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光般若波羅蜜經/卷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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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光般若波羅蜜經卷第二十九
分別四諦品第八十四
[編輯]須菩提白佛言:「世尊,假令是法是菩薩法者,佛法復云何?」
佛報言:「以是法具足者,便逮薩雲若慧盡諸習緒,菩薩摩訶薩便盡逮覺是菩薩法。佛法者,以一相慧應一切慧而得正覺,是者佛法與菩薩法而有差別。須菩提,譬如向道、已得道者,是二輩者皆是賢聖,菩薩住於兩際中間,佛以過去如來無所著等正覺,以是差別。」
須菩提言:「世尊,假令如佛所言者,空無之法為有差別、有若干品耶——而言是者泥犁、薜荔、畜生,是者人道,是者天道,是者八數,是者辟支佛,是者菩薩,是者為佛?如是諸道無所有,行亦無所有,如行無所有者罪福之報亦無所有。」
佛言:「如是,如是,須菩提,如汝所言,空無之法亦無有行亦無有得。須菩提,不知空無之法者,或作善惡之行有漏無漏,由行所致便有三惡趣,作善行者便有天道、人道,於三界中無斷絕時。菩薩行六波羅蜜乃至佛十八法,行菩薩法亦無有瑕,是為具足菩薩支節,金剛三昧成阿耨多羅三耶三菩阿惟三佛,為眾生作厚,其厚者終不腐敗而生五道。」
須菩提言:「世尊,成阿惟三佛時,為見五道生死耶?」
佛言:「不也。」
須菩提復問:「如來為不見善惡法耶?」
佛言:「不也。」
「世尊,為不見善法耶?」
佛言:「不也。」
「世尊,亦不見善亦不見惡耶?」
佛言:「不也。」
須菩提言:「若不以是四句,云何處有天道人道、是三惡道?云何處有聲聞、辟支佛道處,有菩薩處,有佛道?」
佛問須菩提:「眾生為知諸法相空不?若眾生知諸法相空者,菩薩終不發阿耨多羅三耶三菩意,亦不能度眾生令離惡趣。以眾生不知諸法相空故,不能得離五道,菩薩於諸佛所聞諸法相空,是故便發阿耨多羅三耶三菩。凡夫所入之法如來無復有眾生,不解空法所作各自得之,無有眾生有眾生相,無有五陰有五陰相,於無為作有為相,自無所有作顛倒想,以身口意所作顛倒,便墮五趣不能得脫。菩薩行般若波羅蜜,持諸善法皆內於般若波羅蜜行菩薩行以成阿惟三佛,持四諦法廣演分別,令眾生習之諸善之法、三十七品、四諦便有三尊。其有眾生因三尊者,無不得脫離諸勤苦。」
須菩提白佛言:「世尊,眾生得度,為用四諦、用四諦慧耶?」
佛報言:「亦不以四諦得度,亦不以四諦慧得度。我說於四諦得等覺者,乃為度脫耳。」
復問:「世尊,何等為四諦之等?」
報言:「亦無苦亦無苦慧,亦無集亦無集慧,亦無盡亦無盡慧,亦無道亦無道慧,以四諦如及爾亦不變異法性之法,真際、法事有佛無佛常住如故,是法不忘不失於諸法不耗減。菩薩行般若波羅蜜,行四諦,逮四諦慧,亦當作是覺。」
復問:「世尊,菩薩行般若波羅蜜,云何行四諦而覺四諦,以覺隨行亦不墮二地而上菩薩位?」
