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分紀 (四庫全書本)/卷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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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十九 春秋分紀 卷六十 卷六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分記卷六十    宋 程公說 撰齊世本第二
  惠公       頃公
  靈公       莊公
  惠公諡灋愛民好與曰惠
  名元桓公子文十八年嗣立明年改元至宣十年卒在位十年
  宣公經三年秋赤狄侵齊
  經四年夏六月赤狄侵齊並無傳
  經十年夏四月已巳齊侯元卒齊崔氏出奔衛六月公孫歸父如齊葬齊惠公秋季孫行父如齊冬齊侯使國佐來聘
  傳十年夏齊惠公卒崔杼有寵於惠公髙國畏其偪也公卒而逐之奔衛書曰崔氏非其罪也且告以族不以名凡諸侯之大夫違告於諸侯曰某氏之守臣某失守宗廟敢告所有玉帛之使者則告不然則否公如齊奔喪 秋季文子初聘於齊頃公初即位冬國武子來報聘
  頃公諡灋祗勤追懼曰頃
  名無野惠公子宣十年嗣立明年改元至成九年卒在位一十七年
  宣公經十有三年春齊師伐莒
  傳十七年春晉侯景公使郤克徵㑹於齊齊頃公帷婦人使觀之郤子登婦人笑於房獻子怒出而誓曰所不此報無能涉河郤子至請伐齊齊侯使髙固晏弱蔡朝南郭偃㑹及斂盂髙固逃歸夏㑹於斷道晉人執晏弱蔡朝南郭偃苗賁皇言於晉侯緩之逸詳見晉
  傳十八年春晉侯衛大子臧伐齊齊侯㑹晉侯盟於繒以公子彊為質
  成公經二年春齊侯伐我北鄙夏四月丙戌衛孫良夫帥師及齊師戰於新築衛師敗績六月癸酉季孫行父臧孫許叔孫僑如公孫嬰齊帥師㑹晉郤克衛孫良夫曹公子首及齊侯戰干鞌齊師敗績秋七月齊侯使國佐如師己酉及國佐盟於袁婁八月取汶陽田
  傳二年春齊侯伐我北鄙圍龍遂南侵及巢丘衛侯使孫良夫將侵齊與齊師遇夏衛師敗孫桓子如晉乞師臧宣叔亦如晉乞師皆主郤獻子晉郤克將中軍士燮佐上軍欒書將下軍韓厥為司馬以救魯衛師従齊師於莘六月壬申至靡笄之下齊侯使請戰髙固入晉師桀石以投人禽之而乗其車繫桑本焉以徇齊壘曰欲勇者賈余餘勇癸酉師陳於鞌邴夏御齊侯逢丑父為右齊師敗績逐之三周華不注詳見晉韓厥夢子輿厥父謂已曰且辟左右故中御而従齊侯自非元帥御者皆在中將在左邴夏曰射其御者君子也公曰謂之君子而射之非禮也齊侯不知戎禮射其左越墜也於車下射其右斃於車中綦毋張喪車従韓厥曰請寓乗従左右皆肘之使立於後韓厥俛定其右逢丑父與公易位將及華泉驂絓於木而止丑父寢於轏士産切臥車也中