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公羊傳註疏/卷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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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一 春秋公羊傳註疏
作者:何休 徐彥  
卷二十三

昭公卷二十二[編輯]

(起元年,盡十二年)

昭公元年[編輯]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叔孫豹會晉趙武、楚公子圍、齊國酌、宋向戌、衛石惡、陳公子招、蔡公孫歸生、鄭軒虎、許人、曹人於漷。(戍、惡皆與君同名,不正之者,正之當貶,貶之嫌觸大惡,方譏二名為諱,義當正亦可知。○國酌,二傳作「國弱」。招,上遙反。軒虎,軒依字許言反,舊音罕,二傳作「罕虎」。漷,音郭,又音虢,《左氏》作「虢」,《穀梁》作「郭」。)

疏「齊國酌」。○解云:亦有作「國弱」者。○注「戌惡」至「大惡」。○解云:下七年秋,「衛侯惡卒」;十年冬,「宋公戌卒」,知向戌、齊惡皆與君同名也。然則君臣者,父子之倫,寧有同名之理?今二子與君同名,乃是不可之甚,而《春秋》不正之者,若正之當雲其氏,或貶稱人。若其去氏,嫌如宋督、宋山,齊無知之屬;若其稱人,嫌如襄三十年澶淵之大夫,有作福之大惡,由茲進退,不得正之。然則君臣同名,不軌之甚,得不為大惡者,正以名者父之所置,已父未必為今君之臣,已或先世子而生,君子既孤,禮有不更名之義,是以《春秋》謂之小惡。《曲禮》下篇雲「不敢與世子同名」,鄭注云「其先之生,則亦不改」,義亦通於此。以此言之,則知無駭入極之屬,自是大惡,故去其氏;俠卒,翬、溺會齊師之屬,未命大夫,正合無氏,須辟嫌故。○注「方譏」至「可知」。解云:定六年「冬,季孫斯、仲孫忌帥師圍運」,傳雲「此仲孫何忌也,曷為謂之仲孫忌?譏二名。二名,非禮也」,何氏雲「為其難諱也。一字為名,令難言而易諱,所以長臣子之敬,不逼下也。《春秋》定、哀之間,文致大平,欲見王者治定,無所複為譏,唯有二名,故譏之,此《春秋》之製也」。然則所見之世,文致大平,二名者小過,猶尚譏之,況名不辟君,乃小惡之大者乎?當須正之亦可知矣。總三世言之,昭為大平之首,所以不譏二名,而定、哀之間乃譏之者,蓋欲析而言之,未當孔子之身故也。云云之說,在定六年。

此陳侯之弟招也,何以不稱弟?(據八年稱弟。)

疏注「據八年稱弟」。○解云:即八年經雲「春,陳侯之弟招,殺陳世子偃師」是。

貶。曷為貶?(據八年殺偃師猶不貶。)為殺世子偃師貶,曰陳侯之弟招殺陳世子偃師。大夫相殺稱人,此其稱名氏以殺何?(難八年事。○為殺,於偽反,下注「為內」、「為仕」皆同。難八,乃旦反,二年注同。)

疏「曰陳」至「偃師」。○解云:先舉八年經文,然後難之。○「大夫相殺稱人」。○解云:文十六年「宋人弒其君處白」之下師解,故此弟子取而難之。

言將自是弒君也。(明其欲弒君,故令與弒君而立者同文。孔瑗弒君,本謀在招。○令,力呈反。)

疏「言將」至「君也」。○解云:世子者,君之副貳,今而殺之,明其從是以後有弒君之心,故稱其名氏,不作兩下相殺辭矣。○注「明其」至「同文」。○解云:兩下相殺,例自稱人。今欲明自是弒君,故與文十四年「齊公子商人弒其君舍」文同矣。若然,大夫相殺稱人,而宣十五年,「王劄子殺召伯、毛伯」,亦是大夫相殺,而不稱人殺者,彼注云「大夫相殺不稱人者,正之。諸侯大夫顧弒君重,故降稱人。王者至尊,不得顧」是也。○注「孔瑗」至「在招」。○解云:案昭八年「春,陳侯之弟招殺陳世子偃師。夏,四月,辛丑,陳侯溺卒」,竟無孔瑗弒君之文。而知孔瑗弒君者,正以八年下文「冬,十月,壬午,楚師滅陳。執陳公子招,放之於越。殺陳孔瑗。葬陳哀公」。當爾之時,楚人託討於陳,招殺世子,但適放之而已。孔瑗見殺,明其弒君故也,是以九年「陳火」之下,傳雲「滅人之國,執人之罪人,殺人之賊,葬人之君」,以此言之,知孔瑗為弒君賊矣。而經不書孔瑗弒君者,本為招弒,當舉招為重也,但始有計,不成為弒。陳侯溺卒者,但自卒耳。何氏之意,見招作弒君之文,故知本謀在招也。本謀在招,則招當為首,而楚人所以不殺招,但放之者,蓋楚失其意,或陳招歸罪於孔瑗,是以但罪於孔瑗,而招但罪其殺世子之愆,遂免弒君之咎,《春秋》體其事,故於殺世子經書其名氏矣。

今將爾,詞曷為與親弒者同?君親無將,將而必誅焉。然則曷為不於其弒焉貶?(據未弒也。)

疏「今將」至「者同」。○解云:言招但與孔瑗為謀首,而將欲弒陳侯爾,而經曷為書招名氏,乃與親弒者同文乎?○注「據未弒也」。○解云:據今仍未弒而已貶去其弟,曷為不於八年殺世子時貶之乎?

以親者弒,然後其罪惡甚。《春秋》不待貶絕而罪惡見者,不貶絕以見罪惡也。(招殺偃師是也。○見者,賢遍反,下同。)

疏「以親」至「惡也」。○解云:傳言此者,欲道八年之時,罪惡大甚,不假貶絕也。雲《春秋》不待貶絕而罪惡見者云云者,解之而言《春秋》者,欲道上下通例如此,不為此文。

貶絕然然罪惡見者,貶絕以見罪惡也。(招稱公子,及楚人討夏徵舒貶,皆是也。)

疏注「招稱公子」。○解云:此文是也。○注「及楚」至「徵舒」。○解云:即宣十一年「冬,十月,楚人殺陳夏徵舒」,傳雲「此楚子也,其稱人何?貶。曷為貶?不與外討」是也。

今招之罪已重矣,曷為複貶乎此?(據棄疾不豫貶。○複,扶又反。)

疏「今招」至「乎此」。○解云:此今謂八年之時,言八年殺世子之時,將有弒君之意,即是其罪已重矣,何不逐其重處而貶之?曷為又複豫貶於此?○注「據棄疾不豫貶」。○解云:下十一年夏,「楚公子棄疾帥師圍蔡」,至十三年夏,「楚公子棄疾弒公子比」,與招殺偃師無異。棄疾於圍蔡之時不豫貶,此則貶之,故以為難也。

著招之有罪也。何著乎招之有罪?(據棄疾不著。)言楚之託乎討招以滅陳也。(起楚託討招以滅陳意也。所以起之者,八年先言滅,後言執,託討招不明,故豫則於此,明楚先以正罪討招,乃滅陳也。)