佛報言:「諸法之要不可得見,正使得見亦無所有,既無所有見諸法皆空,在四諦者、不在四諦者皆空無所有。作是見者便上菩薩位於種性住,住種性已不與上爭不墮二地,以住種性便起四禪、四等及四空定,住滅盡地覽知諸法知四諦慧,不生苦集盡道因緣,但起道意想觀見諸法如。」
須菩提言:「云何觀見諸法如應?」
佛報言:「空。」
「云何為空?」
報言:「如自觀身相空,作是比觀者為見諸法空,不見有法逮覺道者。道者無所有,亦非佛所作,亦非羅漢、辟支佛所作,亦非行菩薩者所作。一切眾生不審是事,是故菩薩摩訶薩行般若波羅蜜,以漚和拘舍羅為眾生說法。」
有無品第八十五
[編輯]須菩提白佛言:「世尊,假令諸法所有無所有,非佛所作,亦非羅漢、辟支佛及菩薩所作,云何有諸道分數、善惡之差別,有三惡趣及於人道,從四天王上至長壽天高下之殊異?云何復言作是得是,行惡者入三惡趣,行善者得生人道或生天上?云何行道得須陀洹至得阿羅漢、辟支佛,作是行得菩薩法,作是得三耶三菩?世尊,無所有法者,亦無作,亦無行,亦無聲聞、辟支佛行,無有菩薩行,亦無有三耶三佛行,亦無逮薩雲若而度脫眾生者,是事云何?」
佛報須菩提:「如是,如是,無所有者亦無作亦無行得。凡夫愚闇不能得知賢聖之法,又亦不知所有無所有之法,為四顛倒之見侵欺,作若干行得若干報,便有五趣生死。無所有法亦無有行亦不受。於須菩提意云何?須陀洹乃至阿耨多羅三耶三菩,為有所有不?」
須菩提言:「世尊,從須陀洹乃至於道,皆無所有。」
佛告須菩提:「無所有能逮無所有法不?」
對曰:「不也,世尊。」
「是故,須菩提,無所有及道一切諸法,亦不合亦不散,無有形不可見,亦無對一相,一相者所謂無相。是故,須菩提,菩薩摩訶薩行般若波羅蜜漚和拘舍羅,見於眾生入於顛倒,入於五陰無常有常想、苦謂有樂想、無我有我想、不淨有淨想,入於有為,菩薩以漚和拘舍羅令眾生離於有中。」
須菩提白佛言:「世尊,眾生所入不離五趣,有何因緣礙?頗有實要不?」
佛報須菩提:「無有,無有餘行如毛髮者,但以眾生著四顛倒故有五趣耳。須菩提,諦聽!諦聽!以是事故,我今說之使汝得解。於意云何?夢中所見五樂自娛,有作者不?」
對曰:「世尊,夢尚無所有,況有五樂?」
佛言:「於汝意云何?諸法有為無為、有漏無漏,頗有法不如夢者不?」
答曰:「世尊,一切諸法皆如夢耳,無有諸法不如夢者。」
佛言:「於意云何?夢中所見人頗有五趣不?」
「無也,世尊。」
「須菩提,夢中人頗有道念、有著斷事不?」
對曰:「無有。何以故?世尊,無形之法無所造處,著斷之法亦無有處。」
「云何,須菩提,鏡有見像,頗為有行,頗有五趣生死報不?」
對曰:「不也,世尊。所以者何?鏡中像者無所有也,凡夫為惑自呼所有,鏡中像者亦無五趣,無作無行。」
「須菩提,鏡中像為有道念、有著斷不?」
對曰:「無有。所以者何?無形之法無所造作,亦無著斷,亦無有處。」
佛言:「於須菩提意云何?響從山谷出,是響頗有行作生五趣者不?」
對曰:「不也。何以故?無形之法無行無作,無生五趣者。」
「於須菩提意云何?響頗有道念、有著斷不?」
對曰:「無有。所以者何?無所有之法無所造作,亦無著斷,亦無有處。」
「於須菩提意云何?譬如熱時之焰,無有河水有河水想,無有城郭有城郭想,無有園觀有園觀想。於意云何?是焰寧有所作有五趣不?」
對曰:「焰無所有,但惑愚夫之眼但有像耳。」
