，國家事役，自多擧行，而員役命脈，不可不恤，雖有如幹上下之物，皆是贖錢亂廛中出來，給與不給，實爲兩難，而若其浚平民之膏血，充吏胥之口腹，亦不成說。一朔所用，爲三百七十餘兩，而逐朔計給，實是難繼之道，故限累朔，或三朔一計以給，使僅僅存保之。員役漸不成樣，臣非不知爲弊之甚痼，而實莫曉矯捄之安出也。至於有闕勿補，雖有朝令，而將以數少之吏隷，徧責許多之事役，實行不得之事。伏願殿下，以臣數條之說，博採諸宰之議，以講救弊之道焉。至於黨之一字，臣父之訓，臣尙銘鐫，無復以有無煩達者矣。〈上敎，見下擧條中〉典設別檢吳在文啓曰，臣年少識蔑，未嘗經心於世務，實不足出意見，仰對聖問，而第念臣，嘗有聞於亡父者，敢以此仰達矣。臣父每言安民之策，專係於方伯字牧，而方伯字牧之得人，惟在於廟堂、銓曹，其所以行之之方，不越乎一誠字，且以爲不奪農時，使民以時，則懷保之道，莫過於此，昔之所聞於先臣者，唯此而已，今之所達於殿下者，亦唯在此。伏願殿下，必以誠而行此數者焉。至於黨字，則臣父曾以挾黨事君非吾子孫八字，書付臣等，諄諄誨飭，語猶在耳。且臣昨年五月，待罪陵官時，親承我聖上忠孝二字之敎，君命父誨，鏤骨銘肝，則以黨萌心，臣實不忍也。苟使臣不肖無狀，背臣父八字之誨，忘聖上二字之敎，則是臣不孝之外，又添不忠之罪矣。上曰，汝思予二字之敎，誦汝父八字之訓，黨之一字，無容更問矣。上敎賤臣曰，此四人所奏甚切實，注書必詳錄草冊，罷退後，修正文字，自寫以入，以備省覽，可也。賤臣奉敎書入。李復永曰，臣待罪京兆郞官，以京兆之弊仰達矣。京外之民，皆在一視之中，則其所以有無交易，宜無防禁之端，而近來京各司及諸軍門，廣開貿穀之路，如非公貨買賣，雖經年儲穀，將至陳腐，稱以都賈，不使任意私賣，有無通換之路，因此永絶，此實聚民之利，歸之於上。是故，民之有錢者，必以各衙門公貿穀，憑藉爲說，聚會一處，潛自射利者，寔繁其徒，則市直之高踴，八路之困悴，理所必至。且以亂廛事言之，六矣廛，本來最大，擔當國役，而其外小小之廛，有難詳察其主客之形，而若以京兆之主管亂廛，每每發禁，則或至於與平市相激而生弊，故每當捉來亂廛，必考其物件，受其杖贖，此亦擾民之一端。臣每當照律之時，心切惻然，有若六月之背冷。且本府事，尤有殘忍者，蓋此府，本是無料布衙門，員役輩朝聚暮散，由於無利，國家事役，自多擧行，而員役命脈，不可(不))不恤，雖有如幹上下之物，皆是贖錢亂廛中出來，給與不給，實爲兩難，而若其浚平民之膏血，充吏胥之口腹，亦不成說。一朔所用，爲三百七十餘兩，而逐朔計給，實是難繼之道，故限累朔，或三朔一計以給，使僅僅保存之，員役漸不成樣，臣非不知爲弊甚痼，而實莫曉矯捄之安出也。至於有闕勿補，雖有朝令，將以數少之吏隷，偏責許多之事役，實是行不得之事。伏願殿下，以臣數條之說，博採諸宰之議，以講救弊之道焉。上曰，今聞所奏，誠是。都民巨弊，王者治民，其宜一視，況都民乎？令備局救弊之策，消詳講磨。〈出擧條〉兵曹正郞申益彬曰，生民之便否，在乎殿下之心誠不誠矣，災異之作非常，求言之敎，溢乎辭表，臣當以區區所懷仰陳矣。治邦未必無災，而益致警懼，災反爲祥，亂邦未必無祥，而恬憘怠忽，祥反爲災。大抵災不虛生，豈無消弭之策？臣請以本原之工陳之矣。堯、舜、禹大聖也，其相授也曰，惟精惟一，允執厥中，雖生知之聖，必資於學問，堯、舜所謂精一，卽格物致知也，允執厥中，卽誠意正心修身也。明德新民，至於格致之域，則生民自可便，群邪自可屛矣。殿下心學之工，不能克己，而擇道伯擇守令爲先務，是舍其本而取其末也。事物之來，纖微畢照，一循乎理，則一國之治，何足憂哉？上曰，所奏切實，可不體念？黨之有無，陳達，可也。益彬曰，殿下每以黨之一字，疑阻於臣隣，臣常慨然於心矣。君臣之際，猶父子之間，臣則不有其身而事其君，君則以禮義待其臣，此誠上下各得分願矣。君若以黨疑其臣，則臣下自阻，直言無聞，此豈非大可憂哉？群下進言，設有不槪於聖心者，物各付物，勿以黨字疑之，則黨亦自可祛矣。上曰，予則不疑黨，而在下者若營私，則將何以爲之乎？對曰，《書》曰，官師相規，工執藝事以諫，其或不恭，邦有常刑，在下者若挾私，則公議自可規正矣。上曰，其於不規正，何？對曰，此則在殿下格致之工矣。上曰，誠正之說，好矣，而其下漫漶矣。對曰，臣之所見，常如是矣。臣請以先正之言仰陳，故相臣李俊慶臨終箚有曰，察乎黨漸。先正臣李珥，斥其將死之言惡。此豈非爲人臣者所鑑戒哉？司僕寺正安杓曰，臣本無知識，未知某事某事爲懷保善策，別無可達之事，但今日廟謨，孰非急先之務，而其中節用愛民四字，尤爲要務。蓋節用然後，國用有裕，惠澤及民，以此言之，則節用實爲愛民之本，孔子以大聖人，爲萬世著戒，而必以四字爲訓者，聖人之意可見，伏願深加留意焉。上曰，其言好矣。上問黨字。對曰，殿下至誠祛黨，四十年如一日，滿庭臣僚，孰不感動？以臣平日無黨之心推之。上曰，其止之。仍退出。尙衣直長崔範興進伏。上特命擧顔，仍問懷保之道。對曰，此非賤臣倉卒敢達者，而治有道術法三者，法則終非保民弭災之方，要道只在於上躬修省，若論其術，明等級以禁奢侈，審法令以振紀綱，則庶爲裨補之一端矣。上曰，善哉。汝祖以擇守令，答均役之下問，此其意也。仍問黨字。對曰，臣家則不知黨論，故未嘗與人酬酢，不知眞有無，而十八日後，雖他人，豈有黨心乎？上曰，所達亦眞實矣。吏曹佐郞任一源曰，懷保之策，韓必壽之所達，固好矣，而第伏念，勞於求賢，逸於任賢，聖王治世之道也。至於一方伯、守令之差除，不可人人而自上親擇之矣，各有主者，另飭廟堂與銓曹，使之惟公惟精，則殿下雖恭默，而自可得人而治也。臣亦入侍於熙政堂，親承聖敎矣，今日臣子，何可有黨乎？臣則知之以無黨矣。上曰，所奏是矣。尙瑞副直長洪載淵曰，臣是微末之官，雖或有愚迷之見，而豈有可用之言乎？上曰，第奏之，可也。對曰，治道在於爲民，使民皆有恆心恆業然後，可以安民，而士農工賈，亦各有務於其業矣。上曰，其言好矣。下問黨字。對曰，自五月十八日以後，於臣心則似無之矣。上曰，此言亦好矣。上曰，此人，誰也？鳳漢曰，故相臣洪瑞鳳之奉祀孫也。上曰，然乎？大司諫洪名漢所懷，漢城主簿李復永所奏中，上下征利之說，儘有意見，雖以該堂之奏觀之，軍門及賑廳，果有貿穀之事，各衙門則雖出於爲經費之意，而任事之人，如或憑公營私，夤緣操縱，則小民之受害，市直之騰踴，未必不由於此。此後則另加嚴禁之意，定式申飭，何如？上曰，進前入侍。意蓋在矣，所奏誠是，依爲之。又所懷，惟我聖上，遇災以來，大加警惕，減膳之敎，辭旨懇惻，又命備局諸宰，鎭日入侍，懷保小民，講求治謨，凡在臣隣，孰不欽仰，而第念勤勵於有事之時，不若孜孜於無事之時也，兢惕於遇災之日，不若乾乾於無災之日也。今玆文蔭入侍之命，大聳觀聽，而及至詢問庶僚，別無裨益之謨，將不免爲一場文具而止，臣竊慨然也。儻殿下於㳙淵蠖濩之中，幽獨宴閑之際，不弛對越之念，常存寅畏之心，申飭廊廟諸臣，俾於公退之暇，家居之時，爲講經遠之謨，恆軫濟艱之方，則上下相勉，動靜交養，不待簿書期會，而庶績可以咸凝矣，不必聚會講討，而天工可以無曠矣。伏願殿下，留神於此，而仍飭廟局之臣焉。上曰，一弛一張，文武之道，所奏誠切實，當體念焉。上曰，大臣、備局堂上入侍。〈出榻敎〉上曰，坐直承旨，竝入侍。〈出榻敎〉上曰，闕內入直人員，先入侍。〈出榻敎〉上曰，咸鏡監司，明日謝恩。〈出榻敎〉上曰，監市御史入侍。〈出榻敎〉上曰，大臣、備局堂上、大司諫、城上所、臺臣、未奏事百官，少退後，更爲入侍事，及二品以上中，如有奏事者，亦爲入侍。〈出榻敎〉上曰，猶有輕囚雲，況此時乎？取覽囚徒放釋。〈出榻敎〉上曰，平澤縣監，催促下送。〈出榻敎〉鳳漢曰，此慶尙監司鄭存謙狀啓也。盛陳本道告歉孔慘之形，戶曹比摠不足之狀，仍請元給災外，七千結更爲加劃事，令廟堂稟處矣。今年嶺南穡事，比兩湖稍勝，故當初劃災之數，亦有所較量者，而今此狀請至此，苟非十分悶急，道臣豈如是強請乎？所請之數太過，以其折半加給，使之趁卽分俵，何如？上曰，此道臣，本來精約，其豈濫也？雖然，備局自古若此，而於民百結最緊，何惜五百結？所奏外，餘五百結，一體加劃，可也。〈出擧條〉鳳漢曰，北道御史，今已下直，新除道臣，亦爲趁速赴任然後，舊伯亦可及早還朝矣。聞咸鏡監司趙雲逵，以尙未下批，難於進身雲，京外官，未下批前承命者，前後何限，使之卽爲出肅，何如？上曰，明日使之謝恩。〈出擧條〉諸臣以次退出。