疏注「所以」至「陳也」。解云:八年經雲「冬,十月,壬午,楚師滅陳。執陳公子招,放之於越。殺陳孔瑗。葬陳哀公」,是其先言滅,後言執之事也。言託討招不明者,正以若其託討,宜先執後滅。今乃先言滅後言執,是託討不明,楚先以正罪討招,乃滅陳也。而八年經先書滅者,彼注云「托義不先書者,本懷滅心」。然則楚人本懷滅人之心,故先書滅。而宣十一年「冬,十月,楚人殺陳夏徵舒」,「丁亥,楚子入陳」,先書討賊,乃言入陳者,莊王討賊之後,始有利陳國之意,故後書入也。

三月,取運。運者何?內之邑也。其言取之何?(據自魯之有。)不聽也。(不聽者,叛也。不言叛者,為內諱,故書取以起之。不先以文德來之,而便以兵取之,當與外取邑同罪,故書取。月者,為內喜得之。)

疏「運者何」。○解云:欲言內邑,而經書取;欲言外邑,文無所係,故執不知問。○注「月者為內喜得之」。○解云:正以僖三十一年「春,取濟西田」,不書月。故知此月者,以其是內之叛邑,喜封得之故也,是以彼注云「以不月,與取運異,知非內叛邑」,故言取是也。

夏,秦伯之弟針出奔晉。秦無大夫,此何以書?仕諸晉也。(為仕之於晉書。○針,其廉反。)

疏「秦無大夫」者。○解云:正以文十二年秋,「秦伯使遂來聘」,傳雲「秦無大夫,此何以書?賢繆公也。何賢乎繆公?以為能變」。然則秦處西戎,罕接諸夏,賢於繆公始有大夫,自爾以來,常多格化,《春秋》漏之,無大夫名氏。今得書見,是以據而問之。曷為仕諸晉?(據國地足以祿之。)有千乘之國,(十井為一乘,公侯封方百里,凡千乘;伯四百九十乘;子男二百五十乘。時秦侵伐自廣大,故曰千乘。○千乘,繩證反,注同。)

疏注「公侯」至「千乘」。○解云:《王製》文。連言侯者,據有功者言之。雲伯四百九十乘者,正以《王製》雲「伯七十里」故也。雲時秦侵伐自廣大,故曰千乘者,正以此伯故也。

而不能容其母弟,故君子謂之出奔也。(弟賢,當任用之;不肖,當安處之。乃仕之他國,與逐之無異,故云爾。)

六月,丁巳,邾婁子華卒。晉荀吳帥師敗狄於大原。此大鹵也,曷為謂之大原?(據讀言大原也。○大原,音泰,下同。鹵,力古反。)

疏「晉荀」至「大原」。○解云:案《左氏》作「大鹵」字,《穀梁》與此同。○「此大鹵」至「大原」。○解云:案古史文及夷狄之人皆謂之大鹵。而今經與師讀,皆謂之大原,故難之。○注「據讀言大原也」。○解云:時公羊子亦讀言大原也。

地物從中國,(以中國形名言之,所以曉中國,教殊俗也。)

疏「他物從中國」。○解云:言所以今經與師讀皆言大原者,正以地與諸物之名,皆須從諸夏名之故也。○注「以中」至「言之」。解云:謂諸夏之稱,皆從地之形勢為名。此地形勢高大而廣平,故謂之大原。雲所以曉中國,教殊俗也者,本史及夷狄皆謂之大鹵,而今經與師讀必謂之大原者,正以曉中國之人,教有殊俗之義故也。

邑人名從主人。(邑人名,自夷狄所名也。不若他物有形名可得正,故從夷狄辭言之。)

疏「邑人名從主人」。○解云:此主人謂夷狄也。言大原人道雲之時,從其夷狄,皆謂之大鹵,故注云「邑人名,自夷狄所名也」。○注「不若」至「言之」。○解云:諸夏地物有形名言之,夷狄之俗,不如諸夏之地物有形勢之名也。可得正者,猶言可能正,是故本史及邑人止從夷狄辭言之,謂之大鹵也。

原者何?上平曰原,下平曰隰。(分別之者,地勢各有所生,原宜粟,隰宜麥,當教民所宜,因以製貢賦。○隰,音習。別,彼列反。)

疏「原者何」。○解云:《春秋》之文既同,明是廣大之義;原鹵名異,未有分別之言,故以不知問之。○「上平曰原」。解云:《釋地》雲「廣平曰原。」李氏云:「廣平,謂土地寬博而平正者,名原。」然則此言上平者,蓋欲對隰言之,故謂之上平,其實與《爾雅》廣平不異。○「下平曰隰」。○解云:《釋地》雲「下濕曰隰。」李氏雲「下濕,謂土地窊下,但當名為隰。」然則此言下平者,正欲對上平言之,仍與濕不異。

秋,莒去疾自齊入於莒。

莒展出奔吳。(主書去疾者,重篡也。莒無大夫,書展者,起與去疾爭篡,當國出奔。言自齊者,當坐有力也。皆不氏者,當國也。不從莒無大夫去氏者,莒殺意恢稱公子,篡重,不嫌本不當氏。○去疾,起呂反。)

疏注「莒無」至「當氏」。○解云:在莊二十七年傳文。雲當國出奔者,正以襄三十一年冬,「莒人弒其君密州」。今年去疾之入,入者,出入惡之文,而文不氏,故知出時為當國也。既是當國,正合書入。而言自齊者,剌齊有力矣。其出奔不書者,《春秋》之義,微者出入不兩書故也。雲皆不氏者,當國也者,正以隱元年「鄭伯克段於鄢」之下,傳雲「何以不稱弟?當國也」,則此等下言公子者,是當國之文。注不從云云者,下十四年「冬,莒殺莒公子意恢」,何氏雲「莒無大夫,書殺公子者,子未逾年而殺其君之子,不孝大甚,故重錄之。稱氏者,明君之子」也。然則莒為小國,大夫名氏例不錄見,假有錄者,名氏不具,即莒慶之屬無氏是也。今此去疾之徒,寧知不爾,彊雲當國故不當氏者,正以莒殺意恢重而錄氏。今邪庶並篡,其事非輕,固宜重而錄之。但欲當國為君,故如其意,使惡逆見也。然則意恢事重,故稱公子,今亦篡重,明其未貶之時,亦合稱氏,故云篡重,不嫌本不當氏也。

叔弓帥師疆運田。疆運田者何?與莒為竟也。(疆,竟也。與莒是正竟界,莒言城中丘。○疆運,居良反,下同。)

疏「疆運田者何」。解云:欲言正界,而經書帥師;欲言侵伐,而道疆運,故執不知問。○「與莒為竟也」。○解云:若言與莒人造作竟界。○注「若言城中丘」。○解云:隱七年「夏,城中丘」,傳雲「何以書?以重書也」,何氏雲「以功重故書,當稍稍補完之,至令大崩弛壞敗,然後發眾城之,猥若百姓,空虛國家,故言城,明其功重,與始作無異」,則彼若稍稍補完,則輕而不書,至於功重,故書而刺之。今此魯若往前之時,少侵即正,則輕而不書,至於大損,而興師發眾,乃能正之,明其功重,與始取無異」,故若城中丘。

與莒為竟,則曷為帥師而往?(據非侵伐。)畏莒也。(畏莒有賊臣亂子,而興師與之正竟,剌魯微弱失操,煩擾百姓。)

疏注「畏莒」至「百姓」。○解云:襄三十一年「莒人弒其君密州」,是為賊臣;而二子爭篡,是為亂子。魯人見其賊亂,恐其轉侵,是以興兵與之正竟,賊亂之人,自救無暇,焉能轉侵乎?故云微弱失操,煩擾百姓也。

葬邾婁悼公。

冬,十有一月,已酉,楚子卷卒。(○卷,音權,《左氏》作「麇」字者。)