「須菩提,是焰頗有道念、有著斷不?」
對曰:「無有,無形之法無所造作,無有著斷,亦無處所。」
「須菩提,譬如幻師化作象馬,或作人眾若干種現,是化人頗為有行、有五趣不?」
對曰:「無有。何以故?幻無形故。」
「須菩提,幻人所化頗有道念、有著斷不?」
對曰:「無有。無形之法無所造立,亦無著斷,亦無處所。」
「須菩提,如來所化寧有行作有五趣不?」
對曰:「無有。何以故?化無所有故。」
「須菩提,化有道念、有著斷不?」
對曰:「不也,無形之法無有道念,亦無著斷,亦無處所。」
「於須菩提意云何?是諸法頗有著斷不?」
對曰:「不也,無有著斷。」
佛言:「假令無著斷者,是為無有著斷。何以故?眾生但住於吾我便有著斷。審見諦者不著不斷,眾生所見不審諦故便有著斷。」
諸法等品第八十六
[編輯]須菩提白佛言:「世尊,其審諦者不著不斷,不審諦者亦不著不斷,所有無所有無著無斷,審諦不審諦俱不著不斷,是事云何?」
佛報須菩提言:「以諸法等故我言斷。」
「世尊,是何謂?」
佛報言:「有佛無佛,如及爾法性、真際、法事,初不變異常住如故,是名為斷。但以俗為名號有言有教,俗之音聲雖有言教皆無所有。」
須菩提言:「世尊,假令諸法如夢、如響、如鏡中像、如野馬、如幻、如化者,菩薩云何於空無之法發阿耨多羅三耶三菩意,言『我當具足六波羅蜜,具足神通,具足慧度、四禪、四等及四空定、三十七品及三脫門,具足八惟無、九次第禪』,言『當具足十力、佛十八法』,言『當具足三十二相、八十種好』,言『當具足陀鄰尼門』?云何言『我當作光明普照窈冥之處』?云何知眾生意而為說法耶?」
佛言:「須菩提,於意云何?如汝所問,為如幻如化不?」
須菩提言:「假令諸法如夢如幻,菩薩云何行般若波羅蜜?世尊,夢以幻化非真實者,不真實法不能行六波羅蜜,乃至十八法亦不能行。」
佛言:「如是,如是,如汝所言,夢化不行六波羅蜜不能成阿耨多羅三耶三菩。是法皆為是有為想法,有為想之法亦不可得薩雲若。是法亦復是道,亦復是泥洹,以是法無所生、無有相。以是故,菩薩初發意以來習諸善法——六波羅蜜乃至十八法,知是法已如夢如化,不具足六波羅蜜、十八法者亦不能教化眾生。菩薩習諸善法,觀諸法如夢如化。菩薩觀般若波羅蜜,觀薩雲若,觀眾生亦復如夢如化。菩薩行般若波羅蜜不於中受形,及幻化法不於中受形,言當逮薩雲若。菩薩行般若波羅蜜無所取,於十八法亦無所取。菩薩知諸法無所取故,逮阿耨多羅三耶三菩。何以故?諸法無形故。無所取不可持,無所取法而有所得亦不見是法。是故菩薩為眾生故發阿耨多羅三耶三菩意,從發意以來行六波羅蜜,但為一切不自為身。菩薩起阿耨多羅三耶三菩意者,但為眾生故。以眾生無所有,以眾生無有眾生想、不見有見想、不知有知想,是故菩薩於顛倒中拔出眾生,於甘露地斷諸習想。
「須菩提,菩薩行般若波羅蜜以漚和拘舍羅,於諸法無所入,建立眾生於無所入,但以俗數非第一義。」
須菩提言:「世尊,如來所逮覺法,為以世俗數,為以第一義?」
佛報言:「如來者以俗數得逮覺,亦無有法有所得者。所以者何?若言『我得道者』是為大恥,若有二者亦無逮亦無覺。」
復問:「世尊,假令有二不逮覺者,為從一得逮覺耶?」
佛報言:「亦不從二,亦不從一,逮覺者亦不一亦不二,不一不二則是逮覺。所以者何?逮覺者為戲則為貢高,等覺者無戲亦無貢高。」