10月27日

行都承旨金尙重〈坐〉。左承旨鄭尙淳〈坐〉。右承旨宋瑩中〈坐直〉。左副承旨趙德成〈坐〉。右副承旨李潭〈坐〉。同副承旨金相翊〈坐直〉。注書李益烍〈仕〉金必源〈在外〉。假注書具㢞〈仕直〉。事變假注書鄭履玉〈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中宮殿、惠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洪鳳漢，提調臣李益炡，副提調臣金尙重啓曰，昨日臨殿酬接，侵暮還內，伏未審夜間，聖體調攝，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亦何如？今日，是日次，臣等，當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矣。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氣則一樣。下敎日入侍，宜矣。

○李潭啓曰，臣依聖敎，取考秋曹囚徒案，則殺獄罪人十二名，御寶僞造罪人十四名，造銀罪人一名，輕囚罪人十四名，各司罪人九名內，李景祚，士夫家家券盜賣罪也，高應璧、李廷柱，他矣貢物所受盜賣罪也，金聖翼，其父拒逆官令不現罪也，漢城府禁亂書吏張得樞、林遇春，相位分付囚禁事也，林天格，士夫陵辱罪也，常女翠今，作夫女息奪取率來罪也，司憲府書吏高德擎所由金潤大，禁亂無呈課罪也，金善績，堂上分付囚禁事也，奴占同，兵曹納價布終不備納罪也。罪名輕歇，故竝放送，其餘罪人，罪名俱係緊重，竝仍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德成啓曰，大臣、備局堂上，依下敎來待矣。傳曰，入侍。

○金尙重，以吏曹之意啓曰，前縣監睦天顯，相考睦天任前例，一體施行事，命下矣。取考謄錄，則癸酉三月二十七日，因傳敎，前直長睦天任，果在給牒之中，今此睦天顯，依此例擧行，何如？傳曰，允。

○趙德成，以兵曹之意啓曰，今十月二十七日，幼學朴瑨稱名人，自敦化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高道貫，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校理朴取源疏曰，臣誠惶誠恐，頓首頓首，謹百拜上言於至行純德英謨毅烈章義弘倫光仁敦禧體天建極聖功神化主上殿下。伏以臣於春間，猥陳乞養之懇，曲荷錫類之仁，感祝天恩，銘鏤肝膈，中間一再除命，雖緣銓曹之不諒混擬，而申暴前懇，卽蒙鞶遞，自此扶護之節，藥餌之供，專意盡力，日以爲常，庶幾無官職之復或牽礙，乃於千萬意外，忽伏奉玉署除命，臣實惝怳驚惑，莫省所以致此也。蓋臣前日之陳請乞養者，以其有老母之故也，聖明之特許歸養者，俾伸其人子之情也。老母之病，日以益痼，而人子之情，去而愈切，則旣請乞養，而復事彈冠者，是豈臣心之所可忍爲？旣許歸養，而復責職事者，亦豈不有傷於孝理之化哉？噫，親年九十一，家不得從政者，載於古禮，則臣之兄弟，固當竝請歸養之懇，而第念聖算彌高，晩政益勵，顧臣喜懼之心，無間於君親，愛日之誠，交切於公私，臣之兄弟，雖不敢一一乞身，而至如臣，則兄弟之中，尤無才能，又抱貞疾，在朝而無可採之謀猷，任事而無可強之筋力，故敢乞無用之身，以少報反哺之恩者，非得已也。臣若藉此煩瀆，以爲丐閑自便之圖，則是臣上欺君親，得罪於忠孝也，臣雖無狀，豈忍爲是哉？臣於是，切有所萬萬慙恨者。臣母之篤老癃病，已爲聖明之所俯燭，臣疏之陳懇得準，亦爲通朝之所共知，苟使秉銓之臣，能推老老之義，則雖閑司漫職，理不必以臣照擬，而今於逐日開講之時，乃反擬臣於論思之地，此莫非臣之誠孝淺薄，不能見孚於同朝之致，此臣所以悶蹙迫阨之外，誠不勝其自訟慙愧，無地措躬者也。顧臣情私之急，不容緩暇，敢陳短章，更暴危懇。伏乞聖慈，天地父母，察臣前疏之已蒙允許，諒臣新除之決難冒進，亟降明旨，特賜鐫免，因命選部，勿復檢擬，獲遂歸養之願，以卒終始之恩，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其勿過辭，察職。

○大司憲申暐疏曰，誠惶誠恐，頓首頓首，謹百拜上言於至行純德英謨毅烈章義弘倫光仁敦禧體天建極聖功神化主上殿下。伏以臣，猥以迷見，敢陳一啓，此蓋出於毋襲謬例，要嚴警備之意，而忱誠未孚，致勤過矣之敎，循格引避，臺規之所不可已，而淵衷不槪，至蒙措辭之批，有若臣故作機關，巧避爲事者然，恧蹙逬退，無面可顯，乃於匪意，僚疏陳請，官銜自如，且惶且感，益不知措躬之所也。噫，臣之事殿下，殆近三紀矣，本末長短，無所逃於天鑑之下，鹵莽譾劣，百不猶人，而若其虛僞巧飾，事君不誠一段，愚衷之所嘗深戒也。近來臺地厭避，成一痼習，在他人，臣尙病之，豈可尤而效之？況於咫尺前席，費心飾巧，乃敢至此耶？臣雖無似，職是都憲，則當此遇災警惕求助惻怛之時，其於消弭之方，裨補之責，一無所效，以此獲罪，臣固無辭可逭，而至於向者事，不過例避之嫌，而反致情外之下敎，如使臣平日言行，有足以見信於君父，則寧有是哉？以此以彼，莫非臣罪也。乍遞旋仍，雖感聖恩，臺閣處義，非比漫冗，則去就一節，今無可論，因是而罪添違逋，職曠虛縻，其爲公體之有損，私義之難安，尤當如何哉？且伏聞昨日親臨殿陛，咸集群工，誕宣大誥，戒以三風，博訪廣詢，憂軫衆弊，矯革之盛意，懷保之至仁，藹溢於絲綸之間，勤懇於諮諏之際，瞻聆所及，孰不欽仰感歎，思所以對颺休命也哉？挽回世道，丕變習俗之化，庶復覩於今日，豈不韙歟？顧臣臺銜，尙此羈縻，則其所竭蹶，宜不後於庶僚，而擬進則廉防難透，欲籲則淸齋有拘，進退維谷，獨阻咸造之班，徊徨達宵，始暴自列之章。伏乞聖明，俯垂諒察，亟降威譴，先削臣不可復冒之職，仍治臣僭猥干瀆之罪，以爲孤恩慢命者之戒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勿過辭，察職。