疏「楚子卷卒」。○解云:《左氏》作「麇」字,二小傳本亦有作「麇」字者。楚公子比出奔晉。(辟內難也。)

疏注「辟內難也」。○解云:正以更無他事,於君薨之際而出奔,故知止應辟內難故也。

昭公二年[編輯]

二年,春,晉侯使韓起來聘。夏,叔弓如晉。

秋,鄭殺其大夫公孫黑。

冬,公如晉,至河乃複。其言至河乃複何?(據公如晉,次於乾侯,而還言至自乾侯,不言至乾侯乃複。)

疏注「據公」至「乃複」。○解云:即下二十八年春,「公如晉,次於乾侯」;二十九年「春,公至自乾侯」是也。

不敢進也。(乃,難辭也。時聞晉欲執之,不敢往,君子榮見與,恥見距,故諱使若至河,河水有難而反。○乃難,如旦反,下「有難」同。)

疏注「乃,難辭也」。○解云:宣八年傳文。雲故諱使若至河,河水有難而反者,若如川之滿,不可遊也然。季孫宿如晉。

昭公三年[編輯]

三年,春,王正月,丁未,滕子泉卒。疏「滕子泉卒」。解云:《左氏》、《穀梁》作「原」字。夏,叔弓如滕。

五月,葬滕成公。(月者,襄公上葬,諸侯莫肯加禮,獨滕子來會葬,故恩錄之,明公當自行,不當遣大夫,失禮尤重,以責內。)

疏注「月者」至「錄之」。○解云:卒月葬時者,小國之常典,下六年夏,「葬杞文公」之屬是也。今而書月,故以為恩錄之。言襄公上葬者,謂上文葬襄公時也。言諸侯莫肯加禮,獨滕子來會葬者,即襄三十一年夏,「公薨於楚宮」,「冬,十月,滕子來會葬。癸酉,葬我君襄公」是也。○注「明公」至「責內」。○解云:《公羊》之義,鄰國諸侯,及鄰國夫人喪,皆公自會葬,故《異義》「《公羊》說」雲「襄公三十年,叔弓如宋葬葬姬,議公不自行」是也。然則凡平諸侯之葬,公猶自行,況其加禮於已者乎?故言失禮尤重,以責內也。

秋,小邾婁子來朝。八月,大雩。(先是公季孫宿比如晉。)

冬,大雨雹。(為季氏。○雨,於付反。雹,步角反。為,於偽反。)

北燕伯款出奔齊。(名者,所見世著治大平,責小國詳錄,出奔當誅。○治,直吏反。大,音泰。)

疏注「名者」至「當誅」。解云:《春秋》之義,有三世異辭,入所見之世,小國出奔而書其名,故知義然也,即莊十年「譚子奔莒」,僖五年「弘子奔黃」,十年「溫子奔衛」,成十二年「周公出奔晉」之屬皆不名。至於此文「北燕伯款」,下三十年冬,「徐子章禹出奔楚」之國,皆書其名是也。言出奔當誅者,謂太平之世,民皆有禮,況於諸侯,不死社稷而棄國出奔,當合誅滅矣。

昭公四年[編輯]

四年,春,王正月,大雨雪。(為季氏。○大雨雪,於付反,《左氏》作「大雨雹」。為季,於偽反,下文及注「為齊誅」並同。)

疏「大雨雹」。○解云:案正本皆作「雹」字,《左氏》經亦作「雹」字,故賈氏雲「《穀梁》作『大雨雪』」。今此若有作「雪」字者,誤也。

夏,楚子、蔡侯、陳侯、鄭伯、許男、徐子、滕子、頓子、鬍子、沈子、小邾婁子、宋世子佐、淮夷會於申。(不殊淮夷者,楚子主會行義,故君子不殊其類,所以順楚而病中國。)

疏注「不殊」至「中國」。○解云:內諸夏外夷狄者,《春秋》之常典。而不殊淮夷者,正以此會楚子為主會行義。其行義者,即下文「為齊誅」是也。故君子不殊其類者,君子謂孔子。孔子作《春秋》,不殊楚之類。孔子之意所以然者,正欲順楚之事,而病諸夏之衰微,何者?言楚夷狄,尚能行義以相榮顯,況於諸夏,反不能然,故得病之。若然,《春秋》之式,傳聞之世,內其國,外諸夏;所聞之世,內諸夏,外夷狄;所見之世,治致太平,錄夷狄,則不殊淮夷,固其宜也,何則?此注云「由楚子主會行義,君子不殊其類」者,正以等是大年,亦有粗細,昭當其父,非已時事,定、哀之世,乃醇粹也。是以定六年「仲孫忌」之下,何氏雲「《春秋》定、哀之間,文致大平,欲見王者治定,無所複為譏,唯有二名,故譏之」是也。然則淮夷始見,安行無禮?是以此經更無進稱,未當定、哀之間,仍合外限,但由楚子主會,故得不殊,是以何氏更為立義矣。

楚人執徐子。

秋,七月,楚子、蔡侯、陳侯、許男、頓子、鬍子、沈子、淮夷伐吳,執齊慶封,殺之。此伐吳也,其言執齊慶封何?為齊誅也。(故係之齊。)其為齊誅奈何?慶封走之吳,(以襄公二十八年奔魯,自是走之吳。不書者,以絕於齊,在魯不複為大夫,賤,故不複錄之。○不複,扶又反,下同。)

疏注「以襄公」至「奔魯」。○解云:即彼雲「冬,齊慶封來奔」是也。○注「不書」至「錄之」。○解云:案如此經上言「伐吳」,則犯吳之文巳著,何得注云「使防係吳,嫌犯吳也」,正以慶封往前巳封於防,為小國矣。但諸侯之義不得專封,是以《春秋》奪言伐吳矣,實言之非伐吳矣。今日此經若言入防,則更成上「伐吳」之文,實伐吳則為犯吳。若直言入防執齊慶封殺之,則恐防是齊邑,是以進退不得作文也。

吳封之於防。(不書入防者,使防係吳,嫌犯吳也。去吳,嫌齊邑也。○去,起呂反。)然則曷為不言伐防?(據防邑為國。)不與諸侯專封也。(故奪言伐吳。)慶封之罪何?脅齊君而亂齊國也。(道為齊誅意也。稱侯而執者,伯討也。月者,善錄義兵。)

疏注「稱侯」至「討也」。○解云:僖四年傳文。上下更無稱爵以執大夫之事,唯此一經,可以當之,故何氏言焉。若然,案如此經不重出楚上,以為伯討之義。僖二十一年「秋,宋公、楚子、陳侯」以下「會於霍,執宋公以伐宋」,傳雲「曷為不言楚子執之?不與夷狄之執中國」者,正以此經楚子為會主而序於上,下言執慶封殺之,可以因上文,不勞重出也。既得因上文,即是稱爵以執之,故知為伯討。案霍之經,宋公序上,乃次楚子,下言執宋公,明知不得因上文矣。既不因上文,而不更出楚子,不與夷狄之執諸夏故也。雲月者,善義兵也者,正以侵伐例時故也。

遂滅厲。(莊王滅蕭日,此不日者,靈王非賢,責之略。○滅厲,如字,又音賴,《左氏》作「賴」。)

疏「遂滅厲」。○解云:有作「賴」字者。○注「莊王」至「之略」。○解云:宣十二年「冬,十有二月,戊寅,楚子滅蕭」,彼注云「日者,屬上有王言,今反滅人,故深責之」是也。然則以靈王非賢,故責之略,還依常例書月,若似莊十年「冬,十月,齊師滅譚」之屬是。