蛇出於其下以肱擊之傷而匿之故不能推車而及韓厥執縶馬前再拜稽首奉觴加璧以進曰寡君使羣臣為魯衛請曰無令輿師陷入君地下臣不幸屬當戎行無所逃隠且懼奔辟而忝兩君臣辱戎士敢告不敏攝官承乏言欲以己不敏攝承空乏従君俱還丑父使公下如華泉取飲鄭周父御佐車宛茷為右載齊侯以免韓厥獻丑父郤獻子將戮之呼曰自今無有代其君任患者有一於此將為戮乎郤子曰人不難以死免其君我戮之不祥赦之以勸事君者乃免之齊侯免求丑父三入三出重其代已故三入晉軍求之每出齊師以帥退入於狄卒齊師大敗皆有退心故齊侯輕出其衆以帥厲退者遂迸入狄卒狄卒狄人従晉討齊者狄卒皆抽戈楯冒之以入於衛師衛師免之遂自徐闗入齊侯見保者曰免之齊師敗矣所過城邑皆勉厲其守者辟女子女子曰君免乎曰免矣曰銳司徒免乎曰免矣曰苟君與吾父免矣可若何乃奔走辟君齊侯以為有禮既而問之辟司徒之妻也予之石窌邑名晉師従齊師入自丘輿擊馬陘齊侯使賔媚人賂以紀甗玉磬與地不可則聴客之所為賔媚人致賂晉人不可曰必以蕭同叔子為質同叔蕭君之字齊侯外祖父難斥言其母故逺言之而使齊之封內盡東其畝對曰蕭同叔子非他寡君之母也若以匹敵則亦晉君之母也吾子布大命於諸侯而曰必質其母以為信其若王命何且是以不孝令也詩曰孝子不匱永錫爾類既醉若以不孝令於諸侯其無乃非徳類也乎先王疆理天下物土之宜而布其利故詩曰我疆我理南東其畝信南山今吾子疆理諸侯而曰盡東其畝而已唯吾子戎車是利無顧土宜其無乃非先王之命也乎反先王則不義何以為盟主其晉實有闕四王之王也禹湯文武樹徳而濟同欲焉五霸之霸也勤而撫之以役王命今吾子求合諸侯以逞無疆之欲詩曰布政優優百祿是遒子實不優而棄百祿諸侯何害焉不然寡君之命使臣則有辭矣曰子以君師辱於敝邑不腆敝賦以犒従者畏君之震師徒橈敗吾子惠徼齊國之福不泯其社稷使繼舊好唯是先君之敝器土地不敢愛子又不許請収合餘燼背城借一敝邑之幸亦云従也況其不幸敢不唯命是聴魯衛諫曰齊疾我矣其死亡者皆親暱也子若不許讎我必甚唯子則又何求子得其國寳我亦得地齊歸所侵而紓於難其榮多矣齊晉亦唯天所授豈必晉晉人許之對曰羣臣帥賦輿兵車以為魯衛請若苟有以藉口而復於寡君君之惠也敢不唯命是聴秋七月晉師及齊國佐盟於袁婁使齊人歸我汶陽之田
  傳三年冬齊侯朝於晉將授玉行朝禮郤克趨進曰此行也君為婦人之笑辱也寡君未之敢任不任當此惠音壬晉侯享齊侯齊侯視韓厥韓厥曰君知厥也乎齊侯曰服改矣戎朝異服韓厥登舉爵曰臣之不敢愛死為兩君之在此堂也
  經八年春晉侯使韓穿來言汶陽之田歸之於齊詳見魯經九年秋七月丙子齊侯無野卒冬十有一月葬齊頃公無傳
  靈公諡法亂而不損曰靈
  名環頃公子成九年嗣立明年改元至襄十九年卒在位二十八年
  成公經十有七年秋齊髙無咎出奔莒