○知中樞府事臣元景淳疏曰，誠惶誠恐，頓首頓首，謹百拜上言於至行純德英謨毅烈章義弘倫光仁敦禧體天建極聖功神化主上殿下。伏以臣於病伏垂死中，伏奉今月二十二日所下傳旨，有相當藥物題給之命者，繼以該司，齎藥來宣，臣於是，雙擎九頓，不覺感淚被面。噫，臣立朝卅載，曾無絲毫裨益，今又淹病三旬，徒荷無限異渥，許釋重任，以便調治，特垂珍劑，俾指生路，臣是何人，徧gg偏g被洪造，至此之極也？顧臣病狀，根蔕已固，雖難以一二當劑，所可責效，而自有寵錫，如得靈芝自天，怳若沈痾祛體，如臣眇福，易招爲災，榮耀已至，死亦何恨？第於前後絲綸中，以臣之病，若祟於南賑，辭敎懇摯，臣雖濱死，豈不知榮，而抑有所萬萬不自安者。壬午之災，南民將劉，而臣不能劃一策救一命，徒憑朝廷指揮，承接而奉行，亦不能誠心接濟，終未免塡壑之上聞，臣尙以是惶恧，一歲之中，再罹奇疾，庶或爲少贖立視之前愆，不自意恩諭之及臣，輒提玆事而慰解之，只增愧怍，俯仰無地。臣今病將死矣，逖違天陛，已易屢朔，有時省覺，依稀一念，長在玉宇，揣量病情，入覲無望，伏枕悲泣，唯有結草在心而已。收召神魂，今始陳謝，情溢辭縮，語無倫脊，臣尤死罪，臣無任瞻天望聖，激切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悶卿之恙，念卿之勞，卽人君禮使臣之常道也，何謝之有？其若愈焉，予庸喜焉。

○副司直臣趙暾疏曰，誠惶誠恐，頓首頓首，謹百拜上言於至行純德英謨毅烈章義弘倫光仁敦禧體天建極聖功神化主上殿下，伏以臣，冒犯逋慢之罪，積於丘山，蒙被涵容之恩，深於河海，臣雖頑如木石，迷如豚魚，猶有一分秉彝之未全泯者，則亦豈無銜恩感戴之忱，不念竭力圖報之義哉？只緣狗馬之賤疾，果有昨冬之陳情，此實窮窘之號天，而還給有命，辭敎截嚴，臣至今追思，惶恐震越，已不自勝，伏聞大臣，屢以臣無故乞退，陳斥於前席雲，此無他故，卽臣誠意淺薄，立朝過二十年，不能見信於君父，言行無素，託交餘三十載，終乃受疑於大僚，立身行己，有如是者，則此已誅戮可也，廢棄亦可也。尙何敢抗顔朝端，晏然就列，復近日月之光，更廁朋儕之行乎？臣之情實，臣若不自言，則導達宸聰，已無其路，臣之一生，長不免於上而不信，下而見疑之科，臣之惶悚悶蹙，當復如何？噫，臣本蔑識鹵劣，最出人下，而特以先臣之故，偏蒙推念之恩，濫躋宰列，涯分已逾，非不知滿足之憂，古訓攸戒，而區區微誠，妄擬竭忠畢命，以效涓埃之報塞，居內居外，毫無裨補，徒竊榮祿，恆深愧懼，果然過福之災，轉成膏肓之疾，陳力就列，其勢末由，而猶且貪饕淟涊，不思屛退，則亦非臣分之所安，故敢引不能者止之訓，以爲自靖之計耳，便訣之戀，病疾之感，寧不慼慼於中，樂爲此丐閑自便之圖哉？念臣卄載貞疾，已近癃癈，形觀外存，神精內消，憊敗澌頓，漸不如前，昨秋失血之後，元氣隨陷，危兆敗症，疊出層生，頭面眩戰，言語謇澁，左身麻痺，手足不仁，藥餌爲命，鍼灸雜試，而少無分效，漸益沈痼，血虛風生，理之常也。不須聽醫，臣自知危，螻蟻微命，雖不敢言，尙可以自同不病，貪榮力疾，冒譏行屍，循欲忘生乎？以私言之，不幸病情濱危，驅策無望，瘝職費廩，實甚惶愧，以公言之，殆同太倉稊米，九牛一尾，進退用舍，初無關係，此臣所以冒死哀籲，敢冀仁天之垂憐，願囿於遂物大化之中者也。臣旣無情勢，有妨於從仕之廉隅者，而且甄錄之恩，每及於糞壤之賤品，在臣義分，固當竭蹶趨承之不暇，而誠以有病無病，不係衰老少壯，忍痛強疾，惟視其苦歇輕重，則臣於昨年以後，杜門屛蟄，伏枕呻吟，尋訪廢絶，聞問稀闊，大臣實無以知臣之有疾無疾，而所奏之辭，有若臣無病而託病者然，臣誠憂懼危厲，罔知置身於何所也。臣素非山林高蹈，不過科目出身，入頭庸下，始望溫飽，幸際明時，遇疾中廢，則臣亦自傷其窮命之所致矣。如無疾痛害事，容有氣力可強，則榮途顯職，臣何心抵罪苦辭，孤恩慢命，臣何事如赴樂地乎？夏初自速郵罰，亦緣病故，間嘗承命叩謝，粗伸義分，竊自擬從今以往，庶遂歸田之至願，永作聖代之閑氓，歌詠耕鑿，以送餘生矣。千萬夢想之外，半夜之中，臣弟臣曮，退自筵中，誦傳德音之追念先臣，且及賤臣去就者，丁寧懇摯，諄諄縷縷，有非無狀小臣，所敢承聞，臣以首頓地，感涕被面，實不知死於何所也。他人觀聽，亦應感惶，況在臣心，當復如何？雖使臣磨頂放踵，赴湯蹈火，恐無以仰答其萬一也。第臣病形，已成廢疾之實狀，聖明亦有所未及照燭，乃有此飭勉之誤恩也。臣欲迫於恩命，忍死強疾，則症情危苦，自力無路，偃便調息，昧然無動，則跡涉慢蹇，罪在孤負，欲進不得進，欲退不得退，無往非罪，罪上添罪，古人所云生不如死，正臣今日之謂也，臣之情界，豈不窮且慼哉？玆敢冒萬死申暴危懇，恭俟重誅。伏乞天地父母，俯賜鑑臨，亟下威罰，勘臣前後罪犯，仍賜屛斥，以安賤分，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今猶張皇，其涉過矣，聞敎若此，抑何心哉？君臣分義，無所逃於霄壤，爲臣子聞此敎，非高蹈之士，亦豈敢若此？吁嗟，固執，猶欲售於望八衰耗之君乎？決無是理，宜給而賜批，其勿辭速察職。