九月,取鄫。其言取之何?(據國言滅。)疏注「據國言滅」。○解云:即滅譚滅遂之屬是也。

滅之也。滅之則其言取之何?內大惡,諱也。(因鄫上有滅文,故使若取內邑。)

疏「內大惡諱也」。○解云:隱二年無駭入極之,下傳雲「此滅也,其言入何?內大惡,諱也」,今又重發之者,正以入取之文不同故也。○注「因鄫」至「內邑」。○解云:直言取鄫。言上有滅文者,即襄六年秋,「莒人滅鄫」是也。內取邑直言取者,上元年「三月,取運」之屬是也。言上有滅鄫之文,鄫不複為國,因此之故,遂直言取,若似內自取邑。然則襄六年之時,鄫巳見滅,今而言取者,彼直取後乎莒,非兵滅,是以魯人今得取之。以此言之,則無駭入極不言取者,正以極上無滅文故也。

冬,十有二月,乙卯,叔孫豹卒。

昭公五年[編輯]

五年,春,王正月,舍中軍。舍中軍者何?複古也。(善複古也。○舍中,音舍,下及注同。)

疏「舍中軍」。○解云:襄十一年時,於司馬之下為之置中卿之官,令助司馬為軍將,添前司徒司空之屬為三軍,逾王製,故於彼經雲「作三軍」以譏之。今還依古禮,舍司馬,不複令作將軍,故曰舍中軍。○「舍中軍者何」。○解云:欲言非禮,實如王製;欲言是禮,不應複書之,故執不知問。○「複古也」。○解云:正以魯為州,故正舍二軍。今舍僭從禮,故曰複古,是以隱五年注云「方伯二師」是也。○注「善複古也」。○解云:言舍僭從禮,正是常事,而書之者,正以當時皆僭,獨自能抑從禮,善其複古,是以書之,故云善複古也。

然則曷為不言三卿?(據上言作三軍,等問不言軍雲卿者,上師解言三卿,因以為難。○為難,乃旦反,下同。)

疏注「據上言作三軍」。○解云:弟子之意,見上文襄十一年時,雲道作三軍,今日舍之,應言舍三軍,而言舍中軍,與上文異,故難之。○注「等問」至「為難」。○解云:襄十一年傳雲「三軍者何?三卿也」,然則今於此問,何故不雲曷為不言舍三軍,而言卿者?正以上文襄十一年時,師解以為「三軍者何?三卿也」,是以弟子因而難之,雲曷為不言舍三卿。

五亦有中,三亦有中。(此乃解上作三軍時意,作時益中軍,不可言中軍者,吾亦有中,三亦有中,不知何中也。今此據上作三軍,不言中雲三,則益三之中,舍三之中,皆可知也。弟子本據上言作三,難下中不言三也。如師解言本益中,故下言舍中,為其將複據下中難上不言中,故解上以解下,如此,則下不言三亦可知也。不言卿者,欲同上下文以相起。傳不足以解之者,以上解下,文當同亦可知。月者,善錄之。○為,於偽反。複,扶又反。)

疏「五亦」至「有中」。○解云:襄十一年時益司馬之職,更令將軍,正是作中,而不言作中軍者,正以五亦有中,三亦有中。若言作中軍,嫌是五之中,故變言作三軍。若欲實而言之,正是作中軍,故至舍時雲道中軍矣。○注「此乃」至「三也」。 解云:上謂襄十一年時也。雲作時益中軍者,謂於司馬之下置中卿,令助司馬將軍,添前二軍為三軍,故曰作時益中軍也。雲今此據上作三軍,不言中雲三者,今此公羊子,據上作三軍時不言中之意,故言五亦有中,三亦有中也。如此則上益三之中,下舍三之中,皆可知矣,何者?上言作三軍,下言舍中軍,則非五之中亦明矣。雲弟子本據上言作三,難下中不言三也者,即此傳雲「然則曷為不言舍三卿」是也。○注「如師」至「可知也」。○解云:如詁為若。若公羊答之雲本益三之中,故言舍中,即恐弟子難之雲今舍時言中軍,作時曷為不言作中軍?若其如此,即是守文不察,疑惑門人,非師訓之道,故公羊子解上以解下,何者?解上作時實是中軍,但有嫌疑,不得言中,遂變言三軍,即是解此下文舍中軍不得言三之意,故云解上以解下。如此言之,即下文不言三軍昭然可解,故云亦可知。雲不言卿者,欲同上下文以相起者,正實而言之,正是捨去司馬之職,中卿之官。何以不言舍中卿,而言舍中軍者,正以襄十一年時雲「作三軍」,故欲同其文,相起為一物。○注「傳不」至「錄之」。○解云:傳若足解之,宜云前此作三軍之時不言中者,五亦有中,三亦有中。此舍三軍不言三者,正以前三非正稱,故舍時不得言三。今此傳文少,故言傳不足解之也。欲以上解下者,以作時文在上,故傳特解之。上文既解訖,下文不言三之意當同上義亦可知。雲月者,善錄之者,謂善其複古而詳錄之也。

楚殺其大夫屈申。公如晉。

夏,莒牟夷以牟婁及防茲來奔。莒牟夷者何?莒大夫也。莒無大夫,此何以書?重地也。其言及防茲來奔何?(據漆閭丘不言及,高張言及。)

疏「莒牟夷者何」。○解云:欲言莒君,經不言子;欲言大夫,莒無大夫,故執不知問。○注「據漆」至「言及」。○解云:言漆閭丘不言及者,即襄二十一年春,「邾婁庶其以漆閭丘來奔」是也。高張言及者,即哀六年「夏,齊國夏及高張來奔」是也。正以地邑無及文,上下大夫乃言及,與此防茲之義違,故難之,何者?人之尊卑,自有差等,故可以言及;地邑無尊卑之義,恐其不得言及也。

不以私邑累公邑也。(公邑,君邑也。私邑,臣邑也。累,次也。義不可使臣邑與君邑相次序,故言及以絕之)。秋,七月,公至自晉。

戊辰,叔弓帥師敗莒師於濆泉。濆泉者何?直泉也。直泉者何?湧泉也。(蓋戰而湧為異也。不傳異者,外異不書。此象公在晉,臣下專為莒叛臣地以興兵戰鬥,百姓悲怨歎息,氣逆之所致,故因以著戰處,欲明天之與人相報應之義。○濆泉,扶粉反。濆泉,踴泉也,《左氏》作「蚡泉」,《穀梁》作「賁泉」。處,昌慮反。應,應對之應。)

疏「於濆泉」。○解云:《左氏》作「蚡」字,《穀梁》作「賁泉」字。○「濆泉者何」。解云:欲言地名,以泉名之;欲言是水,戰於其處,故執不知問。○「直泉也」。○解云:謂此泉直上而出。○「直泉者何」。○解云:欲言湧地,不應言直;欲言土地,仍謂之泉,故執不知問。○注「蓋戰」至「而湧為異也」。○解云:似穀洛鬥之事也。○注「不傳」至「戰鬥」。○解云:《春秋》之義,外異不書,即襄十九年不書漷移之屬是。今此濆泉為異,故不錄。經既不錄,傳無由發之;經若書之,傳宜云何以書?為天下記異,似若僖十四年「沙鹿崩」之傳矣。雲此象公在晉云云者,公在晉者,即上春「公如晉」是也。臣下專受莒叛臣地者,即經書「夏,莒牟夷」以下云云「來奔」,在「秋,七月,公至自晉」之上是也。以興兵戰鬥者,即此戰敗於濆泉是。正以敗者,內戰之文故也。○注「百姓」至「所致」。○解云:上注云「外異」,今此雲魯人悲怨致之者,正以濆泉在莒魯界上,二國結怨,方戰於此,應而為異,何以不然?○注「故因」至「之義」。○解云:疏具僖三年。

