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獻通考/卷二百四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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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經籍志》曰:總集者,以建安之後,詞賦轉繁,詞家之集,日以滋廣。晉代摯虞,苦覽者之勞倦,於是採摘孔翠,芟翦繁蕪,自詩賦以下,各為條貫,合而論之,謂之《流別》。是後文集、總鈔,作者繼軌。屬辭之士,以為覃奧而取則焉。

《隋志》一百七部,二千二百一十三卷。通計士書合二百四十九部,五千二百二十四卷。

《唐志》:七十五家,九十九部,四百二十三卷。李淳風以下不著錄七十八家,八百一十三卷。

《宋三朝志》:一百一十七部,四千一百八卷。

《宋兩朝志》:二十九部,四百一十三卷。

《宋四朝志》:六十二部,五百一十四卷。

《宋中興志》:二百九十三家,三百一十五部,六千五百卷。

△右總集

《宋三朝藝文志》:晉李光始著《翰林論》。梁劉勰又著《文心雕龍》,言文章體制。又鍾嶸為《詩評》,其後述略例者多矣。至於揚搉史法,著為類例者,亦各名家焉。前代志錄,散在雜家或總集,然皆所未安。惟吳兢《西齋》有文史之別,今取其名而條次之。
《中興藝文志》:文史者,譏評文人之得失也。《通志·敘論》評史,《韻語陽秋》評詩,《藝苑雌黃》則並子、史、集之誤皆評之。

《唐志》:四部,四家,一十八卷。劉子元以下皆不著錄二十二家,三十三部,一百七十九卷。

《宋三朝志》:三十八部,一百二十五卷。

《宋兩朝志》:八部,五十九卷。

《宋四朝志》:一十八部,一百四十卷。

《宋忠興志》:六十二家,六十五部,四百八十七卷。

△右文史

◎李善注《文選》六十卷

鼂氏曰:梁昭明太子蕭統纂。前有序,具述所以作之意,蓋選漢迄梁諸家所著賦、詩、騷、七、詔、冊、令、教、策秀才文、表、上書、啟、彈事、箋、記、書、移檄、難、對問、議論、序、頌、贊、符命、史論、連珠、銘、箴、誄、哀策、碑誌、行狀、弔祭文,類之為三十卷。竇常謂統著《文選》,以何遜在世,不錄其文。蓋其人既往,而後其文克定。然則所錄皆前人作也。唐李善集注,析為六十卷。善,高宗時為弘文學士,博學,經史百家,無不備覽而無文,時人為之「書簏」。初為輯注,博引經史,釋事而忘其義。書成上進,問其子邕,邕無言。善曰:「非邪?爾當正之。」於事邕更加以義釋,解精於五臣。今釋事加義者兩存焉。蘇子瞻嘗讀善注而嘉之,故近世復存。
東坡蘇氏《答劉沔書》曰:「梁蕭統《文選》,世以為工,以軾觀之,拙於文而陋於識者莫統若也。宋玉賦《高唐》、《神女》其初略陳所夢之因,如子虛、亡是公相與問答,皆『賦』矣,而統謂之『敘』,此與兒童之見何異?李陵、蘇武贈別長安,而詩有江漢之語,及陵與武書,辭句儇淺,正齊、梁間小兒所擬作,決非西漢文,而統不悟,劉子元獨知之。」「識真者少,蓋從古所病」也。

※《五臣注文選》三十卷

鼂氏曰:唐呂延祚集注。延祚以李善止引經史,不釋述作意義,集呂延濟、劉良、張銑、呂向、李周翰五人注,延祚不與焉,復為三十卷。開元六年,延祚上之,名曰《五臣注》。
陳氏曰:後人並李善元注合為一書,名《六臣注》,凡六十卷。東坡謂五臣乃俚儒之荒陋者,反不及善。如謝瞻詩「苛慝暴三殤」,引「苛政猛於虎」,以舅與夫為殤,非是。然此說乃本於善也。

※《玉臺新詠》十卷

陳氏曰:陳徐陵孝穆集,且為作序。
後村劉氏曰:徐陵所序《玉臺新詠》十卷,皆《文選》所棄餘也。六朝人少全集,雖賴此書略見一二,然尚好不出月露,氣骨不脫脂粉,雅人莊士見之廢卷。昔坡公笑蕭統之陋,以陵觀之,愈陋於統。如沈休文《六憶》之類,其褻慢有甚於《香奩》、《花間》者,然則自《國風》、《楚辭》而後,固當繼以選詩,不易之論也。

※《楚漢逸書》八十二篇

豫章洪芻編。宋玉、司馬相如、司馬遷、董仲舒、賈誼、枚乘、路喬如、公孫詭、鄒陽、公孫乘、羊勝、中出上勝、淮南王安、班婕妤、王褒、劉向、劉歆、揚雄、班固凡十九家,敘其可考而讀者,共八十二篇。
野處洪氏題後曰:此書傳於道山,又有《漢賢遺集》,所載略同,凡所脫字,皆據以衍入,猶有疑不可知者,他日當以諸書互出者參校之。