○慶尙道大邱居生員臣具性玉疏曰，誠惶誠恐，頓首頓首，謹百拜上言於至行純德英謨毅烈章義弘倫光仁敦禧體天建極聖功神化主上殿下，伏以臣，以嶺外孤蹤，出入賢關，已有年矣。臣學術鹵莽，旣乏需世之才，見聞孤陋，不識急時之務，讀書尊聖，乃臣之分也，納言陳謨，非臣之責也。自顧人地，一介韋布，臣何敢以謏見蕘說，濫陳宸嚴之下乎？臣伏念，愛君之誠，無間於衿紳，憂國之忠，不殊於窮達，一念慨慷，半世激仰，則今當我聖上遇災修省之日，求言裨補之時，臣亦登國庠而食君食，曷不以蛩蚓之鳴，仰徹廈氊之邃耶？臣伏聞千慮一得，狂言聖擇，伏願殿下，少加垂察焉。臣伏覩我殿下，四紀端臨，克勤克儉，一心對越，必誠必敬，格天之道，恤民之德，如一於望八之齡，天地神明，豈無感應之理乎？宜乎天休滋至，時氣和平，而奈之何暵澇之災，連仍於三農之節，轟燁之異，薦疊於十月之候，彼倉仁愛，何若是警告也？付之天災之偶然，則從古以來，災不虛生，不可謂之偶然也。歸之人事之或愆，則當今聖德，靡不用極，不可謂之或愆也。臣工瞠若，中外惶惑，論災者，泛稱仁愛之示警，陳戒者，每言聖明之加勉，此則人臣箴儆之例談也。我殿下勤勤懇懇之誠，至仁至明之德，雖深山窮谷婦人孺子，莫不欽仰而感頌，則上天何爲而示警，殿下更何所加勉乎？臣愚竊以爲，今日之災，必有所召而然也，請究其本而盡言之。臣嘗聞宋臣文天祥之言曰，天變之來，民怨招之。又曰，人心之休戚，天心以爲喜怒，誠如是言，今日之天災，其不由民怨之招耶？今日之天怒，亦不由人心之戚耶？大抵民怨之生，人心之戚，其弊不一，而今日民怨之生，人心之戚，是不過擧世奢侈之爲弊也，何以言之？財者，天之所生，而人之所賴者也，人之儉奢，財之裕乏判矣，財之裕乏，民之苦樂懸矣。嗚呼，天人相與之際，甚可畏也，人能崇儉而節財，使斯民無阽於困窮，則天必喜之，降之以祥也。人苟尙侈而糜財，使斯民不免於危亡，則天必怒之，示之以災也，此則必然之理也。惟我東方，地不過數千里，而生財之道甚嗇，上古之世，人無奢侈之心，俗有勤儉之風，故服田力穡，家有飽煖之樂，仰事俯育，人人無愁怨之聲，和氣自溢，災眚永熄矣。試以今日之所聞所覩記，奢侈成風，淳儉掃地，上自朝紳之間，下至豪富之類，一國靡然，百侈俱生矣。恭惟列聖朝，祛奢侈之謨，洋洋於耳目，我聖上禁奢侈之令，申申於京外，而今日臣民，遵守而體行者，未之有也。臣伏覩殿下之儉德，至矣盡矣。殿下於平居進御之節，慕大禹之菲食，而群下則不然，殿下於燕處衣帳之制，法周文之卑服，而國中則不然，奢心日益熾矣，侈風日益盛矣。以言乎京華，則宅第之宏麗，田民之富庶，更相爲高，裘馬之輕肥，粱肉之珍甘，互相務勝，居處也，飮食也，服飾也，器用也，必欲與富貴公子相等，冠婚也，喪祭也，宴樂也，遊賞也，必欲與繁華戚里爭埒，照耀於耳目，誇矜於閭里，衆庶榮之，下賤艶之，以至於吏胥之輩，婢隷之屬，尤亦極矣，雖有財者，尙不可爲也，況無財者乎？其財則有限，其侈則無節，孜孜求財，卽民之財也，區區得財，亦民之財也。或有非理之財，或有不義之財，而貪多務得，不厭求索，富者益富，貧者益貧，則小民安得不困，亦安得無怨耶？尤可衋者，糜天之財，以爲無益之玩，而一環之價，將至數百，爛民之財，以爲無用之物，而一佩之直，多至累十，一婦人之盛粧，費中人十家之産，一貴客之遊觀，耗常人數年之資，噫嘻，此何世變也？瞻彼窮閭，飢者不得以食，顧此殘氓，寒者不得以衣，則此豈非興民怨干天怒之肯綮耶？以言乎郡縣，則雄州巨牧，爭尙侈靡，殘官薄郵，亦皆效尤，不念國事，惟奢是務，不恤民憂，惟侈是事，除命初下，先問官況之豐薄，任所未赴，先問用錢之多寡，三年六年，耿耿得失之慮，一日二日，營營田産之計，甚者罔民而聚財，與民而爭利，是誰之財也，非民之財耶？是誰之物也，非天之物耶？殫竭民財，暴殄天物，一至此哉？尤可痛者，姦猾之吏，竊民之財，以爲奢，豪強之徒，攫民之財，以爲侈，寒士之妻，年豐而啼飢，窮民之兒，冬暖而叫寒，詩所謂哿矣富人，哀此惸獨者此也。嗚呼，民産之無恆，國用之不贍，奢侈之害也，人心之不淑，世道之日乖，奢侈之害也，官長之貪婪，生靈之困悴，亦奢侈之害也。公道於是乎漸塞，賂門於是乎大開，浮囂躁競，又從而日生，廉恥喪矣，禮義蔑矣。至若紀綱之解弛，名分之紊亂，爭訟之不止，姦究gg姦宄g之不息，莫不由奢侈，而然則奢侈之爲弊，可勝言哉？古人所謂奢侈之害，甚於天災者，正指此也。殿下獨憂於上，而群工不體於下，使殿下赤子，不能被殿下之澤，使之奔走於飢寒，呼號於道路，景色之可駭可愕，足以傷和者，不可數計而周知，則視聽自我之天，豈不視之以災眚，警之以譴怒也哉？臣姑以鄕曲間所見證之，豪家富族，役財驕溢，放僻奢侈之事，如恐不及，則變怪百出，災孽竝臻，神妖鬼異之禍，速於眼前，玆豈非天殃之所及耶？若夫豐年樂歲，粒米狼戾，閭閻奢侈輩，賤穀如土，則不出數年，飢饉輒至，衣鶉色菜之患，見於目下，玆豈非天怒之必至耶？雖一家之奢侈，天必殃之，而況通國之奢侈乎？雖一人之奢侈，天亦怒之，又況擧世之奢侈乎？臣竊以字義論之，財與災聲相近，貨與禍音相似，一國之人，貪財而爲奢，則無怪災必應也，一世之人，好貨而爲侈，則宜若禍必隨也。今日之天災層生疊見，有若耳提而面命者，究其本源，則不出於中外豪貴之役財貨縱奢侈之弊也，殿下何但責躬而自省乎，亦何必減膳而仰答乎？以殿下欽若之德，對越之誠，固足以轉災爲祥，而若其格蒼蒼保元元，修人事弭天災之大要，不過曰禁奢侈而已，奢侈禁則民怨熄矣，民怨熄則人心休矣，人心休則天意喜矣，天意喜則天災消矣，殿下何不一省於斯也？臣竊惟禁奢侈之道，無他焉。表貴賤之衣章，使之有制，辨上下之儀文，使之有節，則雖多財，不得以僭矣。貴人第宅，以定其度，富民田土，以限其數，則雖有慾，不得以濫矣。金銀玉貝，皆可禁也，南珍北寶，亦可禁也，錦帛也，苧麻也，各有等級，男粧也，女飾也，俱有防限，使之均平於一國，通行於八路，則財用有省，貧富不懸，侈者不得爲侈，而財不得竭矣，苦者未必長苦而民不怨矣。夫如是則沛然德澤，洋溢於遠邇，藹然和氣，充塞於上下，何憂乎人和之或傷，何患乎天災之或生乎？鄒聖之言曰，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飢不寒，而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以殿下聖明之德，爲今日修省之方，莫過於此也。洪惟我太宗朝，適有歉歲之憂，命罷養魚之米，下敎曰，民有飢色，十斗陳米，亦何空費？是乃節財答災之至意也。亦越我世宗朝，又有天災之警，乃講修省之謨，下敎曰，其罷親子科田，用答天譴，此亦祛奢弭災之盛德也。嗚呼，十斗之米，非所關於糜財，而猶且命罷，則況今通國之糜財，其可以不禁乎？王子之田，無所係於尙侈，而亦尙命罷，則況今擧世之尙侈，其可以不革乎？伏願殿下，體祖宗之休軌，燭當世之痼弊，另飭中外，克祛奢侈，以爲節民財答天警之道，則今日之災，安知不爲後日之祥？臣伏覩我殿下，憂勤之敎，惻怛之諭，無日不下於絲綸之間，消殄之方，保民之策，無日不講於朝廷之上，臣仰而惘聖憂之汲汲，俯而慨群情之泄泄，翹首企足，庶見嘉猷之入告，拭目側耳，佇聞良算之畫出，而日日顒俟，寥寥無聞，蓋廟堂之經綸，臺閣之訏謨，臣不能聞知歟，臣不敢知果有以禁奢侈三字，爲殿下力言之者乎。臣竊聞之，近日進謨之臣，往往以節財之說，爲今日救弊之方，是誠好箇道理，而只擧節財之名，不究節財之實，可乎，但陳救弊之名，不講救弊之實，可乎？民國之間，財用苟節，允爲支扶懷保之道，而苟或節國之用，而不知綜核其實，則一利之興，百害隨生，所得之財，所失難補，非計之得也。苟或節民之財，而不能區劃其實，則是以水而投水也，以火而救火也，非策之善也，然則若之何而可也？以臣愚淺見論之，節國之用，莫過於量入而爲出也，節民之財，莫過於裒多而益寡也，而其大綱，則民國之間，祛奢侈是已。若其量入爲出之條理，裒多益寡之機關，惟在廟堂也有司也方略之善不善如何耳，臣何敢一二哉？臣以草野寒儒，臆斷天災，妄論時瘼，猥越之誅，不得免也，迂遠之譏，必將招也，臣言實非迂矣。臣竊惟弭災答天之道，在於祛奢禁侈，節用保民之道，亦在於祛奢禁侈，而祛奢禁侈，非崇儉不能爲也。惡衣惡食，人人之所厭，而惟殿下不厭，苟能採納愚言，振刷一國，則惟在斷自宸衷，亟降成命而已，苟欲廣詢博謀，以待僉同，則通國之所惡，誰肯曰是？臣愚死罪，敢竭至忱，殿下何不三思於斯也？臣上以爲國家憂之，下以爲生民悲之，臣平日所蘊，非止於斯，又有一二愚見，講究而憂嘆者，雅矣。今殿下遇災警惕之日，何敢以汗漫之瞽說，以增濫猥之罪耶？臣第伏念，人主一心，萬化之本也，凡今日消弭也，振作也，國憂也，民隱也，轉移之權衡，都在我殿下一心上誠明。伏願殿下，勿以人廢言，儆哉儆哉，懋哉懋哉。臣愚衷所激，敢冒鈇鉞之誅，臣無任激切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近者，草野寥寥之日，若是陳章，其涉嘉之，而疏中條陳時弊無餘，噫，是誰之愆？其無風草之化，寔予之過，雖然，若覽爾章，豈皆不悚惕乎？其勉亦切，予亦猛省焉。