  傳十七年齊慶克慶封父通於聲孟子與婦人蒙衣乗輦而入於閎鮑牽見之以告國武子武子召慶克而謂之慶克久不出而告夫人曰國子讁我譴責也直革反夫人怒國子相靈公以㑹髙鮑處守及還將至閉門而索客孟子訴之曰髙鮑將不納君而立公子角國子知之 秋七月壬寅刖鮑牽而逐髙無咎無咎奔莒髙弱無咎子以盧叛齊人來召鮑國而立之牽之弟文子初鮑國去鮑氏而來為施孝叔臣施氏卜宰匡句須吉施氏之宰有百室之邑與匡句須邑使為宰以讓鮑國而致邑焉施孝叔曰子實吉對曰能與忠良吉孰大焉鮑國相施氏忠故齊人取以為鮑氏後仲尼曰鮑莊子之知不如葵葵猶能衛其足 冬十一月齊侯使崔杼為大夫使慶克佐之帥師圍盧討髙弱國佐従諸侯圍鄭以難請而歸遂如盧師殺慶克以榖叛疾克滛亂故殺之齊侯與之盟於徐闗而復之 十二月盧降使國勝佐子告難於晉待命於清齊欲討國佐故留其子於外
  經十有八年春王正月齊殺其大夫國佐
  傳十八年春王正月齊為慶氏之難故甲申晦齊侯使士華免以戈殺國佐於內宮之朝師逃於夫人之宮書曰齊殺其大夫國佐棄命專殺以穀叛故也使清人殺國勝國弱來奔勝之弟王湫奔萊慶封為大夫慶佐為司宼封佐皆克子既齊侯反國弱使嗣國氏禮也
  襄公傳元年春齊人不㑹彭城圍宋也晉人以為討二月齊大子光為質音致於晉
  傳二年春齊侯伐萊萊人使正輿子賂夙沙衛齊寺人以索馬牛索簡好者皆百匹齊師乃還君子是以知齊靈公之為靈也 夏使晏弱城東陽以偪萊
  經六年冬十有二月齊人滅萊傳見萊
  傳十年春三月癸丑齊髙厚相大子光以先㑹諸侯於鍾離不敬士莊子曰髙子相大子以㑹諸侯將社稷是衛而皆不敬棄社稷也其將不免乎為二十五年弒其君光傳傳十四年秋王使劉定公賜齊侯命將昏於齊曰昔伯舅大公右我先王股肱周室師保萬民世胙大師以表東海王室之不壞繄伯舅是賴今余命女環茲率舅氏之典纂乃祖考無忝乃舊敬之哉無廢朕命 冬㑹於戚范宣子假羽毛於齊而弗歸齊人始貳析羽為旌王者游車所建齊私有之因謂羽毛
  傳十五年夏齊侯圍成貳於晉故也貳晉覇以伐魯
  傳十六年春㑹於溴梁晉侯平公與諸侯宴於溫使諸大夫舞曰歌詩必類齊髙厚之詩不類齊有二心故荀偃怒且曰諸侯有異志矣使諸大夫盟髙厚逃歸秋齊侯圍郕傳十七年齊人以其未得志於我故秋齊侯伐我北鄙圍桃髙厚圍臧紇於防 冬齊晏桓子卒晏嬰麤縗斬苴絰帶杖菅屨食鬻居倚廬寢苫枕草其老曰非大夫之禮也曰唯卿為大夫
  經十有八年秋齊師伐我北鄙冬十月公㑹晉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同圍齊
  傳十八年秋齊侯伐我北鄙冬十月㑹於魯濟同伐齊齊侯禦諸平陰塹防門而守之廣里夙沙衛曰不能戰莫如守險弗聽諸侯之士門焉齊人多死范宣子告析文子齊大夫子家曰吾知子敢匿情乎魯人莒人皆請以車千乗自其鄉入既許之矣若入君必失國子盍圖之子家以告公公恐晏嬰聞之曰君固無勇而又聞是弗能乆矣齊侯登巫山以望晉師晉人使司馬斥山澤之險雖所不至必斾而疏陳直覲反之使乗車者左實右偽偽以衣服為人形以斾先輿曳柴而従之齊侯見之畏其衆也乃脫歸丙寅晦齊師夜遁師曠告晉侯曰鳥烏之聲樂齊師其遁得空營故樂邢伯告中行伯曰有班