※《雜文章》一卷

鼂氏曰:孫巨源得之於秘閣,載宋玉等賦、頌五十八篇。景迂生元豐甲子以李公擇本校正。後有劉大經、田為、王雲、李端、唐君益諸人題跋。

※《古文苑》九卷

陳氏曰:不知何人集。皆漢以來遺文,史傳及《文選》所無者。世傳孫洙巨源於佛寺經龕中得之。唐人所藏。韓無咎類次為九卷,刻之婺州。《中興書目》有逭《文苑》,非此書。孔逭,晉人。本書百卷,惟存十九卷耳。

※《古文章》十六卷

陳氏曰:會稽石公輔編。與前書相出入而稍多,亦有史傳中鈔出者,首卷為武王丹書,其末蔡琰《胡笳十八拍》也。《館閣書目》又有《漢魏文章》二卷,集宋玉以下文八十八首,未見。

※《晉代名臣文集》

容齋洪氏《隨筆》曰:故簏中得舊書一帙,題為《晉代名臣文集》,凡十四家,所載多不能全,真泰山一毫芒耳。有張敏者,太原人,仕歷平南參軍、太子舍人、濟北長史。其一篇曰《頭責子羽文》,極為尖新,古來文士皆為此作,恐《藝文類聚》、《文苑英華》或有之,惜其泯沒不傳,謾採以遺博雅君子。文見《五筆》第四卷。其文九百餘言,頗有東方朔《客難》、劉孝標《絕交論》之體。《集仙傳》所載神女《成公智瓊傳》,見於《太平廣記》,蓋敏之作也。鄒湛姓名,因羊叔子而傳,而字曰潤甫,蓋見於此。

※《文粹》一百卷

鼂氏曰:宋朝姚鉉字寶臣編。鉉,廬州人,太平興國中進士。文辭敏麗,善書札,藏書至多,頗有異本。累遷兩浙漕,課吏寫書,採唐世文章,分門編類,初為五十卷,後復增廣之。坐事斥連州,卒。其子以其書上獻,詔藏內府,命以一官。
陳氏曰:鉉為兩浙轉運使,在杭州與知州薛映不協。映摭其罪狀數條,畜以聞,當奪一官,特除名貶連州文學。其自為序,稱吳興姚鉉,蓋本郡望。鉉實合肥人。
麈史》:姚鉉集唐人所為古賦、樂章、歌詩、贊、頌、碑、銘、文、論、箴、表、傳、錄、書、序凡百卷,名《文粹》。予在開封時,得唐潭州刺史張登文集一策三卷,權文公為序。其略曰:如《求居》、《寄別》、《懷人》三賦,與《證相》一經,意有所激,鏘然玉振,倘有繼昭明之為者,斯不可遺也。然觀《文粹》,並不編載,由是知姚亦有未見者。鉉謫居連州,嘗寫所著《文粹》一百卷,好事者於縣建樓貯之。官屬多遣吏寫錄,吏以為苦,以鹽水噀之,冀其速壞,後以火焚其樓。

※《續古文詩苑英華集》十卷

鼂氏曰:唐僧惠凈撰。輯梁武帝大同中《會三教篇》至唐劉孝孫《成皋》、《望河》之作,凡一百五十四人,歌詩五百四十八篇,孝孫為之序。

※《珠英學士集》五卷

鼂氏曰:唐武后朝嘗詔武三思等修《三教珠英》一千三百卷,預修書者凡四十七人,崔融經集其所賦詩,各題爵里,以官班為次,融為之序。

※《麗則集》五卷

鼂氏曰:唐李氏撰,不著名。集《三選》以後至唐開元詞人詩,凡三百二十首,分門編類。史元中,鄭餘慶為序。

※《梁詞人麗句》一卷

陳氏曰:唐李商隱集梁明帝而下十五人詩,並鬼詩、童謠。

※《玉臺後集》十卷

陳氏曰:唐李康成撰。
後村劉氏曰:鄭左司子敬家有《玉臺後集》,天寶間李康成所選。自陳後主、隋煬帝、江總、庾信、沈、宋、玉、楊、盧、駱而下二百九人,詩六百七十首,匯為十卷,與前集等,皆徐陵所遺落者,往往其時諸人之集尚存。天寶間,大詩人如李、杜、高適、岑參輩迭出,康成同時,乃不為世所稱。若非子敬家偶存此編,則許多佳句失傳矣。中間自載其詩八首,如「自君之出矣,弦吹絕無聲;思君如百草,撩亂逐春生。」似六朝人語。如「河陽店家女」長編一首,押五十二韻,若欲與《木蘭》及《孔雀東南飛》之作方駕者。未云:「因緣茍會合,萬里猶同鄉;運命倘不諧,隔壁無津梁。」亦佳。

※《篋中集》一卷

陳氏曰:唐元結次山錄沈千運、趙微明、孟雲卿、張彪、元季川、于逖、王季友七人詩二十四首,盡篋中所有次之。荊公《詩選》,盡取不遺。唐中世詩高古如此,今人乃專尚季末,亦異矣。《館閣書目》以為結自作,入別集門,非是。