○慶尙監司鄭存謙狀啓，薦新進上生靑魚，限內不得封進，惶恐待罪事。傳曰，勿待罪事，回諭。

○判敦寧金陽澤疏曰，伏以，近者，聖上遇災警惕，勵精圖理，鎭日引接群僚，講究懷保之策，甚盛擧也。臣呻憊之中，力疾趨詣，而病劇未能登筵歸家，諸症一倍添重，頭疼而眩甚，氣痞而嘔作，腹癖乘虛亘痛，委頓多日，未得隨諸臣後，仰答明旨，滿心惶懼，靡所容措，乞被嚴何，以肅朝綱焉，臣方俟罪矣，未宜煩控他說，而床蓆不寐，有懷耿耿，面奏無路，敢此附陳，竊冀聖照，顧玆弭災之道，莫急於保民之政，莫先於恤窮。今年穡事，八路皆被災傷，而畿湖最甚，分等之規，尤宜精確，所謂災傷，非不孔酷，而其中晩秧，退霜而成熟，雜穀宜早而差勝，諺所謂穴農是也。一面之中，災實各異，一坪之際，豐歉不同，區別辨析，則尤甚面當有稍實里，稍實面亦當有尤甚里，面里分等，俱皆參究然後，可議救民之策，況各邑檢秋，必當有分別各里虛實，朝家不加審諒，只憑面分等之狀，汎以代捧停退，一例布令，則爲農稍實，而處在尤甚面者，況混蒙無名之惠，失農尤甚，而處在稍實面者，未霑下究之澤，以聖朝如傷之仁，將無所實效，豈不可惜之甚乎？臣意則令道臣別般嚴飭各邑，親自另査其廢農無依者，的施寬恤之政，則民被實渥，庶可奠安矣，傳雲周急不繼富，《詩》曰，哿矣富人，哀此惸獨，惟殿下念哉？且臣伏見各道分等狀覆啓，諸道則舊逋分面量捧，而獨關西全數停退，已欠均詳，至於軍布身貢，此異還穀，則畿湖所納一夫一疋之分析停捧，零瑣而雖實惠，煩挐而徒滋奸弊，又況以米則備納，以布則減捧，同是身役，而恐不當若是參差也。如或顧恤，當捄其本，今秋木綿稍優，窮民所辦，非不知錢木之害益，而恐其京外之點退，自多以錢充納，故利歸於吏，澤不及，今若另飭京外，尤甚邑里所納，勿論布貢，寬捧純木，禁其收錢，雖無減尺之令，自有蒙惠之實，伏願俯詢廟堂，更加裁處焉。今欲取之有節，用之亦宜有節，殿下四紀之治，懋昭儉德，夏禹之卑宮菲食，衛文之大布大帛，無以加此，而但比歲，用度甚繁，財府漸竭，言念經費，殊非細慮，爲今之道，惟當計入而量出，竊以魯論節用之訓，曾傳食寡之義，疏末陳之，竝賜鑑諒，不勝大願，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所陳者，令備局稟處，末附勉戒，言甚切實，可不猛省焉？

○甲申十月二十七日未時，上御熙政堂。大臣率備局諸宰入侍時，領議政洪鳳漢，左議政尹東度，右議政金相福，知中樞洪啓禧，行司直洪象漢，左參贊尹汲，行判尹韓翼謩，右參贊李昌壽，禮曹判書南泰齊，行司直具善行，刑曹判書李之億，戶曹判書金尙喆，司直洪麟漢，工曹參判趙曮，左副承旨趙德成，掌令姜始顯，假注書具㢞，編修官朱炯質，記事官李亨元，進伏訖。三相問候，上曰，一樣矣。上曰，藥房提調，持湯劑入侍。〈出榻敎〉上進御湯劑。上曰，先言之，昨日李膺中，以漢文惜百金之費爲言，此言誠是矣。以秋曹、京兆徵贖之弊言之，可謂浚民膏澤之甚者，方當講究治道之日，此弊釐革，尤爲最先務，卿宰亦必講確，而予當先自變通矣。鳳漢曰，臣等伏聞此下敎，誠不勝欽歎，均役出而爲生民大惠，蓋二疋減爲一疋，最是朝家軫恤之意也。至今幾年，行之無弊，而今又申飭徵贖之弊，則誠是盛德事矣，若禁其徵贖之濫，則京兆、秋曹員役輩，料布出處，亦宜從他磨鍊然後，尤爲完全，臣等已有所商量，而下敎先及於此，臣等尤不勝喜悅之忱，似當次第變通矣。上曰，噫，連日講究之政，卽懷保元元之意也。鄒聖曰，保民而王，莫之能禦也。高皇帝諭恭愍王曰，王若愛民，必有王子，目今講究之政，捨懷保而何先？噫，一貪官汚吏，浚民膏血，其猶嚴禁，況堂堂千乘之國，布政衙門，秋曹柏府乎？爲吏隷雜亂禁亂，心常駭之，雖然，亂廛可謂都民痼弊，而不禁則市民無以支撐，若不詳審小民，亦難措手，方以此下詢，昨聞漢城主簿李復永所奏，其曰凡於亂廛徵贖，雖當五六月，背猶冷雲，問其救弊，則一朔應下，至於三百餘兩之多，非此，難以成樣雲。聞此，靜而思之，漢文雲，百金，中人十家之産，果若此，以三十家之産，浚於都民，其果犯者，雖不足惜，其猶可矜，以背冷推之，其所抑徵，幾乎十之五六，京兆若此，秋曹、柏府可知，噫，京兆、秋曹，已知者猶若此，至於柏府，持一婢延十日充其慾，其雖富民，不能堪也，於貧民何？此無論貧富，浚都民之膏血者，都下若此，而禁外方之貪汚，令何行乎？不若無聞，心不能耐，熟思救弊之道，而其欲救弊，於府於曹，吏隷料布徧足然後，庶可行矣，而此政若古人梁山之說，目今國計雖難，旣聞之後，亦豈不飭？先以節約，除其濫雜，此亦懷保都民之一助，以此令備局申飭，不當贖而徵贖，不當禁而亂禁者，隨現重繩，古語三令五申，豈徒此也？此政夫子所云，民免而無恥者也，此豈徒無恥？都民殘忍之狀，其若目覩，吁嗟，一郞暑背猶冷，況爲其君者乎？聞此敎，其不銘心自勉，豈曰爲卿宰報效國哉？百爾思量，無他救弊之道，其若泯默，豈望八歲暮之時，六日講究之意乎？其欲先禁尤甚，小解都民之困，因此乃聞，廓然大悟者，已爲呼寫者，不過節目間事，亦不可無者，而其令若頒，不當贖而贖，不期除而當除，噫，雖有職士夫，數十貫金，不時難辦，吁嗟，孑孑小民，雖數十文錢，何能辦此？律官照律，官令嚴督，猛差臨門，此等之際，本贖雖一貫，其費莫知幾倍，垂涕哀乞，聽若不聞，彷徨途路，東貸西乞，若無范純仁之心，見其乞丐，誰肯顧助？嗚呼，此等之際，其豈不感傷和氣乎？一婦呼冤，猶五月飛霜，況萬民呼號莫訴者乎？吁嗟，此弊，自在潛邸，其知熟矣，而莫知救弊，尙今遲徊，噫，昔之周處，聞一言而除三害，今之吏隷，幾百人而浚都民，雖然，此輩其亦民也，其豈樂爲，而此政鄒聖所云無恆心之民也。嗚呼，暮年復政，望八自強之時，使都下萬民，有奠居之安，府曹吏隷，有恆心之民，則此一擧而兩便也。比諸減布，難易不啻霄壤，予曾聞於先正《東湖問答》矣，此令若下，非徒京中，庶可及於鄕民，京兆、秋曹，定料布除謬習等事，令備局商確，草節目以稟，上半下敎，抄入於節目中，嗚呼，昨日一聞其奏，若不爲民用心，其豈至此？噫，衰耗其君，猶能若此，吁嗟，備局諸臣，焉敢忽也？自古有作舍道傍之譏，自今日大臣及今日命下備堂，宿於備局，講究節目，莫替予爲民之意。〈出傳敎〉上曰，藥房提調，持湯劑入侍。〈出榻敎〉上曰，李碩載、李性源，備局郞廳差下。〈出榻敎〉上曰，再明日，晝講爲之，次對，明日進定，兼行講究後來待。〈出傳敎〉上曰，明日香祗迎，依例擧行。〈出榻敎〉上曰，闕門外洞內，年六十七十坊民，六矣市民中，六七十人，其令明日來待。〈出傳敎〉鳳漢曰，秋曹、京兆濫贖之弊，旣已變通，而此外掌隷院，亦有奴婢訟許多之弊，且隷院，本是刑曹合屬衙門，近來便作冗官，自古多有革罷之議，今當兩法司革弊之時，仍罷隷院，屬之秋曹，何如？上曰，左、右相之意，何如？東度曰，隷院革罷之議，自古有之，臣與首相之意，別無異同矣。相福曰，臣亦與領、左相之意，同矣。上曰，諸臣一體陳達。啓禧曰，臣頃以省冗官事仰陳，而未蒙兪矣，欲省冗官，則以掌隷院付刑曹，尤是不可已之事矣。象漢曰，臣意與首相之議，亦同矣。汲曰，隷院當移付秋曹之議，自前有之，臣亦無他意矣。翼謩曰，隷院革罷之議，自前輩已有之，臣豈有異意也？昌壽曰，臣亦無異議矣。善行曰，臣亦別無異議之可達。之億曰，臣亦與諸議無異同矣。尙喆曰，臣亦於此，無他見矣。善復曰，隷院革罷事，臣無異議矣。麟漢曰，掌隷院之許多弊端，不下於秋曹、京兆，而到今兩法司弊源釐正之後，不可無變通之道矣。曮曰，隷院革罷之議，臣亦與諸堂無異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鳳漢曰，執義柳脩，昨日入侍時，以大同災之當初朝禁，雖軫虛實相蒙之弊，而至於分等災，則太半中間消融，令廟堂更加商確，尤甚面里給大同災，俾貧民獲蒙實惠事，仰稟。有令備局稟處之命矣，災結均俵，常年在所當務，況如今告歉之時乎？已有前頭遣繡衣廉察之敎，另加惕念之意，更爲申飭，至於大同災，前輩識務之論，每以傷惠長弊，皆有論斥，今何可輕議乎？此則置之，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翼謩曰，戶作錢，不過千餘兩，而問之則姑未捧上，而預先區處於公用，所餘只五十餘兩雲，雖欲以此爲實用，恐不可得矣。上曰，其判官，永爲禁錮，可也。相福曰，査覈其私用與否而處之，好矣。上曰，領相之意，何如？鳳漢曰，判尹所奏，只言府中，本無財力，輒致引用之故，若計前此引用之數，前頭雖以藉紙價還報，所餘無多也，豈時任官員，無端私用而然乎？姑寢禁痼之罰，先爲拿問後處之，好矣。上曰，聞甚駭然，下敎而所奏如此，依爲之。〈出擧條〉掌令姜始顯所啓，請東呂、址淳等，嚴鞫得情。〈措辭見上〉上曰，勿煩。又所啓，請罪人者斤萬，嚴鞫得情。〈措辭見上〉上曰，勿煩。又所懷，當此講究懷保之日，竊有區區所懷，敢此仰達矣。爲今日民弊者，莫大於軍丁之疊役，臣雖未知某處之爲尤甚，而請以所聞知者，仰陳矣。東萊、巨濟、熊川等三邑之列鎭水卒，擧皆疊役，率多離散，故曾於丁丑，掌令李壽德上書，令廟堂嚴飭，而其後守令，因循至今，將至於戰船之無人駕海雲，三邑與對馬島相對，日夜候望之重地，豈不寒心哉？丁丑以後，當該三邑守令，竝從重推考，更令道臣，各別嚴飭，使之一一頉給疊役之地，何如？上曰，所奏誠是，依啓。上曰，藥房提調，持湯劑入侍。〈出榻敎〉上進御湯劑。諸臣以次退出。