馬之聲夜遁馬不相見故鳴班別也齊師其遁叔向告晉侯曰城上有烏齊師其遁十一月丁夘朔入平陰遂從齊師夙沙衛連大車以塞隧而殿殖綽郭最曰子殿國師齊之辱也子姑先乎乃代之殿衛殺馬於隘以塞道恨二子故塞其道殺使晉得之晉州綽及之射殖綽中肩兩矢夾脰頸也曰止將為三軍獲不止將取其𠂻復欲射兩矢中央顧曰為私誓州綽曰有如日乃弛弓而自後縛之其右具丙州綽之右亦舍兵而縛郭最皆衿甲面縛坐於中軍之鼔下晉人慾逐歸者魯衛請攻險已夘荀偃士匄以中軍克京茲乙酉魏絳欒盈以下軍克邿趙武韓起以上軍圍盧弗克十二月戊戌及秦周伐雍門之萩音秋范鞅門於雍門其御追喜以戈殺犬於門中示閒暇孟莊子孺子速斬其橁木名勅倫切以為公琴已亥焚雍門及西郭南郭劉難士弱率諸侯之師焚申池之竹木壬寅焚東郭北郭范鞅門於揚門州綽門於東閭左驂迫還於門中以枚馬檛數闔齊侯駕將走郵棠太子與郭榮扣馬太子光也榮齊大夫曰師速而疾略也將退矣君何懼焉且社稷之主不可以輕遣政反輕則失衆君必待之將犯之夫子抽劒斷鞅乃止甲辰東侵及濰南及沂經十有九年夏衛孫林父帥師伐齊 秋七月辛夘齊侯環卒晉士匄帥師侵齊至穀聞齊侯卒乃還八月齊殺其大夫髙厚冬葬齊靈公無傳
  傳十九年齊侯娶於魯曰顔懿姬無子其姪鬷聲姬生光以為大子諸子仲子戎子戎子嬖仲子生牙屬諸戎子諸子諸妾姓子者二子皆宋女戎子請以為大子許之仲子曰不可廢常不祥間諸侯難光之立也列於諸侯矣今無故而廢之是專黜諸侯而以難犯不祥也君必悔之公曰在我而已遂東大子光廢徙東鄙使髙厚傳牙以為大子夙沙衛為少傳齊侯疾崔杼㣲逆光疾病而立之光殺戎子屍諸朝非禮也婦人無刑雖有刑不在朝市 夏五月壬辰晦齊靈公卒經書七月辛夘光定位而後赴莊公即位執公子牙於句瀆之丘以夙沙衛易已衛奔髙唐以叛晉士匄侵齊及穀聞喪而還禮也 秋八月齊崔杼殺髙厚於灑藍而兼其室書曰齊殺其大夫従君於昏也 齊慶封圍髙唐弗克夙沙衛以叛冬十一月齊侯圍之見衛在城上號之乃下問守備焉以無備告揖之乃登聞師將傳食髙唐人殖綽工僂㑹夜縋納師醢衛于軍齊及晉平盟於大隧
  莊公諡法勝敵克亂曰莊
  名光靈公太子襄十九年嗣立明年改元至二十五年遇弒在位六年
  襄公經二十年夏六月庚申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盟於澶淵齊與晉平
  傳二十一年春齊侯使慶佐為大夫崔杼黨復討公子牙之黨執公子買於句瀆之丘公子鉏來奔叔孫還奔燕冬會於商任齊侯衛侯不敬叔向曰二君者不免㑹朝禮之經也禮政之輿也政身之守也怠禮失政失政不立是以亂也 晉州綽奔齊齊莊公朝指殖綽郭最曰是寡人之雄也州綽曰君以為雄誰敢不雄然臣不敏平隂之役先二子鳴十八年晉伐齊及平陰州綽獲殖綽郭最莊公為勇爵設爵位命勇士殖綽郭最欲與焉州綽曰東閭之役臣左驂迫還於門中識其枚數亦在十八年其可以與於此乎公曰子為晉君也對曰臣為𨽻新言但為僕𨽻尚新耳然二子者譬於禽獸臣食其肉而寢處其皮矣