※《國秀集》三卷

陳氏曰:唐國子進士芮挺章集李嶠至祖詠九十人詩二百二十首。天寶三載國子進士樓穎為序。

※《搜玉小集》一卷

陳氏曰:自崔湜至崔融三十七人詩六十一首。

※《竇氏聯珠集》五卷

陳氏曰:唐褚藏言所序竇氏兄弟五人詩,各有小序,曰:「國子祭酒常中行、國子司業牟貽周、容管經略群州列、婺州刺史庠胄卿、武昌節度使鞏友封,皆拾遺叔向子也。五人惟群以處士薦入諫省,庠以闢舉,餘皆進士科。」
容齋洪氏《隨筆》曰:《竇氏聯珠序》云,五竇之父叔向,當代宗朝,善五言詩,名冠流輩。時屬正懿皇后山陵,上注意哀輓,即時進三章,內考首出,傳諸人口。有「命婦羞蘋葉,都人插柰花」,「禁兵環素帟,宮女哭寒雲」之句,可謂佳唱,而略無一首存於今。荊公《百家詩選》亦無之,是可惜也。余嘗得故吳良嗣家所鈔唐詩,僅有叔向六篇,皆奇作。念其不傳於世,今悉錄之。詩見《四筆》第六卷。叔向字遺直,仕至左拾遺,出為溧水令,《唐書》亦稱其以詩自名云。

※《唐御覽詩》一卷

陳氏曰:唐翰林學士令狐楚纂劉方平而下迄於梁鍠凡三十人詩二百八十九首。一名《唐新詩》,又名曰《選進集》,又名《元和御覽》。

※《河嶽英靈集》二卷

陳氏曰:唐進士殷璠集常建等詩二百三十四首。

※《極玄集》一卷

陳氏曰:唐姚合集王維至戴叔倫二十一人詩一百首,曰:「此詩家射鵰手也。」

※《中興間氣集》三卷

鼂氏曰:唐高仲武輯至德迄大歷中錢起以下二十六人詩,自為序。以天寶叛渙,述作中廢,至德中興,風雅復振,故以名。仍品藻眾作,著之於前云。或又題孟彥深纂。
陳氏曰:所選詩一百三十二首,各有小傳,敘其大略,且拈提其警句,而議論文辭皆凡鄙。

※《南薰集》三卷

鼂氏曰:唐竇常撰。集韓翊至皎然三十人,約三百六十篇,凡三卷。其序云:欲勒上中下,則近於褒貶;題一二三,則有等差。故以《西掖》、《南宮》、《外臺》為目,人各係名、係贊。

※《本事詩》一卷

鼂氏曰:唐孟棨撰。纂歷代詞人緣情感事之詩,敘其本事,凡七類。

※《斷金集》一卷

鼂氏曰:唐令狐楚、韓琪與李逢吉自為進士以至宦達所與酬唱詩什。開成初,裴夷直序之。

※《唐詩類選》二十卷

陳氏曰:唐太子校書郎顧陶集。凡一千二百三十二首,自為序。大中丙子歲也。陶,會昌四年進士。

※《漢上題襟集》三卷

陳氏曰:唐段成式、溫庭筠、崔皎、餘知古、韋蟾、徐商等唱和詩什,往來簡牘。蓋在襄陽時也。

※《松陵集》十卷

鼂氏曰:唐皮日休與陸龜蒙酬唱詩,凡六百五十八首,龜蒙編次之,日休為序。松陵者,平江地名也。

※《唐賦》二十卷

鼂氏曰:唐科舉之文也。蕭穎士、裴度、白居易、薛逢、陸龜蒙之作皆在焉。

※《奇章集》四卷

《中興藝文志》:集唐李林甫至崔湜百餘家詩奇警者,集者不知名。

※《咸通初表奏集》一卷

《中興藝文志》:唐夏侯孜、令狐綯、于琮、白敏中等作,集者不知名。

※《西漢文類》二十卷

鼂氏曰:唐柳宗直撰。其兄宗元嘗為之序。至皇朝,其書亡,陶氏者重編纂成也。
陳氏曰:宗直此書四十卷,《唐藝文志》有之,其書不傳。今書陶叔獻元之所編次,未詳何人,梅堯臣為之序。
子厚序略曰:文之近古而尤壯麗,莫若漢之《西京》。班固書傳之,吾嘗病其畔散不屬,無以考其變,欲採比義,會年長病作,駑墮愈甚,未能勝也。幸吾弟宗直愛古書,樂而成之。搜討磔裂,攟摭融結,離而同之,與類推移,不易時月,而鹹得從其條貫,森然炳然,若開群玉之府,指揮聯累圭璋琮璜之狀,各有列位,不失其敘,雖第其價可也。以文觀之,則賦、頌、詩、歌、書、奏、詔、策、辨、論、之辭畢具;以語觀之,則右史紀言,《尚書》、《戰國策》,成敗興壞之說大備,無不苞也。噫!是可以為學者之端邪?始吾少時,有路子者,自贊為是書,吾嘉而敘其意,而其書終不能具,卒俟宗直也。故刪取其敘系於左,以為《西漢文類》首紀。