10月28日

行都承旨具允鈺〈未肅拜〉。左承旨鄭尙淳〈坐〉。右承旨宋瑩中〈坐直〉。左副承旨趙德成〈坐〉。右副承旨李潭〈坐〉。同副承旨金相翊〈坐直〉。注書李益烍〈仕〉金必源〈在外〉。假注書具㢞〈仕直〉。事變假注書鄭履玉〈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巳時午時，日暈。

○尙州牧使李敏輔，平澤縣監李萬協，下直。

○香祗迎罷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宋瑩中，以禮曹之意啓曰，今十月二十二日所下傳敎中，自明日減膳六日事，命下矣。二十三日計之，則六日之限，當盡於今日，自明日復舊封進事，分付，何如？傳曰，允。

○趙德成，以都摠府意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自上方在減膳中，依例復膳間，姑停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德成啓曰，今日次對，兩司長官，當爲進參，大司憲申暐，大司諫洪名漢，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潭啓曰，司諫李堉，自鄕上來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於金尙重曰，晝講停之事下敎，置之。

○傳於金相翊曰，政官牌招開政。

○趙德成啓曰，大臣、備局堂上，持節目來待矣。傳曰，入侍。

○金相翊啓曰，吏曹參判趙明鼎，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宋瑩中啓曰，臣承命馳詣順康園忌辰祭享所，奉審園上丁字閣碑閣則俱無頉，祭物祭器祭井，亦皆精潔，執事亦皆待令矣，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判書前望單子入之，韓翼謩落點。

○有政。吏批，判書韓翼謩牌不進，參判趙明鼎進，參議未差，同副承旨金相翊進。吏批啓曰，新判書命招，同參政事，何如？傳曰，允。又啓曰，判書韓翼謩牌招不進，參議未差，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以金普淳爲正言，以李徽中爲副校理，以韓翼謩爲知經筵，以金善行爲同經筵，以南泰齊爲掌樂提調，以田光說爲熙川郡守，以元命龍爲平丘察訪，禁府都事尹遇東，內贍奉事姜必敎相換，以趙武範爲承文正字，資憲朴再煥，今加正憲賞加。以李益炡、洪啓禧、李昌誼、韓翼謩、尹汲、金陽澤、李益輔、李昌壽、南泰齊、李之億、徐志修、元景淳、金尙喆、曺命采、洪重孝、南泰會、黃景源、金善行、鄭光忠、李得宗、金器大、趙暾、徐命臣、李吉輔、李彝章、南泰著、洪麟漢、李裕身、沈鏽、李奎采、尹得養、趙榮進、尹東暹、洪名漢、李溵、徐命膺爲承文提調。

○兵批，行判書李益輔病，參判李裕身病，參議申𣷯入直進，參知任毅中病，同副承旨金相翊進。兵批啓曰，景福宮衛將趙明忠，除授在外，過限未上來，依法典改差。宣傳官李國賢呈狀內，素患痰格之症，當寒添劇，時月之內，實無自力供職之望雲，實病旣如此，則不可強令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護軍李普漢，司直金華鎭。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勇沈宗之。

○甲申十月二十八日辰時，上具翼善冠、黑圓領袍，仁化門出，仁政殿庭香祗迎入侍時，行都承旨金尙重，左承旨鄭尙淳，右承旨宋瑩中，左副承旨趙德成，右副承旨李潭，同副承旨金相翊，記事官李益烍，假注書具㢞，編修官朱炯質，記事官李亨元，序立訖。上曰，明日晝講停之。〈出傳敎〉上曰，平市官員入侍。〈出傳敎〉平市直長朴恆源，率市民入侍，上，下詢廛民弊瘼後，先退。藥房提調李益炡曰，日昨筵中，以四糞散事，旣承下敎矣，姑爲減去乎，永爲革罷乎？上曰，永爲革罷事，分付。〈出擧條〉上還內，諸臣退出。