須菩提言:「世尊,諸法所有皆無所有,云何是等正覺?」
佛報言:「亦不有有,亦不無無,亦無言說,是則等覺。等覺法者亦無言說,亦無有法說等覺者。等覺者以過於諸法,凡夫愚人去等覺遠。」
復問:「世尊,如來為離覺法遠耶?」
佛報言:「等正覺者非眾聖賢聲聞、辟支佛、菩薩及佛之處。」
復問:「世尊,如來於諸法中得自在耶?」
佛報言:「凡夫之等及聲聞、辟支佛及如來皆共一等覺。一等覺者亦無有二,亦無凡夫,亦無三耶三佛,乃至如來亦無若干。」
須菩提言:「世尊,假令於等覺中無有分數者,凡夫、聲聞、辟支佛無有差別?」
佛言:「如是,如是,凡夫乃至三耶三佛無有差別。」
「假令凡夫乃至三耶三佛無有差別者,何以故有三尊?」
佛言:「於須菩提意云何?佛寶、法寶、比丘僧寶等覺異耶?」
對曰:「如我從世尊所聞,三寶及等覺無有異,三寶及等覺亦不合亦不散,無有形亦不可見,一相無相,為無相法。作數作處者,則為有近有處。」
佛告須菩提:「如來無所著等正覺,得阿耨多羅三耶三菩時,為諸法作處,便知有三惡趣,知有人道,知有三十三天,便知三十七品乃至內外空及所有無所有空,知有十八法。是故,須菩提,是為如來大士之所差特,不動於等覺法為諸法立處。」
須菩提言:「世尊,如世尊於等覺不動耶?凡夫、聲聞、辟支佛於等正覺亦復不動?佛法、凡夫法、聲聞、辟支佛法及如來法為一法耶?及無形法、色法、痛法、想法、行法、識法異耶?眼法、耳法、鼻法、舌法、身法、意法有異耶?地、水、火、風、識、空法有異耶?淫怒痴法有異耶?六十二見有異耶?四禪、四等及四空定法有異耶?三十七品法、三脫門法、內外空及所有無所有空法,八惟無、九次第禪、四無畏、四無礙慧、十力、佛十八法、有為無為法,是諸法皆有名,云何處不可得?若菩薩不住是處,不分別諸法,菩薩終不能行般若波羅蜜。行般若波羅蜜菩薩游諸十處,爾乃上菩薩位便過二地,已過二地具足神通,於諸神通具足五波羅蜜,游諸佛剎供事諸佛植眾善本,持是功德教化眾生淨佛國土。」
佛告須菩提:「汝所問如來及凡夫法及二地法,云何作是問?於汝意云何?五陰空法及如來法為有異耶?」
須菩提言:「等空。」
佛言:「於空可見無相法不?五陰相及佛相為可見不?」
須菩提言:「世尊,不可見也。」
「是故,須菩提,諸法之法亦無有,凡夫亦不離凡夫,亦非如來法,亦不離如來法。」
復問:「世尊,是法為是有為法,為是無為法?」
佛言:「亦不離無為而得有為法,亦不離有為法而得無為法。須菩提,有為法、無為法一法無二,亦不合亦不散,無有形不可見一相,一相者無相。以俗數故有所作耳,非最第一義;最第一義非身口意所作,亦不離身口意得第一義以諸法之等。是故第一義菩薩行般若波羅蜜,亦不得最第一義而行菩薩事。」
諸法如化品第八十七
[編輯]須菩提白佛言:「世尊,假令諸法等空,於諸法無所作,云何菩薩行般若波羅蜜,不得最第一義而行菩薩事,為眾生作四恩耶?」
佛告須菩提:「如汝所言,空者亦無有作亦無不作。若眾生知,空者無有如來及佛境界,不動於空,度諸吾我有四大相,度諸五陰有知見相,度諸十二衰相,度諸有為相,建立不有為界,是不有為之性空。」
「云何為空?」
佛報言:「於諸相空。幻師所化作人空,不幻化及空不合不散以空空,空空及化人無能別者。何以故?俱空故。須菩提,五陰無不空者,以空故作是說言五陰空。」