秦伯卒。何以不名?(據諸侯名。)秦者,夷也。匿嫡之名也。(嫡子生,不以名令於四竟,擇勇猛者而立之。○嫡之,丁曆反,注及下同。)

疏注「嫡子」至「立之」。○解云:即《內則》雲「夫告宰名,宰辯告諸男名,書曰某年某月某日某生,而藏之。宰告閭史,書為二;其一藏諸閭府;其一獻諸州史,州史獻諸州伯,州伯命藏諸州府」,是其以名令於四竟之義也。其擇勇猛者而立之者,正以夷狄之人,不尚文德故也。

其名何?(據秦伯嬰、稻名。)

疏注「據秦伯嬰、稻名」。○解云:文十八年春,「秦伯罃卒」;宣四年春,「秦伯稻卒」是也。然則文十八年經作「罃」字,今此作「嬰」字者,誤也。寧知非彼誤者,正以文十八年「秦伯罃卒」之下,賈氏雲「《穀梁傳》雲秦伯偃」,不道《公羊》曰「嬰」,知《公羊》與《左氏》同,皆作「罃」字矣。注「獨嬰、稻以嫡得立之」者,「嬰」字亦誤,宜為「罃」字矣。

嫡得之也。(獨嬰、稻以嫡得立之。)

冬,楚子、蔡侯、陳侯、許男、頓子、沈子、徐人、越人伐吳。(吳未服慶封之罪故也。越稱人者,俱助義兵,意進於淮夷,故加人以進之。義兵不月者,進越為義兵明,故省文。)

疏注「越稱」至「省文」。○解云:即上四年「秋,七月,楚子、蔡侯、陳侯、許男、頓子、鬍子、沈子、淮夷伐吳」,彼注云「月者,善義兵」。然則上文淮夷唯助義兵,其意不進,故不稱淮人。今稱人,故以進解之。雲義兵不月者,進越為義兵明,故省文者,正以侵伐例時,義兵則詳錄,故上四年「秋,七月,楚子」以下「伐吳」,注云「月者,善錄義兵」是也。今此亦為義兵而不書月,故如此解。

昭公六年[編輯]

六年,春,王正月,杞伯益姑卒。(不日者,行微弱,故略之。上城杞已貶,複卒略之者,入所見世,責小國詳,始錄內行也。諸侯內行小失,不可勝書,故於終略責之,見其義。○複,扶又反。內行,下孟反,下同。勝,音升。見其,賢遍反。)

疏注「不日」至「略之」。○解云:正以襄二十三年春,「三月,己巳,杞伯匄卒」,彼已書日,今而書月,故解之。○注「上城」至「其義」。○解云:上城已貶者,謂襄二十九年「夏,仲孫羯會晉荀盈、齊高止、宋華定」以下「城杞」,「杞子來盟」,注云「貶稱子者,微弱不能自城,危社稷宗廟當坐」是也。律雲「一人有數罪,則以重者坐之。然則亦不再加,而卒複略之者,正以此是入所見之世,責小國詳,始錄其內行故也。諸侯內行小失,寧可備書,但當卒時略之而已。言不可勝書者,言小行非一,不可勝負,不可具書,猶如《序》雲「不可勝記」之類也。何氏必此解者,正以往前經傳,不見杞伯之惡而經略之,知內行有失也。

葬秦景公。夏,季孫宿如晉。葬杞文公。宋華合比出奔衛。(○比,如字,又毗誌反。)

秋,九月,大雩。(先是季孫宿如晉,是後叔弓與公比如楚,有豫賦之煩也。○賦斂,力驗反,或無此字。)

疏注「先是」至「之煩也」。○解云:文當如是。言先是季孫宿如晉,即上文「夏,季孫宿如晉」是也。言是後叔弓與公比如楚者,即下文「冬,叔弓如楚」,七年「三月,公如楚」,故謂之比也。二年事皆在後,故云有豫賦之煩也。亦有一本雲「叔弓如齊」者,誤。

楚薳頗帥師伐吳。疏「楚蒍頗」。○解云:《左氏》、《穀梁》作「薳罷」字。冬,叔弓如楚。齊侯伐北燕。

昭公七年[編輯]

七年,春,王正月,暨齊平。(書者,善錄內也。不出主名者,君相與平,國中皆安,故以舉國體言之。月者,剌內暨暨也。時魯方結婚於吳,外慕強楚,故不汲汲於齊。○暨,其器反。)

疏注「書者,善錄內也」。○解云:正以平為善事,今而書之,故云善錄內也。○注「月者」至「暨也」。○解云:正以定十一年「冬,及鄭平」,則知例書時也。今此書月,故如此解也。隱元年傳雲「及,猶汲汲;暨猶暨暨也。及,我欲之;暨,不得已」。然則暨暨是不獲已,然後為之,平是善事而不汲汲,故書月以刺之,故云月者刺內暨暨矣。○注「時魯」至「於齊」。○解云:下十年冬注云「去冬者,蓋昭公娶吳孟子之年,故貶之」。然則十年不書冬者,是其方結緡於吳之事。其外慕強楚者,即上文「叔弓如楚」,下文「公如楚」之屬是也。正以文不言及,故云不汲汲於齊矣。

三月,公如楚。

叔孫舍如齊蒞盟。(○叔孫舍,二傳作「婼」)。夏,四月,甲辰,朔,日有食之。(是後楚滅陳蔡,楚弒君虔於乾谿。)

疏注「是後楚滅陳蔡」。○解云:即八年「冬,十月,壬午,楚師滅陳」是也,及下十一年「十有一月,丁酉,楚師滅蔡」是也。雲楚弒其君於乾谿者,即下十三年「夏,四月,楚公子比自晉歸於楚,弒其君於乾谿」是也。

秋,八月,戊辰,衛侯惡卒。九月,公至自楚。冬,十有一月,癸未,季孫宿卒。

十有二月,癸亥,葬衛襄公。(當時而日者,世子輒有惡疾,不早廢之,臨死乃命臣下廢之。自下廢上,鮮不為亂,故危錄之。○當,丁浪反,又如字。鮮,息淺反。)

疏注「當時」至「錄之」。○解云:隱三年傳雲「當時而日,危不得葬也」。今此衛侯八月卒,至此正五月,而經書癸亥,故言危錄之。言世子輒有惡疾者,即下二十年「秋,盜殺衛侯之兄輒」,傳雲「母兄稱兄。兄何以不立?有惡疾也」是矣。知其不早廢,臨死乃命臣下廢之者,正以危錄其葬故也。其若不然,更無危事,不知使葬何以書日乎?言危錄之者,以其有危,故錄其日也。

昭公八年[編輯]

八年,春,陳侯之弟招殺陳世子偃師。(說在元年。變其言陳者,起招致楚滅陳自此始,故重舉國。○故重,直用反,年末同。)