○甲申十月二十八日辰時，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領議政洪鳳漢，左議政尹東度，右議政金相福，知中樞洪啓禧，行司直洪象漢，行判尹韓翼謩，行左參贊尹汲，行兵曹判書李益輔，右參贊李昌壽，禮曹判書南泰齊，行副司直具善行，刑曹判書李之億，戶曹判書金尙喆，行副護軍具善復，行副司直洪麟漢，工曹參判趙曮，校理具庠，執義柳脩，司諫李堉，左副承旨趙德成，假注書具㢞，事變假注書鄭履玉，編修官朱炯質，記事官李亨元，進伏訖。三相問候，上曰，一樣矣。上曰，藥房提調，bb持b湯劑入侍。〈出榻敎〉上進御湯劑。洪麟漢持節目進讀，上曰，員役本無料布，今雖剋減，必無冤矣。領相曰，然矣。欲設本曹參知，而旣無法例，且涉不緊，故置之矣，上曰，好矣。必也正名，贖錢所納之庫，名以保民庫則好矣。領相曰，誠好誠好矣。上曰，三司奏之，可也。柳脩曰，好矣。上曰，儒臣言之，可也。具庠曰，出於懷保之意，聖意好矣。上曰，儒臣想留意於此等事矣，更陳之，可也，此後無弊乎？庠曰，筵中驟聽節目，臣不敢率爾仰對，而古人云，有治人無治法，法雖美矣，得人而後行矣，若不得人，則又將弊生矣。上曰，是矣。上曰，外方贖錢，除之可也，米錢豈自步而來乎？上納時有弊矣。鳳漢曰，官耗條，年年所除，幾至九千兩，除給四千兩，則外方贖錢，雖不上納，可以恢恢矣。上曰，憲府料布，雖如惠廳，戶曹至於禁亂，當行之事矣。鳳漢曰，憲府則元有料布矣，旣定新法，則必也擇人矣。上曰，備局首堂，何如？鳳漢曰，當善爲矣。上曰，久任可也。上曰，右尹誰可爲之？鳳漢曰，李彝章可矣，而有病雲矣。上曰，知申，何如？領相曰，好矣。上曰，爲人矍鑠勤幹矣。東度曰，然矣。鳳漢曰，李明煥，一自處分之後，用慮腫發，方至八九分危境，甚可矜愍矣。上曰，在於何處？鳳漢曰，在於東門外矣。上曰，頃讀《詩經》，欲爲下敎而未果矣，今則當示弦韋矣，彼儒臣，無祖無父，非人非獸之說，是矣，今日欲作有父之人矣。上曰，頃者法講，讀不如我同姓之句，心有興感，卽席欲爲下敎，而噫，四十年苦心，雖衰彌篤故不諭，今聞大臣所奏，於心惻然，雖然，予豈動於此，而欲諭不諭，使明煥爲無父之魂，豈以孝爲治之意哉？復錄名於譜牒，只放田裡，此後不敢注擬事，分付，使明煥父子團圓，亦令中外，知予不敢負守苦心之意。〈出傳敎〉上曰，令備局御史抄啓。〈出傳敎〉上曰，判尹今拜冢宰，京兆長官，不可一刻曠焉，其代，知中樞洪啓禧除授，左尹有闕代，都承旨金尙重除授，竝牌招察任。〈出傳敎〉上曰，靑城尉儐沈宗之，令該曹，依例口傳付軍職。〈出傳敎〉上曰，判尹入侍。〈出榻敎〉上曰，藥房提調，持湯劑入侍。〈出榻敎〉上進御湯劑。上曰，都承旨有闕代，司直具允鈺除授，牌招察任，房順房，三院副提調例兼。〈出傳敎〉上曰，判決事，今雖無矣，不可顧也，無故作散郞廳，令東銓，桂坊官員調用後，卽爲懸註調用。〈出傳敎〉上曰，光武謂耿弇曰，有志者事竟成，予心常有味乎此矣，以學問言之，立志爲先，昔漢武之得臣，專由乎其志，人君立志，豈不信乎哉？噫，六日此擧，其若應文，此欺蒼也，三風之廣詢，若爲觀瞻，此欺心也，心許民國，豈忍有此，豈忍有此？噫，再昨聞李復永所奏，其所自恧用心，吁嗟，諸臣，其果若予否，聞此心不耐，夙宵以思，雖不得救弊，終不忍默，諭於大臣，諸臣，若無輔相，慷慨以奏，將至於申飭末節而止，且無今日輔相開陳，其何以成？初聞節目，都民之弊雖除焉，雖備局句管者，其若分定外方，此豈非荒歲救民之資乎？意猶若何？今則處置名正，庶可惠於都民，望八歲暮，講究懷保之意，今可少伸，雖然，昔齊麥丘老人，有言於桓公者，一事雖若此，無德綱弛，都民受弊，豈徒此也？其況思元元之困窮，雖不可謂此其足，其快人君之大戒，旣有《自省編》，卽此二字，予常夙夜深戒者，況因一事，忘元元之萬困乎？嗚呼，玆事之成，大官卿宰，體予勤懇之敎，竭心以答者，是誰之功？卽大官卿宰，而因此有交勉者，月臺視國如家之敎，諸臣其果不忘否？惟願諸臣，勿忘一晝夜講究此事之意，各自謂世間事爲無限，吁嗟，京外小民弊端，又將幾何？念念孜孜，夙夜在公，豈徒除一府一曹之弊？予亦有瞿然者，金科玉條，燦然國典，而弛而不擧者，非典也人也。昔周之禮，成於周公，誠盛水不漏，而吁嗟，東周之後，其禮行乎否乎？今雖府與曹吏隷，雖無無料布之歎，吁嗟，情債，亦無料布而然哉？此亦在於人，此後有司之臣，若不着意擧行，侵漁小民，都民受弊，其將若昔，而欲充有限料布，其猶然矣，不禁無限暗地之弊，何可論也？其或爲吏隷之慾，今朝侵一民，卽席又侵民，都民膏血，孟浪以歸於有料布之吏隷，大虧國體，小民何堪？此非在法曹法府，嗚乎，生民休戚，係於府曹，目今其雖擇也，大抵予見熟矣，於京兆區處，衰老者多，噫，以予觀之，衰耗之後，精神不若少壯，一日不擇，小民有一日之弊，一月不擇，小民有一月之弊，申飭銓曹，此後秋曹、京兆，另加擇擬，使白首其君，爲民用心之意，莫歸於文具，其若不遵者，吁嗟廟堂，嗟予耳目之臣，勿拘顔私，銘心規警焉。〈出傳敎〉司諫李堉所懷，殿下深軫都民之弊，有此變通之擧，至誠懷保之仁，實出周文如傷之意，臣不勝欽仰之至，今因事端，敢此仰達矣。外方軍丁之疊役，實爲近日之痼弊，惟彼疲殘之民，雖一役尙難堪當，況以一人之身而疊徵者乎？列邑此弊，間多有之，誠甚可矜，都民旣蒙軫恤之恩，則外方之民，宜被一視之惠，伏願申飭各道道臣及列邑守宰，凡在疊役之類，一一査頉，以爲均霑惠澤之地，是臣之望也。上曰，憲臣纔以此已奏，申飭，今日所奏者，亦是矣，雖然，其豈間或？八道同然，非徒八道，三百六十州，幾乎皆然，一人疊役，一家俱困，亦非徒一家，隣族亦然，若謂其弊，實無意於今日講究，其令備局，嚴飭諸道，俾有實效，某軍某役與否，亦報備局，其於將來，予有繡衣，當廉問勤慢而嚴治矣。又所懷，臣有區區所懷，敢此仰達矣。殿下以倦勤之齡，益勵庶政，對越之誠，有足以迓續天休，而近來災異薦疊，至於再三不已，臣不敢以漢儒之傅會爲某事之召，而凡災異之作，必在於有道之國，殿下惕然而警懼，日接賓僚，講求民國之策，節費省徭，以盡消弭之道，且日昨，盡集百僚，洞諭大庭，十行絲綸，諄諄於三風之弊，此莫非群下之罪，敷心之敎，雖豚魚之迷，足以感孚，今日諸臣，孰不思精白一心，仰承德意乎？昔唐、虞盛世，君臣上下，相與交勉，帝舜勅天之歌，皐陶賡載之曲，皆出於責難，猗歟盛哉。今殿下廣開言路，諸臣章奏，日積於公車，其中豈可無採用者乎？漢文以爲，言可用則用之，言不可用則置之，今日民國之利病，時措之得失，諸臣言之盡矣，殿下知之熟矣。古人云，非知之爲難，行之惟艱，殿下旣知之，則必有力行之實然後，方可爲應天以實之道矣。古語曰，爲治不在多言，顧力行何如耳。殿下，今日行一事，明日行一政，力行不已，則風俗可變，生民可懷，財用可裕，人才可得，而消災致祥之要，亦不外此，臣敢以力行二字，爲殿下勉焉，伏望留神澄省焉。上曰，所奏，略而盡。古人曰，非知之難，行之惟艱，予則非力行之難，亦無眞知，四十年臨御，無一治化，予常愧矣。今日所奏，爲予藥石，當加勉焉。執義柳脩所懷，陞補之每朔設行，學製之四節分排，自是古規，而近來歲末了當，已成謬例，非但遐鄕擧子之留滯等待，貽弊不細，每於嚴冬窮冱，逐日設場，致令士子受傷亦多，實爲可悶，前後聖敎申飭，非止一二，而至於今年，亦爲遲延，國子長及未設行學敎授，竝推考警責，以爲趁此未極寒，斯速擧行，何如？上曰，所奏是矣，依啓。又所懷，俄者伏聞，自上深軫柏府吏隷料布之太薄，有所下敎，臣方待罪柏府，故敢此仰達矣。大抵該府吏隷，祭享及擧動時，責任之偏重，不比他司，且官員旣多，使役甚繁，實難支堪，至於料布，則薄略太甚，反不如雇軍之價，實爲矜憐，當此吏隷料布之釐正，敢陳愚見，一依京兆秋曹吏隷料布例，以爲保存之地，何如？上曰，府曹事，實出於爲民，非徒予意，卽載於先正《東湖問答》，俄以臺臣退無後言爲敎，此非如諺所謂彼執錚我執鼓，非臺臣之所可請，良可異也，今不嚴塞，日後章疏，沓至公車，不可不飭矣。又所啓，臣於府隷料布事，有所仰達矣，及承聖批，以良可異也爲敎，臣不勝悚惶之忱，何敢晏然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方當君臣警惕修省之時，爲臺臣，不請減而請加，已涉非矣，今此所奏，其亦大損臺體，於此於彼，勢難仍冒，依啓。鳳漢曰，文官通政以上，其數甚多，實無置處之道，而判決事，今又減革，豈不可悶乎？曹司衛將，責任甚緊，古則專用文官，近來輒以蔭武苟充，亦豈非慨然者乎？從今以後，其二窠，竝以文官直差，仍帶五衛將事，定式，何如？上曰，依爲之。前爲者可矜，只一窠永作文窠。〈出擧條〉鳳漢曰，負債譯官之許多公債，難以一時督捧，故自備局，定爲每年十分一之規，使之便於備納，而大抵當初濫貸後，延拖不納，雖極痛惋，或有過屢十年者，或有身死而子孫替當者，到今論之，亦不無矜惻者，當此懷保小民，徵債嚴禁之時，此等之類，亦宜一視，雖十分一之數，限明秋停捧，以示德音，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鳳漢曰，今番掌隷院革罷之後，諸議皆以爲，宜以司僕自辟主簿之窠，歸之吏曹，俾補多窠見減之代雲，勿論擬差之出於某處，均是一箇窠矣。有何得失之可論，而自吏曹通瀜消滯，似或有勝於自辟之時，向來變通，雖出遠慮，到今復舊，亦甚可悶，而凡事宜觀大體，依前自吏曹差擬事，分付，何如？上曰，予常爲苟且矣，所奏誠是，依爲之。〈出擧條〉鳳漢曰，凡進上，以木紅袱裹入事，纔有傳敎，而臘藥異於尋常進上，似當依前擧行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鳳漢曰，掌隷院革罷之後，蔭官六品窠及詞訟窠，甚苟簡矣。平市署，主管市民，聽訟之繁，無異法司，該署官員，亦依他詞訟職施行，奉事陞作主簿，以爲疏通之地，何如？上曰，予意亦然，依爲之。主簿，待奉事仕滿擧行，若此之後，殿最一切嚴飭。〈出擧條〉鳳漢曰，聖上孜孜於懷保之政，若論外方民弊，卽宮房之田畓勒買也。蓋奸細之徒，或以久訟難決之田土，潛告於宮房，替當其訟，必捷乃已，其或至於世傳無訟之地，亦入於橫奪之中，其爲失業號冤之狀，爲如何哉？欲究惠政，宜先嚴禁此等之弊矣。上曰，此弊予知熟矣，此後非徒勿施，非理欲買者，與進告人，一倂嚴刑邊配，可也。〈出擧條〉鳳漢曰，當此遇災警惕之時，方講小民懷保之政，今日民弊固多，而若論其最甚，則有勢宗班及無識士夫，給債殖利，或結縛於私門，或請囑於公府，不計是非，勒捧乃已，小民難支之弊，孰甚於此？此雖不法自肆，其本則猶是自己之債，甚或至於越階梯而橫侵，換面目而替訟，其間情狀之可痛可駭者，不一而足，此等弊端，令法司爲先痛禁，小小外上及十餘兩相訟外，限年豐一切勿爲聽理，以爲一分安堵之地，何如？上曰，所奏誠是，依爲之。〈出擧條〉鳳漢曰，掌隷院，今方革罷，官方履歷之如判決事窠者，不可不及今稟定矣，同敦寧及敦寧都正，本是文官之職，序居諸曹之先，間或以蔭官擬差，而此則絶無而僅有，近年以來，銓法蕩然，故頃因憲長之所啓，至有特敎嚴飭矣，今不須別爲定式，依臺啓時飭敎，以作判決事之代，何如？上曰，前已申飭，依此爲之，可也。〈出擧條〉