※《東漢文類》三十卷

鼂氏曰:五代竇儼編。

※《三國文類》四十卷

陳氏曰:不知何人集。

※《唐文類》二十卷

鼂氏曰:皇朝陶叔獻編。

※《唐類表》二十卷

陳氏曰:《館閣書目》有李吉甫所集《唐類表》五十卷。未之見也。

※《漢唐策要》十卷

鼂氏曰:陶叔獻編。

※《續本事詩》二卷

鼂氏曰:偽吳處常子撰。未詳其人。自有序云:比覽孟初中《本事詩》,輒搜篋中所有,依前題七章,類而編之。皆唐人詩也。

※《才調集》十卷

陳氏曰:後蜀韋轂集唐人詩。

※《洞天集》五卷

陳氏曰:漢王貞範集道家、神仙、隱逸詩篇。漢乾祐中也。

※《煙花集》五卷

陳氏曰:蜀後主王衍集艷詩二百篇,且為之序。

※《文苑英華》一千卷

陳氏曰:太平興國七年,命學士李昉、扈蒙、徐鉉、宋白等閱前代文學,撮其精要,以類分之。續又命蘇易簡、王祐等。至雍熙三年書成。
王氏《揮麈錄》曰:太平興國中,諸降王死,其舊臣或宣怨言,太宗盡收用之,寘之館閣,使修群書。如《冊府元龜》、《文苑英華》、《太平廣記》之類。廣其卷帙,厚其廩祿贍給,以役其心,多卒老於文字之間云。
平園周氏跋《文苑英華》後曰:臣伏睹太宗皇帝,丁時太平,以文化成天下,既得諸國圖籍,聚名士於朝,詔修三大書,曰《太平御覽》、曰《冊府元龜》、曰《文苑英華》,各一千卷。今二書閩、蜀已刊,惟《文苑英華》士大夫間絕無而僅有。蓋所集止唐文章,如南北朝間存一二。是時印本絕少,雖韓、柳、元、白之文,尚未甚傳,其他如陳子昂、張說、張九齡、李翱諸名士文籍,世猶罕見。故修書官於宗元、居易、權德輿、李商隱、顧雲、羅隱,或全卷收入。當真宗朝,姚鉉銓擇十一,號《唐文粹》,由簡故精,所以盛行。近歲唐文摹印浸多,不假《英華》而傳。況卷帙浩繁,人力難及,其不行於世則宜。臣事孝宗皇帝,間聞聖諭,欲刻江鈿《文海》,臣奏其去取差謬不足觀,帝乃詔館閣裒集《皇朝文鑒》。臣因及《英華》,雖秘閣有本,然舛誤不可讀。俄聞傳旨取入,遂經乙覽。時御前置校正書籍一二十員,皆書生稍習文墨者,月給餐錢,滿數歲補進武校尉,既得此為課程,往往妄加塗注,繕寫裝飾,付之秘閣,後世將遂為定本。臣過計有三不可:國初文籍雖寫本,然校讎頗精,後來淺學改易,浸失本旨,今乃盡以印本易舊書,是非相亂,一也;凡廟諱未祧,止當闕筆,而校正者於賦中以商為殷,以洪易弘,或值押韻,全韻隨之。至於唐諱及本朝諱,存改不定,二也;元缺一句或二句,或頗用古語,乃以不知為知,擅自增損,使前代遺文倖存者,轉增疵類,三也。頃嘗屬荊帥范仲藝均倅丁介,稍加校正。晚幸退休,遍求別本,與士友詳議,疑則缺之。凡經、史、子、集、傳注、《通典》、《通鑒》及《藝文類聚》、《初學記》,下至樂府、釋老、小說之類,無不參用。惟是元修書歷年多,非出一手,叢脞重複,首尾衡決,一詩或析為三,二詩或合為一,姓名差互,先後顛倒,不可勝計。其間賦多用「員」字,非讀《泰誓正義》,安知今日之「云」字乃「員」之省文?以「堯韭」對「舜榮」,非讀《本草註》,安知其為「菖蒲」?又如切磋之「磋」、馳驅之「驅」、掛帆之「帆」、仙裝之「裝」,《廣韻》各有側音,而流俗改「切磋」為「效課」,以「駐」易「驅」,以「席」易「帆」,以「仗」易「裝」,今皆正之,詳注逐篇之下,不復遍舉。始讎於嘉泰改元春,至四年秋訖工。蓋欲流傳斯世,廣熙陵右文之盛,彰阜陵好善之優。老臣發端之志,深懼求者之莫知其由,故列興國至雍熙成書歲月,而述證誤本末如此,缺疑尚多,謹俟來哲。