復問:「世尊,世俗之法如幻,道法亦復如幻耶?假令道法是幻者,從三十七品乃至佛十八法及三乘法亦復如幻,行三乘者亦復如幻。」
佛報言:「是諸法化誰所化?為是聲聞、辟支佛所化耶?是菩薩佛之所化耶?是諸習緒所化?是行所化?」
對曰:「無有化者。」
佛言:「是故諸法如化。」
復問:「世尊,須陀洹至羅漢、辟支佛所滅,及佛諸習緒滅,亦復如化耶?」
佛報言:「諸有所生者、滅者,皆悉如化。」
復問:「世尊,何等法不如化者?」
佛報言:「不起不滅是則非化。」
復問:「世尊,何等不起,何等不滅,非是化耶?」
佛報言:「泥洹非化。」
須菩提言:「世尊常說:空不動轉,無有雙法,無不空者。是故泥洹亦復如化。」
佛言:「如是,如是,一切皆空,亦非聲聞、辟支佛所作,亦非菩薩佛之所作,審空者是泥洹。」
復問:「世尊,於空過去人行,當云何入?云何學?云何說?」
佛報言:「於須菩提意云何?但有過去世,無有當來世耶?」
薩陀波倫品第八十八
[編輯]佛告須菩提:「菩薩摩訶薩欲求般若波羅蜜者,當如薩陀波倫菩薩,今現在於雷音如來無所著等正覺佛所,常修梵清淨之行。」
須菩提白佛言:「世尊,薩陀波倫菩薩云何求般若波羅蜜?」
佛報言:「薩陀波倫菩薩求般若波羅蜜時,不惜身命,不望供養,不求名稱,常在寂處。聞空中之聲言:『住,善男子,莫起疲厭睡臥之意,莫念食飲,莫念晝夜,莫念寒熱,莫令意著於內外,莫左右顧視。行時當作是意,當如不行,於身五陰莫有起相。何以故?有起相者便於佛法有稽留礙,有留礙者便在生死苦,在生死苦者不能逮得般若波羅蜜。』
「爾時,薩陀波倫報空中聲言:『我當從教。何以故?我欲為眾生而作大明廣宣佛法,我欲得阿耨多羅三耶三菩。』
「作是語已,便聞空中聲言:『善哉!善哉!善男子,欲聞於空、無相、無願之法,當求索般若波羅蜜,當離相念,當離命見,當離人見,當遠離惡知識,當與善知識從事,當供養真知識,當為汝說空、無相、無願之法,當說無生不滅之法,當勸助人求薩雲若。作是行者聞般若波羅蜜,不久或從經中聞,或從菩薩摩訶薩口聞。善男子,所從得聞般若波羅蜜處,當視其人如世多羅。汝於法師當修反覆莫得背恩,所從聞般若波羅蜜處則是真知識,得聞經已便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不復動轉,當自念言:「我去諸如來無所著等正覺不遠,所生之處常值諸佛,常當遠離八不閒處,當得八樂之處。」持是德行當敬法師如敬世尊,莫以世俗翼望之意,於法師所當起法想、恭敬之想。冀望想者當知魔事:若魔波旬或持五樂,或以細滑色聲香味來貢法師,法師以漚和拘舍羅欲度眾生能為受之,汝若見者莫起污意,但當念言:「我未得是漚和拘舍羅。如法師所行,菩薩已逮漚和拘舍羅者無所罣礙,譬如金剛無所不入不受塵垢。」當以一調法行而觀法師,何等為一調法行?謂諸法無著無斷。何以故?諸法皆空,無我,無人壽命,譬如幻、化、熱時之焰,當作是觀。法師導師作是觀者,令得般若波羅蜜不久。善男子,當護魔事。善男子,若至法師所不見法師莫起礙意,當以法故恭敬法師。』
「爾時,薩陀波倫聞空中聲已於是東行,東行不久意中念言:『向者不問,我當於何去?去是幾所?當從誰聞?』於是大哭,哭已念言:『我今於是不復飲食,不復動轉,從一日至七日,不聞般若波羅蜜終不起。』」