10月29日

行都承旨具允鈺〈坐〉。左承旨鄭尙淳〈坐直〉。右承旨宋瑩中〈坐〉。左副承旨趙德成〈坐〉。右副承旨李潭〈坐〉。同副承旨金相翊〈坐直〉。注書李益烍〈仕〉金必源〈在外〉。假注書具㢞〈仕直〉。事變假注書鄭履玉〈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講、夕講。

○香祗迎罷後，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傳於鄭尙淳曰，編次人，使之入來。

○金相翊啓曰，編次人趙明鼎，依下敎來待矣。傳曰，入侍。

○金相翊，以內醫院官員，以都提調、提調意啓曰，年例各殿進上臘藥所入，牛黃九十九部八分內，加劑所減九部一分，今番特減十二部三分除，實七十八部四分，麝香依定奪減三分之一，實一百五十六部二分，令戶曹宣惠廳，依例進排，何如？傳曰，允。

○甲申十月二十九日辰時，上具翼善冠、袞龍袍，仁化門出，仁政殿庭香祗迎入侍時，行都承旨具允鈺，左承旨鄭尙淳，右承旨宋瑩中，左副承旨趙德成，右副承旨李潭，同副承旨金相翊，記事官李益烍，假注書具㢞，編修官朱炯質，記事官李亨元，序立訖，上行香祗迎後，還入大內，諸臣以次退出。

○甲申十月二十九日午時，上御熙政堂。晝講入侍時，同知事金尙喆，特進官李得宗，參贊官鄭尙淳，侍讀官具庠，檢討官金載順，假注書具㢞，編修官朱炯質，記事官李亨元，武臣李潤德，進伏訖。上番讀無衣章，止采苓章，上讀此章訖。上曰，陳文義，可也。上番曰，曲沷簒逆，罪不容誅，而周天子不但不誅，乃命以爵，此所謂中國幾爲夷狄矣。平王不能討申侯之罪，而反爲之戍焉。孔子修《春秋》，始於東遷威烈王不能討三韓之罪，而反爲之命焉。朱子修《綱目》，始於此，以見人事之變，至於此極，所以爲春秋，所以爲戰國也。其直書以初命晉大夫者，深得孔聖不刪無衣之意，而司馬公史斷甚嚴，臣謂進講此章時，參閱《綱目》首篇，則尤有互相發明之益矣。上曰，所奏可謂襯當矣。上番又曰，以杕杜章言之，好賢之方，莫過於中心好之，然奚但好賢？凡事未有不由心而成者也。殿下每敎以知之而不能行之，此雖出於撝謙之意，而若然則是不能眞知也。古人曰，知之不如好之，好之不如樂之，殿下凡於當行之事，非但中心好之，誠中心樂之，則無知而不能行之患矣。上曰，言甚切實矣。上番又曰，以采苓章言之，司馬公進講筵，告其君曰，孔子稱惡利口之覆邦家者，夫利口，能以賢爲不肖，以不肖爲賢，以是爲非，以非爲是，人君苟以爲然，則邦家之覆不難矣，采苓所謂讒言，卽孔子所稱利口也，豈不畏哉？雖然，人君於臣下之言，一切疑之以讒言，則是自蔽聰明也。若果讒言而信之，則是誠亡國之端，其幾如是，而其辨至難，故孔子以讒愬之不行，爲明與遠，苟欲知之明視之遠，則其要又在於此章註所謂徐察審聽四字。徐察者，平心緩究，揣其事理，揆以時勢，參互以察，得其情僞之謂也，審聽者，留神明着，繹其言而觀其意，觀其意而察其由，反復以審，得其曲直之謂也。然後擧直而錯枉，則讒奸自無以售，此誠治亂之機，伏願體念焉。上曰，當自省焉。上曰，藥房提調，持湯劑入侍。〈出榻敎〉上進御湯劑。上曰，今日特行法講，卽以表六日之意，而宜頉而行，明日視事停，亦示予意。〈出榻敎〉上曰，夕講爲之。〈出傳敎〉全羅監司沈履之狀啓，來十一月朔海衣進上，限內不得封進，惶恐待罪事。上曰，勿待罪事，回諭。上曰，噫，幾年都民痼弊，其雖除矣，今番乃聞，其所亂廛，非徒都下江郊，至於外方雲，聞極寒心，捕廳窺伺，何等重也？而其於外方，亦爲嚴禁，則亂廛之弊，一至於此哉？大抵此弊，近者特甚，故昔則街上有呼賣之聲，今則無雲，噫，都城之內，地闊幾十里，近廛所居者，雖非難也，其於窮巷，都民賴食，專由乎此，況鄕民其不能自修農業者，及且無恆産者，得一物而轉賣，卽亦古例，而若是操縱，京鄕小民，豈不受困乎？噫，不惜數千官貨，快除其弊，此後至外方而亂廛者，令道臣隨現嚴刑，以示懲礪事，抄添於節目中，其節目題目，其曰秋曹、京兆，除弊節目事，分付備局。〈出傳敎〉諸臣以次退出。

○甲申十月二十九日申時，上御熙政堂。夕講入侍時，同知事金尙喆，特進官李得宗，參贊官金相翊，侍讀官具庠，檢討官金載順，假注書具㢞，編修官朱炯質，記事官李亨元進伏訖。上番讀車粼章，止小戎章，□□□上讀此章訖。上曰，陳文義，可也。庠曰，秦風十篇，幾皆有尙勇武之意，而黃鳥、權輿兩篇，又復棄良而簡賢，此所以雖以力取天下，而亦僅二世而失者也。故古人曰，觀立國規模，則可知享國之長短，豈不信哉？以車粼、駟鐵言之，秦以戎狄之俗，而時人能知儀章之爲可美，則是足尙也，但亦有誇車馬尙射獵之意，終無雍容氣象，如車攻之詩，詩以觀風者，亶其然，而爲人上者，其於導風俗之道，不可不本之以仁厚也。上曰，所奏是矣。載順曰，秦國，地近西戎，有夷狄之風，連以矢甲田獵爲事，故終至於亡國矣。上曰，然矣。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