※《群書麗藻》六十五卷

陳氏曰:按《三朝藝文志》一千卷,崔遵度編。《中興館閣書目》但有目錄五十卷,雲南唐司門員外郎崔遵度撰。以六例總話古今之文:一曰「六籍瓊華」,二曰「信史瑤英」,三曰「玉海九流」,四曰「集苑金鑾」,五曰「絳闕蕊珠」,六曰「鳳首龍編」,為二百六十七門,總一萬三千八百首。今無目錄,合三本,共存此卷數,斷續訛缺,不復成書,當其傳寫時固已如此矣。其目止有四種,無「金鑾」、「蕊珠」二類,姑存之,以備缺文。按《江南餘錄》載:遵度,青州人。居金陵,高尚不仕。《中興書目》云司門郎,未知何據也。

※《文選目錄》二卷

陳氏曰:丞相元獻公晏殊集。《中興館閣書目》以為不知名,誤也。大略欲續《文選》,故亦及於庾信、何遜、陰鏗諸人,而云唐人文者亦非。莆田李氏有此書,凡一百卷,力不暇傳,姑存其目。

※《唐百家詩選》二十卷

鼂氏曰:皇朝宋敏求次道編。次道為三司判官,嘗取其家所藏唐人一百八家詩,選擇其佳者凡一千二百四十六首為一編,王介甫觀之,因再有所去取,且題云:「欲觀唐詩者,觀此足矣。」世遂以為介甫所纂。
陳氏曰:世言李、杜,韓詩不與,為有深意,其實不然。按此集非特不及此三家,而唐名人如王右丞、韋蘇州、元、白、劉、柳、孟東野、張文昌之倫,皆不在選。意荊公所選,特世所罕見,其顯然在人者,固不待選邪?抑宋氏獨有此一百五集,據而擇之,他不復及邪?未可以臆斷也。

※《四家詩選》十卷

陳氏曰:王安石所選杜、韓、歐、李詩。其置李於末,而歐反在其上,或亦謂有抑揚云。

※《唐宋類詩》二十卷

鼂氏曰:皇朝僧仁贊序稱羅、唐兩士所編,而不載其名。分類編次唐及宋朝祥符以前名人詩。

※《西崑酬唱集》二卷

鼂氏曰:楊億、劉筠、李宗諤、晁某、錢惟演及當時同館十五人唱和詩,凡二百四十七章。前有楊億序。

陳氏曰:所謂「昆體」者,於此可見。

《歐公詩話》曰:楊大年與錢、劉諸公唱和,自《西崑集》出,時人爭效之,詩體一變。而先生老輩患其多用故事,至於語僻難曉,殊不知自是學者之敝。如子儀一作大年《新蟬》云:「風來玉宇烏先轉,露下金莖鵲未知。」雖用故事,何害為佳句也。又如大年詩:「峭帆橫渡官橋柳,疊鼓驚飛海岸鷗。」其不用故事,又豈不佳乎?蓋其雄文博學,筆力有餘,故無施而不可,非如前世號詩人者,區區於風雲草木之類,為許洞所困也。

※《寶刻叢章》三十卷

鼂氏曰:皇朝宋敏求次道編。次道聚天下古今詩歌石刻一千一百三十篇,多有別集中所逸者,以其相附近者相從,又次以歲月先後。王益柔為之序云:「文章難能者莫如詩,凡刻之金石者,則必其自以為得,或作於人所愛重者,故多有清新瓌麗之語,覽者其深究焉。」

※《三謝詩》一卷

陳氏曰:集謝靈運、惠連、元暉詩。不知何人集。《中興書目》云:唐庚子西。

※《謝氏蘭玉集》十卷

陳氏曰:吳興汪聞集謝安而下子孫十六人詩三百餘篇。聞,熙寧六年進士。序稱新天子即位之歲,元祐元年也。

※《樂府集》十卷、《題解》一卷

陳氏曰:題劉次莊。《中興書目》直云次莊撰。取前代《樂府》,分類為十九門,而各釋其命題之意。按《唐志樂》類有《樂府歌詩》十卷者二,有吳兢《樂府古題要解》一卷。今此集所載止於陳、隋人,則當是唐集之舊。而序文及其中頗及杜甫、韓愈、元、白諸人,意者次莊因舊而增廣之歟?然《館閣書目》又自有吳兢《題解》,及別出《古樂府》十卷,《解題》一卷,未可考也。

※《樂府詩集》一百卷

陳氏曰:太原郭茂倩集。凡古今號稱樂府者皆在焉。其為門十有二,首尾皆無序文。《中興書目》亦不言其人本末。按茂倩,侍讀學士郭仲褒之孫,昭陵名臣也。本鄆州須城人,有子曰源中、源明。茂倩,源中之子也,但未詳其官位所至。

※《歲時雜詠》二十卷

鼂氏曰:皇朝宋綬編。宣獻公昔在中書第三閣,手編古詩及魏、晉迄唐人歲時章什一千五百有六,釐為十八卷,今益為二十卷云。

※《唐僧詩》三卷

陳氏曰:吳僧法欽集唐僧三十四人詩二百餘篇。楊傑次公為之序。
後村劉氏曰:唐僧見於韓氏者七人,唯大顛、穎師免嘲侮,高閑草書,頗見貶抑,如惠如靈,如文暢如澄觀,直以為戲笑之具而已。靈尤跌蕩,至於醉花月而羅嬋娟,豈佳僧乎?韓公方欲冠其顛,始聞澄觀能詩,欲加冠巾,及觀來謁,見其已老,則又潸然惜其無及,所謂「善戲謔不為虐」者邪?