疏注「說在元年」。○解云:即元年傳雲「大夫相殺稱人,此其稱名氏以殺何?言將自是弒君也。今將爾,詞曷為與親弒者同?君親無將,將而必誅」之屬是也。○注「變其」至「舉國」。解云:《春秋》之義,大夫相殺稱人。言其,即莊二十二年春,「陳人殺其公子禦寇」;下「陳人殺其大夫公子過」;文九年「晉人殺其大夫先都」之屬,今變兩下之例,言殺陳世子者,起招致楚滅陳自此始,是以重舉陳矣。

夏,四月,辛丑,陳侯溺卒。(○溺,乃狄反。)叔弓如晉。楚人執陳行人於徵師殺之。陳公子留出奔鄭。

秋,蒐於紅。蒐者何?簡車徒也。(徒,眾○廋,所苗反,本亦作「蒐」。)

疏「蒐者何」。○解云:正以常事不書,今此見經,故執不知問。何以書?蓋以罕書也。(說在桓六年。)

疏注「說在桓六年」。○解云:桓六年「秋,八月,壬午,大閱」,傳雲「大閱者何?簡車徒也。何以書?蓋以罕書也」,注云「罕,希也。孔子曰:『以不教民戰,是謂棄之。』故比年簡徒,謂之蒐;三年簡車,謂之大閱;五年大簡車徒,謂之大蒐。存不忘亡,安不忘危。不地者,常地也。蒐例時,此日者,桓既無文德,又忽忘武備,故尤危錄」。然則為蒐之法,比年作之,今此不然,故云以罕書。

陳人殺其大夫公子過。(○過,音戈。)

大雩。(先是公如楚,半年乃歸,費多賦重所致。○費,芳味反。)

疏注「先是」至「乃歸」。○解云:即去年「三月,公如楚」,「九月,公至自楚」是也。

冬,十月,壬午,楚師滅陳。執陳公子招,放之於越。殺陳孔瑗。疏「殺陳孔瑗」。○解云:《左傳》、《穀梁》作「奐」。

葬陳哀公。(日者,疾詐諼滅人也。不舉滅為重,複書三事言執者,疾諼託義,故列見之。託義不先書者,本懷滅心。重舉陳者,上已言滅,不複重舉無以明。○諼,況元反。複書,扶又反,下同。見,賢遍反。)

疏注「日者」至「人也」。○解云:《春秋》之義,滅例書月,即莊十年「冬,十月,齊師滅譚」,十三年「夏,六月,齊人滅遂」之屬是也。上四年「秋,七月,楚子滅厲」之下,注云「莊王滅蕭日,此不日者,靈王非賢,責之略」,是以還依常例書月矣。今而日者,疾詐諼滅人故也。○注「不舉」至「見之」。○解云:《春秋》之義,舉滅為重,是以襄六年「齊侯滅萊」之下,何氏雲「不書殺萊君者,舉國滅為重」是也。今不舉滅為重,故須辨之。言複書三事言執者,謂複書三事,又言執者,以疾其詐諼託義,故須列而見之。三事:放招,殺瑗,葬哀公是。○注「託義」至「滅心」。○解云:宣十一年「冬,十月,楚人殺陳夏徵舒」,「丁亥,楚子入陳」。然則彼乃楚子行義,先書其殺,今此楚子亦是託義討賊,書在滅後者,見本懷滅心故也。○注「重舉」至「以明」。○解云:成二年「秋,七月,齊侯使國佐如師。已酉,及國佐盟於袁婁」,不重舉齊,此重舉陳者,上已言楚師滅陳,若不複舉陳,無以明其是陳人矣。

昭公九年[編輯]

九年,春,叔弓會楚子於陳。(陳已滅,複見者,從地名錄,猶宋郜以邑錄。不舉小地者,顧後當存。○複見,扶又反,下同;下賢遍反。)

疏注「陳已」至「當存」。○解云:郜者,是文王之子,春秋前宋人滅之,至隱十年夏,「六月,壬戌,公敗宋師於管。辛未,取郜。辛巳,取防」是也。雲不舉小地,顧後當存者,言陳是總號,當是會時,未必在其國都,所以不舉小地而舉陳者,正以楚人暴滅,《春秋》欲閔陳而存之,故還舉其大號而言也。其存陳者,即下經「夏,四月,陳火」是也。

許遷於夷。

夏,四月,陳火。陳已滅矣,其言陳火何?(據災異為有國者戒。○陳火,《左氏》作「災」。)

疏「陳火」。○解云:《左氏》作「災」字,《穀梁》與此同。○「陳已」至「火何」。○解云:所以不言外災不書,此何以書之義者,正以解言存陳,故書其火,則外災得書之義亦見矣。

存陳也。(陳已滅,複火者,死灰複燃之象也。此天意欲存之,故從有國記災。)

疏注「陳已」至「記災」。解云:即《考異郵》不「陳火之類,未當誅絕,天曉其君,死灰更燃之意」是也。

曰存陳,悕矣。(書火存陳者,若曰陳為天所存,悲之。○悕,音希,悲也。)

疏「曰存陳,悕矣」。○解云:悕,謂悲也。公羊子曰陳為天所存者,天悲痛之故也。曷為存陳?(據災非一,天意曷為悲陳而存之?)

疏注「據災」至「存之」。○解云:弟子之意,以為《春秋》之內,書災者非止一處而已矣,意曷為正於此災之上,悲陳而存之乎?

滅人之國,執人之罪人,(罪人,招也。)殺人之賊,(孔瑗,弒君賊也。)葬人之君,若是則陳存悕矣。(楚為無道,托討賊行義,陳臣子辟門虛心待之,而滅其國。若是,則天存之者,悲之也。不書孔瑗弒君者,本為招弒,當舉招為重,方不與楚討賊,於沒招正賊文,以將與上貶起之。月者,閔之。○辟,婢亦反,開也。本為,於偽反。)

疏注「不書」至「閔之」。○解云:案如上文,則孔瑗與招本謀弒君,而責是弒文者,正以君親無將,將而必誅,故言當舉招為重。言故沒招正賊文者,謂不於討處貶招,見其有弒君之罪矣。言以將與上貶起之者,上貶,謂元年稱公子,傳雲「此陳侯之弟招,何以不稱弟?貶」是也。雲月者,閔之者,正以外災例時,即襄九年「春,宋火」之屬是,今而書月,故言閔之。

秋,仲孫玃如齊。(○玃,具縛反,又居碧反。)冬築郎囿。(○囿,音又。)

昭公十年[編輯]

十年,春,王正月。夏,晉欒施來奔。(○晉欒施,《左氏》作「齊欒施」。)

秋,七月,季孫隱如、叔弓、仲孫玃帥師伐莒。(○隱如,《左氏》作「意如」。)戊子,晉侯彪卒。(○彪,彼虯反。)九月,叔孫舍如晉。

葬晉平公。

十有二月,甲子,宋公戍卒。(去冬者,蓋昭公取吳孟子之年,故貶之。○宋戌,讀《左傳》者音成,何雲「向戌與君同名,則宜音恤」。去,起呂反。)

疏注「去冬」至「貶之」。○解云:正以《禮記》、《論語》皆有「昭公取於吳,謂之吳孟子」之文,但不指其取之年歲。今無冬者,無佗罪可指,是以何氏以意當之,以無正文,故言蓋也。取吳孟子所以不書者,諱取同姓故也。賈、服以為剌不登台視氣,範氏以為不書冬,甯所未詳。

昭公十有一年[編輯]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叔弓如宋。葬宋平公。

夏,四月,丁巳,楚子虔誘蔡侯般,殺之於申。楚子虔何以名?(據誘戎曼子不名。○戎曼,音蠻。)