  傳二十二年秋欒盈自楚適齊晏平仲言於齊侯曰商任之㑹受命於晉今納欒氏將安用之弗聽退告陳文子曰君人執信臣人執共忠信篤敬上下同之天之道也君自棄也弗能久矣 冬欒盈猶在齊晏子曰禍將作矣齊將伐晉不可以不懼為明年齊伐晉傳
  經二十有三年秋齊侯伐衛遂伐晉冬齊侯襲莒傳二十三年秋齊侯伐衛先驅前鋒穀榮御王孫揮召揚為右申驅次前軍成秩御莒恆申鮮虞之傅摯為右曹開御戎晏父戎為右貳廣公副車上之登御邢公盧蒲癸為右啓牢成御襄罷師狼蘧䟽為右左翼曰啓胠商子車御侯朝桓跳為右右翼曰胠大殿後軍商子游御夏之禦寇崔如為右燭庸之越駟乗自衛將遂伐晉晏平仲曰君恃勇力以伐盟主若不濟國之福也不徳而有功憂必及君崔杼諌曰不可臣聞之小國間大國之敗而毀焉必受其咎君其圖之弗聴陳文子見崔武子曰將如君何武子曰吾言於君君弗聴也以為盟主而利其難羣臣若急君於何有言急弒之以說晉子姑止之文子退告其人曰崔子將死乎謂君甚而又過之不得其死過君以義猶自抑也況以惡乎齊侯遂伐晉取朝歌為二隊入孟門登大行張武軍於熒庭戍郫邵晉邑封少水封晉屍以報平陰之役乃還平陰役在十八年趙勝帥東陽之師以追之獲晏氂齊大夫冬齊侯還自晉不入遂襲莒門於且於莒邑傷股而退明日將復戰期於夀舒莒地杞殖華戸化切音旋二子齊大夫載甲夜入且於之隧宿於莒郊明日先遇莒子於蒲侯氏莒子重賂之使無死曰請有盟華周即華還對曰貪貨棄命亦君所惡也昏而受命日未中而棄之何以事君莒子親鼔之従而伐之獲杞梁即杞殖莒人行成齊侯歸遇杞梁之妻於郊使弔之辭曰殖之有罪何辱命焉若免於罪猶有先人之敝廬在下妾不得與郊弔齊侯弔諸其室新注孟子曰華周杞梁之妻善哭其夫而變國俗臧紇奔齊見齊侯與之言伐晉齊侯自道伐晉之功對曰多則多矣抑君似䑕夫鼠晝伏夜動不穴於寢廟畏人故也今君聞晉之亂而後作焉時晉有欒盈之難寧將事之非鼠何如
  經二十有四年春仲孫羯帥師侵齊秋七月齊崔杼帥師伐莒
  傳二十四年春二月孟孝伯侵齊晉故也魯為晉夏齊侯既伐晉而懼將欲見楚子楚子使薳啓彊如齊聘且請期齊社蒐軍實使客觀之陳文子曰齊將有寇吾聞之兵不戢必取其族 秋齊侯聞將有晉師使陳無宇従薳啓彊如楚辭且乞師崔杼帥師送之遂伐莒㑹於夷儀將以伐齊水不克晉侯會諸侯伐齊冬楚子伐鄭以救齊諸侯還救鄭楚子還使薳啓彊帥師送陳無宇詳見鄭齊人城郟王城齊叛晉求媚於天子
  經二十有五年春齊崔杼帥師伐我北鄙夏五月乙亥齊崔杼弒其君光公㑹晉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於夷儀秋八月己巳七月十一日經誤諸侯同盟於重丘
