擬上召兵部尚書劉大夏左都御史戴珊問邇來軍民多不獲所焉得天下太平因論及閣臣劉健薦人事謝表
皇心軫軍國之需,敢曰已安已治?睿識出臣民之上,必思其復其終。立國何先?兵農為本;知人則哲,聖賢其艱。道有貴於綢繆,事不妨於商榷。雖問而必對,僅言其所知。
臣大夏,臣珊,誠惶誠恐,稽首頓首:
竊惟朝廷置公卿輔弼之臣,實天子為國脈人才之計。鳩民訓武,則有司存;論士辯官,匪異人任。在臣職寧辭經畫,乃君心尤切諮詢。召對平台,豈惟故事?敷陳前席,具有深衷。第斯謀斯猷,止可近詢於密勿;好問好察,似難泛及於卑疏。未有由安民而及知人,與部院而談內閣,猜嫌盡釋,格例不拘如此者也。
茲蓋伏遇皇帝陛下,聖敬日躋,亶聰天縱,出英明於渾厚之外,寓廣大於精微之中。軍民之利病盈虛,談皆上口;宮府之短長邪正,較若列眉。留心於國計民生,罷中使相沿之例;銳意於用人行政,定午朝專對之規。如此虛懷,豈無實驗?太平未兆,實由主聖臣愚;清問方勤,每欲朝嬰夕側。謂二臣為謹慎,期一德以昭宣。不厭再三,務求畫一。語及軍民失所,何以為心?猶令君父多憂,是誰不職?二月絲而五月穀,誠如聖諭所云;南苦運而北苦操,頃者臣言曾及。第望治亦難太速,即更端恐屬徒勞。其在於今,惟期以實心而行實政;歷稽諸古,誰非以治法而責治人?苟無倦而有恆,自先難而後獲。此則矢心之告,敢為出位之謀?
乃又蒙諭:閣臣健長於計事,疏於與人。蓋如健者,久與同朝,素識其休休之量;兼為執友,且知非憒憒之衷。意者大臣以薦士為忠,寧過取勿過棄;庶幾聖主以憐才見諒,有不明無不誠。但恐上能得之健,而健不能得之人,事所時有,即健不負乎君,而人不免負乎健,咎則誰歸?雖其心本無他,聽其言而信其行,不害為君子之疏;苟其識有未到,得其似而失其真,究且為小人所用。在宰相無心之誤,不必顯言;非主上先事之明,誰能洞見?因思皤皤元輔,本老成持重之人,尚不免疏虞以煩聖慮;矧乃碌碌二臣,當拙劣就衰之日,又安能開濟以佐時艱?將恐託之空談,終無裨於盛治。敢不進忠補過,宣德達情?仰惟宸意淵微,有所對,尚有所未對;退覺愚衷感觸,得所言,並得所未言。不敢以告於人,因而自省諸己。伏願視民益若勝予,如傷如保;進賢似不得已,其慎其難。務除煬灶之奸,以廣合宮之聽。庶大臣法,小臣廉,以交警而成交泰;邇人安,遠人悅,有外寧而無內憂矣。
〈(沈刻《隱秀軒集·文寒集》止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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