疏注「據誘」至「不名」。○解云:即昭十六年春,「楚子誘戎曼子殺之」是也。

絕也。曷為絕之?(據俱誘之。)為其誘封也。(使不自知而死,故加誘。○為,於偽反。)

疏注「使不」至「加誘」。○解云:即《左氏傳》雲「醉而殺之」是也。此討賊也。(蔡侯般弒父而立)

疏注「蔡侯」至「而立」。○解云:即襄三十年「夏,四月,蔡世子般弒其君固」是也。

雖誘之,則曷為絕之?(據與莊王外討,晉文譎尊。○譎,古穴反。)

疏注「據與」至「譎尊」。○解云:莊王外討者,即宣十一年「冬,十月,楚人殺陳夏徵舒」,傳雲「此楚子也,其稱人何?貶。曷為貶?不與外討也」,「曷為不與?實與而文不與。文曷為不與?諸侯之義,不得專討也。諸侯之義不得專討,則其曰實與之何?上無天子,下無方伯,天下諸侯有為無道者,臣弒君,子殺父,力能討之,則討之可也」者,是其實與莊王外討之文也。雲晉文譎尊者,即僖二十八年「五月,癸丑,公會晉侯」以下「盟於踐土」,「公朝於王所」,傳雲「曷為不言公如京師?天子在是也」,「曷為不言天子在是?不與致天子也」,注云「時晉文公年老,恐霸功不成,故上白天子曰諸侯不可卒致,原王居踐土;下謂諸侯曰天子在是,不可不朝,迫使正君臣,明王法,雖非正,起時可與,故書朝,因正其義」,「所以見文公之功」是也。

懷惡而討不義,君子不予也。(內懷利國之心,而外託討賊,故不與其討賊,而責其誘詐也。地者,起以好會誘之。○好,呼報反。)

疏注「地者」至「誘之」。○解云:正以昭十六年,「楚子誘戎曼子殺之」,不書地,今言於申,故解之。楚公子棄疾帥師圍蔡。五月,甲申,夫人歸氏薨。

大蒐於比蒲。大蒐者何?簡車徒也。何以書?蓋以罕書也。(說在桓六年。○比,音毗。)

疏「大蒐者何」。○解云:欲言常事,而經加大欲言非常事,蒐是常獵之名,故執不知問。○注「說在桓六年」。○解云:即桓六年「秋,八月,壬午,大閱」,傳雲「大閱者何?簡車徒。何以書?蓋以罕書也」,注云「罕,希也。孔子曰:『以不教民戰,是謂棄之。』故比年簡徒謂之蒐,三年簡車謂之大閱,五年大簡車徒謂之大蒐,存不忘亡,安不忘危」。然則大蒐之法,五年一為,今此不然,故曰以罕書也。上八年「蒐於紅」之下,何氏雲「說在桓六年」,今複指之者,正以蒐與大蒐希數大異,禮亦不同,是以不得相因,各指其所在。

仲孫玃會邾婁子盟於侵羊。(不日者,蓋諱喪盟,使若議結善事。○侵羊,二傳作「祲祥」。)

疏「盟於浸羊」。○解云:《穀梁傳》作「侵祥」字,服氏注引者,直作「詳」字、無「侵」字,皆是所見異也。○注「不日」至「善事」。○解云:上文五月「夫人歸氏薨」,君居喪,居喪而與人盟,至十三年秋平丘之會,邾婁子與晉為議,不容公盟而執季孫,理宜書日,見其不信。而不書日者,正以身居大喪而不以為憂,是內惡可諱之限,其為信辭,使若此盟方欲議論,結其善事然。齊國酌者,賈氏作「酌」字,與此同;服氏及「穀梁」皆作「齊國弱」字也。

秋,季孫隱如會晉韓起、齊國酌、宋華亥、衛北宮佗、鄭軒虎、曹人、杞人於屈銀。(○佗,大河反。屈銀,並如字,二傳作「厥憖」。)疏「於屈銀」。○解云:《左氏》、《穀梁》作「厥憖」字。

九月,已亥,葬我小君齊歸。齊歸者何?昭公之母也。(歸氏,胡女,襄公嫡夫人。○嫡,丁曆反。)

疏「齊歸者何」。○解云:欲言夫人,初至不錄;欲言其妾,薨葬具書,故執不知問。○注「歸氏」至「夫人」。○解云:皆《史記》文。而初至不書者,蓋為世子時娶之。然則沙隨之會,襄公始生,而成公之世已娶夫人者,案《公羊》上下,竟無幼少之文,則何氏不信《左氏》故也。

冬,十有一月,丁酉,楚師滅蔡。執蔡世子有以歸,用之。此未逾年之君也,其稱世子何?(據陳子也。)

疏注「據陳子也」。○解云:即僖二十八年「冬,公會晉侯、齊侯、宋公、蔡侯、鄭伯、陳子」以下「於溫」是也。

不君靈公,不成其子也。(靈公,即般也。不君,不與靈公,坐弒父誅,不得為君也。不成其子,不成有得稱子繼父也。上不與楚誘討,嫌有不當絕,故正之雲耳。)

疏「不君」至「子也」。○解云:靈公弒父而立,弒父之人,人倫所不容,今而見誅,正是其宜,是以《春秋》不與靈公為君也,故曰不君靈公也。莊三十二年傳雲「君存稱世子,君薨稱子某,既葬稱子,逾年稱公」。然則稱子者,嗣君之稱。《春秋》之義,既不與靈公得為成君,故亦不成其子有得為嗣君,以繼其父,故曰不成其子也。雲靈公坐弒父誅者,即襄三十年「夏,四月,蔡世子般弒其君固」;上四月,「楚子虔誘蔡侯般,殺之於申」是也。雲上不與楚誘討者,即上傳雲「曷為絕之?為其誘討也。此討賊也,雖誘之,則曷為絕之?懷惡而討不義,故君子不與」是。

不君靈公,則曷為不成其子?(據惡惡止其身。)誅君之子不立。(雖不與楚誘討,其惡坐弒父誅,當以誅君論之,故云爾。言執者,時楚託義滅之。)

疏注「當以」至「雲爾」。○解云:若不君靈公,而以誅君論之,何故上四年申之會,及伐吳之經,上文楚子誘殺之時,皆稱其爵者,凡貶剌之例,正可於一事之上,足見其惡而已,寧可文文皆貶,似若莊四年「冬,公及齊人狩於郜」,傳雲「前此者有事矣,後此者有事矣,則曷為獨於此譏」,「擇其重者而譏焉,莫重乎其與讎狩也」,「其餘從同」是也。○注「言執」至「滅之」。○解云:《春秋》之義,舉滅國以為重,其餘輕者皆從略,是以襄六年注云「不書殺萊君者,舉滅國為重」是。今並書其執者,正以楚人託義滅之,故見其義也,似若上八年注云「不舉滅為重,複書三事言執者,疾諼託義,故列見之」是也。楚既託義,執用蔡之世子以滅其國,當先書其餘,似若宣十一年「冬,十月,楚人殺陳夏徵舒」,「丁亥,楚子入陳」然。今乃先書滅蔡者,起其本懷滅心故也。是以八年注云「託義不先書者,本懷滅心」故是也。

非怒也,無繼也。(公誅,子當絕。)

疏「非怒也,無繼也」。○解云:莊四年傳雲「今紀無罪,此非怒與」,何氏雲「怒,遷怒。齊人語。此非怒其先祖,遷之於子孫與」。然則齊人謂遷怒為怒也。言今不成有為子者,非由惡其父,遷怒其子孫,但由靈公大逆,理無繼嗣矣,是以注「父誅,子當絕也」。其「非」字有作「悲」字者,誤也。