※《九僧詩集》一卷

鼂氏曰:皇朝僧希晝、保暹、文兆、行肇、簡長、惟鳳、惠業、牢昭、懷古也。陳充為序,凡一百十篇。歐公曰:進士許洞因會九僧分題,出一紙,約曰:「不得犯一字。」其字乃山水、風雲、竹石、花草、雪霜、禽日、星鳥之類,於是諸僧皆閣筆。此本出李夷中家,其詩可稱者甚多,惜乎歐公不盡見之。許洞之約雖足以困諸僧,然論詩者正不當爾。蓋《詩》多識鳥獸草木之名,而《楚辭》亦寓意於「飆風」、「雲霓」如「池塘生春草」,「窗間列遠岫」,「天際識歸舟,雲中辨江樹」,「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庭草無人隨意綠」,「宮漏出花遲」,「楓落吳江冷」,「空梁落燕泥」,「微雲淡河漢,疏雨滴梧桐」,「殘星幾點雁橫塞,長笛一聲人倚樓」,「雞聲茅店月,人跡板橋霜」之類,莫不犯之。若使此諸公與許洞分題,亦須閣筆,矧其下者哉?
陳氏曰:凡一百七首。景德初,直昭文館陳充序,目之曰「琢玉工」,以對姚合「射鵰手」。九人,惟惠崇有別集。《歐公詩話》乃云:「其集巳亡,惟記惠崇一人,今不復知有九僧,未知何也?」
《歐陽公詩話》曰:國初浮屠,以詩名於世者九人,故時有集,號《九僧詩》,今不復傳矣。余少時聞人多稱其一,曰惠崇,餘八人者,忘其名字。余亦略記其詩。有云:「馬放降來地,雕盤戰後雲。」又云「春生桂嶺外,人在海門西。」其佳句多類此。

※《瑤池新集》一卷

鼂氏曰:唐蔡省風集唐世能詩婦人李秀蘭至程長文二十三人詩什一百十五首,各為小序,以冠其前,且總為序。其略云:「世叔之婦,修史屬文;皇甫之妻,抱忠善隸。蘇氏雅於回文,蘭英擅於宮掖,晉紀道韞之辨,漢尚文姬之辭,況今文明之盛乎?」

※《名臣贄種隱君書啟》一卷

陳氏曰:祥符諸賢所與種放明逸書牘也。首篇張司空齊賢書,自敘平生出處甚詳,可以見國初名臣氣象。

※《仕塗必用集》二十一卷

鼂氏曰:宋朝祝熙載編本朝楊、劉以後諸公表、啟為一編。
陳氏曰:吳郡祝熙載序云:陳君材夫所編。皆未詳何人。錄景德以來人表、箋、雜文,亦有熙載所作者,題為「祝著作」,當是未改官制前人也。

※《三家宮祠》三卷

陳氏曰:唐王建、蜀花蕊夫人、宋朝丞相王珪三人所著。

※《五家宮詞》五卷

陳氏曰:石晉宰相和凝、本朝學士宋白、中大夫張公庠、直秘閣周彥質及王仲修,共五人,各百首。仲修當是珪之子。

※《丹陽類稿》五卷

鼂氏曰:宋朝曾旼文編。元豐中,旼守官潤州,因采諸家之集,始自東漢,終於南唐,凡得歌詩賦贊五百餘篇。

※《雲臺編》六卷

鼂氏曰:宋朝耿思柔纂華州雲臺觀古今君臣所題詩什。

※《清才集》十卷

鼂氏曰:宋朝劉禹卿編輯古今題劍門詩什銘賦。蒲逢為序。

※《和陶集》十卷

陳氏曰:蘇氏兄弟追和。傅共注。

※《汝陰唱和集》一卷

陳氏曰:元祐中,蘇軾子瞻守潁,與簽判趙令畤德麟、教授陳師道無已唱和。鼂說之以道為之序,李廌方叔後序,二序皆為德麟作。

※《綸言集》一百卷

鼂氏曰:或編國朝制冊、詔誥成此書,以為皆王言也,故以為名。

※《太平盛典》二十三卷

鼂氏曰:或編政和間制誥、表章,多有可觀者。

※《續中興制草》三十卷

丞相益公周必大集。自為序曰:嘉祐中,歐陽修建言,學士所作文書,皆系朝廷大事。示於後世,則為王者之謨訓;藏之有司,乃自本朝之故實。而景祐以後,漸成散失,於是以門類、年次編為卷帙,號《學士院草錄》。中經兵火,文人故家僅傳所課《玉堂集》及《大詔令》者,其全書不可得而見矣。近歲承旨洪遵,起建炎中興,迄紹興內禪,三紀之間,得制草六十四卷,序而藏之。復十年於茲,今乃命史院裒隆興以來舊槁,繼遵所編,而以《上太上皇帝尊號表文》為之首,其餘制詔各從其類,復增召試館職策問,合三十卷。繼今隨事附益,則卷帙未止,在後人續之而巳。