佛告須菩提:「譬如長者有一子,其子而死,父母悲哀無復他念,但念其子。須菩提,爾時薩陀波倫一無復余念,但念般若波羅蜜亦復如是。作是哭時,於前便有如來之像,三十二相、八十種好。
「其佛嘆言:『善哉!善哉!善男子,過去諸如來無所著等正覺行菩薩時,索般若波羅蜜亦如是。持是勇進之意從是東行,去是二萬里,國名香氏。其城純以七寶七重,繞城池水周流七重,有七寶樹羅列重行及七寶壍。其城縱廣四百八十里。其國豐樂人民熾盛,所有服飾珍寶異妙。其城中有五百欄楯,街巷市裡行伍相當,以諸雜寶金銀錯塗懸繒幢幡,譬如天錦城上台觀樓閣。埤堄皆七寶作。城上寶樹行列奇好。復以閻浮檀金為交露蓋,以七寶鈴懸其樓閣,風起之時吹其鈴聲,其音和雅譬如天樂,其有眾生聞鈴音者以自娛樂。繞城池水冷暖和適常滿不減,其池水中有七寶船,其人乘船遊戲池水中,其人宿命有福功德而得致是。其池水中有波曇華、分陀利華、拘文羅華、優缽利華,復有餘華雜種異色數千百種,三千大千國土所有妙華無不在彼。順繞其城各有五百廬觀,亦七寶作姝好嚴事。一一廬觀有五百池水,其池縱廣各二十里,亦以七寶雜色妙華,其華大如車蓋,其華五色青黃赤白紅各自分明,其池中有鳧、雁、鴛鴦、孔雀、鵁鶄,異類奇鳥數千百種。其城廬觀所有寶物,亦無有主,亦無守者,以其國人宿福所致,常習行般若波羅蜜故,是以長夜受是福德。善男子,彼有菩薩名法上,在其國中央有宮殿舍,廣縱四十里皆以七寶,作宮牆七重,所有欄楯七寶之樹,園觀浴池亦復七重,其樓閣欄楯宮殿門合,皆是七寶雕文、刻鏤七重。法上宮裡有四廬觀——一名、常樂,二名、除憂,三名、雜華,四名、雜香,一一廬觀有八池水——一名曰、賢,二名、賢妙,三名曰、樂,四名、妙樂,五名、吉祥,六名、吉上,七名曰、除,八名、不還,其池四邊邊各一寶——金、銀、琉璃、水精,純以紫磨黃金為底,以金羅網為蓋。其一一池中金為梯陛,種種雜色硨磲瑪瑙眾寶雜成,其梯陛兩邊復以紫金為芭蕉樹,其華柔軟隨風委靡。其池水中亦有雜華如上所有,順池水邊又有華樹,風吹諸華墮池水中便如根生,其池水香如天栴檀。法上宮中有六萬八千夫人婇女圍繞娛樂,香氏城中男女皆來會,於常樂池觀共相娛樂。』
「其化佛言:『善男子,是法上菩薩與其眷屬共相娛樂,以三時說法。香氏城中眾人,為法上菩薩施設法座,於城中央金、銀、水精、琉璃為座,細軟劫波育以為其蓐,以天雜香而著其蓐,其座高十里,當其座上有諸男女把持垂珠,又散名華燒諸名香。何以故?敬於法故。法上菩薩坐其座上,以般若波羅蜜為眾生說法。』
「化佛復言:『善男子,香氏國人恭敬奉事法上菩薩其像如是。有若干百千諸天來會聽受般若波羅蜜,中有書者,中有諷者,中有口受者,中有念者,中有寂然念行之者。國中眾生皆是阿惟越致,於阿耨多羅三耶三菩不復動還。善男子,汝從是東去到法上菩薩所,可得聞般若波羅蜜。是法上者,是汝前世真知識也,常勸助汝於阿耨多羅三耶三菩。法上菩薩本求般若波羅蜜時亦如汝。今往善男子,晝夜莫斷於念,得聞般若波羅蜜不久。』
「爾時,薩陀波倫聞是語已,踴躍歡喜言:『我何時當得見法師從受聞般若波羅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