惡乎用之?用之防也。其用之防奈何?蓋以築防也。(持其足,以頭築防,惡不以道。孔子曰:「人而不仁,疾之已甚,亂也」。日者,疾諼滅人。○惡乎,音烏。惡不,烏路反。)

疏注「日者,疾諼滅人」。○解云:正以凡滅例月,即莊十年「冬,十月,齊師滅譚」;上四年秋七月,「遂滅厲」之屬是也。今而書日者,疾詐諼故也。

昭公十有二年[編輯]

十有二年,春,齊高偃帥師,納北燕伯於陽。伯於陽者何?(即納上伯款,非犯父命,不當言於陽。又微國,出入不兩書,伯不當再出,故斷三字問之。○斷,丁管反,又丁亂反。)

疏注「即納」至「問之」。○解云:納上伯款者,即上三年冬,「北燕伯款出奔齊」是也。其犯父命而見納言於邑者,即哀二年夏,「晉趙鞅帥師,納衛世子蒯聵於戚」,傳雲「戚者何?衛之邑也。曷為不言入於衛?父有子,子不得有父也」,注云「明其父得有子而廢之,子不得有父之所有,故奪其國文,正其義也」者是也。然則今此「納北燕伯於陽」,若是納上伯款,即非犯父之命者,正以出奔稱伯,不似蒯聵稱世子故也,是以何氏於款之上連伯言之,見非犯父之命。雲又微國,出入不兩書者,僖二十五年「秋,楚人圍陳,納頓子於頓」,傳雲「何以不言遂,兩之也」,注云「頓子出奔不書者,小國例也」是也。

公子陽生也。子曰:「我乃知之矣。」(子謂孔子。乃,乃是歲也。時孔子年二十三,具知其事,後作《春秋》,案史記,知「公」誤為「伯」,「子」誤為「於」,「陽」在,「生」刊滅闕。○刊,苦於反。)在側者曰:「子苟知之,何以不革?」曰:「如爾所不知何?(如,猶奈也。猶曰奈女所不知何?寧可強更之乎?此夫子欲為後人法,不欲令人妄億錯。「子絕四:毋意,毋必,毋固,毋我」。○女,音汝。強,其丈反。令,力呈反,下「令楚」同。億,於力反。錯,七故反,或七各反,字或作「措」。)

疏注「如猶」至「億措」。○解云:孔子云當是歲時,我已年立,具見其事,奈汝在側之徒,不見之何?故曰奈汝所不知何也。孔子雖知伯於陽者,是公子陽生,但在側之徒,皆不委曲,若改之,謂已苟出心肺,故曰寧可彊更之乎。莊七年「星霣如雨」之下,傳雲「『不脩春秋』曰『雨星不及地尺而複』,君子脩之曰『星霣如雨』」,何氏雲「明其狀似雨耳,不當言雨星。不言尺者,霣則為異,不以尺寸錄之」。然孔子脩《春秋》,大有改之處,而特此文不改之者,欲示後人重其舊事,似劉公即君與為不上禮之類也,故曰夫子欲為後人法,不欲人妄億措也。億措者,億謂有所擬度;措者置也,置意於言也。不欲令人妄擬度,不欲令人妄置意於言矣。若擬度而中之者無傷,即「柴也!其來乎」,「由也!其死矣」之類是也;若億措而妄者,正得學者不思之義也,則「學而不思,則罔」之類是也。雲子絕四者,備於鄭注。引之者,欲道無事億措,乃孔子所絕,是以脩《春秋》,而有其義矣。

《春秋》之信史也。其序,則齊桓、晉文,(唯齊桓、晉文,會能以德優劣、國大小相次序。)

疏注「唯齊」至「次序」。○解云:謂其盛時事也。及其衰未亦不醇粹,是以僖十三年鹹之會,許男序於曹伯之上,而何氏於僖四年「許男辛臣卒」,「葬許穆公」之下,注云「得卒葬於所傳聞世者,許大小次曹,故卒少在曹後」者,是鹹之會,當桓未年,許在曹上,非其次序之事也。

其會,則主會者為之也,(非齊桓、晉文,則如主會者為之,雖優劣大小相越,不改更,信史也。)其詞,則丘有罪焉耳。」(丘,孔子名。其貶絕譏剌之辭。有所失者,是丘之罪。聖人德盛尚謙,故自名爾。主書者,惡納篡也。不書所篡出奔者,微國雖未逾年君猶不錄。不足陽下言於北燕者,史文也北燕本在上,從史文也。○惡納,烏路反。)

疏注「其貶」至「之罪」。○解云:即《春秋說》雲「孔子作《春秋》,一萬八千字,九月而書成,以授遊,夏之徒,遊、夏之徒不能改一字」是也。雲「主書者,惡納篡也者,正以《春秋》之義,立、納、入皆為篡辭,且上有「伯款出奔齊」之文,知今納,宜是篡人也。○注「不書」至「不錄」。○解云:正以上三年之末「伯款出奔」,遙曆十許年,計應有君矣。陽生篡之,宜書其出。今不書者,微國之君被篡而出走者,皆略而不書之。假令非被篡,但是微國,未逾年之君,卒猶不書,況乎被篡出奔,寧不略之乎?何氏所以必將未逾年君約之者,正以所見之世,微國成君之出,例皆錄之故也,即伯款之徒是也。○注「不足」至「史文也」。○解云:若足其文,宜云齊高偃帥師納北燕公子陽生於北燕。今「陽生」之下,不言北燕者,正以史之本文,「陽生」之上有「北燕」之字,因而從之,不及改順文。楚殺其大夫成然者,《左氏》作「成熊」,《穀梁》作「成虎」字。

三月,壬申,鄭伯嘉卒。夏,宋公使華定來聘。公如晉,至河乃複。五月,葬鄭簡公。

楚殺其大夫成然。(○成然,《左氏》作「成熊」)。秋,七月。

冬,十月,公子整出奔齊。(○整,之領反,或作「憖」,魚覲反。)楚子伐徐。

晉伐鮮虞。(謂之晉者,中國以無義,故為夷狄所強。今楚行詐滅陳、蔡,諸夏懼然去而與晉會於屈銀,不因以大綏諸侯,先之以博愛,而先伐同姓,從親親起,欲以立威行霸,故狄之。)

疏注「謂之」至「狄之」。○解云:諸夏之稱連國稱霸,今單言晉,作夷狄之號,故須解之。言中國無義,故為夷狄所彊者,即襄七年「鄭伯髡原」之下,傳雲「曷為不言其大夫弒之?為中國諱也。曷為為中國諱?鄭伯將會諸侯於鄬,其大夫諫曰:『中國不足歸也,則不若與楚。』鄭伯不可。其大夫曰:『以中國為義,即伐我喪。以中國為彊,則不若楚。』於是弒之」,何氏雲「禍由中國無義,故深諱使若自卒」之屬,是中國無義之文也。言遂為夷狄所彊也者,即四年「夏,楚子」以下「會於申」,「執齊慶封,殺之」之屬是也。雲令楚行詐,滅陳、蔡者,即昭八年滅陳,十一年滅蔡是也。令楚行詐者,即託義討招瑗,託義討蔡般是也。言諸夏懼然去而與晉會於屈銀者,即上十一年「秋,季孫隱如會晉韓起」以下「於屈銀」是也。言先伐同姓者,正以鮮虞姬姓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