※《高麗詩》三卷

鼂氏曰:元豐中,高麗遣崔思齊、李子威、高號、康壽平、李穗入貢,上元晏之於東闕下。神宗制詩,賜館伴畢仲行,仲行與五人者及兩府皆和進,其後使人金梯、朴寅亮、裴、李絳孫、盧柳、金化珍等,途中唱和七十餘篇,自編之,為《西上雜詠》。絳孫為之序。

※《聖宋文粹》三十卷

鼂氏曰:不題撰人。輯慶歷間群公詩文,劉牧、黃通之徒,皆在其選。

※《宋文海》一百二十卷

鼂氏曰:江鈿編集本朝諸公所著賦、詩、表、啟、書、論、說、述、議、記、序、傳、文、贊、頌、銘、碑、制、詔、疏、詞、志、挽、祭、禱文凡三十八門,雖頗該博,而去取無法。

※《皇宋詩選》五十七卷

鼂氏曰:皇朝曾心造編。心造,魯公裔孫,守贛州,帥荊渚日,選本朝自寇萊公以次至僧璉二百餘家詩。序云:「博採旁搜,拔尤取穎,悉表而出焉。」
陳氏曰:心造字端伯,官至太府卿。編此所以續荊公之《詩選》,而鑒識不高,去取無法,為小傳略無義類,議論亦凡鄙。陸放翁以比《中興間氣集》,謂相甲乙,非虛語也。其言歐、王、蘇不入選,以擬荊公不及李、杜、韓之意,荊公前選不然,餘固言之矣。

※《唐三百家文粹》四百卷

眉山成叔陽編。後村劉氏序略曰:往時有《唐文粹》百卷,姚鉉之所銓纂,巳倍於古。今眉山成君乃增益之至三百家,為四百卷,嗚呼!何其多也!文之多者,可以察治;言之富者,可以觀德。眉山鄉多藏書,叔陽所以盡力乎其間,豈徒然哉!叔陽薦於鄉,既成此書,丐余序之。

※《皇朝文鑒》一百五十卷

陳氏曰:呂祖謙編。周益公為序,既成,封以遺呂,一讀,命藏之,蓋亦未當乎呂之意也。張南軒以為無補治道,何益後學。而朱晦庵晚年嘗語學者曰:此書編次,篇篇有意,每卷首必取一大文字作壓卷。如賦取《五鳳樓》之類。其所載奏議,亦係一時政治大節,祖宗二百年規模與後來中變之意,盡在其間,非選粹比也。
《建炎以來朝野雜記》:《文鑒》者,呂祖謙被旨所編也。先是,臨安書坊有所謂《聖宋文海》者,近歲江鈿所編。孝宗得之,命本府校正刻板,時淳熙四年十一月也。周益公以學士輪當內直,因奏言:「此編去取差謬,殊無倫理,莫若委館閣官銓擇本朝文章,成一代之書。」上大以為然,曰:「卿可理會。」益公奏乞委館職。後二日,伯恭以秘書郎轉對,上遂令伯恭校正,本府開雕。始趙丞相以西府奏事,上問:「伯恭文採及為人如何?」趙力薦之,故有是命。伯恭言:「《文海》元係書坊一時刊行,名賢高文大冊尚多遺落,乞一就增損,仍斷自《中興》以前銓次,庶可行遠。」許之。又命知臨安府趙磻老並本府教官二員,同伯恭校正。磻老言「臣府事繁委,慮妨本職;兼策府書籍亦難令教官攜出,乞專令祖謙校正。」從之。於是伯恭盡取秘府及士大夫所藏本朝諸家文集,旁采傳記他書,悉行編類,凡六十一門,為百五十卷。既而伯恭再遷著作郎,兼禮部郎官。五年十二月,得中風病。六年正月,引疾求去,有旨予郡,後十三日,乃以書進。二月,上諭輔臣曰:「祖謙編類《文海》,採摭精詳,可除直秘閣。」又宣諭賜銀帛三百疋兩。時方嚴非有功不除職之令,舍人陳叔進駮之。輔臣奏事,上曰:「謂祖謙平日好名則有之,今此編次《文海》,採取精詳,且如奏議之類,有益治道,故以寵之,可即命詞。」叔進不得已,草制曰:「館閣之職,文史為先,爾編類《文海》,用意甚深,採取精詳,有益治道,寓直中秘,酬寵良多,爾當知恩之有自,省行之不誣,用竭報焉,人斯無議。」時益公為禮部尚書兼學士,得旨撰《文海序》。奏乞名《皇朝文鑒》,從之。時序既成,將刻板,會有近臣密啟云:「所載臣僚奏議,有詆及祖宗政事者,不可示後世。」乃命直院崔大雅更定增損去留凡數十篇,然訖不果刻也。張南軒時在江陵,移書晦庵曰:「伯恭好弊精神於閑文字中,徒自損何益?如編《文海》,何補於治道,何補於後學?徒使精神困於糸番閱,亦可憐耳!承當編此等文字,亦非所以承君德也。」今《孝宗實錄》書此事頗詳,未知何人當筆。其詞云:「初,祖謙得旨校正,蓋上意令校讎差誤而已。祖謙乃奏以為去取未當,欲乞一就增損。三省取旨,許之。甫數日,上仍命磻老與臨安教官二員同校正,則上意猶如初也。時祖謙己誦言皆當大去取,其實欲自為一書,非復如上命,議者不以為可。磻老及教官畏之,不敢與共事,故辭不敢預,而祖謙方自謂得計。及書成,前輩名人之文蒐獮殆盡,有通經而不能文辭者,亦以表奏廁其間,以自矜黨同伐異之功,薦紳公論皆疾之。及推恩,除直秘閣,中書舍人陳騤繳還,比再下,騤雖奉命,然頗詆薄之,祖謙不敢辯也。其書上,不復降出云。」史臣所謂通經而不能文詞,蓋指伊川也。時侂胄方以道學為禁,故詆伯恭如此,而牽聯及於伊川云。然餘謂伯恭既為詞臣醜詆,自當力辭職名,受之非矣。黃直卿亦以余言為然。
《朱子語錄》:伯恭《文鑒》,有止編其文理佳者;有其文且如此,而眾人以為佳者;有其文雖不甚佳,而其人賢名微,恐其泯沒,亦編其一二篇者;有文雖不佳,而理可取者。凡五例,已忘其一。熹《與伯恭書》云:「《文鑒》條例甚當,今想已有次第,但一種文勝而義理乖僻者,恐不可取。其只為虛文而不說義理者,卻不妨耳。佛、老文字,恐須如歐陽公《登真觀記》、曾子固《仙都觀菜園寺記》之屬,乃可入。其他贊邪害正者,文詞雖工,恐皆不可取也。」熹讀《文鑒》曰:「伯恭去取之文,如某平時不熟者,也不敢斷他。有數般皆某熟看底,今揀得無把鼻。如詩,好底都不在上面,卻載那衰颯底。把作好句法,又無把作好意思,又無把作好勸戒。亦無康節詩,如『天向一中分造化,人從心上起經綸』卻不編入。」
又曰:《文鑒》後來為人所譖,復令崔敦詩刪定,奏議多刪改之。如蜀人呂綯有一文,論制師服,此意甚佳,呂止收此一篇。崔云:「綯多少好文,何獨收此?」遂去之,更無入他文。
又曰:如編得沈存中《律歷》一篇,說渾天儀亦好。

