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文敘
外觀
舉業之用,在乎得雋。不時則不雋,不窮新而極變,則不時。是故雖三令五督,而文之趨不可止也,時為之也。才江之僻也,長吉之幽也,《錦瑟》之蕩也,《丁卯》之麗也,非獨其才然也。體不更則目不豔,雖李、杜復生,其道不得不出於此也,時為之也。
往余授京兆時,嘗以士子文質諸齋矣。余竊嘆曰:「是皆嘉、隆間學究飽廩粟者也,惡知文!」評成以屬余,則所取者,皆一時新豔之辭,而其所抹勒者,皆無穢也。余自是始知時秇之趨,非獨文家心變,乃鑑文之目,則亦未始不變也。夫至於鑑文目變,則其變蓋有不可知者,雖欲不殫力之所極,而副時之所趨,何可得哉!故余謂諸公文之極新也,可以觀才;不如是,不足以合轍也,可以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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