  傳二十五年春齊崔杼帥師伐我北鄙以報孝伯之師也公患之使告於晉孟公綽曰崔子將有大志志在弒君不在病我必速歸何患焉其來也不寇使民不嚴異於他日齊師徒歸 齊棠公棠邑大夫之妻東郭偃之姊也東郭偃臣崔武子棠公死偃御武子以弔焉見棠姜而美之使偃取之為己取偃曰男女辨姓今君出自丁齊丁公杼之祖臣出自桓不可同姜姓不可昏武子筮之遇困䷮坎下兊上之大過䷛巽下兊上困六三變為大過史皆曰吉阿崔子示陳文子文子曰夫従風坎為中男故曰夫變而為巽故曰従風風隕妻不可取也且其繇曰困於石據於蒺藜入於其宮不見其妻凶困於石往不濟也據於蒺藜所恃傷也入於其宮不見其妻凶無所歸也崔子曰嫠也何害先夫當之矣寡婦曰嫠言棠公己當此凶遂取之莊公通焉驟如崔氏以崔子之冠賜人侍者曰不可公曰不為崔子其無冠乎崔子因是因是怒公又以其間伐晉也間晉之難而伐之曰晉必將報欲弒公以說於晉而不獲間公鞭侍人賈舉而又近之乃為崔子間公 夏五月莒子朝於齊甲戌饗諸北郭崔子稱疾不視事欲使公來乙亥公問崔子遂従姜氏姜入於室與崔子自側戸出公拊楹而歌侍人賈舉止衆従者而入閉門甲興公登臺而請弗許請盟弗許請自刃於廟弗許皆曰君之臣杼疾病不能聴命近於公宮陪臣千掫行夜有滛者不知二命公踰牆又射之中股反隊遂弒之賈舉州綽邴師公孫敖封具鐸父襄伊僂堙皆死八子皆齊勇力之臣祝佗父祭於髙唐齊別廟至復命不說弁而死於崔氏申蒯侍漁者退謂其宰曰爾以帑免我將死其宰曰免是反子之義也與之皆死崔氏殺鬷蔑於平陰晏子立於崔氏之門外其人曰死乎曰獨吾君也乎哉吾死也曰行乎曰吾罪也乎哉吾亡也曰歸乎曰君死安歸君民者豈以陵民社稷是主臣君者豈為其口實社稷是養故君為社稷死則死之為社稷亡則亡之若為已死而為已亡非其私暱誰敢任音壬之且人有君而弒之吾焉得死之而焉得亡之將庸何歸門啓而入枕屍股而哭興三踴而出人謂崔子必殺之崔子曰民之望也舍之得民 盧蒲癸奔晉王何奔莒二子莊公黨為二十八年殺慶舎張本叔孫宣伯之在齊也成十六年僑如奔齊叔孫還齊羣公子納其女於靈公嬖生景公丁丑崔杼立而相之慶封為左相盟國人於大宮曰所不與崔慶者晏子仰天歎曰嬰所不唯忠於君利社稷者是與有如上帝乃歃辛巳公與大夫及莒子盟大史書曰崔杼弒其君崔子殺之其弟嗣書而死者二人其弟又書乃舎之南史氏聞大史盡死執簡以往聞既書矣乃還閭丘嬰以帷縛其妻而載之與申鮮虞乗而出鮮虞推而下之曰君昏不能匡危不能救死不能死而知匿其暱其誰納之行及弇中將舎弇於檢切嬰曰崔慶其追我鮮虞曰一與一誰能懼我言道狹雖衆無所用遂舎枕轡而寢食馬而食駕而行出弇中謂嬰曰速驅之崔慶之衆不可當也遂來奔 崔氏側莊公於北郭側瘞埋之丁亥葬諸士孫之里死十三日便葬四翣諸侯六翣所甲切不蹕下車七乗不以兵甲 晉侯平公濟自泮㑹於夷儀伐齊以報朝歌之役在二十三年齊人以莊公說以弒莊公說晉使隰鉏請成慶封如師男女以班賂晉侯以宗器樂器自六正五吏三十帥三軍之大夫百官之正長師旅及處守者皆有賂晉侯許之 秋七月己巳同盟於重丘齊成故也












  春秋分記卷六十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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