水心葉氏曰:自古類書,未有善於此者。按上世以道為治,而文出於其中。戰國至秦,道統放滅,自無可論。後世可論,惟漢、唐,然既不知以道為治,當時見於文者,往往訛雜乖戾,各恣私情,極其所到,便為雄長。類次者復不能歸一,以為文正當耳。華忘實,巧傷正,蕩流不反,於義理愈害而治道愈遠矣。此書刊落浩穰,百存一二,茍其義無所考,雖其文不錄,或於事有所該,雖稍質不廢;鉅家鴻筆,以浮淺受黜,稀名短句,以幽遠見收。合而論之,大抵欲約一代治體,歸之於道,而不以區區虛文為主。餘以舊所聞於呂氏,又推言之,學者可以覽焉。然則謂莊周、相如為文章宗者,司馬遷、韓愈之過也。周必大承詔為序,稱「建隆、雍熙之間,其文偉;咸平、景德之際,其文博;天聖、明道之辭古;熙寧、元祐之辭達。」按呂氏所次二千餘篇,天聖、明道以前在者,不能十一,其工拙可驗矣。文字之興,萌芽於柳開、穆修,而歐陽修最有力。曾鞏、王安石、蘇洵父子繼之,始大振。故蘇氏謂天聖、景祐斯文終有媿於古。此論世所共知,不可改,安得均年析號,各擅其美乎?及王氏用事,以周、孔自比,掩絕前作。程氏兄弟,發明道學,從者十八九,文字遂復淪壞。則所謂「熙寧、元祐其辭達」,亦豈的論哉?且人主之職,以道出治,形而為文,堯、舜、禹、湯是也。若所好者文,由文合道,則必深明統紀,洞見本末,使淺知狹好無所行於其間,然後能有助於治,乃侍從之臣,相與論思之力也。而此序無一字不諂,尚何望其開廣德意哉!蓋此書以序而晦,不以序而顯,學者宜審觀也。又曰:文字總集,各為流別,始於贄虞,以簡代繁,而已未必有意,然聚之既多,則勢亦不能久傳。今其遠者獨一《文選》尚存,以其少也。近世多者至百千卷,今雖尚存,後必淪逸,獨呂氏《文鑒》,去取最為有意,止百五十卷,得繁簡之中,鮮遺落之患。所可惜者,前代文字源流不能相接,若自本朝至渡江,則粲然矣。

※《歷代確論》一百一卷

陳氏曰:不知何人集。自三皇、五帝以及五代,凡有論述者,隨世代編次。

△右總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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